在想什么?裴栖寒问。
许悠悠深吸一口气道:没,没想什么。
师兄,今天好不容易是个休息,你就让我休息一会吧。说着她连忙离裴栖寒退远了几步。
大庭广众之下,她脸有一点点的热,她回眸去瞧贺生,就见这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恍若参透世俗的高僧。
怎么办,贺生的表情真的让她很想笑,她颇为得意地朝贺生做了一个鬼脸,窃喜中她又偷偷地打量起裴栖寒来,美貌真是这人的第二大杀器。
周倏然,围的环境瞬间安静下来。
她一瞧,原来是邵云程和郭焦也来了。
作者有话说:
师兄已经学会逗悠悠开心了,哈哈哈哈哈。
第60章
几人在这里相见, 难免会有些尴尬,曾经是旧友,如今却分道扬镳, 形同陌路。
邵云程武功尽失,按照铜临山的规矩只能当个打杂的。好在他平日里对门内的弟子还算不错, 很是和善, 沦落到这种地步大多人也不曾落井下石,出言嘲讽他的人也不多, 但仍旧有旧敌出言不逊。
那些话,穿过他的耳膜,成了一把匕首, 一寸一寸地割着他的心。
见邵云程朝自己这边过来,许悠悠本能地拦在裴栖寒的前面,她脸上的笑意消散,身体戒备着。
试剑大会那天, 邵云程使用的手段不光明,如今他落到这种境地, 更是不知道他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何况昨日裴栖寒已经禀明陆息,往后的妖丹他不会再要,整个铜临山上下都知道了这件事情,许多人面上觉得羞愧不已。
从前面见裴栖寒时,他们低着头不看他是因为嫉妒, 而现在是因为羞愧。
不过裴栖寒待他们的态度并未改变,冷傲, 视而不见, 目中无人这还是他。
误会虽然已经解开, 但不代表从前所造成的伤痛便不存在。许悠悠理解他, 况且裴栖寒也不需要那些人的阿谀奉承。
邵云程在许悠悠面前停住,他重伤难愈,两鬓多了好些白发。他仔细地打量着二人,随后对许悠悠阴阳怪气道:真是恭喜啊,小师妹。
许悠悠勉强应下,她视线挪转,蓦然和郭嘉的视线接上。
郭焦看着她欲言又止,在裴栖寒面前,他连一声小师妹都喊不出口。他们两人现在成了整个铜临山最大的笑话,失去了陆息的信任与宠爱,地位尴尬。
许悠悠转头对着裴栖寒道:师兄,我们走吧。
裴栖寒嗯了一声,两人并肩离去。
郭焦追随着许悠悠的背影望了很久,直到被邵云程轻斥打断,还嫌不够丢人吗?
抱歉,师兄。郭焦垂下头,跟在邵云程的身后默默离去。
又是风和日丽的一天。
路上吹热风,花瓣在半空中飞舞,许悠悠摊开手接住。这花像是落不尽似的,手心里粉红色的花朵很是好看。
正巧许悠悠的院子里缺了这种颜色的花,她兴致正浓,便朝着风吹来的方向行去。
不觉人已行至悬崖边,她这才发现这个花瓣居然是从悬崖底下吹上来的,她蹲下身子,将头探下去看,悬崖边上生长这一大片这种特别美丽迷人的花。
许悠悠将自己手中握着的破烂玩意儿放地上,如此艳丽的绝色鲜花,真是让人忍不住采摘一朵。
它像是有魔力似的,许悠悠看了一眼便想着要拥有。她使劲去够,可是怎么也够不着。
许悠悠的脚步慢慢往前移动,渐渐半个身子都已经伸到了半空中,她一手撑着悬崖边的碎石,探出去的手臂最后一使劲,手终于要够上花瓣的时候,崖石松动。
她猛地回头
*
许悠悠和裴栖寒约练习召剑术,后山日三三竿时,裴栖寒还没能等到她。
他知道许悠悠有赖床的习惯,但此前她从未食言过,裴栖寒思虑过后决定去许悠悠的朝阳居寻人。
若她真是是因为赖床,那他是要罚她的。
朝阳居没人,裴栖寒皱了眉头。
裴栖寒正准备往陆息的东陵堂走去,他自己也许没有发现,自从他没见到许悠悠,眉头就没有舒展开过。
半路上,裴栖寒遇见了一个他十分不想看见的人。
裴栖寒侧身准备避过,邵云程反而从旁迈过一步翻身走到裴栖寒的跟前,故意道:好久不见。
裴栖寒无视他。
邵云程也不恼,他看着裴栖寒的手中幻化出的惊鲵,便笑呵呵说:你杀不死我的,我虽成为了废人,可师尊是疼惜我的,他不会允许你杀了我。
裴栖寒抿唇不言语,他着急找人,不想在此同他浪费时间。
邵云程冷笑一声道:你是要去找许悠悠是吧?
裴栖寒脸上有了松动,是你做的?
我怎么敢?我又怎么能?他只不过是给许悠悠看见了一种迷幻花而已,这危险的迷幻花恰好生长在悬崖边。
他亲眼目睹许悠悠从悬崖上方落下,他知道许悠悠并没有学会御剑之术,她这回死定了。
你现在过去,说不定还能在悬崖底下找到她的尸体。他故意挑衅。
裴栖寒脸色瞬间凝住,变得冰寒,他瞥了邵云程一样,脚踏惊鲵迅速离去,不曾多言。
邵云程看着他远去的身影,轻嗤一声,心中一种说不清道不清的感觉。
他再一次,看穿了裴栖寒的弱点。
悬崖边挂着许悠悠衣裙的一角丝绸,他心一凛,御剑俯冲直下。半空中他才忽然想起许悠悠身上有玲珑镯,应当无事。
他方才真是急昏了头,他御剑的速度并没有降下,他在崖底找了一圈也没见到想见的人。
头一次,裴栖寒额头上起了大汗,他面色沉的吓人,整个崖底被他翻来覆去的搜寻,甚至是连久栖在崖边各个妖兽的巢穴他都给搅了个天翻地覆,就差将其剖腹看看它们的肚子里是不是有他要找的姑娘。
乌金西坠,他也还没有找到许悠悠。
他铁青着脸上崖,决心再将整个铜临山翻过来找,午时邵云程的那番话或许是唬他的
他最好是!
裴栖寒往朝阳居的方向走,临近院前,他便见那院子中央有一个活泼的身影,他没看错,就是许悠悠。
许悠悠哼次哼次给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娇花埋土的时候瞥见自己脚边的鞋履,她当即确定了这人即是裴栖寒。
许悠悠扬起头来,红润的脸颊边脏兮兮地染着尘泥,她对着裴栖寒甜甜一笑,眼睛如月牙弯,一声师兄唤得无比甜腻。
还不等许悠悠向裴栖寒介绍自己千辛万苦搞来的花,裴栖寒阴沉沉的面色使她将自己的话往回咽。
许悠悠有点害怕,这是在她以为两人的关系转变后,裴栖寒第一次对她露出这么吓人的神色。
师兄,我没有想失约,我去后山的时候你已经离开了,然后我又去朔雪居找你,去了三次都没有你的人影,我还以为你是有什么急事她以为裴栖寒是在因她今日的失约生气。
许悠悠低着头,没底气地小声解释:虽然我是去的有些晚,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个花
站起来说话。裴栖寒对她道。
许悠悠听话地站起身,她手上全是泥巴,衣服上也是,但是她浑然不嫌弃脏,竟然还能笑得出来,没心没肺。
裴栖寒的不高兴写在脸上,他让她起身后一句话也不说,许悠悠想着逗他高兴,就就着自己这幅小花脸对着裴栖寒做了一个鬼脸。
啊呜她双手成爪,朝着裴栖寒比划一下。
见他不为所动,许悠悠长哼一声,她这个师兄当真是对可爱免疫,故而她只好当个泼皮无赖撒娇道:师兄,你怎么了嘛,这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