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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骏敢断言,即便他死于非命,老皇帝都不会责怪阉狗。
可恶!可恶!
郝瑾瑜眼神向下一撇,发现对方紧握宝剑的手青筋明显……
又生气了。
如此暴躁,分分钟要砍人似的。难道是…青春期?十七八岁的少年人就是麻烦。
眼看分岔路口到了,郝瑾瑜打算速速回宫用餐。忙了一上午,连早饭都没吃上,可饿死他了。
庆云道:“大人,可是饿了?”
郝瑾瑜眼睛一亮,庆云能做上原身的心腹,可见有点眼力劲。。
庆云:“奴才已经派人到东宫摆好席,殿下和大人回去即可用上可口的饭菜。”
“什麽?”郝瑾瑜诧异道。
庆云这不长眼的东西,早晚扔去洗马桶。
庆云不解道:“每逢九日,殿下和大人必定一同用餐啊。”
糟糕!差点把这个给忘了。
郝瑾瑜和刘子骏同时挑了挑眉。
“甚好,甚好……”
郝瑾瑜嘴角抽了抽,淡淡道,“我是要叮嘱你,準备好姜汤,太子昨夜落水,需多饮姜汤驱寒。”
庆云道:“大人周全。”
郝瑾瑜看了眼通往自家赐卿宫的路,忍痛走上太子东宫的大道。
刘子骏低头走路,看不清面容。
原身受阉狗蒙骗,陷入畸形的癡恋。这逢九的用餐,是原身不顾礼节,苦求而来的。
好想一剑结果了阉狗!
不不不,这太便宜他,应当五马分尸,淩迟处死……
刘子骏一路上想好郝瑾瑜的一百种死法,而郝瑾瑜捂着饿扁的肚皮,一心只想干饭。
两人主仆有别,同桌用餐于礼不合,因此每每用餐,屏退衆人,独留他们二人。
桌上摆着足足有四十道菜:冰糖炖燕窝、清蒸鸭、栗子炖鸡、煨烤羊羔……
郝瑾瑜咽了咽口水,洒家上辈子没吃过这等好东西。喝什麽姜汤啊,孤陋寡闻!是燕窝不好吃,还是鹧鸪汤不够味?
他见刘子骏眉头紧皱,眼底郁色深深,手握筷子迟迟不肯擡手。
那我可要先动筷咯,我可是权势滔天的大奸臣!
郝瑾瑜等不及刘子骏先动筷,挽起袖子,为自己盛了一碗燕窝。
“先生,请用。”
郝瑾瑜擡眼,刘子骏正筷夹羊肉,喂到他嘴边。
他在干嘛?!
郝瑾瑜大受震撼,诧异地端详刘子骏的表情。面含粉色,眼带露水,似有杀气……
莫不是在肉里下了毒?
刘子骏执筷的手微微颤动,气的。
劄记中说,两人用餐之时,第一口必是原身含在嘴里,喂给阉狗。
他实在做不来此等恶心之事。勉为其难,手持筷子递过去。
难道非得嘴对嘴喂不成?
若阉贼当真如此无耻,刘子骏也顾不得什麽大梁江山,定一剑杀了阉人!
朝堂私心诸多,全系阉官重压之下维持。
一旦阉人意外死亡,朝堂必定纷乱,老皇帝又不中用,很可能会引起改朝换代的乱局。
大梁一乱,本就受尽苛税剥削的黎民百姓必然会加速叛乱。
刘子骏虽为农民起义而兴的开国君主,可不意味着他希望大梁江山也被农民起义军攻打破败。岂不成了历史笑话?
刘子骏设想的最好的办法,便是把这场斗争限于朝廷党争。一步步蚕食阉官势力,顺利继承皇位,整顿朝堂,恢複民间生産。
郝瑾瑜犹豫再三,以赴死的心态吞下羊肉。
从刘子骏的角度望去,恰好看见半月弧的长卷睫毛,微微上挑的眼尾,勾勒出几分风情。
刘子骏双目微缩。
怪不得能勾引堂堂太子神魂颠倒,狗阉贼确实有几分祸人的姿色。
郝瑾瑜嚼着羊肉,恨不得留下幸福的泪水。
御膳就是不一样啊,外焦里嫩,嫩而不腥,好吃!
原身记忆里,两人用餐时,大都是郝瑾瑜主动夹菜给太子。太子还未曾亲自喂过他。
不是下毒,难道是在示好?
他是不是也得表示表示……
郝瑾瑜不舍地把手里的燕窝,送到刘子骏面前。
“燕窝温补,太子请用。”
刘子骏掩眸低目,温顺道:“谢先生关怀。”
郝瑾瑜敷衍地嗯一声,满心满眼都是眼前的美食,一筷子夹一道菜,也够他吃饱了。
那盘鲜红辣子鸡,离郝瑾瑜有些远。他伸长胳膊,好不容易把鸡块夹在筷子上,还未塞到口中,便不小心掉落在桌面上。
郝瑾瑜再次夹起,放入口里。好辣,好香,满足。
刘子骏看见他毫不犹豫地捡拾掉落的食物食用,眉间郁色稍微散了些。
看来这狗阉贼也不全无可取之处。最起码不会浪费食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