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男人被一只大手从他的身上抓了下去!沉重的头颅砸在了床脚的台阶上,发出“碰”一声巨响。
“狼王!!”
他的牧铮,终于是赶来了。只可惜,他无福得知。
作者有话说
oga仅仅是被咬了后颈,仅仅是被咬了后颈,没有被侵犯,没有被侵犯……但如果说被咬了后颈算被侵犯的话,那就是被侵犯了
第二十三章 欲念(下)
牧铮冲入暖阁之时屏退了随行的一众狼族勇士,跟在他身后冲进来的只有方才一直守在城门口的老御医。
然而一只脚还没有踏进大敞的房门,老御医便听见了屋中的缠斗之声,其中还掺杂着恶狼凶狠的吠叫。他浑身陡然一凌,大叫一声狼王,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怕是牧铮又化为了狼身。
当成年的狼族人化为狼身的时候是没有理智可言的,一般只有在意外发情的时候才会被动化身;而幼狼则不然,通常会因为体力不支或者身受重伤而现形,维持狼身的时候也同样维持着神志。故而幼童通常能很快从狼身回复为人身,而成年狼族人若情欲得不到满足,则永远也无法恢复人形。
老御医只怕此时的狼王已经没有了神志,慌忙奔出门外捡了一把生锈的花锄,方才敢折返回暖阁之中。他躲在雕花镂空门外,愕然发现化为狼身的人并不是狼王,而是狼王正以人形和一只恶狼交战。
只见牧铮胸口来不及卸去的铁甲上面留了一道狼爪的利痕,一只黑背白额的巨狼龇牙咧嘴流着涎液,伺机想要再一次发出进攻。牧铮手中的宝刀刀尖低垂,在对手一跃而起的瞬间蓦然后仰,斜飞侧入狼身之下,宝刀直切入狼腹中。
恶狼痛极,发出一声狂怒的大吼,顾不得自己血流不止的腹部便再次向跌倒于地的牧铮扑去!老御医心知这便是生死存亡的关头,跟着怒吼一声冲上前,用尽全身的力量将花锄向那恶狼掷去!
锄头砍在了那狼头之上,不过是不痛不痒的一记锤,却分散了那恶狼的注意力。它喉头发出咕咕之声,凶神恶煞的狼眸向后看去,而牧铮便就趁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再次高举起刀,狠狠向那狼颈砍去!
半边刀刃没入狼身之中。那恶狼终于体力不支,痛叫一声跌倒在了青石地砖上,再没有反抗的力气。
老御医亦跌坐到地上,抬袖擦了一把冷汗,这才注意到一条白皙的臂膀从牧铮身后的床沿边上垂了下来。他一口气尚未松下,便又提到了心口,眼睁睁瞅着牧铮挥刀劈断了床尾,又伏身从床褥中抱起了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大步向门外走去。
“随我回寝殿!”牧铮匆匆给他留下一句话,便抱着流羽离开了。
此刻的暖阁中,情香已经全然被狼血的猩气所取代。老御医扶着桌沿缓缓站了起来,只觉颇有些古怪,便大着向那濒死的恶狼又走近了一步。方才人狼交战他没来得及看清,此刻老眼略一辨认,立刻认出了这狼身正是曾经的大殿下、如今的盛王爷——牧盛!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地?!又为何会化为狼身和牧铮死斗?!
既然认了出来,老御医自然不敢把皇亲国戚留在这儿等死。他伏身慌忙为那狼包扎好了腹部的伤口,又召来了几位内侍去请其他的医生。待暖阁中的一切收拾妥当之后,才匆匆又赶往了狼王的寝殿。
“你怎么现在才来?!”牧铮一见到他,立刻横眉怒道,将手中方才卸去的铁甲狠狠掷于他的脚下。
老御医连忙道了罪,欺身上前去探望流羽的情状,果然人还是没能醒来。他又掀开了流羽后颈上覆盖的黑发,那里有一圈被犬齿噬咬过的痕迹。
“这……”老御医看了一眼牧铮近乎发狂的神色,犹豫道,“大概是盛王爷刚咬的。”
牧铮盯着流羽惨白带血的后颈,只觉得自己的血也跟着流了个干净,浑身像陷入了冰窖一般冷:“他敢动本王的人,一刀杀了也太便宜了。”
老御医不敢再提起牧盛,更何况现在最要紧的还是救起流羽:“男妃在发情期被其他狼族男子染……咬了后颈,只怕会造成经脉血络的紊乱。为今之计,臣能想到的,便是……便是由王上您再标记他一次……”
牧铮双目赤红,一字一顿道:“你让本王现在化为狼身去侵犯他?!”
“当然不是!!”老御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惊乱之下连称呼都混淆了,“流羽方才仅仅是被大殿……盛王爷咬了后颈,并没有真正受到侵犯!您只需在流羽的后颈上留下齿痕,覆盖方才盛王爷留下的痕迹,便能将发情期重新找回来,男妃的身体理应无碍!但……”
“但什么?”牧铮眯起了眼睛,手已经将流羽从床褥上揽了起来,小心拥入怀中。
老御医一咬牙:“但男妃现在体内应该还留存着能唤醒情欲的媚香。臣怕王上这一咬下去,会控制不住变为狼身。虽然侵犯男妃不是您的本意,但万一您强行……强行……”
“你不必怕。”牧铮冷冷道,将腰侧的一把匕首解了下来,铿锵一声扔到了他的面前,“本王现在便再标记他一次。如果中途发生了意外,你只管把这刀cha进本王的脖子里。”
“……臣不敢!!”
牧铮不耐与他再多浪费口舌:“你若不敢,本王就叫别的人来做。”
若让别的人来,只怕一刀下去还不如他有准头。老御医只得还是上前捡起了匕首,心中暗暗祈祷着牧铮能控制好自己。
牧铮让流羽垂着头,靠在自己的胸膛上,露出那段伤口仍渗着血丝的后颈。他定定地垂眸看着,同时双手摸索着握住了流羽的手,分开了他无力的手指,与他十指指根紧紧相扣。
“不疼的,别怕。”他轻声道了一句,低下头咬住了流羽的后颈,尖锐的犬齿嵌了进去……
一时间,销魂噬骨的媚香涌入了口齿,直灌入鼻腔,流进他的每一寸血脉。潜伏在骨髓中的兽性被瞬间点燃,令他直欲凶狠地更深地咬下去,钻入这个人的体内,将他的一切占为己有。
汹涌的欲望惊涛骇浪般袭来,令牧铮兴奋的几乎浑身发抖。每一块肌r_ou_都奋张而起,试图冲出皮囊,将爪下的这具鲜美r_ou_体撕碎。他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全世界只剩下怀中之人柔软shi润的身体,在缓慢地向他舒展绽放。
就在牧铮几欲失控的时候,被他紧扣的十指微微一颤,反握住了他的手。靠在他前胸的人发出微弱的嘤咛,召唤回了他游离在一线清明:“牧……铮。”
陷在后颈中的犬齿一顿,向回撤了半分。
牧铮攥紧了流羽的手指,以近乎残酷的自制力强迫自己松口,缓缓抬起了头。
瞳仁中的雪色无声散去,恢复了平日漆黑深邃的模样。牧铮有意未尽地低头亲了一下流羽的颈侧,又亲了一下他懵懂未消的脸颊,低声道:“是,我在。”
第二十四章 情期
将流羽唤醒的,并非疼痛,而是又一波汹涌的情欲。
而这次,他身边躺着的是他的心上人,是草原的狼王,是他的牧铮。
恍惚间,牧盛带来的那场灾难更像是一场噩梦。他胆怯地往牧铮的怀里钻去,纤细修长的四肢缠绕在牧铮的身上,试图将英武伟岸的狼王捆缚:“牧铮,好热……抱住我,我好热啊。”
一双铁臂拦住了他的肩膀。
(重要的对话截出来了,至于车在哪里……全靠猜捂脸)
“求求你,牧铮……牧铮……好人,好哥哥……”
牧铮挑起他的下巴,漆黑的眸子掩盖下杂乱的疯狂:“你乱叫什么?”
“好哥哥,好人……啊!!”
余韵过后,流羽腰心一软,颓然向后倒去,汗shi的身体却被牧铮勾手捞了回来。两人的胸膛重新紧紧贴在了一起,毕竟黑夜还很长。
——————————————————————————
西捷碑一行之后接连三天,狼王的寝宫大门紧闭,百官议事的大殿也史无前例的空闲了数日。
然而不单单是狼王不见踪影,盛王爷的府邸上也是乱作一团。昔日威风凛凛的将军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匹黑背白额的巨狼。盛王府眨眼变为了豢养野兽的圈地,人人都知道那狼便是牧盛牧盛便是那狼,但眼瞅着医生一个个竖着进去又横着出来,便再无人敢请缨去唤醒披着兽皮的牧盛——究竟其中还留没留着一丝人性,谁又说的好呢?唯一可能知情的人是第一个发现牧盛狼身的老御医,却也对此事避而不答。
众狼族大臣和将领惶惶不安,从第二日起便排着队到牧铮的寝宫外跪着,向进出的宫人打探消息。可即便是送餐的内侍,也只是端了食盘进去又出来,无一人敢多话。
关于狼王已经被他化为狼身的亲生哥哥咬死了的流言,一时之间甚嚣尘上。
老御医算着日子,直到了流羽发情期的第四天,才敢出现在狼王的寝宫周围。他方才在宫殿的大门外现身,便被台阶下一丛丛跪成林木样的朝臣吓了一跳。后者一群人也发现了他,立刻围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开了。
其中有打探虚实之人,有牧盛昔日的党羽,但更多的是忠臣良将在担心狼王的安危。毕竟前线和鸦族的战争才刚刚开始,如果昔日的战神今日的狼王在这个时候倒下,无异于釜底抽薪之灾。
但也正是如此,老御医才在过去三日中三缄其口。牧铮并非以私废公之人,既然不出面,自当有他的考量。
不过此刻这寝殿中还有被狼王标记的男妃,这才多了几分未知之数。发情期在前三日最为汹涌,此后被标记之人身上的体香便会散去,老御医现在才敢出现。
他行医六十余载,跟随过三代狼王,在族中素有威望。即便是今日的牧铮,亦要敬他几分。跪在狼王寝殿前的朝臣中,有几位是当真有急事需要牧铮定夺,反复请求老御医带自己进寝宫见狼王一面。老御医熬不过他们,只能在其中选了两名牧铮麾下最为稳妥的将领,跟着自己一起拾阶而上,求见狼王。
而这一次,紧闭的寝宫门竟然开了。
无数人伸长脖子向里面张望,却只能闻见空气中一缕若有若无的寒香,比春色更清幽雅致了几分。随着宫门缓缓紧闭,老御医和两名将领的背影消失在门后,一切又成为了不可说的秘密。
因为之前以讹传讹的流言,两名有幸得进寝宫的将领本以为会看到一位病染膏肓的狼王,却没想到牧铮若春风拂面神清气爽,气色竟比平日更好上几分,眉梢眼角都带着颇为罕见的暖意。他方才从床榻上起来,尚且身着着玄色睡袍,肩上披着一袭直领对襟的大氅,坐在榻边不紧不慢地换着鞋:“有什么要紧的事儿,速速说了。”
“王,王上……”那两人见牧铮身体康健,不由喜形于色,“您身体大安,万民同贺,真是天佑我狼族!”
牧铮看了一眼垂着手站在一旁的老御医,笑道:“你倒是会揣度本王的心意。”
“臣惶恐。”老御医这么说着,心下可是一点都不惶恐,知道此时此刻的狼王就像是被 顺了毛的狼狗,怕是一年里也没有哪天会比今日的脾气更好。
牧铮正了正神色,又问:“牧盛如何了?”
“化做了狼身。若是不与人j_iao 欢,怕是变不回来了。”
牧铮冷笑一声:“豺狼成性的东西,三番两次作恶本王都轻饶了他,如今就一辈子做匹狼吧。”
“狼王英明。”老御医应了一声,便又退回到了y影里,让两名狼族将领和牧铮商议大事。
西南前线近来并不太平,截获了数封鸦族发向人族的信件,仿佛两国已经达成了同盟意图夹逼狼族部队。然而这些信件鸦族去的多,人族回的少,所用的纸皆是草色熟宣,或许不过是鸦族为分散狼族兵力所用的诡计罢了。
但即便如此,牧铮也不敢轻敌,换好了外衣和鞋袜便举步向挂着地形图的屋外走去。然而就在他起身的刹那,一双雪白的臂膀却从他背后的帷幔里伸了出来,十指交叠环住了他的腰,一方温热的胸膛贴在了他的后背上:“不要走……”
牧铮的步伐收势不及,把流羽赤裸的上半身带出来些许。虽然有他的后背挡着,外人看不见这无边春色,但不需猜也知道了狼王最近三日为何不见踪影,原来是“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牧铮在下属面前露出千年一遇的窘色,握住了环在自己腰上的十指试图拆开:“你等一下,我很快回来——”
那双细白的手不情不愿地松开,反握住了牧铮的手,往帷幔里面拉去:“我不要等……牧铮,再陪陪我……”
床榻前,单膝跪地两名将领笑也不是怕也不是,憋的好生辛苦。牧铮抽出一只胳膊,手忙脚乱地把自己背后的大氅解下裹住了流羽的身体,低声道:“你别闹,有外人在呢。”
第9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