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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骕骦,春秋(2 / 2)

鲲鹏展翅,旋风消散,东方钰的摘花飞叶,也消失在旋风当中。

空气中,独独残留被旋风卷起的尘土,黄沙烟雾迷人眼。

曾乞儿从苏醒之后,就奋不顾身的飞逃,背后的溪山镇逐渐缩小成影。他现在逐渐回过神来,自己明明在老谭客栈,中了北卑人两掌,为何醒时却出现在溪山镇街口?

“符长春师兄怎么样了?师兄只是一品武夫,又不比自己身怀《御宝决》。那个北卑人武功又极高,希望符师兄平平安安。”

“欧阳师姐怎么样了?自己和符师兄受伤,最伤心的人就是师姐了吧。”

曾乞儿心乱如麻,他现在恨不得立马赶去老谭客栈,亲自看看师兄师姐的状况。可是,曾乞儿心湖最深处,一道声音告诉自己,走!

曾乞儿不得不走,因为曾乞儿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那道声音,就是自己的本心,就是最最正确的选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那道声音,又好像不是自己的本心,自己明明是想去看望师兄师姐的啊。

曾乞儿心神大乱,却又不得不照着,内心最深处的声音,飞速而逃。他现在的身体,似乎已经不属于自己。

正当曾乞儿心乱之时,位于他头顶上空的一朵浮云,突然一阵剧烈晃动。一只傲视凡间的鲲鹏,从浮云中钻了出来。

鲲鹏裹着云雨,一瞬间就到了曾乞儿面前。

“哈哈哈,小友,跟我回逍遥门,吃香的喝辣的。”随着鲲鹏降临,一道声音炸起,曾乞儿这才看见,来得并不是天上鲲鹏,而是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汉子。

“走。”那道声音,又在曾乞儿心湖深处响起。曾乞儿头疼欲裂,心烦意乱,唯有出刀,才能释放内心抑郁之气。

“骕骦一骨独当御!”

原本置放于老谭客栈角落,如剑如刀的骕骦,仿佛自己活了过来,直接破窗而出!向西鸥又一次目睹了怪事一桩,他愣愣地望着窗上的破洞,半晌才敢确定,这并不是因为自己压力过大,而产生的幻觉。

彭飞笑意洋溢,这次的逍遥门彭飞,是发自肺腑的笑。眼前这个少年,自己势在必得。他自重身份尊贵,不适合以大欺小,直接动手拿人。可若是少年敬酒不吃吃罚酒,彭飞也会毫不犹豫,将其拿下。

为了老和尚枯默的半厘佛法,和陨禅天火,他彭飞都敢对东方钰出掌,又怎么会在意什么江湖道义。

所谓的江湖道义,只不过是强者讲给弱者的笑话而已。江湖道义,由强者制定,由弱者遵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自从念了一句,彭飞这种大老爷们儿,听不太懂的诗句后,就再也没有了声音。少年就这样看着彭飞,一脸的焦虑急躁。

一个呼吸,两个呼吸,三个呼吸。

彭飞突然笑容僵住,猛地回头。一抹金色的光,从很远的地方,向彭飞飞来!

彭飞看得很清楚,因为那道光很亮,亮到明明在清晨白昼当中,却像是在黑夜中行走的流星。

金光之下,连日光都如陷入黑夜。

彭飞头皮一阵发麻,脚下旋风又起。曾乞儿发现,那个魁梧男人,似乎又变成了天上鲲鹏。

“飞剑!”彭飞施展逍遥游,险象环生,那抹金色擦着彭飞而过,来到了少年的手中。

如果在场的不是彭飞,换作任何一个九品武夫,都万万不可能躲过骕骦一剑。

曾乞儿重新握住骕骦,心中急躁的感觉,瞬间如过眼云烟。因为少年,想到了一个人。

一袭白衣,一双如刀的眼,一双如云的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曾乞儿也十六岁了,正是初见时,少女的年岁。那时的白衣,好像已经是七品之上的武夫了。

一想到这样里,曾乞儿就有些气馁。自己果然如穆叔叔所说,是那废柴中的废柴。三年之前他便是三品武夫,在碧慈门的这两年,曾乞儿无时不刻不再练刀,可他却依旧没有突破三品。

少年握剑之前,是三品武夫。而少年握剑之后,却已经步入四品。

彭飞神情凝重地望向,手握骕骦的少年。眼前的少年,明明不到上三境,却能够掌控飞剑。哪怕他彭飞心细如针,城府极深,也忍不住露出惊讶万分的表情。

七,八,九境,是为习武之人所谓的上三境。七境是一个天堑,许多声名远扬的武夫大侠,其实都是七境不到。只有踏入上三境之人,才能真正配得上‘高手’二字。

而眼前的少年明明不到上三境,却让九品巅峰的武夫彭飞,感觉到了高手的气息。

“果然,陨禅天火这般强横,加上老和尚的一生佛法,直接解决了天火不受武夫压制的问题。简直是一场白白送上门的机缘!”彭飞再也掩饰不了眼中的炙热。有了陨禅天火,自己从一只脚入十品,变成稳入宗师境不说,实力必然在宗师境当中,也是难有敌手。

对峙两人,一个万分炙热,一个心绪安定。却是心绪安定之人,先出了他的刀。

刀名骕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是谁呀?”一个一身紫色的稚童,懵懵懂懂地睁开了眼睛,稚童手里,握着一个紫色的小竹葫芦。

“我就是你。”曾乞儿从云雾中走向紫色稚童,四周景物,皆是云雾缭绕,如同仙境。

紫色稚童,还是那个紫色稚童。可现在的紫色稚童,不具备任何邪气和戾气,而是充满了灵气和佛气。

稚童的眉心处,一颗淡黄舍利图案点缀,珠光宝气。

“跟我走好吗?”从云雾中走出的曾乞儿,右手握着骕骦,伸出左手,冲着紫色稚童温柔一笑。

“好呀。”紫色稚童亦是甜甜一笑,右手握着小竹葫芦,左手伸出了自己的小小手掌。

少年的手,和稚童的手,紧握在了一起。

空气之中,一阵淡淡的佛气弥漫。手握骕骦的曾乞儿,面向眼前的九品巅峰武夫,挥出了他的刀。

“枯默大师?”彭飞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空气中圣神的气息,脱口而出道。

“不对,是你!”彭飞的眼神,由炙热转变成贪婪,眼看着少年和手中的骕骦,离自己越来越近。

“好!”彭飞哈哈一笑,一双肉掌气势如虹,一掌去拍骕骦剑脊,一掌去擒曾乞儿握剑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应该变招相迎的曾乞儿,却连握刀的姿势,都没有改变分毫。少年一双坚毅的眼睛,炯炯有神,这是曾乞儿步入四品之后,挥出的第一刀。

彭飞的手掌,刚刚触及曾乞儿握剑之手,一股暴虐的紫色火焰,从曾乞儿掌心之中涌出!

彭飞大喝一声,掌风迫退曾乞儿手中紫火。彭飞这一招擒拿手,也因为紫色火焰的出现,而宣告失败。

与此同时,彭飞的另一一只手掌,与曾乞儿的骕骦刀,重重对撞在了一起。

就像是一颗石子扔向人的手掌,石子势消落地,也未能击穿手掌。可是手掌的主人,会感觉到由石子带来的疼痛。

还不是一般的疼。

明明是彭飞后手,击打骕骦最不锋利的剑脊处。他还是没能拍散骕骦剑气,整个人连退五步!

而曾乞儿,感受到骕骦之上,传来的彭飞雄浑掌力,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曾乞儿整个人向后旋转飞出。

曾乞儿咬着牙齿,足足在空中旋转了十三圈,这才双脚落地,又是倒退了十三步,这才站稳脚跟。

彭飞早已经收掌站立,待到曾乞儿落地之后,他方才开口道:“陨禅天火,果然不同凡响。小友,你手中这把宝剑,可有名谓?”

“骕骦。”曾乞儿喉头滚动,缓缓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彭飞点了点头,作为世人眼中的大老粗,彭飞连‘骕骦’二字如何书写,都是完全不知道。

可少年手中那柄黄灿灿的,如剑如刀的骕骦,却是挡下了彭飞的逍遥掌。

虽然彭飞第一次出手,为了生擒曾乞儿,仅仅用了三成掌力。可对面那个握剑少年,仅仅是一名四品武夫。

四品战九品,虽然仍是不敌,却是宁折不弯。

“小友,你师父是哪位用刀的高手?”彭飞背负双手,望向不远之处的握剑少年,道。

“我没有师父,我的刀,是自己学的。”曾乞儿慢慢答道。

两人又重新陷入了对峙。彭飞对眼前这个,身怀大机缘的少年,很是感兴趣。除了自己以外的高手,死的死伤的伤。要么就是连‘陨禅天火’这样的宝物,也不能让他们生起贪恋。

陨禅天火,以及枯默和尚的一生佛法,彭飞已经如同探囊取物。

而曾乞儿,九品大宗师作为对手,他的压力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刚刚那一刀出,耗费了曾乞儿大量的精气神。曾乞儿需要时间换气。

“那你的刀法,总不能是自己创的吧。”彭飞笑着看向曾乞儿,随意道。

溪山镇,不仅有榕树,还有桃花。桃花朵朵,已经成熟透彻。淡淡的桃花芳香,在溪山镇的清新空气之中氤氲,徒惹人欢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曾乞儿和彭飞,同时深吸一口气,花香扑鼻。少年却是不怎么喜欢桃花。

少年最喜欢的啊,是家乡清安镇遍野的绿竹。

“当然不是,我的刀法,师承伯安侯谢玉堂。”曾乞儿话音刚落,又是一刀挥出。

彭飞听到‘伯安侯’三个字的时候,已经笑容僵住。待到‘谢玉堂’三个字,从曾乞儿口中说出,彭飞瞳孔猛地一缩。

真正的用刀高手,讲究一个人刀合一,随手的一招一式,皆是刀法。可曾乞儿这次并没有随心出刀,少年一板一眼,挥出了《伯安二三式》当中的‘破空式’。

曾乞儿一刀横切挥出。少年破空后收刀,骕骦的残影,却也已经存留在了空气当中。

残影其声如惊雷,其势如洪水,撕裂了空气,直奔逍遥门彭飞!

“来得好!”彭飞双掌飞快,一双巨大粗糙的手,如初春的飞蝶,轻盈灵动的在空中划过,随后一掌向前推出。

彭飞的手掌,同样也在空气中留下残影。周围的空气,如同冰块入沸水,泛起了大片大片的气浪。

彭飞的手掌残影,直直撞向切来的骕骦残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骕骦的剑气,竟然无法切破,彭飞一掌而产生的气浪。骕骦残影一阵晃动,不足一个呼吸,就被气浪震碎。

曾乞儿依旧稳如泰山,双手微动,又是挥出了一招‘破空式’。

一招,两招,三招。曾乞儿就像是清心私塾里,被胡先生罚写抄字的孩童。胡先生对于顽皮犯错的孩童,并没有什么过于严厉的惩罚,千篇一律,罚写抄字。

有时候抄写圣贤语录,有时候抄写上课时,胡先生讲述布置的作业。抄的花样有很多种,可那最最惨,也是让所有清心私塾学童,最为噩梦的惩罚抄法,就是抄写一个字。

抄写的字,由胡先生定,每个字只要抄写五遍。五遍,五个字,看似最为简单轻松不过。可胡先生却要求,每个字都必须写的规规整整,那得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才算得上过关。

这样的规矩,就让一些耐不下性子的顽劣学童,明明只要求是抄写五个字,却抄了百遍千遍,还不能达到先生的要求。

这种奇葩的规矩,怎么会不让学童们讨厌?学童们总是私下抱怨,明明是故意刁难,胡先生还美其名曰:“学以专心为精,以恒心为贵。”

而曾乞儿的这三刀‘破空式’,就完全符合了胡先生的抄字要求。完完全全,一板一眼,连起手的细微动作,都是一模一样。

三道骕骦残影,一道紧接着一道,朝着彭飞的大手残影而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曾乞儿四周空气氛围,随着三道骕骦残影出现,连温度似乎都变得寒冷。

寒冷的骕骦残影,一道接着一道,穿过彭飞的手掌残影。这次,是真正的冰块投入沸水当中。

本就沸腾的空气,因为三道骕骦剑气的添入,变得更加的虚无缥缈。虚无之中,蕴含的却是无穷无尽的破坏力。

三道骕骦残影,穿过彭飞的虚无掌印,直接到了彭飞本尊之前。彭飞随意轻拍三下,骕骦残影消散殆尽。

而彭飞的虚无掌印,却是在留下三处被洞穿的痕迹过后,毫不停滞地击向曾乞儿。

曾乞儿连出三招‘破空式’,也不打算去换气,正打算继续依葫芦画瓢,使出第四道‘破空式’的时候,彭飞的虚无掌印却到了。

掌印带动着沸腾的气流,疯狂挤压着曾乞儿手中的骕骦,曾乞儿想要出刀,却出不得。

“啊!”曾乞儿发出痛苦的喊叫,彭飞的虚无掌印,不偏不倚,拍到了曾乞儿胸口正中处。

陨禅天火,瞬间从曾乞儿胸口处冒出,紫色火焰灼烧着空气,与虚无掌印碰撞在了一起。

曾乞儿经受不住彭飞的虚无掌印,整个如同断线风筝,倒飞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哪怕是这样,少年依旧没有放开,紧握骕骦的手。

彭飞的虚无掌印,一边继续前进,追击倒飞而出的曾乞儿,一边抵抗着陨禅天火的灼烧。

紫色的火焰,附着在虚无掌印之上,如同野火燎原,不断的吞噬着彭飞的虚无掌印。

彭飞的虚无掌印,因为陨禅天火的吞噬,变得更加的虚无,越来越淡。

虚无掌印慢慢追上了,在空中倒飞的曾乞儿,眼看就要又一次拍中曾乞儿的胸口!

突然之间,掌印周围沸腾的空气,一阵扭曲。掌印终于经受不住陨禅天火吞噬,瞬间消散,如同雨过天晴。

“不愧是陨禅天火,竟然潜意识地来抵挡我的逍遥掌。”彭飞暗暗称奇道。他看着倒飞而出的曾乞儿,就像在看一个,已经属于自己的珍宝。

十六岁的握剑少年,在彭飞的眼中,已经不再是人,而是一件物拾。

四品和九品,差距有多大?是凡星与银河的差距,是萤火与皓月的差距。

曾乞儿一个四品武夫,敢对九品巅峰的彭飞,挥出自己的刀,连彭飞也是相当的敬佩欣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可惜,四品依旧只是四品。哪怕曾乞儿身怀神功《御宝决》,哪怕曾乞儿拥有陨禅天火,和枯默和尚的半厘佛法,也仅仅是四品武夫。

曾乞儿《御宝决》恰好入门,陨禅天火刚刚旁身,曾乞儿完全不知道,如何将天火威能施展。至于枯默和尚的半厘佛法,就更加的如山中云雾,曾乞儿连察觉都未曾察觉。

少年的路,还很长。在这之前,四品武夫,仍然是四品武夫。

彭飞自从刚开始,险之又险的躲过,剑势位于顶峰的骕骦飞剑,就再也没有了压力。几次交手试探,彭飞皆是轻描淡写,完全是抱着观察天火的心态。而被彭飞当作玩物的曾乞儿,却是屡屡九死一生。

九品巅峰武夫给曾乞儿的威压,远远不止五品的差距,那样简单。

原本背负双手啧啧称奇的彭飞,突然眼前一片眩晕,头脑都是一阵意识模糊。这位稳坐钓鱼台的逍遥门门主,冷汗从额头滚下。

“难道是刚刚那个袭击我的人。”彭飞稍微稳定心神,暗暗道。

就在刚刚,隐藏在众多武林人士当中的用枪高手,口吐黑色飞针,虽然没能击中彭飞太阳穴,却是划伤了彭飞的肌肤。

飞针过处,有黑血留下。

“这个混蛋,竟然下毒!”彭飞一时间心慌不已,暗骂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也怪不得一向江湖经验老辣,心思缜密的彭飞。实在是偷袭之人时机掐得太好,再加上曾乞儿突然逃窜,眼中只有陨禅天火的彭飞,哪里还会看得见其他东西?

在欲望面前,人会变得疯狂,也会变得愚蠢。

现在离彭飞被划伤,已经过了一刻有余,彭飞无论是中了什么毒,都好像已经无药可救。

只可惜,中招的人是彭飞,彭飞修炼的是逍遥心法。

正因为逍遥心法,彭飞还能为自己所犯的错误,采取补救的机会。

逍遥心法,没有丹田内湖,全身的内力,各聚一处,互不相容,互不相干。

所以,黑色飞针残留的剧毒,仅仅停留在彭飞左边太阳穴处,被他太阳穴的内力包裹,并没有汇聚到,全身各处经脉心肺。

坏就坏在,太阳穴,是习武之人,重中之重的一大穴户和要害。稍稍出现差错,等待九品巅峰武夫彭飞的,就是一个‘死’字。

彭飞咬了咬牙,连犹豫也不见他如何犹豫,猛地发出一声闷哼。一瞬间彭飞左边太阳穴处,高高鼓起,似乎有什么东西,要踊跃而出。

“嘭”的一声闷响,彭飞脑袋左边,直接被内劲炸裂,一瞬间鲜血如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彭飞的左目,也因为他太阳**力的爆炸,炸成了碎花。

算不上英俊,却绝对算得上大侠风貌,英雄豪杰的彭飞,此时他的半张脸,都已经血肉模糊。

彭飞脑袋依旧嗡嗡作响,排出太阳穴剧毒,却深受重伤,自废一目的彭飞,竟然心情大好,歪着嘴巴笑了笑。

彭飞惨烈恐怖的面容,笑起来,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怨鬼。

彭飞脚下生风,整个人来到了曾乞儿面前。此时的曾乞儿,微闭着双目,手握骕骦倒在地上。

“小友,你可还好?”彭飞一手遮住已经报废的左眼,一边朝曾乞儿亲切问道。

若是能迈入十品大宗师,别说瞎一只眼,哪怕是断一条臂,彭飞也是心甘情愿得很。

要是能领会十品大宗师,短暂的风采,彭飞甚至觉得,死亦死已。

一只眼睛,换一个十品大宗师,哪里亏了?况且彭飞的眼睛,也不是曾乞儿弄瞎的。

所以彭飞看着曾乞儿,依旧心情大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曾乞儿依旧紧闭双目,似乎中了九品巅峰武夫一记逍遥掌后,已经丧失了意识。

“你是个天才,陨禅天火在你身上,也不算暴殄天物。”彭飞俯视着曾乞儿,就像望向一只蝼蚁,“很幸运,你成了我彭飞,迈入十品大宗师的垫脚石。”

“结束了。”

一阵清风,从彭飞身后吹来。风吹在彭飞身上,很舒服,很惬意。彭飞甚至想闭上双目,尽情享受清风的洗礼。

他似乎忘了,自己现在只剩下一目。

若是彭飞真的闭目享受,那他就再也不可能,有睁开眼睛的那一天了。

同样的亏,彭飞绝不会吃上两次。

清风从西方吹来,西北路刮西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这里是溪山镇。

那个风水完全异于,其他西北路地界的溪山镇。

彭飞昨日刚上的望月峰,却也通过他细腻的观察,发现了溪山镇和望月峰,风水的古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彭飞第一次在溪山镇,感受到西风。西风温柔,在风中沉睡,似乎是最好的选择。

出于九品巅峰武夫的意识,和多年行走江湖的老辣,彭飞一瞬间幻化成天上鲲鹏。只见他整个人,硬生生的原地平移了二百步。

一枚柳叶,飘零于风中,似乎随时都会坠落。

“摘花飞叶!”彭飞看清柳叶之后,头皮发麻,一阵后怕。

摘花飞叶,对准的是彭飞的后心,却洞穿了他的右边胸口。东方钰在彭飞施展逍遥游时,放出的摘花飞叶,竟然可以一路尾随彭飞,直到现在杀机尽显。

“东方钰这个臭婆娘!”彭飞一口鲜血咳出,他低下脑袋,想要检查位于自己右胸的伤势。

彭飞低下了头后,看到的却是,右胸左胸,对称着两个空洞洞的口子。

左胸伤口,紫色的火焰粘上彭飞的身体,早已如虎入羊群。

二百步之外的少年,哪里有什么昏迷的样子。少年眼神坚定,手中骕骦轻轻倾斜,‘滴滴答答’,鲜血顺着骕骦剑刃,滴在地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大楚国西北地界,有一个连三流都算不上的小小门派。门派虽然小门派,却有着颇为大宗之范的名字,名为逍遥门。

整个门派,加上掌门人彭云雨,和掌门人的儿子彭飞,扫地大爷王大爷,伙房的厨子方能,还有替门派缝补衣裳的刘姨,拢共也才二十一人。

据门内弟子私下传言,逍遥门掌门之子彭飞,为人最为诡谲神秘,连逍遥门中人,都仅仅是只听其名,不见其人。

彭飞连出门,都是乘着一座花轿。

逍遥门二十一人,刨去门主彭云雨,和门主之子彭飞,以及后勤的三位人才,一共也才弟子十六人。

而这十六人当中,竟然有一半的弟子,被彭飞选做抬轿轿夫。八名轿夫,八名瞎子。也不知是逍遥门少宗主,偏爱瞎子轿夫,还是做了彭飞的轿夫之后,才沦为失明之人!

整座逍遥门,除了门主彭云雨,连替彭飞抬轿之人,都未曾见过彭飞本尊。

这天,门主彭云雨,一手牵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回到了逍遥门。

彭云雨手牵孩童,一脚踏进掌门人内院。只见他游走于小院之内,一路辗转,最终停留在一座后院假山之前。

彭云雨站在假山跟前,半天不语。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缓缓道:“飞儿,出来,是爹。”

假山山体之中,有一个黑洞洞的凿壁口子,放眼望去,一片黢黑。使人不知洞口深浅,通往何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人回答彭云雨,好似逍遥门门主,对着空气,自说自话。

彭云雨叹了一口气,放开了牵着小孩的手,摸了摸孩童的头,温柔道:“你进去吧。”

年仅十岁的孩童,竟然就这样,径直走进假山山洞,好像对于孩童来说,完全不知道恐惧为何。

只见孩童小小的身体,一下子就钻进了假山山体。孩童进去不到十个呼吸,一声凄惨的尖叫,从假山洞中传出。

“啊!我不要见人,我不要见人啊。爹,救救孩儿啊。爹!”一道人影,如同鬼魅,从假山洞口钻出,那个人怀中抱着一个小孩。

只见那人十六七岁,披着一身破破烂烂的棉絮衣裳,赤着脚板,一股疯疯癫癫的模样。

最为恐怖的是那个人的脸。半张左脸,如同在熔岩之中浸泡过一般,半张脸似乎随时会融化脱落。

而那人的另一半右脸,却全都是刀剑伤痕。伤疤纵横交错,除了那人唯一的右眼,整张脸没有一处光滑平整之处。

“咦,是个小孩。”那人从假山之中出来以后,用他那可怖的脸,靠近怀中的孩童,“小孩,你不怕我?”

那人怀中的孩童,倔强的睁大眼睛,望着整张脸都被毁容之人,泪水在孩童眼眶打转。

显然,十岁的孩童,还是害怕这个面向恐怖之人的。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孩童仍坚强答道:“不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面向极为可怖之人,听了孩童的回答,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是一阵狂喜道:“爹,这个小孩,不怕我。”

原来,面向极为恐怖之人,竟然是逍遥门门主彭云雨之子,彭飞。

彭云雨叹了口气,道:“这位是故人之子,灵檀。”

彭云雨望向彭飞手中的孩童,脸色瞬间化作温暖春风,道:“灵檀,你以后就跟着你彭飞哥哥玩,让他教你读书写字。”

换作任何与孩童灵檀同龄之人,对于面向可怖的彭飞,必然是一个敬而远之。

然而孩童灵檀却极其懂事,且反常的点了点头。

“哈哈哈,爹,孩儿有伴了,孩儿有伴了。”彭飞看到孩童不假思索的点头之后,欣喜若狂道。

“唉。”逍遥门门主彭云雨,又是一声叹气。

对于自己这个孩子,彭云雨是亏欠了太多太多。

从此之后,逍遥门从二十一人,变为了二十二人。孩童灵檀,也成了逍遥门内,除了门主彭云雨,第二个见过彭飞本尊的人。

而孩童灵檀,仅仅跟着彭云雨学习写字半年,就开始和彭飞学习武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逍遥心法,逍遥掌。除了只有逍遥门父子才会的绝技——逍遥游,彭飞对于灵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这个半路出家的师父,对于自己的开山大弟子,那是一个仔细、耐心。

“彭飞哥,你的武功那么高,门主的武功,一定更加更加的高了吧。”灵檀道。

“是啊。爹的武功,很高。”彭飞道。

“那你那么高的武功,门主那么高的武功,我们为什么不把逍遥门,发扬光大啊?”灵檀问道。

“爹自然有,爹自己的考虑。”彭飞道。

“那我等我学会了武功,一定要将逍遥门发扬光大。”灵檀道。

“彭飞哥,你的身法好快啊,那是什么功夫?”灵檀道。

“这门功夫,名为逍遥游,乃我逍遥门独门绝技。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逍遥游大成,天下何处去不得。”彭飞道。

“彭飞哥,逍遥游这么厉害,我也想学啊。”灵檀道。

“灵檀,这功夫我可不能教你,那得要爹同意。”彭飞道。

“彭飞哥,宗门之外,好高好高的那座崖壁,上面刻字‘恣意逍遥,意气风发。’是谁刻的呀,他的武功一定很高吧?”灵檀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很少出这个院子,小时候倒是好奇,问过爹。爹只是说,那是一位故人所刻。”

这一年,寒风萧瑟。明明是大年三十,阖家团圆的时刻。整座逍遥门,凄凄惨惨戚戚。

十年之前,门主彭云雨带回一个十岁孩童,就再也没有了踪迹,生死不知。原本还指望跟彭云雨,修炼武功的逍遥门弟子,也是逐渐逃出宗门。

门主之子彭飞,自从遇见了孩童灵檀,就再也没有踏出宗主的庭院半步。本来给彭飞抬轿的瞎子,也是因为没有了工作,拿不到银钱,被各自遣散。

就在昨天,扫地大爷王大爷驾鹤西去。整座逍遥门,就只剩下了两个人。

逍遥门门主之子彭飞,还有一个叫灵檀的青年。

青年已经来到逍遥门十年了,门主彭云雨,也已经失踪十年。

灵檀盯着冒着沸水的锅子,喜气洋洋。一锅的饺子,在水中起起伏伏,似乎在预示,今后逍遥门的去向。

“彭飞哥,吃饺子了。”灵檀打捞起锅内水饺,美滋滋地说道,整座逍遥门,唯有灵檀依旧乐观喜气,有那么一点过年的气氛。

彭飞负手立于雪中,漫天飘雪,全然不知。

今年的雪,特别的大。彭飞站立于大雪满地之中,却未曾留下一片脚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彭飞抬头望着漫天飘雪,并没有回答灵檀。

这还是彭飞哥,第一次没有搭理灵檀。若是往常,自己给彭飞哥煮了饺子,他一定会很开心。

“彭飞哥?”灵檀小心问道。今天的彭飞哥,很是奇怪。

“灵檀,你不是想学逍遥游吗?”彭飞依旧抬着脑袋,他并没有回答灵檀的话语,反而问道。

灵檀面露喜色,激动道:“逍遥游,不是要门主准许,彭飞哥才能教我吗?”

“不用了。”彭飞负手望向灵檀,他那张可怖至极的脸上,写满了落寞,“我现在就教你,你可看好了。”

一时间,风雪欲静,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彭飞和灵檀二人。灵檀发现,那个往常面目丑陋可怖的彭飞哥,精致豪迈如天上鲲鹏。

“灵檀,你下山去吧,你所学武义,皆是最最上乘的功夫。从今往后,好生修习,足以你傲视群雄了。”

风雪继续回归漫天飘舞,而逍遥门彭飞,早已不在。

“彭飞哥,我是不会下山的。逍遥门,必将会发扬光大,在你彭飞哥的手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曾乞儿整个人瘫坐在地面之上,随手将骕骦放在身体一侧,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远处,只剩下一目的魁梧汉子。

这到不是曾乞儿如今膨胀,不再爱惜骕骦宝剑,而是曾乞儿要去确定,魁梧汉子已经死得透透彻彻。

从魁梧汉子的言语中,曾乞儿知道了,位于自己体内的紫色火焰,名为陨禅。

而那个梦里手提小竹葫芦的孩童,到底是陨禅天火,还是曾乞儿自己,少年也是茫无所知。

曾乞儿二百步之外的彭飞,拼尽全力,用全身内力抵抗着陨禅天火的蚕食吞噬。

可就像是在暴雨之中,用干草去搭建房顶,哪怕干草再多,也终究抵挡不住暴雨。

彭飞从最初的失魂落魄,到用肉身硬抗天火的不知所措。现在的彭飞,突然放弃了抵抗,调用自己所剩无几的内力,一个瞬间就到了曾乞儿身旁。

曾乞儿大惊,想不到彭飞被自己骕骦洞穿心脏,被陨禅天火灼烧身躯,还能如此得快!

慌乱之中,曾乞儿抬起骕骦,向前刺去。

彭飞比曾乞儿要快得多,他伸出两指,将骕骦紧紧夹住。骕骦划破彭飞的指尖,鲜血直流。

可是彭飞现在,已经完全不在乎了,只见他一边控住骕骦,一边将脑袋紧贴曾乞儿耳侧,虚弱道:“年纪挺小,脾气倒是挺大,我只是想请你回逍遥门做客,你个小子就要杀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彭飞猛地一阵剧烈咳嗽,紫色的火焰,已经彻底蔓延于彭飞胸口正中。

“小友,咱们讲点江湖道义,你既然杀了我,就没道理不替我完成遗愿了吧。大顺西路肃天涯对岸,有一座架势特别宏伟的门派,那就是我的宗门了,宗门名为逍遥。”彭飞声音愈来愈小,眼睛愈来愈沉,“小友你抽空去一趟,逍遥门内最矮最旧最破的一间小院,院中假山体内有一山洞,假山洞内有我委托给你的东西。”

最后一丝紫色火焰,向上狂涌而起,随之火焰熄灭。逍遥门彭飞,也随着焰灭,化作一团水汽。

曾乞儿死里逃生,惊魂未定。先前彭飞突然自己引爆太阳**力,深受重伤,又是遭受十品大宗师东方钰‘摘花飞叶’袭击。

曾乞儿心领神会,一剑骕骦出。骕骦一骨独当御。

虽说最后了结彭飞性命的,是曾乞儿。可若要真正算账来,彭飞之死,东方钰占三成功劳,绝技‘摘花飞叶’,让彭飞不得不避,从而忽视了正面看似无害弱小的曾乞儿。偷袭彭飞的持枪高手占三成,他那不知名号的剧毒,让彭飞不得不引爆太阳**力,实力大损。陨禅天火占三成,陨禅天火,佛陀陨灭。强如天人境枯默和尚,也不敢用肉体去硬抗天火之威,彭飞沾染上了陨禅天火,自然是必死无疑。

还有一成,就是曾乞儿自己。出手果断,一锤定音。

若是没有之前的种种伏笔,彭飞必然不会身死曾乞儿之手。可若是没有曾乞儿最后的一锤定音,九品巅峰武夫彭飞,也万万不可能身死异乡。

至于彭飞最后的遗言,到底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还是彭飞留下的暗手,曾乞儿现在无从思量。他只是坐下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溪山镇清新如天地初始的空气。

曾乞儿脑中,不断回放着于彭飞交手的画面。与九品巅峰的高手一战,可不是随便哪个武夫,都能拥有的宝贵经验。

这一战,虽然险之又险,可最终结果却是曾乞儿生,彭飞死。对于曾乞儿来说,无疑是一笔极为宝贵的财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享受着溪山镇吹起的清风,曾乞儿是练武以来,第一次也有那么一点点意气风发。

可曾乞儿还没能享受多久,大战过后些许的惬意。一阵阵呐喊声,从不远处的溪山镇,不停回荡。曾乞儿虽然远在溪山镇外,还是能感受到处于溪山镇的天崩地裂。

曾乞儿神情凝重,握着还没来得及擦拭鲜血的骕骦,站了起来。

一名男子,身着古色天香的汉家袍子,出现在了曾乞儿的面前。那人头发色系偏深,头发微微泛起小卷儿,鼻梁高挺,轮廓分明。

“是你!”随着这名男子的出现,曾乞儿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

溪山镇郊外,一背负古剑的青年剑客,盘膝坐在土地之上。剑客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纸鸢,剑客纹丝不动,也能通过手中丝线,操纵纸鸢在天空飘扬。

别的成年之人放纸鸢,是因为童心大起,手握纸鸢线头,就像是回到了童年。

而青年剑客曾逍遥,却是一脸不耐烦的模样,百般聊赖之下,才拾起这儿时的玩具。

堂堂十品大宗师宋衡风,竟然枕着剑客曾逍遥的大腿,呼呼大睡,鼾声如雷。

要让曾逍遥这样的人,一直坐立不动,给他人当做睡眠靠枕。宋衡风宋宗主,果然不是一般人。

曾逍遥中指不缠绕纸鸢线头,缠了又松缠了又松,也不知反反复复了多少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宗主啊,宋宗主,我这都快放了半个时辰风筝了,你这是要睡到啥子时候哦!”

“酒量不好,就不要学别人喝酒好吗?又不是每个大侠,都是饮起酒来,千杯不醉。你就不会稍微调用一下,你作为望月宗宗主的雄浑内力,也不至于这样醉成这样啊。”

回应曾逍遥的,唯有宋宗主的鼾声。

“愁啊。”曾逍遥低头看向宋衡风,又是一个巴掌,拍向了宋衡风的后脑勺,“我得多占占便宜,才算得上不亏。”

一阵阵滔天的呐喊之声,从溪山镇方向传播过来。“钱可通神,权倾天下,酒醉饭饱,色欲迷天。普天之最,唯我钱权酒色帮!”

呐喊之声如惊涛拍浪,气势足以震破云霄。

到不是对面呐喊的人,内力多么雄浑深厚,完全是人多势重的碾压。

曾逍遥眼见着,密密麻麻的黑点,慢慢地将小小的溪山镇,围堵的水泄不通。

“我的乖乖,这是什么情况啊。”曾逍遥张大嘴巴,望着如蚂蚁般的人群,有些发愣,“宋宗主,宋宗主,快醒醒啊,出事了。有人杀到你家门口来了!”

曾逍遥也不管宋衡风能不能听见,一把抬起宋衡风沉重的脑袋,直接往身边石头上一放。

曾逍遥摆脱了宋衡风之后,站起身来,扔掉手中的纸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年剑客望向溪山镇的方向,眼神炯炯放光,竟然有些期待和玩味的意思。

一白发白眉白胡须的老道士,站在溪山镇外溪水之旁,一脸的无辜。

老道肩头的羊角辫小姑娘,腮帮高高鼓起,正生着白胡子师父的闷气。

“钱可通神,权倾天下,酒醉饭饱,色欲迷天。普天之最,唯我钱权酒色帮!”

气势滔天的喊声,传到了一道一童的耳中,羊角辫小姑娘北微一脸的惊讶,也忘了自己正生着白胡子师父的闷气,开口问道:“白胡子师父,这是什么人啊?”

释云虚暗自松了一口气,就因为自己不让小北微下水捉鱼,这丫头一直跟自己发着脾气。

钱权酒色帮,简直是释云虚老道的恩人。

“一群人多,声音大,没啥本事的人而已。小北微,不用在意。”释云虚笑着解释道。

“哦,那我还是下河捉鱼吧。”羊角辫小姑娘嘟了嘟嘴,又重新望向溪山镇溪水。

老道释云虚一阵头大,他那个后悔啊。早知如此,就给钱拳酒色帮,说得厉害一点,多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周兄,七大名门正派不是同气连枝吗?这是...”一头戴方巾的江湖汉子,望着溪山街头的惨烈状况,忍不住去问身旁之人。

那人也是满面红光,一脸激动兴奋的样子。能够亲眼目睹九品武夫高手,甚至是十品高手的混战,对于这些混迹江湖的武夫来说,最是养眼精彩。

虽然他们之中,也没有几人,眼睛能跟上七大名门正派的身法。可这并不影响大家看个热闹。

高手打架,那可是给众江湖人开了眼界。要不然说高手怎么是高手呢,打架光是扬起的尘土,都有数丈之高。

要不是害怕,被七大门派存活下来的高手记恨,围观的江湖中人,早就拍手叫好了。

“这叫做什么,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看啊,这些站在山巅的名门正派高手,和我们这些下三品的武夫,也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被称作周兄的武夫汉子,神情一脸激动。好像他看了一场高手打架,自己就是那山巅之上的高手了一样。

“哦,周兄,怎么”头戴方巾的汉子,一脸期待憧憬,问道。

被称作周兄的汉子,故作神秘,轻咳了一声,道:“这些名门正派的高手,因为一方宝物,才会拼得你死我活!”

“宝物?周兄,我怎么看着像是,他们都是为了那个逃窜的少年。”头戴方巾的汉子,脸上写满了怀疑,“彭飞彭门主,就是化作一只鲲鹏,啥也不顾,直接追向了逃跑的少年!你还别说,彭门主这般的大侠,一招一式,还真是豪气尽显。”

被称作周兄的汉子一阵尴尬,显然宝物之说辞,完完全全是他自己捏造而成。现在听到头戴方巾的汉子,提及了逍遥门彭飞,连忙转移话题,愤慨道:“我呸,彭飞算个屁的大侠,我今天算是看清这位‘大侠’了。你没看见就是因为他,我家云梦仙子,才会陨落当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头戴方巾的汉子,连忙作出一个噤声的手势,“不会吧...”

“钱可通神,权倾天下,酒醉饭饱,色欲迷天。普天之最,唯我钱权酒色帮!”

钱权酒色帮滔天的呐喊声,由四面八方骤然响起。溪山镇江湖中人的感觉,完全不同于溪山镇外,那些高手听到号令后的反应。

因为滔天之声,是由四周传向溪山镇。

呐喊如水浪纹波一般,一浪又一浪的拍打溪山镇。众多江湖之人当中,也没有什么内力深厚的高手,他们一个个捂着耳朵,神情痛苦万分。

滔天的号令之声,仿佛就是来自天上的‘号令之声’,让他们情不自禁的,想要去臣服。

听到号令之声的东方钰,一袭红衣拖曳在地,艰难的站起了身子。她现在成了为了,在场的七大名门正派,唯一一个能起身之人。

她一手拿捏暗香残叶,目光冷清地望向镇口。

一个胖子,哈哈大笑,脚下生风,从溪山镇镇口,几步就移到了众多江湖中人之前。

没有比胖子,更加合适去形容,东方钰眼前的这个人了。只见他一身宽大肥厚的黄色绸缎,绸缎内却是一件大红色的背心,倒是和东方钰一袭大红,异曲同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黄色绸缎之内,塞满了胖子的肥肉,明明是可以自由松紧的绸缎,竟然险些塞不下胖子的肥肉。

东方钰看到眼前胖子,一张如鹅蛋般圆润的脸,都是向下一沉。

“东方姑娘,好久不见。”身披绸缎的胖子,双脚落地之后,就是望向东方钰,笑着打了打招呼。

胖子一笑,他的整张脸都被揉挤成一团,嘴巴和眼睛,都是眯成又细又长的细缝。

“钱四道,你来做什么?”东方钰并没有心情,回复胖子一个笑容,她抬起右手掐捏的残叶,冷冷道。

“看来钱某,来得正是时候啊”名叫钱四道的胖子,掏出绸缎下的肥胖大手,摸了摸下巴,“不对。对于东方姑娘来说,钱某我是来得很不是时候!”

“东方姑娘,你这么着急抬手做什么?生怕我钱某人,不知道你东方钰的绝技‘摘花飞叶’?姑娘请放心,这点江湖阅历,我还是有的。”钱四道笑容满面,娓娓道来。

一眼被钱四道看穿了目的,东方钰面露落寞之色,缓缓放下已经抬起的右手。

“哈哈,东方姑娘,识时务者为俊杰。钱某是万万没想到,你们七大名门正派,会自己拼杀成这样。你东方钰虽然活了下来,却也已经是强弩之末而已。钱某倒要看看,东方姑娘你的独门绝技,还能用上几次!”钱四道话中虽然满是大局已定的味道,却不见他有丝毫放松。一个胖子,一座山墩,毫无破绽。

“你来做什么?”东方钰又一次开口,又一次重复了之前的提问。只不过这次,东方钰满是无奈,神情落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钱权酒色帮作为武林第一大帮派,我钱四道作为钱权酒色帮的使者,这武林大会,我怎么就不能来了?”钱四道背负着手,他的眼睛,被满脸赘肉遮藏,目光却依旧停留在,东方钰一双玉手之上。

“不过另钱某人没想到的是,你们所谓的七大名门正派,竟然会自相残杀。钱某倒是相当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你们杀红了眼!”钱四道拍了拍自己肥大手掌,“不过这倒是省了,钱某人不少力气,一些专门为你们准备的后手,看来是用不上了。”

“宋衡风的儿子,是你们抓走的!”东方钰一双淡眉,微微皱起,“好一个大梁的天下第一大帮,竟然勾结北卑人。”

位于漠北大草原的牧民,劫掠大梁边境和土地和百姓,那叫一个家常便饭。大梁朝廷,开国十五年,三次征漠北。梁人的手上,同样也沾满了北卑人的鲜血。

梁人和北卑人,已经沦为水火不容之势,仇恨只会传遍世世代代,万万不可了结。

钱权酒色帮若是暗中勾结北卑人,管他什么天下第一大帮,管他帮内汇聚多少高手,都必将被天下人唾弃。

钱四道听了东方钰的诛心之言,不慌不忙,依旧微笑道:“东方姑娘,口说无凭。咱们虽是江湖中人,做事也得讲一个证据,你说对不对?”

“嗯,对。”东方钰暗自神伤,低下了头。

清风卷起,一枚柳叶,裹着东方钰的神伤,飘飘荡荡的飞向钱四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叶残柳,在西北路垣州刮起的风中,显现的是那么的微不足道。摇摇欲坠,慢慢悠悠,似乎随时都会降落在地上。

可是胖子钱四道,却从来没有忽视过这枚残柳,只因为残柳出自东方钰之手。

东方钰先是故意在钱四道面前抬手,企图误导钱四道,让他以为自己已是强弩之末,虚张声势而已。

钱四道果然中计,一语道破东方钰的‘真正企图’。

所谓的‘真正企图’,也是东方钰想让钱四道去以为的。

东方钰自己,实则暗藏最后一手‘摘花飞叶。’摘花于掌,飞叶出手,东方钰无论是所剩内力,还是心气精神,都彻彻底底濒临枯竭。

柳叶飘向钱四道,能否得手,已经跟东方钰没有了关系,完完全全交由老天爷定夺。

钱四道,钱权酒色帮四大使者之一。一个内力深厚,轻功了得的胖子,九品巅峰武夫。他除了钱,和自己的眼睛,什么都不相信。

自己的眼睛告诉自己,东方钰受伤极重,确实已经内力枯竭,绝不可能在放出一道‘摘花飞叶。’

他相信自己的眼睛,可他还是全神贯注,盯着东方钰的一双玉手。雪落东方名震天下的十品大宗师,哪怕是虎落平阳之态,钱四道也绝对不敢有一丝掉以轻心。钱四道内心也远远没有,看起来这般平静。

果然,残叶出手,钱四道眼皮猛地一颤。他第一时间,就做出来决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钱四道虽然看上去肥胖臃肿,可他的轻功,却是技冠群雄。除了逍遥门彭飞,逍遥游实在过于深奥奇妙。以及老神仙释云虚,天人境那在云端的境界压制。钱四道的轻功,绝对算得上榜首,比十品大宗师东方钰还要快上一丝。

钱四道如此高的轻功,想要闪躲慢慢悠悠的风中残柳,看上去是信手拈来。

可是他并没有选择去躲。你东方钰油尽灯枯的最后一击,钱四道准备充足,为何不敢接?若是能接下十品大宗师的一击绝技,对于钱四道今后习武路途,那是可以开拓一片坦荡大道的。

钱四道想不到的是,自己无意之间,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

东方钰的‘摘花飞叶’,一旦出手,除非命中对方,不可能停止,也必定不可能躲掉。

‘摘花飞叶。’首次现,穿伤彭飞最强悍的手掌。二次现,杀‘四方云梦’云梦仙子。三次现,贯穿施展逍遥游的彭飞右胸,成就曾乞儿,四品杀九品。

没有人,可以躲掉落花无情,残叶暗伤。

钱四道虚掌一抬,在他的掌心正中,有一块不知材料的玄色方石。随着钱四道张开手掌,一股剧烈的吸引力,如同深海旋涡,从钱四道手掌玄色方石,放射而出。

本就摇摇坠坠的摘花飞叶,在这股强大的吸力之下,更加的摇摆不定。残柳在风中,扭动着软软绵绵的身体,似乎下一秒就会化为齑粉。

可不知道过了多少秒,残柳依然在风中摇摆,就这样悬停在在,离钱四道掌心一尺处。

一滴滴汗珠,从钱四道肥胖的门面上滑落而下。东方钰侧身坐在地上,一袭大红包裹着她曼妙的躯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唉。”冷眼旁观的东方钰,轻叹了一口气。

原本和残柳对峙的钱四道,突然一口鲜血喷出。只见他整个人连退数步,肥胖的躯体,就如同一颗巨型球体。

一声巨响炸起,小小的柳叶,终于被钱四道掌心吸力,吸到他的掌心之中。柳叶刚刚触及玄色方石,瞬间化作粉末。

钱四道稳住身子,只见因他退后留下的痕迹,石屑尘土飞起。

“哈哈,摘花飞叶,不过如此。”钱四道哈哈一笑,若是和东方钰交手之前,他还不敢如此大放厥词。可现如今,今非昔比,他钱四道,可以堂堂正正的接下,十品大宗师的成名绝技。

钱四道如何不能张狂,如何不能放肆而笑?

“蠢货。”一道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一朵淡淡的梅花,不知何时从空飘落,就要降落在钱四道头顶。

此处,似乎并没有生长梅树。

随着低沉声音的响起,一阵迅风吹来,风中似乎包含着清脆的银铃之声。

就如同南疆土花族少女出嫁之时,所佩戴的银制鳞片。银片在少女头饰之上,柳腰之间,叮叮当当,好听得很。

一根极为普通的竹筷,千钧一发之际,穿插进入,即将降落钱四道头顶的梅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竹筷尾端,一根丝线缠绕,丝线很细很长,仿佛没有尽头一般。丝线之上,吊坠着一个银质铃铛。

竹筷带着落梅,眼看就要向远方飞去。

突然之间,小小的落梅,不知道为什么会,蕴含着足以毁灭一切生物的能量。落梅刚刚受竹筷影响偏移,直接就在钱四道肩头上空,爆炸成花雨。

铃铛声音响起,钱四道就已经料到不好,可惜还是太晚了。

钱四道仅仅位移数步,就被落梅的爆炸波及,梅花的香味在空种弥漫,很浓很香。

爆炸的烟雾还未曾散去,没有人知道钱四道是生是死。

就像在场的江湖中人,没有人知道,东方钰的一手残柳,为何只见飞叶,不见摘花。

现在他们知道了,钱四道也知道了。

残叶暗伤,落花无情。

牵连着竹筷的丝线,也因为爆炸断裂。一道瘦高瘦高的人影,一下就出现在了众人之前。

那人一脸着急的模样,望着落梅香烟弥漫,喊道:“老钱,还活着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正是这位瘦瘦高高之人,出口提醒钱四道,也正是他出手拦下,就要降落于钱四道头顶的落梅。

“完了,出大事了。”钱四道的声音,略带哭腔的传出。梅花香烟散去,只见原本富贵堂皇的胖子,一身丝绸破碎成烂片。他的那件红色背心,如今也变成破布一片,一身的赘肉裸露在外,十分油腻晃眼。

钱四道左边肩膀血肉模糊,他的左手,早已随着落梅爆炸,一同化作了灰烬。

高高瘦瘦的来人,看了钱四道从香烟中走出,松了一口气,道:“你个蠢货,一个捡漏的大好局面,被你搞成这个样子。还好兄弟们在镇外守候,要是被他们看见你这怂样,这个帮派四大使者,你也不用做了。回家好生卖你的猪肉去。”

钱四道一脸委屈,愁眉苦脸道:“权哥,我都这么惨了,你还损我。我这一身的肉,可不会拿去换银子。”

瘦瘦高高之人,名为刁权,和钱四道一样,是钱权酒色帮四大使者之一。

刁权,和东方钰一样,同为十品大宗师。

不同的是,刁权容光焕发,无论是武运还是体力,都正值巅峰状态。而东方钰,接二连三的大战,已经是油尽灯枯。

溪山镇外,八千钱权酒色帮帮众,将小镇围堵的水泄不通,虎视眈眈。

情况似乎对于七大派,不是特别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钱四道一步踏出,面向众人,热情洋溢,他的声音又加大了几分,道:“周盟主果然,深明大义,拯救我等如水深火热之中,请大家继续鼓掌!”

四周众人,皆是鸦雀无声。他们一时间都忘记了,现在是钱权酒色帮,大局在握。钱权酒色帮说周囍是武林盟主,那他就是武林盟主。

可周囍怎么可能做得成,那武林盟主?不说周囍的下三品的实力,和上一任盟主何松,完全无法相比。就光从人格魄力上来说,周囍哪里又有半点武林盟主的样子?

周囍自己也是呆若木鸡,他微微张着嘴巴,“好的”两个字,上一刻还从他的嘴里说出。

“好的。”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又是何等之难!

周囍做梦都没有想过,能和钱四道这样的大人物,有所交集。更别说,去做什么武林盟主。

你让他一个三品武夫,说自己是武林盟主,浩浩武林头把交椅,不是痴人说梦,又是什么?

“周盟主,周盟主?”钱四道立于周囍一侧,笑着喊道。

“钱上使,我.....”周囍与钱四道并肩而立。身材矮小的胖子,却让身板还算高大的周囍,一瞬间矮了一大截。

“怎么,周盟主不愿意,站出来力挽狂澜,拯救这飘零江湖,于水火之中?”钱四道一张挤满横肉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刁权也是人影一闪,就站到了周囍身侧。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权一钱,并肩站立在周囍两侧。若不是周囍一脸苦相,和不停颤抖的身躯,还真有一点武林盟主登场的派头。

周囍偷偷瞟了身侧刁权一眼,刁权还是那样的面无表情。周囍却能深刻感受到,身侧高瘦之人的杀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囍面露扭曲之色,耗尽了所有力气,大声呐喊:“我愿意。”

这一刻,是周囍习武以来,最风光,也是最出人头地的一次了。

“好!”钱四道瞬间笑容灿烂,满脸红光的点了点头。

“好!”刁权依旧面无表情,也是点了点头。

“我不愿意!”

一名背负古剑的女子,从众多江湖中人当中,赫然走出。女子面如寒霜,眼神更是冰冷如寒霜,死死盯着周囍。

周囍一瞬间压力骤增,浑身上下说不出的冰冷。

钱四道用他唯一的手,撘住周囍的肩膀。感受到钱四道传来的内力,周囍瞬间心中大定,由负剑女子传来的寒冷气息,也消失的干干净净。

周囍挺直了腰杆,努力地望向负剑女子。

这做武林盟主的感觉,还挺好。换作自己以前,哪里敢去正视,向负剑女子这样的山上仙子?

“你是什么人?”钱四道也望向负剑女子,皮笑肉不笑,一脸的肥肉被堆叠成一块。

“舶羊湖剑楼,卫渡雨!”负剑女子冷冷道,一手拔出背负古剑。女子的剑薄如蚕丝,日光照射之下,折射出寒忙阵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一个舶羊湖剑楼卫渡雨。你有胆量!”钱四道虽然断了一臂,却依然老虎打盹,猛虎惊醒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吃人。

一束亮得发紫的光,快若奔火,直逼钱四道眉心。

“师妹,快走!”同为舶羊湖剑楼的弟子,贺峰,一人迎上钱权二使!

卫渡雨有些发愣,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先前师兄一直给自己传音,钱权酒色帮大势所归,让自己切莫轻举妄动。卫渡雨也是一只隐忍,终于直到周囍一个下三品的武夫,竟然要坐上武林盟主的交椅。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什么时候以七大派为首的武林盟,轮得到钱权酒色帮,来规定谁谁谁做盟主了?

武林盟若是真要推举一位盟主,那也是楼主那样的天人境大剑仙,才配得上武林盟主的位置。

卫渡雨甚至从内心深处,有一丝鄙夷师兄,过于贪生怕死。练剑之人,若是不能为不顺不平之事,血溅五步,那还练剑做什么?

可现在的情况,却是师兄贺峰,因为自己的出头,而第一个冲杀上去。

刁权依旧面无表情,连看都没有去看贺峰越来越近的剑,和他那滔天剑气,更别说要移动分毫了。

周囍根本没有察觉到,有剑朝自己这方袭来。因为贺峰的剑,对他来说,实在太快了。他只是本能的毛骨悚然,入坠冰窟。

刁权瘦高如竹竿的身体未动,钱四道那如山墩的身躯,却是动了。他面对贺峰的剑,主动迎了上去。贺峰只觉得眼前突然显现一团肉球,还没等贺峰有所反应,贺峰手中三尺剑,就不受控制的,偏离原本的轨道。

钱四道大手一握,直接握住了贺峰的古朴宝剑。贺峰眼前突然多了一张油腻的肥脸,他方寸大乱,手中三尺剑被钱四道握住,贺峰只好一个扫堂腿,扫向钱四道的下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钱四道也是脚掌抬起,他后发却先动,一腿直直对上贺峰的扫堂腿。

贺峰只觉得自己踹向一块铁板,强烈的疼痛,从他的小腿传来。贺峰的腿骨,都是在这一对腿之下,被震烈粉碎。

“师妹,快走啊!”贺峰大喝一声,手中的三尺剑,竟然开始散发黯淡光芒。

“你说你这是做啥哦,大家以后都是武林盟的兄弟,和和气气,一起听从周盟主的号令。如此拼个你死我活,这是何必?”钱四道话虽如此,却丝毫没有留手的意思,一股股强烈的吸力,由他手掌传至贺峰剑上。

贺峰的古朴宝剑,竟然直接在钱四道手中,融化成铁水。

钱四道一掌融剑,紧接着就是一掌拍出。可怜贺峰没了兵器,无论是速度还是掌力,又远远赶不上钱四道。他只能抬起手臂,下意识的去挡钱四道这一掌。

又是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贺峰手臂挨了钱四道一掌之后,直接捶中自己胸口,胸骨都是凹陷了进去。

贺峰整个人,持剑滔天而来,却空手倒飞而出。

负剑女子哭红了眼睛,手尺如薄蚕的古剑,迎了上来,想要去接住空中倒飞而出的贺峰。

溪山镇镇口,一个背负古剑的青年,大大咧咧的走了过来,就想要用手掰开水泄不通的人群。

“让一让,都让一让好不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被曾逍遥搭上肩膀的钱权酒色帮帮众,一脸凶狠,他那冰冷的眼神在曾逍遥身上,来回游离。

这一块儿其他的钱权酒色帮帮众,正愁闲的蛋疼。钱使者和权使者已经进入溪山镇,为得使者号令,他们这些帮众,只有干干在小镇外守候着。

八千帮众,从远处望去,都是一片密密麻麻的黑色蚂蚁。哪里有什么人,敢再靠近溪山镇?

这个负剑青年,也是没有眼力见,没有到了一定程度,才敢傻傻地往镇子里冲。

周围簇拥的凶恶帮众,都是停止了各自的胡吹海吹,朝着曾逍遥围了过来。

他们倒是没有着急出手,可百十来号凶恶的大汉,光是冷冷地盯着一个人看,也不是谁都能受得了的。

也不是所有帮众,都觉得曾逍遥是烧坏了脑子,过来送死。帮众之中,倒是有几个有心之人,已经低头议论纷纷,有机敏一点的,是直接跑去禀报帮中高手。

感受到自己四周百十来条汉子,传来的冰冷目光,曾逍遥有一丝丝尴尬。怎么?现在十品大剑仙,连借个路都这么难了吗?

曾逍遥一只手放在嘴巴,轻咳一声,正要说话。

一只粗糙的大手,已经向曾逍遥,推了过来。

曾逍遥望向推揉自己的凶恶大汉,尴尬的氛围,又更加浓盛了起来。

凶恶大汉的一身蛮力,还没碰到曾逍遥身子,就已经消散殆尽。凶恶大汉的手刚刚碰到曾逍遥衣角,就感觉到曾逍遥身体之上,传来的一股子波动反震之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凶恶大汉只觉得一只手如触电一般,整个人连退数步。他被身后同伴握住身体,那只碰过曾逍遥的手臂,却再也抬不起来了。

百十来条汉子,皆是一脸惊恐的望向曾逍遥。显然他们并不是傻子,曾逍遥虽然未曾移动,可就凭他动都没动,就震退了二品武夫凶恶大汉,这个背负古剑的青年,却是确定高手无疑。

“叮叮哐哐”一阵响声起,百十来条汉子,佩戴兵器的,都是亮出了自己的兵器。

曾逍遥眼神微微眯起,向稍稍靠东处的地方望去。曾逍遥目光所及之处,除了密密麻麻的黑色蚂蚁,和现在所在位置并无差别。

两个呼声之后,风声突起,一位墨色裰衣的英俊男子,如一阵龙卷,从曾逍遥目光之处出现,很快就到了曾逍遥面前。

那人目光冰冷如严冬酷寒,冷冷地俯视着曾逍遥。

曾逍遥则是晃了晃脑袋,打起了哈欠。

“你是什么人?此处被天下第一大帮,钱权酒色帮封禁,闲人擅闯,一律视为挑衅。”墨色裰衣的汉子,负手俯视曾逍遥,冷冷道。

曾逍遥看向墨色裰衣的英俊男子,点了点头,他也负起双手,冷冷道:“那我就是想进去,你又能如何?”

曾逍遥完全照着,墨色裰衣的英俊男子,学的有模有样的,‘嗯,以后就这么来,钱权酒色帮,不愧是大梁第一大帮。墨色裰衣的英俊男子,高手架子十足,这才能唬住人嘛。’

想到此处,曾逍遥竟然笑出了声,一下就从冷若酷寒破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曾逍遥的举动,无疑是激怒了墨色裰衣的英俊男子。

“放肆。”墨色裰衣的英俊男子,整个人直接弃身而上。所有的钱权酒色帮帮众,都是觉得眼前一花。他们之中不乏中三境武夫,却根本跟不上墨色裰衣的英俊男子,欺向曾逍遥的身法。

墨色裰衣的英俊男子,无疑已经迈入上三境。钱权酒色帮,大梁第一大帮,号令天下英雄豪杰。除了溪山镇这种,属于望月宗直辖之地,和治风口那样的法外之地。连清安镇这种安宁小镇,都渗透了钱权酒色帮的势力。

帮规森严,帮众层层划分,各司其职。

从下至上,拥有帮众、精英、香主、堂主、十二大护法、四大使者、副帮主,一直到帮主。

像是清安镇,朝廷和钱权酒色帮,共同的弃子韩立轩,其职就是香主。而钱四道和刁权,就是四大使者之中的,‘钱’、‘权’二使。

而墨色裰衣的英俊男子,在钱权酒色帮之内,担任护法一职。

这次钱权酒色帮谋划已久,层层布局,意图争夺武林盟主之位。其中更远更深的谋划暗手,无从知晓。

可钱权酒色帮对于武林盟主之位,却是势在必得,无人不知晓。除了从总舵调来钱四道、刁权两位使者,还有四位实力强悍的护法,亦是跟随使者而来。

还有西北路垣州分堂的堂主,以及垣州各路香主,皆是在前一天接到帮内号令。这才形成了八千众包围溪山镇的布局。

以钱权酒色帮的能力暗手,连大梁朝廷,此刻都还不见得知道,垣州的天已经变了。随之而变的,是整座天下江湖。是整座天下,拢阔了大梁,大顺,以及漠北游民部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年一次的武林大会,大梁朝廷不可能不派谍子监视。只不过谍子身在何处,实力如何,都已经不再重要。

现在任何人,想要传出消息,都已经太晚了。更何况,八千帮众围着溪山镇,连一只麻雀都不可能被放出去,更何况大活人。

除非有人硬闯。以一人,破八千人。

这八千人,还是个个练武,至少都是一品武夫。连上三境的武夫,都是有六位,还有十品大宗师刁权坐镇。

再加上七大派因为陨禅天火出世,自相残杀,天人境枯默和尚为了封印天火,坐化成佛。云梦仙子蒋梦,逍遥门门主彭飞,接连陨落。镜水云庄邵方,和红衣东方钰,都是身负重伤,内力枯竭,自身难保。

钱权酒色帮大局已定,稳得不能再稳。

可是,现在却有一个背负古剑的青年,识图以一人。破八千人。

哪怕这个背负古剑的青年,来自天下剑客为之向往的圣地,舶羊湖剑楼。哪怕他刚刚突破,现在已是十品大剑仙。

要想撕破大局已定的钱权酒色帮,都是绝不可能。

可曾逍遥,还是独自来到了八千人面前。那个面对老道释云虚,不敢出剑的舶羊湖天才,面对更加凶险的八千武夫,剑欲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曾逍遥还没有出剑,面对欺身而来的,钱权酒色帮护法,曾逍遥连剑都不屑于出。

众多包围曾逍遥的帮众,都产生了一种错觉。眼前背负古剑的青年,似乎动了,又似乎没有动。

离曾逍遥比较近的钱权酒色帮帮众,听到了一声如蛋壳碎裂的声响。

然后高手架子十足,也的的确确算得上高手的,墨色裰衣护法,重重地飞了出去。

护法身形波及到围观的帮众,原本密集如蚂蚁汇聚的众多帮众,一瞬间稀稀拉拉,倒成一片。

叫骂声,惊呼声,混在一起。八千武夫,已经因为一人,沸腾。

如果有人从空中俯视溪山镇,会看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原本密密麻麻的黑色蚂蚁当中,一道长线由西到东,活生生地将黑色的蚁群切开。

“一张快赶上我帅气的脸,看着就像是高手,看着就来气。”曾逍遥拍了拍手掌,道。

他先前直接一拳出,直接挥在了,欺身而来护法的脸上。受了十品大宗师一拳,英俊的护法就算不死,也必然毁容了。

墨色裰衣护法,本是钱权酒色帮十二大护法之一,八品武夫。放眼整座西北路,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倒霉的是,墨色裰衣护法遇上了曾逍遥。一个第一讨厌别人装高手,第二讨厌别人长得帅气的十品大剑仙。

而墨色裰衣护法,无疑令舶羊湖剑楼逍遥小子,最最讨厌之人,两项全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像有一个姓宋的握枪人,也是高手风范十足,也是一袭蓝衣风流倜傥。可曾逍遥,却一点也不讨厌他。

所以啊,什么讨厌的,喜欢的。被人所规矩的条条框框,说白了都只是,心所不想,心所不念的‘借口’罢了。这种东西,还是得分人啊。

而曾逍遥现在,就是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念了。反正此生无望天人境,何必要在乎那些所谓的‘条条框框?’

这位舶羊湖剑楼的逍遥小子,一手握住背后易水寒剑柄,闭上了眼睛。

“杀!”众多钱权酒色帮帮众,不知是谁先喊出了声。

“杀啊!”然后就是一层又一层的声浪,接二连三的喊杀声,涌向舶羊湖曾逍遥。

八千武夫,比起当年静江沿岸之北,大顺征梁的八万骑,还要更加恐怖。

曾逍遥此时此刻,和当年独挡大顺八万骑的青衫男子一样,独自一人,面对八千人。

当年的青衫谢玉堂,成功挡下大顺征梁八万骑,青衫英姿动天下。

而那年的青衫谢玉堂,乃皈依境。

比之青衫谢玉堂,差了两个大境界的曾逍遥,易水寒出鞘。

远在溪山镇郊外的曾乞儿,突然闻到了梅花香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梅香由溪山镇传来,很清甜很好闻。可是曾乞儿,却没有心情品尝梅花清香。

曾乞儿只是一张脸冷到了极点,比最北最北的寒冰极地,还要冷。曾乞儿死死盯着不足二十步,身着古色天香汉家服饰的男人。这还是少年,第一次这样去盯一个人。

身着古色天香汉家服饰的男人,名为阿鲁力,来自漠北大草原,也就是大梁百姓,口中的北卑人。

正是这个人,掳走了宋衡风之子宋清。一掌击杀拦路的符长春,两掌直接将曾乞儿打成重伤,为之后的陨禅天火出世,点起了导火索。

阿鲁力万万没有料到,自己两掌重伤曾乞儿,竟会引起如此巨大的连锁反应。

直接导致陨禅天火出世,七大派同门相残。逍遥门彭飞,镜水云庄蒋梦陨落,天人境枯默和尚坐化。

阿鲁力随便两掌,竟然为钱权酒色帮省去了这么多的麻烦。若是今日钱权酒色帮大事成,论功行赏,阿鲁力绝对是第一功臣。

曾乞儿现在,并不确定符长春已经身死老谭客栈。可连曾乞儿自己,身怀治愈能力逆天的《御宝决》,中了阿鲁力两掌都是九死一生。更何况只是一品武夫,资质平庸的符长春?

符师兄依旧活着,只是曾乞儿欺骗自己的一丝幻想罢了。

少年懂,却不愿意去相信,曾乞儿不敢相信。北卑人阿鲁力,又一次让曾乞儿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弱小,就像是一只他人随手,可以捏死的蚂蚁。

少年要变强,变得很强很强,强到可以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之人。而这成为强者的道路,从杀阿鲁力开始。

阿鲁力见到曾乞儿,也是露出了惊讶之色。他对上了曾乞儿冰冷的眼神,开口道:“你怎么恢复的这么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曾乞儿被阿鲁力击中,到现在不足五个时辰。阿鲁力被曾乞儿骕骦剑气,伤及心肺,实力也是大损。没有数月的静养,都是难以痊愈。

阿鲁力此番前来溪山镇,和钱权酒色帮达成协议,只是必要之时,出面即可。并不需要他去面对,七大派高手武夫。

他也是百无聊赖,刚好在距离曾乞儿与彭飞比较近的地方,看到了彭飞施展逍遥游,天上乌云幻化。

阿鲁力看到此等异象,也是不敢轻举妄动。他一路小心翼翼,沿着乌云而来,赶到之时,大战已经结束。

而眼前这个少年,这个之前在老谭客栈,剑势让阿鲁力不得不避的少年,中了阿鲁力全力两掌,竟然好生生握剑站立在此处。少年好像除了衣衫破旧,灰头土脸,仅仅是比较疲倦而已。

这让来自漠北的汉子,怎么不惊讶?

曾乞儿并没有,要替阿鲁力解答疑惑的意思。就是曾乞儿自己,也是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你的剑,很快很快。它是我目前为止,对上的最快的剑了。可你的实力好像不行,你还在下三品?”阿鲁力收起震惊的神色,“刚刚升起的异象,也是你做的?”

曾乞儿还没有,回答阿鲁力的上一个问题,阿鲁力又是接二连三的抛出疑问。这个来自漠北大草原的汉子,对于在老谭客栈偶然交手的少年,充满了浓浓的好奇。

少年依旧没有开口的意思。阿鲁力发现,少年眼中有紫色闪动。少年手中握着的,如刀如剑,黄灿灿的兵器,也是浮现起一层紫色。

紫色,似乎可以吞噬万道,陨灭万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阿鲁力那深色的瞳孔,瞬间就填满了紫色。紫色浮现,阿鲁力的眼中,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东西。

包括自己的命。

梅花香味依旧焚香四溢,浓郁的梅香之中,有一点紫色,在阿鲁力不足二十步之处,霎时惊现。紫色很美,妖气的美,诡异的美。紫色逐渐由一个点,向四周云散开来,光晕环绕而迷幻。

阿鲁力竟然忍不住,想要沉醉于紫色当中。他有些奇怪,上次少年的剑,还是渲染着闪亮的金光,怎么这才几个时辰不见,少年的剑就被紫色包裹。

要知道,习武之人,不光光是修的是,杀伤力极高的外家功法。更是讲究修习‘气’。气,乃五行之气,木土水金火。一个人可以根据自身资质,能够选择的内功心法,有千种万种。哪怕是资质较差之人,依靠后天的勤奋和机缘,也未必不能成为高手。

可武夫所带的五行之气,是老天爷给的。从一个人的出生,到死亡,伴随一生。哪怕是一些或霸道,或邪门的武功,也仅仅只是能武夫重新沾染,新的五行之气,却很难磨灭武夫本生携带的气。

化气为内力,内力如山涧溪流,从武夫的丹田内湖,游走于经脉心肺。炼气炼气,讲究的是一个滴水穿石,精耕细作。

可仅仅几个时辰,曾乞儿的剑气,就从初见时霸道的金,变成了诡异的紫。这种事情,阿鲁力是闻所未闻。

阿鲁力现在却来不及,思量其中门道,因为那一点紫色,已经彻底晕开,离自己愈来愈近。

七品巅峰武夫阿鲁力,面对握剑少年,竟是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

阿鲁力一身古色天香的汉服,因为他的高速偏移,摆起了一片衣角。就在阿鲁力偏移的下一刻,那抹可以吞噬一切的紫色,出现在阿鲁力原本所在之处。

紫色光晕晕散开来,阿鲁力方才险之又险,避开了曾乞儿夺命一剑。紫色光晕,就从骕骦之上散播而来,向一侧的阿鲁力席卷而来。

阿鲁力大骇,手中掌风激起,一时间空气如卷折的飘云,疯狂向散播的紫色挤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邪了门儿了!”阿鲁力轮廓挺拔的脸颊,此时已经陷入扭曲,他的额头和太阳穴,青筋暴起。掌风更甚,试图逼走骕骦上传来耳朵紫色。

他本就负伤在身,极为不适合与高手过招,放肆地施展内功,只会让阿鲁力伤势越来越重。可现如今,他对上一个下三境的少年,竟然是命在旦夕。阿鲁力也无从顾及,今后的伤势会如何了。

曾乞儿一剑未成,在空中急转身体,朝着侧向一旁的阿鲁力,向上一刀抬起。

骕骦在少女手里是剑,在少年手里就是刀。

还没能完全逼退紫色侵袭的阿鲁力,又要面对曾乞儿的破空一刀。

阿鲁力一时间感觉压力骤增,右掌继续挥动掌风,破退席卷而来的紫色。左掌却是狠狠排向骕骦剑脊。

阿鲁力左掌所包裹的熊熊内力,在还未触及骕骦剑脊之前,就已经沾染了一片紫色。

陨禅天火疯狂灼烧着阿鲁力的内力,阿鲁力一掌未成,反而招惹到了一团紫火。他见势不妙就要扯掌,身影不断变幻,又是险之又险的避开了曾乞儿一剑。

曾乞儿连出两剑都未能伤及阿鲁力,他依旧仗着剑势,骕骦一抬至头顶,就是扭头向阿鲁力劈下。

“北卑人,你敢不敢接我一剑!”曾乞儿一边骕骦追下,一边放声道。

“你这哪里是剑,明明使得是刀法!”阿鲁力上次交手,少年还没有诡异的紫色火焰。险之又险的闪过曾乞儿两剑,阿鲁力对紫色的火焰,是忌惮到了极点。

他又怎么可能,去接曾乞儿的手中骕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鲁力汉服袖袍,猎风鼓动,他双掌齐出,对上了少年手中骕骦。

曾乞儿内心坚定如磐石,紫色火焰裹着骕骦剑,剑未到,火势已经涌向阿鲁力。

阿鲁力双掌齐出,其实只是虚招,他整个人接着掌风推倒,爆退而去。

曾乞儿眯了眯眼睛,这个动作,好像是和治风口上,多次救下曾乞儿的无名学的。

无名的招牌动作,一是嘴角轻视的上扬,二是双眼微微眯起。

曾乞儿眯着眼睛,手持骕骦就朝阿鲁力追去。阿鲁力退,他就近,骕骦的剑势,只会如同雪山崩塌,越来越多,越来越凛人!

阿鲁力和曾乞儿拉开了十数步距离,强忍着骕骦传来的反震,一口鲜血被他咽下。他看也不看少年一样,转身就是身形如猿,飞速逃窜。

曾乞儿手握骕骦,追了上去。一个四品武夫,却能追杀七品武夫,滑稽,又不算滑稽。

滑稽是因为,对战比自己高了三个大境界的武夫,还能占据上分,江湖上也曾有过这样的战绩。但那毕竟是凤毛麟角一样的江湖传说,那些能跨越三个大境杀敌之人,无一不是天才中的天才。只要不是少年夭折,那是稳稳地能进入上三境。

甚至是冲击十品大宗师,也不是那天方夜谭。

不算滑稽的是,因为出剑人是曾乞儿。

旷古至今,唯一同化陨禅天火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呼啸破风之声,从阿鲁力耳旁灌入,他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阿鲁力万万想不到,几个时辰之前,险些丧命在自己手上的少年,现在已经非自己可敌。

早知如此,他阿鲁力哪怕冒着,被望月宗捉个正着的风险,也要去击杀曾乞儿。

万事没有早知如此,阿鲁力要为自己错误的选择,付出代价。

代价很可能是自己的命。

不过幸运的是,握剑少年虽然剑气惊人,骕骦所带的紫色火焰更是难以抵挡。好在曾乞儿的轻功身法,和丹湖内力,还是保持四品武夫的水准。

曾乞儿望着越来越远的北卑人,也开始有些坐立难安。可惜自己现在虽是能敌得过,受伤颇为严重的北卑人,想要杀他却相当不易。

毕竟曾乞儿,并没有一门拿的出手的轻功。

正当阿鲁力的身影,快要消失在曾乞儿视线之时。曾乞儿手中骕骦,突然嗡嗡一颤。骕骦宝剑仿佛是对少年说:“这都追不上,你这个第三任主人,也未免太没出息了。”

曾乞儿停下了追逐的脚步,盯着手里的如剑如刀的兵器,有些发呆。

风云突变,原本被紫色包裹的金色,突然激起层层光晕。金色的光晕,竟然一时间,将陨禅天火包裹。

曾乞儿手中骕骦,直接脱手而出,直直向前飞去!骕骦剑气,如天上惊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尾流星,就这样在阿鲁力身后浮现。阿鲁力能感觉得到,突然之间,大风起。很大很大的风,就像是天的尽头之处,一位老神仙,吹了一口气。神仙气息卷过,无论是何人,何物,都不可能逃过飓风侵袭。

可这世上,又哪里来的神仙?漠北大草原的好男儿,信的是手中弯刀,和胯下骏马,以及长生天图腾。长生之主,会永永远远的庇护草原男儿。

阿鲁力咬紧牙关,头也没有向后回头一下,只见他周身流动起一纹纹碧波。阿鲁力的速度,随着碧波的出现,又是快了三分!

可再快,也快不过背后骕骦。一骨独当御的骕骦,金色包裹着紫色,仅仅三个呼吸,就已经到了阿鲁力的后心。

“不!”感受到背后,那近在咫尺的浓浓杀意,阿鲁力发出了最后的惨叫。他的速度又一次提升,正要继续向前猛然移动,那抹金色的兵器,却是更快一步,从阿鲁力背心穿过!

骕骦从背后穿过阿鲁力心口,没有丝毫停留,直接消失的无影无踪。紫色的火焰,却残留在阿鲁力伤口之处。

紫色蔓延,如脱缰野马,疯狂吞噬着阿鲁力的生机。本就被一剑穿心的阿鲁力,在越来越多的紫色之下,更加是死得彻彻底底。

曾乞儿仍然停留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呼着气。他方才好似心中有一道声音,让自己放手,从而骕骦才能脱手而去。

骕骦一骨独当御,这柄金灿灿的宝剑,在穿过阿鲁力心口之后,就再也没有了踪迹。

曾乞儿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脑袋,这把宝剑,对于自己这个主人,似乎不满意的很呢。

方才金色将紫色反噬,似乎就是来自骕骦剑的抗议:你曾乞儿,凭什么让一团紫火裹着我的剑身?你可知道,打造我的人,是多么的鬼斧神工?昔年大楚朝文曲殿,揽星阁,都是由他主持打造的?你又可知道,我的第一人主人,当年有多么的雄姿英发?大剑仙这个称谓,又是如何而来?

曾乞儿现在当然不知道,为何一个铸剑的铁匠,会去打造大楚‘文曲殿’和‘揽星阁’,这种木匠所做的活计。

还有那骕骦的第一代主人,真的当得上“大剑仙”三个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曾乞儿此时自然是无从思量,少年现在只想,找到失踪的骕骦剑。

那可是锦瑟送给自己的剑,曾乞儿是心爱得很嘞,千万不要被哪个路过的人,给捡走了。

曾乞儿想到此处,赶紧朝着骕骦消失之处,飞奔而去。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头,突然出现在路上,曾乞儿一脚被石头绊住,一个重心不稳,就向前摔去。堂堂四品武夫曾乞儿,因为跑得太着急,摔了一个狗吃屎。

曾逍遥一人,已经和八千武夫战作一团,风萧萧兮易水寒。孰胜孰负,没有丝毫悬念。这位来自舶羊湖剑楼的天才,陨落溪山镇,只是时间问题。

溪山镇内,一个背负古剑女子,瘫坐地上,放声大哭。舶羊湖剑楼的女仙子卫渡雨,不再面若寒霜。梨花带雨的卫渡雨,怀中躺着的是他的师兄,贺峰。

钱四道暗暗摇头,一副惋惜的神色,好似贺峰的死,跟自己毫无关系。

这种惋惜,落入卫渡雨眼中,自然是恶心到了极点。卫渡雨眼中泪还未干,就想要起身拔剑。

其实钱四道是真的挺替贺峰惋惜的。大局已定,本就无需再有人牺牲。他不想杀贺峰,可贺峰想要杀他。

准确来说,贺峰是替师妹死的,他本不用死。因为死不死一个贺峰,对于此刻大局大势,是完全没有丝毫影响。

钱四道不是一个喜欢杀戮的人,除了钱和自己的眼睛,钱四道不相信任何东西,更不会去做任何无谓的事。

他被东方钰的‘摘花飞叶’,炸断一臂,却也只是感慨自己过于轻敌,阴沟里翻船。而对于罪魁祸首东方钰,他却连杀心,都没有起过。

要知道一条手臂,对于武夫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可钱四道就是如此‘淡泊’之人,淡泊到除了钱,万物皆为粪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没有任何作战能力的东方钰,亦是影响不了大局。毕竟雪落东方,也是武林盟的一员。

而名义上的武林盟,刚刚推举周囍为盟主,总要做做样子。

钱四道叹了一口气,他习惯性的望向身边的刁权。瘦如竹竿的刁权,怔怔盯着溪山镇口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权哥,你想什么呢?”钱四道耸了耸肩,问道。

溪山镇口,一震重锤的声音传出,接着便是越来越大的,钱权酒色帮帮众的叫骂之声。

钱四道和刁权互相对视了一眼,刁权手中铃铛声音响起,瘦如竹竿的身影,直接消失于原地。

钱四道凝望着溪山镇镇口东,目光停留的地方,是先前刁权所望之处。

一个蓝夹袍,玉树临风的男子,依旧枕着石头,呼呼大睡。哪怕离他并不算远的溪山镇,已经喊杀成一片。

天空之上,一抹金色光点浮现。一道惊人的剑气,直接插在了蓝夹袍男子的耳边。

“谁?敢不敢接我一枪?”宋衡风猛地坐了起来,向自己耳侧望去。

一把如剑如刀的兵器,赫然插在地面之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总是这个样子,长不大。”一道如青瓷一般,圆润透亮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圆润透亮的声音,裹着风声,明明声音的主人就在那里,却好像是来自很遥远的地方。

一个面带干练之色的老人,默默站立。老人一身质朴麻衣,老人下巴之处的白色胡须,精致地扎起麻绳辫子。老人除了胡须是白色的以外,竟然是一头黑色头发。

老人发质略显干瘪干燥,他那干练的面容,隐隐约约能看出些,宋衡风风流倜傥的韵味。

麻衣老人身边,站着一位高大魁梧的壮汉。壮汉高达两米,一身结实的肌肉,在他的黑色劲装之下,显得十分拥挤。

壮汉背后,背负着比他还要高的三条布包裹。虽然长条裹着素布,可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壮汉背负的是三条大枪。

如此壮硕的汉子,却不是什么凶恶之徒。高大汉子眼睛眯起,一张粗糙的脸上,总是挂着质朴笑容,使旁人看了,无不心生好感。壮硕汉子手里,牵着一头毛驴。

毛驴慵慵懒懒打着响鼻,低头用嘴巴在地上,刨着什么东西。

宋衡风朝着声音望去,一眼就看到了高大魁梧的汉子,却是无视了麻衣老人,醉眼迷离道:“你是谁?”

高大魁梧的汉子看着宋衡风,质朴的笑容,更加向上弯起一个弧度,微微鞠躬回道:“宗主,是老宗主。”

“老宗主,原来你也叫老宗主,怎么和我的老子,用的同一个称呼,真巧!真烦。”宋衡风摇头晃脑,好像连惊天而落的剑气,也没能让他醒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面带干练之色的麻衣老人,听了宋衡风的话后,面色不见有什么改变,却是轻轻摇头。

高大魁梧的黑衣汉子,拉了拉握着毛驴的缰绳,不紧不慢解释道:“宗主,我是阿文,老宗主他就在我边上呢。”

宋衡风点了点头,这才慢慢望向,比高大魁梧的汉子,矮了一大截的麻衣老人。

两人目光相对,风吹草木动,剑气起。

高大魁梧的汉子,似乎对于突变的气氛,没有有丝毫察觉。他依旧笑容淳朴,回身仔细照料身边的老毛驴。

宋衡风与麻衣老人对视了许久,目光渐渐由迷离,转向清澈。宋衡风这才缓缓开口:“宋青海,你来做什么?”

面带干练之色,一身质朴麻衣的老人,竟然是望月宗第六代宗主,宋青海。

望月宗第七代宗主宋衡风的老子,宋衡风最最不服的那个人。

剑气消散,宋衡风也恢复了清明。宋青海望向,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开口道:“你儿子丢了,不慌不忙,还在这里喝酒睡大觉。可真是‘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宋宗主,你还真是潇潇洒洒,风流倜傥得很!”

宋衡风蓝色夹袍微微浮动,瘪了瘪嘴道:“我儿子丢了,我不慌,你慌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曾逍遥见到此幕,一定又要刷新三观了。那个喝酒前平和儒雅,喝酒后恣意疯癫的宋衡风,刚刚好像是在赌气撒娇?

“你丢了儿子不慌是你的事,你这个父亲做得好。”宋青海抚了抚被扎成麻绳的白须,“可我丢了孙子,做老人的着急。”

宋衡风转过身子,不再去看自己的老子。他缓缓几步走到路边,一匹劣等老马,正趴在地上闭目养神。

“老伙计,起来了。”宋衡风轻轻拍了拍劣等老马的脑袋,温柔道。

正在享受春风日浴的劣等老马,听到了主人的召唤,只是眼皮一抬,又接着闭目养神。

宋衡风无奈一笑,简直比大爷还大爷的劣马,架子端起来,宋衡风是相当难伺候。

无奈,他只好转过头,继续向宋青海看去。

“你安安心心待在望月峰养老就行了,一把年纪的,别因为这点小事下山,大动干戈。”有一个耍赖偷懒的老伙计,宋衡风只好无奈向宋青海说道。

宋青海一向雷厉风行,宋衡风淡泊名利,悠闲懒散。这对父子的处事风格,是完完全全的大相径庭。

宋青海见着宋衡风这副无所谓的样子,哪怕早就习惯了儿子的态度,他还是忍不住心生烦躁,语气有些冷:“宋宗主,你继续春风入醉,我自己去找我的孙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衡风耸了耸肩,仍是不为所动。

名叫阿文的高大壮汉,显然是见惯了,这对父子之间的生活状态。他连忙做起了和事佬,朝宋衡风说道:“宗主,老宗主他心忧少宗主的安危,下山走动走动,也是正常的事情嘛。”

“嗯,那你们走动吧,我还有事。”宋衡风瞥了瞥身旁的劣质老马,一脚踹在了马臀之上。

安逸享受日光的劣马,依然是雷打不动地躺着。

离三人不远处,刀光碎空,剑气浓郁,喊杀惨叫之声,更是不绝于耳。

可望月宗的这三人,却好像根本没有听见,和感受到来自溪山镇的激烈苦斗。

“你要去救那个舶羊湖剑楼的孩子?”宋青海话锋一转,平淡道。

宋衡风被自己老子一语中的,微微一楞。

望月宗第七代宗主宋衡风,随性慵懒的神色,消失的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除了我自己,天下再无并肩之人的气势。是宋衡风大喊着说:“第一人,要做就做天下第一人。而不是什么狗屁倒灶白宝墨之后,有望天下第一人。”的气势。

宋衡风抬起头看向宋青海,连眼神之中,亦是剑气:“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宋清海眼中,一直不是那么听话的儿子,四十岁却仍处‘叛逆期’。叛逆对抗着自己的老子。

就像宋衡风明明知道,宋青海最不愿意听到,宋衡风回答:“是”。

他还是把‘是’这个字,说出了口。

“去送死?”宋青海道。

“谁死谁活,要问问我的枪。”宋衡风道。

“你的枪?你的什么枪?”宋青海道。

“宋衡风的枪。”宋衡风话音刚落,在一旁休憩的劣等老马,突然睁开了眼睛。

魁梧壮汉阿文手里牵的毛驴,也在同时抬起了头。

“这话谁教你的?你的枪,又是谁教给你的?”宋青海一阵沉默之后,开口问道。

风起,名枪‘知了’已经握在了宋衡风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柳不连野,乍闻为早蝉。

“话,是舶羊湖剑楼的孩子教我的,很好用。”宋衡风眼神复杂,望了宋青海一眼以后,转过了身子,“枪,是老爷子你教我的,也很好用。”

这是宋衡风,第一次称自己的老子,为老爷子。而不是直呼其名。

“所以你就要用我教你的枪,去送死?”宋青海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从宋衡风身后传来。

宋衡风背对宋青海,他看不见宋青海的表情。可从手握名枪‘知了’的那一刻开始,宋衡风就已经回答了宋青海的问题。

“你呀,从小就喜欢更我作对。我知道你是因为你娘亲的事情,怨我。可怨归怨,孩子你还是懂那父子尊卑,仁义礼德的。这么多年了,从来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是我宋青海,亏欠了你,更加亏欠你娘。”

“你知道我最烦你哪一点吗?别的不学,偏偏要学那谢玉堂!从小时候起,你就把谢玉堂当作,标杆一样的存在。他谢玉堂的一句话,对你来说,比我这个当老子的,还要管用。谢玉堂有什么好?用错了情的迂腐儒生一个,为了一个女人,什么都能放得下,什么都能弃之不顾。”

“怎么?现在又要学他,来一个一人一枪,对抗数千武夫?”

宋青海的话,如同重锤,一遍又一遍的捶打宋衡风的本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宋衡风最不服的就是自己的老子,可他不得不承认,老人每一句话,都说到了点子上。

可正因为这样,宋衡风才更加要去。

蓝夹袍中年男子,一手握枪,一手握着已经站起来的劣等老马,缓缓向战场走去。

“风儿。”背后有苍老声音,叫住了宋衡风。

“嗯?”听着陌生的声音,宋衡风有些疑惑,慢慢回过了头。

声音的主人,竟然是自己的父亲,宋青海。

宋衡风鼻子一酸,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不服的那个男人,已经这么老了。

老人和高大魁梧的汉子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七八十人。

这些人,人手握着大枪,剑气破西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曾逍遥母亲宠溺,外公家境又是如此充实,自然是可以满足曾逍遥的爱好。曾逍遥房中各式各样的木剑,都是有数十把之多。

收到曾逍遥母亲传来的消息,蓑衣男子这才无奈下剑楼。他虽然期望自己的儿子,不要踏入飘零江湖之中。可若是曾逍遥非要学剑,与其让那些所谓的用剑高手指导,不如把他带回剑楼,由自己亲自教导。

自己的儿子,要学,就学那全天下,最为纯粹的剑术,在剑气最浓厚的舶羊湖剑楼。

曾逍遥见爹爹有些发呆,没有去点评自己的‘封魔剑法’。他也不生气,大喝一声,抖起一个自以为帅气的起势,又开始了雪中舞剑。

蓑衣男子摘下头顶的草帽,朝着雪中舞剑的稚童扔去。草帽飘飘荡荡,在风雪之中,看似随意,却恰好降落在了稚童的头顶。

感受到了头顶草帽的重量,曾逍遥停止了舞剑,偏了偏脑袋,望向自己的爹爹。

“逍遥,从今天开始,爹亲自教你使剑!”蓑衣男子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

草帽恰好能替曾逍遥遮挡风雪,一顶平凡的朴素的草帽,戴在头顶,竟然能让人温暖了许多。

“爹爹,你说明明是一顶普普通通的草帽,草帽本身也不能带来多少温度,为何戴上它,能感觉到温暖了这么多?”曾逍遥偏着脑袋,好奇问道。

原本以为痴迷剑术的儿子,会因为自己的话语,变得开心兴奋。可曾逍遥这番牛头不对马嘴的问话,把蓑衣男子弄得有些懵,他竟然下意识地问道:“为什么?”

蓑衣男子似乎一时间,忘记了眼前手握木剑的稚童,是自己那仅仅六七岁的儿子。

“因为草帽虽破虽小,它却在合适的环境里,放在了合适的地方呀。”曾逍遥张开了嘴巴,甜甜一笑,“爹爹,我说的对是不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曾逍遥没有因为蓑衣男子的话,变得开心兴奋。蓑衣男子却因为曾逍遥的话,如醍醐灌顶。

是呀,剑,就是最适合自己儿子的物件。而剑楼,就是曾逍遥最最合适的环境。

既然如此,曾逍遥又有什么理由不去练剑呢?难道只因为他是自己的儿子?

可笑,滑稽。

蓑衣男子猛然想通其中关节,哈哈大笑。整座舶羊湖,湖水微微泛起,蓑衣男子的笑声,在天地中回荡。

曾逍遥嘟了嘟嘴,他还不知道,自己的随口童言,竟然蕴含着极深的剑意。直接替自己的父亲,答疑解惑。

天生剑坯子,就是如此而已。

蓑衣男子心头舒畅,心情大好,自己的儿子,就是那天生的剑坯子,就是应该去学那最纯粹最凌厉的剑。

他望向曾逍遥,越来越欢喜,笑问道:“逍遥,爹爹亲自教你练剑,你为何一点也不开心兴奋?是觉得爹爹的剑,配不上你的本心剑意?”

曾逍遥眼皮微微垂下,他不知道爹爹为何会突然这么开心,更听不懂什么是‘剑意’,什么又是‘本心’。

曾逍遥的小脸蛋,在风雪中愈发红润,讪讪问道:“爹爹,你还会使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蓑衣男子猛然一愣,他这才想到,自己的儿子,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爹爹,有多么的厉害。

更加不知道舶羊湖剑楼,这五个字,对于天下练剑之人的意义所在。

蓑衣男子笑容更盛,接着回答道:“爹当然会!”

曾逍遥瘪了瘪小嘴,显然是觉得自己的爹爹,是在吹牛皮。

蓑衣男子笑容逐渐尴尬,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原来是怀疑自己的实力。这也怪不得曾逍遥,寻常时间,曾逍遥一直跟着外公和母亲。父子二人,一年还未曾有一次相见的机会。在加上曾逍遥的父亲,无论是从穿着,还是长相,都和说书先生口中的高手剑客,一点也沾不上边儿。

蓑衣男子摸了摸自己的后脑袋,对于穿着打扮,和假装高手风范,他是真的学不来。

不过还好,没等蓑衣男子思考清楚,怎么去向儿子,证明自己是用剑高手这一点,曾逍遥的声音已经传来过来:“爹爹,那你用剑厉害吗?”

稚童的声音之中,虽然充满怀疑,可他的眼睛,却是炯炯放光。显然在孩子的心中,父亲这个身份的分量,是极重极重的。曾逍遥虽然不怎么相信,蓑衣男子会是用剑高手,他却相信‘父亲’说的话。

曾逍遥仍然抱有一丝期待,万一爹爹真是高手呢?

蓑衣男子走上前去,按了按儿子戴着草帽的小脑袋,柔声道:“爹爹,用剑不算厉害。”

曾逍遥心里一阵失望,小孩子不会掩饰表情,曾逍遥虽然担心爹爹不开心,没有说出自己的失望。可他那一张小脸上,却是满满写着:‘切,爹爹果然不是什么高手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时候的曾逍遥还不知道,蓑衣男子口中的‘用剑不算厉害’,和外公为自己请的,号称‘江南快剑’的师父,口中的‘剑术超绝’。这两者之间的差距,是有多么的大。

‘用剑不算厉害’的随手一剑,吓都能吓死‘江南快剑’的‘剑术超绝’。

曾逍遥心里满是失望,娘亲还骗自己,说跟着爹爹,能学那最好的剑。早知道爹爹这么不顶用,自己应该跟着‘江南快剑’,学那一手‘风驰电掣’。‘江南快剑’随随便便的露了一手,就让曾逍遥羡慕向往的如同迷醉。

自己要是哪一天,有‘江南快剑’这般厉害,那该多好啊。

可惜还没等着曾逍遥跟着‘江南快剑’,学习绝技‘风驰电掣’,自己那一年都未见过一次的爹爹,突然出现在江南娘家。

一个多月的赶路,将曾逍遥从富贵的烟雨江南,带到了宁静的舶羊湖。

蓑衣男子哪能看不出曾逍遥的心思,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低调,打消了曾逍遥练剑的热情。

开玩笑,自己的儿子,可是那天生的剑坯子。好好加以打磨,未必不能成为,曾家在那个女子之后,第二位十品大剑仙。

蓑衣男子连忙伸出手指,指向水雾之中的剑楼浮岛,解释道:“爹爹的剑虽然不厉害。可那里有一位爷爷,和一位姑姑,他们的剑术,那可是顶呱呱。”

曾逍遥听后,表情由阴转晴,天真问道:“姑姑漂不漂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舶羊湖剑楼浮岛,漂浮于如镜如玉的舶羊湖之上,浮岛周围烟雾缭绕。不同于山林之间树木烟瘴升起的雾气,围绕着舶羊湖的雾水,更加的让身处浮岛中人,心神宁静。

心静如无风之湖,说的就是浮岛剑楼中人,练剑时的心境。

旭日初升,位于大楚国东境的舶羊湖,日头很早很早就从湖面缓缓升起。一个身着素色劲装的少女,却是比舶羊湖初升的日头,还要起得早。

少女一手紧握薄剑,一手拿捏剑诀,正在剑楼浮岛沿岸,演练着剑法。这套剑法,是少女的师父,昨日才传授于一干弟子的。依着少女好强的心性,她一定要成为师父弟子当中,第一个熟练剑法的人。

少女的剑很薄很薄,薄如春蚕吐丝,刚刚浮起的日光,被少女手中的薄剑折射,映射出少女那坚定好强的神情。

少女又是一个‘鲤鱼跃龙门’,一剑破空刺出,她的额头,已经爬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显然,旭日未升之时,少女就已经起身练剑。

少女一套剑法下来,虽然略显生疏青涩,可也算得上是勉强有了一丝剑形。少女开心一笑,果然,少女还是要笑得时候最为好看。青春无敌,清纯动人。

水雾之中,一艘长长窄窄,堆满茅草的渡船,慢慢的显露了出来。练剑的少女看到渡船之后,整张脸又一次恢复如初的冷漠。原来,少女的笑容,是那么的奢侈宝贵,不给他人欣赏。

渡船缓缓靠岸,渡船才刚刚触碰剑楼浮岛岸头,一个身穿棉袄的稚童,一手握着木剑,从渡船上跳了下来。

稚童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兴奋模样,下船之后东张西望,放目打量剑楼浮岛。

曾逍遥眼中,水雾弥漫,浮岛充满了宁静祥和的气息。水雾深处,似乎有一座气势恢宏的琼楼落座,在山的那一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后曾逍遥就看到了握剑的少女。少女脸上汗渍未干,目光冰冷,生人勿进,冷冷盯着曾逍遥。

曾逍遥张了张嘴巴,手中的木剑,险些脱手,自言自语道:“爹爹,姑姑也不漂亮啊,倒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曾逍遥的话,传到了手握薄剑的少女耳中。少女目光变得更加冰冷,‘唰’地一声抬起了手中剑,就要向曾逍遥刺去。

蓑衣男子接着从渡船中探出,看到了冷若酷寒的少女,就知道了儿子闯了祸。连忙挡在曾逍遥身前,略带歉意地向少女说道:“渡雨,这是我儿子曾逍遥,童言无忌,见谅见谅。”

蓑衣男子转身按住曾逍遥的脑袋,开口介绍道:“逍遥,这位是剑楼掌剑,李士的唯一女弟子,卫渡雨,叫姐姐。”

曾逍遥呼呼的出了口气,这位卫渡雨姐姐,刚刚好像是要用剑刺自己呢。这么凶巴巴的女生,曾逍遥怎么可能叫她姐姐。

躲在父亲身后,有了蓑衣男子撑腰的曾逍遥,那是一个硬气,豪言道:“就她这么凶的女生,我才不叫她姐姐呢!”

名叫卫渡雨的少女紧咬银牙,寒声道:“那你要叫我什么?”

“我要你叫我哥哥!”曾逍遥手握木剑,探出个小脑袋,冲着卫渡雨做了一个鬼脸。

蓑衣男子一个板栗,就敲在了曾逍遥的脑袋上,笑骂道:“你这个臭小子,比你卫渡雨姐姐小上那么多,还想着别人叫你哥哥。”

卫渡雨也是被曾逍遥气笑了,冲着躲在蓑衣男子身后的稚童,冷冷道:“你是觉着不服气?想要压我一个辈分?叫你这个小屁孩哥哥那是不可能的,我师父和楼主是一个辈分的师兄弟。你要是想压我一头,我告诉你一个法子,可以去成为楼主的师弟。到时候,我卫渡雨倒是可以叫你一声师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了卫渡雨如同天方夜谭的负气话,曾逍遥竟是蹭了蹭鼻子,大声说道:“好,那我就去做你的师叔!”

面对儿子的童言无忌,蓑衣男子唯有冲着卫渡雨,歉意一笑。

卫渡雨不再理会这一对父子,因为这两个人,已经浪费了一会儿自己练剑的时间了。

少女冷若寒霜,左手中指食指相贴,轻轻放在她那薄如蚕丝的古剑剑身。只见少女薄剑一抖,一道银光亮起,“唰唰唰”几道清脆声音响起。少女身影在空中如彩蝶飞舞,她的薄剑随着身形一闪一闪,少女剑过,空气之中都是留下了淡淡的剑意。

曾逍遥一脸目瞪口呆,想不到这个凶巴巴的姐姐,还是一位用剑高手。比起那‘江南快剑’,也是不曾逊色。

曾逍遥虽然嘴硬,不去称卫渡雨一声‘姐姐’,可却对这位姐姐的剑术,佩服的五体投地。

“渡雨,你的剑术,可是更加厉害了呢。”

一道风韵十足,略带磁性的女子声音,从远处传来。曾逍遥只觉得,女子的声音是真的很好听,使人听了之后发自内心的舒服。

还未等曾逍遥仔细回味女子柔声,一个身穿竹叶软布罗衫的女子,就这样出现在了浮岛岸边。女子长衫逶迤拖地,一朵朵水墨梅花点缀她的长衫。

女子肤如凝脂,柔丝环绕,气质更是出尘绝世。曾逍遥发现,如同神仙的女子,最好看的地方,还是她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子一双修长的手指,干净的一尘不染。仿佛时间任何其他东西,沾染上女子的双手,都是对其的一种玷污。

冷酷如卫渡雨,听到了女子的赞扬,少女脸颊之上竟然泛起朵朵红晕。见到了绝世女子,卫渡雨停止练剑,默默垂头,有些害羞地说道:“渡雨多谢曾师叔。”

卫渡雨此等作态,更是给曾逍遥幼小的心灵,带来了巨大的冲击。他一瞬间对这位出尘绝世的女子,佩服的五体投地。

女子也不再多做点评,她只是冲着卫渡雨温柔的点了点头。少女见到此幕,面颊更是红如熟透的果实,少女兴奋地握紧了手中薄剑,暗自下定决心:今后一定要更加勤奋练剑,曾师叔那样的女剑仙,才是自己最好的榜样。

出尘绝世的女子转过身子,右手压着左手,微微蹲下,冲着蓑衣男子轻轻施了一个礼,轻声道:“大哥。”

看着出尘绝世的女子,蓑衣男子也是发自内心的欣慰。眼前的女子,正是自己的妹妹,曾婉。曾家,也是舶羊湖剑楼,唯一一位十品大剑仙。

蓑衣男子点了点头,转身拉过躲在自己背后的曾逍遥,介绍道:“婉儿,这小子就是你常念叨着,要见一见的小侄子。”

“逍遥,还不叫姑姑。”蓑衣男子有些高兴,冲着曾逍遥说道。

身着棉袄的稚童,依旧手握木剑,痴痴呆在原地。因为曾逍遥看到,在爹爹转身过后,那位出尘绝世的女子,竟然冲着自己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好美。”明明离握剑青年很远的杨昌俊,却仍是被那一幅淡画给陶醉。

不同于一般帮众,不懂得欣赏艺术。受过不少文雅之物熏陶的杨昌俊,是真的觉得那幅淡画,好美。不仅仅是从视觉上,更是由心而生。

明明出剑的是一位青年剑客,杨昌俊却仿佛看到了,一位长衫衣袂,出尘绝世的女子。

女子倾尽了世间所有的温柔。

杨昌俊内心深处,隐隐有些嫉妒。究竟是哪一位男儿,三生有幸,能让如此林下风致的女子,倾尽温柔。

然后杨昌俊就在陶醉之中,被一片绚丽虚幻的光晕淹没。

被淹没的不仅仅是杨昌俊,包围曾逍遥的钱权酒色帮帮众,此情此景,都是像那杨昌俊一样,感同身受。

真的就像曾逍遥所说的那样,流年似水。

而曾逍遥的剑,却似流年。

曾逍遥明明是向前平平出剑,似流年的剑意,却如同光波散开,瞬间向四面八方扩散。

剑意波及之处,无人没有陷入沉醉,也无人能够在沉醉之后苏醒。

曾逍遥一剑过后,双目之中已经满是泪水。这个向来放荡不羁的‘逍遥小子’,竟然在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竟然也会哭?

这世间还有什么苦事悲事,能让舶羊湖剑楼的逍遥小子落泪。曾逍遥最凌厉的剑,名为‘大咒大悲’。而无论多么大咒大悲之事,到了曾逍遥这里,全都被化作了闲云野鹤。

曾逍遥微微仰头,目光漂浮于天空深处,他的思绪也随着目光,飘向远处。

这一剑,并不是曾逍遥的剑。‘似水流年’,出自一位姓曾的女子。女子很多年之前,就已经化作了一杯黄土。

“姑姑,你看到了吗?逍遥如今也是十品大宗师了,逍遥如今也可以,使出姑姑的剑法了。可是逍遥觉得啊,这么厉害的剑法,逍遥使出来,怎么就及不上姑姑半分呢?”

“姑姑啊,你当年不顾家族的劝阻,和楼主师兄拔剑相向。一人一剑破掉了,剑楼近八百年传承的‘护楼大阵’。你抛弃了家族对你的情感和厚望,抛弃了‘舶羊湖剑楼’这五个字,甚至抛弃了你的剑......”

“没有剑的剑仙,那还能叫做剑仙吗?姑姑,你究竟是因为什么人,放弃了你的所有所有?这天下哪有人配,让曾婉放弃所有。”

“姑姑,你下楼之后去了哪里?过得怎么样?那个人,有没有负你?”

“姑姑,逍遥想你了。”

那个见谁都是一副嬉皮笑脸,似乎没有丁点,在意上心之事的曾逍遥,已经泪流满面。

曾逍遥虽然不知道,曾婉下楼之后的行踪,可他却知道,姑姑已经不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除了舶羊湖剑楼楼主方唯雪,没有人知道,这位舶羊湖剑楼的十品大剑仙,无论是剑气还是剑意,皆是会当凌绝顶的女子,当年为何一意孤行,放下了自己的剑,孤单一人独下剑楼。

究竟是什么人,能让一向温柔淡雅的曾婉,一人破剑楼剑阵,从此被舶羊湖剑楼抹去姓名。

究竟是什么人,能让对待剑楼楼主,如兄如父的曾婉,义无反顾地向天人境大剑仙方唯雪,递出她的剑。

究竟是什么人,能让曾婉放下自己的剑。

她负了家族,负了楼主方唯雪,负了整座舶羊湖剑楼。

唯独不负他。

而他,却负了她。

大剑仙曾婉,放下了她的剑。而她的剑,却没有被其他人放下。

流年似水,剑似流年。一剑如流年流逝,随着剑流逝的,还有钱权酒色帮,九百名武夫。

舶羊湖剑楼曾逍遥,用已经被舶羊湖剑楼,除名女子的剑,一剑破九百武夫。

使出‘似水流年’过后,曾逍遥却是遥望天空,泪水流淌,说着些旁人听不到,也听不懂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曾逍遥方圆五里,已经没有一个活人。

一阵轻盈干脆的铃铛声,在风中忽然响起。曾逍遥依旧遥望天空,目不斜视。

一个又瘦又高的人,出现在了曾逍遥眼前。

钱权酒色帮,四大使者之一,刁权。

刁权目光一扫周围事物,光秃秃一片,四周别说是活人,连一片野草也没有留下。地面如同被剑切割过一般,圆润光滑。残留的剑气浓郁到了极致,甚至凝结成了声音,发出‘滋滋’的声响。

刁权冷漠地看向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个青年剑客握剑之手轻轻垂下,抬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你很厉害。”刁权冷冷开口。

曾逍遥终于是回过神来,也不去擦眼边的泪渍,看了看前方的刁权,道:“厉害吧,我也觉得自己厉害。”

“你的这一剑,让我们损失了很多兄弟。”刁权目光冷漠,缓缓道。

“还好吧,不过你放心,你们的兄弟也厉害着呢,我也是硬挺着而已。这么厉害的一剑,我也使不出第二剑了。”曾逍遥脑袋一歪,笑道。他倒是实诚的很,一点也不隐瞒自己虚弱的状况。

“你尽管换气,我不出手。”刁权突然话锋一转,没由来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谢啊,那我就换一口好了。”曾逍遥咧了咧嘴,竟然真的当着十品大宗师刁权的面,换了一口气,“舒坦!”

曾逍遥依然一副放荡不羁的本色模样,似乎刚刚出剑后哭泣的那个人,只是剑气所产生的幻觉。曾逍遥慢慢抬起易水寒,指向刁权,道:“来吧。”

刁权摇了摇头,叹道:“剑都拿不稳了,还想着和我交手。”

“总要尝试一下子嘛,兄台放心,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曾逍遥随手舞了两个剑花,嘻嘻哈哈。

“这次,好像要死了呢,这个人看着挺厉害的样子。死就死吧,死了也好,死人才是真真正正的逍遥。毕竟只要是活人啊,哪有什么真的随心随性。不知道死了之后,能不能见着姑姑。”曾逍遥自嘲之后,就是朝刁权一剑出,说是换一口气就是换一口气,曾逍遥压根没有继续拖延时间的意思。

“不知道这个人,和宋宗主谁更厉害呢?”

“叮”的一声,曾逍遥的剑,并没有对上前方的刁权,而是被一杆大枪拦住。

大枪看着很是眼熟,因为曾逍遥就挨过它一枪,枪名‘冬蝉’。

一个蓝夹衫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曾逍遥和刁权二人之间。

这一次,宋衡风没有牵着他的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微风徐徐,一位青衫长裤,脚上穿着草鞋的少年,一脸焦急,东张西望。

少年满脸汗水,也不知道是因为着急心切,还是奔跑的太过迅猛急切。少年正是‘骕骦一骨独当御’,一刀杀彭飞,飞剑斩阿鲁力的曾乞儿。

曾乞儿此时仍然穿着碧慈门的服装,来回折返奔跑,迂回着靠近溪山镇。

骕骦剑离家出走之后,曾乞儿甚至完全感受不到骕骦的丝毫气息。这柄由锦瑟赠予,跟了曾乞儿三年的宝剑,似乎是真的再也找不到它了。

这还是曾乞儿第一次,切断了与骕骦的感应。他虽然实力大不如骕骦的前两任主人,可对于宝剑那是一个无微不至。以前哪怕不随身佩戴骕骦,曾乞儿也能够由心湖之处,与骕骦产生丝丝微妙感应。不会像今天这样,彻彻底底失去与骕骦的联系。

曾乞儿恨不得犁地三尺,只要能让这柄脾气不小的宝剑,重新握在自己手上。少年唯有握剑,心头才能踏实。

突然之间,一个光点,在远处的溪山镇镇口,一闪即逝。哪怕只有一瞬间,曾乞儿却是感受到了,一股非常熟悉的气息。

曾乞儿楞在原地,朝着溪山镇镇口望去。能被曾乞儿看见的,只有隐隐约约,密密麻麻的黑点。

“骕骦?不对,骕骦的气息似乎不是如此。那里究竟是什么,会让我有这种感觉。”

曾乞儿突然莫名的揪心,因为光点只是一瞬即逝,那道熟悉无比的气息,亦是一瞬即逝。曾乞儿也无法确定,那里究竟是什么,能让自己莫名的熟悉。

熟悉之中,似乎还有一丝温馨。

“娘亲?”一位身着蓝色朴素衣衫的女子,在曾乞儿脑海之中,缓缓呈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曾乞儿瞬间如同五雷轰顶。

这种想法,那道身影,刚刚呈现在曾乞儿脑海之中,就再也无法被抹去。

就像是决堤之水,水浪无穷无尽的拍打,孤独渺小的少年。

自从娘亲走后,少年就长大了。自从娘亲走后,少年就一直是一个人。

“娘亲...不会的,怎么可能会是娘亲。”曾乞儿浑身不自觉的颤抖,泪水已经涌上他的眼眶。

曾乞儿虽然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不会的”,“不可能”。可少年内心深处,却是泛起了浓浓的期待,以及思念。

思念那个,自己最想念的人。

曾乞儿再也站立不住,也不先去管丢失的骕骦了,整个人化作一尾流星,朝着溪山镇镇口飞去。

曾乞儿马不停蹄,他还没有赶到气息散发的位置,密密麻麻的黑色蚂蚁逐渐扩大,映入眼帘的是,蚂蚁们疯狂吞噬、汇集于一处。

原来密密麻麻的黑点,全部都是手握兵器的武夫。而武夫们疯狂吞噬、汇集的那处地方,仔细观察之下,会看到几十个手握大枪之人。

上千的武夫,已经和手握大枪的几十人,战成一团。与其说是作战交手,不如说是淹没吞噬。

无论是人数,还是实力。手握大枪的人,都远远比不上,快要将他们淹没的上千武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时之间,刀光剑影,长枪破空,剑气也是浓郁到了极致。

然而这里数千人汇聚的杀意和剑气,竟然是比不上蚂蚁群深处,也就是光点绽放之处的剑气。

曾乞儿完全没有去想,哪里聚集来的这么多的武夫,也完全不管前方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

他现在只是想立刻赶到,剑气最盛之处。亲眼看一看,那里为什么会出现,和娘亲如此相似的气息。

两道身影,挡住了曾乞儿前进的道路,打断了少年的思念。

一位身着朴实麻衣的老人,一位高大魁梧的汉子。

麻衣老人白须黑发,下巴处的白色胡须,被扎起麻绳辫子。精致之中,颇有贤者风范。

高大魁梧的汉子,一脸和和气气的笑容,左手牵着毛驴,右手牵着劣马。魁梧汉子有两米来高,而他的背上,背着比他还要长上不少的三杆长条包裹。

“小兄弟,这么着急,是要赶去哪里?”麻衣老者看向曾乞儿,问道。他的手上,握着一把如刀如剑的兵器,兵器黯然无色,连平日里一直散发的黄色光辉,都是消失不见。

见到这两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曾乞儿整张脸都是沉了下去。少年握了握拳头,此时的他,手中无剑,亦无刀。

麻衣老人见到曾乞儿这般架势,哑然失笑道:“小兄弟,年纪轻轻,戾气却是重得很啊。”

麻衣老人就是望月宗第六代宗主,宋清海。而高大魁梧的汉子,自然就是宋清海的随身扈从,阿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文笑眯眯的模样,不知道他是不是担心,被曾乞儿误会,连忙笑着解释道:“小兄弟,我们不是你的敌人。”

曾乞儿内心深处,有种强烈的感觉,眼前的这两个人,绝对很强很强。若是真如高大魁梧的汉子所说,不是敌人,自然是最好。

曾乞儿顿了顿,开口道:“那麻烦你们让一让,还有这位老人家,请把我的剑还给我。”

“你的剑?老夫只知道这把骕骦剑,八百年前,由天下第一巧匠鲁滨打造。其后成为了那位‘大剑仙’,七十七把名剑之一。”麻衣老人笑容玩味,这是一向严肃雷厉的宋清海,很难出现的一种表情,“之后数百年,骕骦剑都是销声匿迹,不知所踪。五十年前才得到确切讯息,这把名剑被韩家所收藏。据说近几年来,都是由韩家的那位小丫头,佩戴此剑。”

“小兄弟说这是你的剑,那倒是老夫孤陋寡闻了。请问小兄弟,你和韩家的小丫头,是有什么说不清楚的关系?小兄弟你放心,你要是不方便说,老夫绝对不会多问。可老夫总不能把这柄好剑,随便交给一个不明身份之人吧。”

宋青海言毕,随手把骕骦递给一旁的阿文。阿文松开了牵毛驴的手,就要去接剑。被阿文松开的毛驴,猛地抬起脑袋,发出了愤怒的嘶叫。

阿文无奈地耸了耸肩,只好重新牵起毛驴,松开了牵劣马的手。谁知道,阿文刚刚松手,劣马又是一阵更大声音的嘶叫。

毛驴还有劣马,这两位大爷,相互大眼瞪小眼,非得争一个高下不可。

宋清海哈哈大笑,只好把骕骦插在地上,笑着望向曾乞儿。

这位宋衡风眼中,严厉苛刻的老子,此时竟然是燃起了,熊熊八卦之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宋清海的话,曾乞儿听的云里雾里。什么天下第一巧匠鲁滨所铸造的名剑,什么大剑仙所配的七十七把名剑之一,什么近些年由韩家小丫头随身佩戴。曾乞儿都是第一听人说起。

这些都不重要,也不关键。曾乞儿只知道,骕骦是锦瑟送给自己的。那个拔剑只在杀人时的白衣少女,因为曾乞儿,而坏了自己一直以来的规矩。

每每回忆此事,曾乞儿都是会忍不住偷笑,少年怀春,难免会往更深处想。

那个眼锋利如刀,眉单薄如云的白衣,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不舍得杀自己?

少女临走之前,告诉自己,莫要辱没了宝剑骕骦。

三年过后,曾乞儿却刚刚踏入四品武夫的门槛。这好像稍微有一些,辱没宝剑。不过自己这些年,可没少练剑。加入碧慈门之后,曾乞儿也是学习了一些微薄剑术。现在骕骦在他的手上,刀使剑法,剑使刀法。虽然仍达不到一个随心所欲,可也勉强算得上熟能生巧了。

境界低微的曾乞儿,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

斩杀九品巅峰武夫彭飞,应该不算辱没宝剑骕骦了吧?

所以这个突然出现,还擅自夺取骕骦的老爷子,跟曾乞儿说了些云里雾里的言语,少年就很生气。

这剑明明就是锦瑟送给我的,这个老爷子现在却要我,说什么和韩家小丫头的故事?

这让曾乞儿如何能不郁闷。

曾乞儿郁闷归郁闷,可现在的少年,虽然仍是少年。却再也不是三年前那个,遇到任何不平之事,都会毅然拔刀的少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比之三年前,曾乞儿长高了不少,结实了许多。也变得更加成熟,内敛。

曾乞儿碧慈门修习的这两年,不单单学会了用剑,还学会了不露锋芒。

少女握剑,唯有杀人时。少年露锋芒,唯有握剑时。

“老人家,我不认识什么韩家姑娘。这把剑,是另一个姑娘送给我的。还请您把它还给我。”曾乞儿心不在焉道。他现在心中万般焦虑,一是想要立刻赶到蚁群中心,寻找那道像极了娘亲的气息。二是宝剑骕骦被人夺走,他实在是开心不起来。

听了曾乞儿的回答,宋清海明显一愣,问道:“那这把剑是哪位姑娘送给你的?”

曾乞儿心头一紧,三年前他仗剑行江湖,对于凉州七十二寨大寨主周伏虎,所放出的追杀令,曾乞儿也是后知后觉。

时至今日,锦瑟和曾乞儿二人,仍然在追杀令上赫然留名。当年的曾乞儿,就是因为相信了一位,路上结识同行三个月的‘同伴’。向其吐露了自己的身份,这才引来杀生之祸。

好在阎王爷暂时不打算收曾乞儿的命,让少年提前发现了‘同伴’的布局。在凉州七十二寨的高手,未赶来之前,曾乞儿手握骕骦,于雷雨天气之中,杀出重围。

流血至晕倒的曾乞儿,遇到了欧阳青云。

如果曾乞儿没有偶然之间,听到‘伙伴’们的谈话。如果晕倒之中的曾乞儿,没有遇到欧阳青云。那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所以少年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人。

相信了不该相信之人,真正需要相信保护的人,往往就可能会受到伤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宋清海一问起锦瑟,曾乞儿就下意识的,把宋清海划到了与自己相对的一方。

宋清海是什么人,望月宗第六代宗主。他什么人物什么风浪,没有见过。一看到曾乞儿神情微变,他就已经了然于心。看来这个青衣少年,已经把自己当做了敌人。

“罢了罢了,你有难言之隐,我也不为难于你。只是这剑嘛,老夫可不能轻易给你。”宋清海侧过身子,抚摸了一下毛驴的脑袋。

本就不开心的曾乞儿,看到宋清海这般模样,一丝杀气,就要从少年心中浮出。

还未等曾乞儿杀气流露,原本左手牵劣马,右手牵毛驴的阿文。高大魁梧的身体猛然一闪,电光石火之间,就来到了曾乞儿面前。

曾乞儿心中大骇,朝着眼前高大魁梧的汉子,就是一拳挥出。

曾乞儿拳头仍在半空之中,他的双肩,就被阿文的两只大手箍住。阿文依旧和和气气的样子,客气道:“小兄弟,你有一点点不清醒。”

话音刚落,阿文就将曾乞儿整个人提了起来。十六岁的曾乞儿,比之三年前,要结实高大不少。可曾乞儿在阿文面前,就像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小鸡仔。

阿文举起曾乞儿,猛地向空中一扔。

曾乞儿只觉得身体像是不属于自己一样,天旋地转,一阵头晕目眩。

只见曾乞儿被阿文抓住之后,高高向空中抛起,眨眼之间,曾乞儿就消失于云彩之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清海看了看阿文,高大魁梧的汉子眯着眼睛,和和气气。

“阿文,是不是有点过了?”宋清海摇了摇头,“这骕骦剑,我看很大几率真是他的。”

阿文内心一阵无语,感情你老人家,知道是剑是人家的啊。那你还调戏别人做什么?

“老宗主,他有点不清醒,我这不也是为了他好嘛。”阿文的内心活动,自然没有让宋清海知晓。他笑着冲宋清海微微鞠躬道。

“年轻人,气盛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衡风当年,可比他还要狂妄。”一提到自己的儿子,这个当着宋衡风的面,总是骂宋衡风不成器的老人,竟然是一脸欣慰。

阿文内心又是一阵无语,宋宗主是什么人,二十几岁,就已经是十品大宗师,望月宗宗主,最有望到达当年白宝墨境界的男人。是这小子能比的?他哪有半点宋宗主的风采?

还未等阿文接话,一个黑点在空中冒出。

“三,二,一。”阿文刚刚说完‘一’字,缓缓伸出右手。

一道坠物带着劲风,从空中落下。高大魁梧的汉子,发型都是被劲风吹得凌乱起来。

劲风过后,阿文右手多了一个青衫少年。阿文握着少年的脚腕,将他倒立提起,和和气气问道:“小兄弟,清醒一点没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好在阿文手疾眼快,抓住了从高空坠落的曾乞儿,否则如此高度的坠落,曾乞儿非得被摔成一滩肉泥不可。

曾乞儿只觉得头晕脑胀,和阿文交手,仅仅只是一瞬。然而就是这一瞬,曾乞儿就被阿文瞬身制服。虽然曾乞儿没有兵器,可也不至于会败得如此难堪。

和和气气,高大魁梧的汉子阿文,无疑已经稳稳踏入上三境。而那个身份比高大魁梧的汉子,还要高上不少的老人家,极有可能更加厉害。

曾乞儿被阿文倒立提在空中,他的一颗心彻彻底底的沉了下去。就像阿文所希望的一样,曾乞儿现在真的清醒了不少。

曾乞儿能杀七品武夫阿鲁力,完全是仗着阿鲁力大伤未愈,还有最后骕骦的心有灵犀,飞剑取敌人性命。

可曾乞儿自己,却根本没有掌握飞剑奥义。他能仗势杀七品武夫,并不代表自己,就已经有了上三境的实力。

至于杀逍遥门彭飞,更是天时地利人和,各种因果杂糅,缺一不可。

而突然出现的这两个人,光是高大魁梧的汉子,曾乞儿都是极难对付。更加不用说那个骕骦在掌中,贤者风范十足的麻衣老人了。

曾乞儿手中无剑,同时对上两位上三境的武夫,胜算几乎为零。

而这个魁梧高大的汉子,似乎只是立威,并不打算伤害自己。若是阿文想杀曾乞儿,制服曾乞儿之后,就不会是把曾乞儿,抛向空中这样简单了。

被阿文倒立提起,曾乞儿等待体力和心性都平复之后,这才开口道:“嗯,知道了。这位大哥不知怎样称呼?”

适当认怂,也是少年的一种成长。而且麻衣老人和高大魁梧的汉子,似乎真的不是敌人。就像胡先生说的,‘大丈夫能屈能伸’。有时候脸皮厚一点,未必是什么坏事。既然胡先生都说过了,曾乞儿自然是厚着脸皮,心安理得的很。

胡炳深确实说过‘能屈能伸是丈夫’。可什么做人就是要厚脸皮,这样有辱斯文的话,他胡炳深可是从来没有说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远在静江路清安镇的胡柄深,一方矮桌放于私塾小院。胡先生正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整理一些,有关前朝地貌的撰文。胡先生突然猛地打了一个喷嚏,他放下手中撰文,表情疑惑,自语道:“这天气好像也不算冷呀?”

阿文笑着把曾乞儿放下,搓了搓手掌,腼腆道:“叫我阿文就好。”

阿文介绍完自己,微微回身,手掌滑向不远处的宋清海,道:“这位是宋老...恩...宋老。”

曾乞儿双手抱拳,微微鞠躬道:“宋老,先前确实是我冲动失礼了。您是前辈,是乞儿莽撞了。”

宋清海摆了摆手,说道:“这倒是没有什么对错之分,年轻人不冲动一点,那还能叫年轻人吗?只不过,冲动之后带来的结果,以及造成的代价,都要你一个人承担咯。”

曾乞儿也是一阵后怕,鞠躬的身子更加低了一截,恭敬道:“乞儿多谢宋老指点,还请宋老把骕骦剑还给我,我还有十万火急的事情,需要赶去处理。”

“难怪你小子突然对我那么客气,和阿文交过手,觉得硬抢是抢不过了,索性来一个曲线救国?”宋清海抚摸了一下自己的结辫白须,哈哈一笑,“绕来绕去,没两句又绕到骕骦上了,你小子还真是能屈能伸。”

“乞儿是你的名字?”宋清海问道。

“是的,乞儿是我的小名。”曾乞儿回答道。

“乞儿乞儿,行乞之人,伸手求食之人。给你取这个小名的人,一定希望你平平安安,生活平淡安稳一些,就足够了吧。”宋清海不知何故,也是徒升感触,感慨道。

曾乞儿眼神游离,又一次陷入了思念当中。问世间何物最愁苦,唯有思念而已。问世间何物最醉人,唯有思念而已。

“你既然这么想要这把骕骦剑,又这么想赶去那边送死,为何迟迟不肯说出,赠剑之人的姓名?”宋清海深深望向青衫少年,手中无剑的少年,仍然是那么的坚毅挺拔。少年目光之中只有思愁焦虑,却无怀疑闪躲。

“前辈,实在抱歉。乞儿绝对不会说出,那人的姓名。”曾乞儿毅然回望宋清海,话语之中,满是倔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清海深邃如古井的眼神,在曾乞儿身上停留许久。曾乞儿被宋清海眼神扫过,就像是独自度过了数个春秋。

“好,剑还给你,你可接好了。”宋清海突然哈哈一笑,背负在高大汉子阿文背后的三条长条,其正中一条刹那猛烈颤抖。一道白光闪过,曾乞儿再次朝宋清海望去,宋清海手中,多出了一杆银白色大枪。

大枪古朴而穹劲,大枪给曾乞儿的感觉,就像是一头深海老蛟龙。

蛟龙出海,覆雨翻云。

望月宗第六代宗主宋清海,有名枪两杆。其一名为‘苍生’,枪至造化境,不为鬼神为苍生。另一名枪,名为‘白蛟’,这天地之间,岂有蛟龙愁失雨?

蛟龙出海,就是雨,也是云。

而望月宗第七代宗主宋衡风,却是有名枪三杆。这个不惑之年,仍处叛逆期的宋宗主,连枪的数量,都要去压自己老子一杆。

宋清海让曾乞儿接剑,却是自己拔枪而起。正当曾乞儿疑惑,下意识问道:“前辈,您这是?”

宋清海手中‘白蛟’,如云雨翻腾,铿锵一枪抖擞。恍惚之间,有蛟龙咆哮。曾乞儿只见到一条凶狠无比的白色蛟龙,从滔滔海水当中,翻腾而出,直直咬向曾乞儿自己!

与此同时,插于地面的宝剑骕骦,光芒四溢。黄灿灿的光辉,重新由骕骦深处绽放,骕骦剑甚至比,白色蛟龙的速度还要快,一瞬间就重新回到了曾乞儿手中。

重握骕骦的曾乞儿,剑气大增,只见他握剑顺势在空中一转。一柄如刀如剑的宝剑,剑锋走势轮挂而出。

骕骦剑尖一点,恰恰对上了白色蛟龙,撕咬而下的牙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白色的蛟龙,卷起云雨,裹着滔天的气焰,一口咬向宝剑骕骦。

白色蛟龙在触及骕骦的一瞬间,并没有发生意料之中的剧烈对撞。白色凶恶的蛟龙,在曾乞儿目瞪口呆之下,竟然是钻入骕骦剑身之中。

云雨消散,雨过天晴,一道彩虹竟然出现于溪山镇天空云边。曾乞儿呆呆抬起右手,望向骕骦剑。

如刀如剑的骕骦,剑锋依旧勾起一个奇怪的弧度,似乎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似乎宋清海一枪抖出的蛟龙,只是一抹幻象而已。

然而白色蛟龙却是实实在在的,钻进了骕骦剑中,蛟龙沉睡。

“前辈,您这是?”曾乞儿一脸疑惑,向麻衣老人问道。

宋清海‘白蛟’握入掌中,白色的胡须辫子微微翘起,整个人的气势,都是天翻地覆的变了。

曾乞儿觉得眼前麻衣老人,已经不再单单是一个人,而是一杆大枪。

一只蛟龙。

宋清海收起笑容,正色道:“这剑,当然不能白白还你。”

望月宗第六代宗主的气场放出,一览无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前辈是需要我做什么?”曾乞儿也是挺直腰背,小心问道。

“带着你的剑,随我去杀人。”

“杀人。”两个字从宋清海口中说出,轻描淡写。可曾乞儿却知道,宋清海要杀的人,总不能是那几十个握枪的武夫。

可曾乞儿还是多此一举的问道:“前辈是要我同你去,杀那数千武夫?”

“准确的说,是钱权酒色帮的数千武夫。”宋清海道。

“老宗主...”扈从阿文听了宋清海的决定,笑容在脸上僵住,想要开口劝阻。

“我望月宗弟子,和我的亲儿子,都敢握枪赴死。我宋清海又怎么能退?”麻衣老人握枪之后,纹丝不动,下盘马步扎扎实实,如同和大地相融,“我要是退了,还配得上是望月宗,握枪之人?”

宋清海的声音低沉,却如同瓷器一般圆润好听。曾乞儿听后肃然起敬,望向宋清海的眼神,少了几分忌惮,多了几分敬重。

“前辈可是望月宗第六代宗主,宋清海?”曾乞儿低声询问,望月宗第六代宗主宋清海,退隐江湖近二十年。据说他在望月峰上颐养天年,已经二十年没握过枪。

平时宋清海的两杆大枪,都是由扈从阿文贴身背负。

“望月宗宗主,那都是过眼烟云罢了,老夫现在只是一名握枪人。”麻衣老人抚须淡然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整座西北路,又有几人敢小觑了,姓宋的握抢人。

“前辈,实不相瞒,乞儿实力低微,恐怕不能同宋前辈对抗数千武夫。”曾乞儿得知麻衣老人身份后,依然不卑不吭,抱拳道。

宋清海一眼就看出了曾乞儿的心思,说道:“你放心,老夫并没有如此无赖,还你一柄剑,就要你陪老夫赴死。”

曾乞儿心中一定,继续问道:“那么请问宋前辈,需要乞儿如何陪同前辈杀人?”

“想当年,骕骦剑第一任主人,人间第一位‘大剑仙’卫无涯,收藏名剑七十七柄。老夫看小兄弟你,也同七十七这个数字,缘分颇深。老夫也不难为于你,七十七打个对折,七十人。小兄弟你只要破钱权酒色帮,七十武夫,自然可以带着骕骦离去,从此和老夫两不相欠。”

扈从阿文听了宋清海这段,一点也不无赖的言论,内心又是一阵无语。感情老宗主口中的打对折,就是去一个零头。天下哪有这般无赖的算法?

阿文原本以为这等亏本买卖,青衫少年是万万不会答应。说是破七十武夫,可那如潮水般的数千武夫,可不单单是摆设。

闯阵容易,出阵难。强如十品大宗师曾逍遥,面对八千武夫围攻,都是那么的力不从心,如履薄冰。

宋清海的要求,看似是攒够七十条武夫性命,就可以和曾乞儿一笔勾销。

可曾乞儿一旦扎入数千武夫之中,真的能做到专挑软柿子捏,攒够七十武夫性命就出阵?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一旦入阵,就要抱着赴死之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衫少年怎么可能,因为一柄他人相赠之剑,去赴死?他又不是七大派之人,又有什么理由去赴死?

“好。”曾乞儿仅仅对宋清海的要求,做出肯定回答,就再也没有多说一个字。

魁梧汉子阿文,不可思议地看着青衫少年。少年目光坚定,右手稳稳持剑。难道他不清楚,此番前去有多么的凶险?

宋清海倒不像扈从阿文这般惊讶,麻衣老人哈哈一笑,气定神闲,朗声道:“阿文,开路!”

高大魁梧的汉子,听到老宗主的命令,也是收起惊讶之情。阿文背后靠左一杆大枪破空而出,如干燥松柏一般的大枪,来到了阿文手中。

原来扈从阿文,也是握枪人。阿文背负的三杆大枪,两杆属于老宗主宋清海,还有一杆,是他自己的枪。

望月峰上,哪个武夫不是握枪人?

这位一向和和气气的高大汉子,眼神深处,燃起了战意。

阿文就如同望月峰上的巨型岩石,整个人一跃就扎进了,不远之处的战阵之中!比开始瞬身靠近曾乞儿时的速度,还要快上数倍。

“杀!”十多位钱权酒色帮帮众,刀剑棍棒齐出,正围杀着两位望月宗握枪人。

两位望月宗的握枪人,是望月宗“清风明月”,明字辈的弟子,一位四品武夫,一位五品武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围杀二人的钱权酒色帮帮众,最强的也才是一四品武夫领头。可是一番车轮战下来,两位望月宗‘明’字辈的弟子,已经沦为强弩之末。

他们人多势众,在十品大剑仙曾逍遥面前,折戟成沙就算了。难道还斗不过两个中三境的武夫?

两位望月宗的弟子,并没有坚持多久。那位‘明’字辈的四品弟子,已经挨了数刀,快要支撑不下去。

“师弟小心!”望月宗‘明’字辈五品弟子,一枪扫过,替师弟挡下致命的一击。

“死!”几位钱权酒色帮帮众面色狰狞,望月宗‘明’字辈五品弟子,救下了师弟,自己却露出了致命的破绽。

只见他如困兽争斗,一枪捅穿一名杀将过来的,钱权酒色帮帮众。四把明晃晃的兵器,也是穿破他的血肉,切入骨髓。

“不!”望月宗‘明’字辈四品弟子,发出了绝望无助的嘶吼,“师兄!”

围杀二人的钱权酒色帮帮众,突然发现众人之前,多出了一座‘山峰’。

山峰降落,一道迅猛无比的黑影晃过,所有帮众都是腹部一凉,齐齐向后倒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望月宗‘明’字辈四品武夫,脱力跪倒在地,手中大枪被他平平放于地面。望月宗弟子抬起头,看到了高大魁梧如山峰的身影。

“对不住,来晚了。”一向和和气气,笑不离脸的扈从阿文,神情凝重,歉声说道。

见到阿文之后,望月宗‘明’字辈弟子,突然踏实的想要去,头枕西风,安然入眠。

然后,这位望月宗‘明’字辈弟子,又看到了走来的一老一少。

老人身着朴实麻衣,黑发白须,一杆如江水白蛟一样的大枪,紧握在老人掌中。

少年青衫长裤,眼神坚定,右手一把如刀如剑的兵器,散发黄灿灿的光芒。少年瞳孔眸子当中,似乎有紫色闪烁。

“老宗主...”老人二十年后,重新握枪,出现于战场当中。望月宗‘明’字辈弟子,心神激荡,就想要起身敬拜老宗主。

不只是他,还存活的所有望月宗握枪人,皆是心神激荡。

溪山镇四周山水之间,似乎有歌声回荡。歌声,是望月宗一代人,共同咏唱的悲歌。

望月宗,七大名门正派最为人丁稀薄,也是最脱俗凡尘的宗门。向来不问江湖事,安居在垣州溪山镇这一隅薄地,自修望月枪法,得观月大道。对于江湖争锋,王朝更替,一直都是不闻不问,妥妥的做了百年的旁观者。

然而今日,面对钱权酒色帮,预谋重组武林,却是望月宗之人,第一个迎了上来。

一宗之人,除了老弱,皆是握枪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剑仙曾逍遥,一剑破九百武夫,已是到了极限。而九百武夫,仍是不到八千的十分之一。七千多名武夫,仍是如蚂蚁成群,密密麻麻,使人望而生畏。

而望月峰几十位握枪人,却如同飞蛾扑火,毅然赴死。

“我望月宗,向来不问江湖事,这个出世的隐世门派,从开山祖师爷白宝墨算起,也是安安稳稳的做了百年。”宋清海那如瓷器一般的润声,传遍整座溪山镇。宋清海和彭飞、钱四道的喊话,又有不同。并不属于内力深厚,声音响亮雄浑,而是一种由心而生的低语。就像是同一位老朋友,秉烛夜谈。

“而今朝不同往日,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同小让。如今人方为刀俎,我为鱼肉,我望月宗如何辞?”

“我望月宗,如何退!”这一句,麻衣老人彻底从喉咙中喊出。

声音苍老而嘶哑。

“我望月宗,不退!”望月宗所有,活着的浴血男儿,皆是放声怒吼。

一时间,几十人的声音混在一起,竟然是盖过了,七千多钱权酒色帮武夫的喊杀之声。

望月宗握枪人的气势,也随之到达了顶峰。

“一枪出,直捣黄龙。”宋清海放声喊道,手握大枪‘白蛟’,一枪平平刺出,白浪翻腾,直捣黄龙。

这一招“直捣黄龙”,是所有望月宗弟子,初次练枪之时,由当代掌门人,亲自传授。

仅仅一招,朴实无华,却是枪法之中,最基本也是最实用的一招。百年以来,望月宗一直由当代宗主,亲自演示传授给刚刚入宗的弟子。寓意所有望月宗弟子,扎实基础,莫忘初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往往是最朴实的招式,才能杀人。

望月宗几十名握枪人之中,不乏‘风’字辈弟子。多年以前,这些望月宗老人,正是由宋清海,亲自传授他们“直捣黄龙”。

数十年之后,他们又一次见到了宋清海的“直捣黄龙”,皆是群情沸腾,热泪盈眶。

望月宗‘明’字辈弟子也是如此,“直捣黄龙”这一招,他们早已烂熟于心。第一次见到老宗主的“直捣黄龙”,无人不热血澎湃。

“一枪出,直捣黄龙!”所有望月宗握枪人,都是紧跟着宋清海,齐齐递出了自己的枪。

“一剑出,直捣黄龙。”曾乞儿手握骕骦,也是心神澎湃,宋清海宋老宗主,教了自己一招“直捣黄龙”。

天下之间,所有兵器练到最后,都是不知不觉地走向融会贯通。能集百家之兵,于大成之人,江湖之上,还未曾听过有这等天才英姿之人。境界稍微低于融会贯通的高手,倒是有那么屈指可数的几位。

如那大顺中央的一城一剑,手握枯枝,却能散发剑气八十斤。

真正的高手,早已是无兵胜有兵,无招胜有招。你让从来只是握枪,从未练过剑术的宋衡风,去使剑。蓝夹衫玉树临风的男子,未必不能使出惊绝剑术。

曾乞儿用骕骦剑,使出望月宗枪法“直捣黄龙”,也依旧是剑气凌人!

曾乞儿面前的一位钱权酒色帮帮众,死死地瞪大自己的眼睛。同为四品武夫,来自西北路某镇的钱权酒色帮香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曾乞儿,骕骦直捣黄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阵血肉刺入肉体的声音发出,所有望月宗握枪人,无一人没有直捣黄龙!

“二枪出,斗折蛇行。”宋清海大喝一声,一招‘直捣黄龙’未尽,左手稳稳握着大枪‘白蛟’,右手拇指,沿枪向前滑动数尺。

只见‘白蛟’枪身,如同长蛇蜿蜒,枪头更是随枪抖动,像极了出洞觅食的白蛇。

枪锋过处,血花惊现,中枪的钱权酒色帮帮众,如同被毒蛇咬中要害,几个呼吸之间,就失去了生机。

“二枪出,斗折蛇行。”所有望月宗握枪人,各自握枪,右手拇指沿枪向前滑动数尺。

动作如出一辙!

一时间,仿佛有成百上千的毒蛇出洞。毒蛇开会,五彩斑斓的蛇行出现于空中,蛇身蜿蜒,蛇头左右疯狂撕咬,钱权酒色帮众多武夫。

“二剑出,斗折蛇行。”曾乞儿仿佛进入了一个奇妙境界,骕骦剑带着自己的右手,如痴如醉。

骕骦剑幻化成一条金色小蛇。四尺二寸的骕骦剑,不比望月宗握枪人的长枪。虽然蛇身短了许多,却是更加的灵动诡异。

中剑的钱权酒色帮武夫,甚至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死了。他们只是看到金光一闪,依旧向前呐喊厮杀。几个呼吸之后,看到金光一闪的那些帮众,就像是毒蛇剧毒发作,齐声倒地身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三枪出,枯树逢春。”宋清海接连两枪递出,又发出来一声低沉到,只有自己可以听到的声音。

问:“枯树逢春时如何?”

答:“世间稀有。”

枯树尚有逢春时,迟暮英雄宋清海,重回巅峰,又有何不可?

这一须臾,望月峰第六代宗主宋清海,仿佛回到了三十年前。那时的江湖风流,可不是什么一城一剑,而是一宗两枪。

‘白蛟’可翻江倒海,白浪如潮。

‘苍生’泣鬼神,苍生笑苍生。

高大魁梧的汉子阿文,刚刚一枪‘斗折蛇行’盘曲而出,他背后的最后一条长条,如同旭日破晓,一枪出世。

名枪破晓之后,并没有来到宋清海手里,而是如同一圆落日,悬浮在数千武夫的头顶上空。

所有人,都是被旭日光辉灼烧,一些内力低微的人抵挡不住,用手遮住眼睛。明明被‘苍生’光辉亮得眩晕,可所有人都是忍起不住抬头。

‘苍生’出世,宋清海手中‘白蛟’也没有停下,白色老蛟龙,正值枯树逢春,久旱逢甘雨。白色蛟龙左突右突,搅入黑色蚁群之中,势如破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并不是所有人,都没有听见宋清海,口吐而出的第三枪。曾乞儿在旭日破空之时,心有灵犀,也是送出了自己的剑。

“第三剑,枯树逢春!”宋清海的苍老背影,和他的无双枪法,深深的映在了曾乞儿的脑中。

少年记忆力,本来就是遗传娘亲,过目不忘。

宋清海三枪出,曾乞儿如同身临其境,整个人陷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哪怕他也没有听见,宋清海第三枪出时,所说的‘枯树逢春’四个字。

曾乞儿却是使出了‘枯树逢春’的剑术。

曾乞儿骕骦在手,也是幻化成一轮金色的旭日。骕骦化成的旭日,虽然赶不上‘苍生’的夺目耀人,却也是重夕汇聚,鲜艳动人。

曾乞儿跟前的一凶恶汉子,张牙舞爪,眼见此处,有一个不握枪但握剑的青衫少年,提着刀就朝曾乞儿杀将过来。

凶恶汉子先是被‘苍生’旭日,照射的目眩头晕,紧接着又是被迎面而来的金光,闪烁着一丝迷醉。

凶恶汉子绒毛密布的胸前,一道弯弯旭日划过,钱权酒色帮的凶恶汉子,一脸难以置信。他就这样在金光之中,永远的睡去。

凶恶汉子,已经是死在曾乞儿手上的,第十个人了。少年与宋清海的约定,还差六十人。

曾乞儿并不是什么弑杀之人,这几年习武练刀以来,他一只都是只杀该杀之人,杀一些少年觉得不好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除此之外,就是一些不得不杀之人。如独眼刀客汤月,如逍遥门彭飞。曾乞儿同他们本不相识,更谈不上仇怨。

身在江湖,生不由己。

有时候杀什么人,该不该杀人,并不是自己可以左右的。

而这一次却很不一样。曾乞儿本可以拒绝宋清海,宋清海已经将骕骦还给了曾乞儿,曾乞儿也道破了宋清海,望月宗第六代宗主的身份。

这样一位武功武德齐头并进的宗师,哪怕曾乞儿拒绝了他的要求,他也未必会吹毛求疵,去管曾乞儿要回骕骦剑。

可曾乞儿还是答应了宋清海,答应同他一起闯阵,一起杀人,一起赴死。

曾乞儿一不是七大派之人,二没有任何挂念,需要他闯阵杀人。武林风云变幻,与他何干?谁做那武林盟主的位置,亦与他何干?

可是少年仍然答应了宋清海,淌上了本不属于自己的浑水。

一来少年多年之前,就与钱权酒色帮结下恩怨,在曾乞儿心中,对这个帮派映象差到了极点。

二来是因为一个人。一个来自碧慈门,姓符的师兄。

符师兄中了北卑人一掌,而北卑人又是为了,掳走望月宗宗主宋衡风的儿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望月宗的门人弟子,同钱权酒色帮帮众,战在了一起。

曾乞儿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玉门关前,初出茅庐的无知少年了。还要去追问白衣锦瑟,为何同为大梁官兵,姓杨的千夫长,要故意压下百人队遭遇袭击的消息?

一丝丝蛛丝马迹,串联在一起,北卑人和钱权酒色帮,绝对关系匪浅。

北卑人阿鲁力已经死于骕骦剑下,可是曾乞儿并不觉得,他欠的债就已经还清。

北卑人背后之人,曾乞儿也会一一找上门去,让他们血债血偿。

可能是宋清海这样的奸商,也着实觉得拖少年下水,实在是太不仗义。

于是这个无赖老头子,连使两招,非望月宗弟子不传的招式,“直捣黄龙”,“斗折蛇行”。

这让离宋清海最近的曾乞儿,成了最为受益匪浅的那个人。

连麻衣老人所使的第三招,‘枯树逢春’,也是曾乞儿一人,得以领会其枪势精髓。

曾乞儿本就记忆力极强,学习能力也是匪夷所思。这可能是老天爷,对这个不具五行之气的废柴,一点点的恩赐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清海三招过后,曾乞儿就像看到了一条康庄大道。大道景色,在宋清海三枪之下,被曾乞儿尽收眼底。

麻衣老人的强悍,曾乞儿比在场任何人都还要体会更深。越是体会的深,曾乞儿越是一阵后怕:宋前辈怕是已经踏入宗师境,我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竟然有对宗师境高手出剑的想法。

曾乞儿正在感叹,自己的初生牛犊不怕虎,挂于天际的那一道夺目旭日,以极为缓慢的速度,缓缓扩大。

无论是钱权酒色帮帮众,还是望月宗弟子,都是被旭日光辉,逼迫的呼吸困难,很少有人可以直视天空旭日。

魁梧汉子阿文一枪挑飞,一名钱权酒色帮帮众,抬头望向天空旭日,神往笑道:“多久没看到,老宗主的枪了。”

二十年前,天下人只知道宋衡风一枪惊人,三枪令天下英雄折腰,连望月宗当代宗主,都是主动退位,让宋衡风贤者居之。

却有极少之人知道,宋衡风的枪,就是跟那位退位主动让贤,被宋衡风掩盖光芒的宗主学的。

江湖人就是如此的健忘,向来只是崇拜强者。很少有人,去歌颂老一代的天下英豪。

再往前推三十年,宋清海的名字,亦是响彻整座江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长枪当空,枪杆笔直挺立,就像是腊月寒冬依旧挺拔的柏杨树。枪头枪锋,却是朴实无华,内敛到了极点。如果有人能够飞去长枪之旁,如果旭日不是那么的耀人夺目,人们就会发现,长枪枪头枪锋,并不是看起来的那么朴实。

枪锋之间,有剑气流转。枪头之上,银丝缠绕,像极了攀援的凌霄花。

旭日当头,烈的让所有人,都是脸颊滚滚发烫。旭日的光辉,已经遮蔽了一切。哪怕仅仅是清晨初升的旭日,它的光,就足够让万古长夜苏醒。

长枪,旭日,其实是一样的。

可现在所有人,既能看到长枪,也能看到旭日。

他们已经分不清,天边的那一束耀人夺目的光,到底是长枪,还是旭日。

旭日日光,若是恰到好处,洒在人间行人身上,温暖行人冻僵的身躯,温暖行人冰冷的心。

而长枪,作为兵器,它从诞生开始,就只有一个使命。那就是杀人。

分不清天空之中,是旭日还是长枪,是很严重很严重的错误,会丧命的错误。

钱权酒色帮的帮众,一边看到旭日慢慢扩大。一边看到一杆大枪,在长空之中,旭日之下,朝着他们横扫千军。

旭日逐渐膨胀扩大到极点,日光降临人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暖,好舒服。”所有被日光笼罩的钱权酒色帮帮众,都是忍不住发出感叹。

而与钱权酒色帮帮众,相对的望月宗握枪人,却是看到了另一幕景象。

大风起,所有的浮云,所有藏于旭日之下的黑暗,都随着大风起,消散殆尽。

天地之间,唯独只剩迟暮英雄正气。

带起大风的,是一道剑气。准确一点来说,化成大风的,是一道剑气。

剑气如风,由天上降临人间,朝着密密麻麻的黑色蚁群,横扫而过。

大风入阵,吹过钱权酒色帮的帮众,就如同秋天田野的镰刀。而钱权酒色帮的帮众,就是被镰刀扫过的草木。

无论是为百姓饱腹的小麦,还是惹人讨厌的杂草,镰刀扫过,皆是一分为二。

舶羊湖剑楼的大剑仙曾逍遥,一剑破敌九百人。望月峰下,溪山镇前,望月宗第六代宗主宋清海,一枪斩一千三百武夫。

宋清海的‘枯树逢春’,比起大剑仙曾逍遥,借曾婉之剑意,使出的‘似水流年’,还要多破敌四百人。

不同于如同淡水墨画的‘似水流年’,直接让中剑之人,在死亡之前,欣赏了一幅美到极致的画。然后中剑之人,随着流年消失于人间,尸体都没有留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清海的这一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大风刮过,如镰刀割草。

枪势走到了尽头之处,一千三百名钱权酒色帮的武夫,被大风刮过,身躯都是一分为二。

鲜血如同喷泉,肆无忌惮的朝天空之中喷洒而出。

一千三百具尸体,整整齐齐,一同变成了两千六百块碎肉,跌落在土地之上。

人死了,他们的鲜血却没有停止喷涌。惨叫声,恶心到呕吐的声音,无助的咆哮之声,颤抖的惊叹之声,组成了一部交响乐。

溪山镇这一曲悲歌,并不单单只是望月宗人谱写述说。

还有整座武林。包括这一切的幕后黑手,钱权酒色帮。

若是说“似水流年”像是画,真正触目惊心之人,仅仅是中剑的九百武夫,然而他们都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

其他的钱权酒色帮帮众,除了感叹曾逍遥的实力强悍,以及对帮派中剑之人的些许惋惜,并没有再多其他感触。

而宋清海的‘枯树逢春’,却让仍然活着的人,亲眼见识到了,什么是炼狱。

一千三百具尸体,两千六百块碎肉,漫天暗红的血色,无一不刺激着钱权酒色帮帮众,强大无比的神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人手平均几条人命的亡命徒,此时此刻,也是胆寒到了极点。仍活着的不到六千的武夫,已经有人心生退意。士气这种东西,聚集起来很难,要散的话,却是很快。

不管是对于军队,还是人中之杰的武夫,没有哪个人想去死。

大风过,黑发白须的麻衣老人,握枪挺立。漫天暗红的血色,映照着宋衡风的英雄迟暮。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扈从阿文的心脏,突然如同瓷器破碎,一鼓揪心的疼痛,和莫名其妙的不详,涌上高大魁梧汉子的心头。

“老宗主......”这个跟了宋清海,近四十年的魁梧汉子,突然声音哽咽,朝着激起大风的宋清海望去。

宋清海依旧手握大枪‘白蛟’,双目平视正前方处。黑发白须的老人,就像是一座入云山峰,峰名望月。

宋清海双目之中,已经没有了生机。

原来,所谓‘枯树逢春’,只不过是冬天枯树的回光返照,枯树凋零之前,绽放出绮丽的花朵而已。

数十年来,本就凋零的武林,从今日之后,又少了一位十品大宗师。

曾乞儿渐渐也发现了,身侧宋清海的不对劲。少年从宋清海那一枪‘枯树逢春’出世,就如同天人遨游,好像曾乞儿自己,就是宋清海刮起的那道大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风尽,曾乞儿也是从玄妙当中脱身,他一脸疑惑,望向身侧老人。

麻衣老人虽仍然握枪站立,却已经不在人间。

“枯树逢春”,算不上是宋清海,这辈子最为惊绝的一枪。可确是这位迟暮英雄,黄昏来临之前,看遍无限夕阳的一枪。

深深习得宋清海枪势枪意的曾乞儿,将手中骕骦轻轻放在地上,郑重整理衣衫,对着死而不倒的宋清海,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一敬宋清海将骕骦宝剑,完好还给自己。

二敬宋清海,独自开辟大道的无双枪术。

三敬宋清海,悉心传授自己的三枪。

一枪‘直捣黄龙’,二枪‘斗折蛇行’,三枪‘枯树逢春’。

每一枪每一势,都让武道刚刚起步的曾乞儿,受益匪浅。

“弟兄们,那个老头子已经死了,大家千万不要怕!更不要退!对方没了主心骨,给我杀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望月峰下,溪山镇内。小镇之内,方石阶梯参差不齐,黑瓦红砖的矮小房户,排成一排一列。

溪山镇内,距离老谭客栈不到百步之地,有一古老石桥。桥下溪流穿过整座小镇,波澜不惊,如同一张古画再现。

整座朴素到极点的小镇,唯一具有一点仙气,神韵所在就是这座小镇石桥。碧水泱泱,绿树掩映,偶尔有一艘,满载货物的小船,悠然在桥洞中穿过。

一个裸露半身,独剩一臂的胖子,站在石桥正中央。如此打扮,如此油腻的胖子,属实大煞小镇风景。

这位油腻胖子,正是钱权酒色帮,四大使者之人,今天这幕武林大戏的策划之人,钱四道。

刁权感受到曾逍遥气息离开之后,钱四道也没有在老谭客栈停留,如今大局已定,溪山镇又被钱权酒色帮帮众,围堵的水泄不通。钱四道这人比较喜欢安静,他心情大好,也不继续留在人多眼杂的老谭客栈,独自一人来到溪山镇古桥之上,欣赏小镇风情。

这倒是苦了周囍,这位稀里糊涂,就当上了天下武林盟盟主的三品武夫,没有了钱四道压阵,失去了狐假虎威的资本。

周囍内心慌得要命,可他又不敢对钱四道,提出任何要求。可怜兮兮的周盟主,只能满怀哀求的目送钱四道离去,自己一人独自面对,虎视眈眈的众多江湖好汉。

胖子钱四道,优哉游哉,站在古桥上欣赏风景。而他的大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

先是一道石破天惊的剑气,从小镇镇口东,辐射而来。以钱四道九品巅峰武夫的感悟,他自然感受到了那道剑气,有多么的不同凡响。

前来溪山镇的钱权酒色帮高手,除了九品巅峰的钱四道自己,以及十品大宗师刁权,再无其他高手。

更没有哪位,能用出如此恐怖的剑法。

很显然,释放如此惊天剑气之人,来自武林七大名门正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钱四道眉头紧蹙,这个眼中一向只容得下金钱的胖子,开始有些担心刁权了。

钱四道微微摇头,暗道是自己多虑了。除了武当山释云虚老道,还真没有哪位高手,能够稳稳吃下十品大宗师刁权。

而武当山,向来是不问红尘事。武当山上,唯属释云虚最不问红尘。谁人做武林盟主,谁人想争霸天下,跟这座道教圣地,都没有什么关系。

钱四道更是算准了,天人境老神仙释云虚,绝对不会出手。

虽然同为七大派,有像武当山这般不问红尘,一心修道的宗门,也有像逍遥门这般,意欲称霸武林的门派。

其实在钱四道的算计当中,望月宗这种人丁稀薄,脱俗尘世的宗门,也是不会掺和进来搅动是非的。

为了以防万一,他还留下了一道后手。委托漠北大草原上来的人,掳走宋衡风独子宋清,必要时候可以拿来当做人质。

就算是事情败露,也可以把锅,丢给北卑人。

钱四道早就做好万全准备,光是七大派的资料,他都是收集了整整两年之久。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钱四道如何能算到,恣意逍遥,放浪形骸的曾逍遥,会像个疯子一般,硬闯钱权酒色帮,八千武夫。

曾逍遥之所以做出,这般愚蠢到极点的举动。一是因为,他的两位师侄,仍在溪山镇内,作为舶羊湖剑楼楼主的师弟,卫渡雨的小师叔,曾逍遥不得不管。

二是逍遥小子面对释云虚不敢拔剑,剑心破碎,他想要从钱权酒色帮这里,拿回点什么。通俗一点说,就是想找点刺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钱四道更加算不到的是,原本两不相识的舶羊湖剑楼逍遥小子,会和望月宗第七代宗师宋衡风,结下不解缘分。

一向淡泊的宋衡风,为了曾逍遥,也是一人独闯钱权酒色帮八千武夫。

而宋衡风的老子宋清海,竟然同望月宗所有握枪人,一起下望月峰,战钱权酒色帮八千武夫。

钱四道又不是神仙,他怎能料到这变数之外的事情。只不过,哪怕徒增这么多变数,钱权酒色帮依然是大势所趋。

不过是死了一些,无伤大雅的炮灰罢了,一点也不浪费银子。

当然,钱四道现在并不知道,这等惊天变数,已经让钱权酒色帮,折损了两千武夫。

虽然大多是下三品的,普通帮众和精英帮众。可放眼钱权酒色帮整座在西北的势力,仍然算得上是伤筋动骨。

事后光是抚恤银子撒下去,都是一笔巨额开销。要是钱四道知道这般损失惨烈,他怕是要肉疼死。

钱四道正眉头紧蹙,反复思考这惊天剑气,到底从何而来的时候。溪山镇镇口东,又是一阵大风起。

钱四道眺望远处,神色大变。

“这是...枪发出的剑气?”钱四道作为九品巅峰武夫,视野自然能够所及甚远,他看到了长空当头,那一轮旭日,“宋衡风?”

若不是自己必须坐镇溪山镇,钱四道恨不得,马上赶往溪山镇镇口东,一探究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未等钱四道想清楚,镇外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一个人朝着钱四道缓缓走来。

一个头戴草帽,身着蓑衣的人,缓缓走上古桥桥头。

蓑衣之人刚刚出现,钱四道就看向了他。蓑衣之人也看着钱四道。

蓑衣之人背部的宽大蓑衣之下,隐隐鼓起一个矮小山包。

以钱四道多年眼力,藏于蓑衣之下的矮小山包,是一柄剑柄。既然有剑柄,必然少不了有剑。

那人的蓑衣之下,的的确确藏着一把剑,一把好剑。

“你是谁?”看着越来越近的蓑衣之人,钱四道冷冷问道。

蓑衣之人没有回答钱四道的问题,他只是一步一步,缓缓靠近古桥中央的那个胖子。

“他娘的,你不会也来自舶羊湖剑楼吧?”油腻且不修边幅的胖子,心情烦躁,狠狠地冲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蓑衣之人距离钱四道仅仅五步的时候,停了下来。

只见他伸出双掌,慢慢脱下穿着的宽大蓑衣。钱四道发现,这个男人的手掌,很长很大,布满老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臭不要脸跟风写一写上架感言。九月三十号发的书,到现在收藏不足四百,首次订阅估计会很惨,希望不是0,不然就尴尬了。

我一直都是起点的忠实读者,白嫖过很多盗版,也全订过百万字的正版。从初中接触第一本网文,到现在自己写书,已经是十多年的老书虫了。

从读者转变为写手,完全是因为一次巧合。在图书馆翻着起点武侠类网页,偶然看到百万武侠征文。我比网文更早的,是看实体的武侠。那时候我看的第一本书,是金庸先生的《笑傲江湖》,从此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金古的实体书,被我翻了个遍,上课看,下课看,放学看,睡觉躺床上也看。典型中了武侠的剧毒。

我内心深处,和很多痴迷武侠的读者一样,是有一座自己的江湖的。现在有机会把故事,讲给大家听,重度中毒的我,当天就到图书馆写了一章,三千字,反复斟酌考量,花了我三个小时....然后心满意足的上传征文。

之后两天,又写了两章。七千字收到起点签约的消息,我的内心,是有些小满足,小得意的。

因为我写的故事,被我的责编所认可。我很感谢我的责编水墨,没有他最初的认可,《锦瑟》写不到现在的近三十万字。

之后我一直佛系随缘更新,有灵感就写,也没有什么大纲,平均几天一更。那时完全不懂起点的机制,什么新书期,什么推荐,什么稳定更新,我压根都不了解。也的确因为我的佛系,错过了很多机会。

所以说《锦瑟》成绩那么差,完全是我本人的原因。

《锦瑟》写到现在,已经不仅仅是爱好那么简单了。由爱好,上深到了热爱,不光是热爱,还包含着责任。

我很感谢,几位每天把推荐票投给我的兄弟。作家后台看到那一两张推荐票,我的心都是暖暖的。

到现在,《锦瑟》已经保持每天稳定更新了,也有了完整的大纲。以后成绩还可以的话,会系统完整的把故事讲完,预计二百万字。成绩差的话,我也会坚持不太监,八十到一百万字完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边工作,一边学习,一边写书,很累,却仍然要坚持前行。

为了我心中的武侠,为了我寥寥无几的几位读者。

说了那么多,其实是有点小亏的,因为以前作为读者的我,也不会去看什么上架感言。有这十分钟时间,不如多码码字。

但是我啊,成绩虽然稀烂,还是希望有人来追《锦瑟》,来看看黑羊啰里啰嗦的上架感言。我很希望,你们是陪着我的,而不是我一人孤独单机。

像我这样的写手,整个起点千千万万,他们比我更加努力,仍在写作的路上,孤独煎熬。

孤独的人,都不再孤独,煎熬的人,都能熬到尽头。这是我由衷的希望。

最后,祝武侠大热。武侠未死,江湖中仍有一群,热爱它的人。

凌晨预计放三章,订阅超过三十的话,继续加更。

黑羊拜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蓑衣之人脱下蓑衣,露出了他那略微消瘦的身材,这人满脸胡渣,满是憔悴。果然不出钱四道所料,他那厚重蓑衣之下,隐藏着一把古剑。

蓑衣之人一点也没有多余废话,竟是直接伸出右手,握住了古剑剑柄。

钱四道的肥胖眼皮颤抖,皮笑肉不笑道:“打架之前,总要让钱某知道在下的来头吧?”

脱了蓑衣的草帽男子,神色黯然,迟疑片刻之后,还是开口说道:“我只是一个罪人罢了。”

“敢问大侠,何罪之有?”钱四道移开目光,俯视小溪溪水。

“我有何罪,与你何干?”蓑衣之人连声音,也是充满了深深的负罪之感,似乎真如他所说的一样,是一个负罪之人。

钱四道哈哈一笑,清了清喉咙,开口道:“钱某人也是刚刚才有了大侠的心境。在那之前,钱某人以为,这天下最令男儿迷醉的事物,唯有金钱而已。为了争论到底是,钱最讨男儿欢喜,还是权最令男儿迷醉,我钱四道和我的一位老哥哥,足足争论了十几年。每次我们两位相见,都要因为此事挣他个面红耳赤。”

钱四道摸了摸自己的油腻肚皮,继续道:“直到今天,钱某人遇见了周盟主。周盟主一席英雄言论,真是让钱某人茅塞顿开。钱某人爱钱自然没错,可我权哥迷恋权力,那就错了吗?”

“天下之人,各自推崇天下之事,各走各的道,就是最最正确不过的了。就像大侠你说的,你何罪之有,的确跟钱某人毫无关系。钱某人乐意做那周盟主的伯乐之人,不让此等英豪被天下人埋没,自然也与大侠毫无关系。”

钱四道义正言辞,正气凌然,眼神却是轻瞟向蓑衣之人,“所以,钱某人奉劝这位大侠,各走各路,自问自家事。大侠可不要做出什么,有违大事所趋的事情啊。”

听了钱四道的‘掏心之言’,蓑衣男子似乎真的有所动摇。只见他低着头,草帽遮盖他那憔悴的面容,没有人知道他此时此刻,在想什么。

整座古桥,独存溪流淌水之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侠?”钱四道首先打破了沉默,小心问道。

“我不是什么大侠,只是一个曾姓的罪人罢了。”蓑衣男子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曾’字,后面的声音都是声细如蝇。

钱四道九品巅峰武夫的敏锐观感,倒是可以听清蓑衣汉子的低声细语。

“曾姓...舶羊湖剑楼。”钱四道猛然想起一件江湖密闻。

十八年前,舶羊湖剑楼的一位,剑气剑道皆处巅峰的十品大剑仙,不知因为何种原因,突然叛逃舶羊湖剑楼。

舶羊湖剑楼近八百年的传承,为了阻拦这位,执意下楼而去的大剑仙,直接祭出了当年首位‘大剑仙’,卫无涯留下的剑阵。

那一天,浮岛之上,幢幢古楼昏暗无光,舶羊湖湖水,都是被剑气削去三丈。

由卫无涯留下,传承八百年的剑阵,被那位风华绝代的十品大剑仙,一剑破之。

大剑仙破阵之后,被剑楼楼主,天人境方唯雪拦住。

那位意图叛逃剑楼的大剑仙,竟是向天人境方唯雪,毅然出剑。

两人交手的胜负,以及其中细节,恩恩怨怨,不为他人所知。钱四道只是知道,最后的结局,就是十品剑仙下剑楼,被舶羊湖剑楼抹去了姓名。

整座江湖,知道这等密文的人,都是少之又少。钱四道也是通过近两年,对七大派情报的调查收集,一点点顺藤摸瓜,才能得知这段密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新一代的舶羊湖弟子,根本不知道剑楼的这段前尘往事,更没有听过那位大剑仙的姓名。

人们只以为,舶羊湖剑楼衰落,是因为青黄不接,三十年未诞生十品大剑仙。

却不知舶羊湖剑楼之所以衰落,是因为一位女子。

女子姓曾,名婉。曾婉一剑破剑楼剑阵,刀剑无情,舶羊湖剑楼不仅仅是折损多位高手。连当时剑楼内最为风头无两的曾家,也是受到了曾婉的牵连。曾家的高手,或是避嫌或是内疚,或是对曾婉叛逃的愤怒,纷纷放下了手中三尺剑。

曾婉的大哥,更是随曾婉之后,下楼而去。立誓不带回曾婉,不归舶羊湖。

想到此处,钱四道更加正视了眼前蓑衣男子,缓缓问道:“大侠可是舶羊湖剑楼,‘归湖剑’曾康?”

归湖归湖,曾康十八年前,离开剑楼浮岛,却没有一天,不心系舶羊湖剑楼。

“我是曾康没错,却配不上‘舶羊湖剑楼’,这五个字。”蓑衣剑客,果然就是曾婉之兄,曾逍遥之父,曾康。

“要是你曾康,还配不上舶羊湖剑楼,这五个字的话。那么剑楼之上,除了楼主方唯雪,就再也没有人可以配得上,‘舶羊湖剑楼’这五个字了。”钱四道不知为何,突然很理解眼前这个落魄男子。

胖子钱四道,其实是个相当感性之人。他会因为击杀邵方,而心生惋惜,也会替曾康的处境,深深无奈。

如果钱四道是曾康,一边是自己的亲妹妹,一边是有养育传剑之恩的舶羊湖剑楼。钱四道又该如何抉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除了无奈还是无奈,除了落寞还是落寞。

落寞与无奈,本是可以共存的,就如长天与秋水,小溪与古桥。

可曾康的无奈和落魄,却同他背负之剑的名字一样,挥之不去。

曾康的剑,剑名‘奈落’。奈落剑,是舶羊湖剑楼,仅存的一百六十柄符文古剑,最古老的七柄之一。

其符文威能,比之曾逍遥的古剑‘易水寒’,还要强悍三分。

这并不是说曾逍遥的剑术,比不上自己的老子曾康。到了曾逍遥十品大剑仙的境界,剑本身倒没有那么重要了,可以锦上添花,却不能雪中送炭。

而且曾逍遥二十五年以来,最美的一剑,却是出自被舶羊湖剑楼,除名之人。

“你本不该杀贺峰。”说到贺峰,曾康落寞之中,又加了一分落寞。

因为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从卫渡雨出头,到贺峰中掌,仅仅发生于电光石火之间。隐匿于人群之中的曾康,没有来得及救下贺峰。

这让曾康内心,对舶羊湖剑楼的愧疚,又是重上了三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溪山镇这座颇为狭小的古桥,竟也是散发出浓郁剑气。精华纯粹的剑气,剑气之中,不带有一丝多余的杀气。

“曾大侠,难道你没看见吗?是你的师侄,要杀我钱四道!既然要杀我,又没把握接下我钱四道一掌,怪的了谁?”钱四道不再俯视过桥溪水,他仅剩的一只手,背负身后,深深望着曾康。

曾康依然是那么的落寞,重重叹了口气道:“贺峰,是为了保护他的师妹。渡雨一直都是这种争强好胜的性子,三十岁的大姑娘了,一点也没有改。”

钱四道心道:三十岁那叫大姑娘?明明是黄脸婆了。不过那位背负古剑的舶羊湖剑楼女子,似乎保养的很好。一点也看不出,她已经三十多岁了。

“所以呢?所以钱某人,就要因为贺峰是保护师妹,不是有意杀我,我就要站在那里,让他捅一剑?”面对这位舶羊湖剑楼的‘归湖剑’,钱四道针尖对麦芒,气势丝毫没有弱了半分。

你是鄱阳湖剑楼‘归湖剑’曾康,我还是大梁第一大派,钱权酒色帮的使者呢。

同是九品武夫,钱四道虽然断去一臂,实力大损。可他仍然不会怕了曾康。

“所以,舶羊湖剑楼罪人曾康,请钱使者指教微薄剑术。”曾康话音刚落,背后古剑‘奈落’出鞘。

古剑出鞘,古剑剑身,密密麻麻的盘写着神秘符文。一时间,剑气染满了溪水。

“曾大侠,你是铁了心,要和钱某人动手?”钱四道手掌微微抬起,掌心之中,一块玄色方石,席卷着天地空气,“你曾康的牵挂,除了妹妹曾婉,和舶羊湖剑楼,难道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吗?”

“别的东西...”曾康手握古剑‘奈落’,眼神漂浮,陷入了深深回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来提醒一下曾大侠,你的儿子,曾逍遥。”钱四道缓缓说道。

一听到曾逍遥的名字,落寞如曾康,瞳孔深处,也是闪烁出一道亮光。

“逍遥他,很好。”曾康很早很早,就来到了溪山镇老谭客栈。他甚至亲眼目睹了,望月宗许风东遭遇伏杀,目睹了宋衡风的冬蝉入易水,目睹了儿子曾逍遥,突破十品大宗师。

曾康始终藏匿于暗处,这位自称舶羊湖剑楼罪人的‘归湖剑’,自始至终,都是作为一位旁观者。

“逍遥他...已经和你们的人,交上手了。”钱四道不知道溪山镇口东,美如墨画的剑气来自何人。曾康作为曾逍遥的父亲,传授曾逍遥剑术的师父之一,自然是能感受到,曾逍遥的独特剑气。

放浪形骸,恣意逍遥。

除了曾逍遥的剑气,曾康还感受到了,属于妹妹曾婉的那一抹温柔。

曾康痛苦的表情,更加的在他那满脸胡渣的脸上舒现。无论是当年曾婉叛出剑楼,一剑破舶羊湖剑楼剑阵,两剑战天人境方唯雪。还是曾婉下楼之后的了无踪迹,直到身死异乡。曾康身为大哥,都是满满的愧疚。

他自称罪人,既是舶羊湖剑楼的罪人,也是妹妹曾婉的罪人。

曾康十八年前追随曾婉下剑楼浮岛,可整整十年,他都没有打听到曾婉的一丝讯息。仿佛自己的亲妹妹,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

直到八年前,一路辗转寻觅的曾康,才收到某人的带话:剑气尽,梅花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收到消息的曾康,犹如五雷轰顶,痛苦至极。因为给自己传话的那个人,经过他手的消息,不可能有假。那个人更不可能欺骗自己。

那个曾经风华绝代的剑仙,自己的妹妹,就这样死了。曾康到现在,连她埋在哪里都是不知。

曾康今后些年,除了寻找妹妹曾婉所葬之处以外,还在做一件事。

找到那个负了妹妹的男子。

当年那人究竟是谁,除了楼主方唯雪,连曾康这个大哥,也是完全不知情。曾康立誓不带回妹妹,不归舶羊湖,他自然不可能去问楼主方唯雪,那个负心人,究竟是谁。就算曾康问了,方唯雪也不可能说。

现在曾婉已故,而她又被舶羊湖剑楼除名,死不得入葬剑楼剑冢。曾康就算是寻得妹妹所葬之处,也不可能带妹妹回舶羊湖了。‘归湖剑’,将要永永远远的浪迹天涯。

这几年游走调查,曾康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他已经隐隐约约,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这也许是支持心已死之人,苟活到今日的原因吧。

曾康离真相越来越近,也知道此行前去探明真相,是有多么的凶险。作为一个父亲,曾康临行之前,想要看一看自己的儿子。逍遥小子,这块天生的习剑璞玉,果然没有让曾康失望。

在曾康的亲眼见证之下,舶羊湖剑楼,又是诞生了一位十品大剑仙。

那个当年手握木剑,狂使‘封魔剑法’,面对少女卫渡雨,躲在自己身后狐假虎威的小屁孩,已经超过了父亲。

所以曾康想不出,除了舶羊湖剑楼,和妹妹曾婉,自己还有什么挂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钱四道自然不可能知道,这些年曾康到底经历了什么,背负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他以为曾康是想到了曾逍遥,震惊道:“原来和我钱权酒色帮交手之人,就是曾逍遥!十品大宗师,一人独战八千武夫,好不威风!”

哪怕是十品大宗师,也绝不可能,一人敌八千武夫。

曾康何尝听不出钱四道话中的讽刺,他何尝不知道,曾逍遥是去赴死。

可他仍是替曾逍遥深感欣慰。十八年来,曾康虽然心已凉,血已冷。可他的剑心,却没有碎。

这位落魄的舶羊湖剑楼“罪人”,剑道之上,一直保持九品的水准,甚至更近一步,稳入九品巅峰。

曾康懂自己的儿子曾逍遥,就像他懂自己的妹妹曾婉,当年为什么执意下楼一样。

曾康不同于其他曾氏族人,从来没有怪罪过妹妹曾婉,他只是深深的自责,以及无力的愧疚。

曾康更加懂自己的儿子,所以哪怕曾逍遥面对的是一个必死之局,曾康对于曾逍遥,也是一个无牵无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看来曾大侠,只记得自己的儿子,却忘记了为你生子,养育儿子的那个人。”钱四道不紧不慢,他拖着肥胖的身材,在古桥桥头来回踱步,“看来钱某是有必要提醒一下曾大侠了,那位在江南水乡的富家贵妇人,曾大侠难道一点都不记挂的吗?”

钱四道的声音,字字如刀,切割着曾康本就凉透的心。

妹妹婉儿被别的男子所辜负,曾康自己,又何尝不是负了某位江南女子。

冥冥命运,一报还一报。

“你...”曾康痛苦的抬起头,望向钱四道的眼神之中,满是怒意,“她并不是江湖中人...”

“是啊,一个奔向知命之年的贵妇人,不是江湖中人,理所应当在家安安心心,等着抱孙儿呢。曾大侠,你说对吗?”钱四道很喜欢这种感觉,目睹了曾康的手足无措,以及熊熊怒火,钱四道很是满足。

这种掌控局面的感觉,让钱四道重新稳坐钓鱼台。他虽然不可能提前预知,曾逍遥在武林大会召开之时,步入十品大宗师。却是早就把七大名门正派高手的已知情报,掌握的了然于胸。

哪怕是曾康这种多年之前,已经离开舶羊湖剑楼的人,钱四道亦是调查的清清楚楚。

钱四道一人,可抵十品大宗师,绝非流传于钱权酒色帮内的,虚言妄论。

曾康愤怒之后,陷入了沉默。向他这样的剑客,很难有什么东西,扰乱他的心境。可钱四道却是做到了,一针见血。

“决定权,完全在曾大侠你自己手上。”钱四道那讨厌至极的声音,又一次在曾康耳边响起。

“浮生如草,岁月催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罪人曾康,一步一金花,愿笑尘缘了。”

随着曾康几句莫名之语,曾康消瘦落寞的身躯,都是微微颤抖。

钱四道仿佛产生了错觉,脚下穿镇而过的溪水,都是停止了溪水东流。

一抹古剑,在钱四道眼前乍现。古剑不带任何剑光,亦不带任何剑气。

唯有离愁,放惹相思。

宋衡风离愁别绪,却没有使其相思之人。连那个曾经陪伴宋衡风的女子,也是离他而去。

望月宗宗主宋衡风,似乎除了整座楼的书画文墨,就再也没有了让他上心之事。

当刁权见到宋衡风的时候,他是那么的不想见到这个人。

二十年前,所有与宋衡风同一时代的江湖人,都是被这个蓝夹衫君子,遮蔽了光辉。

哪怕当年的刁权,也是如此的名震天下,如此的使天下英雄望其项背。可是不管刁权如何努力,一次又一次的打败成名已久的高手,一次又一次的写下逆天战绩。刁权的前面,永远有一衫蓝色夹袍。

哪怕那个人,仅仅只是蜗居在望月峰,几乎不入江湖。哪怕他多么的荒废武道,痴迷字画水墨。人们提到天下最最英姿的青年俊杰,还是‘宋衡风’三个字。

或许正是常年被一个人,踩在脚下。刁权才会由一个痴迷武道的武夫,变成现在迷恋权力的钱权酒色帮执法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生瑜,何生亮。同样是天才的刁权,又有哪里不如他宋衡风了?为什么天下人,只知道他宋衡风,而对于刁权,却是那么的漠不关心,不闻不问!

望月峰下,刁权终于是见到了,当年这个让他望其项背的男子。

这是刁权第一次见到宋衡风,当年的两位天才,都已是迈入不惑之年,不再争锋相对,不再锋芒毕露。

刁权哪怕之前从未见过宋衡风,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男人。

“宋,衡,风。”高高瘦瘦,似乎不喜欢怎么说话的刁权,一字一句道。

“你小子,我喝醉了,你就把我扔在那里不管了?一点都不懂关爱前辈。”宋衡风拦下曾逍遥的剑,冲着青年剑客,幽怨道。

“宋宗主...”每次见到宋衡风,都是嬉皮笑脸的曾逍遥,竟是一改常态,怔怔出神道。

“怎么?只准你曾逍遥,拿数千武夫砥砺剑心。不准我宋衡风,也来磨一磨我的手中枪?”宋衡风面色轻松随意,竟然开起了玩笑。

“你本不该来。”曾逍遥道。

“认识了你,来就是我的宿命。”曾逍遥道。

“哪怕你是宋衡风,也不可能敌得过数千武夫。”曾逍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好像比我要弱一些,你都能敌,我为何不敌?”宋衡风道。

“我不能敌的。”曾逍遥道。

“那青衫谢玉堂,能不能敌?”宋衡风道。

“是青衫动天下的谢玉堂,还是丧家之犬的谢玉堂?”曾逍遥哈哈一笑,终于是恢复了逍遥小子的常态,打趣道。

丧家之犬这个词,用来形容现在的谢玉堂,其实是再适合不过。只不过天下除了曾逍遥,没有人会这么去形容,那位青衫儒将。

“你啊,还是太年轻了。”宋衡风笑着摇了摇头,叹道。

曾逍遥面色一惊,凝声问道:“莫非现在的谢玉堂,也能一人敌数千武夫?”

“当年也好,现在也罢,他谢玉堂能一人挡八万铁骑,我又为何不能试上一试?”宋衡风蓝袍随风浮动,声音也是意气风发。

原来这个天才中的天才,也有望其项背之人。

当年为何是他宋衡风独占鳌头?只不过是因为谢玉堂身居大楚庙堂,不在江湖之中罢了。

曾逍遥和宋衡风你一句我一句,完完全全忽略了十品大宗师,刁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你很好。宋衡风,你还是这般的看不起他人!”刁权按下胸中杀气,冷冷道。

宋衡风这才看向刁权。这个高高瘦瘦如竹竿的阴沉男子,宋衡风之前似乎并没有见过他,更别提看不起他了。

所以宋衡风有些懵。

“请问你是?”宋衡风充满疑惑,问道。

“原来你们不认识啊,看你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和宋宗主是老相识呢。”曾逍遥有些虚弱,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

逍遥小子的无心之言,无疑是火上浇油。

刁权多年之前,那道已经被自己埋藏起来的阴影,又一次一塌糊涂的遍布刁权满身。

自己望其项背之人,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谁?

可笑,可笑至极。

一阵银铃声突兀响起,手握冬蝉的宋衡风,瞬间陷入‘叮叮当当’的声音当中。杀气遍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御宝决》,作为习武之人最基础,也是最重要的内功心法,防御能力和愈合能力固然强悍。却是极为难以提升境界。

特别是每每修到大境界的门槛,想要跨过门槛,鲤鱼跃龙门,比起修炼其他内功心法的武人,困难程度足足提升几个量级。

赵四五身怀《御宝决》,一身神功足以笑傲江湖。而单论武道境界,赵四五在被穆隐设计,困于清安镇大牢深处之前,仅是八品巅峰武夫而已。《御宝决》加上霸道的陨禅天火,八品巅峰武人,却连穆隐这般十品大宗师,也是为之忌惮。

而曾乞儿足足三年,却仍是三品武夫,直到同化陨禅天火,“骕骦一骨独当御”,这才步入四品。内力如满溢之湖,一招一式,皆附着内劲。

曾乞儿不知其中门道,还以为是自己的修行天赋,实在是差劲的可以。

传说《御宝决》大成之时,一口真气在胸,起死人,肉白骨。

这等如同神迹的逆天奇效,简直是匪夷所思,已经超过了练武之人,所能触及的范畴。

而自从玄明大帝武破南天门,《御宝决》出世,到今天曾乞儿身怀《御宝决》。从古至今,一共有九位武夫,大机缘在身,得以修习《御宝决》。

然而这九人当中,却没有一个十品大宗师。

也就是说,虽然传说《御宝决》大成,一口真气在胸,起死人,肉白骨。可事实证明,九品巅峰,就是修炼《御宝决》的武夫,那条断头路的尽头。

曾乞儿之前,包括赵四五的八名前辈,无一不是天之骄子,无一不是大造化大机缘之人。可他们,全都于十品大宗师止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品大宗师,对于天下九成九的武人,都是云端一般的存在。若是能到九品巅峰,也是众人神往,可望不可及。

可真正一心向武的武痴,内心深处,哪有不想亲自看一眼,十品大宗师的风采的?

“此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已有涯随无涯,殆已!”曾乞儿一面驱动体内《御宝决》内劲,一面就是一剑挑出。

朝着曾乞儿冲将过来的,三名钱权酒色帮武夫,同时感觉自己丹田深处,泛起一旋难以压制的躁动。三名钱权酒色帮武夫,全身内力随着躁动的泛起,都是微微一阵停滞。

三人同时大惊,他们还没来得及检查体内躁动,眼前一阵金光闪起。三个人,三道剑光,剑光殒没,人命也被剑光一同收去。

《御宝决》中三境,一招一式皆附着内力。曾乞儿的剑还没到,他那对自身温润如玉,对敌人霸道如雷的内劲,就已经率先击中了,三名钱权酒色帮帮众的丹田。

被曾乞儿霸道的内劲击中,三名下三境的武夫,自然不可能抵挡得住《御宝决》入体。

“五十七,五十八,五十九。”曾乞儿解决掉眼前的,三名钱权酒色帮帮众,方得稍加喘息的机会。

曾乞儿抬头向战场他处往去。老宗主宋清海一枪“直捣黄龙”,两枪“斗折蛇行”,所有望月宗握枪人,都是一同跟随老宗主奋起杀敌,士气大振。

待到之后宋清海三枪“枯树逢春”,陨落望月峰下溪山镇前,所有的望月宗握枪人,皆是陷入了悲愤之中。

宋清海已死,望月宗握枪人,却是破釜沉舟,继续谱写一曲悲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清海的贴身扈从阿文,已经和钱权酒色帮的一位护法,战在了一起。阿文高达两米的身材,如同黄冈巨岩,一杆大枪在手,虎虎生风。除了钱权酒色帮护法,还有数十位武夫,或明或暗,一齐围攻扈从阿文。

钱权酒色帮如潮水的攻势之下,阿文也是挂了彩,伤势颇为严重。

其他众多望月宗握枪之人,接二连三的倒下,一番白恶化的血战下来,望月宗仍然活着的握枪人,已经不足十位。

恐怕今日之后,垣州溪山镇望月宗,就要从七大名门正派除名。望月宗虽然脱俗出世,也难免需要派遣一些弟子下山,或是历练游历,或是处理与宗门相关的凡尘俗世。

这些下山弟子,难免会与山下的江湖人,有所摩擦。混江湖嘛,两伙不同的人,不产生些什么火花,好像都不叫做混迹江湖一样。

有摩擦,就难免会与他人结下仇怨。今日之前,望月宗两位十品大宗师坐镇,高手如云。

望月峰下,溪山镇前,这曲悲歌开始谱写,望月宗第六代宗主宋清海,一枪“枯树逢春”,仙逝望月峰下。第七代宗主宋衡风,亦是陷入苦战,在众多武夫的包围之下,想必也是难逃一死。

而望月宗的上三境高手,从银月枪许风东开始,皆连陨落。

今日之后,消息一旦传出溪山镇,又有多少仇家,多少之前眼红之人,会来望月峰落井下石。

望月峰上仅存的老弱妇孺,又有几人能在,望月峰握枪人死尽之时,逃过这场劫难。

宁做含冤鬼,莫做江湖人。无论多么意气风发,多么高处不胜寒的江湖人,都有人老力竭的时候,也有彗星陨落的时候。巅峰之时,万众追捧。落寞之时,却是人人落井下石,恨不得吐上一大口唾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待到那个时候,不仅仅是江湖人自己,连他的亲朋好友,也是难逃一劫。

曾乞儿一想到今后,望月宗的何去何从,少年心头愁绪绵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然而,现在并不是曾乞儿,替他人操心的时候。少年自己,亦是深陷乱阵之中,自身难保。

一道暗红色身影,出现在了曾乞儿面前。

只见那人负手而立,一件暗红色软缎袄子,发丝长如流水。曾乞儿发现,这个人是闭着眼睛的。

“你杀了我们很多兄弟。”暗红色软袄男子,冲着曾乞儿缓缓开口。

曾乞儿仔细看向暗红色软袄男子,他那闭起的眼皮,微微抖动,一双长长睫毛,也是随着眼皮上下浮动。

这人是个瞎子。

既然是瞎子,又怎么能够看到,曾乞儿杀了很多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身暗红软缎的瞎子,除了一头如流水的头发之外,全身上下,再也没有了能入人眼的东西了。

连极为鲜艳,极为吸人眼球的红色,也不能把旁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衣衫之上。

只要看见瞎子的人,就忍不住去欣赏他的长发飘飘。红软缎瞎子的头发,在风中飘逸,却不显丝毫凌乱,幽幽西风仅仅是一种衬托,衬托着瞎子的如水发丝。

“你使的并不是枪,而是剑。不对,是刀。”红软缎的瞎子,见曾乞儿迟迟没有回答,他那微微颤动的眼皮,对上了曾乞儿的眼睛,“你并非望月宗之人。”

“我不是。”曾乞儿道。

“你也非七大名门正派的弟子!”红软缎的瞎子继续道。

“我不是。”曾乞儿依然道。

“你既不是望月宗弟子,也不是七大派之人,为何要硬闯进来,屠杀我帮派兄弟?”红软缎的瞎子疑惑问道。

瞎子名叫程归,乃钱权酒色帮十二大护法之一。疾风知劲草,瞎子虽然是瞎子,看不见东西,可瞎子除了眼睛以外,还有很多种方法,去看清这世界。

程归甚至比大多数双目健全之人,要看得更清楚。

他早就发现了曾乞儿,明明是中三境的气息,却充斥着柔和与霸道。一个极有可能刚刚四品的武人,竟然能将霸道与柔和,这两种完全相悖的气息相融。

程归对此很是疑惑,在加上曾乞儿的实力确实不弱,折在他手上的兄弟,已经有五十多人了。连中三境的高手,都是有七位,死于青衫少年那如刀如剑的兵器之下。

所以作为钱权酒色帮的护法,八品武人程归,要来亲自会一会青衫少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不惯贵帮派的一些行事而已,还有我与故人,已有约定。”曾乞儿不温不火地答道。

“我钱权酒色帮,有什么地方让你看不惯的?”程归刚刚开口,就已经心生后悔,因为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果然,曾乞儿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程归。

钱权酒色帮,作为大梁第一大帮派,却一直被某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唾弃。特别是大梁开国以来的这些年,钱权酒色帮迅速膨胀,势力扩张到大梁版图的每一个角落。扩张的如此之快,招收的帮众自然是三教九流,鱼龙混杂。

大梁开国十五年以来,钱权酒色帮明里暗中,做了多少有违江湖道义的勾当,连作为帮派护法的程归,也不全清楚。

一将功成万骨枯,钱权酒色帮能在十多年时间内,膨胀至大梁第一大帮派,完全是用无数人的尸骨和血水,堆积出来的。

罄竹难书,用来形容钱权酒色帮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再合适不过。

似乎除了自己帮中之人,已经没有其他什么帮派,看得惯钱权酒色帮了。

瞎子程归轻咳一声,转而问道:“你的故人,并非故乡之人,而是已故之人,可对?”

“对的。”曾乞儿这一次,回答的倒是干静利落。

“你的故人,可是望月宗宋清海?”程归问道,这位钱权酒色帮的护法,倒是不同于帮中其他兄弟那样。程归的心早就归于平静,所以他说话语速很慢,不急不躁。

“是的。”瞎子与少年,一问一答。曾乞儿压根不想,说一句多余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答应了宋老爷子,要杀我钱权酒色帮几人?”程归最为钱权酒色帮之人,地位极高的护法,竟然态度诚恳地问曾乞儿,要杀自己帮派几名兄弟?

“七十人。”曾乞儿亦是诚恳答道。

“你现在还差几人?”程归问道。

“十一人!”曾乞儿答道。

“你完成了约定,可会退去?”程归小心问道。

曾乞儿微微一怔,他是被瞎子的问题,一下子问住了。少年略微迟疑,这才答道:“不会的。”

“唉。”程归微微摇头,叹了一口气。

心性沉稳坚毅如曾毅,也是仍不住开口问道:“我要是肯退,你愿意放我走?”

程归又是摇了摇头,叹道:“你错了,不是我放过你。而是你和我,互相放过。”

“可现在,你和我,却要互相不放过对方。”

曾乞儿四品武人的境界,在程归面前,本应该是蝼蚁一样的存在。然而程归作为八品武夫,竟然流露出一些意思,想要四品武人曾乞儿放过他?

这让曾乞儿更加看不透,眼前双目失明之人的心路历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清海宋老爷子也是一样,我钱权酒色帮,并没有要为难老爷子的意思,更别说让老爷子赴死。是他带着望月宗所有人,来赴死的啊,是他,不愿意放过我们!”程归说到此处,神情激动,两只闭目眼皮,疯狂颤抖着,“我钱权酒色帮做错了什么,我帮中弟兄,又做错了什么?先是舶羊湖的曾逍遥,再是望月宗宋清海!”

“两千条人命,两千条兄弟的命啊!!在他们这些十品大宗师,在他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眼里,我帮中兄弟的命,就那么的不值钱吗?”程归愈来愈激动,最后竟是发出疯狂的嘶吼。

瞎子的嘶吼,比较整座战场的喊杀声,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可曾乞儿听进心里,却如五谷杂陈,难受的很。

少年何尝不知道,暗红色软缎的瞎子,说出口的东西,其实是有道理的。

瞎子说的有道理,难道就说明曾逍遥错了?难道就说明宋清海错了?

曾逍遥为了营救困于镇内的两位师侄,以及砥砺自己破碎的剑心,毅然闯阵,流年似水,剑似流年。何错之有?

宋清海为了儿子宋衡风,为了七大派所捍卫的道,带着望月宗全宗握枪人,前来赴死。何错之有?

那钱权酒色帮,死去的两千帮众,又是何错之有?

有些想法,其实是想不通的。有些道理,其实是不讲道理的。每次遇到想不通,讲不通的道理的时候,曾乞儿都会胸口发闷,难受得很。

特别是对于武夫来说,当你拥有不讲道理的实力的时候,你还会不会继续讲道理?

少年每次想不通,讲不通道理的时候,唯有出剑而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薰薰的风,依稀吹拂着少年的面颊,也吹拂着少年的青衫。

缓缓流过的溪水,只见水流,却不闻水声。

天地之间,有哭喊声,有杀伐声,有嘶吼声,有刀枪兵器的铿锵之声。却唯独没有,原本就属于这里的溪水声,没有风吹桃林之声,没有行人脚步踩踏泥土的声音。

有一种声音,无论是今日之前,还是今日之后,都将会永永远远的存在。那就是长枪破空之声,快剑亦是如此。

哪怕望月宗握枪人尽死,望月宗的枪,也永远不会死。

少年的刀,亦是如此。

哪怕这世道有太多太多的,讲不清楚道理的道理,曾乞儿都想要去跟它讲一讲道理。用手中的刀。

“我也是不懂,明明一个时辰前,还未曾相识的你我,现在要拼个你死我活。”曾乞儿握着刀的手,越来越紧。

一身暗红的瞎子,又一次摇了摇头,这已经是他见到曾乞儿后,第三次摇头了。

“不是你死我活。”程归道。

“那是什么?”曾乞儿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你死,我活。”程归本因激动颤抖不已的眼皮,一下子就停止了跳动。暗红色身影的瞎子,双手负在身后,薰薰西风,也在吹拂瞎子程归的脸颊,吹拂着他的软袄。

曾乞儿露出一个苦笑,道:“原来你不是什么,心怀天下的圣贤啊。”

程归没有回答曾乞儿的这句玩笑话。两人无论是身份,还是实力,都是天壤之别。程归能放下身份,同曾乞儿唠唠叨叨,说出了貌似心怀苍生的言论。并不是因为程归认可了曾乞儿,仅仅是因为他需要一个,倾听之人而已。

接连两次目睹十品大宗师的风采,身边的兄弟,一个又一个的倒下。程归虽然是个瞎子,却能够触目心惊。程归心中感触,就像是天边搅起的风云,树欲静,而风不止。

程归一直是一个心静之人,可面对十品大宗师的剑和枪,他的心也是乱了。

他需要让自己的心,重新回归平静。

所以,曾乞儿才能有幸,听到八品武夫的“肺腑之言,苍生之论。”

然而眼前这个瞎子,并不是什么心怀苍生,救济众人的活菩萨。他是钱权酒色帮,十二大护法之一。手上沾的人命,已经可以堆砌成,一座不大不小的驻京观。

曾乞儿既然自己选择不退,他又有什么让曾乞儿退的理由?

八品武夫程归,和四品武夫曾毅,唯一的相同之处,仅仅只是共同沐浴薰薰西风而已。

“所以你刚刚说可以放我走,是因为好玩挑逗一个将死的虫子。还是想在我领死之前,也要毁灭我的心性?”曾乞儿除了苦笑,还是苦笑。自己刚刚,竟然被一个钱权酒色帮的刽子手,说的有些动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的。”程归已经完全平静,就这样安安静静的“望”着曾乞儿,“我只是想找一个人,吐露心声而已。”

“你的心声,是天下习武之人,都不在相互为难,不在相互不放过对方?”曾乞儿也是回归坚定,冷冷望着程归。

“这确实是我的心声。”暗红色的身影,顿了一顿,“不过那是建立在,我帮一统江湖的前提之下。”

“在此之前,就让我程归做那,为帮派开山辟路的恶人吧。”

瞎子程归的余音,还未消散在风中,风中竟然传出曾乞儿的“哈哈”大笑。

这还是娘亲走后,曾乞儿长大以来,第一次笑得这么放肆。

程归一脸疑惑,等待曾乞儿大笑完毕,这才问道:“你在笑什么?”

曾乞儿收住笑声,左脚向前踏步,右手握刀紧贴自己肋骨。曾乞儿使了一个《伯安二三式》里,经典的三大起刀势之一。

“你明明就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屠夫,明明就在你们那个什么狗屁帮派,做了那么多的坏事!就连我的老家清安镇,巴掌大的安然小镇,在你们钱权酒色帮刚来扎根的时候,都是有那么多无辜的人,死在你们手上!”曾乞儿的骕骦刀,缓缓向前移去,直到剑尖隔空指向瞎子程归,“就为了你们的什么一统江湖,死了多少无辜的人?你口口声声说别人,十品大宗师,视你帮内兄弟性命如草芥。那你们自己呢?有没有把自家兄弟的命,当作是人命?”

程归微微一怔,显然也是被曾乞儿的话,直击本心。

“秩序建立之前,总是要有牺牲的。”程归平静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所谓的建立秩序,只不过是给你们的野心,找的借口而已。别再骗人骗己了,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说什么希望所有江湖人,都能互相放过。你是手上无辜人的鲜血沾染多了,害怕含冤之魂,会找上你吗?”曾乞儿咬着牙齿,声音愈发冰冷。

当年钱权酒色帮,刚刚入驻清安镇,为了扫清当地扎根已久的江湖门派,盗匪蟊贼。采取了“宁可错杀,莫要放过”的铁血手腕。

当时的清安镇,足足数千的普通百姓,被当做了马匪反贼,直接是被钱权酒色帮,宣布了死刑。

那个时候的大梁朝,刚刚平定南方,正和靖江以北的大顺北逆,杀的不可开交。哪里有什么时间,去处理清安镇这竿子小事。

钱权酒色帮,也正是钻了乱世之中,朝廷虚弱的空子,才得以迅速在大梁朝崛起。清安镇,只是钱权酒色帮崛起路上的,一颗垫脚小石而已。请安镇这类的惨案,还发生在大梁朝各地。

这也是为什么,钱权酒色帮作为大梁第一大帮,却被武林盟排挤唾弃的主要原因。

虽然武林盟,也不见得都是什么正人君子。像是逍遥门彭飞,像镜水云庄“四方云梦”,也因为陨禅天火出世,撕破了脸皮。

可钱权酒色帮,太过于赤裸裸,连最后一块遮羞布,都是不要了。武林盟,当然要跟钱权酒色帮划清界限。

待到南方安定,南北按甲休兵,钱权酒色帮已经膨胀成了庞然大物。至于什么秋后算账,大梁朝是想都没有想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了了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位大爷啊,我家虎子一直老老实实,从他能扛起锄头那天,就一直是下地种田啊。乡里乡亲的,都可以作证啊。我家虎子,一个晚上的功夫,怎么就成了盗匪反贼了?”一位身着质朴衣衫的大娘,死死拽住一劲装壮汉的衣角,哭诉着。

大娘的身边,一个面色黄蜡的老汉,低着脑袋畏畏缩缩。

劲装壮汉的同伙,趾高气昂,目光如火炬,如同君王一般,扫视着清安镇卢青街的其他围观百姓。

被壮汉目光扫过的百姓,纷纷垂头,生怕这位来自钱权酒色帮的大爷,一个不高兴,又或是一个高兴,就要给他们安上一个反贼的名头。

那是不是反贼,还不是钱权酒色帮的大爷们,说了算的?

像是田家的老四虎子,那是乡里乡亲们看着长大的。一天大半时光,都是在自家田上耕田,这么老实的孩子,怎么可能和反贼粘上一丁点边?

一个穿着半袖的年轻小伙子,被钱权酒色帮的大爷,踩在脚下。半袖的年轻小伙子,就是大娘的儿子,虎子。

虎子刚刚吃完早饭,扛着锄头,和娘打了个招呼就准备出门。突然,两名壮汉持刀冲进田家,竟然说虎子自己是朝廷反贼。

什么时候朝廷的反贼,由着地方帮派来捉拿了?再说自己一个耕田的,什么时候变成朝廷反贼了?虎子虽然长得壮实,也有些力气,平常经常会帮衬乡亲,做一些卖弄力气的活儿。可再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反抗朝廷啊。

虎子起初还红着脸辩解,挨了钱权酒色帮帮众几拳之后,虎子全身发软,直接被壮汉从家里,拖到了街上。

田家大娘哪里会让别人,冤枉自己的儿子?于是这天清晨,清安镇卢青街小巷,就有了这一幕。

来自钱权酒色帮的壮汉帮众,刚开始也是任凭田大娘撒泼甩皮,田大娘的哭喊之声,果然引来了许多愚夫愚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钱权酒色帮刚刚入驻清安镇,那是必须要给这些愚民见些血,今后他们才能老老实实的。帮派以后做起事来,就要方便的多。

围观的清安镇老百姓越来越多,田家大娘一直抓着,钱权酒色帮帮众的衣衫,叽叽歪歪个不停。

劲装汉子也是被搞得烦躁,一旁用脚踩着虎子的同伴,朝劲装汉子使了个眼神,点了点头。

“他娘的,你啰嗦个什么,你说有人可以作证,谁可以?嗯?”劲装汉子一把推开田家大娘,恶狠狠的道。

在钱权酒色帮帮众,凶狠到快要吃人的目光扫视之下,老实软弱的百姓们,果然没有人敢上来搭话。

“虎子啊,不是乡亲们见死不救啊,这个情况,就算是站出来给你作证,这些大爷难道就会放了你?作证的人,也是要白白搭上一条性命啊。”围观百姓都是一条街的,自然是知道田家的虎子,不可能是反贼。可他们那里敢出来送死?纷纷如此自我安慰道。

“娘亲,我可以,可以替虎子哥说话。”一个刚刚学会说话几个月的稚童,被一个蓝衣轻衫女子抱在怀中,一双乌溜溜的眼珠,抬头看着娘亲好看的脸,小声说道。

好在蓝衣轻衫女子,站的离钱权酒色帮帮众比较远,在加上稚童整个脑袋埋在女子怀中,声音细小如丝。若是被钱权酒色帮的帮众听见,他们才不管你是不是小孩,这一对母子,就是要惹上杀生之祸。

“没有用的,乞儿。他们只是为了杀人,找一个借口而已。”蓝衣轻衫女子,轻轻按住稚童的脑袋,温柔道。

“他们为什么要杀人啊?”年纪尚幼的稚童,眼眶泛红,带着哭腔问道。

“是啊,他们为什么要杀人呢。”蓝衣轻衫女子目光飘向远处青山,像是在回答儿子的问题,又像是喃喃自语。

“他们是坏人。乞儿,记住以后碰见坏人,不要和他们讲道理。”终于,蓝色轻衫的女子,轻轻地说出了答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反贼,丑老婆子,你也是反贼!”

“死!”

“臭老头子,你看个什么,你是同伙!”

稚童被娘亲按住脑袋,靠在蓝色轻衫女子的怀里,无法回头看到背后惨况。

“娘...”这个刚刚学会说话的稚童,哭出了声音。

“乞儿没事的,娘亲在呢。”蓝色青衫女子,温柔依旧。为了自己的孩子,女子可以倾尽一切,放下一切。

娘,你不是答应乞儿,会一直在的吗...

血染青衫的少年,骕骦紧握,面对钱权酒色帮的护法,少年决定不和他再讲道理。

因为暗红色软袄的瞎子,就是所谓的坏人啊。

“你什么都不懂,你不懂的...”瞎子程归,本已恢复平静的心,被曾乞儿的几句言语撞击,又是重新泛起波澜。

“你一个刚刚练武几年的小子,杀了多少人?被几人背叛过?又背叛过几人?你怎么会懂这江湖的险恶残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又怎么会明白,秩序的重要性!唯有建立秩序,这残酷无情的江湖,才能变得风平浪静!”

“我程归,在做正确的事情,我是为了,天下武林!挡路的人,都去死好了。”

程归话音未落,暗红色身影就如同鬼魅一般,朝着曾乞儿欺身而来。

曾乞儿早就已经蓄势待发。可哪怕如此,曾乞儿还是因为程归骇人的速度,大惊失色。

曾乞儿一刀朝前递出,使出了自己最开始练刀,就开始修炼的《伯安二三式》里的“突刺式”。

这一招,曾乞儿不知道已经练了几千几万遍,每一个动作,每一寸刀法,早已熟烂在少年的脑海当中。

猎风鼓动,金属冲破空气的破风之声,猛地响起。

红色暗影一闪即逝,以更快的速度,出现在了曾乞儿的右侧。

一条快如急鞭的暗红,朝着曾乞儿的门面扫过!那是瞎子程归的一招腿法,被他这一腿踢中,就算是千斤重的巨石,也是会瞬间化作齑粉。

少年瞳孔猛然收缩,这一招,曾乞儿避无可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钱权酒色帮十二大护法之人,瞎子程归,并不是天生的瞎子。

很久很久以前,江湖之中,有一个仗剑行侠的剑客,剑客名叫程归。

剑客程归的剑,来自舶羊湖剑楼。少年程归在剑楼浮岛,练就一身武艺,一柄游龙剑,惊绝整座剑楼浮岛。

程归持剑下楼出岛,满身锋芒,立志要在这混沌江湖,闯出一番名堂。唯有行侠于世界,方能不辱“舶羊湖剑楼”这五个字。

程归也确实做到了,至少他以为自己做到了。

一袭暗红衣衫,一柄游龙三尺剑,扶弱抗强,救济世间人。程归一路在江湖闯荡,所遇不平之事,都要仗义出剑。

两年时光流逝,程归“英雄剑”的名声,也是慢慢的在江湖之中传开。

然而这世间,最不好当的,就是英雄。“英雄剑”的名声越来越大,慕名而来,求助程归的人,也是越来越多。

这些人当中,有的是真的受到了压迫,遇上了那跨不过的槛。而有的人,却单纯是为了报复仇家。更有甚者,隐藏于寻求帮助的表面之下,是冲着“英雄剑”程归本人而来。

程归的仇家,也是越来越多。这朵混沌江湖之中的青莲,距离莲花枝干夭折,也是越来越近。

某一个残月之夜,月洒人心头,如盐巴那般咸,如糖醋那样甜与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英雄剑”程归,与某位结识十年的生死兄弟,一同受到邀请,来到某处山林深处,杀一个人。

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然而,这一切都是一个局。除了程归本人,邀约求助的人,出发之前互相商榷的人,十恶不赦的人,程归结识十年的人。所有的人,全部都是局中棋子。

那一个残月之夜,程归双目被毁,来自舶羊湖的“英雄剑”死了。

然而程归却没有死。多年之后,那个已经“死”过一次的程归,变成了钱权酒色帮的护法。

不再握剑的程归,一身凌厉腿法,直接是步入八品武夫。

一名剑客,最重要的是他的什么?有人说是手,因为没有哪一个剑客,不是爱惜自己双手的,因为他们更爱自己的剑。有人说是眼睛,眼睛是一个剑客出剑的契机,失去双目的剑客,连剑都是出不了。

所以程归瞎了,也放下了剑。

但是瞎子程归的腿法,比当年“英雄剑”程归的剑,还要犀利三分!

一条鞭腿,疾如风,快如影,直扫曾乞儿门面。

程归的腿还没有到,曾乞儿的门面,就被腿所带的劲风,刺的火辣辣的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曾乞儿一招“突刺式”未成,想要收剑已经是来不及了,曾乞儿整个人向下一坠,想要蹲身躲掉程归的一招腿法。

可曾乞儿蹲身的速度,又怎么能赶得上,八品武夫程归,最凌厉的腿的速度呢?

曾乞儿下坠的同时收剑,他刚刚下坠到一半,程归的腿已经是到了。

空气瞬间仿佛如同灼烧一样,一股紫色火焰,从曾乞儿的眉心涌出,直直奔向程归扫来的腿!

瞎子程归看不见陨禅天火的出现,他却感受到了空气中,温度的变化。他心中一紧,腿法却没有半点收势。

程归不相信,青衫少年能拿出什么东西,挡住自己最为犀利的腿。

事实也如同程归所料,一腿扫过,直接是将连成一片的陨禅天火,一分为二。空气当中那阵灼烧的气息,随着程归一腿至,更加是被烧的一丁点也不剩。

程归的这一退,连陨禅天火也是退避三分!

这倒不是说堂堂陨灭佛陀的陨禅天火,不如一个肉体凡胎的八品武夫。陨禅天火被曾乞儿同化之后,失去了本身的霸道,其中威能,作为四品武夫的曾乞儿,连十分之一也是不曾施展出来。

程归一腿退陨禅天火,他的腿势也是大打折扣,瞎子程归只感觉自己的腿,如入泥潭,变得沉重了百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归那颗提起来的心弦,也是随之沉重了百倍。

程归的腿还是到了,攻势大打折扣的鞭腿,重重地扫到了曾乞儿头上。

曾乞儿遭受如此重击,整个人都是被一腿扫飞。只见青衫少年犹如断翅之鹰,飞入了由钱权酒色帮组成的,人堆当中。

程归这一腿,送走了曾乞儿,也波及到了许多自家兄弟。那些激战正酣的钱权酒色帮帮众,被突然飞来的重物击中,纷纷倒成一片。

曾乞儿死死握住骕骦剑,整个人落地之后,强忍着脑海剧烈的震荡,在地上打了数十个滚。

曾乞儿一路滚远,借助滚动,消除来自程归腿法的力道。

如若中招的人不是身怀《御宝决》的曾乞儿,换作另外一位中三境的武人,哪怕程归的腿法大打折扣,挨了这一击鞭腿,也是必死无疑。

曾乞儿一个翻身跃起,手握骕骦茫然的四下张望,并不见那道暗红色身影。

曾乞儿口干舌燥,脑袋更是如若是一团浆糊,视线都是模模糊糊一片。曾乞儿重重摇头,强打精神,现在可不是放松警惕的时候。

曾乞儿通过模糊的视线,仍是捕捉到了那道暗红身影。身影略过,这次又是一股猎风涌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次,一定要刺准了。”曾乞儿呼吸沉重,暗暗想到。

《伯安二三式》的“突刺式”,用来破瞎子程归的腿法,本身没有任何问题。同样是一袭青衫,若是谢玉堂随手使出的“突刺式”,绝对能让程归折腰。

还是曾乞儿自己太慢了。

青衫少年马步平稳,静静的等程归的一腿至。

西风薰薰,曾乞儿刀身微微前倾,迈出右脚。

程归暗红色的腿法,划破空气,依旧朝向曾乞儿门面急撞而来。曾乞儿呼吸平稳,渐入佳境。时间缓缓流逝,程归快如急鞭的一腿,曾乞儿却像是等了万年那么久。

青衫少年终于还是等到了,那一招致命的腿法。《御宝决》哪怕再逆天,也不可能接连抗下,程归的两腿命中要害。

曾乞儿是在赌。拿自己的命,赌自己的刀,能不能刺中程归的腿。

一刀突刺,冲破虚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暗红色的影,如一阵风吹过。

血染青衫,如一朵青莲露水。

一袭青衫,不偏不倚的触碰到了那抹暗红。青衫之前,是一柄黄灿灿的剑。明明是剑,却是使出了刀法。

骕骦搅动起一道细微旋风,旋风随然细,却有着万斤的重量。黄色旋风疯狂收卷着空气,包裹着程归凌厉之腿的暗红色软袄,刚刚触及黄色旋风,就是瞬间化为了齑粉。

这一刀突刺式,曾乞儿不知道演练了多少遍。少年从刚开始练刀的,一刀使出三成内力,到现在一刀使出十二成的内力。《伯安二三式》里的这一招“突刺式”,一定是曾乞儿练的、也是用的最多的一刀。

曾乞儿并没有把攻来的程归,当作是一位八品武夫,他就像平时无数次练刀一样,平平淡淡稳稳当当的一刀突刺。

然而曾乞儿的这一刀突刺,却又和平时练刀大不相同。同形,不同意。这一刀突刺式,比曾乞儿平时练刀,要凌厉了太多太多。

凌厉到一刀而过,直接搅烂了程归的暗红色软袄,刀势直逼程归的左腿。然而骕骦扫过的,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条腿,那是程归的腿。比英雄剑的剑,还要犀利三分的腿!

早已双目失明的程归,产生了一种强烈的预感,自己的腿,即将对上某种坚不可摧的兵器。

失去视觉的程归,除了其他四观,比常人要灵敏得多之外。甚至连第六感,都是要比常人要敏锐。

正是因为程归的第六感,让这位当年已死的“英雄剑”,现在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了建立心中的秩序,程归可以做任何事情,只要不做英雄。

狗屁的英雄。

程归的感觉是没有错的,毕竟他即将踢中的兵器,名叫“骕骦”。当年第一个被称作“大剑仙”的男子,所用的兵器。

瞎子程归心随意动,左腿在空中走势顺变,疾风涌起。

青衫少年手握的骕骦剑,直直擦着程归的左腿一侧,一刀突刺过。

程归的左腿,紧紧贴着骕骦剑刃,顺着骕骦剑身,一腿踢在了曾乞儿握着骕骦的手腕处。

曾乞儿手腕受到中招,骕骦剑直接是脱手而出,向天空飞去。曾乞儿整个人猛然倒退。

如若不是遭受到天大的打击,曾乞儿是不可能放下手中剑的。事实也是如此,骕骦并不是因为曾乞儿的吃痛而脱手,实在是程归这一腿的力道,过于之大,直接将骕骦从曾乞儿手中震飞出去。

曾乞儿紧咬牙关,一股深入骨髓的痛,从曾乞儿的手腕处传来。这种痛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曾乞儿的右手手腕,已经慢慢失去了知觉。

一道殷红色的细线,在程归的左腿处渐渐显现。一秒,两秒,三秒。殷红色细线缓缓扩大,鲜血如流水,从程归左腿上那道长长的线条处,冒了出来。

“你....”瞎子程归一脸的不可思议,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被一个中三境的少年所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结束了…”曾乞儿暗暗叹气,自己还是实力不够啊,心意相通的一刀突刺,既然只是轻伤了程归。

如果在骕骦剑上沾染陨禅天火,会不会是另一个结果?自从曾乞儿“骕骦一骨独当御”,飞剑杀阿鲁力之后,就在也无法让陨禅天火,附着在骕骦剑身之上。

仿佛是来自骕骦的反抗一般,凭什么让我被一抹诡异的紫色包裹?

归根结底,还是曾乞儿实力太弱,对陨禅天火的掌握还远远不够。没有办法那么快的,让陨禅天火与骕骦宝剑,好好和平相处。

可若是包裹着陨禅天火的骕骦剑,还能不能够刺出,这心意相通的一刀?曾乞儿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少年很多年前,就已经不再患得患失了,少年早已没有了什么资本。曾乞儿现在,只想用心去珍惜当下。

当下所拥有的,才是少年最最珍贵的宝藏。

深春杨柳,已经翠绿如油,一滴滴的雨珠,逐渐累积成丝丝细雨,落在溪山镇的午后。一段因果缘分,一道流走时光,沾挂在杨柳枝梢。溪山镇郊外独有的,大片大片的桃林,也是被因果缘分包围。

从清晨激战到午后,老宗主宋清海,从望月峰上下来的握枪人,已经没有一人站立。

整座浩渺战场,除了层层包围,眼神嗜血炙热的钱权酒色帮帮众,只剩下青衫少年一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瞎子程归眉头皱起,满脸都是写着复杂情绪,程归左腿伤口已经被他用内力封住,不再血流。程归一瘸一拐,朝着曾乞儿走来。

“你的身上,真的有很不可思议的力量。”程归慢慢靠近,对着血染青衫的少年,说着话。

“你怎么可能,会使出这样的刀法,那不是一个中三境,刚刚练刀没几年的少年,能使出的刀。”

“你是谁,你又经历了什么?”程归第一次正视这个青衫少年,凝重问道。

“我叫曾毅,是一名刀客。”曾乞儿无奈一笑,还是回答了程归的问题。

曾乞儿突然想起了,玉门关前的那一道白衣。当时少年所面临的状况,和现在是多么的相似啊,一样的浴血奋战到最后一刻,一样的无解之局。

那时的少年,身边还有少女。少女一人力挽狂澜,一剑震惊西北,春秋一出,大局已定。

可现在呢,面对比当年玉门关前,还要凶险的局面,独独只剩少年一人。

真的结束了啊。

“曾毅,好名字,配得上你。”程归郑重开口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曾毅,你的这一刀还真是够快!”程归继续道。

“曾毅,你的这一刀还真是够慢。”一道圆润如青瓷的声音,突兀响起。

“宋老前辈?”曾乞儿浑身颤抖,抬头仰望天空,向天诉说。

圆润如青瓷的声音,并没有回答曾乞儿,而是继续响起:“也是,谢玉堂创出的刀法,算什么破烂东西。也不知道衡风,为什么就那样的崇拜这个小崽子。”

声音的主人,似乎对谢玉堂相当不满。他的不满,或许是因为,自己一向叛逆的儿子,竟然会崇拜一个年轻人,以其作为标杆。

儿子的这种行为,让老人有些吃醋。

“曾毅!”

“乞儿在的。”曾乞儿喃喃答道。

“为什么不用,我刚刚教你的那招?难道连你,也觉得我宋清海,不如那个青衫腐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声音的主人,似乎对谢玉堂相当不满。他的不满,或许是因为,自己一向叛逆的儿子,竟然会崇拜一个年轻人,以其作为标杆。

儿子的这种行为,让老人有些吃醋。

“曾毅!”

“乞儿在的。”曾乞儿喃喃答道。

“为什么不用,我刚刚教你的那招?难道连你,也觉得我宋清海,不如那个青衫腐儒?”

望月宗第六代宗主宋清海,一共教了曾乞儿三枪。一枪“直捣黄龙”,二枪“斗折蛇行”,三枪“枯树逢春”。

一枪比一枪要举重若轻,一枪比一枪要气势逼人。

特别是第三枪“枯树逢春”,耗尽了宋清海一生英雄气,英雄迟暮,黄昏日落。

那一枪“枯树逢春”,是宋清海单独传给曾乞儿一个人的。

“宋老前辈,要我使得,一定是那‘枯树逢春’了。”曾乞儿心性豁然开阔,就像是一汪无穷海水。

青衫少年闭上了眼睛,从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开始,就再也没有了什么,数千钱权酒色帮帮众,没有了什么凶险至极的无解局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整座溪山镇战场,唯独只剩青衫少年一个人。

曾乞儿一路走来,本就是一个人。可是慢慢的啊,少年也开始有了,除了娘亲之外的人。丫头小杏,清心私塾胡先生,鱼钩所穆叔叔,铁娃,白衣锦瑟,黑衣无名,欢喜酒家伙计游安,碧慈门符师兄,欧阳青云师姐,老宗主宋清海...

有了这些人,少年已经足够足够。少年的心,也是被这些人,填满填热。

所以少年,就更加没有理由,不去好好练刀了。一次又一次的离别,一次又一次的无奈,少年都没有办法,成为能够改变局势的人。

少年什么时候才能,练成那种可以守护,自己想要守护之人的刀法呢?

少年是真的,不想在失去任何一个好人了。

如丝一样的落雨,滴滴答答,落在青衫少年头顶,肩上。染满鲜血的青衫,被雨水打湿过后,红色淡水逐渐沏了出来,在青衫少年的脚下,慢慢凝聚成一湾淡红浅水。

一道惊雷,在清安镇天空尽头炸响,曾乞儿猛然睁眼。

一抹金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新飞回,握在了青衫少年的手中。

瞎子程归眉间皱纹,更加的深了三分,不知何种原因,随着雨水落下,程归心里泛起一阵极其不舒服的感觉。

他隐隐约约感觉到,却不敢不想去承认,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来自跟前的那个四品武夫少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曾乞儿脚下那湾,由血水凝聚而成的淡红浅水,慢慢向外扩散而去。一抹霸道诡异的紫色,也在曾乞儿脚下出现,紫色在浅水上漂浮,像是一抹紫色的油。

雨落风轻,青山绿水,落尽繁华的之后,是江湖人独有的哀愁。雨中的青衫少年,就像是一盏悠闲的灯火,在雨中孤孤零零,透露着寂寞的微光,自顾自的幻想一曲悲情调子的轻歌。

瞎子程归愈发的心烦意乱,他的心一向很静,自从“英雄剑”程归于残月密林中死去,就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能向今天这样搅动程归平静的心了。

然而这个武功低微的四品刀客,竟是一次又一次的,让程归无法平静。

程归虽然第六感远远敏锐于常人,可他的内心深处,是拒绝承认,让自己心乱如麻的,会是一个少年。

一只蝼蚁,一只两人交手,少年必死,程归必活的蝼蚁。

瞎子程归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感觉,这种强烈的不适之感,让这位八品武夫高手,坐如针毡。

唯有青衫少年马上死去,程归的心才能重归平静。

瞎子程归面露狰狞之色,那道暗红色,发疯似的冲向雨中的那盏“青色孤灯。”

钱权酒色帮剩下的数千帮众,都是停下了喧哗,朝着程护法这边望来。所有帮众眼中,都是闪烁起一道暗红色残影。

“好快,不愧是程护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啊,那个青衣服的小子,死定了。”

整座溪山镇战场,数千人,没有一个人,会觉得青衫少年可以活。包括曾乞儿自己。

若是一个四品武夫,敌得过八品武夫的话。那么武人拼命练武,提高自身境界,又有什么意义所在呢?

曾乞儿心如一片汪汪海水,此时此刻,他根本没有去想,自己能不能敌得过八品武夫程归,能不能挡下程归疯狂全力的一招。

少年只是单纯的想去,听一听宋老宗主的话。

“一剑枯树逢春,敬宋老宗主。”曾乞儿默默低语,他要用自己的刀,敬老宗主宋清海,敬慷慨赴死的望月宗一代人。

问:“枯树逢春时如何?”

答:“世间稀有。”

钱权酒色帮的帮众,只看到那个青衫少年,就像是被远处掠来的程护法,吓傻了一样。青衫少年当着所有人的面,竟然是将手中唯一可以,负隅顽抗的兵器,高高抛向空中。

那柄如刀如剑的兵器,在所有人头顶悬浮,像是当头旭日。这颗旭日,是金色的,散发着金色的光,流溢着金色的气息。

金色旭日一出现,所有的钱权酒色帮帮众,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道夺命的旭日,他们不久之前就见过了一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旭日落下,一枪扫过,斩杀了钱权酒色帮,一千三百名兄弟。

“这...不可能!”所有见到金色旭日的钱权酒色帮帮众,无一不是心如死灰。那柄收割人命的镰刀,那座遍地尸骸的修罗场,没有人想经历第二遍。

瞎子程归看不见当头旭日,他只是更加的心乱,他竟然产生了一种错觉:死亡正慢慢向自己走近。

暗红色的速度,又是快上了三分,就要触碰到青衫少年。

金色旭日说是在空中悬停,其实只有一瞬间而已。只不过所有的人,都是被这一瞬间,恍惚的如同隔世。

旭日慢慢变细变长变尖,直到最后变回了剑的形状。

准确的说,那并不像一柄剑,剑身弧度诡异弯起,如剑如刀。

明明是黄灿灿的宝剑,却瞬间化作了一条白色老蛟龙,向冲来的瞎子程归,张开血盆大口。

老蛟出海,覆雨翻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宋清海的一枪“枯树逢春”是扫向整座溪山镇战场。数千钱权酒色帮武夫,一同分担大枪‘苍生’扩散的威能。

而曾乞儿的一剑“枯树逢春”,却是只对准了一个人,八品武夫瞎子程归。

白色的出海老蛟龙,冲破漫天雨幕,朝着那道暗红色身影掠来。所有人随着老蛟龙出海,都是听到了阵阵龙吟之声。

龙吟之声浑浑浊浊,白色老蛟龙由慵懒变得威严。所有的人,都在龙吟声之下,为之胆寒,俯首称臣。

包括八品武夫护法程归。

程归作为老蛟龙撕咬的对象,他所受到的威压和震撼,比之钱权酒色帮其他帮众,要多得多。

瞎子是看不见东西的,所以程归的耳朵,就异常灵敏。龙吟声浑浊响起,程归的一颗武胆,直接被龙吟声震碎。

武夫若是失去了武胆,那就算不上是武夫了,而是懦夫。

“啊!”程归身体前屈,一声怒喝,冲着眼前的青衫少年,一掌拍出。

为了能马上击杀这个四品武夫蝼蚁,程归甚至没有去使他最犀利的腿法。而是整个人在半空中跃起,平行于大地地面,他的掌风亦是冲破雨幕,直击青衫少年。

曾乞儿一招“枯树逢春”之后,无论是所剩内力,还是精气神,都是萎靡到了极点。曾乞儿全身《御宝决》疯狂流转,从丹田之处,硬生生地挤出了一丝内力。

曾乞儿右臂被程归废掉,少年无论是刚刚握剑,还是现在出掌,都是用的左手。左手,并不是曾乞儿的惯用手。

然而,曾乞儿还是出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曾乞儿青衫随风鼓动,抬掌一抖,青色的掌,与暗红色的掌,在落雨中重重相撞。

全盛时期的瞎子程归,曾乞儿都是没有退避半分。现在面对一个武胆破碎的武人,曾乞儿又有何惧之?

“嘭,嘭嘭,嘭嘭嘭嘭。”青色与暗红色两掌相对,在空气中发出一阵巨响。然而这仅仅只是开始,空气气压因为两人双掌相撞,不断产生对流震荡。以对掌二人作为中心,一层又一层的雨幕,被震荡波及,纷纷发生爆炸。

落雨如同断帘玉珠,啪啦啪啦,一颗带动着一颗,由二人中心扩散到远处。

曾乞儿一声闷哼,后背青衫由于受到了瞎子程归的掌力内劲,鼓起了一个低矮小包。曾乞儿仅仅坚持了一个呼吸,就如同断线风筝,穿破雨幕向后飞出。

哪怕程归一颗武胆已碎,哪怕程归并不擅长掌法。八品武夫的掌力,也不是曾乞儿一个四品武人,可以轻易承受的。

程归面色由狰狞转变为绝望,猛地抬起头。死亡的气息将那道暗红色包围,白色老蛟龙,已经冲到了程归跟前。

“这是...”这一瞬间,已经双目失明多年的程归,突然之间看清了周围景物。

程归的眼中,除了无穷无尽的冷雨之外,还有一头白色蛟龙盘旋在空中,冷冷的看着自己。

白色老蛟龙的眼中,全是浑浊与漠然,开天辟地之时,它似乎就已经存在于这片天地。

“你就是‘英雄剑’。”目无天地的白色老蛟龙,竟然对着程归口吐人言。

“不!我不是什么‘英雄剑’,我乃钱权酒色帮护法,程归!”程归眼神茫然,重回光明的他,突然不想用眼睛看清这世道,“狗屁的英雄!这个世道,最不需要的就是英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袭暗红,在冷雨中张牙舞爪,陷入癫狂。

白色老蛟龙,面无表情,依旧冰冷的望着眼前蝼蚁。

“自欺欺人。”白色老蛟龙说完最后一句话,转过他那庞大的身躯,蛟龙入海,朝着天的尽头飞去。

“自欺欺人...”蛟龙入海之后,程归突然停止了癫狂,跪倒在雨水之中,“原来我一直是在,自欺欺人么?”

这个来自舶羊湖剑楼的“英雄剑”,双手捧着脸,在冷雨中嚎啕大哭。

白色蛟龙消失于天地之间,那道暗红色,却是永远的倒在了地上。

钱权酒色帮的帮众,只是看到当头旭日,瞬间化作了一道白光,朝着程护法飞将过去。

白光消逝,蛟龙入海。而那道暗红色,心脏之处,留下了一个空空洞洞的口子。

雨继续下,雨水淋在程归的脸上。那个已死的“英雄剑”,面带笑容,脸上除了雨水,还有泪痕。

钱权酒色帮护法程归死了,舶羊湖剑楼“英雄剑”,却是活了过来。

“程护法...”钱权酒色帮的帮众,个个目瞪口呆。虽然程归和曾乞儿交手,对于当事人来说那是一个惊心动魄。可是落在一般的下三境,和中三境武夫的眼中,仅仅只是一瞬即逝而已。

钱权酒色帮当中的很多帮众,都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数千武夫,皆是鸦雀无声,天地之间唯有落雨之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握刀人,在蛟龙入海之后,缓缓向程归走来。

钱权酒色帮此次布局,除了两位使者之外,还来了四位护法。一位因为长相太过帅气,被曾逍遥一拳秒杀。一位在和扈从阿文交手的时候,与那个高大魁梧的壮汉,同归于尽。还有一位,就是倒在冷雨之中的瞎子程归。

而握刀的汉子,就是钱权酒色帮最后一位护法。

握刀护法低头地盯着倒地的程归,片刻之后才慢慢道:“程护法他死了。”

数千武夫,依旧雅雀无声。哪怕他们听到了一个,如同夏日炸雷的消息。他们还没有从这个噩耗之中,缓过神来。堂堂八品的程护法,就这么死了?

你要说长相英俊的赵护法,被那个握剑青年一拳秒杀,人家是十品大宗师,那倒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程护法呢?死在了一个小鬼手上?这人好像还只是一个四品武人。

这怎么可能?这绝不可能!

握刀护法神色复杂,收回目光,望向远处的青衫少年。

曾乞儿也一样倒在地上,少年平躺着望向天空,任凭雨水打湿自己。少年已经没有了,一丝站起来的力气。

“娘亲,乞儿答应过你,要好好活着。现在呢,乞儿不争气,要来陪你了。”青衫少年含着笑,亦含着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清逸的雨,绵绵不断,纷至沓落。雨丝撒入风中,淡淡无痕。西北路垣州,很少会有如今日一般,温柔的小雨。

剑气,随雨而生,以雨为伴。春雨如油,如甘露,如珍珠。滴滴而落的不止是雨水,还是剑气。

蛟龙归海,白光消散,漫天的剑气融入细雨之中,一同飘落望月峰下,溪山镇前。

青衫少年浑身被雨水浇透,平平躺在雨水泥泞之中,抬头望天怔怔出神。

少年的兵器,深深插在泥土地中。一粒一粒的雨水露珠,沾附在骕骦剑柄剑身,这把百炼神兵,此刻和倒地的青衫少年一样,已经是很累了。

骕骦需要休息一小会儿,少年也是需要休息一小会儿。

这些年,少年一直是负重前行,他虽从来没有开口抱怨过,但却真的已经是很累很累。

累到曾毅现在必须当着数千武夫的面,躺下休息。

钱权酒色帮的数千帮众,没有一个人,再向前迈出一步。这个看似是中三境的青年,带给了他们太强烈的震撼。

今日之后,无论少年是生是死,青衫必将名动天下。

握刀护法倒是不像,其他帮众兄弟那样惊愕失色。同样作为八品武夫,握刀护法的眼界,是要远远高于帮内其他兄弟的。

青衫少年的那一刀,虽然骇人听闻,蛟龙出海,带起了云雨,杀八品武夫程归。握刀护法心里清清楚楚,换作是自己,也绝不可能接下青衫少年那一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握刀护法,还是从中看出来一些门道。

与其说是青衫少年的一刀,不如说是那把如刀如剑的诡异兵器,所放出的一刀。

只不过是用了某种特殊手段,借助了少年的手使出而已。

握刀护法所想的,其实是对错参半。

望月宗第六代宗主宋清海,给曾乞儿还剑之时,还送了曾乞儿一枪。宋清海一枪抖擞,暗藏一道枪意,蛰伏于骕骦剑之中。

白色老蛟龙,从宋清海还剑的那时起,就一直在骕骦剑中。

然而,这一招“枯树逢春”,却是曾乞儿自己实打实使出来的。自己的丹田内力,自己的剑意。同时借助了宋清海的枪势,和白衣锦瑟的剑。

瞎子程归虽然是八品武夫,放眼整座天下,也足以傲视群雄。可程归又怎么肯能,挡得住来自宋清海的枪势?

望月宗第六代宗主宋清海,可是三十年前,江湖中最最风流的那几个人之一。

青衫少年一枪枯树逢春,敬宋清海老爷子,敬所有望月宗握枪人。少年觉得吧,自己应该没有让宋老前辈失望。

握刀护法脱下所穿披风,轻轻盖在了程归的尸体之上,为其遮风避雨。

握刀护法一步一步,走向仍在休息的青衫少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叫什么名字?”握刀护法慢慢靠近了曾乞儿,开口问道。

曾乞儿对此视若无睹,这两天来,发生了太多太多事,曾乞儿也认识了太多太多人。

这些人中,敌人要远远多于朋友。每一个敌人,都问过曾乞儿:“你叫什么名字?”

逍遥门彭飞,北卑人阿鲁力,还有刚刚死于少年剑下的程归。

曾乞儿都会一一回答。

而所有的人,都已经死了。

曾乞儿现在却不想回答握刀护法,因为少年已经太累太累了。他现在只想休息,永远的休息。

“你的那把兵器,虽然像刀,但是应该是剑吧。剑使刀法,还能如此的霸道,如此的惊绝,你真的是很可怕。你的师父,一定闻名于天下,他是十品大宗师?”握刀护法并没有去追问,曾乞儿的名字。他被曾乞儿的刀法所震撼,内心之中对这个青衫少年的出生,万分好奇。

青衫少年似乎并不是,望月宗握枪人。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你还只是个四品武人。你杀程归的那一刀,应该是蕴含着你师父的刀意吧。哪怕如此,四品杀八品,你还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人。”

“不!是第一次听说。”握刀护法俯视着曾乞儿,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震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握刀护法知道,就在一天之内,几个时辰以前,曾乞儿刚刚杀了一位,一只脚踏入十品大宗师的武夫。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可惜,真是可惜。说实话我还真想看看你,能走到哪一步。我其实是不想杀你的,哪怕你杀了程归,杀了帮派那么多兄弟,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你和我个人之间,并没有丝毫恩怨。”握刀护法感慨万千,那是为一个天才陨落,发出的真正惋惜,“可是当着那么多兄弟的面,我又不得不杀你,莫怪哈。”

握刀护法继续俯视曾乞儿,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流下,滴落曾乞儿的脸上。

“你挡着我看云了。”曾乞儿盯着眼前握刀护法的脸,突然开口道。

“死之前,告诉我你师父的名字。”握刀护法没有被曾乞儿出言打断,作为练刀之人,他是真心仰慕,传授曾乞儿刀法的师父。

“垣州碧慈门,欧阳啼。”曾乞儿道。

“哦?这位前辈的名号,在下倒是未曾听过,敢问他老人家是什么境界?”听到曾乞儿口中如此陌生的名字,握刀护法疑惑问道。

“四品。”曾乞儿道。

握刀护法微微一愣,随后就是一阵大笑。

“哈哈,小兄弟,你可真会看玩笑。既然你不愿意报出尊师名号,那我就不再勉强了。”握刀护法收住笑声,显然是没有相信曾乞儿的胡话。

这还真是他冤枉曾乞儿了。曾乞儿从练刀开始,学的是谢玉堂的《伯安二三式》,由万入禾领他入门,今日又跟宋清海宋老宗主学了三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他真正的师父,就只有欧阳啼而已。真正手把手教过自己武功的,只有师父欧阳啼,和师姐欧阳青云两人而已。

曾乞儿记忆力极好,曾乞儿或是交手,或是目睹的每一个高手,他们的一招一式,都会刻录在曾乞儿的脑海之中。

曾乞儿平日里冥想练刀,就是在不断推演各路高手的招式。取其精华,结合到自己的刀法当中。

曾乞儿正经的师父虽然只有欧阳啼一个,可他却是集合了百家的武功,成为了少年自己的刀。

似乎除了境界提升的有点慢之外,曾毅也没有鱼钩所都督穆隐,说的那么愚笨。

“可惜了,临死还这么淡然,你真的配得上‘天之骄子’这四个字。”握刀护法微微摇头,拇指轻扣刀柄格把,一道寒芒涌起。

钱权酒色帮护法,举起右手握着的刀,停止在原地。

不仅仅是他,风也停了,雨也停了。数千名凶恶武夫,也是停了。

一声轻咳响起,青衫少年的身侧,不知何时,多了一位青衫儒生。

青衫动天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墨染悠悠岁月,横剑竖刀,笔落诗笺。

一袭青衫的中年儒生,一手撑着单薄油纸伞,满是愁楚,默默站在青衫少年一侧。

细雨已经停止落下,青衫儒生慢慢收起油纸伞,弯腰把油纸伞放在曾毅旁边。

青衫儒生望向躺在地上的曾气儿,他那充满颓唐的双目当中,难得展露一抹温柔神色。

风水灵雅秀气的溪山镇,落雨过后,更加是美如一副墨画。而青衫儒生明明刚出现在墨画之上,却让溪山镇这幅画,少了他便不再美。

青衫儒生并不是溪山镇,这幅墨画的主人,却成了墨画风景。

“孩子,你受苦了。”青衫儒生的声音略微嘶哑,头发鬓角已是缕缕白丝。青衫儒生一脸愁容,就像是一位,为了自己的顽劣学生,操碎了心的私塾先生。

曾乞儿缓缓扭过脑袋,少年现在唯一的力气,可能只能做到扭过脑袋了。

青衫儒生看着曾乞儿,曾乞儿也看向青衫儒生,少年并不认识这个人。

“你是谁?”握刀的钱权酒色帮护法,仍然停在原地,保持着抬手握刀姿势,没有动弹分毫。

钱权酒色帮护法,并没有感受到,来自青衫儒生的一丝威压。也没有被青衫儒生的气场,波及分毫。

可护法却仍然是保持静止,这种静止,是护法发自内心的决定。在青衫儒生出现之后,连风雨都是静止,护法又怎能不保持静止呢?

数千钱权酒色帮的帮众武夫,也全都是发自内心的保持静止。所有人都随着青衫儒生的出现,静如画中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孩子,不要管这些人这些事情了,跟我走好吗?”青衫儒生看似平静的声音之中,隐藏着一丝颤抖,一丝哀求。

曾乞儿没有说话。

“孩子,你为什么要练武呢...你娘当年,最不想让你做的一件事情,就是练武。”一提到某位已故之人,青衫儒生那看似平静的声音,都是不再平静。

青衫儒生的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在曾乞儿心房最软弱之处,触电一击。

曾乞儿心中愁绪泛滥成灾,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涌上心头。

“你是谁?”曾乞儿呼吸急促,故作镇定的问道。

就在方才,钱权酒色帮的握刀护法,也问过青衫儒生相同的问题。

“我姓谢,名玉堂。”青衫儒生不再去望,躺在地上的曾乞儿。因为哪怕多看少年一眼,谢玉堂都会忍不住想起一位女子,一位他永远放在心上的女子。

曾乞儿瞬间有如惊弓之鸟,浑身上下有如触电一般。近在咫尺的青衫儒生,竟然就是《伯安二三式》的创造者,一袭青衫可安天下的伯安侯,谢玉堂。

然而曾乞儿现在,却来不及震惊眼前青衫儒生的身份。少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只想知道这个人,和娘亲的关系。

曾乞儿略微调整呼吸,好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狼狈,开口问道:“伯安侯,你认识我娘亲?”

微风拂过,一同飘落的还有春天。溪山镇这片湿润的土地,描摹着一片草长莺飞。有了今日数千人血的滋润,来年的春天,这片土地的野草,想必会更加的茂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玉堂一头杂乱枯燥的头发,被这阵风吹的更加杂乱。他的心,却比他的头发还要乱。

这就是为什么,十多年来,谢玉堂明明有着万千思念,却始终不愿意见曾毅的原因。

曾毅,曾乞儿,是那位女子的孩子。而青衫谢玉堂心房处,最重要,也是最软弱的位置,就存放着那位女子。

然而谢玉堂最不愿意想起的,也是那位女子。

若是与她的孩子相见,被他的孩子问起她的事情,如玉君子谢玉堂,又怎么会对她的孩子有所隐瞒?

所以对于她的孩子,谢玉堂一直是做到不问不扰。既是为了曾乞儿,也是为了谢玉堂自己。

相见必定会徒增忧愁,剪不断理还乱,不如不见。

然而现在,谢玉堂不得不和曾乞儿相见。因为他不可能看着,她的孩子在此地死去。

“我是你娘亲的朋友。”谢玉堂两手握住,随风起舞的青色长衫,平淡回答道。

“朋友”两个字,从谢玉堂的口中说出,没有人知道那包含着什么。也没有人知道,这道可安天下的青衫,内心深处是多么的痛苦。

“谢大哥当然是婉儿的朋友,是婉儿很亲很亲的人。”当年那位梅花长裙迤逦,笑起来温柔如水的女子,就是对谢玉堂如此说的。

曾乞儿心中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从谢玉堂说出“朋友”二字之后,也是随风消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内心深处,真的是很不希望,自己一直憧憬的那道青衫,会是自己的什么人。

“原来是娘亲的朋友啊,不过娘亲怎么会认识,伯安侯这么厉害的人物?”曾乞儿有一些放松,也有一些兴奋,好奇问道。

其实曾乞儿自己,和同是少年郎的铁娃、符长春,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在所有少年郎的内心深处,都有着一位厉害到云端的大侠。少年们时常会憧憬那位大侠的风姿;会反反复复回忆着,大侠那已经烂熟于心的英雄事迹;还会幻想着有一天,能与那位大侠,见上一面。当面向他请教几招高超武义。问一问他,行走江湖,应该守什么规矩,讲什么道义,才算得上是大侠。

要是能与大侠喝上几杯小酒,那当然是最好了。

而现在少年心中的那个大侠,就站在自己身侧,他竟然还认识自己的娘亲,认识自己。

这让曾乞儿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就算是死在,钱权酒色帮帮众的刀下,也是值了。

“我和你娘亲,从小就认识的。”谢玉堂依旧淡淡开口。曾乞儿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娘亲,其实是青衫儒生,最不愿意提起的人。

“伯安侯...谢玉堂!”钱权酒色帮握刀护法,轻轻舔了舔嘴唇,声音激动而又惊恐。

激动是因为,作为练刀之人,能见到当世刀法,最最风流的那道青衫。

而惊恐是因为,那道青衫,似乎和那个少年站在了一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嗯,我是的。”青衫谢玉堂这才望向,钱权酒色帮的握刀护法,语气平淡道。

“侯爷...你...我...”握刀护法已经语无伦次,他现在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是握刀护法面对,舶羊湖剑楼曾逍遥,和望月宗第六代宗主宋清海,都不会发生的状况。

没有练过刀,怎么会懂当年那道青衫的刀。

就算是钱权酒色帮的握刀护法,练刀数十年,也不会懂青衫谢玉堂的刀。

他虽然不懂,却依旧仰慕之。

谢玉堂颇为理解握刀护法,善解人意的问道:“怎么称呼你?”

“祁连府刀客,贾中。”钱权酒色帮的握刀护法,并没有提起“钱权酒色帮”,这五个代表身份的字。

仅仅是报上了自己的出生,姓名。

在伯安侯谢太傅面前,贾中有什么资格展现,自己的所谓身份?

贾中现在,仅仅是江湖中的一个练刀人而已。练刀的人,遇到了最会使刀的前辈,恭敬而虔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玉堂点了点头,便不再继续多言。至始至终,谢玉堂都没有去看,层层包围的数千钱权酒色帮武夫。既然是层层包围,谢玉堂又是如何突然出现在此处,而没有一人能够察觉?

原来曾乞儿一直练的武功《伯安二三式》,它的创作者,和曾乞儿的娘亲,从小就是朋友。

“那...你认不认识,那个男人?”曾乞儿心头悸动,内心一阵纠结,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那个男人,虽然曾乞儿说的这般隐晦,可是谢玉堂仍是一听就懂。那个曾毅不愿意,叫上一声父亲的男人,那个少年最恨的人。

谢玉堂何尝不是,不愿意提起那个男人。谢玉堂又何尝不是,恨那个男人入骨?当年舶羊湖剑楼的大剑仙曾婉,为了那个男人,一剑破剑楼大阵,弃剑下楼。

而那个男人,却负了她。甚至连曾婉的离世,那个男人都是不能脱开干系。

这让青衫谢玉堂,如何能不去恨那个男人?昔日大楚朝最璀璨的明星,楚梁两朝最为善战的儒将,一生大大小小的兵事,历经百余场,无一败绩。平定南疆各部,开辟大楚道南路,一袭青衫独挡大顺姜永禄,八万征梁骁骑,一袭青衫可安天下。

原来只是一个痴情男子罢了。

红尘多少可笑,痴情最无聊。

“认识的。”谢玉堂只能做到,尽量不去看,躺在地上的曾乞儿,故作平淡道。

谢玉堂的声音,散入风中,就像是一记重锤,重重地敲在了少年眉心正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曾乞儿紧咬下唇,因为用力过猛,嘴唇被少年牙齿咬破。微带咸味的鲜血,充斥着曾乞儿的口腔。

曾乞儿将鲜血吞下,艰难问道:“请问伯安侯前辈,那他还活着吗?”

谢玉堂理解曾乞儿的心中苦,母子二人,从小被那个男人抛弃。母子相依为命,一路颠簸来到静江路清安镇。

曾乞儿的记忆力极好,从少年记事时起,满满都是娘亲一个人,为了扛起这个破碎家庭,为了将曾乞儿抚养长大,受了太多的委屈,做了太多,本不是女子应该做的事情。

曾乞儿相当懂事,他早就下定决心,等到自己力气足够了,一定要为娘亲分担一份担子。

于是曾乞儿六岁,就拜了清安镇手艺最好的醴酒师傅,向老头为师,和师父学习酿酒的手艺。

曾乞儿七岁,就主动放弃了,在清心私塾念书的机会。曾乞儿虽然很喜欢私塾的先生,喜欢去私塾读书看书。可曾乞儿知道,娘亲本就身子骨极差,自己必须去为娘亲分担一点担子了。

一直都是懂事听话的曾乞儿,那天死活都不肯,再去清心私塾一步。稚童冲着自己的娘亲哭哭闹闹,说自己一点也不喜欢读书,自己要去酒铺子里酿酒,自己喜欢下河摸水捉鱼。

一直都是温柔软弱的娘亲,那天拿着两寸厚的竹条,狠狠的打了曾乞儿。稚童始终保持倔强,红着眼睛,死活也不肯再去读书。

那天也是曾乞儿,第一次看见娘亲哭。惹得娘亲伤心,稚童心如刀割,可始终不愿意半点妥协退让。

那天夜里,稚童静静趴在床铺上。稚童一边让娘亲心疼的,替自己被打肿的屁股抹上膏药,一边没心没肺的笑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别家的小孩,都有一个顶天立地的爹爹?为什么别家小孩的爹爹,都是这样的疼爱他们的娘亲。

而自己的爹爹,却是要抛弃娘亲?

曾乞儿是多么的恨自己的爹爹,他多么希望,自己的爹爹已经死了,而不是丢下娘亲不顾。

每当曾乞儿一提到那个男人,娘亲总是会很伤心。所以自从曾乞儿懂事之后,就再也没有向娘亲问过,那个男人的事情。

而现在,有一个青衫儒生,认识自己的娘亲,也认识那个男人。

曾乞儿就很想知道,那个人究竟是死是活?如果他还活着,又为什么要辜负,全天下最好的女子?

“你爹爹他,还活在世上。”谢玉堂不愿意欺骗少年,艰难开口道。

谢玉堂懂曾乞儿的苦,可又有几人,懂谢玉堂的苦?

谢玉堂也多么希望,那个男人已经死了。可正因为那个男人,是婉儿喜欢的男子,谢玉堂就不可能亲手送他上路。

微风无言,飘零树梢头。愁苦无言,扰乱一袭青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伯伯...”曾乞儿抿起嘴巴,瞬间泪崩。

“孩子,换个地方说话。”谢玉堂心头又是一阵绞痛,他轻轻抱起地上的青衫少年。

曾乞儿在青衫儒生怀中,嚎啕大哭。

那个男人,果然没有死。他果然,抛弃了娘亲。

钱权酒色帮握刀护法,眼见谢玉堂要带走青衫少年,纠结万分。一想到自己身后的数千兄弟,护法贾中一咬牙,挡在了青衫面前,道:“侯爷,这个少年,你不能带走他。”

青衫儒生平淡望向护法贾中,一眼望穿了春水。

“侯爷,他杀了我们很多兄弟,还请您止步。”护法贾中大吼一声,为自己壮大声势。

数千钱权酒色帮武夫,听了贾护法的话,也是回过神来,大吼着朝一袭青衫冲来。

少年只是在青衫怀里放声痛哭,青衫只是温柔看着少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望月峰落霞谷,隐匿于望月群峰之间,青山绿水,四时常在。四月初春的芳草香味,仍然意犹未尽,一抹晚霞,已经初步在落霞谷上空,如流水一般坠落。

一个蓝夹袍的男子,靠着落霞谷内参天巨树,又饮起了酒。一名半身赤裸的青年,一脸的虚弱病态,然而半身赤裸的青年的心情,并没有因为他的糟糕状态,受到丝毫影响。半身赤裸的青年喜笑颜开,赤着脚板,站在穿谷溪水河心正中。青年的手捧清清溪水,清洗着自己那算不上帅气的脸蛋。

半身赤裸的青年,正是舶羊湖剑楼曾逍遥。曾逍遥手捧溪水,溪水很甜,很清凉,使曾逍遥欲罢不能,上演了一出小溪戏水。

只可惜,曾逍遥并不是什么沉鱼落雁的女子,不然望月峰落霞谷,又是一副新的风景了。

“宋宗主,这个地方可比你们望月峰大广场,要舒服惬意得多了。你可不厚道,有这等宝地,怎么不早点带我过来玩?”曾逍遥心情舒畅,又是一把溪水扑上脸蛋,大声喊道。

曾逍遥的声音,在空旷谷内不断回荡。恣意逍遥之人,沐浴落霞之后,只会更加的恣意,更加的逍遥。

蓝夹袍男子宋衡风,酒品最差,却最爱喝酒。好在他现在才刚刚开始饮酒,并没有多少醉意。

宋衡风枕靠着参天巨树,十分正经的回答道:“这不是之前跟你,关系不到位吗?”

曾逍遥哈哈一笑,对着这位望月峰的天才,二十年前让天下所有武夫,望其项背之人,放肆调侃道:“这么说来,咱哥俩现在是关系到了咯?来来来,宋宗主,先把你们望月宗的绝学《观月》、《赏月》、《摘月》,打包传授于老弟我。宋老哥你这么厉害,作为你的小弟,我可不能太弱了,丢了你的脸。”

“逍遥小子”曾逍遥,完美的展示了,什么叫做给点阳光就灿烂,给个杆子就往上爬。

宋衡风回应逍遥小子的,只有亲切的一个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滚。”

“得令。”曾逍遥的脸皮,堪比凉州玉门关的城墙,只见他猛地一跃,扎进了溪水之中。

“你大伤未愈,还强行使出,不属于你剑意的剑术。现在随便一个小卒子,就能要你这个十品大宗师的命。”宋衡风轻轻瞟了一眼,在水中遨游的曾逍遥,“莫要作死。”

落霞谷穿谷而过的溪水,并不算太深。溪水水面,刚刚能触及曾逍遥的胸口。只见曾逍遥如同一只灵活青鱼,时而沉水,时而冒出脑袋,欢快得很。

听了宋衡风的话,曾逍遥脑袋冒出水面,笑道:“这点浅水,算个锤子啊,我们那的舶羊湖才叫深呢,还不是被我潜到了湖底?我现在好着呢,你家这小溪池子,还能把我堂堂大剑仙淹死不成?”

曾逍遥看着树下的蓝夹袍,眼珠子一转,好笑道:“难不成宋宗主,不会游泳?”

宋衡风饮了一口酒水,不再去看这个心性未熟的小孩。

“哈哈,被我猜对了吧。堂堂望月宗宗主,既然不会游泳,好笑,太好笑了。”曾逍遥在溪水里,欢乐的不行。

其实到了宋衡风这种境界的高手,已经不存在会不会游泳,这种说法了。高手内力充沛,可在水中呼吸,行走自如的就像在陆地一样。

可宋衡风宋大宗主,连多喝两口小酒,都会烂醉如泥。曾逍遥还真觉得内力什么的,都是在扯犊子。搞不好,宋大宗主,还真不会水,或者是怕水?

曾逍遥是越想越觉得好笑,他本来就深受重伤,这一放肆大笑,体内气息一时间走岔了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见曾逍遥脚底一滑,整个人朝溪水扑下,扑通一声就闷进了水里。

曾逍遥吃了一大口水,朝着水面伸出手臂,疯狂的在溪水中挣扎着。

冰冷的溪水,不断灌入曾逍遥口中,曾逍遥含含糊糊,冲着树下的蓝夹袍中年喊道:“宋宗主,救命!!”

“救...命...”曾逍遥的嘴巴,被溪水不停充斥着,声音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树下的蓝夹袍男子,依旧无动于衷。

终于,溺水的曾逍遥不再挣扎,慢慢的沉入了溪底。溪水水面,泛着细小的水泡,证明着这里刚刚,还有一个活泼的青年。

风平浪静,落霞谷上空的落霞,又是朝着谷内靠近了一些。树下的蓝夹袍男子,连看都没有看小溪一眼,更别说去救那个溺水青年了。

“嘭”的一声巨响,穿谷溪水,突然冒起了一道巨大水花,水滴漫天飞舞,有几滴还溅到了树下的蓝夹袍男子。

一个半身赤裸的青年,一下子就从水底冒出,跃到了树下宋衡风旁边。

曾逍遥的肌肉精壮而结实,一副受到了婆家欺负的媳妇儿模样,冲着宋衡风委屈道:“宋宗主,你也太铁石心肠了吧。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大好青年,在你面前溺水而亡。”

这倒是曾逍遥错怪宋衡风了,宋衡风是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谈何眼睁睁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幼稚。”宋衡风眼皮一阵抽搐,曾逍遥的快乐,人到中年的宋衡风,是真的看不透,“把衣服穿上。”

曾逍遥突然收起了嘻嘻哈哈的神情,一边穿上衣服,一边问道:“老爷子那边,真的不用去看一看了吗?”

“老人,自有老人的福气。”宋衡风语气平淡,看不出有什么波澜情绪。

不用看,是因为宋衡风已经知道了,宋清海的结局。

曾逍遥难得惆怅,他和宋衡风一样,也有一个很厉害的父亲。不一样的是,宋衡风最不服的就是自己的老子。而曾逍遥却把父亲,视作领路人。

曾逍遥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

“总要把老爷子,带回望月峰吧。”曾逍遥语气苦涩,有感而叹。曾逍遥何尝不知道,望月宗老宗主的结局?

宋衡风扭过头,深深的看向曾逍遥。

曾逍遥的头发,还挂着细细水珠。原来这个孩子,并不是心性放荡,目无旁人。他只是懒得去顾及,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走!”宋衡风话音未落,一袭蓝色,已经消失于巨树之下。一峰一谷一落霞,写尽江湖风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威,西北路土生土长的垣州人士,二十多岁的时候,带艺投入垣州数一数二的镖局——“西风镖局”。李威凭借四品武人的境界实力,以及一身凌厉迅猛的刀法,敢打敢拼命。

通过近三年的走镖押镖,李威也是在垣州江湖,闯出了一些名头。现在的李威,已经从押镖镖师,摇身一变,成了“西风镖局”的金牌镖头。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李威明面上的身份。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李威这个人。

李威的真实身份,实则是一名鱼钩所的乙等谍子。虽然李威现在的真正实力,比明面上要强得多,已是五品巅峰的武夫。

同是鱼钩所的外勤谍子,地位也是有着天壤之别。像是静江路清安镇的万入禾,虽然仅是初入五品,却是鱼钩所甲等百户。万入禾不仅仅是照料,穆隐穆都督的女儿小杏,有面见都督的权力,还是一颗关联到,清安镇众多关节的关键棋子。

万入禾可以说勉强算得上,是都督穆隐的心腹之人。只要不出什么大问题,日后的前途,必然是飞黄腾达。

而李威就要悲惨的多,别说是面见都督穆隐,自从他被安插进垣州之后,除了单线联系的上线,李威就再也没见过一个同僚。

多年西北风沙吹打之下,李威都快要忘了,自己并不是土生土长的“西风镖局”镖头,而是一名鱼钩所的谍子。

直到十年一次的武林大会,定在溪山镇望月宗召开。李威这颗被尘封的棋子,才重新启用了起来。

“西风镖局”作为垣州的老牌镖局,虽然跟七大名门正派,这种位于高山之巅的大派,没有丝毫的牵扯。但一份拜帖,一份随礼,还是必须要送到望月宗的。

至于人家望月宗看得看不起“西风镖局”,那就是人家的事了,面子上的工程,总是要过得去。

李威作为“西风镖局”的金牌镖头,自然是很容易的,将这个上望月峰拜帖的机会,拿到了自己手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乎,他带着几名随行年轻镖师,一路赶来溪山镇。

李威一行人,就入住在溪山镇老谭客栈。

昨夜凌晨十分,老谭客栈杀机起伏,望月宗许风东被围杀至死,望月宗宗主的独子宋清,被人掳走。多年的间谍经验,让李威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还正在思考如何传出消息,结果巨变频发。先是陨禅天火出世,太安寺枯默和尚为了封印天火,坐化成佛。紧接着七大名门正派自相残杀,实力大损。钱权酒色帮一招收网,大局在握。

现在钱权酒色帮,竟然要推举一个下三境的武夫,坐上武林盟主的宝座。事态已经恶化到难以掌控的局面。

李威虽然尘封多年,可他心里却是清如明镜。比起一个统一的,由钱权酒色帮掌控的武林盟,朝廷自然是愿意看到一个,人聚心不聚的七大门派。

一旦今日事成,周囍这个傀儡成功上位,一个名义上的武林盟主上台,钱权酒色帮的手,就算是正式伸入了武林盟。

这绝对是大梁朝廷的大忌。

至于朝中的一些大佬,跟钱权酒色帮的一些千丝万缕的联系,李威当然也是顾不了那么多。他的职责,仅仅是鱼钩所的乙等谍子。鱼钩所,应该要消除一切威胁朝廷的存在。

若是李威能够阻住这一切的发生,等着他的,注定是一个前途无量。这是一个长期蛰伏垣州,看不到光和希望的死棋谍子,变成活棋的唯一机会。

李威暗自盘算,他那一颗本已如同死灰的心,也是活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连十品大宗师东方钰,都是无法阻止,钱权酒色帮的一统大势,凭借自己一个五品武夫,怎么可能逆势而为?

然而,现在逆势的机会来了。

那个钱权酒色帮的胖子使者,竟然转身离去,独自留下傀儡周囍在风中凌乱。

李威暗自握了握所配刀鞘,这柄刀,跟了他十多年,饮了无数武夫的鲜血。今天,也不会是一个例外,李威已经开始想象,自己受到都督嘉奖的场面了。

李威看向那个站在风中,行头打扮很有那么一回事的“武林盟主”。他拍了拍身边年轻镖师的肩膀,接过镖师手中,本打算送给望月宗的拜礼,大步走出人群。

尴尬立于风中,手足无措的武林盟主周囍,突然看到一个镖头打扮的汉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西风镖局镖头李威,协同本局子弟,为周盟主拜上贺礼一份。愿盟主千秋万代,一统武林!”李威声音洪亮,走到了周囍五步开外,单膝下跪道。

李威的这一狗腿子行为,让众多江湖人,立即炸开了锅。

“我呸,什么东西,这么快就出来表忠心了?生怕人家周盟主记不住你?”

“西风镖局数十年的金字招牌,就要坏在这只走狗手上!”

“这李威据说早已迈入中三境,给一个下三境的‘高手’下跪,不觉得躁得慌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使者钱四道走了之后,江湖中的忠肝义胆、誓死不屈的气节之士,也是多了起来。

与李威同行的几名年轻镖师,个个面红耳赤,感受到周围江湖人鄙夷的目光,他们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李威本人却是毫不在意别人的唾弃,双手捧着贺礼,把脑袋低低埋起。

周囍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泛起一阵晕红,血液充上了周囍的大脑。周囍知道这个送礼之人,他是西风镖局,声名远扬的镖头。

这是周囍第一次,受到武人的尊重,也是周囍的一次,受到了武人的跪拜。

周囍恍恍惚惚,有一种站在山巅的感觉,然而这只是开始,是自己成为武林盟主的第一天。

一切,都是会好起来的。

周囍意气风发,激动着想要接过李威手中贺礼。周囍保持着微笑,想要让自己看上去,更加像是一代武林盟主。

刹那之间,周曦突然发现,自己的心脏,插上了一把刀。

那个刚刚还跪地臣服的男人,在自己耳边轻轻说了一句:“鱼钩所乙等谍子孤草,送你上路。周盟主,走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溪山镇古桥中央,曾康已经重新穿上蓑衣,头戴草帽。小溪传镇而过,不断有白浪翻滚出溪水,这座古朴石桥,布满了剑痕,在溪水拍打之下摇摇欲坠。

小镇古桥将坠未坠,草帽蓑衣的男子,已经剑归鞘,站在原本钱四道站立的位置,怔怔出神。

“被他逃掉了...”曾康依旧孤独,依旧落寞。

只不过从曾康‘奈落’出鞘,剑光迎上钱四道的那一刻起,曾康的罪名又加重了一份。

曾康所罪之人,从舶羊湖剑楼罪人曾康,妹妹曾婉,多了一个江南贵妇人。

当贵妇人仍是如水女子之时,曾康就已经是一个罪人。钱权酒色帮那个惹人厌的胖子,不过是帮曾康看清了这一点而已。

溪山镇古桥上这一战,无论是曾康身死,还是钱四道陨落,都比现在的情况要好太多。

钱四道身负重伤,不敌曾康,却能在曾康的奈落剑下逃走。如此一来,胖子钱四道对江南贵妇人的威胁,马上就要变成现实。

这就是两人的情报不对等,带来的巨大影响。曾康无论是身世经历,还是擅长武功路数,钱四道都是了如指掌。而曾康对于这个油腻胖子,却是一无所知。

曾康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看着臃肿肥胖的胖子,竟然身怀超越十品大宗师的轻功。

曾康能出剑伤钱四道,却万万不能将其斩杀。

刚刚溪山镇突然下起了落雨,无论下雨还是天晴,都是一身蓑衣的曾康,终于是做出了决定。

曾康的脑海之中,那道如水的江南女子的身影,早已经挥之不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九品巅峰的剑客曾康半世浮生,前二十年,给了舶羊湖剑楼。后二十年,给了妹妹曾婉。

他现在决定,留几天给那个,自己辜负最深,也是爱自己最深的女子。

蓑衣消失于古桥之上,落雨停止,落霞浮起。

溪山镇往南数十里,桃林渐渐变浅,周围景物地貌,也慢慢开始恢复成垣州的普遍贫瘠。青草土地渐渐变淡,石子风沙逐渐出现在人的视野。

一个衣着破烂,赤裸半身的胖子,脚下生风,头也不回地望南逃去。

胖子断了一臂,正是刚刚在曾康剑侠,死里逃生的钱四道。接连几番大战下来,钱四道也是心身力竭,体力内力仅仅残留三成不到。

武林盟的实力和底蕴,实在是太过深不可测。哪怕是一个大好的捡漏局面,钱权酒色帮此次欲图重组武林,还是遇上了一些阻碍。

损失和变故虽然大了一点,不过仍然在钱四道的风控当中。待到尘埃落定,钱权酒色帮能够真正插手武林盟,一切付出与牺牲都是值得的。

至于武林盟主周囍,钱四道才不会管他的死活。周囍一个人被他丢在溪山镇,若是能活着出来,那是他的造化,还能继续做几天盟主。若是周囍身死溪山镇,仍然有王囍、李囍拖上去顶雷。

此次钱权酒色帮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当着天下武林豪杰的面,表明一个要插手武林盟的态度。如今,目的和威慑都已经达到,先拿周囍顶雷过渡一下,最终武林盟主的位置,还不是要掌握在帮主手里?

总的来说,局面依旧顺利,钱四道除了挨了曾康一剑,有点扫兴之外,总得来说还是一个心情美丽。

此时的钱四道依然不知道,一剑一枪,破钱权酒色帮两千武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更加不知道,一袭青衫,已经入阵。

如果知道了这些,钱四道是不是仍然会心情美丽?

一道瘦如竹竿的身影,在钱四道面前显现。钱四道看向比自己还要狼狈的身影,先是一惊,随后仍不住放声大笑道:“权哥,咱们兄弟俩还真是难兄难弟啊!”

那道瘦如竹竿的身影,正是“权”字使者,刁权。

刁权右臂袖口空空荡荡,在风中飘舞。刁权本就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已经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

钱权酒色帮的这一对上使,哼哈二将,一天之内竟然同时断掉一臂。还真是一对难兄难弟。

钱四道瞟了一眼刁权杀气腾腾的眼神,心头一紧,连忙收起笑容。钱四道那肥胖油腻的身材,靠上前去,低声问道:“权哥,点子那么扎手啊?”

刁权没有回答这个惹人厌的胖子,他可不像钱四道那么心大。一只手臂,对于武夫来说,那是多么大的损失!手臂包含的经脉和气穴,与武夫心肺大穴相通相连。一臂断,实力大损不说,以后想要慢慢恢复提升实力,都是难如登天。

刁权回忆起那道蓝夹袍身影,突然发现这么多年来,自己是如此的可笑。

自己以前总是想着,与望月宗的天才宋衡风,那个自己望其项背之人交手。领教宋衡风三枪齐出的风采,给天下人证明,我刁权绝对不输那个蓝夹袍男子。

可到了今天真正交手,他却连宋衡风一枪“冬蝉”都是接不住。

原本还能自欺欺人,说是天下人不实英雄。可现在两人真正交手,刁权才真正知道两人的差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宋衡风一枪粉碎手臂,加上心境大跌,刁权直接是一口鲜血喷出,佝偻着身体,神情痛苦至极。

这让一旁的钱四道被吓了一跳,这回自己可是玩笑开大了,权哥被自己气得吐血了。

崇明十五年春天,钱权酒色帮十品大宗师刁权,于溪山镇以南的沙地之中,跌入九品。

正当钱四道一脸愧疚茫然,不知道怎么去安慰权哥的时候。一道稚嫩的娃娃音响起:“白胡子师父,前面有两个坏人。”

钱四道目光一凝,循声望去。

一个白须白眉白胡子的老道,肩上坐着一个羊角辫丫头,向钱权二使走来。

钱四道猛然想到一个人,一个脾气比南疆苍天还要大的道士。

自己不会这么倒霉吧...

老道士在钱权二使数十步之停步,望向两人。

“前辈可是武当山云虚观释云虚,释老观主?”钱四道也不顾一旁咳血的刁权了,朝着老道士小心问道。

“是的。”老道士的声音,如同深山古寺,幽幽飘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钱四道心里暗骂一声倒霉,面色诚恳谦虚至极,想要拱手却发现自己只剩一条右臂。他用油腻的身躯,蹭了蹭身边佝偻着身子的刁权。刁权也是抬起了头,望向眼前一道一童。

“在下钱四道,久仰释老道长大名!”钱四道恭敬开口,伸出右手,握成拳头。

瘦如竹竿的刁权,略微犹豫,也是伸出左手,握住了钱四道的右拳。

“在下刁权!”

钱权二使,一人断左臂,一人断右臂。配合默契,一齐向释云虚老道行了一个抱拳礼。

“咯咯咯。”羊角辫小丫头的笑声传了过来,“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钱一权。一人只有左手,一人只有右手。你们两个人身上,还有什么东西是一样的吗??”

钱四道一阵尴尬,今日之前,自己和权哥好歹还都有两只手。

刁权冷哼一声,放下了抱拳的手臂。

“你们就是那个什么什么帮的吗?”羊角辫小丫头,实在是觉得这一对哼哈二将,太过滑稽,捂着小嘴笑嘻嘻问道。

钱四道心中一紧,这个小丫头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武当山虽然也是七大名门正派,但武当山上毕竟都是修道之人。谁来做武林盟主,谁人妄图称霸武林,对于山上之人来说,全如天边浮云。

释云虚此次来溪山就是走个过场,老道士的主要目的,还是想带着小北微,游玩山水之间,大好山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钱四道也是算准了释云虚的心性,为了避开释云虚,钱四道还专门等到他老人家出镇以后,才开始下令包围溪山镇。

钱四道一路小心翼翼,生怕招惹了这个脾气很一般的老道士。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因果之下,钱四道还是遇上了释云虚老道。

钱四道只想糊弄几句,和老道士从此相忘江湖,再不相见。对于自己的身份,那是不敢多提一句。

可羊角辫小丫头既然问起,钱四道也万万不敢,在天人境老道面前,打什么马虎眼。

只见胖子钱四道硬着头皮答道:“是钱权酒色帮。在下乃钱权酒色帮使者,钱四道。我旁边这位是使者刁权。”

“什么什么帮,名字还真是又臭又长,好难听啊。”羊角辫小丫头吸了吸鼻子,道。

钱四道唯有苦笑,假装没有听到羊角辫小姑娘的话语。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钱四道低头暗道。

羊角辫小丫头见胖子没了声音,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在眼眶里不时打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江湖中威名赫赫,在帮内呼风唤雨的钱权二使,竟然像是两个做错了事情,等待家长惩罚的小孩子。

一时间气氛有一点尴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钱四道心中一横,正要开口告辞,羊角辫小丫头的稚嫩童声,又是传了过来:“你们帮派咋咋呼呼的,吵死人了。还有你们两个,一个人吃的和肥猪一样,一个人一张阴森森的鬼脸,一看就不是好人。”

刁权脸皮一阵抽搐,怒火攻心。若如不是羊角辫小丫头身下的老道士,刁权肯定会一掌拍死小丫头北微。

童言无忌?你还不是仗着老道士释云虚,肆无忌惮的很。

钱四道心境到不像刁权这般狭隘,只见他立马如同小鸡啄米,连忙道:“是是是,姑奶奶说得是。”

“你说谁是姑奶奶?”羊角辫小丫头‘哼’的一声,双手叉腰,气呼呼地瞪着钱权二使。

钱四道万万没想到,因为自己恭维的过分了,用错了词,反而得罪了小丫头。

“白胡子师父,我要揍他们。”羊角辫小丫头小手朝钱四道一指,冷哼道。

“好的。”释云虚点头道。

砂砾飞起,老道士的道袍无风自动。天人境的威压降落,钱四道瞬间汗如雨下,陷入绝望。

“哎呀,白胡子师父,谁要你揍了?是小北微自己动手!”羊角辫小丫头因为师父的自作多情,有些不开心。自己好歹也是武当山云虚观,老神仙的关门弟子,怎么什么事情,都让师父动手呢?

“嗯,小北微自己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包围钱权二使的天人境威压,瞬间消散。

钱四道猛然抬头,他突然发现,这个扎着羊角辫,缺了两粒门牙的小丫头,是那么的可爱。

自己真是有眼无珠!

钱四道猛地摔了自己一个耳光,为自己的有眼无珠,发自内心的愧疚。

羊角辫小丫头只觉得,眼前一团肉球晃过,一个油油腻腻的胖子,就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女侠,请动手!”钱四道伸出肥头大耳,坦度恭敬,气势十足。

仿佛能挨上羊角辫小丫头一顿揍,是自己天大的殊荣一般。

羊角辫小头灿烂一笑,两颗缺掉的门牙露出,更是让丫头的笑容,甜上了三分。

至少在胖子钱四道心中,小丫头的笑是甜如蜜汁。

小北微举起,带着婴儿肥的拳头,重重地砸在了钱四道的身上。

“女侠好武功!”为了配合羊角辫小丫头,钱四道不要丝毫节操,还发出了一声惨叫,“女侠饶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羊角辫小丫头,被这个胖子逗得十分开心,小拳头上下挥舞,嘴中不停的念念有词。释云虚老道士,也是抚须而笑。

钱四道看到释云虚笑了,表演的更加卖力。

刁权在远处看的脸皮一阵抽搐,堂堂天下第一大帮的使者,竟然为了苟活,被一个小丫头凌辱?成何体统!

“权哥,救我啊,女侠实在武功太过高强了!”胖子钱四道惹人厌的声音响起,刁权冷着脸,缓缓朝羊角辫小丫头走去。

羊角辫小丫头左右开弓,一手锤着钱四道,一手锤着刁权。

溪山镇南边这一沙地之上,钱四道惨叫连连,刁权板着冷眼。天下第一大帮的钱权二使,面对小丫头北微,毫无招架之力。

终于,羊角辫小丫头似乎是打人打累了,她收起了拳头,面色红润,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珠。

钱四道冲着小丫头露出一个,自认为深讨小朋友欢喜的笑容,道:“女侠不愧武功盖世!敢问女侠,可以放过我兄弟二人了吗?”

丫头小北微也是一笑,露出了两颗缺掉的门牙,甜甜道:“本女侠为民除害,在没有师父的帮助之下,击退你们二位绝世高手。”

“是是是。”钱四道笑容愈发灿烂。

“你笑的可真丑。”丫头小北微也是笑着,看向胖子钱四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钱四道心中一惊,望向丫头小北微两颗缺掉的门牙,心领神会。只见他继续保持笑容,冲着自己的牙口就是一拳。

两粒门牙,已经出现在钱四道的掌心之中。

钱四道吞下口中鲜血,又是对着羊角辫小丫头一笑道:“女侠,我现在笑的好看了吧?”

小北微只是随便的一句无心之语,她哪里想到钱四道,会对自己如此之狠。羊角辫小丫头,被钱四道吓得有点愣神,缓缓开口道:“这样,你和你的瘦子兄弟,又有一处不一样了呢。”

钱四道又是一阵心领神会,冲着一旁刁权使了一个眼色。

“不可能!”刁权与胖子多年搭档,一下就明白了胖子的意思。

为了取悦一个小丫头,被当做死狗一样打就算了,现在还要自残?赳赳武夫的气节何在?

刁权只觉得眼前一花,一只肥腻的手指,点在了自己穴道之上。

“你!”刁权已是不能动弹,他万万料想不到,钱四道会对自己出手!

“权哥,对不住。”一只肥腻的拳头,出现在了刁权的嘴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北星点点生辉,溪水于星空之下东流。一缕篝火,在溪流边上若隐若现,火堆中不时冒起木屑火星。除了溪水东去之声,这方天地,就只剩下炭火燃烧的声音。

一个浅色直裰的中年男子,浅浅蹲在溪水岸边。中年男子两鬓白发轻柔,眉稍之间满是愁楚。

伯安侯谢玉堂。

谢玉堂双手拿捏着青色长衫,眼神专注凝重,正在用溪水,清洗着一袭青衫。

同是青衫,却不是青衫谢玉堂的青衫。

篝火之旁,一个包裹着青衫的少年,目光投入篝火,怔怔出神。

谢玉堂的一袭青衫,穿在曾乞儿身上,稍微有一些臃肿拖沓。而曾乞儿那沾满血渍的青衫,此时正在谢玉堂的手中。

谢玉堂拧干手中的衣物,站起身子,抓住青衫双肩之处,重重地抖动了几下。待到湿水被他抖动干净,谢玉堂拿着洗好的青衫,向篝火这边走了过来。

谢玉堂在曾乞儿的对面盘膝坐下,捡起火旁的柴火,简单的支起一个木架,将少年的青衫架在篝火之上,安静的等着青衫水汽蒸发。

自始至终,曾毅都是没有抬过头,更没有说上一句话。

这时的月光,让人无言,往事不堪回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玉堂拿起身边的皮制酒囊,打开酒囊木塞,将囊中酒水缓缓倒入一半弧碗中。

谢玉堂又是拿起一个简陋弧碗,继续倒上了一碗酒。

倒完了酒,谢玉堂将两个简陋弧碗,放置在篝火旁的石板块上,用石板余温,去温暖碗中酒水。

“这花雕酒,还是要喝热的。”谢玉堂目光憧憬,静静等待花雕酒慢慢温热。

“我其实以前是不喝花雕的。年轻的时候,也算得上嗜酒如命之人了,可却从来没有喝过,这产自江南水乡的花雕酒。我一直觉得啊,这么柔和如水的酒,应该是没有什么喝头的。”谢玉堂一边开口,一边放下长袖袖口。之前因为在溪水中清洗衣物,谢玉堂将长袖袖口了卷起来。

“可自从我在望月峰下,喝了某位老爷子,用来祝寿的洞藏花雕之后,就在也离不开花雕了。”

“香,浓,醉。酒色柔美,入口柔和滋润,酒香馥郁芬芳,酒味甘香醇厚。乞儿,你说这世上,怎么能有这么好喝,还能养生的好酒呢?”谢玉堂砸了砸嘴巴,回味着多年前,偷喝的洞藏花雕。

“之后呢,无论我是去喝腥辣的老窖,还是喝醇正的高粱酒水,都是找不到喝花雕的感觉了。”

“唯有这江阴一带的清水花雕,才能勉强入口咯。”谢玉堂从怀里摸出一个油纸小包,轻轻打开,原来是几粒青青酸梅。

想不到一袭青衫可安天下的谢玉堂,还喜欢这种闺中少女最爱的糖果吃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玉堂一边将酸梅投入温润的酒水中,一边继续道:“还是宋清海宋老宗主,请我喝的洞藏花雕,最到位。”

听到宋清海这三个字,曾乞儿终于是有所反应。少年微微一颤,他想到了自己战程归之时,一招突刺未果,宋老宗主从天边传来的声音。

这位望月宗宗主,似乎也有提到青衫谢玉堂。

曾乞儿抿了抿嘴巴,问道:“谢伯伯和宋老宗主,是旧相识吗?”

谢玉堂谢伯安,竟然浮现出一些不好意思的神色,道:“旧相识算不上,我和宋清海宋老宗主神交已久。”

曾乞儿带着疑惑,望向对面的中年儒生。谢玉堂一直专注的,把控着温酒火候,眉梢的皱纹纹路,叙说着岁月。明明是一个心思细腻如软袄的人,却是一头凌乱如野草的发。

“我呀,若不是担心老宗主的枪不长眼睛,早就想上望月峰,登门拜访拜访宋清海老宗主了。”谢玉堂道。

曾乞儿越发疑惑,既然两人未曾相见,那宋清海老宗主过寿辰的时候,是怎样请谢玉堂喝那洞藏花雕的?

谢玉堂显然不想在,自己与宋清海的关系上,叙述太多。他放下手中的简陋弧碗,摊开双手,让自己的手更加靠近了一点火堆。

“我与宋老宗主也没什么太多羁绊,只不过是带坏了,他的宝贝儿子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玉堂一句话盖棺定论,曾乞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少年虽然仍是疑惑,也不再去多问了。

星月之下,一少年一儒生,安安静静的烤着篝火。月光不知被何物揉碎,铺洒在少年和儒生的身上。

“谢伯伯.....”曾乞儿抬头凝望天上皓月,正准备开口。

“酒烫好了。来,趁热喝。等你自己喝过了这江阴花雕,你就知道谢伯伯,没有骗你。”谢玉堂打断了曾乞儿的问话,端起半弧酒碗,一只递给了曾乞儿,一只放在了自己的嘴边。

曾乞儿神情低落,接过了谢玉堂递来的半弧酒碗。

谢玉堂一手持碗,一手轻轻扇酒水香气,香气入鼻,清润甘甜。谢玉堂把酒碗送到嘴边,轻轻的喝了一口。

曾乞儿也是端起酒碗,轻喝了一口。

花雕酒水入喉,就像是一位刚刚出嫁,仍然佩戴红红盖头的女子。温润柔和,却能在柔和之中,令人迷醉。

“好酒。”曾乞儿点了点头,继续喝了一口。

酸梅的青涩滋味,融于花雕酒水,更加的为这份独属的柔和,添了一份酸甜。就像是掀起出嫁女子的盖头,吻上了女子抹上胭脂的红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小在酒铺子里张大的曾乞儿,竟然是被两口柔和的花雕酒,迷陷醉眼。

“有些话,一定要喝了酒再问。有些话,一定要喝了酒再回答。”谢玉堂和少年相对而坐,微微一笑。

此时的谢玉堂,竟然是心静如水。

曾乞儿隔着火光,望着略显迷幻的谢玉堂。这道可安天下,亦可动天下的青衫,刚刚在替自己清洗衣衫。

这种只有自己的爹爹,替未曾长大的孩童,才会做出的事情。谢玉堂却为曾乞儿做了。

那么的自然而然,那么的温润如玉。

曾乞儿鼻子泛酸,慢慢问道:“谢伯伯,你为什么要救我啊?”

“你刚刚,不是准备问这个问题的吧?”

能与君子月下对饮,与有荣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是啊。”曾乞儿低下脑袋,把酒碗放于脚边,双手环抱大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可是我现在,就是想问。”

谢玉堂又是饮了一口花雕,色泽黄润的花雕,在谢玉堂舌尖回甘:“我说过了的,我和你娘亲,是朋友。”

“若是你朋友的孩子,遇到了危险,你会不会救他?”谢玉堂啧了啧嘴唇,轻轻问道。

“我当然会的。”曾乞儿考虑都没有考虑,回答的果断坚决。

“那你还有什么疑惑呢?难道我谢玉堂,就不是为朋友出手的人?”心如止水的谢玉堂,面带微笑道。

“不是的…..”曾乞儿眼中挂着落寞与无助,“既然是朋友,娘亲走的时候,谢伯伯为什么不在。”

若是得不到的因果,不再打扰,将它轻轻放在泥土之中,静静等待来年初春之时,它的悄然绽放。

而青衫谢玉堂,就是将因果放下之人。谢玉堂不仅仅是放下了因果,他还守候在埋葬因果的泥土地旁,任凭雪打风霜,任凭雨淋衣衫,光阴流淌之中,有着谢玉堂的执着。

谢玉堂依旧心静如水,只不过宁静之下,是谢玉堂痛苦的神情:“孩子,有些事情,并非不想,而是不能。”

“就连娘亲入土而安的时候,也不能来看一看吗?”曾乞儿语气之中,满是委屈。

娘亲去世的时候,仍是少年郎的曾乞儿,直接是去向家酒铺子,预支了自己五年的薪水,请清安镇最好的木匠,订造了一口上好的棺材。按理来说,没有哪家的掌柜的,会给伙计预支,那么长期限的薪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向家的老哥,一是对这个父亲带出来的伙计,确实有一些兄弟情义。二是内心淳朴的向家老哥,也是可怜这对孤儿寡母,可怜这个七岁,就替娘亲扛起整个家的稚童。

向家老哥仅仅预支了曾乞儿一年的薪水,剩下的银钱,完完全全是自己硬塞给稚童的。

不仅如此,连曾乞儿娘亲的葬礼,都是向家老哥一手操办。

向家老哥的恩,少年是一直记得的。

说是葬礼,那天娘亲下葬,仅仅只有三个人在场。曾毅,向老哥,胡先生。

胡先生亲手为曾婉的坟墓木牌,刻上了“曾毅娘亲之墓”这六个字。据胡先生所说,那是娘亲自己的意思。

看着委委屈屈的少年,谢玉堂如鲠在喉,不知道如何开口。这些年,他几乎年年都会去上曾婉的墓前,看上那位女子一眼,说一些青衫的心中之话。

曾婉下葬的时候,谢玉堂其实是在的。就在同一天,有两位跟曾婉离世相关的十品大宗师,死于青衫手上。

就在同一天,已是皈依境的绝世男儿,境界大跌。青衫终日酒气熏天,整整一年就没有清醒过,整整做了一年的酒鬼。

只不过这些,谢玉堂都没有打算告诉曾乞儿。青衫谢玉堂既然选择不去打扰,那就干脆让往事,随风消散。

“乞儿,是谢伯伯的错,谢伯伯对不起你们母子。”谢玉堂盯着碗中酒水,目光如水流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曾乞儿猛地抬起了头,眼睛亮得发光,道:“谢伯伯,乞儿不怪你的,娘亲也一定不会怪你。你对乞儿的好,我是能够感受到的。那种感觉…..就像是父亲一样。”

曾乞儿的声音越来越低,少年呼吸沉重,突然加大了自己的声音:“我只想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

谢玉堂的呼吸,也是重上了几分,一双望穿春水的眼睛,望向篝火后的少年:“你先告诉谢伯伯,你若是知道了你父亲的身份,你会怎样去做?”

“我要杀他。”

谢玉堂发现,曾乞儿眼眸深处,闪烁着紫色火焰。

“你父亲,他是有苦衷的。”谢玉堂声音干涩,又是一口花雕入喉。明明谢玉堂自己,就是恨那个男人入骨,就是想杀了他。可他现在却是要告诉少年,他的父亲,是有苦衷的。

这种愁,这种苦,也只有青衫谢玉堂一人承受,也只有青衫谢玉堂可以承受。

“苦衷….苦衷…”曾乞儿双手抱着脑袋,紫色的火焰,隐隐在少年指尖浮现,“苦….他再苦,能有我娘苦!!!”

少年突然变得暴虐狂躁,紫色的火焰,裹着黑色的气息,从少年身体每一处毛孔,钻了出来。

青衫谢玉堂,只是默默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心如刀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安寺枯默和尚,封印陨禅天火之时,偶然发现曾乞儿,隐藏在最深处的怨气,竟然可以堪比数千年的天火。

于是才有了赤脚和尚,传一生佛理给曾乞儿,封印陨禅天火的同时,超度曾乞儿体内怨气。

然而,天人境的封印初成,枯默和尚的超度才刚刚开始,远远没有到,度化曾乞儿体内怨气的那刻。

曾乞儿刚刚历经大战,内力枯竭,正是最为虚弱的时刻。现在收到了“生父仍然在世,当年抛弃娘亲”的消息。少年体内的怨气,竟然是趁机蔓延而出,连已经被封印的陨禅天火,也是随着怨气流出,蠢蠢欲动。

曾经的皈依境大能,现在画地为牢的谢玉堂,非常清楚,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曾乞儿自己真正的做到放下,少年才能像枯默和尚希望的那样,放下。

少年自己放下的时候,就是积怨消散,陨禅天火彻底同化之时。

佛祖吟语,终究只能给迷路的人,指明方向。真正走出迷雾,还是要靠迷路之人自己。

谢玉堂清楚归清楚,可要他自己做到放下,谈何容易?所以他心甘情愿,十几年的画地为牢。

“啊!!”本已经身受重伤,内力枯竭的曾乞儿,浑身上下,突然散发出接近宗师的气息。

气息危险而致命,怨气越来越浓,紫色越来越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玉堂端起酒碗,将碗中最后一口酒水,一饮而尽。

“杀!我要杀了他!”曾乞儿猛地跃起,放于一侧的骕骦,飞到了曾乞儿手中。

连这柄如刀如剑的兵器,此时也是充满了怨念。

“杀!我要杀了你!”曾乞儿脚下紫色火焰显现,一眼就看到了,此地的唯一一个活人。

紫色风暴涌起,仅仅一个瞬间,曾乞儿就闪到了谢玉堂的眼前。

少年一脚踏碎篝火,一剑对着谢玉堂心口刺出!

夜空当中,一颗最闪亮的流星划过。曾乞儿的剑,一剑穿心。那道一人独挡八万骑的青衫,在少年面前,竟然是如此的脆弱,连反抗都没有反抗。

鲜血飞溅,骕骦宝剑,已然插在谢玉堂的心口。谢玉堂面带歉意笑容,主动上前贴近了少年。

一只温暖粗糙的手掌,按住了少年的脑袋:“孩子,没事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少年呆若木鸡,少年周围是一层又一层的浓雾,伸手不见五指。

“杀!杀掉一切你所憎恨的人,毁灭一切你所厌恶的物。你的存在,就是为了毁灭。”

“你还在犹豫什么?你又是在等什么?难道这世道给你的恶意,还不够多吗?”

“想一想你的娘亲,想一想向家铺子的老哥,想一想兵卒铁娃,想一想你的师兄符长春…..想一想那些在你面前死去的人,你的软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去死!”

“你现在拥有力量,能够摧毁一切的力量。你只要说一句:我愿意。这足以摧毁一切的力量,我就给你!”

“说吧,拿去吧,去做你压在心中,想做而没有能力做的事情吧!”

少年目光痴呆,他低头望向右手,手上多了一把血红色的兵器。这把兵器,如剑如刀,少年似曾相识。可兵器上那来自地狱最深处的怨念,让少年感到陌生。

充满魔力的声音继续蛊惑着,声音的主人,充满了无穷无尽的怨恨,在它的眼里,世界的存在,就是一种错误。

声音的主人,似乎就是少年自己。

毁灭,我拥有足够毁灭的力量,为什么不去毁灭?

少年目光越来越涣散,慢慢地张开了嘴巴“我愿….”

一阵孩童的啼哭之声,在少年身边响起。少年循声望去,一个一身紫色的稚童,手里提着一个小竹紫葫芦,蹲在浓雾深处,“呜呜呜”的哭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稚童的哭声,与滔天的怨念之声相比,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可当哭声响起,少年竟然的视线,竟然可以穿过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看到浓雾深处哭泣的稚童。

“你是?”少年本已涣散的眸子,又恢复了些许清明,耳边不时响着,紫色稚童的哭泣之声。少年迈开了步子,慢慢朝着浓雾深处,紫色稚童走去。

“不要过去!”怨念的声音,在少年的脑海深处炸响,少年痛苦的蹲下身子,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脑袋。

然而那充满怨念的声音,却没有消失:“就三个字,三个字而已!说出口,说出口你就解脱了!”

“说,快点说吧。”

少年在怨念声音的诅咒之下,越来越痛苦,目光又是重归涣散。

突然之间,稚童的哭泣之声戛然而止。少年蹲在地上,艰难的抬起头,双目通红,朝着浓雾深处望去。

一个蓝色轻纱的女子,温柔地将紫色稚童抱起。蓝衣女子一手托抱着紫色稚童,一手摆弄着紫竹葫芦,看向稚童的眼神,笑意盈盈,满是温柔。

紫色稚童进入蓝衣女子怀里,马上停止了哭闹,也是跟着“咯咯咯”的笑着。

“娘…..”

“娘!”少年一面对抗着来自声音的怨念,一面痛苦的起身,发了疯地跑向蓝衣女子。

少年内心深处,万分嫉妒,蓝衣女子怀中的紫色稚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娘….我是乞儿啊!”少年声嘶力竭,可他无论跑得多快,似乎都永远跑不到蓝衣女子身边。

少年越是跑向浓雾深处,怨念的气息就越是浓重,少年也是更加的痛苦,濒临崩溃。

可是少年不在乎。

若是能再看娘亲一眼,堕入深渊也好,失心成魔也罢。少年只是想听到蓝衣女子,再叫自己一声“乞儿。”

一句就好了啊。

刹那之间,浩然正气涌现,一个青衫读书人,手捧书籍《大学》,微笑的看着奔跑着的少年。

“乞儿,今天的书你读了没有?”青衫读书人和和气气,一双月牙一样的眼睛,笑起来更是如一轮弯月。

无穷无尽的怨念,在青衫读书人出现之后,消散了三分。少年的痛苦,也是霎时间减少了三分。

“胡先生….”少年由开始的发了疯的奔跑,慢慢减速。

少年的另一侧,珠光宝气乍现,一阵阵佛光普照,一朵朵彩云漂浮。一个双手合十,持着脚板的老和尚,踏步而来。

“非微尘,非凡人。乞儿,你即是微尘,又是凡人;即非微尘,又非凡人。唯独不是那,充满怨念的天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赤脚和尚的声音,充满着神圣肃穆,声音响起,无穷无尽的怨念,又是消散了三分。

少年已经停下了奔跑,神智恢复了清明。一个青衫儒生,就在少年的正前方,背对着少年。

青衫儒生两鬓白发轻柔,他的背影,如同沧海,如同桑田。一袭青衫,可安天下。

“谢伯伯…..”少年望着那道青衫背影,喃喃道。

青衫儒生转过身子,一眼望穿了春水:“乞儿,你觉得这浓雾,烦是不烦?”

“浓雾烦不烦?当然烦,身在浓雾之中,无论怎么努力奔跑,也跑不到娘亲的面前。”

“烦!”少年紧紧握拳,右手传来一阵熟悉的质感。

“既然烦,为何不用你的刀,破了它!”青衫儒生朗声道。

少年低头望向自己的手,那把如刀如剑的兵器,已经不沾染一丝怨念,黄灿灿的光芒,照耀人眼。

这是白衣送给自己剑,白衣白如初雪,怎么能让白衣的剑,沾染怨念!

少年紧握骕骦,正要出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衫儒生,却是比少年更先出手。只见青衫儒生手中,多了一把刀,一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刀。

青衫儒生一手握刀,平平淡淡普普通通,向前一刀挥出!

青衫儒生的刀,没有一丝章法,也不带一成内劲,连破风之声都是没有发出。一刀出手,浓浓的雾气,果然没有半点反应。

少年跟着青衫儒生,朝前递出平平淡淡的一刀!

一刀出,少年四品入五品。

青衫儒生并没有收刀,只见他拇指按住刀柄,刀锋一转,平行一刀切出!

少年学着青衫儒生的模样,也是平行一刀挥出。

一刀出,少年五品入六品。

少年的气势因为平淡的两刀,到达了顶峰。一大鼓内劲,沉积在少年胸口,等着第三刀的挥出。

少年本以为青衫儒生,会挥出第三刀。没想到的是,青衫儒生竟然一手丢掉了刀,冲着少年大声道:“曾毅,为何不挥出你自己的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少年眼神彻底恢复清明坚毅:“我是曾毅,天地之间,没有什么天火,亦没有什么怨念,只有一个曾毅。”

“只有曾毅的刀!”

少年缓缓抬起手中刀。一时间,这方天地的所有怨念,全都集中在了少年的右手。少年咬紧牙齿,艰难抬起手臂。

怨气由雾凝结成丝,丝丝缠绕,少年握刀的手,有如千万斤沉重。

少年欲出刀,却被天地怨念压迫手臂,手臂悬浮于半空之中,怎么样也出不了,这气势巅峰的一刀。

少年望向眼前的青衫儒生,青衫儒生目光欣慰,冲着少年点了点头。

“出刀。”手捧书籍《大学》的青衫读书人,笑着说道。

“出刀。”赤脚老和尚,声音如老寺古钟,雄浑传来。

浓雾深处的蓝色轻纱女子,抱着紫色稚童,刹然回头。蓝衣女子望向少年的眼神,亦是满满温柔。

“出,刀!”少年放声呐喊,刀如白练,当空劈下。

浓雾被刀光消散,怨气被剑气堙没,这方天地,都是随着少年的一刀出,而变得虚幻。

刀光刺眼,越来越亮,天地之间只剩下一片亮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被刀光刺激的满眼泪水,可他始终是瞪大眼睛,不愿意闭眼。

少年担心,自己一闭上眼睛,就再也见不到蓝衣女子了。

白光消散,曾乞儿内心最深处,那一丝黑色的怨气,也是随光消失的无影无踪。

曾乞儿全身上下,散发着珠光宝气。宝光晃人眼球,一丝丝白色细线,浮现于曾乞儿的身上,跟随着曾乞儿体内内力游走。

内力化形,宝光流溢。曾乞儿一刀踏入上三境。

曾乞儿面前,出现了一个中年儒生。

月色如水,繁星浩渺。中年儒生的心口,插着一把如刀如剑的兵器,兵器的剑柄,握着的是少年的手。

中年儒生挂着歉意笑容,嘴角有鲜血溢出。

曾乞儿泪流满面,望向中年儒生,牙关颤抖,就要拔剑。

一只大手,重重地握住了曾乞儿的手:“乞儿,你这一拔剑,谢伯伯可就真要没命了。”

悔恨、内疚、无助的情绪,如同雪山崩塌,冲击着曾乞儿的本心。少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插在谢玉堂心口的骕骦,就是最好的证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已经用内力,封住了自身的心肺大穴。你后退一点,接下来交给我就好。”谢玉堂声音温润,使人听了如沐春风,很是安心。

可是曾乞儿又怎么能安心呢?

“谢伯伯,你武功那么高,为什么不退?”曾乞儿声音颤栗,向后退了一步。

“有些事情,是不能退的。”谢玉堂接过曾乞儿的手,反手握住了骕骦剑柄,“这一退啊,就是一无所有了。”

暮色之中,残月很美很美。怪不得那座,连绵如仙境的山峰,名为望月。

月光之下,谢玉堂握着骕骦剑柄。这还是他第一次,受了这么重的伤。天下又有几人,能让青衫谢玉堂受伤?

二十年前,一名女子,伤了青衫谢玉堂的心。二十年后,女子的孩子,也伤了青衫谢玉堂的心。

谢玉堂的呼吸也是慢慢变重,他不知道骕骦被拔出,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虽然已经第一时间,封锁了自身大穴,做了最为果断正确的决定。

可骕骦剑,毕竟刺的是谢玉堂的心脏,很疼的。

“乞儿,你现在是七品武夫了吧。一跃三境,当真是厉害!”谢玉堂发出称赞,依然没有去拔剑。

重新掌握身体的曾乞儿,回忆起刚刚那段梦境。梦里的谢伯伯,一直鼓励着自己。少年似乎有了一些眉目,为什么武功强如谢玉堂,能躲却不躲自己的剑。

少年仍然泪水长流。少年发誓,这一定是自己最后一次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不是哭的人,都是脆弱的人?

其实有的人哭,比有的人笑,要更加坚强。

谢玉堂为了清除曾乞儿内心怨念,情愿挨上曾乞儿的穿心一剑。以自身作为指路明灯,带着少年走出层层迷雾。

可为什么梦里会有胡先生,会有一个,自己从来没见过的老和尚?

曾乞儿不相信什么空穴来风。因为有胡先生的一身浩然正气,有老和尚的佛说佛法,加上最后谢玉堂的悉心传刀。曾乞儿才能挥出自己的刀,黑色怨念消散,一刀入上三境。

一定有什么少年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暗藏在曾乞儿体内心中,守护着少年。

“乞儿。”谢玉堂一阵剧烈的咳嗽,他的手稳稳握住骕骦剑柄,说道。

“谢伯伯,乞儿在的。”曾乞儿声音沙哑,心如针扎。

“你的花雕酒应该还剩下一点吧,能不能给谢伯伯喝一口?”谢玉堂脸色苍白,笑问道。

曾乞儿默默转身低头,那缕黑暗中闪耀光辉的篝火,已经被曾乞儿自己踩碎。曾乞儿蹲下身子,端起了半碗花雕酒。

酒水已凉,酒香已被大风吹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曾乞儿端着酒碗,将酒碗放在谢玉堂嘴边。

喝了一口曾乞儿喂的江阴花雕,谢玉堂闭起了眼睛,美滋滋的模样,似乎仍在回味好酒滋味。

一道金黄色的光芒,在黑夜当中骤然亮起,骕骦宝剑,从谢玉堂的心口拔将而出。

骕骦落地,不时发出哀颤之鸣。谢玉堂手疾眼快,伸手捂住自己心口伤口。谢玉堂手掌之上,青色碧波浮现,调用自身内力封堵伤口。

然而谢玉堂为了避免气血流逝,已经将自身大穴封住,丹田停滞。仅凭他手掌的残余内力,想要缝补心口的伤口,无疑是杯水车薪。

谢玉堂脸色苍白,面带笑容,摇摇晃晃,一头倒了下去。

一旁提心吊胆观望的曾乞儿,一瞬间体内宝光浮现,空气之中,似有金属玉器相互敲打之声,铿锵作响。

曾乞儿一跃而来,探出手掌托扶谢玉堂的后背,将谢玉堂轻轻放在地上。

上三境《御宝决》内力,发了疯似的,从曾乞儿的手心,涌向谢玉堂的心口。

曾乞儿低头看着,憔悴濒死的谢玉堂,又是一滴泪珠,不争气的掉落下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暗夜篝火重新燃起,微弱的焰光,在大风中飘飘零零,似乎西风再强上一丝,篝火就会被吹灭。

然而,重燃的星星篝火,比起它初次燃烧之时,还要更加的亮,更加的不折不曲。

一青衫长裤的少年,与一中年儒生,盘膝对坐。月光被揉的更碎,抛散在篝火前的二人身上。西风不冷,月光有些冷。

中年儒生的白色裰衣,左边心口处,一个破碎的洞口显现。西风毫不客气的,灌进破碎洞口,洞口亦是飘飘零零,比起旁边的篝火,还要多出一些孤独和清冷。

破碎洞口附近,本是白色的裰衣,被一片殷红铺满。红色在黑夜篝火之下,引人夺目,杂乱无章。乱如中年儒生的发,如春天肆无忌惮生长的野草。

不过还好的是,破碎洞口里面,更深的伤口,并没有继续释放红色。

中年儒生双唇发白,双目紧紧闭起。中年儒生两只大手平平伸出,与他相对的少年,手掌贴着手掌。

儒生与少年对掌的地方,氤氲着迷幻雾气,雾气就像是,某件从未出世的稀世珍宝。

珍宝显世,异象横生,万夫震动。

视线继续顺着二人双掌,投向盘膝而坐的青衫少年。

少年身上的雾气更浓更重,虽是雾气,却是散发着宝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仿佛青衫少年本人,就是那天下罕有的稀世珍宝。

如果有高手仔细观察一番,就会发现,围绕青衫少年的蒙蒙雾气,其实来自少年的每一个毛孔。

雾气就是青衫少年的内力!

内力化形,几乎每一个上三境的武夫,都是可以做的到。

可是一般的武夫,仅仅是在施展凌厉的招式,或是抵御敌人致命的攻击,将全身内力浓缩成一点一线,方才可以内力化形。

内力化形之物,往往就与内力的主人,所修炼的内功心法、所使用兵器,有着莫大的关联。

比如弦月枪许风东,他修炼的内功心法,性属寒,冷如月光。所以许风东最凌厉的枪法,也是内力化形为枪。一枪出,连老谭客栈的空气,也是凝结成霜。

以此为例,用枪的高手,内力化成枪。用剑的高手,内力化形为剑。

而青衫少年,却是在运功的时候,就可以不自觉的内力化形。哪怕是十品大宗师,仅仅运功打坐,都不可能内力化形。

别的武夫高手,内力集中一处爆发,化形为物,进攻敌人。

而青衫少年,内力化形之物,不是刀也不是剑。而是少年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雾气沿着少年身体轮廓,森森漫漫。雾气随着少年体内,经脉的内力溪流而流。

青衫少年之外,还有一个内力化形而成的少年。

别的武夫高手,内力产生于丹田内湖,随着经脉而流。

更厉害一些的高手,周身部分经脉打通,开辟气穴,气穴也能产生些许内力。虽然气穴运功而生的内力,远远赶不上,丹田内湖的内力充盈。

可丹田只有一个,而气穴可以有很多个。多个气穴共同产生的内力,就会远远超过丹田内湖。

气穴越多,内力越发深厚。有的内功心法,可以辅助武夫开凿气穴。有的天材地宝灵丹妙药,也可以开辟身体气穴。

各种正邪法门,凡是涉及到气穴的开辟,无一不是被江湖中人,视为珍宝中的珍宝,稀罕得很。

这也是为什么,古往今来,有那么多的高手武夫,拼着走火入魔,也要去冒险开辟身体气穴。

然而气穴虽然可以开辟多个,终极有个限度。气穴的运功原理,类似于小型的丹田,气穴开辟的位置是相当的讲究。

两个气穴离得近了,气流漩涡产生干扰,武夫内息越来越混乱,积少成多。武功大退走火入魔都是轻的。因此直接暴毙的武夫,也是数不胜数。

江湖之中,曾经就有一位成名已久的前辈,闭关十年方得神功大成。这位前辈出关以后,凭借一身盖世武功横扫江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三年之后,这位前辈高手,突然于家中暴毙而亡。纠其死因,就是因为有三处气穴,位置开辟的近了毫厘。

气穴开辟的远了,气穴不能相互呼应,起不到开辟气穴的作用不说。连来自丹田内湖的内力,都是会因为多余的气穴,白白流逝浪费。

所以,高手的气穴越多,越是难以开辟新的气穴。从开始的两个气穴,一般高手还是能照应的过来。可数十个,上百个气穴呢?

每一个开辟的大小、位置都是要讲究。每个气穴相隔的距离,都是大学问。

光是开辟气穴的法门,抢手程度,甚至要超过一些绝世武功。

武人习武炼气,化天地之气为经脉内力。内力,就是一个武夫的基础,也是习武之人的重中之重。

如果没有了内力的支持,再华丽炫目的招式,和街头表演的卖艺杂技,也相差不了多少。

拥有数十个气穴的武夫,都算得上是高手中的高手。

连青衫谢玉堂,也才只有二百多个气穴而已。

要知道,青衫谢玉堂当年虽然境界大跌,可是已经开辟的气穴,自然不可能因为境界跌落而闭合。

皈依境的大能,二百多个气穴,就能够内力绵延不绝,战斗之时,连换气都是不用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玉堂能在被骕孀刺中的一瞬间,做到封堵全身二百多个气穴,避免心血流逝。不然哪怕再高的高手,被人一剑穿心,哪有不死的道理?

谢玉堂对内力的掌控力,简直匪夷所思。

然而比青衫谢玉堂更加匪夷所思的,是与他相对而坐的曾乞儿。

曾乞儿一刀入上三境,内力化形,宝光流溢。

曾乞儿运功之时,连毛孔,都是会产生内力气流。气流汇聚成雾气,在青衫少年之外,化形成一个由内力变成的少年。

虽然身体毛孔产生的内力,远远赶不上开辟气穴,更加比不过丹田内湖。

但是连青衫谢玉堂,曾经的皈依境大能,都只是开辟了二百多个气穴而已。

而一个人,身上拥有多少毛孔?

答案是无数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大包搭在沙雕身上的手完全僵住,冰冷、麻木的感觉,由大包的一只手,开始向全身蔓延。

站立在风沙之中,大包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沿着自己手臂攀爬流过的冰冷电流。

老陈也是瞪大眼睛,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看起来封尘无数岁月的沙雕,一丝丝裂痕,出现在沙雕之上,越来越多,越来越密。

“咔”的一声响起,整座雕像化作风沙,融入了满天风沙之中。

两个盘膝而坐的人,赫然出现在了老陈的视线当中。

靠左的是一少年,灰头土脸,少年的眼睛仿佛有星辰闪烁,紧盯着自己对面的一位中年儒生。

中年儒生双目闭合,似乎陷入昏厥。他只是抬起双臂,与靠左的少年双掌相对。

藏在这座沙雕之下的,竟然是两个人!

又或者不是人。

哪有人可以在风沙之中,坐立这么久,身体鼻口全被掩埋,依然岿然不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于害怕,而产生的幻觉,雕像破碎,老陈恍然间好似看到了宝光大亮。

宝光明亮而虔诚,很像大旱城中,那座受万民敬仰的佛庙里的佛像,所散发出的宝光。

这又让老陈升起一丝怀疑,似乎没听过有哪种鬼,可以散发出和佛像一样的光芒。

昔日大楚国的辉煌岁月,儒、释、道,三大家齐头并进,各领风骚数十年。更有无数的百家小道,一些小家小道在地方上的影响力,甚至还要超过三大家。

楚国朝廷的宽容政策,即是百家争辉,又是群魔乱舞。

十多年前的那场山河巨变,大楚国一分为二。大顺中央大王姜永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无数寺庙道观被查封,文献经典被烧毁。连千年古刹太安寺,都是差一点被姜永碌带兵,一把大火给烧掉。

大量无家可归的僧侣和道士南逃,背井离乡,为了心灵的信仰,来到了大梁。

史称“两家南迁”。

两家,自然指的是儒,释两大家。而那些小家小道,大多数都灭亡在历史的洪流之中。哪怕仍有逃过一劫的小家,也是苟活于阴暗之中,再难传播弘扬自己的信仰和学问。

因为不仅是大顺,大梁朝廷也是深受这些“歪门邪道”所害,除了三大家之外,严禁各路小家小道。

当年鱼钩所初步成立,风头无量。在庙堂监察百官,在江湖清洗反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本的辑事厂,就被鱼钩所狠狠压了一头。各种厂卫番子,被调离出京城,去做查禁小家小道这种打杂的活计。

厂卫番子平时靠什么来填满自己的腰包?除了来自下层和地方官员的孝敬之外,绝大多数的收入来源,就是靠的两个字——抄家。

抄家,这个官员们谈之色变的名词,却是番子们最为梦寐以求的活动。

抄家就等于发财。

以前辑事厂都是抄的什么人?不是王公贵族,就是朝中大员。这些大佬个个富的流油,随便动动手脚,上下打通一番。百分之一,乃至千分之一的油水,落入自己的口袋,那都是一份天大的富贵。

而现在这种权力,落入了鱼钩所手中。辑事厂却要去干查封百家,这种又苦又累,还没有丁点油水的活儿。辑事厂大权旁落,连孝敬的银子也慢慢变少,这种凄惨境遇,和发配边疆也没多大的区别。

说来也是造化弄人,大顺朝独尊儒术,集力打压佛家道家。佛家香火最鼎盛的千年故刹太安寺,道家最修心养性的圣地武当山,都是在大顺朝境内。

反观天下最有学问的几位儒家巨擘,和几座书香味鼎盛的书院,都是在大梁朝。

大梁朝西北路,佛家香火最为浓郁,光是大旱城,就有十万虔诚信徒,老陈自己就是其中之一。

老陈摸了摸胸口的观音玉佩,那可是在大旱城,雷公寺开过光的。

老陈慢慢平复心情,他望了望已经被吓得浑身麻木的伙计大包,和两个不知是人还是鬼的家伙。正当老陈犹豫,要不要丢下伙计跑路的时候,那个眼睛闪烁星辰的少年,骤然收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眼中留有情绪万千,其中最多的,还是欣喜和放松。

与少年相对而坐的中年儒生,在少年收掌之后,失去了可以支撑的依靠。只见中年儒生整个人向前一倒,少年手疾眼快,一把接住了中年儒生,将儒生平放在地上。

风沙中突然出现的少年和儒生,自然就是曾毅和谢玉堂二人。

谢玉堂被曾毅误伤,一剑穿心,陷入了濒死之境。

曾毅不敢有丝毫分心,全神贯注的运功《御宝决》,为谢玉堂疗伤。

少年整根弦高度紧蹦,整个脑海中,只有谢玉堂的全身经脉气穴。

在曾毅的眼中,只能看见谢玉堂的微薄内力,沿着谢玉堂的周身脉络游走。

微薄的内力,代表了谢玉堂微薄的生机。

曾毅全力以赴,甚至忘记了时间,整整在暴风狂沙中坐了七天七夜。沙尘将少年和儒生埋没,少年也是全然不知。

七天七夜没有合眼,七天七夜没有停止操控内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运功传于他人,本来就是一件极为耗费精力的事情。每个人的内力都大不相同,要做到用自己的内力救人,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长时间的耗费精神,加上高强度的运功,哪怕曾毅《御宝决》护身,也是已经支撑不住,身体陷入了透支状态。

不过好在谢伯伯,被自己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曾毅这七天的努力,并没有化为泡影。

现在谢玉堂得救,曾毅绷着的弦也是松了下来,整个人挂着浅笑,双目变得无神。困意涌向曾毅心头,少年猛地向后倒去。

少年倒在地上,激起了层层沙尘。

距离曾毅最近的伙计大包,他的胆大包天,好像仅仅限于,在大旱城内的活人身上。

现在遇到了“鬼”,大包直接被吓得半死。他只感觉有什么东西,要向后倒去,下意识的伸手握住了那人的手。

握手之后,大包才突然想到,自己好像是握住了一个“鬼”。

这位胆大包天的伙计,双腿一软,求助地望向刚刚还被自己嘲笑的老陈,声音干哑而无力:“掌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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