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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骕骦,春秋(1 / 2)

('小溪之水,涓涓东去,溪中石子折透着粼粼波光,更加显露着溪水的甘甜。

再甜的水,甜不过少女的笑。

少女没有笑,她第一次被人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盯着。曾经,她对上过毒蛇一般的眼神,对上过枯萎糜烂的眼神,对上过充满智慧的眼神。

却从没对上过少年的眼神。

少年就这样痴痴凝望,溪水继续流淌,流云继续漂浮,少女却不见了踪迹。

“喂,乞儿,你到底有没有在听俺说话啊?你说你一直瞅瞅瞅,瞅啥呢,这么好看?”铁娃突然跳到了曾乞儿面前,伸出拳头锤了锤发呆的曾乞儿。

曾乞儿这才收回目光,可那般风光,他却再也忘不了了……

有句话说的好,行百步者半九十。罗林虽然没读过什么书,现在却对这句话深有感触。

几柱香之前,罗林收到斥候禀报,有几队不明来历的精锐骑士,紧紧地咬着队伍。罗林将能派出的斥候,全都派了出去。连铁娃,也不再监视曾乞儿,不知被调往了何处。整支队伍,如同汹涌激流中的一叶扁舟,一不小心,就会泯灭于漩涡之中。

一名斥候骑马风尘而来,斥候面带愁容,还没来得及下马,就冲罗林开口道:“夫长,方圆五里,仅仅是骑士,就有六股之多,对方七八人一股,佩刀持弩,虎视眈眈。步卒更是不计其数,具弟兄们估计,约莫有近千人。”

罗林嘴唇干裂,他此时已经下马,眺望远处,不知所想何事。

“我们有多少弟兄?”罗林平淡道,作为队伍的百夫长,罗林不可能不知道问题的答案,可他还是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斥候也知道,罗林要的不是答案。可他还是回答果断:“弟兄们九十一人,弓箭手五人,骑士七人,长枪剑盾俱在。”

斥候顿了顿,深呼了口气,坚定道:“夫长,弟兄们可以一战。”

罗林抬头看着斥候,斥候跟了罗林三年,罗林从甲长变成了百夫长,斥候却还是那个斥候,斥候家中有妻有儿。长官在马下,士兵在马上,这本是在军伍之中,绝不该发生的场景。

斥候神色肃然,视死如归。

罗林想去拍一拍斥候的肩膀,却发现自己根本够不着骑马的斥候,笑骂道:“你一副要全军覆没的样子,晦气得很,你是要咒死老子啊?这是大梁的天下,老子还穿着大梁的军服呢。我罗林不信,连着撞见两次袭击朝廷军队,老子能有这么倒霉!”

斥候跟着百夫长罗林一起,没心没肺地露出了笑容。

“李茂。”百夫长罗林突然收起笑容,厉声道。

“属下在。”斥候这才想到自己还骑着马,连忙翻身下马,单膝跪地。

“速乘快马前去玉门,将此事禀报给太守大人。”

“大人,请让属下同兄弟们一起杀敌。”斥候抬起头,有些哽咽。

罗林向前几步,他这下总算可以,去拍一拍斥候的肩膀,轻声道:“老子和九十条兄弟的命,就交给你了。”

这天下是大梁的天下,更是强者的天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越临近玉门,包围队伍的马匪越来越多。马匪也不动手,步步逼近,不停压缩着百人队伍的空间。

一时间,人心惶惶,所扣押的囚犯,也已经蠢蠢欲动。

一队百来人的骑士,呼啸着来到队伍面前,如山流崩塌,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一面向凶恶的骑兵,策马而出,对百人队伍喊道:“你们这儿,谁是管事的,还不滚出来,拜见寨主。”

罗林一袭银甲,手握五尺大刀,骑马走了出来。罗林一人,仿佛就有了与百人骑兵抗衡的气势,只见他怒喝道:“大胆匪贼,竟敢堵截朝廷军队,还不丢掉武器,速速散去。否则朝廷的天威,你们怕是承受不起!”

罗林言毕,面向凶恶的骑兵,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哈哈大笑道:“朝廷?尽是像你这样的酒囊饭袋。我们的大寨主,才是当世第一英雄豪杰。你跟皇帝老儿熟不熟?回去和他打个商量,叫他把皇帝的位置,让给我们大寨主坐上几天。”

还没来得及等罗林怒斥,一道浑厚的声音传出:“铁熊,退下。”

名叫铁熊的凶恶骑兵,对声音的主人,敬畏恐惧至极。听到声音,立马骑马退下。

一位道士走了出来。道士一身在大梁道观常见的道袍,道袍不知被清洗了多少次,已经泛起大片大片的白斑。宽大道袍之下,是道士枯瘦的躯干,显得极不合身。

道士并没有骑马,四十来岁,面带笑容,慈眉善目的模样。只见他左手不停掐拿窍诀,混迹在一群凶悍骑士之中,相当的扎眼。

罗林看见,道士背后,背着一把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道士开口了,声音从容浑厚:“这位长官,贫道乃凉州七十二寨寨主之一,段须瓶。此番前来叨扰长官,实在是愧疚。只不过受贵人委托,贫道不得不来。”

这古怪道士,又是自称贫道,又是自称寨主。罗林暗暗称奇之余,在脑海中不断回忆。自己是静江路的调防部队,对于西北路凉州的江湖势力,实在所知有限。可这凉州七十二寨的凶名,连他一个静江路的百夫长,都有所耳闻。罗林的心,一瞬间沉到了谷底。

道士见罗林没有回答,毫不在意,接着娓娓道来:“贫道前来的目的,长官心中已经知晓,应该不用贫道多余讲述了吧?”

果然,是因为那白袍人。怎么我罗林这一路,尽成了他人的挡箭牌?只不过这箭,罗林还必须替白袍人挡下。

罗林心头苦涩,却不得不开口道:“段寨主,贵寨的威名,我是早有耳闻。对于贵寨的大寨主,我罗林也是相当佩服。只不过,寨主你有你的贵人,我罗林官微人轻,却也有我的贵人。我的那位贵人,怕是不会因为在下的三言两语,就出来与段寨主相会了。”

段须瓶身后的骑士,已经按捺不住骚动,百人队几里之外,还有近千名悍匪。凶恶之徒,蠢蠢欲动。

段须瓶笑了笑,摆了摆手道:“无妨,无妨。还请长官前去通报一声,可好?”

罗林紧张地吞了吞唾沫,正要开口。

“你找我?”一道白衣,从百人队伍中,缓缓走出。

白衣如白浪,大漠黄沙之中,有白浪涌出,本就是一幅奇观。

白衣出现,风停了,沙也停了。距队伍很远很远的地方,古瑟声渐渐响起。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锦瑟,是少女的名字。

段须瓶死死盯着锦瑟。他并没有去盯锦瑟锐利的丹凤眼,而是盯着锦瑟的两把剑,直到少女走到了段须瓶的眼前。

“好,果然是女中豪杰。”段须瓶赞叹道,这才将目光从锦瑟的剑,移向锦瑟。白衣连着白色的头罩,让人看不清锦瑟的面容和身材。段须瓶如果知道,眼前的白衣,竟是一位二八佳人。以他先出世,后入世的不凡经历,这份赞叹,又会多几成真心,少几成虚伪。

“这两柄剑,一柄叫‘骕骦’,一柄叫‘春秋’。”锦瑟的声音轻轻柔柔,仅仅让段须瓶一人听到她的言语。

段须瓶的眼光要远超铁娃,自然看得出两柄剑的不同反响,点了点头,道:“骕骦一骨独当御,春秋二时归至尊。好马配好鞍,好剑佩豪侠。女侠的宝剑,贫道见识了。”

听到名震凉州的段须瓶,接连赞美自己,锦瑟反而摇了摇头:“死在它们手上的一流武夫,没道理不知道它们的名字。”

段须瓶脸色微变,冷声道:“这么说来,贫道在女侠眼中,还勉强算得上是一流武夫?”

慈眉善目段须瓶,道上无人不晓,出尘剑段须瓶,不笑的时候,最是可怕。

锦瑟对此置若罔闻,西风又起,这次的风中,没有沙。笼罩着白衣的头罩,被风吹的有些凌乱,锦瑟伸出手,轻轻将头罩履平。

所有人都看着她的手。

段须瓶在等她出剑,听说她的剑,很快,快如风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匪们有不屑,有好奇,可无论抱着怎样的心情,都想亲眼见识下女剑客的风采。

士卒们心怀希望,希望这只手,可以创造奇迹。

曾乞儿发现,白衣姑娘,连手都是这样的好看。

这是只很干净的手,指甲修剪得很是整洁,不带一丝污垢,一看就是用剑的手。只有用剑的人,才会如此爱惜自己的手,因为他们更爱惜自己的剑,绝不允许宝剑被玷污。

唯一美中不足的,可能就是少女手上厚厚的茧子。

“罗夫长,给你带来麻烦了。我以为他们至少也要等我到玉门,却没想,来得这么快。”锦瑟对百夫长罗林,微微致歉。

对于这种神仙打架,罗林只有尴尬一笑。

铁娃双手拉扯着名叫‘宝光’的白马,白马躁动嘶叫着,铁娃的嘴已经张得巨大:“乖乖,她还真是个剑客,不对,应该叫女剑仙。”

白衣轻轻一跃,右手拔起“骕骦”。所有人眼中,随着白衣的出剑,都眩起了一片黄灿灿。如光、如灯、如火。

少女锦瑟剑势如雷雨,剑气如惊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凉州,位于西北路之北,毗邻漠北大草原。十一年前的那场改天换地,大梁失去了全天下最肥沃的良马产地,河套。大梁朝廷这些年大力打造凉州,企图将凉州,变成第二个河套地区。在凉州州牧高若愚的苦心经营,和朝廷的鼎力支持之下。大梁与漠北几大部族达成协议,引进良马配种,聘请漠北经验老道的牧民,峰回路转。凉州大牧场,已经开始有了雏形。

西北路气候恶劣,想在此处重现河套牧场的繁华,并非易事,凉州州牧高若愚,凉王卢艾,任重而道远。

马蹄声渐渐响起,蹄声有力而急促,是出自凉州牧场的上等良驹。能够骑乘此等良驹的,不是大富大贵,就是凉州最精锐的斥候。凉州斥候,马术精湛,马上弓更是天下一绝。连从小在漠北大草原长大的部落牧民,也要由衷称赞凉州斥候,乃天下骁锐。

少年就这样和少女并肩而坐,以敌人之血为酒,以漠北风光为菜,其中滋味,只有少年和少女,才能体会。

锦瑟比曾乞儿,先听到了马蹄声,她那如薄云的眉,微微皱起,道:“走。”

曾乞儿有些走神,听到锦瑟空灵的声音,微微一愣,疑惑道:“姑娘,去哪儿?”

“往北,现在就走。”锦瑟回答干脆利落,她虽然此时已经卸下白袍头罩,露出少女的面容。可锦瑟给人的感觉,还是那个手握骕骦的女剑仙,清清淡淡的,不食人间烟火。

曾乞儿听到少女的回答,失落的感觉,悄然从心底深处升起。他笑了笑,道:“祝姑娘一路顺风。对了,我叫曾毅,还不知道姑娘的名字呢。”

“傻子......”锦瑟吐了口气,少女究竟是恼火曾乞儿不解人意。还是恼火他啰嗦了半天,才想起问自己的名字,无人可知。

少女的心思,本就像那山间淡雾,好猜,又不好猜。

显然,对于十三岁的少年,要猜中少女的心思,比一刀砍了捕快王狄,还要难上一万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曾乞儿望了一眼锦瑟,有些不好意思,自言自语道:“姑娘的父母,怎么给这么好看的姑娘,取上这样的名字。清安镇的张傻子,也很是清秀好看,难道好看之人的父母,都有这个嗜好?”

锦瑟嘴角一阵抽搐,她已经明白,眼前这个叫曾毅的少年,并不是要诚心气煞自己,他是真傻。

“女侠,要大度,要大度。堂堂女侠,和一个一品的小孩,置什么气。”锦瑟想到此处,竟然想去伸手拔腰间骕骦。可惜少女气息枯竭,现在哪有多余力气,手握骕骦剑柄,迟迟出不了手。

曾乞儿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打了一个转儿。他面带疑惑之色,望着锦瑟一手握骕骦的模样,少女面色微红,鼓着腮帮。

曾乞儿并不知道,锦瑟握剑,只有杀人时。

“姑娘......需要帮忙吗?”

锦瑟有些泄气,放开了她纤细修长的手指,也不去看曾乞儿,问道:“你有没有看见宝光?”

“宝光......姑娘,你是说你的白马吧。你放心,它好好的呢。”提起白马宝光,曾乞儿又想起了铁娃,少年有些失落。

“曾毅,你去帮我把宝光牵过来,好吗?”锦瑟看着曾乞儿的眼睛。锦瑟练剑以来,就很少求人,因为老韩说过,求人不如求自己。可锦瑟知道,有求于人,一定要诚恳,要诚恳地看着他的眼睛。

虽然她求的人,只是个一品武人,是个毛头少年。这个少年,除了傻了点,倒也不坏。

对上锦瑟的眼睛,曾乞儿有些恍惚,少年想起了两人的第一次对视。白衣的眼,锐利如刀,剑长四尺二,斩尽天下不公不平不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的锦瑟,一样如此。哪怕她已经手无缚鸡之力,随便一个马匪,都能杀了她。

可少女的眼神,未曾变过。少年相信,她以后也是如此,只会越来越亮。虽然只是初识,可少年就是很相信。

“恩。”曾乞儿回答一声,向远处走去,去牵白马宝光。

比曾乞儿先到的,是凉州的精锐斥候。斥候共十一人,他们骑着凉州牧场所产的好马,背着重磅强弓,各个身着板甲铁奎,精锐至极。

斥候们昂首挺胸,趾高气昂,骑马巡视着战场。

“我们是玉门杨千夫麾下斥候,你们领队的将领,身在何处,出来搭话。”

经历马匪的冲击,还活着的人,除去锦瑟和曾乞儿,仅仅十人。这些人,却没几个能站着的。

百夫长罗林,劫后余生。曾乞儿简单地替他包扎了伤口,这个身经百战的坚韧汉子,身子紧靠袍泽的尸体,在哭。

问话的斥候,迟迟没有得到回应,面色微变,一眼扫到了地上躺着的罗林。只见他将缰绳一抖,骑马朝罗林冲了过去。周围斥候,笑容玩味,袖手旁观。

马蹄声音愈来愈大,斥候面色狰狞,不断靠近地上的罗林,他尽然想直接驾马践踏罗林。

罗林对此毫无反应,他神色麻木,张着嘴巴,只是死死握着死去袍泽的手。罗林早已经哑了嗓子,满脸泪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轰!”一个瘦弱的身影,挡在了百夫长罗林身前。

曾乞儿一手牵着白马宝光,一拳轰出,直接轰在了冲击的马蹄上。凉州的好马,一脚蹬在曾乞儿的拳头上,就停止了前进。斥候的马抬头后仰,发出惨叫,人仰马翻。斥候被一拳,震下了马,滚落在了地上,扬起滚滚尘土。

曾乞儿年轻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前所未有的愤怒。少年对斥候的愤怒,甚至超过了杀害向家的主谋,王狄。

王狄为了保住自己表弟的命,因公徇私。少年想不通,这个斥候明明穿着和罗林一样的大梁军服。可他又是为了什么,对刚刚浴血奋战,死里还生的袍泽,痛下杀手。

锦瑟将脑袋轻轻别向一侧,她刚刚目睹了一切,她也知道斥候是为了什么。为了他那可笑的面子,作为大梁最精锐骑兵的面子。

剩下几名等着看戏的斥候,面色呆住,他们死死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拔出了武器。

被曾乞儿击落的斥候,此刻已经起身,它的马已经在曾乞儿一拳之下,奄奄一息。

斥候因为有马为他减轻冲击,到没有受什么伤。他此刻面色涨成了紫色,恶毒地盯着曾乞儿,拔刀而出。

刀是好刀,由精钢千锤百炼而成,刀如白练,百斩不折。大梁为了打造凉州铁骑,着实下了血本。

斥候虽然怒极,却也是身经百战的战士,并没有因为受到了羞辱,去进攻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他此刻死死盯着曾乞儿,不断地迈着步子,扎了一个马步,下盘四平八稳。

曾乞儿牵着白马宝光,手无寸铁。宝光懒散地打着响鼻,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少女锦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什么人?”斥候冷冷地问道,刚刚少年所展露的那一手,已经足足证明,眼前的瘦弱少年,并不是一般人。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曾乞儿并没有回答斥候的问题,少年的语气,比斥候更冷,“回答我!”

斥候冷笑一声,也不着急进攻。他在等,等自己的同伴发起冲锋,瘦弱少年必定会被砍成肉泥。

眼前的少年再厉害,也不可能抵挡得住骑兵的冲阵。更何况他们是凉州铁骑,天下最精锐,最骄傲的骑兵。

“为什么?你们自己找死,敢无视我的问话,还问我为什么?你可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斥候道。

曾乞儿摇了摇头。

“我告诉你!我们乃凉州铁骑,杨武杨千户麾下斥候,凉州铁骑之中的精锐!”斥候神色傲气,对于自己凉州铁骑的身份,他是发自内心的骄傲。

他也有能力骄傲,凉州铁骑,百万大梁士卒之中,挑出的精锐。他们有最好的马,最快的刀,最强的弓。

他们是天下第一骑兵。

可曾乞儿并不知道什么凉州铁骑,不知道什么天下第一。他只知道,自己现在,有些想杀人。

斥候的笑容瞬间僵住,眼前的少年,竟然朝自己冲了过来,赤手空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曾乞儿放开牵着白马宝光的缰绳,以一种规律的节奏,小跑着冲向斥候。少年突然想起了那时在万牌坊,自己也是这样冲向马三,那是少年第一次杀人,因为意难平。

现在的少年,仍是意难平,终究意难平。

所以,少年想杀人。

不远处的斥候,一共十人,刀口对着曾乞儿,齐齐发起了冲锋。

曾乞儿一边冲向地上的斥候,一边弯腰随手捡起一把刀。刀是马匪用过的刀,刀刃布满缺口,黯然无色。这种普普通通的刀,在劫后余生的战场上,随处可见。

一刀出,地上的斥候腹部一阵凉意涌起。

曾乞儿从拾刀,到移步斥候面前,到出刀。仿佛只有一瞬,一气呵成。

斥候被拦腰斩断躯体,他长大着嘴巴,身为天下最精锐的骑兵,临死之前,斥候也砍出一刀。一刀歪歪扭扭,被曾乞儿侧身闪去。斥候一分为二,上半身跌落在地上,下半身弯曲跪下,轰然倒地,再也没了声息。

少年的眼中,第一次也有了江湖中,所谓的杀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斥候的尸体倒在地上,鲜血喷涌而出,大片大片,流淌到曾乞儿的脚下。面对前方发起冲锋的骑兵,曾乞儿竟然闭上了眼睛。

风声呼啸,马蹄声哒哒,大漠上几株稀疏的草木声簌簌,天空中秃鹫盘旋声哀鸣。曾乞儿能听到马上斥候呼出的空气,夹杂着冲锋战马的呼吸,越来越近。他甚至还能听到更西的玉门,军营之中,刀枪棍棒,士卒们操练呐喊。

骑卒们到了。冲在最前面,距离曾乞儿最近的两名骑卒斥候,同时挥刀。刀如弯月,勾起一个斜斜的弧度,在战马冲刺的速度之下,刀光变得更加的凌厉,令人猝不及防。

两名骑卒斥候,动作出奇的一致,一左一右,一个去削曾乞儿的脑袋,一个去削曾乞儿的面颊。

曾乞儿听到了,钢刀的破空之声,一左一右,近在咫尺!

曾乞儿动了,轻描淡写地出刀向前一挥。如果说骑卒斥候的刀如弯月,曾乞儿的这一刀,却如同轻风。

轻风拂面,不存在快或不快。因为这世上,哪有人能躲得过轻风?

两名斥候骑卒,感受到一阵轻柔的风吹向自己。刀碎,人死。

第三名骑卒到的时候,正是曾乞儿刚刚出刀之时。他大喝一声,一刀至上往下,正正中中地劈向曾乞儿。

曾乞儿睁开了双目,看也不去看已经中刀,尸体却还骑在马上的两名骑卒。少年向后一跃而起,闪开了第三名骑卒的这一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曾乞儿人在半空之中,连出四刀,朝着四个不同的位置,同时攻向第四、第五、第六、第七名骑卒。

那第三名到的骑卒,一刀未成,因为马的惯性,冲到了曾乞儿后方。骑卒斥候勒马转身,准备朝瘦弱少年发起第二次冲锋。令斥候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看到了此生难忘的场景。

两名无头骑士,颈部鲜血向天空肆无忌惮地喷出,朝着位于后方的斥候冲了过来。

还有四名同伴袍泽,胸口冒出黑洞洞的口子。黑色的血液,从口子中流了出来,四名骑卒,四处伤口,全都位于同样的位置,刀刀致命。

剩下的三名稍稍落后的骑卒,此时已经完全反应了过来。这位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瘦弱少年,他的刀实在太过诡异。

三名骑卒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直接弃刀转身而逃,毫不犹豫。

曾乞儿冷冷看着三名逃跑的骑卒,将那柄捡来的刀,猛地朝前抛掷出去。一刀穿过一名骑卒的后心,刀柄如肉,骑卒落马而亡。

剩下的两名骑卒,疾驰远去。曾乞儿摇了摇头,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快不过战马。

那名不幸目睹袍泽死亡的骑卒斥候,显然没有他三位同伴逃的果断,斥候惊恐地望着曾乞儿,如同看到了鬼。

可是曾乞儿连看都不去看骑卒斥候,少年朝一边的少女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锦瑟轻轻靠着独轮小木车,伸出手臂,张开五指。名叫宝光的白马,拼命用脑袋蹭锦瑟伸出的五指,模样愉悦而享受。

曾乞儿走到了锦瑟的面前,沉默不语。

“你突破了?”锦瑟明明看到了曾乞儿的出刀,此刻却不去看曾乞儿,只是不停地揉白马宝光的脑袋。

“恩。”锦瑟不去看他,曾乞儿却一直看着锦瑟,目不转睛。

“二品还是三品?”锦瑟道。

“应该是三品。”曾乞儿道,因为没经历过二品或者三品,也没有师父指导,曾乞儿也不太清楚现在自己的情况。他只是感觉,体内气息流速快了,自己的刀,也更快了。

锦瑟只是点了点头,就不在多言。这种跳跃品阶的情况,锦瑟自己也经历过。一个十六岁,就超越出尘剑段须瓶的女剑仙,怎样的大世面没见过?什么样的绝世天才没见过?她自己,就是那最天才的天才。连老韩这样赤口毒舌的人,都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称锦瑟是那天生的剑仙坯子。连骕骦、春秋两柄宝剑,都心甘情愿当做锦瑟腰间的装饰品,只有在锦瑟杀人的时候,才会拿出一用。

锦瑟不说话,少年好似也不会说话了。唯有风吹草木之声,风是西北最烈的西风,草木是在多沙干燥的凉州,依然坚挺生长的芦荟。

锦瑟突然笑了,她偏着脑袋,望向曾乞儿道:“怎么?现在不是一品武人,刀客曾毅了?”

少女模仿着曾乞儿的语气,让曾乞儿相当汗颜。看来她还在为自己杀段须瓶的事情,耿耿于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年少无知,没见过多少世面的曾乞儿,此时突然如饮醍醐。少年就像被天上星君附体一般,开口道:“斩杀出尘剑段须瓶的高手,是女侠....是女侠....”

“我叫锦瑟。”少女收起目光,声音清澈。

“斩杀出尘剑段须瓶的高手,是女侠锦瑟。”曾乞儿说的斩钉截铁。

少年站立得笔直如松,少女靠车坐得慵懒随意。少女眼中,挂着笑意。

“曾毅,扶我到宝光上面好吗?”锦瑟道。

“好。”曾乞儿答应道,上前将锦瑟扶起,少女的身体柔柔软软,一点也不像是习武之人。曾乞儿知道,姑娘要走了。

白马宝光很是通人性地低下头颅,锦瑟在曾乞儿的搀扶下,骑上了白马。

少年手足无措,他经历过离别,此时面对少女锦瑟,他却不知道如何告别。

“曾毅,你会不会骑马?”锦瑟骑在白马上,低头俯视着曾乞儿。

“不会。”曾乞儿猛地一抬头,对上锦瑟的眼睛,连忙改口道,“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锦瑟叹了口气,还真是个傻子。望着没了下文的曾乞儿,锦瑟已经放弃了少年会开窍的错觉,无奈道:“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已经没什么力气骑马了吗?”

“曾毅,上马!”还没等到曾乞儿反应,锦瑟已经下达了命令。对付少年,她决定采用最直接的方式。

“好嘞。”曾乞儿开怀而笑,连忙一跃而起,好像自己再慢一步,姑娘就会改变主意一样。

“嘶!”曾乞儿屁股刚刚沾上马背,白马宝光突然猛地一震,直接将不会马术的少年,抖落到了地上。

白马宝光原地踩踏着土地,一脸高傲地望着地上狼狈不堪的曾乞儿。

曾乞儿尴尬地挠了挠头,入门武道几个月来,曾乞儿第一次觉得,武功毫无用武之地。他总不能一刀砍了白马吧?

“宝光!”少女挥手朝白马的脑袋上拍下,因为气息枯竭,少女这一掌并没有多大的力量。

也许是感受到了锦瑟的怒气,白马宝光老实了许多,可它依然昂着头颅。能让它低头的,恐怕只有锦瑟本人了。

曾乞儿心有余悸地盯着白马宝光,虽然担心自己再次被白马震落,曾乞儿还是毫不犹豫地跃起。

少年觉得,别说跌倒一次,哪怕跌倒一万次,自己能坐上姑娘的马,都是赚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我教你骑马,很简单的.....”锦瑟娓娓道来,曾乞儿听得相当认真仔细,一字不漏的一一记下。

“会了吗?”锦瑟问道。

“会了。”曾乞儿答道。

“真会了?”

“姑娘,你放心,我虽然没骑过马,但是我在家乡,骑过水牛。我想,骑马和骑水牛,估摸着应该是差不多的...”

白马宝光又是猛地一抖,曾乞儿瞬间失去重心,眼前唯一能搀扶的物拾,好像只有少女的腰肢了.......

可是就算再借曾乞儿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去搂姑娘的腰肢啊。少年又是重重摔落在地上,白马宝光好像因为曾乞儿,将自己和水牛相比,有些生气了。

“这,这马听得懂人话?”曾乞儿屁股坐在地上,惊讶道。

“你个傻子,怎么不去握住缰绳,我教你的东西,都白教了?”锦瑟虽然没有力气,却在马上坐得稳稳当当。

少年低头不敢说话,他第一眼看到的,是姑娘的腰肢,哪里还看得见什么缰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曾乞儿第三次坐上了马背,胸口贴着锦瑟的后背,一阵清香传进曾乞儿的鼻子。“这就是铁娃说的,女人香吗?真是奇妙。”

曾乞儿望着少女的背影,忍不住道:“锦瑟姑娘,我怎么感觉,你在憋笑?”

锦瑟没有回答少年,只是把头,埋得更低。

“我落地的样子,就这么好笑吗......”曾乞儿自说自话。

“走!”过了片刻,才传来锦瑟的声音。

“去哪儿?”

“往北走。”

临走之前,曾乞儿深深地望了一眼百夫长罗林。这个身经百战的将士,似乎已经恢复了神态。

夕阳西下,长河落日。两人一马,朝着凉州之北,奔腾而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群饥饿的秃鹫,盘旋在玉门外土地的上空。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秃鹫两眼散发出绿油油的光芒,直到白马远去,秃鹫们才疯狂地扑动着翅膀,朝地面飞来。秃鹫先前恐惧地上白衣的气息,虽然微弱,却令它们本能的避而远之。

地面之上,尽是秃鹫所爱之食物。

那名幸存的斥候骑卒,眼中尽是黑色翎羽飞舞,耳中尽是秃鹫低声哀鸣,如哭似泣。

斥候重重地吸了口气,望向百夫长罗林,神色复杂。先前自己的同伴,企图马踏这位百夫长,才引起了队伍被少年所灭,这一连串的悲剧。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斥候看到这位军服沾满血渍的百夫长,竟然感同身受,产生了些许悲愤之情。

这本是面对马匪袭击,侥幸存活的罗林,才会产生的情绪。而斥候骑卒,会产生这种情绪,究竟是因为受到了曾乞儿的刺激。还是从内心深处,作为军人替百夫长罗林打抱不平,斥候自己也不清楚。

骑卒斥候下了马,走到了罗林跟前,随手拍赶走几只觅食的秃鹫,拱手道:“我是玉门关第九哨杨千夫长麾下斥候,奉千夫长之命,接送队伍入城。”

大梁十一年太平盛世,从士卒到将军,军服皆是灰衣蓝领。各个地方番薯,士卒、甲长、百夫长、千夫长、万夫长,又有几处细节不同。像骑卒斥候,军服臂章纹绣四颗砂砾,代表所属凉州。军服右胸处的猫头鹰图案,正是骑兵斥候的独特象征,天下第一骑,凉州铁骑。

百夫长罗林的军服,腰部两侧和前胸黑色条纹交错,正是他百夫长身份的象征。

骑卒斥候从军多年,自然认识罗林的军服。这位百夫长,披头散发,军服血污弥漫,勉强站了起来。

“我是罗林,静江路江陵府开临镇百夫长。队伍于申时二刻,遭遇凉州七十二寨马匪袭击,损伤惨重。”罗林很是平淡,就像是一个局外人。

骑卒斥候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他看不出罗林内心是否愤怒。可是他知道,在城外杀得昏天黑地,而城内的自己人却始终袖手旁观,无论换作谁,这番滋味,足以冲淡劫后余生的喜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骑卒斥候不再去思考上官们的勾心斗角,他作为凉州斥候,只能做到奉命行事。斥候看着这位名义上的长官,转口问道:“刚刚那位刀法诡异的少年是?”

罗林不假思索道:“那人是从静江路押运至此的囚犯,武功高深莫测,危险至极。由朝廷好手交予队伍,他几处大穴被封,一直被困。马匪袭击队伍之时,这人不知用何手段脱困,暴起杀人。”

骑卒斥候点了点头,曾乞儿出现的时候身穿囚服,手段又是此等毒辣,罗林所言应该不虚。斥候对罗林说道:“罗夫长放心,千夫长已经吩咐过了,遭遇这等兵祸,并非罗夫长之过。还请劳烦夫长整合幸存队员,与我回去复命。至于那个囚犯少年的事,我会如实禀报给千夫长的。”

罗林朝斥候抱了抱拳,转身集结队伍去了。转身的一瞬,罗林紧紧咬住自己的牙齿。用力之大,罗林两颗牙齿直接被自己磕破,碎牙在他口腔中翻滚,划破口腔,渗出鲜血。鲜血顺着罗林的嘴角流下,这位百战老卒,全然不知。

西北的荒原,一望无垠,此时又是快要入冬的时节,生机敝零,大漠更显无尽凄凉。

两人一马,在大漠之上,风驰电掣。曾乞儿眼中事物不断倒退,唯有少女的背影,永远在自己面前。

曾乞儿第一次骑马,就是驾驭白马宝光这等宝驹,本该是步履维艰,可曾乞儿此时却是如此得心应手。曾乞儿曾被鱼钩所都督穆隐,一语道破天机,称曾乞儿是武道上废柴中的废柴。显而易见,曾乞儿至少在马术方面,并不是什么废柴。

“你先前故意留那个凉州斥候一命,是想要给百夫长罗林一个交代?”锦瑟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因为少女受伤极重,声音略显虚浮。

曾乞儿被锦瑟看穿了心思,点了点头道:“我杀了几个斥候,又没能将他们全部杀死,总要和罗夫长划清界限。”

罗林果然理解了曾乞儿的用意,或许这就是男人之间的默契,点到即可,不必多言。

锦瑟道:“那你可知道,玉门防备森严,城外总共十二座哨所,每哨至少驻军千人。而距离战场最近的哨所,不足十里。从马匪初次集结,到尘埃落定,整整两个时辰,玉门那边本该早就收到城外的消息,却始终按兵不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曾乞儿听到锦瑟的言语,眉头微微皱起,摇了摇头。

锦瑟虽然看不到曾乞儿的动作,却能感受到他的疑惑,继续道:“有人压下了消息。”

曾乞儿身体一震。

“那些斥候,能在马匪溃散的第一时间赶过来,一定是时刻盯着这边的情况。极有可能,就是他们所属的部队将领,压下了队伍被马匪袭击的消息。”说到此处,连锦瑟都是一阵叹息,“所以啊,你大可不必留下这一手。压下消息的将领,为了稳定军中士气,总不会做得太过分,还去难为百夫长罗林。”

曾乞儿久久不语。

“还是想不通?同是大梁朝廷军队,压下消息的将领为何见死不救?”锦瑟突然想起,这个叫曾毅的少年,比自己还要年轻。哪怕少年的刀再快,处事再小心老成,少年终究是少年。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堂,都像是一轮旋涡,少年只有慢慢靠近旋涡,才会越来越感受到旋涡的黑暗、深邃。

最后少年是被旋涡吞噬,还是岿然立于其中,锦瑟也无从判定。世人有世人的造化,世人亦有世人的辛酸。

锦瑟不再过多解释,转口问道:“你犯了什么法,他们要抓你?”

“杀人。”曾乞儿道。

“杀什么人?”锦瑟道。

“杀该杀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曾乞儿收了收缰绳,让白马宝光放缓了前进的速度,道:“所以啊,我虽然希望世间只有好人,可我自己却不是好人啊。”

少年吸了吸鼻子,有些伤感。锦瑟听到一个十三岁的少年,说出这种只有老韩这样的老骨头,才说得出口的话,忍不住有些好笑,问道:“你曾毅,怎么就不是好人了?”

少年撇了撇嘴,道:“我也杀了很多的人。”

“你杀的人难道有我多吗?锦瑟轻咳了一声,有些艰难,“难道你杀的人,都是好人?”

曾乞儿生怕锦瑟姑娘误会,连忙摇头道:“不是,他们好像,都不是好人。”

锦瑟抬头遥望,大漠之中,一片绿洲矗立。绿洲之上,有湖、有树。湖透彻如镜,树青葱如新。周围空气,开始变得清新湿润,这个一向独来独往行走江湖的女侠,第一次有人陪伴同行。她抿了抿嘴唇,向曾乞儿问道:“曾毅,我们是什么人?”

曾乞儿想破了脑袋,才想出了自己和锦瑟的共同之处,道:“习武之人。”

锦瑟点了点头,显然认同曾乞儿这个答案,只见她继续问道:“我们在什么地方?”

“凉州啊。”曾乞儿不太明白,姑娘为何明知故问,这是他第一次感受漠北风光,“没想到,这大漠中,也有绿树湖泊。”

少年还是一样的不开窍,可这次锦瑟没有丝毫的恼火,她轻轻说道:“江湖,我们在的地方,叫江湖。”

曾乞儿猛然惊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啊,习武之人,学那三尺剑,身在江湖中。杀几个不好的人,怎么了?想着想那的,多不痛快。”锦瑟声音虽然轻柔,却是那么得豪情万丈。

“可姑娘,你的剑好像是四尺多一点。而我,学的是刀啊。”曾乞儿有些不好意思道。

刚刚还心气平和的锦瑟女侠,此时又有一种想要拔剑的冲动。

“锦瑟姑娘,谢谢你。”

一路走来,曾乞儿一直都是一个人。师父,教他酿醴酒的技艺,让曾乞儿有了谋生的手艺。赵伯伯,传他《御宝决》,让曾乞儿不至于死于王狄的暗手。万老哥,教他《伯安二三式》的刀法,带曾乞儿进入了武道殿堂。

却从来没有人,去教曾乞儿什么江湖道义,教少年该去如何行走江湖。没有人去告诉少年,什么人该杀,什么人不该杀。少年总是一刀在手,杀他觉得该杀之人。少年有时候,会觉得自己错了,怀疑自己会不会有一天,成为王狄那样的人?

可是今天,有个白衣少女,对曾乞儿说:江湖中人,杀几个不好的人,怎么了?

少年就觉得啊,面前的少女,一定是那天下第一的剑仙。

“恩,知道了。”锦瑟声音愈发细微,白衣少女在马上摇摇晃晃,猛地跌落了下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月明星稀,一缕篝火,在大漠绿洲之中闪烁。焰光氤氲,映照着少女的脸。少女双目紧闭,睫毛微微颤抖,闭月羞花。

少女轻哼一声,缓缓的睁开了双目。夜已深,第一时间,少女双眼透露着迷糊。

一道瘦弱的背影,呈现在少女眼前。背影一手握刀,一手放于小腹之上,提刀一劈一斩,刀如白练,却丝毫听不到破空之声。

曾乞儿从小就相当聪慧,记性极好。习武之后,他甚至可以做到一边生活,一边在脑海之中演练刀法。大部分习武之人,不分冬寒夏热,步步耕耘打磨。只为在有限的生命里,不断提高自己的修为境界。而曾乞儿这种一心二用的本事,如若让其他高手知道,非得活活气死不可。

此时的曾乞儿,正在回忆清安镇王讳安的刀法。年轻捕快出刀灵动,不拘泥于一招一式。自己练刀之后,曾乞儿才能领悟到一些,王诲安刀法之神奇。

也许是感受到了背后少女的目光,曾乞儿回头转身,又惊又喜道:“锦瑟姑娘,你醒了啊。”

锦瑟已经收起迷糊的神色,目光如刀,冷冷地盯着曾乞儿。

曾乞儿被少女看得有些毛骨悚然,疑惑道:“锦瑟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锦瑟已经起身,月光和火焰交融,照射在白衣的身上。锦瑟眼神冰冷,半晌过后,道:“你碰过我的身子?”

曾乞儿眼见被锦瑟姑娘误会,连忙解释道:“姑娘,你别误会,先前你受伤极重,晕了过去。我将你带到此处,调运内功为姑娘疗伤。至于姑娘所说的碰过你的身子,运功之时,我倒是用掌心触碰姑娘后背神道穴,用拇指触碰过姑娘的天突穴,用掌背...”

曾乞儿还在支支吾吾,白衣已经飘到了曾乞儿的面前。骕骦的剑尖,紧贴肌肤,对准曾乞儿的喉头。

轻风吹拂着锦瑟的秀发,少女的剑,只要再前进一寸,曾乞儿必定血溅当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是说过,不用!”

锦瑟的声音很冷,曾乞儿感受着骕骦剑尖的温度,也是很冷。

再冷,冷不过此刻少年的心。

“不然,你会死的...”曾乞儿声音苦涩,他扔下手中的刀,“我不想你死。”

锦瑟死死盯着曾乞儿的眼睛,想从少年的眼中,找出什么痕迹,坚定她杀他的决心。

曾乞儿慢慢闭上眼睛,眼里有泪水滑落,坦然道:“姑娘,你要是觉得我做错了,就杀了我吧。就像姑娘自己说的,江湖中人,杀几个不好的人,怎么了?”

“你以为,我下不了手?行走江湖,我可是杀人如麻。”锦瑟把头偏向一边,这一偏头,就成了她最后看少年的一眼。

“不是啊,我只是觉得,能认识锦瑟姑娘,就算死了,也不亏的。”曾乞儿闭着眼,挤出了一个笑容。

“何况是死在姑娘手上。”这句话,曾乞儿并没有说出口。

“咻”地一声响起,锦瑟抬手将骕骦向夜空抛出,这把不带剑鞘的宝剑,在空中变成了一弯圆月。剑尖触地,深深地插在了泥土之中,剑身剑柄,颤鸣不断。

一滴血珠,从曾乞儿喉头冒出,曾乞儿睁眼的时候,只能看见白衣的背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衣如雪,白衣腰间,仅仅挂着一柄春秋。

“姑娘,你这是?”曾乞儿并没有因为自己劫后余生,而如释重负,少年似乎预料到了什么,心中反而一痛。

“不能杀人的剑,我留它何用。”锦瑟一手牵着白马宝光,声音依旧冰冷,冰冷之中,却有少年不曾察觉的颤抖,“剑名骕骦,送你了,千万别学我,辱没了它。”

名叫骕骦的剑,如刀如剑,黄灿灿的光芒,折射着月光。骕骦依旧颤鸣不止,仿佛是在哭诉,哭诉自己被锦瑟所抛弃。

“姑娘,你是要走了吗?可你的伤...”曾乞儿已不再言语,因为锦瑟用行动,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无论是凉州七十二寨,还是姓杨的千夫长,都不会轻易放过你。你岁数还小,特征极为明显,行走江湖,一定要多加小心。”锦瑟一边缓步离去,一边轻轻开口,“我实力已经恢复三成,与其担心我,不如多担心担心自己,怎么在马匪和朝廷的追杀之下,活下去。”

“走了。”

锦瑟的声音,随风飘散。白衣明明走得那么缓慢,曾乞儿却感觉,自己永远也不可能追上她了。

少女或许永远也不会,笑着模仿自己的语气,说一句:“怎么?现在不是一品武人,刀客曾毅了?”

西风又起,此时的西风中,再也没有了古瑟幽幽。曾乞儿伸出左手,握住骕骦剑柄。

宝剑入手,很冷,冷得发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月色之下,篝火之前,有一少年,拔剑起舞。

一座宏伟古寨,立于凉州青龙山之中。凉州多荒漠而少孤山,青龙山,是西北路凉州为数不多的一座崇山。古寨盘山而起,此时的青龙山,经历五年的改造打磨,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一座天然营寨。

古寨所用材料,并不是一般匪寨常用的粗木,而是以精铁炼制成壁。古寨城墙散发阵阵寒光,城墙之上火把林立,森严而肃穆。

与其说其是一座寨,不如说其是一座城。古寨的防御,比大梁某些城池,还要更加坚不可破。

古寨城墙正门,两道金色牌匾,高高挂起。每一块金匾,仅仅书写一字。

左边金匾书曰:“七”,右边金匾书曰:“二”。

凉州七十二寨,匪如飞蝗。大大小小的寨子,加上位于青龙山的总寨,悍匪云集,足足十万人。寨中高手如云,五品和六品的武夫,就有将近百人。大寨主周伏虎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测。

这等势力,无论放在何处,都是威震一方的存在。

可现在,凉州七十二寨,却因为一位少女,一位少年,折戟成沙。

古寨大殿之内,一座巨型王座森森立在大殿尽头。王座由极为稀有的川河玉制成,川河玉,并不产于大梁境内,而是来自极西的纳鱼古国。

大梁极西处八百里,翻越太平山,有一古国,名曰‘纳鱼’。纳鱼国的历史,比前朝大楚还要长久深厚,据说已经存在千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纳鱼古国都能算上稀有的川河玉,在大梁凉州,却有着如此骇人的数量。

川河玉制成的巨型王座,长约七丈,高约五丈。一道灰色身影,坐于王座之上。身影的主人本是极为魁梧伟岸,可与王座相比,却显得如此孤零渺小。

七十二寨大寨主,周伏虎!

此时的周伏虎,双腿垂挂在王座之上,两只手挎着双腿。周伏虎一脸漠然,看不出任何情绪。

两具尸体,盖着白色绒布,静悄悄地躺在大殿之内。

每隔十步,一颗斗大的夜明珠镶嵌在大殿墙壁之中。大殿之内虽然没有丝毫烛火,却明亮如白昼。

大殿之内除了两具尸体,还有一道身影。此时,这道身影正单膝跪地,低着头颅。

“这么说,连段须瓶也不是那白衣少女的对手?”周伏虎的声音由王座上传来,没见他多大声音说话,整个大殿之内,却都回荡着周伏虎的声音。

大殿内下跪之人,是周伏虎的亲信之一,此人也姓周,名清波。

七十二寨的大寨主,武功高深莫测,手段毒辣至极,西北路人人皆知。这样的高手,还有一个仅有七十二寨之人才知道的习惯。大寨主周伏虎生性多疑,却对于亲族之人,极为重视信任。

周家在西北路算不上大族,自从周伏虎统领七十二寨以来,周家的各种亲族,全都被周伏虎在七十二寨中安居要位。哪怕不是周家之人,只要姓周,也会在周伏虎这里,谋得一份肥水差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伏虎的这个习惯,还是被寨外的有心之人所打听到。于是就有人打起了主意,改名换姓,想来七十二寨谋一份富贵。

这些投机之人的身体,全都被拖去喂了狗。而他们的人头,则被堆成了驻京观,就摆放在大殿门口。

所以周清波虽然不是周伏虎的亲族,可他的这个姓氏,却没有掺杂半点水分。

周伏虎虽然有十二位寨夫人,无数女人,却一直没有血脉。没有人敢说,是大寨主周伏虎的问题。所有人都纷纷唾骂大寨主的女人没用,不能给七十二寨带来一位少寨主。

还好,周伏虎有一位亲侄子,叫周银川。周伏虎对其他周姓亲族,尚且如此,更何况对亲侄子周银川。

周银川虽然武功低微,却因为周伏虎的宠溺,受到了全寨人的尊敬。周伏虎虽然没有明言,却无人不把周银川当作七十二寨的少寨主。

可现在周银川死了,成为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躺在大殿之上。

周银川本不该死,周银川的随行护卫中,隐藏了两名五品武夫,这是在西北路绝对不可小觑的实力。

可周银川还死了,因为他遇到了锦瑟。锦瑟本已放过了周银川,可惜周银川自己没有放过自己。

没人会去向大寨主解释这些,却总要有人,去承受大寨主的怒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大寨主,根据逃回来弟兄们的说法,白衣少女叫锦瑟,剑术高超,的确略胜段寨主一筹。”周清波不敢抬头,这句话,是他事先反复斟酌才定下的说辞。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好不容易上位,赢得寨主的赏识,今后凭借‘周’这个姓氏,前途必然是平步青云。可没曾想这才当差没几天,就遇到了这样的血光之灾。

以大寨主的脾气,周清波甚至想来一个远走高飞。无奈寨中其他几个老油子管事,把自己盯得死死的,深怕周清波跑了,要他们去顶雷。

看玩笑,今儿轮到你周清波当值,你周清波就算是死,也要将此事如实禀报给大寨主之后,再死。

“略胜一筹?”周伏虎的声音平淡如水,“人抓到了吗?”

周清波汗如雨下,硬着头皮道:“禀报大寨主,人还没有抓到。不过,已经传令下去了,白衣少女和杀害小寨主的凶手,绝对不可能活着逃出凉州!”

王座之上,迟迟不见回应。周清波右眼皮猛烈抽搐了一下,只见他瞬间化为一道流光,朝大殿门口疾掠而去。

周清波跟随周伏虎多年,周伏虎喜怒无常,城府极深。周清波对周伏虎的性情说不上多了解,他却很清楚,大寨主什么时候,会想杀人。

我周清波虽然惧你周伏虎,可要我乖乖把命送给你,不可能!

周清波当机立断,他也做了最正确的选择,因为周伏虎确实对他起了杀心。

周清波眼见离大殿大门,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王座上的周伏虎,只是冷冷看着自己的手下,背叛自己,动都没打算动一下。

周清波的速度又快上了几分,只见他身如猿猴,左跳右窜,几步就跃出了大殿。

大殿之外,几只烦人的乌鸦,‘呀呀’地从周清波身侧飞过。殿外的月亮很圆,空气很清新。周清波很喜欢殿外的空气,这是自由的气味。天下之大,我周清波堂堂五品武人,哪里去不得?因为你周伏虎的迁怒,就要自己把项上人头砍下,双手捧着交给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清波很想放声大笑,大殿距殿外距离八百八十八步,连总寨的普通马匪卒子都知道,何况经常出入面见周伏虎的周清波。出了大殿,凭借自己对总寨和青龙山的了解,自然是天高任鸟飞。哪怕是周伏虎,也绝不可能找到自己。

周清波很庆幸,庆幸自己的选择是多么的明智。他是越来越觉得自己,大胆心细,抉择果断,绝对有成为枭雄的资质。

想到此处,周清波再也忍耐不住,放肆的笑出了声。

“哈...”一口气息涌上口鼻,并没有发出周清波收悉的笑声,而是带出了一口黑血。

一时间,不止是口鼻,周清波连同双目和耳朵,齐齐涌出黑血。黑血散发出腐败的臭味,刚刚远去的几只乌鸦,再一次“呀呀”地飞了回来。

“不可能...”周清波艰难的低下头,自己的胸口,赫然显现出一个黑色的手印,“断,恶,掌。”

周清波再也站立不住,轰然倒下。乌鸦在他的尸体处盘旋,‘呀呀’低语。

周伏虎还是那样坐在王座之上,还是那样的不带任何情绪。

“段须瓶的尸首都放在面前了,难道我看不出白衣少女剑术高超?小波啊,你错了,大错特错。周银川,废物一个,我会因为他的死,而迁怒杀一个不是那么废物的手下?坏就坏在银川的身份,是七十二寨大寨主的亲侄子!你不该背叛我的,连周姓之人,都要背叛我......”周伏虎开口了,却没有人能听到,因为他的话是说给死人听的,“凉州七十二寨之主,手下十万众,一手断恶掌称霸西北路,好不风光!可又有几人知道,周伏虎,周大寨主,无视朝廷,称霸江湖,其实不过是王爷的一条狗!”

周伏虎面露疲惫和感伤,这是他七十二寨的手下,这辈子也不可能看到的表情。

“现在,能稍稍体会我的苦的人,又少了一个。银川,叔叔给你报仇。”

一个惊世骇俗的消息,炸翻了整个西北路的江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凉州七十二寨,放出追杀令。追杀的对象,是一个少年,一个少女。

少年的身份,很是飘忽神秘,据说是从静江路押送而来的囚犯。凉州七十二寨,买通接管囚犯的军中士官,一一核对下来,竟然发现少年的名字,根本不在发配名册之中。

少女的名字,叫锦瑟,一袭白衣,腰间有剑两柄。

比起没有丝毫线索的少年,少女的身份,更加吸引人们的眼球。白衣缥缈,女侠,剑术高超,冰清玉洁,闭月羞花。几个词语组合在一起,不得不让人想入非非。无论是书生还是豪侠,都为之仰慕,心神往之。

关于少女的身份,众说纷纭。有人说少女是南海观音岛,那位女剑仙的关门弟子,首次下岛历练,所以江湖上才从来没有她的讯息。又有人说,少女来自古纳鱼国,乃纳鱼国第一柄宝剑。更有甚者,声称少年少女,是一对隐居山林的武术世家子弟。少年少女互为连理枝,奉父命一起出山历练三年,三年之后,就操办大婚,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至于消息真假,就无从得知了。每个传出消息的人,无一不绘声绘色,口若悬河。仿佛此事是他亲手操办,少女是他多年好友一般。

这也不怪西北江湖以讹传讹,实在是凉州七十二寨的追杀令,重现江湖的消息,太过劲爆。要知道,凉州七十二寨,被大寨主周伏虎,统一五年以来,这是第二次放出追杀令。

第一次,是在五年前。周伏虎一人,放出七枚追杀令,放给西北路的七大门派掌门人,这七位掌门,无一不是成名多年的顶尖高手。而周伏虎的名字,却根本没有人听到过。那七位掌门,全都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无名小卒,嗤之以鼻。

然后他们都死了,死在无名小卒的断恶掌上。凉州七十二寨,大寨主周伏虎,名震西北路。

所以这一次,所有人都在放肆猜测编排,白衣少女的身份。因为她,不可能活。女剑仙夭折,这种新闻,总是能激起某些人,内心深处的邪恶情愫。

至于那个少年,只是白衣夭折的调味剂罢了。江湖上死于仇家追杀的人还少了?你又不是美若天仙的女侠,谁他娘会对你有兴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总有人对少年有兴趣,少年的身份,也不是完全没有线索。

玉门地处边塞,茫茫大漠之中,孤寂一片。塞外苦寒,还有什么东西,能提起男人的兴趣。

答案是酒和女人。

一个男人,摇摇晃晃,行走在深巷之中。男人正是来自静江的百夫长罗林,他手上提着半壶劣酒,‘咕噜咕噜’地朝口中猛灌。

罗林正喝着酒,也刚刚享受了女人的滋润。酒是玉门的特产老窖,很浓,很烈。罗林喝惯了江陵的高粱水酒,现在喝起玉门的老窖,上头得很快,也醉得很快。

他何尝不想一醉不醒。只要还有一点点清醒,他就会被仇恨的火焰吞噬胸膛,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忍不住去杀那个姓杨的千夫长。

忍不住也得忍。

如果有一天,罗林能将那个人踩在脚下。罗林一定会毫不犹豫,捅那个人一千刀,剐下他的肉,提着他的人头和一壶玉门老窖,跪着祭奠死去的兄弟们。

所以他现在,不得不对着那个人微笑,低着头咬着牙,服从那个人的命令。

从队伍全军覆没,他罗林活下来的那一天开始,罗林就一个复仇者。他不是为自己而活,他的身上,背负着一队兄弟的命。

服侍罗林的女人,很是年轻,估摸着十五六岁的样子。罗林并没有问她为什么这么年轻,要做这等差事,两人甚至没有过多余的对话。世间疾苦,好像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心怀苍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人显然是个新手,动作相当生疏青涩,弄得罗林有些生疼,可却远远赶不上罗林受伤的疼痛。死里逃生,身负重伤,罗林本不该找女人,更不该喝酒。

道理人人都懂,可有些事情,并不是你讲道理,就可以挺得过去。

罗林左摇右晃,推开了一块木栏栅。大战之后,他已经没有了什么兄弟,成了活脱脱的光杆司令,罗林暂时归置杨虎杨千夫长麾下。杨虎倒是做得不错,又是给抚恤银子,又是安排住处,让罗林好生休息调养,养好身子再回归军中。

罗林眼神迷离,走进暂时安居的院落。

“他娘的,不痛快,真他娘的不痛快。”他一边嘟嘟嚷嚷,一边走向院中柴房。

“你就算走进房子,拿了你的刀,也没有用。”一道声音突兀地传出,声音的主人是一个黑衣青年。

黑衣青年蹲在院子角落,一根芦苇草,被他叼在嘴上。黑衣青年不显眼至极,虽然他就蹲在院子角落。可哪怕是一个清醒之人,第一时间走进院子,也很难发现黑衣青年的存在。

罗林好像根本没有听到黑衣青年的劝告,醉醺醺地走进柴房。果然如黑衣青年所述,罗林的五尺大刀,横放在柴房桌上,寒光闪闪。

看似无意时间,罗林的手,放在了刀柄之上。

一声嗤笑传出,罗林的肩膀,被什么人重重拍了一下。罗林眼中哪里还有什么醉意,他猛然转身,朝身后挥出了他的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叮”的一声脆响,黑衣青年伸出右手两指,正好夹住了罗林的五尺大刀。罗林的刀被黑衣控住,进也不行,退也不行,不能移动毫厘。罗林因为用力过猛,涨红了脸。

“给我倒。”黑衣青年伸出左手,同样还是食指中指,飞快地朝罗林的身上点了一指。

罗林瞬间如同触电一般,全身酥麻,失去了重心,慢慢松开了握刀的手。这个已经受伤的魁梧将领,发出一声闷哼,硬是没有倒下去。

“咦?”黑衣青年没有一指放倒罗林,有些惊讶和尴尬,随后又是一阵嗤笑,“想不到,你个不习武的人,骨头会这么硬。”

黑衣青年顺手将罗林的五尺大刀夺过,食指拇指夹着刀刃,轻轻一扣。这柄跟随罗林征战半生的百炼钢刀,直接从黑衣青年的指尖触及之处,断裂成两段。

黑衣青年身子一侧,朝着罗林连出数十指。黑衣青年的指速,越来越快,如同暴风骤雨,仿佛随便一指,就能破碎巨石。

而现在罗林以血肉之躯,硬抗了黑衣青年数十指。

黑衣青年指法极为精妙,指中藏有丝丝暗劲,由他的指尖传入罗林的经脉。暗劲顺着经脉上下游走,震荡罗林全身筋骨。黑衣青年收起手指,罗林终于再也站立不住,跪倒在地。

民间有俗语:“伤筋动骨一百天。”而现在的罗林,全身筋骨都被暗劲所伤,哪怕他能在黑衣青年手上活下去,今后也是废人一个。

黑衣青年上前一步,用胳膊搂住罗林的脖子,在罗林耳边轻声道:“罗夫长,请教个事儿呗。”

罗林半身中指之处,冒着丝丝青烟,他也不言语,偏过头面向黑衣青年,怒目圆睁。

“罗百夫长初到凉州,在下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啊。”黑衣青年望着罗林充满愤怒的脸,笑容更甚,“我这‘点苍指’,可不是人人都有机会,享受四十九指的。我方才控制劲力,让罗百夫长恰恰好能够承受在下的指力。怎么样,我这待客之道,还算可以的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衣青年双手按着罗林的双肩,慢慢地走到了罗林的背后,依旧轻言轻语道:“跟你一起过来的那个少年,是什么人,他去了什么地方?”

罗林心中一紧,“果然来了吗?”同时也是一松,至少,不是那个人派来的人。

“哦,对了,忘了提醒罗百夫长,那个少年杀了出尘剑段须瓶。”黑衣青年语气浮夸,道。

黑衣青年仅仅几招,就制服了罗林。罗林已经意识到了两人的差距,他收起抵抗的心思,道:“英雄,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

黑衣青年又是一声嗤笑,连嘴角扬起的弧度,都是一模一样。好像他根本不会用其他表情,来表达笑意。

黑衣青年替罗林揉了揉肩膀,道:“周大寨主的追杀令一出,整个西北路江湖,都知道了,罗夫长亲自带过来的人,你会不知道?还是说,罗百夫长把在下当做三岁小孩,以为随便几句就能混弄过去?”

罗林叹了口气,道:“你是凉州七十二寨的人?”

“我啊,只是一个想要赚银子的人。”黑衣青年也学着罗林的样子,叹息一声,“我已经回答罗百夫长的问题了,该你了啊。

面前的汉子,只字不提。

黑衣青年笑着搓了搓脸颊,弯腰捡起罗林落在地上的酒壶,打开酒壶瓶塞,小小嘬了一口:“我就搞不懂了,酒这么难喝,还有这么多像你一样的酒鬼,宁可醉生梦死,也不愿清醒一回。”

“就像啊,这事明明跟你毫无关联,说了就好了嘛,真的是。”黑衣青年一边说着,一边将拗断的半截刀,插在了罗林的肩胛骨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罗林痛苦地叫了出来,他挨过刀,挨过很多刀。从军十来年,罗林身上的刀伤箭伤,有十几处之多。对于他来说,受伤早就是家常便饭。

可他没受过折磨。

黑衣青年又是一笑,轻轻地将刀向上拔起。他的动作轻盈而缓慢,生怕动作稍微粗鲁一点,就要毁坏眼前的美景,像是去珍惜一件艺术品。

这对挨刀的人,无疑是生不如死。可罗林,不想死,他绝对不能在这里死。

死在玉门的深巷之中,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五尺大刀,现在已经只有二尺半。刀头滴着新鲜的血液,黑衣青年轻轻将刀对准了罗林的腋下,猛地插了进去。

“我的指不够舒服,那罗百夫长自己的刀,可还享受?那个少年,难不成是罗百夫长的私生子不成?一定是的,不然,你怎么可能替他挨刀。”

刀,再一次被缓缓抽出。快速刺进罗林的骨头,缓慢地剥离而出。连刀刺入的力度,拔出的速度,都是如出一辙。黑衣青年,显然是个对自己相当苛刻之人。同样,能做到如此精细的出刀,黑衣青年的刀法,不可谓不精妙。

罗林不再理会黑衣青年的讽刺,闭上了眼睛。“对啊,为什么呢?我罗林,为什么要去替那个少年挨刀?我知道的本来就不多,一个名字而已,告诉他,又有何妨?”

又是一刀插入,这次是背部的骨头。罗林咳出一口鲜血,他竟然笑了。这是他从清安出发以来,第一次笑。可能是人快要死了,总会是要轻松许多,这个军中汉子,确实负重太多了。

似乎遇到少年以来,罗林的运气就从来没有好过。连着两次高手伏击,一次比一次凶险,连着两次都是自己活了下来。这是第几次了,身边的人全都死了,仅仅自己活了下来,第四次,还是第五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罗林意识陷入了模糊,落在身上的刀,好像也不再这么疼了。

我罗林,虽然不是什么舍己为苍生的大侠,甚至连一个江湖中人,都算不上。可是啊,少年和我一起抵御过马匪,这是袍泽之情。少年为我挡过斥候的冲击,这是救命之恩。

要我出卖少年,哪怕仅仅一个名字,好像也做不到。如果真的做到了,我罗林,和害死兄弟们的杨武,还有区别吗......

“要是再喝一口酒,就好了。你别说,曾乞儿的醴酒,还真他娘的好喝。”罗林只觉得,身上的刀,越来越轻。到最后,刀好像停止了。

起沙了,西北路,风带着沙,是家常便饭。黑衣青年盯着倒在地上的罗林,这个人因为一个名字,挨了九刀。每一刀虽不致命,却是痛心切骨。罗林,始终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黑衣青年想要挤出一个标志性的轻笑,却发现已经笑不出口。

“我啊,其实本来打算杀你的。可你挨了九刀都没有告诉我答案,就没有灭口的必要了吧。”黑衣青年转过身子,推开了院子的栏栅。

黑衣青年说的什么,罗林并没有听清,可他现在,还不能死啊。

回甘药铺,是玉门几十年的老字号铺子。回甘药铺不仅仅替病人抓药,还肩起了看病的责任。铺子里的老中医,医术高明,救死扶伤,为‘回甘药铺’打下了一块金字招牌。

这天正午,玉门风沙席卷,并没有什么人来看病抓药。回甘药铺冷冷清清,只有一个看店的小伙计,坐在药铺柜台发呆。

小伙计百般聊赖,一个黑衣青年走进了铺子。黑衣青年脸上,挂着浅笑,走到小伙计面前,掏出一锭银子道:“去田平巷,最里面的院子,有生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伙计一愣,他一时没想明白黑衣青年说的有生意,是什么意思。

“快去叫你们最好的医生,救人。”

老中医姓徐,人命关天,徐医生带着学生,冒着西北风沙,前往黑衣青年说的地方。

“师父,你老人家名声远扬。寻常只有别人上门看病拿药,第一次见着有人这样就诊,你说奇怪不奇怪。”可能是因为天气恶劣,徒弟从被徐中医临时喊来帮衬时,就没停止过抱怨。

徐中医已经是花甲之年,对于徒弟的抱怨,他只是紧闭嘴巴,步伐又加快了几分。

“师父,您老人家倒是说两句话呀,这鬼天气,您老人家身体能受得住吗?”徒弟也加快步子,追上了徐中医。

徐中医一边推开院子木兰栅,一边道:“令儿,什么人都可以看重一个‘名’字,唯独医者,万万不可。”

老人楞在原地。

“师父,你又开始说教了。”对于徐中医的教导,徒弟显然没有听进心里,“师父,你是怎么了?”

深巷院内,一个血人,朝师徒二人缓缓爬来。血人身后拖着长长一条血痕,不断呢喃:“李茂,铁娃,猴子...我..要活下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凉州与漠北大草原的交汇之处,有一天然隘口,名曰治风口。治风口崖上载满了胡杨树,树木在崖口两岸连成对排,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胡杨清香。胡杨耐旱耐涝,生命顽强,可拒风沙。

崖下是一个颇具规模的村落,由于此处连接凉州与漠北大草原,过路的梁人、北卑人来来往往,各路商队络绎不绝。北卑人常年在漠北游牧,虽然漠北部族多如牛毛,部落迁徙复杂至极,大梁人总是习惯,把漠北的游牧民统称为北卑人。

隘口村落名叫云安。云安村由当地的豪强联合统辖,虽然位于大梁境内,却完全脱离大梁朝廷的管辖。其中势力最大的豪强,名叫肃水。云安村的老百姓,不认天子,只认肃老爷。

像云安村这种大梁朝廷所谓的“法外之地”,在大梁境内并不是独树一帜。天下几大名门大派,早就在大梁还未开国之时,就已经挑选好了风水宝地。这些门派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经营,不断发展壮大,枝繁叶茂。大梁朝廷,天子张瑞琪,他们不说不放在眼里,也不会太过于给朝廷面子,进水不犯河水而已。

在北方的大顺国境内,甚至有一座城池,正正中中的矗立在大顺国土中央,城中人口何止十万。人家大顺‘中央大王’姜永禄,连个屁都没有放过。

北逆姜永禄,和张瑞琪的做法完全相悖,开国却不称帝。大顺政权成立以来,分封东南西北四路大王,共掌天下。而姜永禄,自封中央大王。当年谋反的姜永禄放权地方,大搞民生建设。扶龙的张瑞琪却大肆集权中央,疯狂扩军膨胀,三次征漠北,一次扩安南。时至今日,有心之人琢磨起南北两位帝王来,很是耐人寻味。

中央大王国土的正中央,竟然有一座不归中央大王掌管的城池,岂不为天下人耻笑?

天下人没有去耻笑大顺中央大王,只因为城中有一人一剑,让天下人觉得此事,才是理所应当。

这是一个武道为尊的时代。朝廷,重要又不那么重要。

云安村的一处十字地段,有一处造酒的作坊。作坊名曰欢喜酒家,长居凉州的人,很少有不爱饮酒的。欢喜酒家是云安村唯一一家酿酒作坊,无论是酒楼还是客栈,村里的百姓还是过路的行人,想要在治风口喝上一碗酒水,都得上欢喜酒家。

欢喜酒家大门处,一兰木牌匾悬立,匾上笔走如龙,一气呵成。书写之人,似乎不仅仅书法造诣高深,武功也是令人叹服。

这位书法功底深厚的高手,没有在牌匾上书写什么诗句或对联,而是写着几个俗的不能再俗的大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打酒五斤起,带刀者随意。”

这个带刀者,自然不是随便配把刀就成,你得有让掌柜的肯为你打酒的本事。

这天欢喜酒家的生意还是火爆异常,几个铺里的伙计,忙前忙后,火热朝天。

一个脑袋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只见那人岁数年轻,蓬头寇面,活脱脱的一个小乞丐。

柜台上的招呼客人的伙计,瞬间就没了笑容,白了小乞丐一眼,道:“要饭的去街上要去,别挡着铺子生意。”

“我不是来要饭的。”小乞丐声音细微,却透露着一股坚毅。让人听后,不自觉的会认同小乞丐的话,就是一言九鼎。

柜台伙计显然没有招呼小乞丐的意思,他连看都难得看小乞丐第二眼。伙计满脸笑容,冲着旁边打酒的客人,道:“这位爷,要订酒还是打酒?”

小乞丐就是被整个西北路江湖追杀的曾乞儿,他自从和锦瑟分手后,改头换面,一路北上。七八天的行程,来到了云安村。

云安村,就凭这个‘安’字,曾乞儿也觉得该在此处停下。

宝剑骕骦,被曾乞儿用素布包裹,藏于隘口一棵胡杨树下。他虽然还不知道周伏虎放出的追杀令,却也清楚自己现在处境危险。一个少年,一把如刀如剑的骕骦,实在太过扎眼。

曾乞儿倒没有因为伙计的白眼,而提起什么火气。他扭头走到欢喜酒家门口,蹲着坐了下来。

欢喜酒家生意火热,人来人往,倒没有伙计来撵曾乞儿走。只不过因为曾乞儿的这般打扮,倒是收获了好心路人的几枚铜板,着实让这个三品武夫高手哭笑不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红日渐渐于漠北尽头消褪,云安村的过客也随着天色的阴沉,少了起来。欢喜酒家的伙计送走了最后一位订酒的顾客,打着哈欠出了大门。伙计正要打烊关店,看到了依然蹲在门口的曾乞儿。

伙计显然记得这个小乞丐,凉州的云安村不比江陵的清安镇。云安村民风剽悍,鱼龙混杂,像曾乞儿这样年轻的乞丐,并不多见。

伙计微微一愣,用脚轻轻踹了踹蹲着的曾乞儿,道:“小鬼,打烊了,别蹲着了。”

曾乞儿抬起了脑袋,眼神清澈,向伙计说道:“我不是来要饭的。”

伙计有些咋舌,感情这个小鬼在这蹲了一天,就是为了重复这句话?

伙计有些好笑,问道:“那你不会是来打酒的吧?门口的牌子没看见吗?算了,你肯定也不识字,牌子上写得清清楚楚‘打酒五斤起’。”

伙计叫游安,云安村土生土长的百姓。游家只是云安村的普通人家,全家七口,就没有一个识字的。连游安的名字,都是照着云安村取的。

“后面还有五个字,‘带刀者随意’。”曾乞儿站起身来道。

游安虽然不识字,他却知道木匾上写得是什么字。此时他见小乞丐竟然识字,不由惊讶问道:“你带刀了?”

刚刚说完,游安就发现自己讲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不由笑了笑。

“没有带。”曾乞儿道。

“原来是个小酒鬼。”游安不再理曾乞儿,走进铺子,抬起门栓就要关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外的小乞丐,依然盯着自己。

“得得得,我是服了你。”游安无奈放下门栓,“你别进来哦,等着!”

此时铺子里的其他伙计已经收工回家。游安是本地人,最受欢喜酒家掌柜子的信任,守夜看店的任务,自然交给了游安。

游安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酒柜面前,一大柜子酿好散装的好酒。这种偷酒解馋的事情,游安倒是没少干过。为了打消掌柜的怀疑,他甚至在外表现的滴酒不沾,游安在欢喜酒家打工了三年,愣是让别人都以为他游安不喝酒。漠北儿郎,哪有不饮几杯凉州老窖的?

这种为外人拿酒吃,游安还是第一次干。他犹豫了一下,将酒瓢从价格最低的劣酒上,移到了第二廉价的凉州老窖。只见他打开封泥,舀出一瓢凉州老窖,用酒碗盛上,手段相当娴熟,一滴酒水都没有撒出来。

游安从酒柜处快步走到正堂,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他是真的担心好心没好报,这个小乞丐会趁着自己盛酒,进店偷什么东西。

虽然店里最值钱的东西,就是那几坛二十年的老窖了。

“还好,那个小乞丐似乎挺老实的。”游安看到曾乞儿依然站在门外,规规矩矩的,不由松了一口气。

“快喝,喝完赶紧滚蛋。”游安将酒碗递给门口的曾乞儿,有些不耐烦,“他娘的,我自己都是只敢偷喝这粗曲酿的老窖。”

曾乞儿双手接过酒碗,把酒碗端在了嘴边,道:“你人倒是不坏。”

酒香入鼻,有一种焦糊的香味。

游安看着小乞丐装模作样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小鬼,你要喝快点喝,不喝就把酒还给我,赶紧滚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曾乞儿冲着游安一笑,饮起凉州老窖。酒色细腻,入喉过后,如同天上的火烧云,辛辣气味充满口鼻,焦糊的香味更是浓郁了一分。

曾乞儿放下酒碗,这是他第一次喝西北路的凉州老窖,仍在默默品味:“曲虽然是最次的三等曲,不失酱香。手艺确实不赖,特别是过滤这一环节,本店应该是有自己独门的技术吧?”

游安着实一惊,这个小乞丐对自家老窖的点评,既不是大多数酒客的“好酒,好酒。”也不是少数文人的什么,“入口如琼脂,醇香浓厚。”

这个小乞丐竟然从酿酒人的一面,说出了这凉州老窖的门道,还被他说的八九不离十。

游安一下子对这个小乞丐来了兴致,也不着急关铺子,双手环抱道:“没想到,你还是同行?”

曾乞儿点了点头,正色道:“这回,你相信我不是来要饭的了吧?”

“你这小鬼,说话口气怎么像个老夫子一样。”游安嘻嘻一笑,曾乞儿一板一眼的样子,让他想起了云安村里的那位老夫子。一板一眼,走路慢吞吞的,那般模样,很像现在的曾乞儿。

“那你是来干嘛的?”

“我是来找活干的。”曾乞儿端起酒碗,将剩下的酒水,一饮而尽。

凉州老窖,滚入曾乞儿的喉咙,很辣。酒烧喉咙,更烧脑袋。这个喝惯江陵水酒高粱,和自家醴酒的少年,难得有了些醉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凉州的天,总是要比秣陵城亮得晚上一个时辰。云安村的百姓不养鸡鸭,自然没有那鸡公清晨叫早。估摸着接近巳时时分,灰蒙蒙的一片天空,才洒下淡淡几缕晨光。

游安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也不知他做了什么美梦,笑容香甜。

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响起,惊醒了游安的清晨美梦,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回身望去,不见昨日小乞丐的身影。

“不好。”游安心底一沉,自己平日也不会那么迟起床,偏偏昨日睡得如此之沉,连报更人的叫早都没有听见。

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迅速下床,手忙脚乱的穿好衣裳,朝酒铺大门走去。

游安目光一瞟,看见了放在堂屋桌上的鸡蛋白粥,白粥已经不再冒热气,已经凉了许久。游安想到了那个小乞丐铁毅。

游安抬起门栓,将酒铺大门打开。门外敲门的,同是欢喜酒家的伙计,龙小云。

龙小云看见游安衣衫不整,一副刚起床的模样,骂道:“小游啊,这都什么时辰了,你咋才起床?马上开张了,一会儿掌柜的就要来铺子里,他要是看到铺子还没收拾妥当,可不是要把你臭骂一顿!”

游安见着龙小云兴师问罪的样子,心中一顿不爽。

他娘的你又不是掌柜的,不就比我在铺子多做几年工吗?还不是个伙计,神气什么。

可自己又的的确确睡过头了,这铺子一晚上没收拾,一会儿掌柜的见着了,可不是要给自己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游安暗骂一声,下意识的回头一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铺子里的石砖地板,清理的干干净净,桌子板凳,摆放的整整齐齐。哪里像是没有收拾的样子?

“小游,你挡着我干嘛,还不赶紧的,进屋收拾铺子!”龙小云一脸不耐烦道。

游安转过头,挺直了腰板,道:“谁说我没收拾了,你自己进屋看!”

龙小云一脸疑惑的走进酒铺子,心道:“游安这小子,明明是刚起床,还撒谎逞能说收拾好了,一会儿我就替掌柜的,先骂他一顿。”

铺子堂屋一片明亮,似乎比平日还要干净一些。龙小云张大了嘴巴,忍不住地说:“你是什么时候收拾好的,明明才刚刚起床的样子啊...”

游安伸手抓起桌上的鸡蛋,一边剥开蛋壳,一边得意道:“谁告诉你我刚起的?我刚起的话,这铺子是你收拾的不成?”

“看来收拾铺子,和这鸡蛋白粥,都是小乞丐铁毅做的了,自己果然没有白做好事。只可惜这白粥已经凉了,也不知道铁毅去了哪里。”游安心里暗暗琢磨道,大口咀嚼着鸡蛋,喝了一口桌上的白粥,“真香。”

欢喜酒家如常开张,生意依旧火爆,人来人往。一个中年男子,佝偻着背,急匆匆地走进了酒铺子。

“掌柜的!”游安眼睛最尖,第一个看到了进店的掌柜的,放下手中的活,连忙道。

龙小云鄙视地望了游安一眼,其他伙计也纷纷和掌柜的打起招呼。

欢喜酒家在云安村一直口碑极好,生意兴隆。掌柜的却丝毫没有富贵之人的做派,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冲着几个伙计点了点头,转身握住一个顾客的手,热情道:“这不是云贵客栈的石头吗?今天的八十斤好酒早就备好了,一会儿就让小龙给你们送过去,咋还用麻烦跑一趟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名叫石头的客人,是云安村云贵客栈的一名杂役。因为客栈今天有一桌非同小可的酒席,虽然平时欢喜酒家都会准时送酒,可管事还是不太放心,派遣石头过来看看情况,招呼招呼。

眼见欢喜酒家的掌柜的如此热情,还记得自己一个杂役的名字,石头一时间手足无措。听说欢喜酒家掌柜的,和自家老板都是朋友呢!

石头楞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搭话。掌柜的丝毫没有在意,拍了拍石头的肩膀,道:“老弟就放心吧,绝对稳妥,一会儿你跟小龙一块儿过去就成,我这边还忙,就不招呼老弟了。”

对于掌柜的的热情好客,伙计们倒是习以为常,游安眼见掌柜的招呼完石头,立马迎了上去,道:“掌柜的,有个事儿要和你说一下。”

“哦?”掌柜的看了看游安,“什么事情,要是家里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我能帮衬的话,肯定会帮衬些。”

游安听了掌柜的这番言语,心中一暖,笑着摇了摇头道:“游安多谢掌柜的,家里可好得很呢。倒是昨日有一个小乞丐来铺子里...”

游安将曾乞儿来欢喜酒家的事情,向掌柜的叙述了一遍。自然是隐藏了自己偷酒,和带曾乞儿进店的删减版本。

“哦?还有这样懂行的小兄弟,他现在人在哪里?”掌柜的一瞬间来了兴致,他也是懂酒之人,这欢喜酒家的几位伙计,各司所职,却都没有学到掌柜的的手艺。掌柜的一直少一个徒弟,如果可能的话,这个叫铁毅的少年,似乎是个不错选择。

“这个嘛...”游安有些不好意思,铁毅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

“我在这里。”一个衣着破烂的少年,走进了酒家,“掌柜的你好,我就是铁毅。”

看到曾乞儿本人,掌柜的点了点头,少年眼神坚定,步伐沉稳,应该是个能吃苦之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掌柜的说道:“小兄弟你好,我叫何泰山,是这里的掌柜的。听小游说,你想到我这里讨口饭吃?”

曾乞儿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几年前,我和一位老师父学过酿酒的手艺。”

“哦?敢问小兄弟,会酿什么酒?”何泰山道。

“醴酒!”曾乞儿道。

“哦?”何泰山眼睛一亮,这醴酒他也喝过,成本较低,口味寡淡苦涩。他也大概了解醴酒的制作过程,只不过凉州人,很少有喝过醴酒的。这并不代表醴酒不好喝,或是凉州人不喜欢喝醴酒。这里的人,喝惯了凉州老窖,要突然有一种没喝过的酒进入市场,恐怕也很难让当地人接受。

可欢喜酒家不一样。治风口方圆几十里,就只有欢喜酒家一家酒铺子,酒家的口碑也相当良好。要是在自己家推出醴酒,不至于被当地人太过抵触。

这就要看这个叫铁毅的少年,能不能带给自己惊喜了。

“你随我来。”

曾乞儿跟着何泰山,来到了欢喜酒家的后院厨房。厨房里,堆放着大大小小的陶瓷器皿,几个大箩筐放在角落,被白布遮盖。一股酒曲的香味,扑鼻而来。

曾乞儿进屋后一惊,怪不得这欢喜酒家能垄断云安村的造酒业,那几个被白布遮盖的箩筐,酒香扑鼻,曾乞儿一闻就知道是上好的酒曲。光凭这几个箩筐,清安镇向家的酿酒作坊,就远远比不上。曾乞儿掀开一个箩筐的白布,闭上了眼睛,仔细感受纯正的酒曲香味。

“我这里基本上什么都有,你这就做一坛醴酒,给我看看。”何泰山见到曾乞儿进屋后惊讶的表情,有些得意。这里放着他半生心血,能被人认可,何泰山自然笑逐颜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曾乞儿点了点头,认真的将双手洗净,朝着桌上一个器皿走了过去。何泰山暗暗点头,酿制美酒分为几大步,这几大步却没有净手这一步。而真正的酿酒巧匠,从净手开始就是讲究。就凭曾乞儿洗手的手法和认真的态度,何泰山相信这个少年,不会让自己失望。

只见曾乞儿查看器皿之后,重新走进庭院,认真挑选了一捆晾晒的大麦,曾乞儿用手心抚摸了遍大麦的嫩芽,点了点头。

完成了大麦的挑选,曾乞儿又开始挑选起来酒花、酵母、酒曲等原材料,精耕细作。

何泰山一一记在心里。

曾乞儿一边将大麦浸泡在温水之中,一边把另一束麦芽放于木制凹槽之内,用小木锤挤压研磨。

何泰山有些不明所以,不知曾乞儿研磨青麦,是何用意。

熬汤,发酵,过滤,二次发酵。这本是别人吃饭的手艺,曾乞儿却丝毫不避讳。曾乞儿井井有条,不到一个时辰,一个小型酒坛,就呈现在了何泰山的面前。

“完工了。”曾乞儿捧着酒坛,清安镇土地的麦芽品种,毕竟不同于凉州,还有酒曲制作也大不相同,曾乞儿自己也不知道这坛醴酒,味道如何,“接下来就是控温等酒成熟了,大概要十二三天的样子。”

何泰山点了点头,他不比游安的粗浅手艺。作为酿酒的行家,几步下来,他已经大致知道了曾乞儿的深浅。何泰山对曾乞儿欣赏之意越来越浓,也有些期待曾乞儿酿制醴酒的出坛。

“好,这些天你先在铺子住下,就先和小游挤一挤,收拾收拾卫生。工钱我按小游的份额,先给你记着,我也很想试一试出自凉州的醴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自从曾乞儿给掌柜的何泰山,展露了酿酒的手艺后,就在欢喜酒家落住了下来。曾乞儿平日也就帮衬着打打杂,也不再练刀,只是趁着游安睡去夜深人静之时,打坐修心。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稳固自己《御宝决》的境界。

曾乞儿的到来,对于欢喜酒家的伙计游安来说,自然是天大的好事。以前只有自己留夜看店,难免有些无聊枯燥,现在店里多了一个少年,宁静夜晚的人气味儿,浓重了几分。再加上这个叫铁毅的少年,手脚麻利不说,还特别肯干活,总是主动包揽其他伙计不愿意做的一些粗活,让平日懒散的游安也轻松了不少。这让游安越看曾乞儿越欢喜,庆幸自己是好人有好报。

转眼之间,就到了醴酒开坛的时刻。这期间,何泰山仅仅来过欢喜酒家一次,询问了一番店铺情况后,就匆匆离去。年关将近,掌柜的忙里忙外,游安听说何掌柜手头的生意,好像也不止欢喜酒家这一门面。

游安从小观察力就比寻常人要强,加上他头脑灵活,又有些小聪明,很是讨何掌柜喜欢。游安发现,何掌柜似乎对这个叫铁毅的少年,十分重视。

这天戊时初至,欢喜酒家就剩下了游安,当然还有酒家的新人曾乞儿。游安正在柜台前发呆,一抬头看见了,正向欢喜酒家走来的何泰山。

游安发现,何掌柜今天有点奇怪,平时掌柜的雷厉风行管了,平时走路都是疾如风。可今天,何掌柜走得很慢。

何掌柜的身边,还有一个人。

只见那人面容白净,整张脸耷拉着,没有一根多的胡须。游安发现,那人只有一只左手。

独臂男人走得很慢,何掌柜一直保持着和独臂男人一样的步子,不急不躁,独臂男人右跨佩刀。游安莫名其妙的有些紧张。

“泰山,你写信给我,说有我没喝过的好酒。就因为你这句话,我从漠北赶回村子,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啊。”独臂男人还在酒家外面,开口道。

何泰山听后哈哈一笑,道:“铁兄,这喝酒是其次,主要是老弟几年没见你,这回好不容易把你骗回来,你可不得在老弟这儿好好玩玩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臂男人眉头一皱,作势转身就要走。他从漠北大草原因为一坛酒赶回来,现在却因为何泰山一句‘喝酒是其次’,就要回去。此人性格,实在是过于古怪。

何泰山笑声爽朗,连忙拉住了独臂男人,道:“这酒,一定是做不了假的好酒。说来,还是和你同姓的小师傅,刚刚酿制成的。”

“哦?”一提起酒,独臂男人又来了兴致,“泰山,你什么时候,也学会糊弄人了?大老远的把我叫过来,就给我喝刚出坛的新酒?”

独臂男人眼中,唯有美酒和快刀。至于是不是同姓本家所酿,他丝毫不感兴趣。这何泰山大老远叫自己过来,不给自己喝他店里十五年的凉州老窖就算了,竟然拿刚出坛的新酒来糊弄自己?

何泰山依然笑意不减,道:“这就是铁兄不懂了吧,这次带你喝的,是醴酒。这醴酒可不像老窖,放的越久越醉人。这醴酒啊,刚出坛的,才最是清新爽口呢。”

“哦?”独臂男人将信将疑,被何泰山拉着走进了欢喜酒家,“这醴酒我也不是没有喝过,味道像马尿一样,不得劲儿!”

游安在屋内竖起耳朵,独臂刀客和何掌柜的对话,他一字不漏的听进了心里。这独臂男人怎么跟和掌柜的一个毛病,说话喜欢加一个“哦”字,也不知道他和掌柜的,是谁先跟谁学的。

游安憋着笑,走上前去,低头哈腰道:“掌柜的好,铁大侠好。”

“哦?”独臂男人见这位店里的年轻伙计,竟然认识自己,有些惊讶,“你认识我铁正元?”

何泰山还没等游安开口,瞪了游安一眼,连忙道:“铁兄,这是我三年前招的伙计。你上次来我店里,都是五年前的事情了,他哪里认识你。只不过这鬼小子,机灵着呢,一定是刚刚听到了我们的对话。”

游安一边嘻嘻哈哈,一边走向堂屋内的方桌,将长凳从桌子上拿下,收拾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铁正元点了点头,也不多说什么,转口问道:“泰山,你说的好酒呢?赶快拿来。”

曾乞儿早已听到了堂屋的动静,先前何泰山有过吩咐,说是今天会来店里开坛。曾乞儿提前将包裹酒坛的温湿布取下,此刻听到铁正元的问话,抱着酒坛走了出来。

看到少年手里的酒坛,铁正元眼睛一亮,道:“快,端过来给我尝尝。”

曾乞儿看到了铁正元:独臂挎刀,一张苦丧的脸写满了‘不高兴’三个字。可铁正元的眼睛却是亮的,这不仅仅是看到了喜爱之物,而眼神放光。这个独臂男人,心中有执念,和白衣锦瑟一样。

曾乞儿抱着酒坛,放在了方桌之上。铁正元立刻走了过来,何泰山依然紧跟铁正元的步伐,游安也嘻嘻哈哈围了过来。

一坛酒,一盏烛,一方桌,四个人。

曾乞儿一手握着酒坛坛底,另一手抓住油布酒塞,一把打开了酒坛。连铁正元都是一阵紧张。

酒坛并没有装满,淡黄色的酒水冒着气泡,静悄悄的搁置在酒坛之内。游安见了,失望道:“切,这是什么酒啊,连香味都没有。色相更是和那马尿,有得一拼。

何泰山始终保持微笑,没有开口。

铁正元盯着酒坛,没有理会游安的抱怨,正声道:“拿碗来。”

铁正元不比游安,他醉心于美酒,又是习武之人,五官比常人敏锐得多。这醴酒,并非没有香味,曾乞儿开坛起,空气中就弥漫着一股清香。不同于凉州老窖,醴酒的清香给铁正元一种清凉的感觉,被漠北风沙常年吹打的他,嗅到这股香味,有种说不出的舒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游安虽嘴上抱怨,他还是希望曾乞儿酿的酒,能得到何掌柜的赞赏。游安连忙从酒柜上拿出四个陶碗,给每个人都倒了一碗醴酒。

酒入陶碗,气泡更加多了,香味也冒了出来。连游安也忍不住想尝一尝曾乞儿酿的醴酒。

何泰山见游安倒了四碗酒水,笑而不语道:“小游,你平日不是滴酒不沾吗,怎么给自己也倒了一碗?”

对于自己这个伙计平日的一些小动作,何泰山作为掌柜的,其实早就心知肚明。游安虽然有些小聪明,油嘴滑舌,可这孩子本性不坏,深讨何泰山欢喜。何泰山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游安冲曾乞儿眨了眨眼睛,解释道:“铁毅说了,醴酒算不上酒的,可以喝。”

曾乞儿见状,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怎么感觉这话,自己确实说过,可并不是对伙计游安说的?

所有人都在等铁正元先端起酒碗。终于,铁正元不再只是嗅着醴酒的酒香,端起了酒碗,将酒水送入嘴中。

曾乞儿也喝了一口醴酒。果然,这水不是清安镇的山泉水,味道还是欠了一点。

何泰山、游安随后也品尝起来。

铁正元很快就喝完了一碗醴酒,也不说话,拿起酒坛又给自己倒上了一碗。只见铁正元仰头饮酒,又立刻放下酒碗给自己倒上醴酒,接连喝了四碗酒水,酒坛不离手。

他明明只有一只手,却能做到连贯地倒酒饮酒,没有人看到酒坛离开过他的左手,酒碗却一次又一次的送到了他的嘴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曾乞儿暗自叫好:“好功夫。”

何泰山笑了笑,道:“铁兄,你干脆抱着酒坛子喝算了,这才叫豪迈!也没有人和你抢剩下的。”

游安也喝完了一碗醴酒,听何掌柜这番言语,他瘪了瘪嘴,欲言又止。

“我铁正元又不是凉州七十二寨的马匪,我喝酒,从来只用酒碗盛着喝。”铁正元一边回答,他的手和口也没有停下,又喝了一碗醴酒。

眼见酒坛就见了底,铁正元这才放下酒坛,哈哈笑道:“都说这天下有四大绝色。清安的醴酒,秣陵的灯花,米脂的姑娘,河套的骏马。小兄弟能酿出如此美味的醴酒,想必是南方来的吧。”

铁正元一脸苦丧的表情,连笑也是苦丧的模样。

曾乞儿心中一惊,他还在清安镇的时候,也经常听师父说起过,所谓四大绝色。他一直以为,那是师父见自己没出过清安镇,说的夸张言语。不然要是清安镇的醴酒真的闻名天下,作为清安镇的向家酒铺子,怎么还赶不上云安村的欢喜酒家?

还没等着曾乞儿想通其中关窍,何泰山的声音已经传了出来:“铁兄,铁毅是跟同路的老师傅学的手艺,可能是老师傅早年去过南边,我们铁毅可是实打实的泉州人啊。”

何泰山放下酒碗,冲着曾乞儿点了点头。

曾乞儿暗一声道:“不好。”千算万算,他也没有想到自己清安镇的醴酒,竟然真的是师父口中的‘天下绝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铁正元默默看着曾乞儿,意味深长。

曾乞儿很快就回过神来,道:“何掌柜说的不错,教我这一手的老师傅,确实来自南方。”

四人之中,唯一没有喝完碗中酒的,就只有曾乞儿了。曾乞儿拇指扣住半碗醴酒,望向铁正元。

铁正元的左手,有意无意地放在了刀柄之上,同样伸出拇指,轻轻擦磨刀柄。伙计游安依旧嘻嘻哈哈,细细回味醴酒滋味。

铁正元又是一声大笑,朝何泰山说道:“泰山,给铁某备上二十斤小兄弟酿制的醴酒,可好?”

铁正元饮了好酒,心情大好。

何掌柜自然满口答应。

“泰山,那就拜托你了。”铁正元说完,伸手作势要抓曾乞儿的肩膀。

铁正元掌如狂风,掌间暗劲流动,掌风过处,扫灭了点亮的烛火。

曾乞儿还是没有动,拇指扣着酒碗,小小饮了一口。

铁正元的手掌到了曾乞儿的肩膀处,瞬间如雨过天晴,猛烈的暗劲消散,重重地拍了拍有些发愣的少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小子。不愧是姓铁的男儿,这酿酒的手艺没得说!”铁正元深深地看了曾乞儿一眼。少年面带些许惊讶,夹杂着丝丝喜悦的情绪。铁正元转身大步就走,他来得很慢,走得却很快。

堂屋内没了烛火照耀,陷入了黑暗。游安这才反应过来,疑惑道:“烛火怎么熄了?”

言毕,游安就想摸着黑,重新点亮烛火。还没等游安找到生火芯子,何泰山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将烛火重新续上。堂屋内烛光摇曳,何泰山重新续的烛火,比起起初的灯火辉煌,要黯淡许多,恰好照射出淡淡光影。

游安见何掌柜已经点亮烛火,他也不再寻找生火芯子,重新回到了方桌之前。游安搬起凳子放在桌边,自己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好奇道:“掌柜的,那个一只手的大侠,是什么人啊?”

何泰山点燃烛火后,目光一直停留在店铺门外,那个地方,正是铁正元离开的位置。

“他不是已经说了吗,叫铁正元。”何泰山移开目光,笑着望向伙计游安。

游安抿了抿嘴,他感觉今天的掌柜的,有点奇怪。

“我当然知道他叫铁正元了,我的意思是,铁正元是什么人?”游安两手搬着凳子,屁股也不离凳子,向何泰山靠近了些。

何泰山笑容不减,这个生意人,好像对谁都会面带笑意。何泰山的笑,让曾乞儿想到了万牌坊吴为,那个死在王讳安大哥刀下的管事。

何泰山和吴为的笑容很像很像。胡先生也时常挂着笑容,可给曾乞儿的感觉,和前者完全不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先生的笑,使人如沐春风。

而何泰山的笑,虽然看似热情洋溢,却让曾乞儿不是那么舒服。

“这铁正元,就是在店铺门口,刻下那十个字的人!”何泰山背着手,走出了酒铺,“小游,你今天就回家住。”

“打酒五斤起,带刀者随意。”

游安正来了兴趣,跟着何泰山走出了院子,正要追问铁正元的故事。他突然听到何掌柜这么说,微微一楞,正想要开口。

游安看到了何泰山的眼神,闭上了嘴巴,再多的疑问好奇,都吞进了肚子里。

欢喜酒家的掌柜的,待人待客热情认真,面面俱到。可对自己的伙计,却是相当严厉苛刻的。也只有最讨掌柜的喜欢的游安,何掌柜才会稍微和颜悦色。

游安很聪明,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和掌柜的嘻嘻哈哈,油腔滑调。什么时候,该对掌柜的绝对服从。

就像现在,游安带着一肚子疑惑,直接转身就走,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何泰山目送游安离开,他很喜欢这个小伙计,小伙计很是聪慧。何泰山何掌柜有两个不为人知的喜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喜欢赚不聪明人的钱。

所以聪明人和不聪明的人,何掌柜都很喜欢,来者是客。

何掌柜背着双手,转过身子,直勾勾地盯着堂屋内的曾乞儿。

少年默默紧握双拳。

“上个月,凉州七十二寨出动一千三百六十五名马匪,围剿一只前往玉门的小队。马匪之中,有六品武夫段须平坐镇,有五品武夫三位,四品武夫十七位,一二三品武夫更是数不胜数。”何泰山依旧笑着,只不过他眼中的欲望,已经毫不遮掩,“小铁你家也是上个月去的玉门,遭遇马匪袭击。不会这么巧,刚好是同一天的事情吧?”

曾乞儿已经不再心神忧虑,既然已经被看破,少年也不必再担心,更不必忧虑。

令曾乞儿惊讶的是,他自己都不知道围剿百人队的马匪,是怎样的实力。这个远在治风口云安村的一个酒家掌柜,竟然对马匪的战力,如数家珍。

曾乞儿没有开口回答,何泰山也没有给少年回答的机会,继续道:“你若不是周伏虎追杀令上的那个少年,我还真想收你为徒,教给你更多酿酒的手艺。可也正因为你酿的醴酒,实在太过纯正,这才坐实了你的身份!”

何泰山面露惋惜之色,寻常之人,只知道追杀令上的少年来自静江路。而何泰山不一样,他清清楚楚的知道,少年是从一个叫清安镇的地方,走出来的。

“清安的醴酒,清安的醴酒,好一个天下绝色!就让这请安的醴酒,换我何泰山一个荣华富贵!”何泰山话音未落,整个人已近跃进了堂屋,他矮小的身材,爆发出不可思议的速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曾乞儿眼前一道黑影闪跃,何泰山的速度简直快到不可思议。曾乞儿一个扫堂腿,勾起桌边长凳,朝何泰山扫荡而去。

长凳断裂,何泰山速度丝毫不减,只见他拳脚齐出,攻势凌厉。

屋内烛光摇摇欲坠,墙壁上的影子忽明忽暗,两道影子交缠在一起,只见左面的影子狂攻不止,右边的影子唯有招架之势。

眨眼之间,曾乞儿已经接了何泰山数十招,挨了五六拳。还好,何泰山的拳头,似乎不是那么硬。

可何泰山的速度却奇快无比,曾乞儿每次想要提气躲闪,都被何泰山抢先一步,将曾乞儿死死封锁在原地,寸步难移。

游安一个人走在街道上,街上静悄悄的,只有一只野狗,不断冲着游安吠叫。要是平常时刻,游安遇着如此不长眼的野狗,肯定要狠狠教训它一顿方能解气。

可现在的游安,却视而不见。他在脑中不断回忆,从掌柜的和铁正元的出现,到自己的离开,画面一层一层的浮现。

不对,今天的掌柜的很不对劲,一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不知不觉,游安已经走到了自家大门面前,爹和娘,还有哥哥姐姐,一定早就睡下了吧。游安就这样楞在自家门口,却迟迟不愿推门而入。

一阵风,吹动了游安的衣衫。游安猛然惊醒,一向佝偻着腰背的掌柜的,今天的腰杆,挺得很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嘭!”曾乞儿又一次和何泰山对了一掌,曾乞儿承受不住何泰山的掌力,连退数步。

曾乞儿身体碰及酒柜,几坛好酒被他打碎,本就充满酒香的酒铺子,酒味更浓,杀气也更盛。

“拿未来便宜徒弟的命,换一个凉州七十二寨寨主的位置,这笔买卖,不要太划算!”何泰山竟然停下了攻势,拿起一坛店里最好的酒,慢慢悠悠地喝了起来。

铁正元从不抱着酒坛喝酒,铁大侠不是凉州七十二寨的马匪,喝酒只用碗盛。

原本用瓷杯喝酒的何泰山,此时却抱着酒坛子痛饮。追杀令至,拿下少年者,入寨接替段须瓶段寨主。过了今天,他何泰山就是那凉州七十二寨的寨主之一!

曾乞儿眉头紧皱,丹田不断调运《御宝决》,他的身体却如同决堤之坝,内力积攒的速度,远远比不上流逝的速度。

何泰山笑了,一切竟在自己掌握之中。

“怎么,现在感觉到不对劲了?年轻人,江湖险恶的很,武功再高,又有什么用呢?中了我这迷月香灯,一样得给我跪下。”

欢喜酒家之内,烛火昏暗,散发出迷幻的光芒。几坛打破的酒坛子,不断向外涌出水流,曾乞儿全身筋骨越来越软,眼前的何泰山,由一个人幻化成了两个重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迷月香灯,传自遥远的南海,无色无味,却相当醉人。不幸中了迷月香灯的人,很少有能醒过来的。因为中下香灯的人,不会给他们醒来的机会。

曾乞儿双腿也开始发软,眼前一片眩晕,何泰山人影的数量越来越多,重重叠叠。

曾乞儿现在明白,不是何泰山速度太快,是自己的速度变慢了,行动变迟缓了。

很多中原的高手,都未曾听闻过来自大海的迷月香灯,更何况是初入江湖的曾乞儿。就像何泰山说的,曾乞儿还是太年轻。

曾乞儿猛地抬起拳头,想要提气跃起,却终于站立不住,一手抡碎身边的一壶酒瓶,“哗啦,哗啦。”酒柜上一大片的好酒碰撞在一起,碎裂成碎片,少年失去了意识,重重倒在了地上。

今晚,浪费了许多好酒。作为欢喜酒家掌柜的何泰山,连看都不去看那些漏出的好酒,他的眼中,只有倒在地上的少年。

这是天降的一份富贵,属于他何泰山的富贵。

少年倒地之后,何泰山也不再喝酒,只是用余光,斜斜地盯着倒下的曾乞儿。

欢喜酒家突然就没有了声音,变得很静很静。今夜,本来就很静。

不知过了多久,何泰山动了,他一跃跳到曾乞儿身边,一只手将少年提起。仅凭清安的醴酒,何泰山还不能完全肯定这个少年,就是追杀令上的上年,于是才有之后的出言试探。直到现在,大势已成。

“哈哈哈哈。”何泰山笑了,大笑不止。这个平日一直把笑容挂在脸上的掌柜的,今天一定是他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欢喜酒家的大门“吱吱呀呀”的摇晃了两下,门随风而动。今夜本是个很安静的夜,既没有沙,也不该有风。

何泰山双目微微眯起,整张脸冷了下去,死死盯着大门。

大门还在摇晃,却始终不见有其他动静。

“阁下既然到了,为何不进店坐一坐。”何泰山缓缓把手伸进怀里,冷冷道。

“你的铺子不大,却全是酒味儿。我这个人啊,只要是别人喜欢的东西,我都喜欢。”一道平凡至极的声音由门外传来,平凡到他话还没说完,何泰山就已经快忘了他的声音,“唯独这酒啊,我是想喜欢也喜欢不上来啊。”

何泰山冷哼一声,道:“装神弄鬼,阁下既然不喜欢酒,又何必来我这欢喜酒家。我的铺子,别的没有,唯独这好酒,要多少有多少。”

一声嗤笑传出,那人继续在屋外说道:“要别的没有吗?我看未必吧。”

“那你还想要什么?”何泰山道。

“酒!”

声音的主人,明明对酒喜欢不起来,此时却说过来找酒。何泰山有些听得不明所以,低声问道:“阁下要什么酒?”

“清安的醴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泰山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用手更加握紧了晕倒的曾乞儿,感受到曾乞儿的重量,何泰山才略微安心。何泰山出手之前,想了无数个被人插手的情况,铁正元的去而又返,云安村老爷肃水的突然到访,等等等。他何泰山,也都有一一应对的对策。

可何泰山怎么也没想到,会被一个陌生的人,一道陌生的声音抢夺自己的富贵。

何泰山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你是谁?”何泰山沉声道。

“我是谁,你自己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声音传进堂屋,近在咫尺。

“哦?”何泰山冷冷道,“你觉得我会轻易出这个门吗?”

声音的主人身在何处,实力如何,何泰山一无所知。像他这种,不知道阴了多少‘大侠’的黑店掌柜的,怎么可能和一些江湖愣头青一样,傻愣愣的冲出门去。

声音的主人,明显是想诱导自己出门,何泰山现在一手握住曾乞儿,一手捏着根小火折,死死盯着大门门口。自己依仗地势,就算是神仙冲进门内,也要中自己的迷月香灯。

“唉,麻烦死了。”平凡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何泰山的背后,何泰山全身毛孔骤然炸起,冷汗已经不受控制的冒了出来。

“我啊,只是一个想要赚银子的人。”何泰山的肩膀,被什么人重重地拍了一下。他僵硬着脑袋,慢慢向身后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一个一身黑衣的年轻人。他的长相,和他的声音一样平凡,平凡到连何泰山这样眼观六路的生意人,也找不到黑衣年轻人身上的一处特征。

黑衣青年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搭在何泰山的肩上,一脸嫌弃的样子。

何泰山突然迅捷如灵猴,旁人很难想象,这样一个身材矮小,上一秒还瑟瑟发抖冷汗直流的何泰山,怎么就能一瞬间爆发出如此惊人的速度。

何泰山扭动身体,一下子挣脱了,黑衣青年搭在自己肩膀的手。他左手拇指轻抬,一根小小的火折子,亮出了微弱而迷幻的光芒,摇摇曳曳,仿佛一阵风刮过,火苗就会熄灭一样。

迷月香灯,朝黑衣青年面前晃去。

黑衣青年刚刚被何泰山挣脱,而失重的一只手,慢慢悠悠地摆荡到了何泰山的手腕处。黑衣青年的手,就像是因为无力,而随意搭上何泰山的手腕一样。

何泰山手腕被两根手指死死扣住,一丝电流,由何泰山的手腕迸射奔流,如同河鱼入海。电流经过了何泰山一只手臂,何泰山的一只手臂就失去了知觉。

迷月香灯脱手落地,被黑衣青年随意用脚踩灭。

“人啊,总是这样犯贱,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黑衣青年笑了,他的笑,和何泰山又有所不同。黑衣青年的笑,是轻视的笑,蔑视的笑,赤裸裸的蔑视。

“你这只手臂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斗大的汗珠,从何泰山全身,不受控制地冒出,这次是真正的不受控制。一直混迹江湖,摸爬滚打多年,从未失手过的何掌柜,竟然没有了反抗黑衣青年的念想。

“不过也没有什么可惜的,对死人来说,一只手有没有都一样。”黑衣青年伸手轻轻接过,何泰山手中的曾乞儿。黑衣青年竟然放开了握住何泰山的手指,伸手端起桌上的一个酒碗。

酒碗之内,还剩着一口曾乞儿没喝完的醴酒。

黑衣青年冲着酒碗,挤眉弄眼,恶狠狠地道:“这真的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清安的醴酒,要是再不好喝,我以后就不会尝试喝酒了。”

黑衣青年愁眉苦脸,喝酒这等天下男儿欢喜的美事,对他来说,就同喝药一样难受。

“他娘的,我喝的这是马尿?”

一缕晨光,艰难的突破云安村上空的天际。云安村,由于地理和天气原因,天亮的总是很迟。现在又是初冬时节,天亮得就更加晚了。

可有一个人,很早就起了,甚至比云安村第一缕晨光还要早。

他总是云安村第一个早起的人,十多年以来,未曾改变。

肃水肃老爷,做事总是很稳,做人总是很有规矩。每天起床,用膳,练功,就寝,都定死在一个时刻,分毫不差,雷打不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肃水连走路迈出的每一步,都是一个模子规划好的长度。这样的人,仅凭这样的习惯,就没有人不知道他的可怕。

肃水的确是一个可怕的人,云安村最大的豪强,树立在凉州与漠北大草原之间。朝廷朝廷管不到,连凉州七十二寨的马匪,进村也必须下马。

这样的人,傻子都知道可怕。

肃水端坐在自家宅院的紫竹藤椅上,明明是供人倾靠,舒展身体的紫竹藤椅,肃水却坐的端端正正,纹丝不动。

肃水闭着眼睛,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也是他的习惯,每日起床,一人在院中独坐,等天亮。

“老爷,出事了。”一道声音低声响起,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人,低着头道。

肃水眼皮都没有挑一下,好像根本没有听到管家的言语。

“老爷,欢喜酒家的何泰山,死了。”

天还未亮,人的血已凉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场大火,赶在天亮之前,点亮了云安村的天。

被烧着的铺子,是云安村唯一的酒铺子,欢喜酒家。据说着火的因,是铺子守夜的掌柜的何泰山,多饮了几杯自家新酿的好酒,失手打翻了店内的烛火,火沾着酒水,迅速吞噬了整个酒铺子,势不可挡。

至于着火的果,活生生地摆所有在云安村村民面前。昨日还欢欢喜喜生意火爆的欢喜酒家,今朝只剩下几堆断梁残壁。掌柜的何泰山,化成了一具黑糊糊的尸体。

游安一夜未眠,他回家之后,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心里堵得慌。天色刚刚明亮,游安就穿好衣衫,急匆匆的朝欢喜酒家走去。

离欢喜酒家越近,游安心里就越是焦虑,“今天的云安村的人,怎么都起得这么早。”行人慢慢变多,一个个低声细语,像是在讨论着什么。

一只大手,突然握住游安的肩膀。正在行走的游安吓了一跳,抬起头惊恐地看着大手的主人。

那人阴沉着脸,一脸的不开心和不耐烦,用他唯一的手,紧紧握住游安的右肩。

铁正元!

“跟我走。”铁正元根本不给游安考虑回答的机会,一把将游安夹在腋下,风风火火的远离欢喜酒家。

游安还没缓过神来,就觉得天和地一阵挪移,交换了位置。风声不断灌输游安的双耳,四周景物飞速倒退,弄得游安一阵恶心烦躁。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不再起风,游安被铁正元放了下来。游安正想破口大骂,胃部一股酸味泛起,游安忍不住弯腰呕吐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哈哈。你个小子,未免也太没有用。才二十里的路,就狼狈成这个卵样子。”铁正元哈哈大笑道。

铁正元连笑都是那么苦丧的样子,看来并不是他不喜欢笑,而是实在太过天生丽质,长成了一副这样的鬼模样。

游安又是受到了惊吓,这铁正元竟然带着自己一个大活人,徒步走了二十多里路?他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抬起头四下张望,果不其然,四周只有荒草和大胡杨树,哪里还看得见云安村?

游安一时气上心头,也不管眼前是的这位,是什么武功盖世的高手,指着铁正元的鼻子骂道:“姓铁的,你到底想干什么?带小爷来这么远的地方,你可让我怎么回去啊!我爹找不着我,肯定又以为我怠工跑去玩耍了,小爷都要被你害死了。”

“看你挺机灵的小子,原来是个没卵用的孬种,出村二十里都要和爹娘汇报?”铁正元无视了游安的怒吼,盘腿坐下道。

游安一下被铁正元问住了,他不愿被铁正元看不起,急忙道:“谁说小爷我是孬种?想当年,小爷我闯荡江湖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

铁正元刚刚坐下,打开随身携带的酒囊,正要来上一口。他听了游安这句,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混账话,直接被酒水呛到,低头咳嗽了起来。

游安双手叉腰,看着铁正元咳嗽的样子,得意道:“看你挺威风的小子,原来是个没卵用的孬种,喝口四十度不到的烧酒也会呛到?”

铁正元抬手擦了擦嘴角,看着游安洋洋得意的样子,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烧酒,是四十度不到?”

眼见铁元正也高看了自己一眼,游安得意道:“我是什么人啊,在酒铺子里泡了三年,你当我白干的啊。起先你带着我飞的时候,我的一张脸都压在了你那破酒囊上面,你里面有多少酒,是多少度的什么酒,只要出自我们凉州,我自然是清清楚楚的。”

“你个小子,这么多年,是第一个让我浪费好酒的人。”铁正元继续喝起了酒,他喝酒不用坛,用酒囊用酒碗,却比别人抱坛痛饮的人,还要喝得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铁正元不去看游安,看着闹心。他不去因为游安的无礼而发怒,却因为浪费了几滴烧酒,闷闷不乐。

“喂,胡子大侠,你的大胡子呢?”游安一直对,这个在欢喜酒家刻字的大侠,兴趣十足。此时掌柜的不在,游安见到了活人,他也不去管,铁正元为什么把自己带到这里,凑上前去问道。

铁正元正闷闷不乐,没由来听到游安的问话,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面颊,奇怪道:“胡子大侠?我铁正元什么时候留过胡子?”

“你以前不是可多胡子了吗?怎么说没就没了?”游安好奇心更浓,竟然伸出手掌,去摸铁正元的下巴。

那是一张干燥的、饱经风霜的脸,却很白净,没有一根多余胡须。

眼见游安凑了过来,铁正元面不改色,盯着游安的眼睛,忽然开口道:“小子,你对你们掌柜的那么恭顺,对我却这么无礼。是不是你能看出来,我是个好人,而你们掌柜的不是?”

游安将手从铁正元脸上移开,看着这个名震漠北的大侠,毫无惧色,嘻嘻哈哈道:“没有没有,我们掌柜的当然是好人。至于你嘛...一定是那响彻江湖的大侠!”

“哦?”铁正元再次摸了摸自己的面颊,打趣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大侠?”

“能写出‘打酒五斤起,带刀者随意。’这等文采飞扬的对子,能是一般人吗?”游安冲铁正元挤了挤眼睛。

铁正元不再去理这个油嘴滑舌的小子,放下酒囊,平静道:“你们何掌柜,死了。”

“我说铁大侠,你带我过来,是不是要教我武功啊?”游安一脸兴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铁正元没有重复第二次,因为没有必要。他拿起刚刚放下的酒囊,又想喝上一口。铁正元面色犹豫,一通纠结之下,还是放下了已经见底的酒囊。不行,欢喜酒家没了,这酒得省着点儿喝。

这种想喝酒又不能喝酒的憋屈,简直比挨上大顺西路大王的全力一掌,还要难受。

“你说什么...”游安脸色僵住,声音颤抖。

原来,那种不好的感觉,是真正厄运的预兆。

“这云安村,你就别回了,跟在我身边,给我酿酒喝。”铁正元轻咳一声道,他才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带走游安。何泰山表面上是欢喜酒家的掌柜的,实则是云安村老爷肃水的人。这几年下来,何泰山私下替肃老爷干了多少脏活累活。何泰山一死,肃水必然不会放过每一条线索。到时候,这个小子被肃水带走,是福是祸,无从得知。

铁正元铁大侠,这是救他一条命,才不是因为一路贪图美酒。

游安有些哽塞,他知道铁正元不会骗自己。铁正元说何掌柜死了,何掌柜就是真的死了。

死,这个词,对游安来说还是太大太重。

“铁大侠,掌柜的是怎么死的?你会给他报仇吗?”游安颤声道。他在欢喜酒家三年下来,虽然看出了何掌柜不是好人,可掌柜的对待自己,也是真正的好。

“不知道。不会。”铁正元的回答干脆明白,“我只知道,你继续待在云安村,会有大麻烦。”

“你...不是大侠吗?你和掌柜的,不是朋友吗?”游安失落道,铁正元铁大侠,和自己想象中的江湖豪侠,好像不太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谁告诉你,我和你们掌柜的是朋友?再说了,我算狗屁大侠,顶多是个喝酒大侠。”铁正元笑了笑道,称自己是狗屁大侠的高手武夫,全天下可能就独此一位了。

“掌柜的,还请你喝过酒。”游安道。

“全天下,想请我铁正元喝酒的人,多了去了。只要你的酒好喝,天涯海角,刀山火海,我铁正元都要赶去尝一尝。”铁正元淡淡道。

“那你们就算不是朋友,也有那么久的交情了,现在掌柜的死在你眼皮底下,你却连替他寻找仇人的心思都没有?”游安心里堵得慌,愤愤道。

“这天下那么大,江湖那么深,死人那么多。我铁正元是不是只要认识,都要去管一管?”铁正元语气冷漠如冰,眼中却闪烁着落寞。铁大侠铁正元,心中有执念,“再说,你以为你们掌柜的,没有利用我铁正元的招牌,为己牟利?这么多年,我也是视而不见而已,没管他多蹭几坛好酒,都是够意思了。”

游安神情低落,喃喃道:“那你干嘛要管我啊,让麻烦找我不就好了吗?不行,我得回云安村。”

游安瞥了铁正元一眼,转身就跑。

铁正元还是那样坐着,连起身的心思都没有,他一手掏起已经见底的酒囊,不再犹豫,将剩下的烧酒一饮而尽。

铁正元昂着头,还想多挤出几滴好酒,身前响起一阵脚步。

“铁大侠,云安村,怎么走来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黑衣青年蹲在晕倒的曾乞儿面前,就这样一直盯着少年看着,少年未醒,黑衣未动。

“喂,该醒了。”

黑衣青年轻笑一声,端起从欢喜酒家随手顺的酒坛,对着昏倒的少年头上,一泻而下。

曾乞儿猛地睁开眼睛,整个人后仰而出,朝着黑衣青年连出三拳。

黑衣青年挂着笑意,一手握剑,剑无剑鞘,如刀如剑。“铛铛铛。”三声,黑衣青年用剑身,横着挡下了曾乞儿三拳。

“你是酒还没醒吧,出拳这么软绵绵的。喝酒误事啊,你看你醉成一滩烂泥不说,醒了还提不起力气,你这个样子还怎么和我打架。”

曾乞儿紧握拳头,拳头正中一道血印浮现,鲜血滴滴答答地顺着拳头,滴落在地上。虽然只是击中剑脊一侧的薄面,锋利的宝剑,还是将曾乞儿的拳头划破。

“啧啧,看来我的剑,比你的拳头要硬一点。”黑衣青年眼见划破曾乞儿的拳头,把剑抬起,细细欣赏起来。

宝剑剑刃、剑脊,闪着黄灿灿的光辉。

“这不是你的剑。”曾乞儿冷冷盯着黑衣青年,一字一顿地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衣青年伸出两只手指,在剑刃处慢慢磨挲,“真是把好剑,也不知道和我的‘点苍指’,哪个更硬。”

曾乞儿整个人向黑衣青年跃出,如同一颗流星,一拳轰在了黑衣青年的太阳穴上。

“这不是你的剑!”

黑衣青年依然观摩着手中剑,完全无视了曾乞儿的怒火,同时无视了他的拳头。

曾乞儿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自己十成十的一拳,打在黑衣青年要害之上,竟然没能让他移动分毫。

“你的拳头,太软了啊小弟弟。”黑衣青年轻笑一声,这才扭头望向曾乞儿,“拳头不够硬,千万别大声说话。”

黑衣青年一指伸出,对着曾乞儿的额头,轻轻一弹。

风停了,空气也停了,时间如同静止一般,只有黑衣青年的手指再动。曾乞儿明明看得见黑衣青年的手指,慢慢点向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手指离自己越来越近。

一粒小石子,落入深潭中,激起的却是万丈波涛。曾乞儿整个人倒飞而出,少年在十几丈之外,弯曲着背,身体痉挛,仿佛再也站不起来。

少年还是站了起来,双目赤红,双腿颤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衣青年挂着笑,深深地看了曾乞儿一眼。怎么这天下之人,会有这么大的差距。有的人声名远扬,见了自己却怕得要死,几招过后,就失去了反抗之心。有的人默默无名,却愿意为他人挨上九刀。有的人还会因为一把剑,和自己拼命。

飞蛾扑火,意欲为何。

黑青青年弄不懂看不透,他也不需要弄懂看透。毕竟他只是一个无名之人,无名之人,会杀人就够了。

“看给你急的,不就借你的剑看看吗?我看着你藏在胡杨树下的,这不怕你喝醉了忘了,好心给你带过来。还你!”黑衣青年笑着将手中剑抛出,稳稳地落在了十几丈之外的曾乞儿身边。

手握剑柄,重新感受宝剑骕骦的温度,少年笑得很开心。

“谢谢。”

黑衣青年轻轻一跃,就出现在了曾乞儿面前,道:“谢我什么,谢我救了你一命?”

“谢你把剑还给我”曾乞儿道。

黑衣青年瞠目结舌,随后竟然发出一阵狂笑:“这天下,竟然还有你这么可笑之人,一把破剑,比你的命还重要?”

这是两人的初见,所以曾乞儿并不知道,黑衣青年第一次笑得这么放肆。黑衣青年也不知道,这把剑,确实比少年的命还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下之大,总是能找着几个可笑之人。

黑衣青年将脸凑近,盯着曾乞儿,少年的脸,充满黑衣青年的瞳孔。少年未醒之时,黑衣青年已经看了他很久。

“那你可知道,我救了你不止一次。”黑衣青年道。

曾乞儿抬起头,看着黑衣青年。少年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看到曾乞儿疑惑的表情,黑衣青年轻笑一声道:“你该不会不知道凉州七十二寨,追杀令的事情吧?”

曾乞儿摇了摇头,他知道凉州七十二寨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可什么‘追杀令’,自己是听都没有听过。

这也不能怪曾乞儿心太大,他自从和锦瑟分手以来,接触的都是些平民百姓。欢喜酒家偶尔打酒的几个江湖人,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虽然凉州七十二寨放出追杀令的事情,在整个江湖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可曾乞儿这个当事人,却一直蒙在鼓里。

黑衣青年轻轻拍了自己的脑袋,他是被少年搞得有点头疼,道:“我要是像你这样闯荡江湖,不知道已经死了几百遍了。曾乞儿,你的运气是真的好,好运有我这样的人,给你擦屁股。我这一路光是替你解决的隐患,就有十多伙人。不然你以为你可以平平安安,走到云安村?还有那几个在段须瓶的进攻下,侥幸活下来的可怜虫,我都替你处理掉了。”

黑衣青年声音平淡如水,几十条人命,在他的嘴里,就像是喝了一口水一样随意。

曾乞儿紧紧握住骕骦,死死盯着黑衣青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凶盯着我干嘛,小弟弟你该不会是,那种恩将仇报的人吧?”黑衣青年大惊小怪道,演技相当拙劣。

曾乞儿久久不语,如果黑衣青年所言是真的,不说自己完全敌不过黑衣青年,就凭黑衣青年几次救下自己,曾乞儿也出不了剑。

“那些人是无辜的。”曾乞儿声音低落。

“无不无辜,关我什么事。我要做的,就是让你活着,小弟弟。”黑衣青年伸出手掌,按住曾乞儿的脑袋。

“我就想亲眼看一下,能让义父赐出第五块‘双鱼护龙’的,究竟是怎样的人。”

曾乞儿想要挣开黑衣青年的手,奈何被黑衣青年按得死死的,实在无力挣扎。曾乞儿问道:“你是穆叔叔的人?你叫什么?”

“穆叔叔?难道你不应该叫义父吗?至于我啊,只是一个想要挣银子的人,一个无名之人。”黑衣青年道。

曾乞儿暗自摇头,伸手摸了摸怀里点亮四目的‘双鱼护龙’,穆叔叔随手就给自己了,并没有想认自己作义子的意思。曾乞儿倒是满怀希望,希望有个像穆隐一样的父亲。

“胡先生说过,人不分贵贱,名字也是一样的,你总要有个名字吧。”曾乞儿道。

“你嘴里的这个胡先生,倒不像是寻常的读书人,竟然说出这种离经叛道的言论。”黑衣青年摇了摇头,轻笑道,“你非得叫我名字,就叫我无名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本是无名之人,名叫无名。

“好,无名。”曾乞儿道。

“难道你不应该再加一个‘哥’字吗?”无名道。

曾乞儿没有理会无名的要求,低声问道:“百夫长罗林,也被你杀了吗?”

“那是自然,我无名做事,一向稳妥。”无名偷偷瞄了曾乞儿一眼,“不过这罗林倒是硬骨头,死活都不愿说出你的身份。”

“哦...”曾乞儿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逗你的啊,小弟弟。”无名抬起按在曾乞儿头上的手掌,重重拍了下去。

少年咬牙切齿。

过了好一阵子,少年突然开口:“你现在见到了我,是不是很失望。”

无名转过身子,看向不远处的云安村落,轻声道:“我啊,起初的确是非常失望,至少现在的你,配不上这块‘双鱼护龙’。远远配不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曾乞儿等着无名继续开口,铁娃曾经告诉自己,这大人说话,最是不直接,喜欢讲究那些弯弯绕绕。比如想骂一个人,会先说一长段夸你的话语,最后在后面加上一个‘但是’。

所以曾乞儿觉得‘起初’后边,一定有一个‘现在’。

无名回头看了看曾乞儿,少年一副期待的表情看着自己,无名忍不住一笑,又是一巴掌重重拍到了少年的脑袋上:“现在啊,至少你还挺可爱的。”

曾乞儿一阵无语,这都是什么人啊?

曾乞儿定下心思,将这几天的事情,重新梳理了一遍。无名也不去管曾乞儿,拿着一壶从欢喜酒家顺来的酒,左看右看,就是不去喝上一口。

“何泰山,怎么样了?”曾乞儿道。

“死了。”无名道。

“人死了,会有麻烦吗?”曾乞儿问道。

“会啊。”无名道。

“那我们现在,为什么还待在治风口呢?”曾乞儿坐在地上,稍微调息内观自己的身体,少年望向崖下不远的云安村,灯火稀疏,已经入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衣青年又想去拍曾乞儿的头,被少年扭头躲过。

无名摸了摸鼻子,兴致阑珊,说道:“小弟弟,我作为前辈,是得给你传授一点江湖经验了。有句话叫做,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现在已经将近十二时辰之后了,云安村的当家的,一定派人向远处寻找咱们,他怎么也想不到,我们还在这治风口。”

曾乞儿点了点头,理好像是这么个理。

突然之间,远处竖起许多火把,又有人喊道:“前面有可疑的人!”

一时间,呐喊声一浪盖过一浪。

无名朝着曾乞儿尴尬一笑,整个人猛地跃起:“放心,哥哥替你去解决。”

曾乞儿手握骕骦,站了起来。

十几个人握着火把,将胡杨树下的少年,围了起来。

黑衣青年无名,在黑夜之中,销声匿迹,哪里还看得见人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今夜的治风口很静,也很冷。西北路很少有如今夜这样的天气,无风,却令人冷到骨髓。

木已成林的胡杨,千千万万的飘絮在空中滚动,如裹成团的气浪,更如浩瀚宇宙中的浮沉。曾乞儿站在浮沉之中,是显得如此渺小,人命亦是如此。

少年已经被层层火把包围,胡杨的飘絮飘落在火把上,瞬间化成一鼓青烟,灰飞烟灭。包围曾乞儿的有十七个人,领头的一人,穿着一件灰色梭布夹袍,身材高大,面部轮廓坚毅,典型的西北凉州人的面貌。

此人名叫狄俊,是云安村方家的头号打手。云安村不仅仅是肃水肃老爷的云安村,出了火烧欢喜酒家这样的祸事,死的是肃水的人,其他豪强说不定会忍不住,偷偷幸灾乐祸一番。

可这毕竟是云安村,天子龙威不至,马匪进村下马的云安村。豪强们再看不惯肃水一家独大,肃水也是云安村的云安老爷。现在出了事,其他豪强不可能继续在家安安稳稳。

狄俊原本抱着‘旁人大火烧山,老子稳如泰山’的态度,压根没指望能找到什么线索。敢在云安村杀何泰山的人,会是什么简单货色?他狄俊何必要去触碰这个霉头。叶家老爷也是心照不宣,安排狄俊去巡视治风口两岸的可疑人等。狄俊带着一伙人,慢慢吞吞的巡视完治风口北岸,这才刚到南岸没多久,自己手下一个愣头青就大喊大叫。

狄俊看到远处胡杨树下的两人,心中一紧,故意把队伍带向另外一处,可自己手下的愣头青,却等不及喊出声来。我狄俊堂堂一个习武之人,不比你这愣头青眼力要好?没见着老子把人领走,你他娘的还鬼喊鬼叫个屁。

坏就坏在这里,这只队伍,并不是只有叶家的人。还有两个肃水的手下,跟随在队伍之中。这不,一个肃水的手下,看到情况,早已跑去云安村搬救兵。狄俊在另一个肃水手下的目光之下,硬着头皮领着人过来。

狄俊黑着脸,他现在只希望这个人,不是云安老爷要找的人。可狄俊离少年越近,他的脸就越黑,心就越寒。

少年手中,拿着剑。

根据欢喜酒家伙计的供词,酒家有两个伙计,于今晨失踪。一个十三四岁,叫铁毅。一个十七岁,叫游安。铁毅刚到云安村半个月左右,最是可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另一个和少年在一起的黑衣人,已经不见踪影。

“铁毅?”狄俊恶狠狠地盯着曾乞儿道。

曾乞儿没有回答狄俊的问题,少年只是手握骕骦。宝剑骕骦,如剑如刀。握在少女手上,它就是剑。握在少年手上,它就是刀!

狄俊旁边之人,姓童名浩兴。童浩兴到不像狄俊这样心情沉重,叫铁毅的少年,是肃老爷势必拿下之人,自己要是能生擒铁毅,自然是大功一件。

“铁毅?真的是你?”童浩兴大喜过望,眼前的少年,八九不离十,就是肃老爷要找的人。

曾乞儿没有动,狄俊也没有动,童浩兴却已经安耐不住。

他童浩兴习武,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求一个飞黄腾达?现在飞黄腾达的机会就在面前,有什么再等的必要?

一尾银色的长蛇,电光石火之间,咬向了胡杨树下的少年。

月棍年刀一辈子枪,西北路武夫多使长枪,这一手银蛇枪,童浩兴就足足练了十五年。

银蛇枪,攻势如银蛇缠身,可它却仅仅只有四招:扎、刺、点、拨。就是这四招,童浩兴练了十五年,早已经将这四招融入了自身,手到擒来。杀人,四招都是多,一招就够了。

曾乞儿也出刀了,并不是《伯安二三式》里的刀法,仅仅是毫无章法可言的挥出两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一刀,蛇身被拦腰斩断,银蛇枪碎。第二刀,风驰电掣,掠过了童浩兴的双手。

“啊!!!”童浩兴两只手腕被齐齐斩断,鲜血如注,向天空喷涌而出。头顶上灰白的胡杨飘絮,也被血染红,形成漫天的红绒。

童浩兴,已经踏入三品武夫多年,本不应该这么快,折在一个初入三品的少年手上。童浩兴这些年投靠肃家,是好,也是不好。肃家能给童浩兴一个安心习武的世外桃源,却也让他少了很多实战的机会。

投靠肃家之前,童浩兴也算在凉州小有名气,一手银月枪,不知饮过多少武夫的鲜血。投靠肃家之后,童浩兴丝毫没有懈怠,反而比之前更加勤奋练武,连自己的银月枪,都有所精进。

可他还是输了,就算侥幸能活,也再也拿不起枪了。这就是江湖,血淋淋的江湖。两人生死一战,很少有像说书演义里的大战三天三夜,天昏地暗。我不比你弱,却在你手上撑不过两招,高手往往几招之间,就已经定下胜负。

童浩兴之前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的枪,只有四招,招招都是杀人的招式。

可他不仅仅少了实战的机会,还低估了他所面对的对手,同时立功心切,着急出手。

身在江湖,往往一个错误,就足以让你万劫不复。所以童浩兴败了,被一个少年,两刀废掉。

童浩兴跪倒在地,双手血流不止。一个大男人,发出只有女子才能发出的分贝。尖锐的喊叫声,充斥着在场每个人的耳朵,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

可是没有人去看童浩兴的凄惨,更没有人去同情他,因为敌人还活着。

狄俊一直盯着曾乞儿,自从他见到了少年,视线就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过。这是狄俊多年以来的习惯,不清楚敌人的手段前,绝不会轻举妄动。这个习惯,让狄俊活到了今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曾乞儿的刀很快,快到狄俊也没能完全看清,少年是如何出的刀,所以狄俊要再确认一遍。狄俊做事,一向谨慎。

“弟兄们,回报老爷的时候到了。这个人,就是老爷要找的人,给我上!”狄俊一声令下,身边的好手吼叫着冲向了曾乞儿。

他们是叶家忠心耿耿的仆人,叶家在乱世中庇护他们,他们就应该做出回报。

这些人,无一是泛泛之辈,童浩兴的败北,没有给他们增加一丝退意。他们也不像狄俊这样小心谨慎,不然怎么有人会见到少年,就大喊大叫。

他们只知道,拿下少年,回报老爷。

童浩兴的惨叫声,被滔天的喊杀声盖过。不知是谁,冲向少年的时候,觉得童浩兴挡路碍事,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喊杀声震破天空,漫天的血絮飘舞,血絮下的人,陷入了疯狂。

冲向曾乞儿的好手,有的使刀、有的使棍、有的使剑,多数的人还是使枪。西北路产好马,多骑兵。武夫要是对上骑马的骑士,还是枪用着最顺手。西北路武夫,多数使枪。

六杆长枪,一枪接着一枪,从四面八方刺向曾乞儿。

曾乞儿仍然是一刀,骕骦由西向东,正好是西风吹来的方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六柄长枪,枪头触及骕骦的剑脊,就如同生铁粘上铁磁,再也拔不下来。六名拿枪的好手,脸色涨红,拼了命想要把长枪,从少年诡异的剑中拔下。

这是独眼刀客汤月的刀法,曾乞儿第一次实战使出,对付这些拿枪的武夫,最是有效。

其他的围攻好手也到了,刀剑棍棒,亮亮闪闪,齐齐朝曾乞儿身上招呼过来。

“退!”曾乞儿轻呼一口气,六名握枪的好手,同时撒手,倒退数步。他们的枪,依旧沾附在骕骦之上。

曾乞儿手中骕骦,画成一个圆弧,弧上带着六根突刺,连胡杨树的飘絮,也不能进入圆弧之内。

更别说是好手们的刀枪棍棒了。

叫骂声,惊呼声乱成一片。围攻曾乞儿的好手齐齐倒退,距离圆弧中心,空出了大片空地,再也没有人能够靠近。

站在不远处压阵的狄俊瞳孔一缩,瞬间化作一道白虹。狄俊用的是剑,一剑直至圆弧中心!

云安村老爷肃水,刚刚接到了手下送出的消息:治风口南岸,发现可疑的人物,叶家的狄俊,已经和对方交上手了。

肃水面色阴沉,向治风口南岸赶去。他依旧迈着和往常同样的步伐,不紧不慢,整个人却行如疾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肃水要亲自看一看,究竟是谁,在云安村放火杀人。

“肃老爷这么着急想去干嘛,我觉得大可不必。因为你要找的人,自己会找上你的啊。”一道平凡的声音由远处飘飘而来,一道黑色的身影,迈着和肃水同样严谨规律的步子,一瞬间就挡下了前进的肃水。

肃水冷漠地望向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年轻人。那人嘴角挂着轻笑,看似轻松随意,可肃水知道,连笑容扬起的角度,都是年轻人设计好的。无数次笑,无数次扬起嘴角,都是同样的模样。这个人,和自己很像。

肃水停下了脚步,他也不着急前去治风口南岸,云安村肃水老爷,做事一向很稳。

“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对啊,我不是已经告诉肃老爷了吗?”黑衣青年就是丢下曾乞儿逃之夭夭的无名,现在看来,无名并非逃跑,而是直接来找肃水本人!

“好,很好。”肃水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你来做什么?”

“我来杀你。”

黑衣无名始终轻笑着,蔑视的轻笑着。被他蔑视的人,是云安村第一豪强,肃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来杀你。”这句话,肃水不知道听过了多少回。毕竟云安村这座法外之地,无论是大梁朝廷,还是江湖门派,都把它当做眼中钉。而肃水,就是眼中钉里的,那一根最尖锐的刺。

而肃水却依然活着,活得越来越好。那些来杀肃水的人,全都死了。云安村肃水老爷,并不是想杀就杀,他还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明。

“很好。”肃水面不改色,无论发生什么,他自始至终就只有这一个表情。如同戴上一个面具,展现给世间人。世人所拥有的喜怒哀乐,在肃水的脸上,从来不会浮现。严谨、自律到畸形。

“有人要杀你,反而很好?”无名道。

“不是有人杀我,很好。是你做的很好。”云安村的长街,看不见一个行人,一缕灯火。肃水一直看着无名,连眼睛也未曾眨一下。虽然来杀他的人,全都死了,可是想杀他的人,却有很多还活着。明里暗里,连肃水都不清楚有多少人想要杀他。

所以他不得不严谨,不得不让生活变得枯燥单一。只有这样,他才能保持十分的敏锐。面对任何敌人,肃水都不会轻视,任何时候遇敌,肃水都是巅峰。

现在的肃水,亦是巅峰。无论是气势,还是武运。

肃水说无名做得很好,却不做过多的解释,因为肃水不是多言之人。

可有人是。

“肃老爷过奖了,不过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手段。让你调走了云安村所有能用的人,去寻找杀人凶手。然后在你最想不到的地方,伏击你肃水老爷。这不过是职业习惯而已,对你肃水老爷,可没有什么作用。”

肃水确实没有料到,无名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来杀自己。从一开始起,黑衣青年的目标就是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只因为他是肃水。出其不意,又能如何?我肃水无时不刻不在巅峰,无时不刻不把命握在自己手中。调走旁人又能怎样,我肃水就是云安村,武功最高的那个人。

“你姓张?”肃水道。

无名不置可否的一笑,故作疑问道:“肃老爷,我大梁朝地方官员册子里,好像没有肃老爷这个七品命官吧?”

无论是朝廷还是凉王府,起初都是想将云安村掌握在手中,对于肃水采用的是怀柔政策。奈何肃老爷油盐不进,几次扯皮下来,肃水也上了朝廷的必杀名单。

鱼钩所水草榜,肃水榜上有名。

在大梁朝就是如此,朝廷能够容忍你拥匪十万众,在深山里建营立寨,成为祸害一方的马匪。能够容忍你开宗立派,称霸江湖。却绝不允许你带着几十个人,建城安民。

见着肃水没有回答,无名继续道:“当初礼部要给肃老爷一个‘治风侯’的爵位,都被肃老爷您给拒绝了。肃老爷还真是不求名,不求利,一心只为云安百姓呢。”无名轻笑一声,连虚伪的恭维也被他收起,“‘伯安侯’谢玉堂,当年也仅仅封侯,你肃水又算个什么东西,能和谢玉堂相提并论!你既不求扬名立万,封王拜相,又不求神功出世,称霸江湖。你肃水对老百姓那么好做什么?一心为民,好一个一心为民。那是皇帝陛下,和他的臣子才要做的事!”

面对无名的质问,肃水毫不动怒,只是脸上难得浮现一丝惆怅,轻语道:“我肃水何德何能,能与侯爷相提并论。肃水勉强能做到安一方,而侯爷,能安天下啊。”

治风口这个名字,就说明了它不该有风。可云安村的长街上,却起风了,起的竟然还是东风。

黑衣无名站在长街之东,他是鱼钩所最会杀人的人。无名杀人很快、很干净。我本无名,我生来就是为了杀人。

一个人不可能没有弱点,不可能真正毫无死角,金刚不败。一个对外展现的无比强大,苛刻律己到恐怖的人,一定是因为他想要隐藏的东西,比常人更加脆弱,一碰即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名知道,肃水就是这样的人。因为无名自己就是。

无名来云安村,不是为了救曾乞儿,救下同门师弟,只是雪中送炭的随手为之。无名更不是来聊天的,他说话的目的,就是杀人。所以当他看到肃水情绪波动的时候,就知道机会来了。

一道亮得发白的光束,由长街之东,直击长街之西的肃水,光卷着风。

这道光,令肃水避无可避,白光甚至晃的肃水睁不看眼睛。

可肃水不需要避,更不用睁眼。

肃水左手探出,不紧不慢,白光即将穿透肃水胸口之时,肃水的手掌也到了。肃水手掌一握,白光瞬间化作散落的飞羽,朝天空四散而出。云安村的天空,亮如白昼。

白光未散,无名已经出现在了肃水身侧。肃水仍然紧闭双目,似乎被强光刺激地睁不开眼睛。无论你速度再快,只要你是人,动了就必定会带着风,人越快风越快。无名也是人,所以他也带动着风。无名丝毫没有打算隐藏自己的踪迹,黑衣青年眼中,燃烧着旁人看不见的东西,叫做战意。

鱼钩所无名,作为杀手,为了杀人不择手段。哪怕目标只是一个不会武功手脚残疾之人,无名能偷袭就不会正面进攻。

点苍指无名,作为武夫,他也渴望酣畅淋漓的这一战。对手是肃水,就不可能存在任何偷袭取巧,能找到肃水的一个破绽,已经是无名的幸运。

这就是习武的魅力,也是习武之人的悲哀。

无名的两指,已经离肃水不到三寸。点苍指,出自鱼钩所入门武学《点苍拳》。无名这些年结合自己的武道,将拳化为指,指法可近可远,近是暗劲,远成剑气。比起点苍拳的霸道,点苍指要更加凌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肃水抬起右掌,想要去捏无名的两指,与他抬起左掌捏碎点苍指剑气的招式,如出一辙。

无名曾经笑言,要去试一试自己的点苍指,和宝剑骕骦哪个更硬。可现在面对肃水的肉掌,他却完全没有尝试的念头。

只见无名两指射出一道白色光线,手指却是向后撤去。这道白光比起刚开始攻击肃水的那道,要短的多。光芒却更加明亮,速度也更加快!

“嘭!”无名的第二道剑气,还是被肃水一掌捏碎。只不过这次并没有向天空射出,而是直接在肃水掌中爆炸开来。

肃水一只肉掌,鲜血模糊,可他连看都不去看自己的右手。无名要退,肃水就进。只见他左掌右掌同时拍出,就要将无名挤压成肉泥。只要是人,动作就会带着风,速度越快风越快。肃水的双掌合得很快,却没有带一丝风。“治风口”肃老爷,出掌带风,还怎么安一方百姓?

无名瞳孔猛地缩小,他那颗早已冰冷的心脏,竟然如同着火一般,烈火焚心。

可无名这次没有退,他猛地在地上扎了一个标准的马步,右指向左,左指向右,交叉着点向肃水两掌的掌心。

肃水的下一招,是握掌,万物在他的掌心,无疑都会被碾碎。可当肃水的掌对上无名的指,却怎么也无法握掌。

无名的下一招,是指出剑气,凌厉的剑气,无论是金石还是名剑,皆可洞穿。可当无名的指对上肃水的掌,却怎么也无法射出剑气。

肃水闷哼一声,两掌挤压着无名的两手四指,慢慢向内闭合。无名一口鲜血,喷到了肃水的脸上,肃水面无表情,只是盯着无名。从肃水见到黑衣无名之时,他的视线就未曾离开过无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就是肃水,绝对的专注。

眼见自己的指,已经快要扛不住肃水的掌,无名笑了,仍然是轻视的笑。只不过这次,无名笑的是自己。肃水的资料他早已倒背如流,可真正交上手,才知道肃水竟然是这个德行。早知如此,自己随便再带一个四五品的武夫,在这个时候,给肃水后心来上一剑,保准肃老爷一个透心凉。

万事没有早知如此,无名杀人,也绝不会带帮手。更何况跟水草榜相关联的任务,本就是最高的机密,鱼钩所一般谍子绝对没有权限涉及。

除非带另外几个点亮四目“双鱼护龙”的人,来帮自己。可那三个人,各自远在天边不说,无名跟他们也极为不对付,不可能和无名一起执行任务。治风口南岸,倒是有一个无名看得顺眼的少年,也是点亮了四目的“双鱼护龙”。

无名一阵自嘲过后,竟然自暴自弃,骤然撤回双手四指。肃水心中一阵疑惑,他不明白黑衣青年为何要送死。

疑惑归疑惑,肃水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生死之战,所有的一招一式,肃水早已形成条件反射。

肃水双掌逼退无名的指,直接对着无名的脑袋捏去。

无名双手垂下,右手小指轻轻勾起,一道剑气,直击肃水心脏!

“原来如此,黑衣青年想用他的命,换我肃水的命。我的命,换他的命,到底值不值?”一向果断的肃水,面对如此不按套路出牌的无名,犹豫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入夜已深,治风口南岸,满地的胡杨落叶,还有人的血。

这里原本有很多人,这些人持着刀剑,高举火把。而现在,榕树之下,仅仅站着一个少年。

少年不知道从谁身上拿下一囊清水,清水顺着宝剑流淌,冲淡了剑上的鲜血,却冲不淡宝剑的剑气。大战之后,曾乞儿不去检查自己的伤势,而是将骕骦清洗的仔细而认真。曾乞儿不知道的是,某位少女,用骕骦杀人过后,只是随意的把剑身,在死人的衣服上蹭一蹭。然后就把骕骦当作挂饰一样放在腰间,再也不去看它一眼。

骕骦的第一任主人,有名剑数十把。就连骕骦这样的宝剑,在剑气凌人的主人面前,也只能黯然失色。

第二任主人锦瑟,更加过分。对一把名剑,如同单身老汉对待家中闲置的碗筷,用完就放下。连最基本的洗碗都懒得去做,下次吃饭接着用就是,嫌弃得很。

第三任主人曾乞儿,与前两任对比下来,简直是剑客的模范,曾乞儿这才是对待名剑的态度嘛。不过令人无语的是,曾乞儿实力低微不说,竟然把骕骦当作刀来使。

曾乞儿正仔细清洗着骕骦,少年的脸靠骕骦很近,认真观赏骕骦剑身纹理。毫无征兆,剑身猛地一颤,直接拍打到了曾乞儿的脸上。少年脸上被骕骦抽出红印,一脸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

云安村上空的那束白光,仅仅持续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对于有幸所见的百姓来说,兴奋地将白光当作是百年难遇的奇观。却没有人知道,云安村的天已经随着白光亮起,天翻地覆。

治风口北岸,两人一骑,并肩而立。其中一人,体型挺拔,一身云锦衣衫,面带忧郁之色,痴痴望着崖下的云安村落。如果村里百姓见到此人,无一不会对其深深鞠躬。不因为别的,只因为这人是护一方平安,云安村肃水肃老爷的管家。

管家身旁的一人,一袭黑衣。黑衣青年衣衫破烂,一副疲惫的样子,可他的眼中却亮着夺目光芒,精神抖擞。

“这...肃水怎么突然就死了,我在云安村近十年的潜伏经营,不就全都付之东流了吗...”管家语出惊人,谁又能想到,肃水身边的管家,最信任之人,竟然是一名谍子。

管家身旁的黑衣青年,正是无名。现在无名依旧站着,肃水无名两人交手的结果,不言而喻。

无名心情舒畅,听了管家这句绝不该出现的大逆之言,竟然一点也不气恼,只见无名轻笑道:“胡杨,义父当时埋下你这颗棋子,不就是为了方便监视肃水,最后扳倒这个反贼。现在肃水人都死了,一了百了,皆大欢喜。你放心,肃水的死,有你胡杨一半功劳,我一定会如实向义父给你请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鱼钩所麾下外勤谍子,分为甲乙丙三等,所有谍子依照任务、实力、作用划分等级。像清安镇万入禾,就是甲等谍子,而万入禾这个身份,从头到尾都是假的。鱼钩所谍子,没有姓名,没有身份,只有代号。鱼钩所成立十年,有的谍子一经埋下,就是十年。有的碟子,连和自己接头的上官都死了,谍子却还活着。这些谍子将被所有人遗忘,只有一个孤零零的代号,记录在都督穆隐案前的小册子里。也许一辈子,也不会有人再提起。

这就是作为谍子的宿命,亦是使命。

胡杨作为穆隐在肃水身旁埋下的关键棋子,其重要程度和危险程度,不言而喻。十年以来,胡杨每一天都是提心吊胆,如履薄冰。

现在肃水死了,一切本该结束了。可本应该解脱的胡杨,却好像失去了世界一样,现在的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相比胡杨,无名反而是幸运的。至少无名,只要会杀人就行了。

眼见身旁的胡杨,依然面色忧虑,哪里还有一个鱼钩所甲等谍子的样子,无名脸色沉了下去,道:“肃水死了,云安村的天蹋不了。你胡杨,依旧是肃老爷生前最信任的管家,他的旧部,你能拉拢多少就拉拢多少。你现在,应该作为肃水的管家,多想想下一步该怎么稳住局面。而不是作为鱼钩所谍子胡杨,去思考你不应该思考的东西。懂吗?”

无名的敲打,点到为止。大家都是聪明人,胡杨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恢复了他面无表情的管家模样。这些年下来,胡杨作为肃水的管家,对肃水的表情倒是学的入木三分,深入生活之中。

胡杨一字不落的记下无名的话,不是因为这个年轻人有击杀肃水的实力,而是因为他那枚点亮四目“双鱼护龙”的令牌。

胡杨将无名的言语,字字剖析,顿足失色。原来除了自己,云安村还有都督安插的人。肃水一死,接替他交椅的必然是第二大豪强,龙白涛。这龙家,是早就在凉州治风口扎根数十年的大族,龙白涛为人自负,武功卓越,连肃水他都不服。没想到,连龙白涛都是都督的人。

“自己的这位顶头上司,还有什么做不到的?”胡杨看似面不改色,其实早已经魂不附体,“大人说的果然不错,有些东西,不是自己应该考虑的。”

胡杨转过身子,冲着无名深深地鞠了一躬,诚心诚意道:“卑职一定做好分内之事,不辜负大人提点。”

无名也不去看比自己大上几轮年岁,却恭恭敬敬的胡杨。无名只是俯视着逐渐躁动的云安村,嘴角挂着浅笑,突然说了句胡杨听不懂的话:“胡杨,我以后也有名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杨仍然鞠着躬,心中反复琢磨大人此话的言外之意。

“以后叫我无名。”无名转过身子,重重拍了拍胡杨的肩膀,“你回去办事吧,这下云安村可要热闹咯。记得,把马留下。”

胡杨又是冲着无名一鞠躬,大步流星的走开了。胡杨树下,独留无名一人。

无名始终挂着笑,目送胡杨离开后,无名突然用手捂住嘴巴,剧烈的咳嗽起来。

一口鲜血突兀的出现在无名的掌心之中,无名止住咳嗽,随意的将鲜血抹在自己的衣服上。

此时的无名,莫名想起了那个刚刚死在自己手上的肃水。

那个男人,比自己想象中要强大的多。同样,实力越强的人,背负的东西就越沉重。

正因为云安村肃水的这个名,让肃水面对无数次刺杀,都未曾后退一步。也因为云安村肃水这个名,让肃水面对无名的以命换命,不得不退。

无名最后的那一指剑气,已经是强弩之末,哪怕击中肃水,也未必能将其击杀。肃水不是不懂,可肃水不敢赌,不敢拿整个云安村的未来,和无名去赌。

高手相争,退就是死。更何况肃水的对手,是无名。

一个人背负的东西一旦太多太重,他就做不到一往无前,也成不了杀人的利器。

所以肃水死了,死在了无名的面前,肃水临死的时候,双眼仍然是死死地盯着无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说你滴酒不沾?”无名默默望着已经倒下的肃水,肃水全身,中了无名十四指,招招致命。

这回的黑衣青年,没有笑,他也没有要等肃水回答的意思。倒在无名面前的男人,已经只有呼气,没有进气。

“我真的很佩服你这样的人,二十年前的肃水,还不是什么云安村肃老爷。肃水和铁正元,当年关系最好,名声最大的两位大侠,凉州最爱酒的两个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一夜之间,形同陌路。一个留在治风口,组建了云安村,从此滴酒不沾。另一个,远赴漠北大草原,沦为了一个彻彻底底的酒鬼。”

无名蹲了下来,伸手去将肃水的眼睛轻轻闭合上。

“我啊,是想喝酒,却屡次难以下咽。但你肃水,还有义父,明明是嗜酒如命的人,自己也能喝酒,却怎么也不会去喝一滴美酒。”

无名站起身来,不再去看肃水的尸体,又恢复了他标志性的轻笑模样。

“还有啊,我不姓张,我叫无名。如果按照你的意思,我大概是姓穆吧。”

“要是你不是反贼就好了。这天下的反贼,杀也杀不干净,愁啊。”

云安村的天,变了。再也没有人有闲心,去管欢喜酒家的案子。龙白涛在稳坐云安村第一豪强的位置之前,总要死上那么些看不懂时世的人。龙白涛和肃水的管家胡杨,既然都是鱼钩所的暗手,从今往后的云安村,是谁的天下,毫无悬念。

榕树下的少年,再也不见无名归来。曾乞儿整理了自己的衣衫,从治风口走出,西北路的江湖,少年想替另一个少年,走上一遭。

少年腰间,挂着剑,剑名骕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溪山镇,一座陲于大梁朝最西北的小镇,本来是没有什么人来这梁朝之北,大顺之南的无名小镇的。

因为溪山镇,既不属于热闹繁华之地,也不属于天高皇帝远,能让一方豪杰强做地头蛇的地段。哪有人会闲着没事儿,来到这个边陲小镇找麻烦。

其实也可以说,是没有人敢来找麻烦。因为离溪山镇不到二十里的地方,就是鼎鼎大名的望月宗。

望月宗,听这名字,就不像是什么二流三流的江湖游侠一时兴起,创立的宗派。恰恰相反,他的创立相当浪漫。

传说,一百来年前,一对年轻的神仙眷侣,来到这本来荒芜的山峰上。那本就已经当世无敌手的男儿,就这样痴痴地盯着天边皓月,白天闭目,晚上睁眼。哪怕当天乌云蔽日,月光稀疏,这位痴情的男儿,也要独独对着天空,望上一晚上。

饶是那位不染人间烟火,菩萨般的仙子,也是读不懂他心中男儿的想法。一开始她还以为身边男儿,遥望明月,有所感悟。武道一途,越是向后修行,越是讲究一个修心,万事离不开一个机缘。

加上仙子本人,也不是那尘世中的凡夫俗子,就耐着性子让伴侣冷淡了自己几个月。后来仙子发现身边男子,在遥望明月的时候,还会忍不住发出,啧啧的赞叹声音。那仙子实在是纳闷,就忍不住好奇地问身旁男子:“看什么呢,这么好看么?”

那位当世已经找不到任何对手的绝尘男儿,如痴如醉,字里行间尽是温柔:“靡儿,这月亮真像你。”

“嘿,你别说,这真不愧是咱望月宗开山祖师的媳妇儿。要是换做俺家那个黄脸婆,别说半年,半天没理她,不得剐了俺呀。”老谭是那溪山镇的客栈老板,他那客栈,也没取什么沾有仙气儿的名字,店名老谭客栈,通俗易懂。

老谭客栈本来没有什么人气,毕竟一个镇子上的乡亲们都认识,平时也只有几个南来北往的路人,或者慕名前去望月宗拜访、拜师的武夫,会到老谭客栈投宿休憩。

再加上望月宗向来低调出世的风格,所以老谭客栈生意虽然算不上冷清,也只能让老谭一家勉强糊口。

自从三年一次的武林大会,轮到望月宗举办后,这老谭的生意也跟着好了起来。每天形形色色,四面八方的武林中人,有趾高气昂的名门弟子,有长的就像绝世高手的大侠,甚至还有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侠,好不热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谭甚至把自己的屋子,和从亲戚朋友那借来的,一共二十多间房间作为客房。可还是供不应求呐,老谭口中的那个黄脸婆,也是每天晚上笑开了花,反反复复的数着银子。

老谭几乎每天都要亲口,将这个望月宗神仙眷侣的传说,吹嘘个百来十遍。仿佛自己就是那开宗立派的宗师一样,对老谭来说,光荣的很呐。

“宋哥哥,那老掌柜又在重复宗门里的传说了,好讨厌呢。”说话的是一位妙龄少女,玉立亭亭,明眸皓齿,一席乌黑的头发自然披肩。这般大好容颜的少女,却不是什么冷尘如水的仙子。

少女始终保持一副迷糊的神色,少女眼中,只有她的意中人。少女虽然嘴上说老掌柜讨厌,却也吃吃的笑了出来,甚是可爱。

“老谭就是这样的,话是糙了点儿,不也是夸咱们开山祖师的英勇无敌,咱们二代师祖的美貌无双嘛。”少女旁边的少年长的就不那么讨喜了,一双桃花眼勾起,少年肤色略白,笑起来很是邪气。一袭白裘,轻衣缓带,还配着一把折扇,一看就是那种大街上看见美丽容颜的女子,就要上前调戏一番的反派角色。

“宋哥哥,你好像,比老掌柜还要讨厌啊。”少女毕竟是未经俗事,而且对宗门相当尊敬。虽然调侃自家祖师爷与二代师祖的是宋哥哥,少女还是脸色微红,略微责备道。

“好啦,好啦,我讨厌。铃铃,以后我下山,你就别求着我带你了,你爷爷都训我好几次了。”少年一脸失落的模样。

“不是的,宋哥哥,你很好,不讨厌,英勇无敌,所以下次也带着铃铃吧。”少女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甚至没有发觉,自己也用上了身边纨绔的词语。

“哈哈,就知道在铃铃心中,我是英勇无敌的嘛。”少年无良的笑了起来,显然就是经常干这种调戏师妹的勾当。

“掌柜的,你这儿就没多的位置了吗!”一位身材魁梧,全身油腻,将毛茸茸的胸膛敞露在外的汉子,大声喝道。与他同行的,还有七八个相同打扮的汉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这位大侠,你也看到了,俺们家客栈,已经容不下一桌人了啊。毕竟还有几天就武林大会了。”老谭笑嘻嘻的,一副市侩商人模样,他的潜台词是,你们几个还是老实点,没桌就是没桌,这是人家望月宗的地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说这几个大哥长得足够唬人,但老谭也不怕他们闹事,毕竟人家望月宗那可是实打实的大宗门,高手如云。你这几个一看就是小卒子的哥们儿,会有什么高手?

“那桌就两个人,少说也能坐十来个人吧。”那大汉似乎天生神经大条,完全听不懂老谭的暗示。只见他大摇大摆地走到了少年少女的那一桌,嘭的一声,把随身配刀,拍在了桌面上。

大汉的这一举动,把正在调戏师妹的无良纨绔,吓了一大跳。少年抬起头来,看见大汉的那一撮胸毛,更加地打了个冷战。

“这位兄弟,哥几个远道而来,没个歇脚的地儿。哥儿几个想要和二位凑一桌子,能不能给个面子?”大汉也不是真的莽夫,当然不会在望月宗的地界,上演一出强占桌位的恶霸行为。再说各路好汉行走江湖,也经常发生一起拼桌的江湖豪气。

几家本不相识之人,几壶美酒,一桌好菜,一番寒暄下来,一见如故结为好友。好一个和睦江湖的美谈。

所以大汉看来,少年没有理由拒绝自己的请求。

少女呆呆地抬起头来,眼中仍然带着迷糊的神情,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纨绔少年则是邪邪笑了起来。

少年少女不远之处,被一桌人挤得满满的。那一桌一共五人,四男一女,都是年轻面孔。岁数最年长的人不超过二十岁,岁数最小的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五人统一的青衣长裤,统一样式的佩剑,应该是出自同门的师兄弟。

此时他们的眼睛没有去看,旁边桌子的少年少女,一个个耳朵却竖了起来。

“向师兄,这两个小家伙,是什么来头。仅仅两个人,却占着客栈最大的坐位?”五人之中的一少年低声问道。

少年名叫符长春,符长春明明也才十六七岁的年纪,却称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女小家伙。还有几天,就要召开江湖正派,三年一次的武林大会。符长春跟着师兄弟,前来望月宗递上一份帖子,顺便长一长见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符长春也是第一次踏入江湖,只见他故作深邃,表情凝重的等待着师兄的回答。五人之中唯一的女子,见了师弟的模样,用手肘猛地捅了一下符长春的肋骨。

“唔。”符长春疼得直流眼泪,可他又不敢大声叫喊,生怕惊动旁边桌上争锋相对的一伙人。符长春咬紧牙关,可怜兮兮地向师兄求助,“向师兄,师姐又揍我了。”

被符长春称为向师兄的男子,饮了一口客栈的粗茶,压根没有替符师弟出头的意思,向师兄说道:“跟我们没关系的事情,莫要多问。”

五人中的另一位师弟,嘻嘻哈哈,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符师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师姐,那可是垣州第一小辣椒,还故意问这种糊涂问题。这个时段,你有银子,能包下一座京城上好的客栈,却未必能在溪山镇的老谭客栈,占下那么大一桌坐位。那少年少女,怕是望月宗上,下来的人!”

符长春听了另一位师兄的话后,心中一惊,传出的却是另一位师兄的惨叫声。原来,自己的师兄,也逃不过“垣州第一小辣椒”的毒手。

向师兄没有理会师弟师妹的打打闹闹,他面色凝重,对五人之中年纪最小的一人道:“曾师弟,一会儿那边要是交上手了,由你拔剑。”

江湖就有江湖的规矩,特别是门派之间,有的规矩甚至比朝堂还要来得复杂。双方对峙,一人亮出兵器叫做投石问路,表示自己这边的人,不想图生事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各不相干。要是所有人都亮出兵器,那就是生死相向了。

曾师弟十五六岁,体格精瘦,穿着和同桌师兄弟同样的青衣长裤。唯一不同的是,曾师弟背上,背着一方四尺多长的方条包裹。

曾师弟明明是一桌中最年轻的一位,却不怎么开口说话。少年身上,看不到少年该有的朝气与活泼。

曾师弟神色平静,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师姐,怎么就只见你欺负我们,小师弟凭什么没挨过揍!”符长春大声嘟囔道,显然对师姐的差别对待,相当不满意。

被称作师姐的女子,十八九岁,一张杏仁小脸,两腮始终挂着浅浅薰红。师姐复姓欧阳,名青云。欧阳青云和师兄弟们一样,青衫长裤,男子的练功劲装,穿在欧阳青云身上,显得格外匀称。

欧阳青云等人,出自垣州剑派,碧慈门。垣州位于大梁西北路,最西处。大梁江陵府诗人王少伯,有诗句“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孤城,指得就是垣州的塞寒城。边塞苦寒,这垣州比邻近的凉州,还要更加贫瘠、荒凉。

垣州的第一大门派,无疑是溪山镇望月宗。望月宗弟子门人不足百人,不问世事,相当的低调。可是江湖之人,没有人会因此小觑了这个百年以前,诞生过天下第一人的宗门。望月宗的低调行事,反而给宗门添上了一层面纱,神秘浪漫,却更加令江湖人忌惮。

三十年前,武林盟主何松神秘失踪,生死未卜。何松的武功早已踏入宗师,天下之间,能够伤何松的人都是少之又少。

十品武夫,即是宗师。

何松为人刚正不阿,一身侠气。他的人品也是令天下豪杰折服,连他曾经的生死仇家,都心甘情愿的为其扶剑。

这样一个武功、人品都抵达人间巅峰的大好男儿,就这样悄无声息的人间蒸发了,震惊江湖。

从此以后,武林盟主的位置,空悬至今日。从何松失踪那天开始,武林再无盟主,三年一次的武林大会,由各大派轮流举行。

江湖所有名门正派,因为一个何松,三十年武林无盟主。

碧慈门,只是垣州二三流的门派,门中掌门杨云,止步四品武夫二十年。

向师兄口中的曾师弟,自然就是曾乞儿。曾乞儿离开云安村之后,一路波折,一人一剑行走江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正是这次行走江湖,曾乞儿知道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江湖险恶。少年尝试到了,所谓背叛的滋味。

那是一个雨夜,这是曾乞儿来西北路,遇到的第一场雨。也是他生命中,最大最浇人的一场雨,暴雨如注,山河仿佛都在震动。

少年握着骕骦的手,渗出了鲜血,宝剑在雨中哭泣,少年亦在哭泣。

是欧阳青云,发现了杀出重围后,流血到昏迷的曾乞儿。

她救下了他,她是他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崇明十五年,是曾乞儿在碧慈门的第二个年头。

曾乞儿很幸运,幸运能遇上欧阳青云。是她将已经快要跌入深渊的曾乞儿,拉了一把。女子一张红扑扑的杏仁小脸,挂着酒窝,对曾乞儿说:“别怕,师姐保护你。”

从那以后,曾乞儿更加的刻苦习武,孜孜不倦。因为少年心中,也有了需要保护的人,保护碧慈门的同门师兄弟,保护师姐。

从那以后,曾乞儿也不再轻易相信任何人,因为少年有了需要保护的人。轻易信任别的人,自己真正想要保护的人,可能就会受到伤害。曾乞儿决对不允许,向家老哥的悲剧重演。

欧阳青云听到符长春的抱怨,她的纤纤玉指,使劲地向符长春腰间一拧:“你们要是都像小师弟这样听话,哪还用得着师姐我教育!符师弟,师姐觉得你最近的腰子,有一点点不舒服,师姐来给你舒展舒展。”

“师姐手下留情啊,师弟我再也不敢造次了,师姐手下留情!”符长春一直鬼喊鬼叫,他现在哪里还管得着,打扰到隔壁的几位箭在弦上的大侠,“师姐,猪那才叫腰子,你师弟我是活生生的人啊,我这叫肾脏。唉,师姐你轻点啊。”

“你要是再胡闹,我就给你掐成猪腰子!”欧阳青云道。

曾乞儿始目不斜视,盯着隔壁桌的一伙人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师弟,我怎么感觉你在憋笑?”另外一位同门师兄叫陈龙,还好符师弟嘴多,替他承受了欧阳师姐的毒手。陈龙得以从欧阳青云手上逃脱,望向曾乞儿道。曾乞儿面色古怪,一动不动。

“你他娘的,说话呀倒是。”胸毛大汉的怒喝声传来,一个与大汉同行的汉子,急忙拉住了胸毛大汉。

与大汉同行的另外一个汉子,以为两位小家伙被自己的兄弟吓傻了,连忙解释道:“两位不要误会,老胡天生性子急,就是这脾气,我们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和各位拼个桌。这位少侠,能否给哥哥个面子。”汉子说完掏出十两银子,放在了桌上。他自认为场面话说足了,又讲道理,又给了别人好处。自己哪里是什么恶霸,简直就是和蔼可亲的大叔嘛,对面的肯定没有理由拒绝啊。

“有意思,欺男霸女到我宋清头上来了,来之前也不打听打听,自己是什么人物,溪山镇地头蛇!”不管汉子多么讲道理,多么给面子,少年反正是这样想的。

“铃铃,揍他们好不好?”宋清、偏着头,邪邪的问身边这位,叫做刘铃铃的师妹。

“好。”刘铃铃甜甜的答应,一脸模糊的模样,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汉子见眼前这个少年那么不上道,不仅无视自己,还问揍自己好不好?饶是自己的好脾气,也被气的不轻,但是他却没有立即发作,而是瞥了瞥旁边的老胡。

老胡足足愣了半盏茶的时间,脸色也由红转青,由青转黑。

他娘的,老子好歹也是也是一代人物好不好,虽然二十岁之前一直想要加入什么名门大派,屡屡碰壁。可是这并没有影响老胡的雄心壮志,这个门派不要俺,总有门派要俺不是?

老胡还真是想多了,确实没有什么门派要他。直到他最后一次,前去一个叫逍遥门的宗派,拜师学艺。老胡永远忘不了,逍遥门弟子的嘲笑:“就你这寒碜样儿,还想加入我们逍遥门?去当土匪还差不多。”

要是换做以前,有人敢这么讽刺自己的大侠梦,老胡不得跟他拼命不可啊?可是那天不知道为什么,老胡还真当土匪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逍遥门弟子还不知道自己的讽刺,给老胡指了条“明路”。

估计是老胡天生丽质,长的就像山大王,还他娘的够义气,对敌人也够狠,这几年死在老胡手上的亡魂,估计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好一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这几年还真给老胡混出了头,凭着自己的狠劲儿,和写满我是土匪的形象,老胡还真在岭北混成了个大当家。手下一千来号兄弟,开山立寨,占据险要之地。当地官府也象征性的,围剿了几次老胡的山寨,可这年头除了大梁京都秣陵,哪儿还没个土匪?没有朝廷的命令,哪个县令会为了一点政绩,和一千来号人的土匪硬碰硬?

虽然自己到头来还是成了土匪,但老胡仍然有一个大侠梦。这不,听说武林大会广邀天下豪杰,在望月宗商讨天下大事。老胡就把山寨交给二当家打理,自己带着几个心腹弟兄,从八百多里外的岭北来到了溪山镇。“虽说人家望月宗没有给自己请柬,但自己怎么说也能算上天下豪杰了吧?”老胡每次想到自己也是天下豪杰,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过显然,眼前这个纨绔公子哥儿,没把自己这个天下豪杰放在眼里。这把老胡给气的啊,他本来就是一点就爆的急脾气,听到这小子不给凑桌,还要揍自己?那还把不把自己这个岭北地头蛇,放在眼里?

“嘭!”老胡又猛地用自己的九环大刀砸在了桌上,这次力道更加猛,声音更加大,直接震洒了穆青酒桌上的酒水。

穆清这回反而被老胡气笑了,怎么这大哥只会这一招吓唬人?

“他...他娘的,你小子挺神气啊,你胡爷当年大杀四方的时候,你爷爷还在给你换尿片儿呢!你小子真他娘的有种!”老胡火冒三丈。

老胡的手下心腹们,一个个握住了刀柄。他们可以肯定,只要胡爷一句话,弟兄们就毫不犹豫地冲上去,给这个挺能装的纨绔公子哥儿砍成肉泥。

老谭客栈,一瞬间风声鹤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糊液?没听说过,到是听说过粪液。”宋清握住了刘铃铃的小手,依旧一副笑盈盈的欠抽样儿。

“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子记好了,胡爷我是岭北地头蛇,人送外号猛如龙。”这老胡不知道天生少根筋还是咋地,既然没听出宋清在骂他,仍然报出了自己响当当的名号。

“我说粪液,你到底是蛇啊,还是龙啊?”宋清也是想图个乐子,这十五年来自己的娱乐项目也就是下山,这下山也仅是从望月宗到溪山镇,宋清从没见过外面的人和事。

前些年溪山镇还有几个刺头和宋清作对,可以给宋清找找乐子。不到一个月这些刺头,就给宋清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自己还真是高手寂寞,高手寂寞啊。好不容易来了个二愣子,宋清怎么能不逗逗他?

“他娘的,老子当然是龙了!猛如龙!今儿这桌我还要定了,你快给爷爷我滚开。”老胡简直是被这宋清搞的火冒三丈,也不顾这溪山镇貌似不是自己的地盘了,反正这桌他是要定了。

“那不知道胡爷听没听过溪山镇地头蛇?”宋清一改最初吊儿郎当的态度,一本正经的对老胡问道。

“啊?溪山镇地头蛇?俺还真没听说过,改天俺一定去拜访拜访那位兄弟。”老胡拍了拍胸脯。

“不用了,你跨不出这个门了。”宋清淡淡说道,此时,他还端起了一碗酒水,慢慢品味。

“有杀气!”老胡怎么说也是刀口上舔血过来的,如果他没什么本事,也不可能在牛鬼蛇神混杂的岭北,杀出一片天。

他感觉说完这句话,眼前的少年气势都不一样了,还有那隐隐的危机感,可是用人命堆出来感觉,这感觉从不会骗自己。

老胡可不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拔出了九环大刀,死死盯着眼前这个少年,他的心腹们也个个儿紧张,拿着刀,将少年围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酒店角落,一个本来头都不抬,戴着草帽的中年男子听了宋清的话,也看似随意的往酒桌这边瞥了一眼。

“难道这小子是高手?”老胡心里暗暗紧张,因为他的的确切感受到了杀气。

“这次碰到硬茬子了!”起先提出凑桌的汉子是老胡的头号心腹,也是寨子的三当家,马珀。他虽然紧张,但也是跟着老胡从死人堆杀出来的狠角色,握着刀,紧紧盯着宋清。

“这溪山镇还真是卧虎藏龙。”草帽男子瞥了一眼这边的气势,暗暗想到。

“宋哥哥,大家怎么都不说话了?”刘铃铃一脸不解,对宋清撅了撅小嘴儿。

“呵。”宋清没有回答刘铃铃,而是慢慢放下了手中的酒碗。

此时,所有人都是瞳孔一缩!

“他娘的,谁暗算老子?”老胡感觉脑袋被人招呼了一手狠的,回应他的,是无穷无尽的棍棒。

同样,老胡的兄弟们也好不到哪儿去,被突然冲出来的一群壮汉围殴,一个个倒地不起,惨叫连连。

“宋哥儿,我来了。”一个精壮汉子从老谭酒店的大门冲进来,一脸殷勤的的跑向宋清,他还不忘顺带给老胡招呼一棍子。

“呵呵,小逸,告诉他们谁才是溪山镇地头蛇。”宋清拉着刘铃铃,站起身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名叫龙逸的宋清一号狗腿子,神气凛然的看着众人,大声喝道:“溪山镇,我们穆哥儿说了算!”

看到这一幕,那个以为宋清要大开杀戒的草帽男子,一阵剧烈咳嗽,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

老谭客栈出了这档子事儿,曾乞儿一桌五人,也坐不下去了。“哗啦啦”地声音响起,众人齐齐站了起来。

“师兄,我还用拔剑吗?”曾乞儿见此一边倒的局势,尴尬问道。

向师兄瞥了一眼,在地上惨叫的老胡众人,冲众师兄弟挥了挥手,道:“回房。”

碧慈门众人,在老谭客栈后院,定下来的住房,一室两厅样式。欧阳青云独自一间厅室,众师兄弟一间厅室。也只有他们这样,慕名而来的末流门派弟子,才用得着在老谭客栈住店。像是江湖上有名的一些大派,望月宗早就给安排好了宗门客房。

“陈师兄,你不是说那一对少年少女,八成是望月宗下来的吗?望月宗是什么地方?那可是百年前的天下第一人,白宝墨创立的宗门!望月宗整个宗门不足百人,却有资格举办三年一届的武林大会,那宗里的高手,还能少了?”众人一回到客房,符长春就忍耐不住,开始了抱怨,“今天这哪里是高手过招,分明就是流氓打架。少年少女还能是那望月峰上,下来的高手?”

欧阳青云见符师弟又开始了喋喋不休,恶狠狠地瞪了符长春一眼。向师兄没有把符长春的话语放在心上,他眉间紧蹙,陷入了沉思。

陈龙哈哈一笑,故作恐吓道:“符师弟,那算师兄我看走眼了,行不?你就少说几句,不然明天师姐不让你上望月峰了。”

符长春双手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曾师弟,那位公子哥,刚刚说自己叫什么?”向师兄望向曾乞儿,问道。

曾乞儿从一开始起,就一直注意隔壁少年少女的动作,此刻听到向师兄问起,他立马回答道:“宋清。”

“这望月峰上,望月宗当今掌门,就是姓宋!”向师兄沉声道。

宋衡风,望月宗第七任宗主掌门。据说此人不爱练功,却特别喜爱收藏山水墨画。别的高手都是收藏名剑和秘籍,宋衡风却收藏了一座楼的山水墨画,足足四千幅名画。这座堆满山水画的楼,楼名“山水楼”。

宋衡风不爱练功,却是个天才。能成为望月宗宗主的人,哪里会是什么庸手?

众人听后都是一惊,符长春小心询问道:“向师兄,会不会是巧合?”

“巧合?这宋清今天的做派,明显就是本地的地头蛇。这溪山镇本地才多少人,偏偏他就姓宋,还在武林大会这个节骨眼上,这样肆无忌惮。这宋清,八成是宋衡风的亲族,说不好还是宋衡风的儿子!”向师兄在屋内来回踱步,“这事跟咱们没关系,师父本就没打算能和望月宗扯上什么关系,咱们帖子备礼送上,礼节到了就好。这次主要还是我们师兄弟下山游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练武也是如此,万万不可闭门造车,武林大会过后,我们就出一趟垣州。”

符长春的表情随着向师兄的话语,波澜起伏,待到最后他惊呼道:“出一趟垣州?师兄我们去哪儿啊?”

欧阳青云伸手捏了捏符长春的脸蛋,充满笑意:“去哪里?当然是翻越太平山啦!”

“什么?太平山据此六百多里不说,而且山高数千丈。山势崎岖,荒无人烟,凶险至极。连师父去了都未必能毫发无损的回来,就凭师姐和向师兄两个二品武夫,外加我们三个一品武夫。去了太平山,还能活着回来?”符长春惊讶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山,又名太平山脉。山脉绵延千里,从大梁西北到大梁西南。太平山上有四季,每隔几百里,就是一道新的风景。太平山中的无人区,别说碧慈门的四品武夫掌门,就算是七品武夫贸然闯入,也只有死一个字。

欧阳青云笑意更浓,两只酒窝,若隐若现:“小春子,你也知道去太平山是送死呀,哪你还问!我们当然是去凉州历练了。”

“凉州好啊,听说凉州比我们垣州,要好玩儿多了!”符长春一听要去凉州历练,相当兴奋,随后又好似想起了什么,“喂,师姐,和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叫我小春子。要叫师弟!我已经十六岁多了,正式习武两年,是堂堂一品武夫!”

曾乞儿十指微微握起,神色惆怅。

“师姐这不是叫习惯了吗,怎么,小春子,长大了就嫌弃师姐了呀。”欧阳青云抬起手掌,作势就要往符长春身上打。

符长春和曾乞儿很像,都是很早就没了父母的可怜人,是碧慈门收留了这个孩子。欧阳青云比符长春大上三岁,又是掌门人欧阳啼的女儿,从小和符长春一起长大,对这个符师弟很是照顾。

符长春一直叽叽哇哇,反抗着师姐的欺压。连欧阳青云的外号,都从‘垣州小辣椒’直接提升到了‘西北母老虎’。符长春作死换来的,当然是来自师姐的亲切招待。

曾乞儿将这一幕幕全都放进心里,少年现在很幸福。眼前的少年、女子,就是他要去保护的人,是他练刀的方向。

夜黑风凉,老谭客栈大门紧闭,街道上不见行人,落叶被风卷着打转儿。两位黑衣蒙面之人,突兀的出现在了老谭客栈门前,无声无息,杀气尽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两只小巧的黄鹂,成双成对,在树梢上相互啄点着羽毛。少年少女,脱净身上衣物,在黑夜之中紧紧相拥。

流莺啼碧树,明月窥金罍。

“宋哥哥,这样子你就不冷了吗?”少女的声音,细如绸丝,在少年耳边如夜莺细语。

名叫宋清的少年,听了师妹细微的声音,又更加抱紧了怀中人儿。宋清借着月光,隐隐能看见师妹红彤彤的小脸蛋,羞得快要渗出水来。

宋清胸口如同燃烧着烈火,憋得他喘不过气来。

“铃铃,我的好铃铃,宋哥哥还是很冷。”宋清的脸,紧贴着少女的脸。

叫刘铃铃的少女紧咬嘴唇,少女的唇红如玫瑰。

“那...铃铃应该怎么办呀?”刘铃铃躺在师兄的怀中,有种说不出的奇妙,哪个少女不怀春?何况抱着自己的,是宋哥哥。

“你应该这样子。”宋清一边开口,一边向师妹伸出邪恶之手,自己马上就可以,亵渎小师妹。

“啊!”少女发出娇呼的声音。

“少宗主?”一道低沉的声音,由门外响起,打搅了少年少女的春宵一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清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显然不打算对呼唤自己的声音,做出回应。

“少宗主,您再不回话,我就要进来了。”那道声音又一次响起。

宋清一下子扫了大半的兴致,他放开了怀里的师妹,冲屋外不耐烦吼道:“滚远点,别耽误了我的大事。”

“少宗主,保护您的生命安全,是我第一大的大事。”声音顿了顿,“宗主有令,寸步不离。”

“寸步不离?那你要不要进来,和我一起睡觉啊!”宋清向屋外咆哮,他想不通宗门里,怎么都是这样的老古董。自己来溪山镇多少次了,要是有什么危险,自己早就遇上了,“还不滚远点,在院子里守着。”

“是。”屋外之人,略微犹豫,最终还是妥协道。

屋外之人名叫许风东,是望月宗“风”字辈的高手。望月宗历代弟子,大都按辈分赐名,到了第七代掌门,字辈“清风明月”。掌门人宋衡风见到许风东,都要亲切的叫上一声师弟。

而此时此刻,宋衡风的儿子,却对许风东如对低贱仆人。许风东毫无怨言,宋衡风的儿子一向如此,宋衡风儿子的为人,不代表掌门人宋衡风。许风东跟随宋清下山,就是为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保证宋清的安全,虽死不辞。

许风东一杆白竹枪不离身,被他倾斜背在背上。望月宗因为第一代宗主,天下第一人白宝墨,成名于天下。望月宗能威震江湖近百年,靠得却是望月宗的枪法。

望月枪法进如残月勾魂,退如圆月夺目。

许风东只是远离了房间几步,他有一种预感,今夜一定会发生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在这个宁静的夜晚,骤然响起。

“开门,开门!快开门!”

老谭睡眼惺忪,大半夜被自家黄脸婆,踹下床铺的感觉,着实让老谭烦躁不已。大半夜的,老谭客栈早就住满了客人,自家的黄脸婆财迷心窍,还让老谭去开客栈大门。黄脸婆说了,让客人住在后院喂马草房,银钱照价收取。这不,刚刚听见人敲门,自家黄脸婆就迫不及待,收拾草房去了。

老谭心里把来人咒骂了一百遍,墨墨迹迹的打开关门的横木。

门外狂风涌入,来人不多,四名男子全都装配硬货,一看就不是什么简单货色。

为首一人凶神恶煞,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正是他急匆匆的敲门。

“你在墨迹什么玩意儿,这么半天才来开门,还做不做生意了?”男人见到老谭,怒骂道。

老谭尽管心里极为烦躁,看到门外的人,立马换上了一张笑脸道:“这位客官,现在已经很晚了,本店早就打烊了。”

这是老谭开店多年的经验。开始先给要住房的人,拔高客栈的价值,好方便老谭之后,安排几人入住草房。

老谭眼神轻轻瞟向来的几人,除了敲门的凶恶汉子之外,其他三人均低着头,看不清面貌。

凶恶汉子猛地伸出手掌,将老谭推向一边,一干人等大步涌进了老谭客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凶恶汉子进店之后,四下张望,大声喊道:“快给我们兄弟几人,安排上好的客房!”

老谭被凶恶汉子重重推倒在地,过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你这个老板,是怎么当的?墨墨迹迹,信不信老子砸了你的店?”凶恶汉子显然是个急脾气之人,大步走到老谭面前,重重地踹了地上的老谭一脚。

老谭艰难的起身,仍陪着笑道:“这位客官,不是小的不愿招待几位爷,实在是小店铺子太小,这客人早就住满了啊。不如...”

“不如什么?”凶恶汉子猛地一把抓住老谭的衣衫,将老谭拉扯了过来。

“不如,几位去草房将就一个晚上,这银钱就不用几位付了。”老谭怯生生望着凶的要吃人的汉子,声音越来越小。他此刻早已魂不守舍,哪里还记得自家黄脸婆,银钱不变的嘱咐?

“什么!你让我们兄弟几个住草房?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小老儿,老子砸了你家的店!”凶恶汉子被老谭激怒,一把推开老谭,怒骂道。

一楼靠墙的一间房屋,房门打开,一个青年男子走了出来。男子腰间佩剑,骂骂咧咧,这个时段在老谭客栈入住的,有几个不是江湖中人?

“你吵个屁啊,客栈是你家开的啊,大半夜的其他人不要休息了?”青年男子瞥了一眼凶恶汉子众人,声音充满了抱怨。

凶恶汉子死死盯着青年男子,拔出了自己的寒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位于后院的曾乞儿众人,也是被客栈大堂的吵闹声惊醒。五人已经起身,手握着剑,屏气凝神观察着大堂的动静。

符长春握剑的手已经渗出汗水,他有些紧张道:“师兄,没事吧?”

向师兄透过单薄的纸窗,望向客栈大堂的方向,此处并不知道大堂究竟发生了什么。现在的向师兄,其实和符长春同样紧张。向师兄不知道接下来,会出现什么变数,等待自己师兄弟众人的,又会是什么劫数。

可是作为众人的主心骨,向师兄不能表现丝毫慌乱。

“陈师弟,你去看看,千万不要和对面交手。”向师兄道。

陈龙紧张地点了点头,就要出门。

“我和陈师兄一起去,有个照应。”曾乞儿拍了拍陈龙的肩膀,道。

“千万小心。”向师兄道。

“小师弟,你...”欧阳青云脸上尽是担忧神色,却又欲言又止。先前陈师弟出门她没有开口,现在小师弟要一同前去,欧阳青云只能将想要说的话,吞进肚子里。

曾乞儿冲欧阳青云一笑,道:“师姐,师兄,你们放心。我可是入门学了两年剑法的,我和陈师兄只是去打探情况,绝不出手,我俩自保足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欧阳青云紧咬嘴唇,忧心之色并没有因为小师弟的一句话,有所消退。望着小师弟离去的背影,欧阳青云突然感觉小师弟,似乎不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个小师弟了。

“少宗主,客栈大堂有些动静,我去看看,你自己小心。”许东风冲着宋清所在的屋子,恭敬说道。

屋内并没有人回答许东风,只能听到少年的粗气声,和少女的娇呼声。

许风东叹了口气,对于少宗主的这杆子破事,他只能视而不见。

许风东朝隔壁屋子招了招手,两名男子出现到了许风东眼前。两名男子手持银枪,太阳穴高高涨起,一看就不是寻常武夫。

“你们二位,护着少宗主,我出去看看。”许风东嘱咐道。

“是,许师叔。”两位握枪男子腰杆笔直,朗声回应道。

许风东缓缓向大堂踏去,他并没有拔枪而出。弦月枪许风东,出枪只要一瞬间,这是许风东作为一个七品武夫的自信。

许风东眼观六路,掀开了后院与大堂相隔的帘布。

大堂之内兵器声交错,凶恶汉子和青年剑客,已经交上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谭客栈的大门还没有关上,大风肆无忌惮地涌入大堂之内,风吹鼓着许风东单薄的衣衫。

许风东丝毫不觉得寒冷,他的眼中,只有交手的两人,和两人之后压阵的三人。

“嘭”地一声响起,青年剑客被凶恶汉子一脚踢中小腹,重重地摔在了大堂木桌之上。木屑四散,青年汉子滚落到了许风东三步之处,奄奄一息。

“给我死!”凶恶汉子大喝一声,朝青年剑客一刀劈下。

许风东眉头微皱。

突然之间,凶恶汉子刀锋直转,死死劈向站着观望的许风东,刀的速度,与青年剑客交手时候相比,快了十倍!

青年剑客整个人,在凶恶汉子出刀的瞬间,一个鹞子翻身。一柄寒剑,快若奔雷,朝着许风东的腰腹刺来。

三个压阵之人,也化作三把快剑,朝许风东杀来。

屋内空气骤然变冷十倍不止,空气凝结成霜。弦月枪许风东,脸色大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冷风嗖嗖,令人明明身在客栈之内,却如同深临暴风风口。也不知是风带着剑,还是剑带着风。

敌人的剑很快,杀招埋得很深。可许风东,还是那个望月宗的弦月枪。

只见许风东左手做出微握状,背后的白竹枪猛地一抖,冲破苍穹,来到了许风东手中。

弦月枪许风东枪如弦月,一枪隔开了凶恶大汉的寒芒。与此同时,许风东右手死死握住,偷袭自己的剑。鲜血顺着剑刃,从许风东掌中滴落了下来。

青年剑客面色大变,他想要将剑拔出。自己的剑,却如同钢铁入熔炉,死死困在了许风东掌心之中。

许风东看也不看近在咫尺的青年剑客,白竹枪在他手中如飞燕游龙,许风东朝前连点三枪。

三枪恰好点中三道剑光,其中两道剑光消陨,握剑两人倒飞而出。

第三道剑光,在许风东枪花刺过的一刹那,气息暴涨,剑光比原先还要更加暗淡。

可许风东见到黯淡的剑光,却是瞳孔一缩,这三人之中竟然还隐藏着一名七品武夫!

一环扣一环,杀招尽出。

许风东大喝一声,一脚顺势踹飞跪在地上的青年剑客。只见他右手猛地搭在长枪杆上,双手握枪,朝着越来越近的剑光,猛出数十枪。白竹枪枪身,被许风东压成一杆弯月,剑光却没有为之停顿一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风东身上青筋暴起,他的血管,都在剑光的逼迫下,凝固了。

“月落鸟啼霜满天。”

许风东手中枪,突然幻化成了三道星辰。星辰夺目,更加致命。

向许风东攻来的那柄剑上,随着星辰的出现,竟然慢慢有雪霜凝结。握剑的七品武夫忍不住道:“好一个霜满天。”

他本是来杀人的,来杀人的人,本不该有那么多的话。

可就连他这样的杀手,见到望月宗许风东的枪法,也忍不住发出赞叹。哪怕这枪,是刺向自己。

远处的曾乞儿和陈龙,冷眼旁观。曾乞儿见到了许风东的枪法,也忍不住为之一叹。

望月宗独占望月峰,屹立百年,果然名不虚传。

许风东心中焦虑不已,自己从小就入了宗门,至今二十余年。望月峰“风”字辈子弟的烙印,早已在许风东心中根深蒂固。许风东不会觉得,对方是单纯的针对自己,少宗主那边恐怕已经出事。

许风东只想着快速结束战斗,直接使出了杀招。

杀手手中的剑,已经凝结成霜。下一刻,剑已肉眼可见的速度,破碎成琉璃粉末。杀手松开了空空如也的剑柄,向后爆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结束了。”许风东持枪欺上,解决了这个七品武夫,其他人自然不足为惧。

许风东突然不动了,大堂的圆桌间、房梁上,依旧凝结着寒霜。许风东的腹部凉意涌起,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人影。

“老谭!”

老谭佝偻着背,他手上的匕首,已经完全没入许风东体内。匕首之上,闪烁着绿油油的光,绿光疯狂吞噬着许风东的生机。

“不可能!”许风东做梦也不可能想到,在溪山镇土生土长,见谁都会笑起褶子的老谭,竟然也是高手。

高手并不是关键,关键是高手的刀,捅向了自己。

许风东先前递出聚精会神的一枪,只求一击必杀已经没有了剑的,七品武夫杀手。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已经晕倒的老谭,是怎么来到自己跟前,又是怎么把刀捅进自己身体的。

远处的陈龙,发出一声惊呼。目睹了一切的曾乞儿,捂住了陈龙的嘴巴,叹了口气道:“走吧。”

“啊!”许风东整个人都陷入了疯狂,他的白竹枪更加快了,谁都知道,这是弦月枪的拼死一搏。

四柄刀剑,齐齐插入了许风东的身体,正是凶恶汉子、年轻剑客,和另外两名被击退的杀手。

许风东的枪,也毫不迟疑地洞穿了老谭的心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溪山镇的天空,就如同一块纱稠,纱上点缀着星辰粉末。星辰之下,一道人影踉踉跄呛,冲进了老谭客栈的后院。

一股血腥味在后院蔓延,可惜人影已经嗅不到丁点血腥味。人影单手握枪,浑身浴血。

弦月枪许风东!

许风东左摇右摆,来到了宋清所在的客房门前。两具尸体,直挺挺地躺在门口,望月宗弟子,连出枪的机会都没有。

许风东一颗心坠入倒了谷底,他一脚踹开房门:“少宗主!少宗主!”

与屋外充满血腥味的空气,大不相同。房间之内,散发着少女余香。

一男一女,衣衫不整,抱着蜷缩在房间角落。男子见到破门而入的许风东,两眼泪光盈盈,带着哭腔道:“许叔叔,救我,救我啊!”

“少宗主!”许风东艰难走了过去,一把握住了男子的手,男子正是望月宗少宗主,宋清。

一道声音,突兀的从许风东背后响起:“师叔在屋外浴血厮杀,九死一生。师侄在屋内和自己的小师妹鬼混,共赴巫山。哈哈,若不是亲眼所见,我怎么会知道大名鼎鼎的望月宗,竟然会出这样的笑话。”

说话之人,眼眸深邃鼻梁高挺,一头卷着的头发,被他用发带轻轻箍起。一身古香绸缎,全身却始终透露着草原的气息。

“北卑人。”许风东白竹枪紧握,咬着牙,“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要做什么?当然是从你们南人这里,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北卑人的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苗,“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看看你一身的伤,还硬挺着做什么,该躺下休息了。”

“少宗主快走!”许风东大喝一声,白竹枪抖擞,直击北卑人的气户穴。

“好一条望月宗的好狗。”北卑人一跃而起,两指夹住许风东的白竹枪,“谁都别想走。”

北卑人手指一拧,一杆早已伤痕累累的白竹枪,猛然断裂。北卑人的肉掌,狠狠拍到了许风东同样伤痕累累的身体上。

“少宗主...你快走...”望月宗风字辈高手,弦月枪许风东,陨落!

北卑人杀了许风东之后,毫不停顿,动如脱兔,一手抓向仍在角落发抖的宋清。

“啊。”宋清早已陷入奔溃,他一把抓起身旁少女,向前挡去。

“宋哥哥...”

北卑人抓住刘铃铃,随手向后重重一扔,他的目标是望月宗宗主宋衡风的儿子,宋清。他不会在望月宗的地盘,浪费一丁点时间。

少女重重地摔在地上,少女泪流满面,却仍然清醒,可她却恨不得自己,立刻失去意识。她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不相信宋哥哥会这样对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的很疼,疼得让刘铃铃不得不清醒。

北卑人死死抓住宋清的肩膀,宋清也很疼,不过他的疼和刘铃铃的疼,不是一种痛楚。

“啊,大侠饶命啊,我是望月宗宗主宋衡风的儿子,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啊!”宋清最后发出了绝望的呐喊。

“杀你,我怎么可能杀你!”北卑人指尖在宋清身上一点,宋清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北卑人将宋清扛在肩上,冲着房间的窗户跃出。屋外星空璀璨,星空之下,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握着剑,站在后院之中。

“你,你要做什么?”符长春盯着翻出窗户的北卑人,少年握剑的手,在颤抖。

符长春见曾乞儿和陈龙一直没有回来,鼓起勇气,自告奋勇,要出去打探一番。陈师兄和小师弟也是一品武人,都能独当一面,自己当然不能落了下乘。

要成为师姐口中的男子汉,总要做一些事情。这样一来,师姐下次要揍自己的时候,也要掂量掂量符长春男子汉的身份。

符长春一想到,自己可以少挨师姐几顿揍,也就不那么害怕了。

符长春在欧阳青云的再三叮嘱下,走出了房屋。女人就是麻烦,自己只是去探路,又不是和人打架,怎么可能出事情。师姐人虽然凶巴巴的,可终究还是个女人呀,也不知道师姐这么凶,将来怎么嫁的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却总是把师姐的终身大事,当成是那天大的事情。师姐若是能嫁个好人家,符长春宁愿自己不做那江湖大侠。好像师姐能不能嫁出去,和自己做不做的成大侠,没有什么必然联系。可是,自己对于师姐的婚姻大事,是相当的上心啊。

符长春原准备去大堂查看,却看到了宋清屋外的尸体。符长春捂住嘴巴,猫着身子,躲在了屋外。

‘北卑人’、‘少宗主’、‘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屋外的符长春,听到了一切不该听到的。

少年的父母,就是死于北卑人的马蹄之下。

少年颤抖着起身,带着哭腔,对那个异族之人说道:“你要做什么。”

符长春不想更多的梁人,死在北卑人的马蹄之下。

“蝼蚁!”北卑人看了一眼挡着自己去路,却仍在发抖的符长春,一掌挥出。

“不!”一道金黄的光芒,由大堂与后院相隔之处,长驱直入,剑气凌人!

这是另外一个少年郎,无助的嘶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的阿鲁力,你见过最快的东西,是什么?”

“最快的东西,当然是大草原上的骏马了!”

“哈哈,那我的阿鲁力,你想不想学骑马?”

“大草原上的男子汉,哪有不会骑马的!我要学!”

名叫阿鲁力的北卑人,小时候觉得大草原的骏马,是全天下最快的东西。逐渐成长的草原男儿,发现世间有很多东西,都要比骏马快得多。

没有最快,只有更快!

而现在,阿鲁力竟然产生了一种错觉:那夺目的金光,就是全天下最快的一道!

金色离阿鲁力越来越近,也越来越亮。一树春风,嫩于金色。这一次,是剑带着风。

剑还未到,风就已经先到一步。风吹拂过阿鲁力轮廓力挺的脸,阿鲁力能感觉的到,风中带着几珠水滴。

水滴,来自卷起那道金色的少年郎。

少年郎眼前已经模糊成一片,少年郎看不清向后飞出的符长春,符长春仍然握着剑,口中轻声念叨:“爹、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郎看不清越来越近的阿鲁力,阿鲁力早已以逸待劳,出手想要夹住少年郎的手中剑。

少年甚至看不清自己的剑。

“我叫符长春,我呀,和你一样,也没了爹娘。”

“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师兄了!小师弟,快叫声符师兄来听听。”

“小师弟,这碧慈剑法,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问你符师兄我就好了。千万别问师姐,师姐武功虽然比我好,却最没有耐心了。唉?师姐你在啊,师姐我在跟小师弟夸你呢。饶命!师姐我再也不敢了。小师弟救我,救我啊!”

快一点,为什么我的剑,不可以再快一点?

只要再快一点,符师兄就安全了,要快!

“为什么!”曾乞儿握着骕骦的手,也在抖。就和第一次拿起剑,面对强敌的符长春一样,“为什么我的剑,会这么慢!”

阿鲁力想要夹住金色的手指,仅仅触碰了一下金色,就被剑气逼的脱手而去。

阿鲁力虽然不是,专门练指上功夫的高手。可他的指,能夹住许风东的白竹枪头,却夹不住,曾乞儿的骕骦剑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没有让金色停下,可金色的速度,还是在阿鲁力的指下,大打折扣。阿鲁力终于看清了那一抹金色,这是一把古怪的兵器,线条诡异,如剑如刀。

阿鲁力向后爆退,只求避让金色的锋芒。

对于剑,最重要的是什么?四品之下的剑客,会回答:剑术。剑术千变万化,绝妙顶尖的剑术,化腐朽为神奇,四两拨千斤。再厉害一点的剑客,会回答:剑气。一剑出,剑未至剑气先至。据说大顺中央的那一城一剑,手握枯树枝杆,也能散发剑气八十斤。就像鱼钩所无名,明明不使剑,一双点苍指,剑气无穷。

而最顶尖的剑客,会怎样回答?

剑势!

一个刚刚学会拿剑的稚童,若是占据了剑势,他的剑,就足以杀死一个顶尖武夫。

阿鲁力不是顶尖剑客,他甚至连剑都不曾使过。可他却清清楚楚,曾乞儿的手中骕骦,挡不住。

退,再退,一退再退。曾乞儿的剑,连变三招,紧紧逼迫阿鲁力。同样,曾乞儿的剑势,再而衰,三而竭。

终于,阿鲁力退无可退。阿鲁力猛地一声怒吼,一只肉掌,直拍曾乞儿的天灵盖。

阿鲁力一掌至上而下,颠倒乾坤。骕骦在阿鲁力要害三寸处,停止。骕骦剑势,风吹云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骕骦的剑气,却震伤了阿鲁力的心肺。

“小师弟!”一声绝望的尖叫,在璀璨星空下,响破天际。

阿鲁力又是一掌,拍在曾乞儿的胸口,曾乞儿整个人如断线风筝,倒飞而出。

一股腥甜涌向阿鲁力喉头,他肩抗晕倒的宋清,也不去看被他拍飞的曾乞儿:“此地是望月宗的地盘,不宜久留。”

阿鲁力向空中跃起,消失在了星空之下。

“符师弟,小师弟!”一位青衫女子,发了疯地跑了出来。女子梨花带雨。远处惊醒后,观战的几名江湖人,见到此幕,都是轻轻偏过了脑袋。

夜很静,静到只能听清女子的哭泣。一刻之前的夜也很静,静到欧阳青云,听到符长春的呼噜声后,这个在符长春眼中最凶的母老虎,起身轻轻给符长春盖好被子。女子嘴角的酒窝,在她笑的时候,很显眼。

一刻之后,物是人非。

两个岁数相仿的少年,静悄悄地躺在床铺上。一个双目紧闭,一个拼命地瞪大眼睛。

“师妹,符师弟怕是不行了。”向师兄低着头,不忍心去看躺在床上的符长春,符长春嘴中满是血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姐,打中符师弟,打伤小师弟的那个人,武功实在太高了。”陈龙声音充满内疚,他和曾乞儿去前院巡视了一番后,从大堂折回,刚刚好目睹了阿鲁力拍向符长春。

陈龙一个一品武夫,根本来不及反应,更加来不及阻止。陈龙同样想不到的是,小师弟的剑,会这么快。

欧阳青云耳中,根本听不见其他师兄师弟的声音,她只是握着符长春的手,哭成泪人。

“师姐...你哭的样子,真丑。”符长春眼皮越来越重,可他还是拼了命地睁着眼睛。符长春想不到,什么时候连睁眼,也成了这样困难的事情。

“师姐...小师弟怎么样了,他,还好吧。”

“师姐...我一点也不后悔,不后悔...拔剑...我是男子汉,我是剑客...我还没对敌人拔过剑呢,我拔剑的样子...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帅气?”

“师姐...”符长春握着欧阳青云的手,缓缓松开,“姐姐...”

姐姐,虽然你那么凶,还那么严厉。最过分的是,你特别喜欢欺负我。可是啊,我还是想和姐姐你在一起,和大家在一起啊。我符长春不后悔朝北卑人拔剑,我恨他们。虽然我从来没有开口提起过,从来都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可我恨北卑人,恨他们的马,更恨他们的刀。我还不想死啊,人死了,就没意思了。

这段话,符长春没有能说出口。崇明十五年的春天,又一个少年郎,身死江湖。有多少少年郎,身死江湖中。

曾乞儿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曾乞儿,既没有握剑,也没有拿刀。可他就是这样两手空空,就成为了天下第一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谓的天下第一人,是要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一个孩童,看不清面容,手里握着一个小竹葫芦,一蹦一跳的来到了,已是天下第一的曾乞儿面前。

孩童声音稚嫩,分不清是男孩还是女孩:“喂,曾毅,你为什么不拿刀?”

“我的刀,沾染了太多的血。”曾乞儿下意识道,仿佛这个回答,就是来自他内心最深处。

“那你为什么不握剑?”孩童不依不饶,继续问道。

“我的剑,太慢了。”曾乞儿道。

孩童把小竹葫芦猛地扔向曾乞儿,双手叉着小腰,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你既不愿用刀,也拿不动剑,那你习武,是来干嘛用的?简直是废物嘛。”

曾乞儿一手接过孩童扔来的小竹葫芦,小竹葫芦内,是酒,紫色的酒。曾乞儿尝了一口葫芦中的酒水,很烈,天下再也没有,比小竹葫芦更烈的酒了。

明明是个孩童,却随身携带这么烈的酒。

“我...的确是个废物,有很多不好的事情,眼睁睁的在我眼前发生了。可我,却一点办法也没有,身为当局者,却无力改变局势!我永远都只能做一个旁观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曾毅,的确是个废物!”已经是天下第一人的曾乞儿,眼神迷离,陷入癫狂。

刚刚还痛骂曾乞儿的孩童,突然眼珠子一转,改变了语气道:“不,你才不是废物勒,你有我,怎么会是废物!”

孩童说的话,古怪至极,可曾乞儿却若有所思。

“我,有你?”曾乞儿似懂非懂。

“对呀,你有我。”孩童拍了拍小胸脯,得意洋洋,“我可比你的刀,你的剑,要厉害一万倍!”

“一万倍,真的有这么多?”曾乞儿仅仅小饮一口紫色酒水,就已经伶仃大醉。

孩童故意把身子转过去,用他的小鼻子,出着气儿哼道:“那当然了。”

曾乞儿烂醉如泥,双手死死抓住孩童的肩膀:“那你告诉我,快告诉我,我要怎样,才能不做一个废物!”

曾乞儿下手极重,可孩童却面不改色,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孩童眼里,闪烁着紫色的火焰,幽幽道:“只要你把小葫芦里的酒,喝干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孩童的声音,如同梦魇一般,重重地撞击着曾乞儿的本心。曾乞儿醉眼惺忪,他这才发现孩童的衣服,和小竹葫芦中酒水的颜色一样。

浓郁的紫,神秘的紫。

曾乞儿第二次打开小竹葫芦的瓶塞,眼睛死死盯着小竹葫芦里的液体。

“为什么我会这么没用?”

“没用到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都没有办法去保护。没用到最重要的人,一一离自己而去。”

“为什么坏人的拳头,就一定比好人要硬?”

“只要你把小葫芦里的酒,喝干净!”

曾乞儿毫不犹豫,仰起了头。紫色的酒水,由瓶口涌入,充满了曾乞儿的喉咙。

明明饮一小口就烂醉如泥的酒,曾乞儿却喝了一口又一口。明明只有成人巴掌大小的小竹葫芦,其中酒水,却如同无穷无尽。娘、向大哥、铁娃、符师兄...明明可以不用死的啊。

曾乞儿早已失去了意识,他的脑中只存在一个念头:喝,喝快一点,一定要把酒喝完!或许从曾乞儿饮酒的第一口,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随着酒水的涌入,曾乞儿的身体,逐渐冒起青烟,就如同当年在清安大牢里的少年。曾乞儿的小腹,如同燃起一炉火炉,强烈的灼烧,也顺着曾乞儿的血管、经脉,席卷全身。

青烟继续包裹着曾乞儿,那个递给曾乞儿小竹葫芦的孩童,嘴角扬起诡异的笑容。孩童的面容,逐渐清晰,竟然是四五岁时的曾乞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孩童面容渐渐扭曲,很快,孩童的身体也扭曲凹陷,如同大厦崩塌。

最后孩童竟然化作了一团火焰,紫色的火焰,可以吞噬世间万物的火焰。火焰将青烟中的曾乞儿包围,吞噬!

“师兄,曾师弟全身上下,怎么都在冒烟?”陈龙亲眼看到,躺在床铺上的曾乞儿,全身上下散发青烟。自己这个曾师弟,一天之内,不止一次让陈龙大惊失色。

欧阳青云眼眶通红,怔怔出神。这个刚刚经历,最残酷离别的女子,此刻很有可能,再次失去另一位少年郎。

欧阳青云听到了陈龙的惊呼,她那娇小的躯体,猛的一惊:“小师弟!”

欧阳青云勉强抬起,因为痛苦脱力的手,想要触摸小师弟的额头。

欧阳青云的手,被向师兄给半路拦截。向师兄紧张的看向昏迷不醒,异象横生的曾乞儿,道:“师妹,曾师弟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们是两眼一抹黑,一无所知。已经有几位住店的好汉,前去望月宗,通报这里的情况了。师弟中了那个北卑人两掌,就凭我们的低微内力,根本不可能帮上什么忙。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望月宗的高手,下山救曾师弟。”

欧阳青云瞪着眼睛,拼命挣扎,想要挣脱向师兄的手。欧阳青云带着哭腔道:“向西鸥!你明明是我们之中,武功最高的人。遇见了情况,你却让符师弟去,让小师弟去,让陈师弟去!符师弟中掌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欧阳青云声嘶力竭,欧阳青云这番话语,本是万万不该说出口的。作为碧慈门掌门人的掌上明珠,她的一句话,很可能就要造成,同门相残的局面。这是一个伤心到极点的女子。

向西鸥被师妹质问,眼神愧疚,没有底气地说:“师妹,你又怎么会懂,我的苦衷。”

“你的苦衷!你有什么苦衷,要让符师弟去死!要让小师弟,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只是想摸一摸,自己的弟弟,都不行吗?”欧阳青云又哭了,已经不知道,这是女子今天第几次落泪。

“你以为我想符师弟死?想曾师弟变成这样?我怎么会想到,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那个北卑人,武功实在太高了...”向西欧突然大声吼叫道,他第一次遭遇这样的变故,辩驳之后,又是沉默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龙眼见师兄师姐起了争执,心里焦急不安,楞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放开我,你放开!”欧阳青云发疯般的挣扎。

“师妹,对不起了。”向西鸥突然出手,朝欧阳青云身上穴位点了两指。

欧阳青云的武功,本不比向西鸥低上多少。两位最疼爱的师弟,接连遭遇不幸,此刻的她,已经处于奔溃的边缘。

向西鸥突然出手,欧阳青云两眼一黑,晕倒在了向西鸥怀中。

“向师兄,你...”陈龙大惊道。

“你师姐已经失去理智了,扶她去房间休息。”向西鸥握住欧阳青云的香肩,淡淡道。

陈龙从向西鸥手中接过欧阳青云,落寞说道:“知道了,向师兄。”

等到陈龙扶着欧阳青云走出房间后,向西鸥望向紧闭双目的曾乞儿,久久无言。

青烟从曾乞儿身体里疯狂的涌出,由于少年身体温度太高,曾乞儿所穿的碧慈门劲装,直接燃烧起火焰。

向西鸥目瞪口呆,正当他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种情况的时候。曾乞儿腹部的淡蓝色水滴图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成水珠。一丝紫色的火焰,从原先水滴图案的位置,冒了出来。

火焰包裹着水珠,悬浮了起来,紫色火焰似乎要将水珠融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紫色火焰一出现,附着在曾乞儿衣衫上的明焰,就如同耗子遇上老猫,长蛇遇上猎鹰。明焰拼命的想要逃离,位于曾乞儿丹田上方的紫色火焰。

紫色火焰除了颜色诡异以外,平淡至极。它就飘悬在曾乞儿的丹田上方,安安分分,从出现以后,就没有了任何动静。

燃烧的明焰,起初对紫色火焰敬而远之。到了后来,明焰竟然慢慢吞吞,主动向曾乞儿丹田上方的紫色火焰靠近。

耗子惧怕老猫乃天经地义,可耗子主动送到老猫嘴边,还要对老猫说上一句:快来吃我。

这样的怪事,全天下闻所未闻。

明焰刚刚触及紫色火焰,就如同一张纸仍进了火堆,眨眼之间,曾乞儿全身都被紫色火焰笼罩。原本位于曾乞儿小腹的淡蓝水滴,终于在紫色火焰的炼化下,灰飞烟灭。

不可思议的是,紫色火焰仅仅包裹着曾乞儿,竟然不顺着棉质的床被,木质的卧床,顺势蔓延。

向西鸥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他离床上的曾乞儿很远,却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来自紫色火焰的高温。那是能让万物,都化为灰烬的温度,而此时的曾乞儿被火焰笼罩,完好无损!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望月峰,顶峰高九百丈。峰上绿荫一片,苍翠欲滴,峰间烟雾缭绕。几座古朴建筑,在烟雾之中若隐若现,如仙人洞府坠于凡间。

望月峰并非只有一山一峰,群峰绵延,其大多数山峰不见人影,可寻仙踪。只有正西处一座伟峰,山腰往上山顶往下处,有一丝人间香火的气息。

伟峰名为“摘月”。从摘月峰通向溪山镇的山麓地带,有一蔚为壮观的山门,山门牌匾用紫朱凤漆涂抹,“望月宗”三个字,在山门牌匾上凤舞龙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石梯绕山而起,沿着山门石梯往上攀登,不会武功的壮年男子,约莫要走上一个时辰往上的时间,方可以到达一宽阔广场。

“摘月峰”山腰往上山顶往下处,一宽阔广场,从峰内凿刻而出,刀刀如鬼斧天工。广场视野开阔,由广场放眼向山下望去,使人心旷神怡,平白产生胸怀天下之气魄。

然而并不是望月峰最美的景。望月峰最美的景色,并非向山下俯视凡间,却是向天上遥望宫阙。

宫阙,是嫦娥的广寒宫。

“何夜无月,何处无松柏,但少闲人如无二人者。糜儿,你我就在这处崖峰,开宗立派。两人一宗门,好不快哉!”

这里,是百年前的天下第一人白宝墨,和他结发妻子的宗门。

望月宗,从创立的那天起,就已经名动天下。百年后,仍是如此。

望月宗广场之上,有一座宏伟高楼,高楼上有一盏古钟垂吊。每日的卯时,午时,戌时,古钟都会敲响一次。每日三响,一响九声,雷打不动,风雨无阻。

今日的望月宗,卯时已至,古钟却还未响起。一个噩耗,在古钟响起之前,传遍整个望月宗。

风字辈高手许风东,死于溪山镇,少宗主宋清,不见踪迹,生死未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田新是溪山镇土生土长的百姓,这些年来,田新一直在溪山镇,做着赶车驾马的活计。

武林大会即将到来,南来北往的江湖人越来越多。这些江湖人,行头打扮的一个比一个敞亮,出手一个比一个阔绰。几日下来,田新从江湖老爷手上,获得的打赏钱,比他小半年挣得车马费,还要多上不少。

这可让田新乐开了花,他更加卖力赶车驾马,仿佛生活都看到了希望。这天田新比往常,还要早起半个时辰,刚刚到卯时,溪山镇的朝阳,仍藏在流云之下。

田新拉着他的马,已经在溪山镇镇口处,忙活起来。田新抚摸着老伙计的鬃毛,希望今天的老伙计,可以给自己带来红火生意。

田新眯起了眼睛,借助云下微弱余辉,朝望月宗方向眺望。

一个黑点,已超越想象的速度,朝着田新闪烁而来。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黑点就从望月峰山脚处,出现在了田新眼前。

一个老道,面色红润,白发白眉白胡须,手持白色的浮尘。老道面带微笑,冲着目瞪口呆的田新点了点头。

一看就是世外高人的老道士,在距离田新十步之处,气定神闲。田新又是激动又是紧张,还没等他做出什么反应,一股狂风刮了过来。风中卷着滚滚沙尘,三个背负古剑的人,不分先后的出现在了田新面前。

三人之中,两男一女,年岁稍长的男子和女子,冲老道士点了点头,就再也没有了动静。两人眼神冷漠如寒霜,向田新这样的山下人,他们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不要说田新,就连整个溪山镇,似乎也没有进入两人视线。两个人沉默不语,冷冷望向望月宗。

唯有看着最年轻的剑客,似乎没有看见,已经捷足先登的老道士。年轻剑客咧着嘴角,吊儿郎当地朝田新走了过来:“老哥,起挺早的啊,你能发大财。”

田新不知所措,他只能挤出微笑,冲这等神仙人物尴尬点头。田新发现,年轻剑客背后的古剑剑鞘,比同行的二人,要古老破旧得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在这种尴尬的气氛,并没持续太久。一男一女,脚踏云烟,飘飘然落在地上。

男子一袭白色梭布圆领袍,头顶玉白色状元帽,男子一双俊目,尽透自信与威严。女子一袭水雾绿裙,乌油油的秀发,标致白皙的脸蛋,一双小巧的绣花鞋,穿搭在女子的玉足之上,脱俗出尘,尽显女人柔情。

田新看得有些痴了,男子女子,就像是年画里走出来的天上神仙。不然这人间,哪里会有如此好看、般配的伴侣?

如画中走出的男子,闭上了眼睛,深深呼了一口气道:“梦儿,还是这里的空气好,望月峰上烟雾缭绕的,吸进身体里太不舒服了。”

“是的呢,方哥。”一道古怪的声音传出,先到的年轻剑客捏着鼻子,一脸坏笑,冲着男子女子道。

与男子同行的绝美女子,听了年轻剑客的言语,低下了头,两朵晕红如同天边红霞,浮现在女子面颊。只见女子低声回答道:“是的呢,方哥。”

“哈哈哈哈。”年轻剑客放肆大笑。

被女子称作方哥的男子,眼见意中人,被年轻剑客如此嗤笑,也不动怒。他只是轻轻牵起女子的手,笑意盎然。握住了男子的手掌,女子竟然褪去娇羞之色,坚定地抬头望向意中人。男子女子,眼中有星辰闪烁。

“切,方哥,梦儿,你俩真是没意思。”年轻剑客伸出拇指,蹭了蹭自己的鼻子。

“舍利弗,南方世界有日月灯佛、名闻光佛、大焰肩佛、须弥灯佛、无量精进佛,如是等恒河沙数诸佛,各于其国,出广长舌相,遍复三千大千世界,说诚实言:汝等众生,当信是称赞不可思议功德,一切诸佛所护念经。”

“舍利弗,西方世界有无量寿佛、无量相佛、无量幢佛、大光佛、大明佛、宝相佛、净光佛,如是等恒河沙数诸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舍利弗,北方世界有焰肩佛、最胜音佛、难沮佛、日生佛、网明佛,如是等恒河沙数诸佛......”

一道道空灵之声,从天空降临。声音中包含着悲苦,包含着慈悲,包含着万物生灵。整个溪山震,都听到了这心怀苍生的经文,连年轻剑客,也是收起笑容,神色肃穆。

一个赤脚和尚,身披袈裟,一双手掌相合,闭目走来。

赤脚和尚一出现,除了老道士,所有人都是合手作揖。赤脚和尚好似从云端而来,即将往云端走去。

赤脚和尚到了众人之前,依旧合掌闭目,口中念念有词。只不过这次,溪山镇其他人,无法听到和尚朗诵经文。和尚仅仅念给有心之人。

心,指的是本心。尚存本心,不忘初心,说来容易,要做到却是难如登天。

远处又是一阵烟尘滚起,八个壮汉,抬着一座喜喜庆庆的花轿,健步如飞。

花轿在众人面前稳稳放下,抬轿之人个个腰杆笔挺,面无表情。花轿鲜红的遮帘被人抬起,一条魁梧壮硕的汉子,从轿中走出。

汉子目如狼,身如虎,却坐着女人出嫁的花轿,这等搭配,实在奇葩。

汉子一眼扫过在场的众人,哈哈一笑道:“老道士,大和尚,剑宗的逍遥小子,镜水云庄的四方云梦,你们都先到了啊。哈哈哈,各位真是好轻功,恕我来晚一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赤脚和尚看也不看,从轿中走下的汉子,继续吟声朗诵佛经。

老道士仍然面带微笑,冲着轿中汉子点了点头。与他之前对待车夫田新,毫无区别。好像在老道士眼中,名震天下的逍遥门彭飞,和溪山镇的一名驾马车夫,并没有什么区别。

俊美男子放下了,牵着绝美女子的手,两人同时朝彭飞抱了抱拳,动作如出一撤,心有灵犀。

青年剑客从怀里掏出一枚铜币,朝彭飞扔了出去,笑道:“姓彭的,这是给你的,过门用的份子钱。你可要好生藏好了,别被你家的恶毒丈夫,和尖酸婆婆发现了。到时候,我好心做成坏事,反而连累了你,那多过意不去。”

铜币离开了青年剑客的手掌,很慢很慢地向彭飞飘去,一枚铜币如同在空中飘零的羽毛,好似完全失重,随风飘到了彭飞的眼前。

电光石火间,铜币猛的一个激灵,向天空飞去。彭飞早就料到不会如此简单,他的手比铜币更快,一瞬间,铜币就被彭飞两指夹在指间。

彭飞面带微笑,对青年剑客笑道:“多谢。”

青年剑客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无趣道:“没意思,真是没意思。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的老骨头,都跟成精了似的。明明生气得很,却要摆出一副风淡云轻的样子,我大老远来这破地方,连架都没得打。”

青年剑客口中的名门正派,似乎也包括了自己的宗门。

“小师叔!”与青年剑客同行的负剑女子,皱着眉毛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知道啦,知道啦。架没得打,话也不让说,我都要烦死了。”青年剑客话音未落,他的人就化为一道幻影,幻影消散,也不见了青年剑客的踪迹,“我去找点乐子,再会咯。”

同行的负剑男子,冲着彭飞抱拳,致歉道:“彭掌门,小师叔他就是这个脾气,还望海涵!”

轿上下来的魁梧男子,正是逍遥门门主,彭飞。天下七大名门正派,逍遥门正是其一。没想到此次的武林大会,逍遥门门主竟然亲至。

彭飞摆了摆手,十分大气地说道:“你们剑楼的这位逍遥小子,除了习性,连名字都是如此逍遥。哈哈,我下次去剑楼,一定得厚着脸皮,和老掌门讨要这个小子。让他投我逍遥门,逍遥门逍遥小子,你们看多合适。”

负剑男子一时间,不知如何去接下前辈的玩笑话。

“我才不去你们逍遥门呢,在我们哪儿,我好歹是个小师叔。去了你们逍遥门,你个花姑娘记恨我,指不定要让我去端茶送水。”明明已经消失的青年剑客,又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我就回来看看,有没有在背后说我坏话!”

青年剑客再一次无影无踪。与青年剑客同行的,负剑男子和女子,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彼此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有这样一位活宝小师叔,的确蛮无奈的。

“哈哈,曾逍遥,你还真的是逍遥。”彭飞望着青年剑客离去的方向,发出爽朗笑声,随后转口问道,“宋衡风宋门主呢?怎么没看见他?”

一个人,肩挑明月,从望月峰而来。十品武人,宗师宋衡风,竟是骑马而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望月宗宋衡风,骑的是最劣等的马。马间的行囊,有三杆长条,被素布包裹。长条两长一短,最长的大约有两个人这般长,在马背边上弯成一个弧形,马每前进一步,长条都会随之震颤。最短的约六尺左右,直挺挺的竖起,如春之笋,夏之竹。

所有人都知道,三杆长条,是宋衡风的枪。望月宗宋衡风,十品大宗师,每一枪出世,就等于又多了一个十品大宗师。

三枪皆出,就是三名十品大宗师的攻势。据说只有南海观音岛上,那位女剑仙,十六年前与三枪皆出的宋衡风,有过交手。至于孰胜孰负,没有第三个人知晓答案。

文人相轻,武人相重,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武人之间本应该惺惺相惜,英雄惜英雄。

可是宋衡一路走来,没有找到和他,惺惺相惜的人。他是个天才,绝对的武道天才。十六年前,刚刚二十出头的宋衡风,就能向南海观音岛的女剑仙,递出他的枪。十年前,第六代望月宗宗主主动退位,宋衡风成为了,第七代望月宗宗主。那一年,宋衡风刚刚二十六岁。

宋衡风身边,没有人能和他惺惺相惜,因为没有人配。所有人都对宋衡风寄予厚望,期待望月宗百年之后,诞生第二个白宝墨。

可惜,宋衡风虽是天才,可他却不爱习武。宋衡风喜欢绘画,和收藏字画,最喜山水墨画。

天下之事,有时就是如此的无奈,如此之滑稽。一心向武,拼命修习的人,一辈子都在下三品止步。而有的人,看看字画,就能踏入十品大宗师。

命运即是无情,也是有趣。

宋衡风一件苍蓝夹衫,长发飘逸。玉树临风,似乎就是专门用来形容,宋衡风这样的男子。

宋衡风来到众人面前,拍了拍马背,轻轻跳下马来,宋衡风眉间有愁容。

彭飞首先走出,声音洪亮:“宋宗主,你可算到了,这溪山镇是你的地盘,还是得由你来坐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逍遥门作为天下七大名门正派,门主彭飞的言语,却是江湖味十足,一点也没有大宗之主的气派和架子。

俊美男子也上前一步,诚恳道:“宋宗主,你请放心,七大派同气连枝。如今有人在望月宗滋事,我邵方和水镜云庄,必将责无旁贷。”

男子的绝美伴侣,也是上前道:“宋宗主,我和方哥,一定会找到带走世侄的凶手。”

水镜云庄,位于大梁陲玉路,庄中高手如云,武功更是天马行空。江湖曾经流传这样一段故事:一刚刚练武的人,询问自己的同门师兄,想要请教这天下,到底有多少种兵器。师兄自然也是不知,不过作为师兄,自然也有师兄的办法。师兄告诉师弟,去水镜云庄走上一遭,庄中人用几种兵器,天下人就用几种兵器。

这虽然只是江湖人茶余饭后,大肆讨论的夸张故事,多数场合,用于前辈给晚辈吹牛皮。却因此可见,水镜云庄武功之庞杂,兵器之繁多,实属天下一绝。

俊美男子名叫邵方,绝色女子名为蒋梦。两人即是同门师兄妹,又是相互携手的伴侣。两人一同出入江湖,江湖又有雅号“四方云梦”。

江湖中的美人配公子,原来并不仅是茶楼之中,向往江湖之人的美谈。

老道士见到宋衡风,点头道:“宋宗主。”老道士名为释云虚,来自大顺朝武当山。武当山,坐落于大顺东路,其山势飞翥,如星河倒悬。山中有道观七十二座,武当山不仅仅是道家圣地,亦是武术殿堂。

释云虚已经年近百岁,依然精神抖擞,红光满面。此次武林大会,武当山正是释云虚,和他的关门弟子前来望月宗。

赤脚和尚,听到了宋衡风的马,也是缓缓睁开眼睛,冲着宋衡风深深作揖。赤脚和尚,法号枯默,乃大顺太安寺的得道高僧。这位枯默和尚,佛前枯坐十八年,只为求半厘佛理。当年中央大王姜永禄,带兵包围太安寺,扬言要一把大火,烧了这座千年寺庙,斩断佛家最根正的传承。枯默和尚仍是如磐石一般,没有离开佛祖座前半步。

三年前,枯默和尚终于领悟佛理。从此以后,太安寺少了一个枯默大师,凡尘中却多了一个替良人超度、替乡民治疗急症的赤脚和尚。

宋衡风没想到太安寺来的人,竟然是枯默和尚。因为枯默和尚,已经三年不入太安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衡风对枯默和尚也是颇为尊重,他拱了拱手,道:“多谢大师,多谢诸位师兄,今日诸位对望月宗之恩,衡风谨记于心。”

众人也是齐齐朝宋衡风拱手。

天下七大名门正派:千年古刹太安寺、以武正道武当山、垣州的望月宗、逍遥门、剑楼、镜水云庄、东海的雪落东方。

现如今,望月宗宗主宋衡风,太安寺枯默和尚,武当山释云虚老道,镜水云庄“四方云梦”,逍遥门门主彭飞,剑楼的叔侄三人,齐聚溪山镇。

却不见雪落东方的人在何处。

“宋宗主,我听说袭击许师弟,劫走世侄的是北卑人?”邵方开口问道,义愤填膺。

宋衡风点了点头,道:“正是。”

邵方手握成拳头,厉声道:“北卑人,屡次犯我大梁领土,杀我族人,做尽丧尽天良之事。我邵方有朝一日,定要去它漠北走上一遭。让北卑人,也尝尝流血的味道,尝尝我边塞同胞的痛。”

蒋梦握住了邵方的手,望向慷慨激昂的意中人,目光憧憬:“方哥,我同你一起。”

宋衡风望了望彭飞,彭飞神色同样愤慨,显然是对邵方的言语,感同身受。镜水云庄和望月宗,同属大梁境内。可镜水云庄不同于,望月宗的出尘脱世。这些年来,一些庄内之人,如邵方这般,已经对大梁朝产生了归属之感。

而逍遥门,坐落在大顺西路。据说彭飞和大顺西路大王,交情非同一般。

其实不说邵方对大梁的归属感,北卑人杀我族同胞,无论大梁还是大顺,都是不可容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彭飞正要表态,令所有人没料到的是,枯默和尚上前一步,双掌微合道:“算上贫僧一份。”

金刚怒目,亦是血流成河。

邵方先是一愣,随后朗声笑道:“好,大师,这向北卑人讨债,邵方定会算上大师一份!”

枯默朝邵方深深作揖。

彭飞也是大声笑道:“我以前只闻枯默大师佛前枯坐,出寺后普度众生,心生敬佩。直到今日,彭某才是对大师刮目相看。”

师兄们同仇敌忾,惺惺相惜,宋衡风却是面带愁容。蒋梦心思细腻,见到宋衡风愁眉不展,安慰道:“宋师兄,你也不必过于担忧世侄安危。北卑人既然劫走世侄,定有所图谋,不会伤害世侄性命。”

“嗯,多谢蒋师妹。”宋衡风点了点头,依旧一脸苦色,“诸位师兄,你们且在此等候目击证人,衡风先进镇看看。”

众人皆是答应,宋衡风牵着他的马,踏进了溪山镇。

溪山镇,虽然就在望月峰下,可宋衡风已经很久没来了。上次来溪山镇的时候,宋衡风还不是,望月宗第七代宗主。有个不比宋衡风大几岁的人,坑蒙拐骗,让他偷了自己老子,准备五十大寿开坛的美酒。

宋衡风抱着美酒,一脸邀功的下山。就是在离溪山镇镇口,不远的老榕树下,两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树下痛饮。

最可气的是,那个骗自己偷酒的人,喝的还比宋衡风多,足足多出二两四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榕树之下,宋衡风微醺,大叫着说自己,要成为那天下第一人。另外一个青年,头发乌黑而整洁。他虽然喝的比宋衡风多,却不像宋衡风这般喝了点酒,就完全忘了,明天被发现偷酒后,老爷子会如何的雷霆大怒。

他只是一口又一口饮酒。趁着宋衡风吹牛,还不赶快多尝尝,他冒死偷来的好酒?

酒坛见底之时,那人才开口对着烂醉如泥的宋衡风,说道:“衡风,下个月,我要出征道南了。”

宋衡风只是指着天空,大叫道:“好,好!”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宋衡风已经快要忘记,因为宋衡风已经多少年,没有见过那个,同样意气风发的男儿。

宋衡风不知不觉走到了老榕树下,宋衡风已是望月宗第七代宗主。宋衡风已从那个因为偷酒,被老爷子罚去南海观音岛,和女剑仙试剑的顽劣之子,变成了为儿子操尽心的父亲。

而宋衡风却没有成为天下第一,也不再见过,那个榕树下一起饮酒之人了。

谁说我宋衡风不喜欢习武?天下武夫,谁不想做那天下第一人。

谁说我宋衡风,是绝世无双的天才,当世之中,没有惺惺相惜之人?与我宋衡风惺惺相惜之人,姓谢,名玉堂。

这个混账,当年骗老子,去偷我老子的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青年剑客一阵头大,看见了众人的表情,他也知道这些江湖虾米,心里想的是什么。

怎么?他们是嫌自己太年轻,还是高手架子不够,竟然怀疑我曾逍遥是江湖骗子。

比起那些大宗师,自己是年轻了点。年轻咋了嘛,有谁规定过,年轻人里,出不了高手?韩家的那个小姑娘,比我曾逍遥还要年轻,怎么不见有人怀疑她?

至于所谓的高手架子,那他曾逍遥是更加学不来。曾逍遥看见,某些所谓高手的高人风范,都是恨不得上前捅‘高手’两剑。你以为你是宋衡风?装个锤子。

曾逍遥不再去理会,这群没有眼光的小鱼小虾,只见他大摇大摆,拉开了通往后院的门帘。

曾逍遥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院外的向西鸥。向西鸥刚刚目送宋衡风离去,焦虑的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曾逍遥朝向西鸥挥了挥手,说道:“你好呀。”

向西鸥见有个负剑青年,朝自己挥手,他一时间不知所以,迎了上来。向西鸥心不在焉,对曾逍遥说道:“你好。”

曾逍遥摸了摸鼻子,道:“不知这位小兄弟,因何事烦心?”

向西鸥瞥了曾逍遥一眼,内心有些无语:自己二十出头,却已经练剑六年。别的前辈叫我小兄弟,自然是没有问题,你这个看着也才二十三四岁的人,怎么就端起江湖老资格的架势?

出于礼貌,向西鸥压住不耐烦的心思,回答道:“没事,兄台多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曾逍遥走上前去,与向西鸥并成一排,一手搭在向西鸥的肩上。勾肩搭背道:“小兄弟,有什么事和前辈说,前辈我可是高手。”

向西鸥眉头紧皱,想要摆开曾逍遥,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曾逍遥笑盈盈的,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向西鸥却始终碰不到,曾逍遥的手臂。

向西鸥心中一惊,疑惑道:“你真是高手?”

“如假包换。”曾逍遥勾起一个神秘的笑容,伸出了手指,“你看到树上那只黄鹂没有?”

向西鸥顺着曾逍遥的手指望去,庭院内,树梢头,一只黄鹂叽叽喳喳的鸣叫。

向西鸥点了点头,道:“看见...了。”

向西鸥话音未落,曾逍遥忽然拔出背后古剑,还未等向西鸥看清,曾逍遥手中古剑。曾逍遥剑已归鞘。

向西鸥张大嘴巴,望向树梢头。原本在树梢歌唱的黄鹂,‘扑通’一下坠落在了地面之上,向西鸥还未来得及惊呼,匪夷所思的一幕发生了。

被剑气击中落地的黄鹂,竟然扑扇了几下翅膀,飞向了天空。

向西鸥耳中回荡黄鹂鸣叫,整张脸一片苍白。向西鸥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剑,就是连师父,堂堂四品武夫,也做不到这么远距离,剑气伤黄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就在自己身边的青年剑客,不仅仅做到剑气击中黄鹂,竟然还让黄鹂毫发无损。这是人能使出的剑?向西鸥除了惊恐之外,只觉得自己,如同井底之蛙。

曾逍遥洋洋得意,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摇了摇呆住的向西鸥:“怎样,相信我是高手了吧?”

向西鸥目光呆滞,点了点头。

曾逍遥心中开心不已,现在不仅仅让向西鸥,相信自己就是高手,他曾逍遥还找到了,让别人相信自己是高手的办法。

谁要是再不相信自己是高手,就露一手给他们看看。

“喂,现在快告诉前辈,你有什么心事?”曾逍遥道。

“是,前辈。”被这样的高手,搂住肩膀,向西鸥如芒在背,“前辈,我是在等望月峰下来的高手。”

“我就是啊,我这不是来了吗?你有什么事请,尽管开口。”曾逍遥道。

“我在担心,我曾师弟的安危。”向西鸥道。

“哈哈,巧了,前辈我也姓曾。你快说说,我这个本家,遇上了什么危险?”曾逍遥笑得更加开心了,着急问道。

“我那位曾师弟,全身冒着紫色火焰。”向西鸥不敢对前辈,有所隐瞒,如实回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听了向西鸥的话,曾逍遥被吓得一个激灵。

老谭客栈后院房间之内,欧阳青云仍然保持昏迷。在欧阳青云旁守候的陈龙,听到房门被人推开,从房间走进堂屋。

向师兄身旁,跟着一个背负古剑的青年,青年一双银眸,无时无刻不透露着邪气的味道,让陈龙很是不舒服。

“师兄,这位是?”陈龙打起精神,小心问道。

“这位是望月峰下来的前辈,你回欧阳师妹的屋子,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不要出来。”向西鸥神色凝重,吩咐道。

陈龙满是疑惑,师兄的吩咐,他不敢大意。陈龙点了点头,重新回到了欧阳青云的房间。

“前辈,请跟我来。”向西鸥恭敬道。

“请。”曾逍遥伸出一只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向西鸥先行一步,进入了曾乞儿的房间。曾逍遥还未走进房间,就已经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炽热。这种炽热和火焰又有所不同,那是一种灼烧毛孔的感觉,令曾逍遥本能的,泛起一阵不适之感。

房间被紫色笼罩,紫色的光,紫色的火。

紫色的气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曾逍遥瞪大眼睛,怔怔地望着床铺之上的少年。

曾乞儿全身被一团紫色火焰包裹,火焰不像是火焰,更像是雾气。火焰明明能够吞噬万物,此刻却如同水雾一样,轻轻笼罩铺上的曾乞儿。连紧贴的床铺被褥,也没有沾染一丝火苗,仿佛这紫色火焰,就是曾乞儿的一部分。

眼见前辈没了声音,向西鸥连呼吸都是加重了几分。房间内气氛诡异,除了向西鸥,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被紫焰温度焦灼,而发出的重重呼吸。房间之内,安静的可怕。

“前辈?”向西鸥终于按捺耐不住,开口询问道。

曾逍遥回过神来,不知道他刚才在思索些什么,道:“嗯,你再说一遍,你这位师弟姓什么?”

“姓曾。”向西鸥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得罪了前辈。

“普天之下,姓曾的人可不多。”曾逍遥一改往常玩世不恭的模样,右手紧握背后古剑剑柄,古剑缓缓出鞘,“我来试一试,这到底是什么火!”

随着曾逍遥背后古剑出鞘,整个房间的空气,都是产生了波动。那是一把古老的剑,没有比‘古老’这个词,更适合古剑了。古剑剑身,布满符文,厚重的历史气息扑面而来。古剑表面,灰蒙蒙一片,哪怕剑已出鞘,剑仍然在沉睡。

没有人能够想象,当古剑苏醒之时,会散发怎样的威能。

曾逍遥手握古剑,神色凝重,步步为营,剑势朝包裹曾乞儿的紫色火焰而去。

向西鸥死死盯着古剑,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终于,古剑剑尖,触碰到了紫色火焰外层,这是剑与火的第一次交锋。

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古剑将火焰从中隔开,没有受到丝毫阻扰。紫色火焰依旧平淡燃烧,好似它不是一束火,而是一层纱。

正当曾逍遥疑惑之时,古剑剑身猛地一颤,原本黯淡无光的古老符文,突然散发出刺眼的金光。金光神秘而庄严。

随着金光的显现,曾逍遥神色大变:“不好。”

一道紫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沿着古剑剑身,朝曾逍遥涌了过来。

紫色火焰,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剑宗掌门的师弟曾逍遥,天才中的天才,练剑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清安镇上源街,一竹楼庭院。

庭院正门,一块朴素木匾高悬。木匾雕刻着‘清心’二字。这两个字,是当年一个姓胡的先生,一笔一划雕刻。

木匾刻字,规规矩矩普普通通,一点也没有所谓的大家风范,以及什么笔走如龙的气势。‘清心’二字,就像是出自一本,供最开始识字之人,使用的临摹字帖。

清心私塾,每十日放假一日。每到放假的前一天,私塾里的胡先生,会亲自站在私塾门口。手里拿着糖果,一一发送给下课回家的私塾学童,笑着嘱咐学童们,回家以后千万别落下了功课。

所以对于清心私塾的学生们来说,每月最开心的一天,不是放假的那一天,而是放假的前一天,日落之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孩童们接到胡先生亲自发放的糖果,喜滋滋的,个个暗下决心,放假也不能忘记读书。

可对于贪玩的孩童,又有几人能做到,学问无遗力?暗自定下的决心,回到家中,见了娘亲,早就把读书抛在了脑后。

清心私塾的庭院,虽然不大,却被收拾的整整洁洁,一尘不染。今天正是私塾放假休课的日子。

一位青衫读书人,笑容和睦,与另一位国字脸中年男子,相对而坐。

两人之间,一方矮小木桌,木桌上十九道线条,纵横交错。两人盘膝而坐,每人手边,各放着一盒竹制棋子。

棋子不是什么贵重之物,竹子就取自清安镇清安山,八文钱一盒,可以下上好几年不掉颜色。

青衫读书人持白子,国字脸中年持黑子,两人鏖战正酣。

另一名青衫儒生,头发凌乱,目光忧虑,黑发中几缕白发轻柔。青衫儒生手提竹篮,走进了清心私塾。

“你来了。”青衫问道。

“我来了。”青衫答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国字脸中年男子,眼见青衫儒生出现在院落,连忙放下手中棋子,哈哈一笑道:“胡先生,你有客人,我们这就算是和棋?”

胡先生笑意不减,面对国字脸中年男子的提议,点了点头道:“好的。”

“你这只臭棋篓子,哪儿来的脸皮,跑到清心私塾,跟胡先生下棋。”青衫儒生瞥了一眼棋桌残局,心中一目了然,开口说道。

国字脸中年男子摸了摸,腰间佩戴的玉尺,辩解道:“侯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下棋是下得好,胡先生下棋也下得好。可我穆隐的棋力,也仅仅比十段低了一点而已。我现在正和胡先生杀的难舍难分,一百三十多手,不分胜负。要不是你突然到访,孰胜孰负还不一定呢。”

“是一百三十三手。”胡先生轻轻出声,补充了一句。

“对,这世上能和胡先生,大战一百三十三手,不分胜负的,又有几人?”国字脸中年男子,朗声道。

“胡先生让了你几子?”青衫儒生问道。

“十二子呀,胡先生可是天下无双的国手,当年和棋圣黄龙士,在月天亭手谈十局的人。让我这个比十段,稍差一点的高手十二子,有什么使不得?”国字脸中年男子,义正言辞道。

胡先生也放下了手中棋子,低头捡拾起桌上棋子,一颗一颗地放进棋盒。胡先生动作很慢,对于这八文钱一盒的棋,很是爱惜,也不知按照他这个速度,这满桌的棋子,要什么时候才能收拾完毕。胡先生一面拾棋,一面正色道:“使得,当然使得。”

“原来在你穆影的词典里,稍差一点,就是从勉强二段,到十段的棋力。”青衫儒生抬起左掌,冲着正在拾棋的胡先生,竖起一个拇指。青色飘然如烟,青衫儒生举手投足,皆是风采,“胡先生既要控制节奏,慢慢扳回让子的劣势。又要从七十手左右开始,稳住局面,让黑子不露败势。这等对棋局掌控的火候,玉堂自愧不如。”

青衫儒生,就是前朝大楚伯安侯,谢玉堂。谢玉堂走进清心私塾后,仅仅扫了桌上棋局一眼,就能对棋局走势,以及下棋之人心里的博弈,了然于胸。

国字脸中年男子口中的,谢玉堂下棋下得好,绝对不只是一个‘好’字,这样简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国字脸中年男子,就是那鱼钩所都督,穆隐。而不知出于何故,谢玉堂称穆隐为‘穆影’。

影子的影,暗影的影。

此时此刻,鱼钩所都督,和鱼钩所‘水草榜’第一人谢玉堂,同处一院。似乎这两人,关系还不一般?

若是那些在鱼钩所里兢兢业业,把都督穆隐的命令,视作是不成功便成仁死谕的谍子们,见到了这一幕,不知会作何感想。

‘水草榜’第一人,前朝余孽谢玉堂,朝廷必杀之人。竟然和我们都督谈笑风生?

被谢玉堂一语道破天机,穆隐面不改色,丝毫不觉得尴尬。只见他大大方方地站起身,对仍在拾棋的胡先生,告别道:“既然侯爷有事拜访胡先生,穆隐就先告辞了。下次找个不被人打扰的地方,我一定要和胡先生,分出胜负。”

“这破竹子做的棋,收拾那么仔细做什么。我哪儿刚寻得一份,黄龙士早年视若珍宝的一套云墨棋,改日差人给先生送来。”穆隐实在看不惯,胡先生的磨磨叽叽,笑着说道。

穆隐口中的‘刚寻得一份’,轻描淡写。而其中过程,究竟是抄了谁的家,又是灭了谁的宗门。

胡先生抬起头,微笑道:“不用的,这棋又便宜,摸着又舒服。我下了两年多,现在正是下着最顺手的时候。”

黄龙士,所有识棋之人公认的棋圣。能用黄龙士早年都视为珍宝的棋,手谈一手,对于懂棋痴棋之人来说,此生足矣。

更何况是天下附庸风雅之士,梦寐以求的“六书七画八棋”中,八棋之一的云墨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清心私塾的胡先生,却觉得这黄龙士珍藏过的云墨棋,还不如清安山遍野生长的杂竹,所制成的棋,用着顺手。

谢玉堂轻咳一声,摇了摇头道:“你穆影也知道,胡先生和黄龙士在月天厅手谈十局。无论是当年天下人,疯狂找寻的棋谱,还是这场手谈的胜负手。除了胡先生和黄龙士本人,还有第三个人知道吗?别人对黄龙士的云墨棋视若至宝,趋之若鹜,在胡先生眼中,或许就真不如这竹棋好下。”

穆隐听了谢玉堂的言语,瞠目结舌道:“难道当年的月天厅十局手谈,是胡先生赢了?不对呀,为何当年胡先生和黄龙士,要手谈十局?若是五胜五负,该作何结局?”

胡先生并没有替穆隐解决困惑,他好似突然想到什么一样,放下掌中几粒棋子后,笑着望向谢玉堂,道:“侯爷,你这竹篮里放的,是专门从九江带来的松花蛋吧?”

青衫谢玉堂微微一惊,眉角深处的尾纹,叙说着岁月。

“胡先生,你这也能知道?”

穆隐上前两步,看向谢玉堂手中竹篮。竹篮很是素朴,充满了农家气息。竹篮之上,白色布料遮盖,确实很难猜出,其中所放何物。

穆隐也是疑惑问道:“胡先生的本事,已经这般之大了吗?”

胡先生哈哈一笑,解释道:“这还用猜吗?你谢太傅的脾气,一直就是这样,酒只喝花雕,书只读亚圣。什么事情呀,一旦被侯爷你认定,就再难改咯。就好像呀,你认定了来我这清心私塾,就要吃着九江的松花蛋,喝着江阴的花雕酒。”

“这么说来,竹篮里面还有江阴的花雕?”穆隐吞了吞口水,这个已经准备告辞的人,听到有好酒,立马赖在了清心私塾,“侯爷,据说你当年在望月峰下,喝过宋清海准备用来,五十大寿开坛的洞藏花雕。以你喝这么多年花雕的经验,这宋清海的贺寿酒,是不是全天下最好喝的花雕?”

胡先生站起了身子,双手扶着青色长衫,快步走向谢玉堂。青衫谢玉堂,心不在焉,似乎完全没有发现靠近的胡先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玉堂喜欢清心私塾,喜欢来这里和这里的先生,喝上两杯花雕小酒。九江的松花蛋,拌着江阴的花雕,冰凉温润,这样的搭配,怎么能不醉人心脾。

‘清心私塾’,重在私塾,传道受业解惑,只教十岁以下孩童。清心私塾,却贵在清心。也只有在清心私塾的时候,谢玉堂的心,才会稍微的不那么乱。

可现在的谢玉堂的心,却越来越乱。

“嗯,这九江的松花蛋,就是嫩冻清脆。”胡先生已经自己打开了竹篮白布,他也不去看竹篮中的一盏花雕,直接用手抓起小碟盛的松花蛋,大快朵颐,“我已戒酒多年,穆隐也是滴酒不沾,看来这花雕小酒,又只有侯爷你一个人品味咯。”

鱼钩所穆隐,嗜酒如命,却能做到滴酒不沾。他也和胡先生一样,戒酒多年。

戒酒之后,穆隐干脆画饼充饥,染上了另一个奇葩习惯,看他人饮酒。别的酒鬼看旁人喝酒,都是越看越馋。可这穆隐,竟然能越看越醉,比真正喝酒之人,还要‘喝’得痛快。

青衫谢玉堂眉头越皱越深,心也越来越乱。旁边的胡先生,好像完全没有发现谢玉堂的异常。只见胡先生吮吸着,手指松花蛋余香,一双柳叶眼,更加眯成了弯月。

谢玉堂是个很念旧的人。正如胡先生说的,什么事情,一旦被他谢玉堂认定,就再难改掉了。遥望整个天下,能被伯安侯认定的东西,又有几样?

有谢玉堂一辈子也戒不掉的花雕小酒,有昔年万邦之主的大楚国,还有一名女子。

女子姓曾,来自舶羊湖剑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清安镇上源街清心私塾。

一丝春意提前光顾清安镇,天气渐渐暖和。清心私塾这一方小院,已经有了绿枝新芽。一壶春意,就如谢玉堂手中竹篮的一盏花雕小酒,出现在合适的地点,同合适的人,能饮一杯无。

一袭青衫,满面都是春暖花开,一边享受九江的松花蛋,一边享受初春日光。

同是一袭青衫,谢玉堂却已经心乱如麻,在唯一能让他清心的清心私塾。

穆隐握着圆润玉尺,他心思缜密,早就发现了院内气氛的不对。这一方院落两道长衫,都是他穆隐不愿招惹,也招惹不起的人。他也不再去等待谢太傅的美酒开坛,笑着说道:“穆隐不比二位淡泊明志,还有些许杂陈俗事,需要在下处理,先行告退。”

一袭青衫如和风润雨,挡在了想要离开的穆隐面前。

青衫谢玉堂。

穆隐的笑在他脸上僵住。穆隐望向眼前的青衫,那是一道略微单薄的身影,头发凌乱如春天野草,青衫恰逢不惑之年,神形却苍老如垂暮将死的老翁。

而正是这道单薄的身影,征道南,安天下。在昔日群英荟萃的大楚,他都是最为璀璨的一颗明星。

这位曾经在静江支流北岸,一人挡下北逆之首姜永禄,八万骁骑的绝世男儿,现在挡在了穆隐一人之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人知道,伯安侯谢玉堂在想什么,更没有人知道,青衫谢玉堂,心属何方。

穆隐目光凝重,缓缓开口道:“侯爷,你这是?”

“我今天来此,拜访胡先生只是顺路。”谢玉堂依旧手提竹篮,依旧心不在焉。

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鱼钩所都督。那个当年血洗大梁朝江湖,令江湖无人不闻风丧胆的穆影,影是皇帝张瑞奇的影子。一道暗影,震慑江湖宵小,清洗庙堂暗瘤。

连天下第一大帮‘钱权酒色帮’,和七大名门正派,都不得不避鱼钩所锋芒。

那个自身实力超群,与顶尖高手交手无数,独面刺杀无数,至今无败绩的十品大宗师。

在青衫谢玉堂,平淡的将话说完后,穆隐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穆影,我来问你,你为何要把陨禅天火,给乞儿。”青衫谢玉堂一字一句道。仍在享用九江松花蛋的胡先生,轻轻抬起了头,他感受到了谢玉堂言语中,那股子乱。乱得就像胡先生手上,用来成棋的野竹,漫山遍野,杂乱不堪。

穆隐却是比青衫谢玉堂,更加心乱。他不知道谢玉堂,是如何得到的消息,也不知道谢玉堂,为何现在才找上自己。青衫谢玉堂的心思,天下人本就看不懂,猜不透。

楚国国祚断绝,几乎所有的有识之士,都是良禽择木而栖。唯独这颗昔日大楚最璀璨的明星,选择了被天下人摒弃,逆势而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心怀死灰复燃的执念,青衫谢玉堂又是为何,要在那静江支流北岸,一人挡住姜永禄征梁的八万骁骑。又是为何,青衫三次出入秣陵皇宫,而大梁皇帝张瑞奇,却始终安然无恙?

穆隐强颜欢笑道:“侯爷,陨禅天火,是赵四五传给的曾乞儿,并非我穆隐。侯爷,你怕是找错人了。”

谢玉堂淡淡望着穆隐,青衫满是疲惫的眼神,透放出冰冷的视线。谢玉堂慢慢开口:“赵四五一向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当年孤家寡人一个,机缘巧合之下,夺下了连十品大宗师,都为之垂涎的陨禅天火。之后被你穆影得到风声,足足谋划四年。伏笔暗棋,一触即发,由你穆影亲自出手,这才将赵四五囚困于清安大牢深处。你用陨禅蟒无时无刻折磨着赵四五,就是为了得到陨禅天火。”

穆隐不再旋转把玩手中玉尺,他暗暗紧握玉尺,开口道:“陨禅天火,一火之威,陨灭佛陀,因此得名。这陨禅天火令十品大宗师垂涎,又能怎样?他们却根本无法控制天火之威,更别谈将其炼化。这赵四五的《御宝决》,却能克制天火,刚刚好能够驾驭住,陨禅天火的威能。这等十品大宗师都垂涎的异宝,被曾乞儿一个一品武夫拿了去,他知道真相之后,怕是会笑醒。这是天大的机缘!”

“我穆隐给他的!”穆隐神情激动,面对青衫谢玉堂,毫不畏惧道。

“你穆影是什么人?张瑞奇的一道暗影而已。你当年为了得到陨禅天火,收纳无数不具五行之气的百姓,送入鱼钩所栽培。之后又以各种手段,将他们送去赵四五面前。想看那赵四五为了脱困,将陨禅天火传于他们。而那些人,无一不死于赵四五之手!你穆影,是在拿乞儿的命,去赌博。”青衫谢玉堂依然是那道青衫,可是胡先生却觉得,眼前的那个安天下的谢伯安,变得陌生起来。

就像是私塾里孩童的家长,因为自家的娃娃,被别家的大人,骗去农耕别家的田地。最后自家的娃娃又是劳累,又是被别家人欺压凌辱。孩童的家长,又是自责没有管好自家娃娃,又是对别家的大人,火冒三丈。

而此时此刻,那个一人安天下的儒将君子,就像是寻常百姓人家的家长。

“是二十七人,二十七名不具五行之气的棋子。丝毫不沾染五行之气的体质,本就是万中无一,你谢伯安可知道,我为了找到这些人,费了多大的心神气力。”穆隐背负双手,转过身子,他竟然看都不去看,那个一人独挡八万骁骑的男子,“而这二十七个人,原本就没有资格得到陨禅天火!堂堂陨灭佛陀的天火,寻常的人,怎么配得上它?二十七个人的死,全都是为了第二十八个人的活。”

“第二十八个人,是乞儿。”谢玉堂喃喃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正是因为曾乞儿不是我送去的谍子,对陨禅天火和赵四五的事情,一无所知。正是因为之前的二十七个人,都是我送去的谍子,全都被赵四五识破。赵四五才会心甘情愿,把陨禅天火和《御宝决》,传给一个少年!”

穆隐一语道破天机。这桩谋划,穆隐不知筹谋了多久,耗尽多少心血。一将功成万骨枯,在鱼钩所都督穆隐的眼中,又有几人,不是用之即弃的棋子。

“乞儿,是婉儿的孩子。”谢玉堂神色落寞,低下了脑袋。自己亲口说出,某位已故之人的名字,谢玉堂痛苦至极,“婉儿将乞儿托付于你,你穆影,就是这样照顾乞儿的!”

“我对乞儿怎么就算不上照顾?这些年来,我安插了多少鱼钩所的人,潜伏在这个小小镇子,只为了乞儿。那点亮四目的‘双鱼护龙’...”

“喂,你俩可别在这儿打架啊,明天学生们还要来听课呢。”胡先生一脸担忧,打断了穆隐的言语。只见他用手指,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你们两个,一个仅仅和乞儿有过一面之缘,另一个连见都未曾见过那孩子。我可是乞儿的先生...”

胡先生一脸委屈,普天之下,能让胡先生觉得委屈的事,绝对不多。

普天之下,能让胡先生自称先生的人,更加不多。这个在秣陵城文曲殿内,与殿其名的读书人。听过他讲述学问的学生很多,胡先生,胡炳深,桃李满天下。当年的大楚朝,所有有幸听过胡先生,讲述学问的人,都会自称是胡先生的学生,以此为莫大殊荣。

可是能让胡先生自称先生的人,当年仅仅三位。

现在,清安镇,又多出了两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清心私塾,小院南风未起,大战却一触即发。

胡炳深焦虑万分,一脸愁容,左手握拳,不断敲打着右掌掌心,在小院里来回踱步。

“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呀。你两要是在这里打架,打坏了桌椅板凳,明天可就有学生,要站着听课了。”

两个绝顶高手,当世之中,最最危险的人之二,即将在清心私塾大战一场。胡炳深胡先生,不去担心自己会不会受到波及,而是担心打坏了东西,影响明日学生的上课进度?

也许正是如此,胡炳深才能被整个清安镇的百姓,称作先生。清安的百姓,完全把这个与殿其名的读书人,当成了某位落魄书生。

可哪怕对于一个落魄书生,清安镇的百姓,还是会发自内心的,称胡炳深一声‘胡先生’。

因为这个姓胡的读书人,会亲自下地,帮忙百姓耕作农活,死皮赖脸地把他们的娃娃,‘骗’去清心私塾读书。被胡先生骗过的老百姓,偶然间发现,自家娃娃念书之后,好像懂事了不少。自家娃娃突然就懂得了爹娘的辛苦,抢着去承担爹娘的活计。娃娃还不时念念叨叨,百姓们听不懂的话,说什么‘百善孝为先’,胡先生教过他们的。

这个姓胡的读书人,每逢年关,会亲自给家家户户,送上一副对联。对联是胡先生亲手写的,收到对联的老百姓,多数大字不识。可他们觉得呀,胡先生的字,是真的端正得很呢。

这个姓胡的读书人,教完书后,总会继续在私塾里呆着。他在私塾里,点一盏孤烛,等着来私塾找他代笔写信,或是念书求字的老百姓,来者不拒,不收银钱。

清安镇的老百姓,不是太懂,这样高贵的读书人,哪怕再落魄,也不至于独自在清安镇,教书十四年,连个媳妇儿也不见胡先生找一个。每次有好心的大娘,要给胡先生介绍亲事的时候,胡先生总是笑着拒绝大娘的好意,摇头说‘不用’。

清安镇的老百姓,识字的不多,却人人会写‘先生’二字。他们觉得啊,只有像胡先生这样的先生,才真真正正配得上‘先生’二字。

青衫谢玉堂,望着穆隐的背影。穆隐的影子,被斜阳拉扯的很长很长,而鱼钩所穆隐,又是谁的影子。大梁朝皇帝张瑞奇?是,又好像不是。因为谢玉堂知道,穆隐做的一些事情,连张瑞奇都不知情。一个欺君之人,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做他人暗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穆影,你转过身子来。”谢玉堂左手微微握成拳头,把手放到嘴边,轻咳了一声道。

谢伯安,绝对不可能背后偷袭。

穆隐听到谢伯安的话后,身体不易察觉地一抖。明明背对青衫谢玉堂,穆隐就能免去一场大战,可他还是缓缓转过身子。

谢玉堂有谢玉堂的骄傲。穆隐,鱼钩所都督,那道血洗江湖的暗影,也有自己的骄傲。

哪怕你是一人独挡八万铁骑的谢伯安,也不能触犯穆隐的骄傲。

“胡先生,你说笑了,我穆隐区区十品大宗师,怎么敢和十四年前,就迈入皈依境的谢伯安交手!”穆隐身体转得很慢,一边回身,一边语气无奈。

天下九成九的武夫,都以为十品大宗师,是那道以武成圣断头路的尽头。可当真真触摸到,十品大宗师的门槛后,他们会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可笑。

正所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十品之上,为天人。天人境,有翻江倒海之能,所谓天人,就是天上之人,天外之人!天人才是真真正正的以武成圣,区区肉体,可碎山河。虽是肉体,却不再是凡胎,天人扶我顶,结发受长生。

而天人境之上,还有一个更加深不可测的境界——皈依境。一皈依觉,觉而不迷。二皈依正,正而不邪。三皈依静,静而不染。

皈依境,无论是内力,还是心境,都已经趋于饱和。内力如浩渺江河,源源不绝。心境如无风之湖,宁静思远。百年之前的天下第一人,白宝墨,就到达了这个境界。

皈依境之上,是一个传说中的境界,虚紫境。千年以来,赳赳武夫,群英荟萃,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谁到达了虚紫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传说虚紫境的人,一拳,可以将这苍天,打出一个窟窿。

青衫谢玉堂,十四年前,便是皈依境。当年的谢玉堂,一人挡八万骑,一袭青衫可安天下。

所谓皈依境,需要心境如无风之湖。而现在谢玉堂的心,早就乱成一团乱麻。

“我早已不是皈依境了,你大可放心。”谢玉堂神情落寞。可无论是胡先生,还是穆隐都知道,谢玉堂的落寞,并不是来自境界大跌。

到底是何人何事,让青衫如此心乱如麻。

“敢问侯爷,你现在是什么境界?”穆隐已经转过身子,他的眼睛直直盯着谢玉堂。

穆隐集中所有精气神,注视着谢玉堂,可是谢玉堂,却没有看向穆隐。他好像永远都是,那么心不在焉,没有人知道谢玉堂,心属何方。

“我和你一样,堂堂十品大宗师。”

同是十品大宗师,一个区区,一个堂堂。穆隐和谢玉堂练武的心境,天壤之别。

“好,谢玉堂就是谢玉堂。还请侯爷早点出手,穆隐请侯爷赐教。”穆隐声音一响,整个清心私塾的空气,都是泛起了阵阵涟漪。

“喂,你们两位,都是客人唉。在这里打架,有没有经过我的同意。”胡炳深作为清心私塾的主人,又一次被无视。他叹了一口气,委屈道。

“好的。”谢玉堂话音刚落,一抹青色,在穆隐身前半米处,缓缓浮现。青色来得是那样得慢,不说在场的三人,如果私塾的孩童还未下课,连他们也能看清,青色的浮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色来得又是那样的快,快到让人看得清,却躲不掉。青色逐渐凝聚成人影,谢玉堂眉间紧皱,眼角的眼纹更加明显。

只见谢玉堂直直伸出一拳,他出拳姿势十分古怪,四指微躯,拇指竖起。这样的姿势,似乎一点力气也用不上来。

可是那抹青色,将这用不上力气的一拳,直接贯穿穆隐的身体!

十品大宗师穆隐,连一招都没有使出。

胡炳深吃惊地望向穆隐,眼睁睁地看着穆隐的身体,被谢玉堂一拳贯穿。

“咦?”谢玉堂收回拳头,略微惊讶地看向穆隐。

穆隐的胸口,出现了一个黑洞洞的口子,透过口子,可以看到穆隐身后,青翠挺拔的绿竹。

穆隐也是表情惊讶,眼神中透露出惊恐。他显然没有想到,青衫谢玉堂的拳头,会这么快。

就在这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穆隐被拳头洞穿的胸口周围,空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出一阵强烈波动。以洞口为中心,穆隐整个身子,都朝中心吸卷。一时间,穆隐无论是面貌,还是身体,都变得虚幻起来。

胡炳深微微一愣后,抚掌而笑道:“好一个穆隐,好一个'风流神影',当真是风流,当真是神奇。”

漩涡以极快的速度,被漩涡中心吸收,待到最后,竟然缩成一颗黑色的圆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玉堂伸出手掌,一把握住黑色圆球,圆球瞬间化作一缕黑烟,消逝于天地之间。

“他应该早就走了。”谢玉堂张开手掌,目光停留在自己掌心处,心不在焉,“人走暗影留,而且还能瞒天过海,让他的影子继续和我交流。怪不得,他处处出言扰我心神,为的就是让我发现不了,穆影已经不是穆影。”

“哈哈,这'风流无影'当真是厉害,竟然可以骗过你谢伯安。这下好咯,不用打架了。”

两位破坏力极强的宗师,要是在清心私塾打起架来,那还不得把胡炳深,这小院子给拆了?更何况其中一位十品大宗师,曾经还是一位实打实的皈依境。

这架打不起来,作为私塾的先生,胡炳深自然是开心极了。

谢玉堂眼神扫过,那里的胡炳深,同是一袭青衫,却是满脸笑容。与谢玉堂自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胡炳深也看向谢玉堂,同是一袭青衫,却充满了疲惫与消愁。

“咋了,你该不会架没打成,还想找我打一架吧?”胡炳深笑道。

谢玉堂没有理会,胡炳深的玩笑话,神态落寞道:“胡先生,穆隐在清安镇的所作所为,你可知道?”

“你说乞儿的事啊。”胡炳深收起笑容,此时的胡炳深,才更像是一位先生,“知道的。”

春风拂面,院内的两道青衫,一人放肆享受春意。一人身在春日下,却无时不刻,感受着严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玉堂没有说话,没有人知道青衫谢玉堂,所想何事,心属何方。

“你是想问,我为何不去阻止穆隐?”胡炳深道。

谢玉堂点了点头。

“看到那绿新竹了吗?”胡先生没有直接回答,谢玉堂的问题,反而指向院中的一颗绿竹,“你可知道这绿竹,为何能长得这般讨喜?”

谢玉堂顺着胡先生手指望去,那颗春天新绿,泛着露水油光,坚韧挺拔。连谢玉堂看见,心情都是一阵舒畅。

“胡先生你知道的,我道理懂得不是很多。”谢玉堂轻轻摇头,道。

“因为这绿竹的心,是空的。”胡先生伸手抚摸绿竹枝叶,缓缓开口,“千年之前,所有竹子,却是实心的。竹子为了更快的生长,更好的吸收养分,慢慢的变成了空心。”

“空心的竹,比实心的竹,要高大数倍。”胡先生顺着绿竹嫩叶,接着抚摸竹节,“可是空心的竹,却比实心的竹要脆得多。于是空心的竹,又长出了一层层的竹节,变得坚毅挺拔。”

“竹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人呢。”

小院的绿竹,春日下,和风中,格外得好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大梁垣州溪山镇,一名背负古剑的年轻剑客,一手提着酒坛子,行走在溪山镇街头,如同失魂落魄。

就在一刻之前,年轻剑客曾逍遥,死里逃生。

曾逍遥并没有听说过,陨禅天火,佛陀陨灭。

可他却永远忘不了,那一团诡异的火焰。

要不是自己的古剑“易水寒”,感受到了来自紫火的威压,自行激活剑身之上的“大咒大悲”纹,曾逍遥恐怕今日还真会,阴沟里翻船。

“大咒大悲”纹,是舶羊湖剑楼,最最古老的符文之一。

剑楼的剑客,取用各种天才地宝、生灵精鬽,在剑上炼制符文。用于增加剑的威能。

舶羊胡剑楼,数百年的底蕴传承,附着符文之剑,共一百六十八柄。然而记载炼制符文的古老卷轴,仅仅剩下六卷。

也就是说,舶羊湖剑楼,附着符文的剑,只会越来越少。

其中“大咒大悲”纹的炼制方法,早已失传多年。曾逍遥背负的古剑“易水寒”,也仅仅能使用四次“大咒大悲”纹。

曾乞儿体内,仅仅一丝陨禅天火泄露,就浪费了古剑“易水寒”一次“大咒大悲”纹。

再多来几次,曾逍遥的家底,恐怕都要交代在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种了亏到姥姥家的买卖,曾逍遥怎么可能去做?

“这天气快要下雨了,前辈我得回家收衣服了。小兄弟,滔滔江湖,我们有缘再会。”在向西鸥的目瞪口呆之下,曾逍遥消失的无影无踪。

“亏死我了,这架还没找人打上,就用掉我一道'大咒大悲'纹。我曾逍遥好不容易,想要做一件救世济人的好事,却换来这个结果。”曾逍遥一脸肉疼,自他从老谭客栈逃出,“亏”这个字,不知已经重复了几百遍,“我曾逍遥以后再做好事,我就是狗。这种救人于水火之中的侠道热肠,还是交给宋衡风宋宗主,这样的大侠吧。”

曾逍遥刚刚提起宋衡风,他就看到了宋衡风。

溪山镇镇口不远处,一参天大树,高不可攀,遮蔽天上日头。

宋衡风就站在树下,牵着少女的手。宋衡风的那匹劣马,被随意拴在树下。马背上,三道人形躯体被白布裹起,想必是望月宗弟子的尸体。

“乖乖,这树怕是要成精吧。”曾逍遥看到稀奇古怪的事物,很快就暂时忘记了,在老谭客栈做的亏本买卖。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曾逍遥一闪就来到榕树之下,与宋衡风并肩而立。

“有哪里奇怪了?”宋衡风淡淡问道。

“你们望月宗,本就是一个奇怪的地方。而望月宗内,最奇怪的人,就是你宋衡风!”曾逍遥一手叉腰,一脸严肃,“西北路少水多沙,而在这西北最西的垣州,却长着一颗,只有在南方多雨湿润之地,才有的榕树。它还长得这般巨大,你说望月宗的风水,是不是很奇怪?”

宋衡风点了点头,道:“确实奇怪,那请问我宋衡风,又哪里奇怪了?”

曾逍遥一改严肃的神色,指着宋衡风哈哈大笑道:“你宋衡风,简直是一个怪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名叫刘铃铃的少女,一脸迷糊的望向宋衡风。宋衡风无奈地摆了摆头,他以为曾逍遥,又要说自己多么天才,多么不爱习武,荒废了武义。江湖上无人不对当年的宋衡风,寄予厚望,若不是宋衡风不爱练武,一定是百年之后,第二个白宝墨。

可是曾逍遥下面的话,让这位面带愁容的望月宗宗主,笑了,笑得很开心。

“你们望月宗'清风明月'的辈分,天下皆知。可你作为宗主,偏偏不叫宋风衡,要叫宋衡风。”曾逍遥说到此处,已经捧腹大笑,“还有啊,你老子明明叫宋清海,你却要给你的儿子,取名宋清。哈哈哈哈,宋衡风,你敢说你不是望月宗内,最奇怪的那个人?”

其他或许存在有心人,也发现了宋衡风的这点古怪。可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像曾逍遥这样,在榕树之下,对宋衡风大声质问。

宋衡风先是沉默不语,半晌之后道:“酒。”

“好勒。”

曾逍遥的手中酒,稳稳当当的落入宋衡风手中。

榕树之下,有一蓝衫君子,树下痛饮。

“我宋衡风,就是不服我自己的老子,怎么了?”宋衡风人在榕树下,笑得很狂妄。

十几年来,宋衡风不仅仅是武功,连酒品都是,丝毫不见进步。

曾逍遥也是徒生豪情,他曾逍遥,何时又服过什么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连舶羊湖剑楼楼主,曾逍遥的那位师兄,天人境的大剑仙。也是对自己这位小师弟,无可奈何。

曾逍遥,活的最是潇洒。人活一世,如果连“逍遥”二字,都做不到的话,习武有何用之,练剑又有何用之?

你就算到了当年谢玉堂的境界,依旧是画地为牢之人。

这不是他曾逍遥的活法。

曾逍遥哈哈大笑,右手紧握“易水寒”剑柄,大声道:“宋宗主,你敢不敢接我一剑?”

刚刚还在老谭客栈感叹,幸亏没去招惹宋衡风的曾逍遥。此时此刻,竟然主动求剑。

宋衡风也是哈哈一笑:“有何不敢?”

“我这一剑,名为'大咒大悲'!”曾逍遥手中“易水寒”出鞘,有金色符文浮现。

“我这一枪,没有名字。”宋衡风一抬手,三柄长枪之中,不长不短的一杆,被他握入手掌。枪长一丈五尺,宋衡风单手握枪,朝地面猛地一蹬,“招式没有名字,我的枪,枪名'冬蝉'。”

“不,你这一枪有名字,名声威震天下。”曾逍遥手握“易水寒”,一剑递出。手握冬蝉的宋衡风,只觉得霎时间,波涛汹涌,如深陷浪花当中。

“我这一枪,叫什么?”宋衡风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叫,宋衡风的枪!”与曾逍遥话语同时出现的,是宋衡风的枪。

冬蝉涌入易水之中,究竟是谁更加寒酷如死寂。

天渐渐明亮,大批大批的队伍,由四面八方,逐渐涌入溪山镇。

“你听说了吗,望月宗宋宗主的独子,被人在望月宗的地盘,给强行掳走了。”

“什么?谁胆子那么大,在武林大会这个节骨眼上,捅了那么大的篓子?”

“这可不,现在挑衅望月宗,就等同于挑衅,七大名门正派!”

“听说,还是漠北来的人干的。”

“北卑人?他们好大的胆子,敢来我大梁的武林大会,闹事!”

“你可别睁眼说瞎话,武林大会,什么时候算你们大梁的了?照你这么说,除了望月宗和镜水云庄,有四大派都在大顺境内。剩下的雪落东方,深处海外之地,也不属于你们大梁!”

周围的武林之人越聚越多,他们小声议论,始终保持与镇口的七大派,两百步之远,不敢有丝毫逾越。

这等架势,让混迹在七大派高手之中的车夫田新,更加的如坐针毡。他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紧紧牵着自己的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到那个牵马的没有?”有江湖游侠,指了指车夫田新,低声说道。

“看到了,一副车夫打扮,慌里慌张的,难道这位也是高手?”

“你个井底之蛙,那是宋衡风宋宗主!”

“什么?!”

“据说宋宗主,老马不离身。”

“那宋宗主的枪呢,听说宋宗主有名枪三杆。”

“你懂个屁,像宋宗主那个境界的高手,自然是无枪胜有枪,无招胜有招!”

同行的汉子,听完了游侠的指点,放眼向“宋宗主”望去。

只见宋宗主左顾右盼,紧握缰绳。嗯,果然有十品大宗师的风范。自己先前咋这么眼拙,把宋宗主,当作是寻常车夫?

“大家都静一静!”逍遥门门主,彭飞声音洪亮如清晨古钟,在方圆之内悠悠回荡。

所有在场的江湖人,都是暗暗惊叹道:“好深厚的内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待到围观的江湖中人,停止了议论,彭飞这才继续道:“各位朋友,昨晚发生之事,我相信大家都有所耳闻。大家请放心,我们七大派,一定会给各位一个说法!我彭飞,绝对不会让宵小之辈,逍遥法外。”

彭飞的声音,传遍整个溪山镇,让每个听了的江湖之人,都是心神往之。练武若是练到,彭门主这等境界,自然是豪情万丈,此生无悔入武道。

七大派其他人,没有觉得彭飞此举,有何不妥。舶羊湖剑楼的负剑女子,却是眉头微微一皱。

察觉到了女子的异常,同是剑楼的男子传音道:“师妹,小师叔不在,且沉住气。”

“哼,什么时候轮到这逍遥门,代表我们舶羊湖剑楼了?”负剑女子冷哼一声道。

“有请昨日前来通报的好汉,当着诸位的面,再重新叙述一遍,昨日的变故。”负剑女子的话语,没有传入彭飞耳中,只见彭飞继续说道。

许久不见有人走出,彭飞又接着重复了一遍:“有请好汉。”

一双小手,艰难地掰开了,挡路的两名壮汉。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一蹦一跳地跑了过来。

小姑娘两腮挂着高原红,可爱而纯朴。

“白胡子师父,你怎么不等我呀!”小姑娘语气带着责备,却是甜甜一笑,小姑娘洁白的牙齿上,少了两颗门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来自舶羊湖的负剑女子,眼见曾逍遥突然‘活’了过来,喜极而泣:“小师叔,你,没有事?”

曾逍遥衣衫破旧,一身的灰尘,相当的狼狈。只见他伸出拇指,蹭了下自己的鼻子,道:“我能有什么事,你们的小师叔可是高手。”

舶羊湖负剑男子也是松了口气,自己这位小师叔,还真是不让人省心。这次连出场的方式,都是这般的吓唬人。

“小师叔,那你这是?”负剑男子瞟了一旁的彭飞一眼,小心问道。逍遥门门主,面无表情,看不出此时此刻,有什么想法。

“我啊,不过是和宋宗主打了一架。”曾逍遥拔起地上的‘易水寒’,古剑灰蒙蒙的,似乎永远陷入了沉睡。

古剑归鞘,曾逍遥一跃来到了剑楼两人面前,咧了咧嘴。

舶羊湖负剑男子,突然感觉,眼前的小师叔,很不一样。

“恭喜‘逍遥小子’突破九品巅峰的天堑,这天下,又多了一位十品剑仙。”老道释云虚开口道,羊角辫小姑娘在老道的肩上,释云虚发自内心的开心,连话都是多了起来。

舶羊湖负剑女子,听到释云虚的恭贺后,嘴唇都开始颤抖。释云虚,可是武当山天人境的老神仙,他说小师叔突破了,就一定不会看走眼。

“小师叔...你现在,已经是十品大宗师了吗?”负剑女子激动万分,泪流不止。

“好像是吧,你哭个锤子,我又没死。”曾逍遥耸了耸肩,对于哄女人,和装高手一样,曾逍遥都是外行中的外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好了,太好了。剑神庇护我舶羊湖剑楼,三十年了,我剑楼,终于又出了一名十品剑仙。”负剑女子依然流着泪,她抬头凝望天空,不断向剑神祷告。

舶羊湖剑楼,垂于大顺朝东路。三十年来,剑楼除了一位天人境的老楼主,就再也没有出过十品以上的大宗师。当年七大派之首的舶羊湖剑楼,也因此慢慢落魄。

这也是负剑女子,如此高傲的原因。你一个刚刚创立还不到三十年的逍遥门,凭什么和我剑楼共同背负,七大名门正派的名头。

你一个还不到十品大宗师的彭飞,又怎么配和剑楼的老楼主,相提并论!

直到一个人的出现,让舶羊湖剑楼八百位持剑人,看到了希望。

逍遥小子曾逍遥,这块天生的剑坯子。老楼主代师传剑,曾逍遥不到二十五岁,就已经是九品巅峰的剑客。他曾逍遥,就是舶羊湖剑楼的传承,是整座剑楼,未来的楼主。

负剑男子也是大喜道:“我需将小师叔突破的好消息,速速禀报给老楼主,他老人家一定会大喜过望!”

“四方云梦”也是同时上前,朝曾逍遥抱拳道:“恭喜恭喜。”

彭飞爽朗一笑,对曾逍遥说道:“这下子,‘逍遥小子’要是再送我份子钱,我恐怕无法接住咯。”

曾逍遥笑着冲彭飞眨了眨眼睛,他左顾右盼,四下张望。并没有看见,一枪把自己送到这里的宋衡风。

正是因为向宋衡风出剑,滔滔易水,被渺小濒死的冬蝉吞没。曾逍遥才得以感悟剑道,踏入十品大宗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品九品,一品之差,天壤之别。

可哪怕是现在,已是十品大剑仙的曾逍遥,依旧没有把握,接下宋衡风的冬蝉。

若是‘知了’、‘冬蝉’、‘萤火’,三枪齐出的宋衡风,又会是怎样的风采。

就连曾逍遥,那个谁都不服的逍遥小子,也忍不住,对望月宗宋衡风的枪,高山仰止。

“宋宗主,十多年来,你一直滞留十品大宗师。难道这十多年来,你的枪,真的和传闻一样,没有丝毫进步?如此惊艳的枪法,真的是出自一个,不爱习武之人的手?”曾逍遥喃喃自语,舶羊湖剑楼逍遥小子,第一次因为他人之事,身陷纠结之中。

周围围观的江湖中人,无一不心神荡漾。能亲眼见证一位十品大宗师的诞生,对他们来说,自然是莫大的殊荣。

习武一辈子,能遇见几个十品大宗师?这趟武林大会,果然没有白来,以后吹牛,他们都比没来的师兄师弟,有了资本。

曾逍遥回过神来,很奇怪的是,自己终于成了众人认可的高手。在场的江湖人,无一不对曾逍遥,投来仰慕的目光。

可是曾逍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飘飘然。他不再理会两位师侄的欣喜若狂,和众人狂热的目光,奇怪地问道:“咦,赤脚老和尚呢?”

众人这才发现,原本位于七大派角落,默诵佛经的枯默和尚,不知何时,不见了踪迹。

因为镇口齐聚的七大派高手,现在的老谭客栈,死人比活人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除了仍然躺在客栈大堂,无人收拾的六具尸体。整座客栈,只剩下了碧慈门师兄弟四人。当然,还有已经身死江湖的少年郎,符长春。

向西鸥十指交叉,双眼通红地盯着床铺上的少年。

少年仍是被一团紫火包裹,不见动作。

连曾前辈都拿紫色火焰没有办法,小师弟怕是凶多吉少。向西鸥将头埋下,不再去看曾乞儿,自责、愧疚,充斥着向西鸥的心房。

他虽是师兄,可也和师弟师妹们一样,初入江湖。如果自己能够处理的好一点,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

突然,床铺上被紫色火焰包裹的曾乞儿,猛地睁开双目。

曾乞儿瞳孔之中,是无穷无尽的紫色。

“师弟!”向西鸥惊喜地喊道。

床铺上的曾乞儿,依旧平躺着,一双紫眸,死死盯着天花板。对于向师兄的呼唤,完全置之不理。

“师弟,师弟。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向西鸥站起身来,慢慢靠近曾乞儿道。

紫色火焰,如同发疯似的,朝着曾乞儿身体毛孔,钻涌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曾乞儿大声吼叫,整个人朝着天花板,飞了出去。老谭客栈的这所房间,木屑横飞,天花板被曾乞儿撞出一个大洞。

而少年,却已经不在。

“曾师弟!”向西鸥大惊失色,仅仅片刻,曾乞儿就已经消失不见。

“哈哈哈,老子终于重见天日了。狗日的穆隐,狗日的赵四五,现如今,你们谁能奈何得了我?”曾乞儿眼中,尽是癫狂。

他整个人悬浮在客栈半空之中,脚下有紫色火焰悬浮。

一个赤着脚的和尚,如枯石,如悬壁。就这样站在老谭客栈之外,双手合十,双目紧闭。

赤脚和尚,并没有诵读,烂熟于心的佛法古经。他只是紧闭着嘴巴,好像在等什么人。

曾乞儿一眼就看到了客栈之外,碍眼的和尚,他的眼中杀意浮现:“臭和尚,老子警告你,不要挡路。”

赤脚和尚对此置若罔闻。禁语,也是一种艰苦修行。

“切。”曾乞儿轻瞟了赤脚和尚一眼,脚踏紫色火焰,朝远处遁去。

霎时间,曾乞儿只觉得背后汗毛炸起,一只虚幻的大手,朝他的后背握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找死!”曾乞儿的瞳孔,被紫色填满,陨禅天火,又一次从他的体内涌出,“老子又不是没杀过和尚!”

紫色火焰包裹着空中的曾乞儿,火焰冒着紫色的气泡,明明是火,却如同沸腾的水。

水与火,本不相容。

那只虚幻的大手,散发着靡靡之威,朝着泛着紫色气泡的曾乞儿,猛的一握!

大手遮蔽了紫色火焰,在空中不停的颤抖。虚幻大手仅仅坚持了三个呼吸,就瞬间化作金光,向四面消散。

陨禅天火,佛陀陨灭。

何况眼前的和尚,还不是佛。

“挡路的,都给我死!”曾乞儿不再远遁,卷着一团紫色,朝赤脚和尚飞去。

少年身上的滔天杀意,以及恨意,将赤脚和尚瞬间吞没!

究竟是杀意掩盖着杀意,还是恨意吞噬了杀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恨意滔天,杀意亦是滔天。可这滔天的恨意和杀意,竟然没有向外扩散一丝,而是凝结成霜雾,死死聚集在赤脚和尚身上。

感受着如同阿鼻地狱的滔天戾气,枯默和尚仍是不动分毫,重重地叹了口气。

“和尚!装神弄鬼。”曾乞儿咬牙切齿,眨眼之间,已经来到赤脚和尚身前。

只见曾乞儿挥出右掌,一道暴虐到极点的紫色,伴随着曾乞儿的右掌,朝着枯默和尚,扑面而来。

“非微尘。”一直禁语的枯默和尚,突然开口。一道又一道的纹波,如同佛祖梵音降临,从四面八方,朝着中心的曾乞儿,挤压、普度。

四周的空气,都随着梵音的出现,变得庄严而神圣。

佛祖心中,万物皆微尘,万物非微尘。

曾乞儿的头皮,如同快要炸裂一般,双目赤红,浑身都在颤抖。

“啊!”一道一道的梵音,普度着空中,恨意滔天的紫色,曾乞儿表情扭曲至极,“和尚,我要杀了你!”

一道道的波纹,仍然在拍打着空中的曾乞儿,可却再也听不到佛祖梵音。一阵阵凄凄惨惨的尖叫,如同来自地狱最深之处,蒙冤最深之人。

“给我死,给我死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娘亲,娘亲对你一片真心,倾付了所有。把她的一切,都给了你!这究竟是为什么!”

一丝丝黑色,由曾乞儿内心最深处,冒了出来。黑色融入紫色,如同水乳交融一般,陨禅天火中泛着黑色丝线,更加徒增诡异。

随着黑色的出现,枯默和尚猛地睁眼,暗道:“想不到,这孩子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怨气,竟可以堪比数千年积怨的天火。”

“给我死!”佛祖梵音,瞬间支离破碎。黑紫色的火焰,再也没有了束缚,火焰漫天,离枯默和尚又近了一步。

“非凡人。”枯默和尚,双目圆瞪,双手合十,重重吐出三个字。

一时间,空气都似乎凝固。

一道金光,从枯默和尚的眉心处飞出,快如奔火,一瞬间就击中了近在咫尺的黑紫色火焰。

曾乞儿如同失去了知觉,整个人悬浮在半空之中,保持着伸手抓向枯默和尚的姿势。

一抹彩云,突然出现在溪山镇的天空之中,彩云之下,佛光流溢,降临凡间。

溪山镇所有的人,都是情不自禁地抬起了头。被佛光笼罩的他们,心情舒畅,神智精神,格外的清明。竟然无一不产生了一种,皈依佛门的冲动。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远在溪山镇镇口的曾逍遥,凝望天空彩云,眉头紧锁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曾逍遥踏入十品大宗师之后,对于天地自然的观感,由心而发。对于大道之远,大道之玄,他曾逍遥仅仅如管中窥豹。这等佛光奇观,正是千万条大道之中一条,稍稍展露大道威能,就让这位‘逍遥小子’,望洋兴叹。

不只是他,在场的所有江湖人、老百姓,无一不对大道之远,大道之玄,望洋兴叹。

大道归一,曾逍遥的手,紧紧握住了背后‘易水寒’。我曾逍遥的道,就是最正确的大道。任你魑魅魍魉,仙佛神魔,我曾逍遥亦可一剑破之。

想到此处,曾逍遥不再眉头紧锁,又恢复了逍遥小子,嬉皮笑脸的神态。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彩云正中飞去!

“小师叔!”

“逍遥小子!”

“曾师弟!”

七大门派之人,无一不高声劝阻。

仅仅一个呼吸,曾逍遥就从溪山镇镇口,到了老谭客栈跟前。一个蓝衣男子,长发飘逸,手握一杆二丈大枪,凝望着前方战场。

望月宗宗主宋衡风!

此时的宋衡风,不仅仅手握大枪‘萤火’,连‘知了’和‘冬蝉’,也是在他身侧,千钧一发,蓄势待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曾逍遥今天,第二次和宋衡风并肩而立。上一次,他还是九品巅峰的武夫,这一次,曾逍遥和宋衡风一样,乃十品大宗师!

“你来了。”宋衡风淡淡道,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

那里,有一赤脚和尚,满头大汗,默念经文。有一被紫色包裹的少年,悬停于半空当中,神色痛苦至极。

曾逍遥闭上了眼睛,他的气场缓缓放出。曾逍遥第一时间没有去感受,客栈之外的佛光流溢,而是感受到了身旁宋衡风的剑气。

三枪齐出的望月宗宋衡风,这种浩渺如汪洋大海的剑气,比起剑楼的掌门师兄,也是相差无几。

而舶羊湖剑楼老掌门,三十年前便是天人境。

宋衡风,仅仅十品大宗师十几年,又不是用剑之人。可他的剑气,竟然可以和掌门师兄,不分伯仲。曾逍遥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年几乎所有人,都对宋衡风寄予厚望。因为这个男人,就是天才。没有比‘天才’,更加合适的词汇,去形容宋衡风了。

此时的曾逍遥,竟然全身开始微微颤抖。颤抖不是来自惊惧,而是来自兴奋。明知非自己所敌,他竟然想和三枪齐出的宋衡风一战!

因为面对宋衡风身上的剑气,真正练剑之人,不可能不想去试上一试。

正当曾逍遥热血沸腾之时,一道沉重的脚步,重重地踏在了溪山镇上方。

一位数十丈高的罗汉,手握铜锤,从天边走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罗汉全身佛光普照,看不清容貌,整个身体虚幻到了极点。罗汉一出现,就令目睹罗汉的曾逍遥和宋衡风,如入梦境。

“弟子枯默斗胆,恭请弥勒尊者。”枯默和尚冲着虚幻的罗汉,深深作揖。与数十丈之高的罗汉相比,赤脚和尚显得是如此的渺小,如凡世尘埃。

“枯默,你可知将我请出五台山的后果。”罗汉的心声,直接在枯默和尚内观响起。宋衡风和曾逍遥,完全听不到罗汉所说的言语。

“弟子知道。”枯默和尚恭恭敬敬,千言万语,在枯默和尚的口中,仅仅化作‘知道’二字。

知,知生死,知贵贱,知进退,知爱恨,知善恶…..

道,道儒、道佛、道道、道众生。众生,皆凡人。

众生,非凡人。

手握铜锤的罗汉,深深地望了枯默和尚一眼,道:“好。”

枯默和尚露出了笑容,这是他入太安寺苦修以来,第一次笑。我虽不是佛,心怀苍生。我虽修得是佛,可证万道。

“还请尊者,不要伤害那孩子。”枯默和尚双腿盘膝,他竟然不再行佛家合掌之礼,而是双掌合拢放于心口,“弟子愿以肉身,和四十年修得的半厘佛理,换那孩子一个平安。”

“可以。”罗汉也不在多言,身为五台山弥勒尊者的一成法相,罗汉早已经金刚不败,立地成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生皆苦,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在宋衡风和曾逍遥的注视之下,罗汉手握铜锤,飘向了空中悬浮的曾乞儿。

一锤,两锤,三锤,四锤…

十六锤,十七锤,十八锤。

一锤又一锤,足足十八锤,敲打在了曾乞儿的身上。

宋衡风和曾逍遥屏气凝神,足足十八锤,却仿佛已经过了三百年岁月。

随着第十八锤落下,罗汉手中铜锤破碎成金光。一声虎啸响起,一只黄色猛虎,数十丈长的身躯,出现在了老谭客栈上方。山中之王,俯视凡间。

罗汉骑上了猛虎,又是一声虎啸,罗汉和猛虎,一同消失于天边晨曦之处。

溪山镇上空的彩云,渐渐消散。

曾逍遥嘴巴张得十分之大,缓缓道:“宋宗主,你相信有神仙吗?”

“不相信。”宋衡风开口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这怎么解释?”曾逍遥不依不饶,想让这个比自己早十多年,进入十品大宗师的天才,解释一下自己看到了什么。

宋衡风转过身子,‘萤火’、‘冬蝉’、‘知了’归位。曾逍遥只觉得,宋衡风的剑气消散,压力骤减。

“你曾逍遥,觉得自己剑术如何?”宋衡风没有替曾逍遥解释的意思,反而问道。

“勉勉强强吧。”曾逍遥伸出拇指,蹭了蹭鼻子,道。

曾逍遥口中的‘勉勉强强’,是整座天下,比他剑术惊绝的人,不超过十指之数。

“如果一个刚刚练剑的小子,看到了你曾逍遥的剑术,他会不会觉得你是神仙?”宋衡风继续问道。

曾逍遥耸了耸肩,道:“大概会吧。”

宋衡风不再言语,一袭蓝衣,如一阵清风,消失于老谭客栈。

“你干嘛去啊。”曾逍遥大喊道。

“我去牵我的马。”宋衡风的声音,悠悠回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曾逍遥目送宋衡风离去,不知不觉之中,他也和先前老谭客栈的那些‘小鱼小虾’一样,来了一个恭送宋宗主。

这就是宋衡风,无论是出现,还是离开。无论在何时、何地,所面对何人,他都会让所有的人,目光不自觉的移到宋衡风身上,然后便再也无法移开。

一抬女子出嫁的花轿,在八个健步如飞的壮汉抬举之下,来到了老谭客栈之处。

逍遥门门主彭飞。

他虽然没能亲眼目睹罗汉法相,却亲眼看到了彩云佛光惊现,目送了金光西去。

彭飞掀开花轿垂帘,目光凝重地向前方望去。

一个少年,全身赤裸,依然悬浮在半空之中,双目微闭。仿佛罗汉法相,根本没有来过这里,更加没有往少年身上,砸下十八铜锤。

一个赤脚和尚,盘膝而坐,双手放于心口,满脸笑容。

彭飞心中好不奇怪,正要开口:“枯默大师,这是….”

刹那之间,悬浮于空中的少年,突然张开了嘴巴。

一道紫色,从曾乞儿嘴中涌出,如过隙白驹,向盘膝闭目的赤脚和尚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佛光刚刚消散,杀气和怨气又起。

“大师,小心!”彭飞忍不住一惊,开口提醒道。

那道紫色,竟然是一个五六岁的稚童。稚童一身紫衣,一手握着紫色小竹葫芦。葫芦当中,已经空空如也。

“你这个臭和尚,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你给我死!”紫色的稚童,咬牙切齿,显然对枯默和尚,恨到了极点。

枯默和尚不言不语,紫色离枯默和尚越来越近!

紫色还未到,杀意和怨气,就已经浓厚的连空气,都是瞬间沸腾。

“啊!?”在所有围观者的惊呼声下,那道紫色,直直的洞穿了枯默和尚的心脏!

“哈哈哈哈,和尚,死吧!”紫色稚童在洞穿枯默和尚后,猛地回身,死死盯着枯默和尚的后背。

枯默和尚的背影,一点也不高大挺立,略带佝偻。若不是他所穿的袈裟,枯默和尚给人的感觉,简直就是一个上了岁数的,平常老翁。

枯默和尚的心口,连同他捂住心口的双手,全都空洞洞的。伤口边缘,附着燃烧着紫色的火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鲜血,从枯默和尚空洞洞的伤口流出,血是金黄色的。

突然,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盘膝而坐的枯默和尚,从头顶百会穴处开始,逐渐粉碎成金色珠末。

破碎仍然在扩大,枯默和尚的身体,从上至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一粉碎。

枯默和尚依然面带笑容,直到笑容粉碎。他的身子,不再像是肉体凡胎,而是像在风中碎裂的纸屑。

金色的珠末,并未随风消散,而是围绕着枯默和尚盘旋。

“我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紫色稚童,望着背对自己的枯默和尚,疑惑道。

粉碎已经蔓延到枯默和尚的心口,金色的珠末,触及紫色的火焰。一时间,佛光重显,仅仅一个呼吸的时间,紫色火焰被旋转的金色珠末,熄灭!

“不好!”紫色稚童神色大变,脚上紫色火焰浮现,朝远处发疯般的遁去。

也许是挨了罗汉法相十八锤的缘故,紫色火焰的速度,远远不如刚刚出现那般,迅速。

金色珠末并没有趁胜追击,继续围绕着枯默和尚旋转,直到盘膝而坐的和尚,完全化身为金色珠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紫色稚童,已经完完全全消失于,众人的视线当中。

“回来。”一道声音,由紫色稚童心中响起。就像是佛在说:放下。

“不!”原本环绕着的金色珠末,仅仅一瞬,就出现在了远在天边的紫色稚童身旁。

金色珠末顺着稚童脚跟,环绕盘旋,金色所到之处,紫色一一黯淡熄灭。

“不可能,这不可能。自己是陨禅天火,天火一出,佛陀陨灭。这个赤脚和尚,仅仅是一个臭和尚而已。离得道成佛,还差得远得很。自己怎么连一个和尚,都解决不了?”

解决不了不是关键,关键是臭和尚死了,化作了粉末,还要拉它陨禅天火垫背。

陨禅天火,被一个凡尘的和尚陨灭,天大的笑话。

金色珠末不断缠身,越来越多,越来越密。紫色稚童陷入了疯狂:“不,给我住手,住手啊!!!”

紫色稚童的惨叫声,回荡于整座溪山镇的天。

他的惨叫声,并没有回荡多久。随着金色完全淹没紫色,紫色稚童的声音,也随之消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金色珠末如风驰电掣,旋转着来到了曾乞儿面前。

曾乞儿双目紧闭,仍处于昏迷。

在紫色稚童眼中,如雷霆暴雨的金色珠末,到了曾乞儿的面前,瞬间化作了润雨和风。

金色珠末依旧盘旋,在曾乞儿的鼻息处,分为了两道细长延绵的长流。金色细流如春天的和风,缓缓被曾乞儿吸入鼻中。

佛光消散,珠末消散,怨念消散,紫色消散。

一切的一切,都随着金色珠末,完完全全进入曾乞儿的体内,归于平静。

“我的乖乖,大师这是什么招数。”曾逍遥一脸震惊,低声道。

彭飞神情复杂,凝望着枯默大师,化作珠末的位置。彭飞双手合十,深深地作了一个揖。

不仅仅是彭飞,镜水云庄的‘四方云梦’,也刚刚赶到,完全目睹了枯默大师自行坐化,灭杀紫色稚童的过程。

蒋梦和邵方互相对视一眼,下一刻,两人齐齐奔向了,仍陷昏迷之中的曾乞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两人距曾乞儿仅仅三步之时,曾乞儿前方的空气一阵扭曲,一道魁梧的人影,挡在了‘四方云梦’,前进的身影。

魁梧身影双掌齐出,快若狂风,一手攻向邵方,一手掠向蒋梦。

‘四方云梦’神色巨变,两人仓促之间出掌,同时和魁梧身影对了一掌。

‘四方云梦’双脚蹬地,齐齐后退了数步,才抵消掉了魁梧身影的掌力。

“彭飞!”看清了突然朝自己出手的魁梧身影,邵方厉声喝道。

逍遥门门主彭飞,依然笑容爽朗,好似自己刚刚,根本没有朝,同为七大名门正派的‘四方云梦’出手一样。

“哈哈,二位这么迫不及待,是要对这个小兄弟做些什么啊?”彭飞笑道。

邵方死死盯着逍遥门彭飞,脸色难看至极。

蒋梦一边伸出纤纤玉手,只见她将手背在身后,一边柔声道:“彭师兄,这位小兄弟是我镜水云庄,一位师兄的远方亲戚,与我和方哥有过一面之缘。如今我和方哥,见到这位小兄弟受伤极重,心焦得很。我那位师兄,可是极其疼爱他这位远房表侄。还请彭师兄将这位小兄弟,交予我师兄妹二人,好让我们回镜水云庄,让他们叔侄团聚。”

彭飞一人击退‘四方云梦’二人,并不代表他就真的可以以一敌二。一来是他突然出手,攻其不备。二来是镜水云庄的‘四方云梦’,并不擅拳掌之长,各有兵器,各有成名的绝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蒋梦一手袖箭,藏于她的水雾绿裙之下,若隐若现。蒋梦的袖箭,不仅快,更加奇。她的敌人,不可能知道她的身上,有袖箭几座。在什么时候,什么位置,会要你的命。

而邵方,更是擅使短匕。短匕也是很快,很是出其不备,专攻敌人大穴。邵方仪表堂堂,如玉君子,竟是使用如此阴毒的兵器。一旦被邵方的短匕欺身,只要一个不小心,中了邵方一匕。他的攻势就如同毒蛇缠身,绵延不绝,那就是一个十死无生。

‘四方云梦’一个近使匕,一个远使箭,皆是奇招,使人防不胜防。

连逍遥门门主彭飞,堂堂九品巅峰武夫,同时面对‘四方云梦’,也是忌惮万分。

然而他还是向‘四方云梦’出手了。

“哈哈,那可请问云梦仙子,你师弟的这位表侄,叫何姓名,来自何地啊?”彭飞同时面对‘四方云梦’,他的注意力丝毫不敢懈怠,看似随意开口,却是集中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蒋梦面不改色,轻轻说道:“这位小兄弟,名叫韩当立,祖籍凉州。”

“不对吧,这位小弟弟姓曾,就是垣州本地人。”曾逍遥打了个哈欠,不合时宜的开口道。

无论是镜水云庄‘四方云梦’,还是逍遥门彭飞,听到了曾逍遥的声音,都是面色惊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蒋梦和邵方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忌惮。

在‘四方云梦’心中,此番七大名门正派,所来之人当中,实力最强悍的两人,一禅一道。太安寺的枯默和尚,武当山的释云虚老道,都是那天人境的老神仙。

如今,太安寺枯默和尚,刚刚在自己二人面前坐化。武当山的释云虚老道,一向清心寡欲,无欲无求,这几年收了一个关门弟子小丫头,只是对徒弟疼爱至极。

在这二人之下,当属望月宗宗主宋衡风。十六年前,仅仅二十岁的宋衡风,就是那十品大宗师。现在十六年过去了,虽然传闻宋衡风的枪,一直停滞不前,毫无进步。可传闻终究是传闻,江湖传闻,又有几成的可信度?

不过好在望月宗人丁稀薄,一直是不问江湖事。宗主宋衡风,更加是一个淡泊名利之人,连武夫最根本的习武,宋宗主都是异常懈怠。

除了这三位高手,镜水云庄的‘四方云梦’联手,本是无人畏惧。

可随着舶羊湖剑楼,‘逍遥小子’曾逍遥的临时突破,情势已经今非昔比。

‘四方云梦’有信心拿下一个九品巅峰的武夫彭飞,可面对十品大剑仙,他们又有几成胜算?

“只希望这曾逍遥,不知道‘陨禅天火’的事情。”蒋梦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心中想道。

曾逍遥逍遥随性,放浪于江湖,确实没听过‘陨禅天火’的名头。可他却是亲自尝试过‘陨禅天火’的威能。还是九品巅峰的曾逍遥,面对一丝‘陨禅天火’,都是用上了一道‘大咒大悲’纹,险些丧命。

与宋衡风试剑,又是用上一道,却是被宋衡风的冬蝉,一枪挑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已是十品大剑仙的曾逍遥,只剩下两道‘大咒大悲’纹。

逍遥门彭飞,冲着曾逍遥笑道:“怎么,这位镜水云庄的远房亲戚,还是来自舶羊湖剑楼?”

曾逍遥缓缓朝三人走来,一边挂着笑容,一边道:“这位小兄弟虽然姓曾,却不是我舶羊湖剑楼之人。不过嘛,我刚刚好认识这位小兄弟的朋友。”

曾逍遥越来越近,‘四方’云梦和彭飞,都是越来越紧张。十品大剑仙,还没有出剑,就是如此的剑气逼人。

蒋梦暗握袖中袖箭,冲着曾逍遥笑道:“曾师弟,你是不认错人了,这位韩小兄弟,确实是我镜水云庄师兄的表侄。”

“错?错不了。”曾逍遥已经走到了蒋梦面前,他笑着盯着蒋梦。这位江湖中美名远扬的云梦仙子,强行挂着笑,汗流浃背。

曾逍遥伸出右手,慢慢捏住蒋梦的尖尖下巴,道:“无论是你们‘四方云梦’,还是花姑娘彭飞,攀亲带故是假。看上了那位小弟弟体内的邪火,还有老和尚的一生佛法,才是真吧。”

“曾逍遥,放肆!”眼见蒋梦被曾逍遥如此轻薄,邵方再也按捺不住,一把寒色短匕,如同响尾毒蛇,直取一侧的曾逍遥。

“方哥,住手!”蒋梦花容失色,开口连忙阻止邵方。

她伸出纤纤玉手,想去拦住邵方的寒匕。绿裙摇曳,却是杀机暴起,五道寒光惊现,朝着曾逍遥五处大穴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袖箭比邵方的短匕还要来得快,让曾逍遥不得不防。可只要曾逍遥一去防守蒋梦的袖箭,就会被邵方的短匕刺中要害。

邵方低着身子,手中短匕,发出响尾毒蛇般的声音。“嘶嘶”作响,完全掩盖了蒋梦袖箭的声音,想要扰乱曾逍遥,对袖箭方位的判断。

曾逍遥哈哈一笑,也不见他如何动作,‘易水寒’出鞘,一剑隔开了邵方的响尾短匕,整个人将蒋梦拥入怀中。

五道寒光穿过曾逍遥的身子,独留虚无残影,却没有伤到曾逍遥分毫。

“‘逍遥小子’好功夫,不愧是十品大剑仙!”彭飞看着曾逍遥的背影,由衷赞道。

蒋梦被曾逍遥搂入怀中,如同一条无骨水蛇,软绵绵的。她面色通红,再也没有了挣扎的气力。

“放开梦儿!”邵方心中一阵焦急,一柄寒匕,又朝曾逍遥攻来。

可仅仅下一刻,邵方就不再动弹分毫。

易水寒的剑尖,不知何时,已经触及邵方的喉头。古朴如蒙上灰尘的古剑,只要邵方前进一步,就是一个身死道消。一阵寒意由心底涌起,邵方喉头滚动了一下,眼神转动,惊恐地望向曾逍遥。

曾逍遥仅仅两招,就将同是九品武夫的‘四方云梦’,一一制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品大剑仙,原来是如此的恐怖。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镜水云庄的‘四方云梦’,今天要栽在曾逍遥手上的时候,曾逍遥突然妩媚一笑,道:“是的呢,方哥。”

放于蒋梦腰间的手被松开,位于邵方喉头的易水寒归鞘。曾逍遥两手枕着脑袋,转过了身子。

此时,原本位于溪山镇镇口的江湖人,也陆陆续续,闻风而来。

舶羊湖剑楼的师兄妹,也亲眼目睹了,紫色稚童和枯默和尚的神仙打架。

舶羊湖剑楼的女子,姓卫名渡雨。卫渡雨的心绪,随着小师叔被偷袭而惊,到小师叔两招制服‘四方云梦’而喜。她现在,却是又有了别的心思。

她虽然不认识‘陨禅天火’,却是知道连‘四方云梦’和彭飞,都是如此垂涎的东西,一定是宝物中的宝物。

“小师叔,你这是?”眼见曾逍遥要放手的样子,卫渡雨急忙询问道。

曾逍遥冲着负剑女子一笑,道:“你和贺师侄,现在在这等着宋宗主,武林大会可是重中之中,千万别耽误了。”

曾逍遥口中的贺师侄,就是同行的舶羊湖负剑男子,贺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师叔,你口上说着武林大会重要,自己却要当甩手掌柜,跑去玩耍。”卫渡雨神色幽怨,叹了叹气,“这位姓曾的小兄弟……”

“好了,师叔我有更重要的事情,你不懂。”曾逍遥蹭了蹭鼻子,双脚一瞪,就已经消失不见。

你们为了紫色火焰,为了老和尚的半厘佛理,斗的你死我活也好,七大名门正派相残也罢,与我曾逍遥何干?我曾逍遥,只顾得上手中剑而已。

下楼之前,师兄交代绝对不能招惹的三个人。

枯默和尚已经坐化,宋衡风宋宗主,曾逍遥已经接下了他一枪‘冬蝉’。

剩下一个,武当山的老道士,我曾逍遥自然也要去试上一试。

想到此时,曾逍遥暗自偷笑:“掌门师兄,幸亏有你的一番嘱咐,我曾逍遥不用一个一个,去分辨谁是高手。毕竟我自己,就学不来什么高手架势。”

要是那位舶羊湖剑楼,天人境的大剑仙,知道自己苦口婆心,一番好意,被小师弟如此去利用,非得活活气死不可。

曾逍遥走后,‘四方云梦’仍是惊魂未定。这也是二人,第一次和十品大剑仙交手,实在是太过恐怖。

彭飞眼睛一直盯着眼前的‘四方云梦’,待到曾逍遥离开后,他整个人向后一跃,来到了曾乞儿身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当他要抬手抓起地上的少年,一叶柳树残叶,如昙花一现,直接出现在了彭飞的掌间。

逍遥门门主彭飞,一手逍遥掌,几十年的雄浑内力,竟然被一叶残叶穿破。

彭飞强忍着疼痛,低头看向自己掌心。

一片柳叶,软绵绵的,匍匐在彭飞掌心之中,彭飞已经鲜血直流。

“这是?雪落东方的飞花摘叶!”彭飞想要拔出柳叶,软绵脆弱的柳叶,一入彭飞手中就已被折断。另一半柳叶,深陷血肉之中。

“出来!”彭飞大喝一声,内力汇集于掌中‘心肺气穴’,气爆声大作,彭飞肉掌中的半柳残叶,瞬间化作齑粉。

“逍遥掌,逍遥心法。若有一卮芳酒,逍遥自在无妨。彭门主,果然是好功夫。可惜,小女子并没有携带好酒。”一道温柔轻声,幽幽飘来溪山镇。

一位红衣女子,撑着一把精致花伞,缓缓走来。

红衣古色天香,女子佳人绝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红衣女子,一身大红色,这般艳丽妖娆的色彩,穿在她的身上,却是如此的清新纯粹。

女子双目深邃,诉说着一壶醉人觞酒,一段倾肠故事。

红衣飘逸,女子双手藏于红衣之下。正是这双旁人看不见的手,摘花飞叶,击伤了逍遥门门主彭飞的逍遥掌。

彭飞一手握拳,被柳叶击穿的伤口,仍是疼痛不已,他看清了红衣女子,开口道:“东方钰,你也来了。”

逍遥门门主彭飞,为人英雄豪气,广结天下豪杰。无论见了谁,都是一脸豪爽的笑容。

可彭飞看向红衣女子,却笑不出口。

因为她是东方钰。

来自雪落东方的十品大宗师,东方钰。

女人,本就是这个世上,最难以对付的生物,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一位十品大宗师。彭飞怎么笑得出口?

可彭飞还是笑了,仰天长笑:“哈哈哈,想不到连遥遥东海的雪落东方,连你东方钰,见到了‘陨禅天火’,也是动了凡心!”

东方钰轻轻摇头,一袭红色,也是随风摇曳,如孤单之人,内心的那一盏红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的。”东方钰淡淡道。

“难道东方姑娘来此,不是为了‘陨禅天火’”彭飞面露喜色,他完全对东方钰的突然袭击,不闻不问,只是小心询问道。

“自然不是。”东方钰道。

“那是为了什么?”彭飞问道。

“为了这个孩子。”东方钰抬起,藏于红衣之下的手指,指向了彭飞身旁的曾乞儿。

红衣姑娘指尖灵光闪烁,指节白嫩如藕。

只可惜,彭飞此时此刻没有丝毫,欣赏东方钰玉指的心情。他的一颗心,完完全全的沉了下去。

“好!陨禅天火果然是陨禅天火,让东方姑娘不仅仅动了凡心,还暗箭伤人。”彭飞又是一阵大笑,转过了身子,看向一侧的‘四方云梦’,“彭某武功低微,自然敌不过东方姑娘,就是不知镜水云庄的‘四方云梦’,是不是也和彭某一样,知难而退。”

先前东方钰摘花飞叶,只伤彭飞最强悍的掌,却不伤他要害。落在彭飞口中,却成为了东方钰暗中伤人。四周围观的众多江湖豪杰,都是隐隐替逍遥门彭飞,鸣不平。

雪落东方,七大门派不过如此,也会使出此等,暗中伤人的伎俩。

蒋梦听到了彭飞的言语,陷入了沉思,面露纠结之色。彭飞分明是想拉自己和师兄下水,‘陨禅天火’出世,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缘。因为一个十品大宗师,镜水云庄真的会放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彭飞此人看似豪爽无害,却招招使得阴毒至极,问题是‘四方云梦’还不得不接招。因为他们不想放弃,这等天大的机缘。

枯默和尚的一生佛法,加上陨禅天火,此时都在那个少年的身上!

无论哪方势力,哪位高手,得到了那个少年,都是一桩天大的机缘,能够让其实力飞速提升,从一方平地,直入云霄。

彭飞眼见‘四方云梦’陷入纠结,心中暗喜。若是拉‘四方云梦’下水,自己这方三名九品武夫,自己和邵方进攻,蒋梦远处袭击。对上不擅长近战的东方钰,也是可以一战。

可是东方钰并没有给彭飞这个机会。

“彭飞!”一身娇呼传来,一袭大红色,填满了彭飞的双目,遮蔽了他的视线。

你东方钰的绝技摘花飞叶不去用,偏偏要和我彭飞近身对掌?

彭飞如此心思缜密之人,也是激起一丝血性,大喝一声,一掌破空而出。

再怎么心思缜密,再怎么尔虞我诈。始终是江湖人,始终在江湖中。

“嘭!”东方钰红衣中玉手探出,和彭飞的粗糙大手,对了一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声巨响响起,围观的江湖中人,无一不感到面颊一阵火辣。这是来自两人对掌,所产生的内力余波。

彭飞只觉得自己手骨,都是产生了一道裂痕,整个人连退十几步,才稳住了身子。

彭飞脚踏之处,一个个坑坑洼洼的大坑,赫然留在了地面之上。大坑冒着黑烟,如同大炮炮弹,坠落地面。

东方钰卷着一袭红衣,飘飘然落地,一双深邃的眼睛,凝望着远处的彭飞。

“方兄,蒋师妹,你们还不出手!”彭飞咬着牙齿,大声喝道。

蒋梦神色一凝,终于下定了决心。

一袭绿裙在空中飞舞,十数道寒光,角度刁钻,向东方钰飞去。

眼见师妹出手,邵方也不再多言。身形游离,一个瞬间就到了东方钰的眼前,半尺寒芒,朝着东方钰肩头狠狠插去。

四人本是七大名门正派的同门师兄弟,此时却是毫无保留,完完全全的生死相向。

在真正利欲面前,亲兄弟都可能自相残杀。更何况是一个,武林盟主空悬三十年的,所谓七大名门正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东方钰面不改色,一只如藕的玉手挥动,三叶柳叶挥出。

针尖对麦芒,三叶柳叶击落数十道袖箭后,速度丝毫不减,朝着蒋梦面门攻去!

东方钰轻盈如堂前飞燕,红衣在空中旋转,一双玉足,“噔噔”两下,一脚踢掉了邵方的寒匕,一脚踢中了邵方心口。

邵方一袭玉袍,被东方钰印出了一个小小脚印。如三寸金莲一般的脚印,直接让邵方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都是倒飞了出去。

柳叶慢悠悠的飘来,蒋梦瞬间神色大变。只见她轻哼一声,一袭绿裙翩翩起舞,如同天女散花。

无数道袖箭,如同成千上万的毒蜂,以云梦仙子为中心,争相而出。

“叮叮叮”一阵阵清脆的声音响起,蒋梦冷汗直流,手段尽出。终于,在她袖箭的狂风急雨之下,东方钰的摘花飞叶,有两枚柳叶陨落。

唯独剩下最后一枚柳叶,孤孤零零的飘向,已经无处可逃的蒋梦。

邵方感受到了蒋梦的心神不宁,知道伴侣现在岌岌可危,强忍着被东方钰踹中的劲道。邵方人还在半空之中倒退,一柄弯弯曲曲的墨绿色匕首,从袖中滑落至邵方的左掌。

“去!”邵方一手猛地一抖,墨绿色匕首,从他的左手猛地射出,快到了极点,避无可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东方钰仍是一袭大红色,人还在半空中旋转,红得亮丽夺目,红得赏心悦目。

墨绿色寒匕,离东方钰仅仅两寸距离,所有围观的江湖中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与此同时,东方钰的柳叶,也飘落在蒋梦的眉心之前。

“彭师兄,救我!”蒋梦一股寒意涌上头脑,魂飞魄散。

“好。”和东方钰对了一掌之后,就再也未动的彭飞,重重答应道。

众人只觉得眼睛一花,原本站于蒋梦身旁压阵的彭飞,一瞬间就出现在了东方钰面前。

东方钰闷哼一声,扭动灵巧腰肢。墨绿色的寒匕,并没有想象之中,击中东方钰的要害,而是洞穿了她的肩膀。

彭飞身形如虎豹,双掌运气,大喝道:“东方姑娘,彭某还你一掌!”

逍遥掌,出掌人是真逍遥,恣意逍遥,逍遥恣意。

中掌人亦是真逍遥,逍遥到处,似云似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东方钰此时此刻,就深有体会。彭飞三十余年逍遥心法的内力,集中在他的掌间,轰在了东方钰的小腹之上。

东方钰整个人,如同坠入浮云当中,飘飘荡荡,逍遥游。东方钰在半空之中,侃侃躲过邵方的寒匕,还没来得及换气。十品大宗师的内力,竟然承受不住彭飞这一掌。

“不!”邵方滚落于地上,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

他想要努力起身,却因为伤势过重,一次又一次的跌倒。

云梦仙子蒋梦,杏眼圆睁,一脸的难以置信,一脸的不甘心。

她想不通,逍遥门门主彭飞,明明可以一掌击落,已是强弩之末的柳叶,他为何要见死不救。

柳叶从蒋梦的眉心处穿过,随风漂浮,再也没有了劲道,等待柳叶的,只有落叶飘落土地。

等待蒋梦的,只有一个陨落。

从此镜水云庄‘四方云梦’,只有四方,再无云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个白眉白发白胡须的老道士,肩上坐着一个羊角辫小姑娘,慢慢悠悠地走在溪山镇镇外。

西北路垣州,位于大梁最西、最北处。土地本是最为荒苦、贫瘠。可这溪山镇的风水,却是相当的人杰地灵。不仅仅拥有高手如云的望月宗,连水土地貌,都是如那烟波江南一般,养人醉人。

溪山镇,就如同一副水墨淡画,有树有溪有湖,还有恣意逍遥的江湖人。

老道士带着羊角辫小姑娘,沿着涓涓溪流,缓缓而行。老道士一脸幸福洋溢,羊角辫小姑娘却是嘟着小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人生。

羊角辫小姑娘不说,老道士也不去问,这对年龄相差快两个甲子的师徒,倒是有些默契。

羊角辫小姑娘,两只眼珠子在眼眶里直打转,她一开口就露出了,缺了两粒门牙的一排牙齿:“白胡子师父,我感觉好不舒服啊。”

释云虚老道眯起了眼睛,不言不语。

“喂,白胡子师父,我说,我感觉好不舒服!”眼见自己被释云虚无视,羊角辫小丫头小手胡乱一抓,恰好抓中释云虚老道的胡须。

握住白胡子师父的白胡子,羊角辫小丫头猛地向下一揪。

“小北微,师父疼。”释云虚老道白眉紧紧皱起,被羊角辫小丫头弄得有些吃疼,说道。

“哼,谁叫白胡子师父,不理小北。”羊角辫小丫头气呼呼的,好像被人揪胡子的,不是老道士,而是她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释云虚老道很是委屈,自己这位关门弟子,是武当山千年一遇的道祖灵童。道祖的一丝清灵气,流落凡世间。

四年前,释云虚访遍群山万座,步行八万八千里,这才在漠北大草原上,一户普通牧民人家,寻得了羊角辫小丫头。

释云虚老道,带小丫头上武当山之后,既不要她学习《道德真经》,唯道是从,从道为事,在武当山清修道法。也不教她修习武功,领略天人风光。

释云虚老道,完完全全的把北微当作了孙女。从今以后,人们见到武当山‘云虚观’观主释云虚,屁股后面总是跟着,一个羊角辫小丫头。

丫头叫北微,少了两粒门牙。谁人北楼上,微风不能长。

北微,北微,知善明恶,逢凶化吉。

释云虚老道士,一边继续沿溪流而行,一边无奈说道:“小北微,你是哪里不舒服?”

羊角辫小丫头,这才松开了,握住释云虚白胡子的小手,一手指向远方。

羊角辫小丫头指的地方,是溪山镇。

释云虚放眼望去,溪山镇的轮廓映入眼帘。溪山镇依然是那个溪山镇,平平静静,如一副淡水墨画。

可释云虚却知道,羊角辫小丫头为何而不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打他们的架,小北微,答应师父,不要再去注意那边了,好吗?”释云虚老道温柔说道。

羊角辫小丫头没有理会师父的劝告,依旧盯着不远处的溪山镇,一双眼睛乌溜溜的,如同两颗墨色宝石。

“他们可不是打架,会流很多很多血,死很多很多人的。”羊角辫小丫头,声音之中有些胆怯,“那个一向和白胡子师父,玩不来的大和尚。还有穿绿裙子,很好看很好看的姐姐,就死了呢。”

“刚刚的确消失了一道,接近宗师的气息。”释云虚停下了脚步,两只手托着羊角辫小丫头,望向溪山镇的目光,又凝重了几分,“小北微放心,师父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连天人境的老神仙释云虚,都只是感受到少了,消失了一道九品武夫的气息,却不知具体是哪位高手陨落。

不会丝毫武功的羊角辫小姑娘,竟然能够感觉到,是镜水云庄的蒋梦陨落。

至于太安寺枯默和尚,释云虚老道提都未曾提及。

羊角辫小丫头甜甜一笑,她只要一笑,就能露出两粒缺了的门牙:“有白胡子师父在,小北当然放心啦。小北就是不太舒服。”

“小北微,江湖人就是如此,利欲熏心,人心不足蛇吞象。”释云虚说道。

“江湖,好可怕呀。”羊角辫小丫头怯生生道。

“小北微,江湖再可怕,你也不必怕的。”释云虚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呀?”羊角辫小丫头歪了歪脑袋,“我知道了,是白胡子师父,一定会保护我的。”

释云虚摇了摇头,好似有什么东西,从他心头放了下来:“师父也不能永远保护小北微,师父有一天,也是会离开小北微的。”

羊角辫小姑娘,听了释云虚老道的话,眼眶瞬间就红了。显然,小小年纪的小丫头,却明白了师父所谓的‘离开’,是什么意思。她吸了吸鼻子,有些委屈道:“白胡子师父,你是神仙,神仙才不会离开小北呢。”

释云虚老道望向溪山镇,若有所思。他看不到头顶羊角辫小丫头

的落寞,哈哈一笑道:“师父可不是什么神仙,有神仙给你骑马玩的吗?”

“白胡子师父,那我为什么不用害怕江湖呀?”羊角辫小丫头很是懂事,不再继续深究这个话题,转口问道。

“因为小北微,根本就不用入江湖。”释云虚回答道。

“白胡子师父,你是要小北一心修道,莫问江湖事?”羊角辫小丫头两眼大大的,充满了灵气。

“也不用。”释云虚摇了摇头,道。

“那是…..”

羊角辫小丫头话音未落,一道浓郁的剑气降落。师徒二人之前,出现了一个背负古剑的青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羊角辫小姑娘,道祖灵童,可知祸福。可她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负剑青年。显然,连北微也没有预感到,负剑青年会这时出现。

释云虚望向十步之外,锋芒毕露的负剑青年。曾逍遥丝毫没有收敛浑身剑气,肆无忌惮的滔滔剑气,如黄河之水,席卷两岸石壁。曾逍遥一身剑气,无穷无尽地拍打着师徒二人。

“逍遥小友,你有事?”释云虚老道冲着曾逍遥点了点头,笑问道。

曾逍遥陷入了沉默,望向十步外的师徒,足足三个呼吸,静默不语。

对释云虚师徒来说,是三个呼吸。对于曾逍遥,却好像已经过了万年。

曾逍遥咧嘴一笑,一下来到了释云虚师徒面前。他伸出自己惹人厌的手,捏了捏羊角辫丫头的小脸,道:“小姑娘,真可爱。”

羊角辫小姑娘嘟着小嘴,气呼呼地瞪着曾逍遥。

小姑娘的脸蛋,可不是谁都可以冒犯。

曾逍遥尴尬一笑,挥了挥手道:“云虚道长,我走了。”

羊角辫小姑娘,恶狠狠地望着曾逍遥。负剑青年背影落寞,好像比刚刚出现的时候,要矮了一大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胡子师父,他刚刚想对你出剑!”羊角辫小姑娘,连忙告状道。

“你好像比人家,要凶得多啊,小北微。”释云虚哈哈一笑,“我们小北微,也学会‘恶人先告状’咯。”

羊角辫小姑娘,抬起小屁股,狠狠地坐了几下释云虚的后脑袋。她显然对‘恶人’这个称谓,很是不满。

“那个人好可恶,小北的脸,只能师父你捏呀。”小姑娘坐得太猛,前摇后晃,一下子没找到平衡,险些从释云虚肩上掉下来。

“师父当然知道,他想出剑。”释云虚淡然道。

“那白胡子师父,你怎么不揍他?”羊角辫小姑娘愤愤道。

“哈哈,他既然没有出剑,师父为何要揍他。”释云虚老道笑着问道。

“哼,算他走运!”已不见曾逍遥的背影,羊角辫小丫头依旧怒气未消。

“人贵有自知之明。”释云虚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可也因为这个‘自知之明’,舶羊湖剑楼逍遥小子,恐怕此生无望天人境。”

“白胡子师父,你的意思是,如果他向你出剑,就有望仙人境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释云虚老道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不,他会死。”

坐在老道士肩上的小丫头,‘噗嗤’一下就笑出了声。

“你师父又不是宋衡风,有这么好的脾气。师父年纪大了,脾气也大了。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拿师父我,砥砺剑心。”释云虚开口道。十品大剑仙,在他眼中,依旧和马夫‘田新’,没有丝毫差别。

羊角辫小丫头嘟着小嘴,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这才像武当山‘云虚观’的老神仙嘛。小丫头丝毫没有觉悟,她现在,正骑在武当山老神仙的肩膀上。

若是小丫头知道,释云虚年轻的时候,因为某句空穴来风的传言,一人将大楚朝都城汴京,闹的天翻地覆。活生生让那位万邦之主的天子,亲自出皇城致歉。

若是小丫头知道,白胡子师父年轻的时候,因为一道素菜的口味,和某位太安寺的和尚,足足斗了一个甲子。释云虚觉得那道素菜,放盐更加美味。而太安寺的和尚,却觉得放糖更加可口。

两人每隔十年大战一次,一道一僧,一个甲子交手了六次,释云虚三胜三负。

要是羊角辫小丫头知道了,白胡子师父年轻时候,更多的光辉事迹。她会不会还天真的以为,师父是因为年纪大了,脾气才变得差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曾逍遥就这样走了。

带着他的古剑易水寒,和满身的剑气而来。而现在,舶羊湖剑楼的天才曾逍遥,剑心碎,剑气尽。

正如释云虚老道所说的,曾逍遥恐怕,此生无望天人境。

逍遥随心,一直是舶羊湖剑楼曾逍遥的本心,是他的道。可是现在,他却没有选择遵循本心,也不再逍遥了。

和释云虚师徒对视的三个呼吸,是曾逍遥活到现在,最最凶险的时刻。比起对上外泄的陨禅天火,还要凶险一万倍。

因为曾逍遥自从,站在师徒二人面前开始,就已经没有选择。不出剑,道心奔溃,二十五年的逍遥随心,毁于一旦,此生无望天人境。

出剑,就是死。

半成胜算也没有。

曾逍遥以前也见过,武当山云虚观释云虚。甚至亲眼目睹过云虚观前,释云虚被某位太安寺的赤脚和尚,找上家门。两人就在武当山上,云虚观前,互拼内力,斗了足足三天三夜。

那是一个昏天黑地。连巍峨雄伟的武当山,供奉了几百位道教老神仙的圣地,都是因为两人的交手,变得黯然。

最后还是武当山掌教黄楼,亲自出面,替他这位云虚观师祖,自认略输一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于为何,脾气比南疆苍山还要大的释云虚,会因为晚辈的一句劝告,自认输下这场比试。江湖中传言种种,其中最靠谱的两种传言。其一是说,一僧一道交手至最后一天,释云虚也发现自己的内力,拼不过比自己年轻十余岁的大和尚,掌教黄楼出面,正好给了释云虚一个台阶下。

其二是说,当时掌教黄楼,附耳悄悄给释云虚说道:“师祖,再打下去,我可兼顾不着你这云虚观了。在咱家门口打,多亏啊,拆的都是我武当山的家底。你改日啊,去太安寺找回场子,他们那里是千年古刹,经拆得很。”

曾逍遥真正以敌人的身份,对上释云虚后,发现第一种说法,就是扯淡。

第二种说法反而大有可能。因为十年之后,释云虚果然找上了太安寺。那年的枯默和尚,还没有佛前枯坐十八年。那年的太安寺,据说被人拆的稀烂。

哪怕如此,曾逍遥以前,觉得释云虚老道,除了胡子白一点,头发白一点,眉毛白一点,也没啥子仙风道骨的样子。

可当曾逍遥真正以敌人的身份,站在释云虚面前的时候。那三个呼吸时间,让曾逍遥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危如累卵。

释云虚,也成了让曾逍遥,第一个想出却不敢出剑之人。

曾逍遥第一次那么憋屈,愁愁苦苦。此时,他有点想宋衡风宋宗主了。

曾逍遥刚刚想起宋衡风,他就看见了宋衡风。

他似乎每次想到宋宗主,就会立马看见那个蓝袍男人。这是曾逍遥今天第四次见到宋衡风。

这位望月宗十品大宗师,正在溪山镇外不远的泥土地上,扛着个铁铲,挖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曾逍遥目瞪口呆,他有点看不懂这位大宗师,是什么情况。

宋衡风卷起衣袖裤袖,一把铁铲,被他狠狠插进泥土地里,宋衡风伸出靴子,用脚将铁铲又送进泥土几分。

“你好像很不开心。”宋衡风没有抬头,就已经知道,曾逍遥到了。

“看到你我就开心了。”曾逍遥的表情,瞬间由阴转晴,屁颠屁颠的一路小跑,来到宋衡风旁边,“宋宗主,你这是干嘛呢?”

宋衡风抬起头,古怪地望向,一脸殷勤的曾逍遥,心道:“这个年轻人,不会是又什么问题吧?自己年轻的时候,那江湖上的女侠,也是发疯似的仰慕自己,望月宗宋衡风,风靡一时。现在上了岁数,风光虽说不减当年,也不至于连男人,都被自己的风流,给勾去了魂儿?”

宋衡风稳住了心思,瞟了曾逍遥一眼。那小子还是一脸坏笑,搓着手掌,好像没看出来,宋衡风的想法。

要是曾逍遥知道,这个快要迈入不惑之年的大宗师,产生了这种误会。那曾逍遥还不得,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挖坑。”宋衡风咳嗽一声,道。

“挖坑干嘛?”曾逍遥呵呵一笑,接二连三地问出了,愚蠢的问题。

“埋人!”宋衡风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曾逍遥搓磨着掌心,看了一眼泥土地面。

整整齐齐一排,十多个泥坑。其中三座泥坑,和外面的泥坑相隔甚远,三座泥坑簇拥在一处,已经被填上了新泥。

“宋宗主,你们望月宗就死了三个人吧,挖这么多坑干嘛?”

这句话放在任何,刚刚失去宗门之人的场合,说出口来,都是极其的不合适。会被他人视作是挑衅,很有可能就会引发起一场血腥。

正是因为,说的人是曾逍遥,听的人是宋衡风。这场血腥,就必不可能发生。

宋衡风擦了擦额头汗水,继续拿起铁铲。一把铁铲入土,发出的声响,独具美感,别样的动听。

“一会儿,会用的得到,过来帮忙。”宋衡风低头道。

“好勒。”曾逍遥也不多问,呵呵一笑,就要去拔身后‘易水寒’,“你这样挖太慢,让我来。”

然后曾逍遥就看到了,宋衡风的眼神,蓝夹袍男子有些幽怨。

曾逍遥瘪了瘪嘴,他搞不懂宋宗主有枪不去用,干嘛非得那么费力气,挨个儿的挖坑。你宋衡风自己多此一举就算了,我曾逍遥好意帮你,你还要让我也一个坑一个坑的,去白费力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于挖这么多坑,一会儿要用到何处,曾逍遥也不再去追问。宋衡风本就是望月峰上,最奇怪的那个人。

宋衡风将铁铲插进地里,松开了手。只见他走到了,入江湖不离身的劣马身旁,从马上取下一个皮制酒囊,打开酒囊,小小的嘬了一口。

玉树临风宋衡风。宋宗主只有在喝酒,和握枪的时候,才是真真正正的玉树临风。

然后,曾逍遥就屁颠屁颠的,接过了宋衡风的手。拿起铁铲,弯腰挖起了坑,相当的轻车熟路。

“曾逍遥,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变了。”宋衡风喝酒喝得很慢,喝酒若是喝得快了,容易喝醉。宋衡风不想喝醉,宋衡风酒品之差,全天下皆知。

“嘿嘿,知恩图报,知恩图报。”曾逍遥笑嘻嘻的,干起活来,热火朝天,毫不节省气力。

这天清早,溪山镇郊外,发生了一件怪事。刚刚起床,去镇外拾取柴火的溪山镇老百姓,会发现有两个长得颇为英俊,行头很像那么回事的人,在挖坑。

一排又一排,整整齐齐,足足数十个土坑。似乎都是一个背负古剑的年轻人挖的。至于另一个蓝袍中年男人,早就已经迷醉,一身的酒气,抱着一匹老马,鬼哭狼嚎。

“宋宗主,宋宗主!”曾逍遥望着醉的不省人事的宋衡风,一脸无奈,拍了拍宋衡风的肩膀道。

他搞不懂,怎么像宋衡风这种内力深厚的高手,说醉就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点也不高手,一点也不宗师。

曾逍遥一脸坏笑,狠狠地拍了宋衡风一个巴掌。

谁说我曾逍遥打架打不过宋衡风?我可是抽了他一个巴掌,还是他连还手,都不敢还手的那种。

“谁?接我一枪!”宋衡风中了曾逍遥一个耳光,摇头晃脑,迷迷糊糊道。

曾逍遥强忍着笑意,一下子跃至宋衡风一百步处,他可不想,无缘无故再挨宋宗主一枪。

“宋宗主,我挖了八十八个坑,吉利得很,不知道够是不够啊?”曾逍遥朝远处的宋衡风,大喊道。

“好,好!第一,第一!”宋衡风也冲着曾逍遥大喊道。

“宋宗主,你要做喝酒第一,还是作画第一啊?”曾逍遥第一次见到,如此作态的宋衡风,一时间玩性大起,连忙把握机会打趣道。

“第一!习武之人,还能做什么第一?我宋衡风,要做就做天下第一人!”

“而不是什么狗屁倒灶白墨宝之后,有望的第一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狗屁倒灶,白宝墨。将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词,连接到一起的,是望月宗第一代宗主白宝墨的后辈,宋衡风。

“说得好!”曾逍遥哈哈一笑,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完全不了解,百步之外的那个握枪之人,“宋宗主,可有酒喝?”

不久之前,溪山镇镇口的榕树下,宋衡风正是喝了曾逍遥的酒,还曾逍遥一个十品大剑仙。

我曾逍遥现在,喝你宋宗主一口酒,还你一个天下第一人!

我虽此生无望天人境,若能见证一个天下第一人,亦是无悔无憾。

我曾逍遥等着你宋衡风,成为天下第一人的那一刻!

曾逍遥豪情万丈,胸中激昂之气,如同广阔混沌。

只可惜,宋宗主一点也不配合,十品大剑仙的豪气焕发。宋宗主根本不照着剧本,把酒囊扔给远处的曾逍遥。

他就这样摇摇晃晃,一头栽倒在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垣州溪山镇,这座如一幅淡墨水画的小镇,在它靠近东方的天边,才恰恰放出缕缕晨光,就又迎来了一滴鲜血。

清晨的这一滴鲜血,不同于丑时时分的老谭客栈,那么的惊心动魄,步步皆是杀机。

鲜血如清晨露珠,一滴一滴慢慢从女子眉心处,渗透而出。

作为镜水云庄的云梦仙子,九品巅峰的武夫蒋梦,连死都是这般的诗意。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蒋梦天使一般的脸蛋上,写满了愤怒和不甘。

世人只道,镜水云庄的‘四方云梦’,一对神仙伴侣,妻子蒋梦对于夫君邵方,痴情痴心,夫唱妇随。

却不知,‘四方云梦’,其实是云梦强于四方。邵方还是八品巅峰武夫之时,蒋梦已是九品武夫。

而现如今,她已经和逍遥门彭飞一样,离十品大宗师,仅仅一步之遥。

雪落东方东方钰,十品大宗师,最强的是她一手绝技,摘花飞叶。彭飞,邵方,蒋梦三人围攻东方钰,邵方近身,彭飞压阵。云梦仙子蒋梦,一人去接东方钰的摘花飞叶,还能击落东方钰的两枚残叶,就是云梦仙子实力的最好证明。

只可惜原本压阵的彭飞,却并没有替云梦仙子,击落已经摇摇欲坠的最后一枚残叶。

这座江湖,没有人管你是不是女人,没有人在乎你多么的花容月貌。正如某位常年隐居于南疆苍山,相貌极其丑陋的老前辈说的:“老子又不是靠脸,赢得世间人的尊重。”

江湖不是皇家深宫选妃,也不是风靡江南的‘怡红院’,没有人可以靠脸,赢得世间人的尊重。哪怕是皇家深宫和江南怡红院的女子,也不仅仅是靠脸吃饭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梦仙子蒋梦信错了人,就只剩下香消玉损。

逍遥门崛起不足三十年,到了第二代门主彭飞手里,直接跻身七大名门正派。其中虽然有一些名门正派当中,习武苗子凋零衰落的原因。可逍遥门崛起的绝大部分功劳,是靠门主彭飞从尸山血海当中,一步一步杀出来的。

恣意逍遥,意气风发。

这八个字,雕刻于大梁西路逍遥门,对岸崖壁之上,凤舞龙飞。

所有逍遥门门人弟子,行走江湖时,无一不将这八个字,放在心头当中。若是连逍遥门人,都不能恣意逍遥的话,天下哪里还有逍遥之人?

可这逍遥门门主彭飞,却是整座逍遥门里,活得最不逍遥的那个人。“外豪爽,内缜密,有枭雄之姿。‘’这是二十年前,一位使棍的老瞎子,在初见彭飞后,给彭飞的口评。

老瞎子看不见彭飞,却一语中的。

若是彭飞真的像逍遥门门训那样,恣意逍遥,意气风发。区区大顺西路的二流门派,可能在三十年内,跻身天下天下七大名门正派?

门主彭飞一人,背负了太多,只为逍遥门内所有其他人,恣意逍遥。

而彭飞现在,却是真正的意气风发。

击向东方钰的一掌,是彭飞习武四十年来,最最得意的一掌,没有之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掌逍遥掌,也是不辱‘逍遥掌’之名,乃真逍遥也。

全天下能有几人,不到宗师境,却能向十品大宗师出掌。彭飞今天一人,出两掌。怎么能不是真逍遥?

彭飞意气风发,抬头放天长笑。

彭飞的笑声,却遮不住邵方的哭喊声,绝望到极点的哭喊。

邵方本就深受重创,又因为救妻心切,强行在被东方钰踹中的情况下,逆转内力。

比起彭飞的意气风发,邵方现在浑身,使不上一丁点气力。

崇明十五年春,对于‘镜水云庄’,是一场灾难。蒋梦身死,邵方残废。

现在这场噩耗,自然没有来得及传向,位于陲玉路的镜水云庄。唯有邵方一人,独自忍受丧妻之苦,和杀妻之恨。

“梦儿…..”邵方声音嘶哑,整个人趴在地面之上,一步一步,爬向不到百步的那一抹绿色。

百步,对于九品宗师来说,只是一瞬即至。可对于现在的邵方,却是那么的遥远,是生与死的距离。

与绿色相对的,是一抹大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妖艳的红,孤独的红。红衣呕出红色的鲜血,鲜血沾染红衣,大红色的衣,和暗红色的血,相织相印,就像是艺术。

东方钰中了彭飞最为逍遥的逍遥掌。不得不说,彭飞很会找时机。他掐准了东方钰,躲避邵方匕首刺向要害,在空中换气的时刻。

虽是十品大宗师,依然要靠内力来发挥宗师之能。

不到皈依境,内力仍有穷尽之时。武夫们为了内力可以在体内流动更久,与人交手之时,消耗更少内力,就需要换气。

换气时间长短,一口气使用间隔,因人而异。就像通往清安镇小路上,百人队围杀三品武夫韩立轩,罗林最初的战术,就是不惜牺牲的围攻,只为了换韩立轩一个换气的时机。

换气是一个武夫最虚弱之时,可对于十品大宗师来说,只需要一瞬。

可彭飞,正是把握住了这一瞬。甚至连东方钰还没开始换气,他就已经出手了。正正好,一掌击中换气时的东方钰。

东方钰虽是十品大宗师,可她毕竟不像曾逍遥那样,能够欺身制服‘四方云梦’。东方钰本就不擅近身战斗,连出四道摘花飞叶,已经耗费了她许多内力。加上和彭飞对掌,击飞近身的邵方,看似简单随意,实则凶险万分。

高手交战,充满了变数,一招不慎,就是死。如果让曾逍遥再来一次,他也未必能如此之快,制服‘四方云梦’。

曾逍遥能瞬间制服‘四方云梦’,一是他刚刚突破宗师境,剑气破长空,剑势正值巅峰。

二是曾逍遥出手的时候,已经靠近‘四方云梦’,正是出剑的最好距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东方钰同时面对三位九品武夫,其中彭飞和蒋梦,更是一只脚触踏宗师境。东方钰不敢有丝毫保留,每一次出手,每一股内力,都是最合适的时机,用在最正确的地方。

连换气,东方钰都是计算好的,重伤邵方,彭飞压阵替蒋梦击落‘摘花飞叶’,东方钰在那一瞬间换气,最合适不过。

万万想不到的是,彭飞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竟然背叛蒋梦,在这个时候选择出手!

东方钰低着头,两只白如玉藕的手指,掐捏着一枚残叶。红衣之下,是东方钰颤抖不已的娇弱身躯。

彭飞大笑之后,死死盯着东方钰的手中残叶。他犹豫了一下,并没有选择趁胜追击。毕竟东方钰‘摘花飞叶’的厉害,他是领会过的。一个宗师境武夫的临死反扑,会造成多大的威能,彭飞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因为在他彭飞眼中,自己的命,比宗师境东方钰的命,还要值钱。

比在场所有人,加起来都要值钱。

彭飞收起手掌,整个人如风,直接出现在了曾乞儿面前。这个少年,才是七大门派自相残杀的因果,彭飞不可能本末倒置。

彭飞一只大手,直对晕倒的曾乞儿抓去!

刹那间,一道极细极快的光,直奔彭飞太阳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彭飞整个人的注意力,完完全全集中在东方钰身上,他哪里能料到,众多江湖人当中,竟然还隐藏着高手。

彭飞只觉得一股,自己从来没感受到的杀气,由背后传来。他瞬间从脊梁到脚趾,凉的透透彻彻。

出于一个顶尖武夫的本能,彭飞虽然没看到那道极快的光,也没感觉道危险来自何处。他还是千钧一发,整个人如同一只炸毛的老猫,在空中艰难的扭动着身躯。

极细极快的光,从彭飞太阳穴处擦过。一丝丝黑血,在流光之后,从彭飞太阳穴处流了出来。

还没来得及彭飞做出反应,一个人影跃出,一杆黑色大枪,朝着彭飞心口攻来!

与此同时,那人张开嘴巴,又是一道极细极快的光,从他口中飞出。

“找死!”彭飞大喝一声,还没等他看清来人,就是一掌,下意识的轰出!

一个白发白眉白须的老道士,站在溪山镇郊外,双目微闭,轻轻道了一声:“走!”

原本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曾乞儿,心湖深处一道声音响起,如同巨石落入,一湾雨后残留的小水坑。曾乞儿猛地睁开双眼,整个人如猎食之豹,向远处遁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彭飞右手一掌,直直轰在来人的黑色大枪枪头,枪头经受不住来自逍遥掌的内力,一杆大枪弯曲到了极致。

“咔嚓”一声脆响,握枪来人的黑色大枪,枪身因为整只枪的弯曲,二百年白梓木制成的枪身,直接从正中崩裂。

握枪袭击彭飞之人,也是受不住逍遥掌的内劲,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撤下了握着半条枪身的手。

彭飞左掌扫过,直接震碎袭向自己面门的流光,耳边劲风声响起,一道黑影飞速而逃。

“不好。”彭飞心中一紧,等他反应过来,突然惊醒的曾乞儿,已经离自己数百步开外。

一个渺小的黑点,飞快的远离溪山镇战场。

彭飞心中大急,也不去管突然袭击自己之人,只见他整个人扎起马步,重心下移到距地面不到三尺。随着彭飞的这个姿势起势,以彭飞为中心,一阵阵半弧形的旋风激起。

风越来越大,越来越快,连位于风口中心的彭飞,都是逐渐幻化成残影。

逍遥门三大看家绝技,逍遥心法,逍遥掌,逍遥游。

别家的内力心法,都是将位于丹湖的内力,凝结成细流。内力如溪水,缓缓流淌武夫的经脉气穴。而逍遥心法,却是反其道而行之,将修行之人的内力,破散成片。习逍遥心法者,自身内力根本不用游走经脉,更不可能存在什么丹田之湖。成片成片的内力,汇聚在武夫的各大气穴,蓄势待发。

逍遥掌,恣意逍遥,逍遥恣意。出掌人是真逍遥,中掌人亦是真逍遥,逍遥到处,似云似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正是因为逍遥心法的特殊性,才衍生了逍遥游。逍遥游,逍遥游,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逍遥游大成,天下何处去不得。

宋衡风老马不离身,因为老马识途。彭飞以花轿代步,因为逍遥遨游。彭飞虽然只是九品巅峰的武夫,他的轻功,却足以傲视天下群雄!

所有人看向彭飞,都是产生了一阵迷幻,仿佛风口中心的那个魁梧汉子,已幻化成天上鲲鹏。

“去!”被逍遥掌乘虚而入,内力紊乱的东方钰,忽然抬起玉手,她手中的一枚柳叶,飘飘荡荡慢慢悠悠,如落柳之絮,飞向风口中心的鲲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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