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有完全亮,闹钟就已经响起来了。韶水音缓缓睁开眼,先是一阵恍惚,还未从睡梦中完全抽离,但很快意识到——她醒来的方式有些不一样。
没有焦躁,没有疲惫,甚至连梦都没做,全身轻盈得像是被好好安抚过了一整夜。
她扭了扭身体,下意识想翻身,却忽然意识到身下的那点细小不适已经完全消散,只剩下一点轻微的酸软,仿佛夜里那个疼痛的自己,已经被温柔地收拾进了他的怀抱。
她轻轻一转头,就看到了那张沉静的侧脸。
温惊澜睡得很安稳,呼吸均匀,整个人像是贴进了晨光里。睫毛比她记忆中还要长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像一把垂下的黑扇。他的皮肤偏黑,肤色衬得轮廓更深,眉骨沉稳,唇线清晰——是那种看一眼就能安心的样貌,不张扬,不夺目,却叫人放心。
韶水音怔怔看了一会儿,脑子里慢慢浮起昨晚他在她耳边轻声说的那句:“明天你起来坐公交,和我说一声,我送你到车站。”
她鼻尖微微一酸。
可他现在睡得这样好,她舍不得叫醒他。她悄悄坐起身,轻手轻脚地将被子往他肩头掖了掖,手指轻轻扫过他的鬓发,动作温柔极了,像在哄熟睡的小动物。
她俯下身,轻轻在他额角落下一吻,像只水獭似的,用脑袋蹭了蹭他温热的额头,小声道:“鲸鲨先生……你再睡一会儿,我自己能走的。”
随后,她才下床洗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韶水音虽住在宾馆,却带了一整套洗护用品。她洗完脸后,还不忘小小臭美一番——刷了睫毛,涂了层水蜜桃色的唇彩,检查完脸上的妆容没有问题,才满意地将画板收好,把书包拎上肩。
——虽然她每天都画妆上班,但因为全天都在馆内奔波,很少有补妆机会,所以温惊澜几乎每天晚上见到的,都是她被水汽和汗水褪去色彩后的模样。
他也从来没有评论过她素颜或者化妆,但韶水音心里却隐隐带着点雀跃:那是她最真实的样子,他见过,也喜欢。
她站在门口回头望了一眼床上熟睡的男人,唇角轻轻扬起,像是给这清晨缀上一枚柔软的糖果。
“鲸鲨先生,晚点见哦。”
她推门而出,春信市的清晨风起了些凉意,而她的心头,却一点也不冷。
**
温惊澜醒来的时候,窗帘缝隙里透进一束光,刺得他眼皮一跳。他缓慢地睁开眼,脑子还有些懵。房间很安静,空调还开着,室内温度不冷不热,身上的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甚至——掖得很好。
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身侧的位置,一片凉,已经没人了。
一瞬间,昨晚的记忆像海水一样“哗”地灌进脑海——她趴在他怀里睡着了,他手掌在她后背轻轻拍着,直到她呼吸放缓;她从下身传来的软热和隐忍的喘息,她的唇贴在他额头的温度,还有那一句轻轻的:“我想蹭你很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猛地闭了闭眼,整个人像是瞬间又被那点羞耻又难以抗拒的情绪包裹了。
……他又起了反应,性器顶在了小腹上,灼热的烧着,胀的发疼。
温惊澜一向自律,这种早上的生理反应他很快就能忍过去。但这次不同。他的脑海里有她的声音,有她的触碰,甚至有她昨天痛得缩成一团时眼角那点水光,像一根带电的细线,在他全身每一寸神经末梢拉扯着。
他用力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握住了自己的性器上下套弄了起来,他摸到了昨夜被她用自己的小嫩核蹭了半天的地方——他的龟头,确切的说是龟头上的系带。他用指腹不断的搓揉着那里,前液越涌越多,在清晨的光下显得水光潋滟,着实十分的…情色不堪。
撸着撸着,终于他身子一顶,黏腻的白浊一股股的喷了出来,这次他射的比平日里自我抚慰要多一些,但射完之后依旧没有“爽”的感觉。
他下意识地摸向床头,想看看有没有纸巾,也顺便看看她有没有留什么字条,或者微信消息。但很快他意识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他连她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甚至,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这念头一冒出来,他整个人像是从被窝里被拽进冰水里一样。
他用纸巾擦完身体,直起身,坐在床沿好一会儿,耳朵里轰轰的响,像是被灌满了什么。他努力回想,从第一次在末班车上看到她,到她说“我是比你大十五天的姐姐”,再到她笑着说“我以后不止想蹭末班车,我想蹭你很久”,整整三晚的相处,温惊澜居然——连她的名字都没问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头闷得发紧。
昨晚她那样疼,他记得清清楚楚。她疼得皱起眉头,却还反过来安慰他,说“不是你的错”,声音轻得像羽毛,却用尽了全力。
她疼成那样,早上还不肯叫醒他。
他明明说了让她喊自己送她。
温惊澜低下头,双手在膝盖上交握,指节蜷紧,整个人安静得可怕。那种叫“委屈”的情绪慢慢爬上来——不是怨她,而是怨自己。
怨自己没来得及留住她,没来得及问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几分钟后,温惊澜才像缓过劲儿一样,站起身来,快速穿好衣服,把床单抚平了一点。屋子里没被他动什么,地上放着的书包不见了,书桌收拾得干干净净,连垃圾桶都是空的。
温惊澜知道自己不能多停留。他是个本分的男人,不能随便动她的东西,不能让她回来时对这个房间起一丝不安。
走到门口,他帮她把门关好,刚转身准备离开,前台方向却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先生,请等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惊澜一怔,回过头。
是前台小哥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份登记表:“您好,请问您是504房韶小姐的朋友吗?”
“啊?”温惊澜怔了怔,下意识点头:“……是。”
“是这样的,”小哥客气地笑笑,“我们酒店对外地身份证登记有要求,韶小姐今天早上出来得急,还没来补这份表。如果您能联系到她的话,麻烦转告她一下,回来的时候顺便来前台登记一下就好。”
温惊澜点点头,本能地“嗯”了一声。可走出酒店大门的那一刻,他才意识到——
韶小姐。
他终于知道了她的姓氏。
可他连这点微不足道的“线索”,都不是通过她自己亲口告诉的。
温惊澜回到家时,父母已经醒了。
他家是十分普通的城市工人家庭,父母已经退休了,平日里父亲在家做饭读书看报看电视,母亲出去和别的老太太跳跳广场舞,偶尔小侄子过来,父母帮忙带带小侄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惊澜换了鞋,刚把外套搭在椅背上,客厅里电视开着,是早间新闻的声音,父亲坐在那翻报纸,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算是打了招呼。
厨房里传来锅碗轻响,母亲刚跳完广场舞回来,正在把刚买的青菜洗干净,一边随口问了句:
“你昨晚咋没回来?”
温惊澜手顿了顿,低头看了眼自己鞋带:“……和朋友吃饭,喝多了,没回家。”
他声音不大,语气也没什么异样。但母亲还是从厨房探出头来看了他一眼:“你喝酒啦?脸色不红。”
“我没喝。”他干脆脱口,“他们喝,我没喝。”话说的相当前后矛盾,漏洞百出。
“那你怎么不回家?”
“……不方便。”
厨房那边没声了,只听到菜被刀切在案板上的声音。他父亲“哼”了一声,像是听见了,头还是没抬:
“喝不喝的无所谓,别给人添麻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温惊澜嗓子紧了紧,像是咬着牙憋着什么,“人家没嫌弃我。”
母亲又看了他一眼,这次没再多问,只是顺手拿了条干毛巾丢给他:“那你先把你衣服洗了,身上那点味儿,外面风大着凉就容易感冒。”
温惊澜接过毛巾,“嗯”了一声,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门一关,他坐到床边,手肘撑膝,低头盯着地板,脑子却还停留在那一声“韶小姐”上。
他从没跟父母说过任何关于韶水音的事,一来是太新,二来是太珍贵——他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也不愿让任何人打扰她在自己心里刚刚生出的那个柔软角落。
他从不是一个容易生出情绪的人,可现在,这份情绪就像水慢慢漫过胸口,叫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她给他画了那么多图。
一只只小水獭,举着手、背着包、叼着鱼,笑着、趴着、蹭着。
可他,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韶小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记得在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时,她兴高采烈的说自己的名字里也有水元素,是一个“水”字,那么她的名字,大致就是“韶水X”或者“韶X水”。
温惊澜低头揉了揉眉心,心里泛起浓重的委屈,这个和他前所未有的贴近过的女孩子,自始至终都没有告诉他,她的名字。他居然也因为两个人之间过于熟的吸引力,一直忘记了问。
**
小水獭的情况比想象中乐观。
水族馆的饲养员正式给她取名为“小麻子”,因为她脸上有几个颜色不同的小色块。她的毛清理干净之后,眼睛里也有了光彩,不再是毫无焦距,甚至开始自己舔毛。她还是走不利索,那只断了趾的脚掌似乎还让她有疼痛的感觉。
大家却并没有因此而松了口气,因为小水獭体内的弓形虫实在是罕见的变种,韶水音本来只是为了科学绘图才来到的这个水族馆,现在由于这个弓形虫病变,任务又增添了一项,就是和着陈博士一起做研究,为陈桐打下手,帮助分析这个弓形虫。当然,作为拥有动物学硕士的硕士来说,这其实也是她这个工作的职务之一:不仅绘画,且协助分析。
韶水音坐在实验室的高脚凳上,脊背弯得很低,额发被额温枪的汗黏在一起,面前摊开的,是一张涂满弓形虫结构图的草图。
她已经五天没见到温惊澜了。
这并不是一件她有意识避免的事——相反,她一开始满心满眼都是想着要在晚上下班时赶上880的夜班车,在那个靠近驾驶座的位子上坐下,对他笑,和他讲小水獭今天又做了什么蠢事。
可事情变了。科研室的夜班是连轴的,每天都在反复检测那只罕见弓形虫的抗体表达和复制行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韶水音,这部分你再多跑一组吧,我有点吃不准。”陈桐博士戴着老花镜,眉心紧锁地朝她说。
“好。”她点头,嗓音低哑,却没有丝毫抱怨。
哪怕她早就累得不行了,但她还是愿意再撑一会儿。
不是因为她多么刻苦——她只是怕,如果她停下来,就会开始想他。
她已经五天没见到温惊澜了。
她知道他一定还在开夜班,只是因为她的作息全变了,两人错开了。
可奇怪的是,明明是自己先变得忙碌,心里那种“我没见到他”的失落感,却像潮水一样一波波漫过来,堆积在胸口。
她不是小女孩了,她知道这叫“想念”。
她想他的声音,想他车上略微带点方言的“慢点上车”,想他耳根发红又故作镇定的样子,想他那只大掌温热的包着她的手,说“我送你”。
她也想他再一次躺下来,让她好好地——再蹭蹭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怕只是额头贴额头的那种。
但她没有资格沉溺。实验室的桌子上摆着小麻子毛发里的油污样本、血液化验报告、显微图像、以及一瓶瓶培养皿。
她低头看了一眼脚边的小保温箱,那里正躺着那只小水獭幼崽——
洗干净了毛发的小小身体裹在毛巾里,身上的味道还是淡淡的腥,但她的眼睛里有了点神气。哪怕走路一瘸一拐,还咬着牙坚持不叫痛。
“小、小音姐,”
一道轻轻的结巴声打断了韶水音的思绪,小洁从实验室外探头进来,语气轻声轻气的,“我、我刚才看见她舔前爪了!舔得特、特别认真,好像是在梳毛……”
韶水音立刻转头看向保温箱,果然,小麻子正蜷成一团,用小牙细细咬着自己湿润的爪子,那是健康动物才会做的清洁动作。
她忍不住眼睛一亮,声音也扬了上去:“那她现在胃口呢?”
“吃得不、不错……那个、那个,多春鱼她昨天吞了两条,我还、还偷偷给她叼了条切碎的白条鱼,她也吃了。”小洁说得又快又认真,脸上带着藏不住的高兴。
“太好了……”韶水音轻轻弯起嘴角,整个人像是缓了一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你是不是没睡好……”小洁歪着头看她,轻声道,“你这几天都、都画得很晚,还、还负责记录弓形虫的实验……眼睛红、红的。”
“没事,”韶水音揉了揉眼角,“再坚持几天,小水獭稳定了,我就可以恢复白班。”
她打开绘图平板,划到那个文件夹,名为《鲸鲨先生和我》。
翻开最后那一页,小水獭趴在鲸鲨背上,睡得很安稳。
她低头,在空白的下方写下一行字:
我想你,但我还有一只小水獭要救。你等等我,好吗?
她手指收紧,眼底一片温热。
身后的小洁歪着脑袋,小声问:“你、你在画啥?”
韶水音抬起头,朝她笑了笑:“画……我最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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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落在前挡玻璃上,刷刷刷被雨刮拂过去,他的手习惯性地握着方向盘,眼睛却忍不住每隔一个站牌,就看向后视镜——
那排她坐过的靠前座椅空着,连个影子都没有。
他没看到她的那天,是星期五。那是个没什么特别的夜班,路线和往常一样,乘客寥寥,城市像晚饭后的老人,昏昏沉沉地靠在沙发上。
他开到春信水族馆站时,天色刚全黑。那站平时几乎没人上下,只有那几天,她穿着粉色外套,小小一只地出现在站牌下。像什么呢?像一只被落在岸边的水獭,一看见他,就咧嘴笑了。
他习惯性地放慢了车速,还往站外瞥了一眼。但那一片空空荡荡,连海报牌都没贴新展览的图。
他没太焦虑,只心里有点失落。
想着——她可能今天下班早,赶了前一班车。也可能今天休息,没来水族馆。
也好,也好,至少她早点回家去歇息了。但回到家后,他却失眠了。
他平时沾枕就睡,结果那天夜里,在床上辗转了两个小时。
他翻开自己在网上下单的海洋生物图鉴,这是为了和她有更多话题或者说为了听懂她说话才买的。他照着鲸鲨那页看了好久,结果想来想去,满脑子却是她那天捏着贝壳讲“拍一拍”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笑得太用力了,一边笑一边还故作认真地比划,说小水獭就像这样,“揉一揉、捏一捏、拍一拍”,手心里像真有一颗球。
第二天晚上,末班车车厢空荡荡的。每一盏路灯从挡风玻璃上划过的瞬间,他都忍不住去看第一排靠窗那个位置。
她喜欢坐那儿,贴着车窗。
下雨的夜,她会坐直了讲一堆古灵精怪的事,什么鲸鱼的叫声像爵士乐,什么海獭睡觉要牵手…
可她没来。他第二天调休,刚睡醒走出卧室就听见厨房里父亲在和他哥说话。
“你弟这两天怎么回事?魂儿都没在身上。”
温承言愣了愣,随口答:“没跟我说。”
“我看他那几天走神得厉害,”老头压低声音,“一回来就发呆,饭也少吃,衣服也不换。”
“你说他不是在想姑娘?”温父抬抬下巴,“我看他还自己买书看,海洋的、鱼的、鲸鱼的,全是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哥哥笑了:“真不是咱们家传统风格。”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吃饭的时候,温父终于忍不住问他:“最近……是不是心里惦记着哪个女孩子?”
温惊澜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低声“嗯”了声。
嫂子蔻蔻立刻接了话:“哟——你爸猜对了?说说,哪儿的姑娘?”
他没抬头,闷闷地夹了口菜,说:“外地来的。”
温父咂了咂嘴:“外地的也好。只要人靠谱就成。你年纪也不小了——”
“我才二十四。”他不耐烦地纠正。
“二十四也不小了。”他哥笑着打圆场,“行了行了,别吓着人家,惊澜有分寸。”
嫂子倒是感兴趣:“是你主动追人家的,还是人家先追的你?”
他没说话,筷子拨着碗里的饭,耳根却一点点红了起来。
嫂子顿时乐了:“哟,脸红了,是个特别漂亮的姑娘吧?”
他继续低头扒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里却轻轻地,像是被谁摸了一下。不是尴尬,是满足。
第四天晚上,他路过夜市,看到摊贩在卖海产。
“鲜活青口、带壳扇贝、北方海虹——”老头吆喝得正响。
温惊澜站了好一会儿,才说:“来半斤带壳扇贝。”
他记得她那晚在大排档,就坐在小桌子边啃这个,桌上堆了半盘子壳,笑得跟小水獭一样,一边视频一边咬着贝壳。
他回到家,自己洗净了扇贝,加了料酒、蒜末、粉丝,一盘一盘放进蒸锅里。
他做得还算成功,但没人和他一起吃。
他坐在小板凳上吃蒸扇贝,电视里在放新闻,他却看不进去。
他心里只是想——
她现在在干嘛?吃了吗?今天怎么还没坐他的末班车?
第五天,他值夜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交车慢慢从春信市郊驶进灯火阑珊的主城区,一路过站、停车、上人、又下人。
空了又满,满了又空。但她一直没出现。
他在终点站停留了五分钟,不知道自己在等谁。对讲机里调度催了句:“温惊澜,时间到了,准备折返。”
他抿了抿嘴角,轻声应了一声:“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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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床,爸妈都在客厅。父亲正抱着六岁的小孙子教他玩数独,小孩蹦蹦跳跳坐不住,母亲端着切好的苹果放在茶几上:“惊澜,吃一点吧。”
他低声应了。
父亲看了他一眼,忽然说:“你这几天都在想事。”
“嗯?”
“是不是喜欢上哪个姑娘了?”父亲笑着看他,“你以前做事雷厉风行,最近却有点飘。”
他嘴角抿紧,犹豫了一下,才低声说:“她姓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韶?”母亲一愣,“那不是古时候名门才有的姓?”
他没答话,只是盯着小侄子手里那张贴纸——粉色的卡通水獭,被他贴在笔筒上,歪歪扭扭的,像要蹭出来似的。
那是他在书店结账时顺手拿的。
温惊澜靠在沙发上,胸口有一块空了五天的地方,忽然又开始疼了。
——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再找到她。
可他知道自己很想她。
而想一个人到这个份上……是头一回。
**
温惊澜的朋友发现他这些日子的情绪不对,在他调休那天,起哄要带他去市里新开的一家密室逃脱,玩沉浸式解密游戏。
温惊澜被朋友硬拉来的,一开始有些抗拒,但被众人起哄推搡着,也就没再坚持推脱。他平时工作按部就班,娱乐生活基本是撸串、打球、骑车散心,像这种密室逃脱、沉浸式剧本杀,是极少参加的。
“惊澜,今天给你换换脑子。”朋友笑着拍了拍他肩膀,“你这几天魂儿都不在,天天发呆,一问就说‘没事’,骗鬼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是!”另一个插嘴,“你是不是最近谈恋爱了?脸色都不一样了。”
温惊澜没接话,只是低低地笑了一下,耳根却又泛了红。
这时,有人说起队伍里来了个新人。
“哦,对了。”带头组织这场密室的朋友叫胡默,比温惊澜大了六岁,是温惊澜哥哥从小到大的同学,和温承言关系很好,也爱屋及乌的关照着温惊澜。胡默指了指旁边一位穿浅蓝衬衫的年轻男人,“这是我大学室友,吴悦槿。这几天刚来春信市,说一定要聚聚。”
吴悦槿个子不算特别高,但站姿挺拔,五官俊朗,整个人干净利落。他笑起来很有亲和力,露出一排整齐的牙,朝众人点点头:“大家好,我是吴悦槿,叫我小吴就行。”
他落落大方,说话也带着风趣,三言两语就把一群本地年轻人逗得哈哈笑起来。有人忍不住调侃:“哎哎哎,小吴你人长得这么正经,说话居然是个段子手啊!”
“嘿,我以前就是我们宿舍的情绪担当。”吴悦槿大大方方地笑,“我表妹小时候老说我‘像一台行走的广播’,一点就能叭叭叭——”
“哦对,你这次来不是还带你表妹一起来了吗?”带他来的朋友问,“就是那个你经常提的——什么名校本硕连读、还上过国家地理杂志的天才少女?”
“哎你们别说啊。”吴悦槿一脸自豪地点头,“她是我小姨家的闺女,小时候我们一块长大,后来她越来越厉害,去了顶尖大学,又读研、又签约、又跑野外……我都叫她‘完美小姐’。”
“哟,还叫完美小姐呢?”众人起哄道。
“对,’LittleMissPerfect’!”吴悦槿笑着摆手,“人是真的牛,但也特别好相处,不拿架子,也不装。她这几天在春信出差,我让她来放松放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人问:“那她待会儿来吗?”
“来是来,”吴悦槿低头看了眼手机,“不过她这几天都上夜班,估计还在睡,可能会迟点。她一醒我就催。”
“哎呦,”又有人笑着说,“那她一来,我们今天这局密室就‘高智商通关’了。”
“你们别看她是天才,她其实也傻乎乎的。”吴悦槿一摊手,笑着爆料,“以前上小学做数学题,题目是‘你有90块钱,再去跟你表哥借10块钱,你有多少钱’?她非说‘0元’,老师骂她不懂数学,她非对老师说‘你不懂我表哥’。”话里话外,都是两个人从小长大的亲密关系。
一群人哄堂大笑。
温惊澜站在人群里,没怎么插话,但也听得很认真。他对这种家庭关系本就不怎么敏感,听着吴悦槿说起他的“表妹”,只觉得——
这姑娘听着挺厉害的。
本硕连读?国家地理?野外调研?
他没见过这样的人,但也有点难以想象那会是怎样的一位女孩。听着倒是比他身边所有人都聪明能干得多。
一群人正笑着,突然听到一声——
“抱歉!我来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群里的某个角落骤然安静下来。
那声音太熟了。
温惊澜脑子里像是“轰”的一声炸开,整个人瞬间僵住,转过头的那一瞬,视野都带着几分眩晕感。
一个浅蓝色的身影像个小导弹一样的跑过来,直直冲向这群年轻人的“群落”里。
韶水音一身水蓝色连衣裙,上面是白色的波点,裙摆是三层蛋糕裙,十分轻盈可爱,随着她的跑步四处纷飞。她把平日里绑成低马尾的头发散开拉卷,脸上也画了更为精致的妆容,眼睛大大的,嘴唇嘟嘟的,脸庞像个饱满的水蜜桃一样,可爱的不讲道理。她一向爱臭美,今天更是特意打扮了一下,耳朵上戴了立体仿真的热缩片小金鱼耳环,搭配玻璃泡和棉花珍珠,好看的不像话。
吴悦槿一步跨上前:“音音!你可算来了!”
他揉了下她的脑袋:“跑过来累不累,看你这汗出的。”表妹喷了很好闻的香水,轻柔甜美,一出汗香水更香了。
他一把拉过韶水音的胳膊:“这就是我表妹,韶水音,大家叫她音音就好。”他笑着打趣韶水音道:“刚刚我在大家面前吹你呢,都觉得你特别厉害。”
不是梦…不是回忆。
是真真切切、活生生的她,就站在人群中央,像颗亮闪闪的小糖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惊澜怔怔地盯着她,仿佛整条街道的光一下子全部聚集到了她身上。五天来的沉默、焦灼、不安、混乱、夜不能寐……全都被这一声“抱歉我来晚了”击得粉碎。
她在这,她没走,她还在春信。
他的指尖微微发紧,连呼吸都错了半拍。他不是没想过他们会再见面,但没想过是这样、在这么多人面前、在她完全换了一副模样——比他记忆中还要耀眼、还要明亮地,出现。
而吴悦槿的声音像一道闷雷,把他拉回现实。
韶水音。
原来她姓韶是真的,名字里的“水”是真的,是她的真名。
“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