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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梅花镖给我行吗这是他留下的唯一的东西,算我求你了,给我行吗你要多少钱我都能……”
冼少主何时这样卑微过。
但这枚梅花镖是他最后的留念。
沈秋压着怒气打断道:“冼桓松!”
他一把甩开对方,闭了闭眼,道:“我师哥……叫闫钰,是我们闫家的人,还请冼少主不要再纠缠……”
沈秋舒了口气,道:“放过他吧……”
这四个字将冼桓松硬生生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放过他
不可能。
凭什麽他知晓一切,自己却像个小丑一样被耍来耍去
沈秋把梅花镖收好,绕过他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完全不顾冼桓松在背后破裂的神情。
“冼桓松。”
冼桓松擡眼望去,君无殇朝他轻轻摇摇头。
他洩了气般挤出一抹苦笑,双眼模糊。
明明是在笑,泪水却止不住地落下。
“回去吧。”冼桓松听见君无殇对他说。
————
冼桓松迈着沉重的步子,缓缓走到冼家唯一亮着的屋子前面。
里面等着的是他的新娘。
可他原本就是要逃婚的。
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或者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要寻的那个人,死在他的剑下。
冼桓松心头还是忍不住的痛。
菱歌坐在房中等得太久,自己提前掀开了红盖头,脑袋靠着床框打瞌睡。
听见院落里的动静,她半阖的眼眸一亮,起身去开门。
明媚灿烂的笑容瞬间绽放在冼桓松眼前,或许有些疲惫,但不妨碍菱歌的心情。
她没有责备,而是拉着冼桓松进屋,把他按在凳子上,给他倒了杯水。
菱歌轻柔的声音响起:“桓松,累了吧。”
冼桓松没说话,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盯着她肚子看。
菱歌不明所以地又喊了他两声。
冼桓松好似回过神来,他垂头喝了口水,再擡眼时,是菱歌不熟悉的漠然。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吗”
菱歌忽然瞪大眼睛,咬了咬嘴唇。
她怎麽也没想到冼桓松会这麽问。
眼泪在她眼眶里打转,似乎是很委屈。
菱歌:“桓松,你怎麽会怀疑我你知道的我从未跟其他男人接触过。”
冼桓松:“我不是在怀疑这孩子的父亲是谁,我是在怀疑这孩子……到底存不存在”
“之前……父亲为你找的郎中一直是同一个,现在我们换一换,听听其他郎中是怎麽说的。”
冼桓松的语气听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反而严肃中带着怒气。
菱歌闻言后退了两步,脸上多了些慌张和不确定,却还是哽咽着说道:“好……我可以配合……”
冼桓松让小厮去找了涤霜城内大大小小能够报得上名号的五位名医,把他们从床上喊起来。
在冼桓松的眼皮子底下,五位名医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菱歌小姐没有怀孕。
或者说,她的怀孕是一种假象,而非真的。
冼桓松虽然心中有点猜到,但还是压着怒火让屋里的所有人都滚出去。
菱歌脸色惨白,她自言自语地摇摇头,道:“不会的……不会的……那个人说过没有问题的!”
冼桓松:“谁”
菱歌双眼充满恐惧,没敢回答。
冼桓松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说话!”
菱歌见状,倒也没有什麽可以隐瞒的了。
她瘫坐在地上,火红的嫁衣染上了灰尘,为原本凄凉的爱情蒙上一层谎言的阴影。
菱歌找到了一位高人,那位高人给她开了一个土方子。
先找齐所有的药材,埋在土里整整三十日,再和泥土一起挖出来放在瓦罐里煮四个时辰,最后要一口气把所有东西都吃干净。
高人跟她保证,这个方子绝对可以让她怀孕。
菱歌当时很急,顾不了那麽多,她没有思考就相信了对方的话。
她强忍着恶心反胃,吃完了瓦罐里的混合物。
她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阻止自己呕出来。
很痛苦。
第二日,菱歌就感到肚子发生了变化,她美滋滋地认为是真的怀孕了。
此后的事情,便一目了然了。
菱歌拿怀孕这事儿,和冼临舟一起,逼迫冼桓松结婚。
自始至终,菱歌不过是想要一份美好的爱情,一个完整的家。
可惜又有几人能如愿。
冼桓松猛地把杯子摔到地上,清脆的碎裂声把菱歌吓得一激灵。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所以那晚我到底有没有碰过你!”
菱歌泪眼婆娑地擡头,烛火晃动,映出那人冷峻的侧脸。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