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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如果还有机会,他一定要跟柏先生好好坐下来喝上一壶。
虽然希望渺茫。
闫钰很清楚,这是最后一次和冼桓松并肩而行了。
抵达洞穴后,闫钰利用血藤,在冼桓松面前杀死了冼临舟。
这些血藤是他在潮汐谷养伤的那段时间无意中发现的。
神奇的是,闫钰发现自己可以控制这些血藤,他怀疑跟绿鳞蛇一样,和那位男子脱不了干系。
于是便有了冼临舟被血藤绑住的画面,但是地上忽然结合起来的白骨他是真的不知道怎麽回事。
闫钰眼看这些白骨目的性很强地向冼桓松攻击,就顺水推舟,正巧帮了自己的忙。
最后,如他所愿,逼着冼桓松将剑刺入自己空空如也的心口。
待易容术失效,冼桓松的手越来越颤抖。
宋知倦几近残忍地盯着冼桓松,仿佛要把他的表情刻在骨子里。
果真很有趣。
他相信这样的话冼桓松一定会一辈子记得他。
这是对他卑微的爱最好的答複。
宋知倦宁愿死在冼桓松的剑下。
说来可笑,倒是有点像自己杀了自己。
他报了仇,还了愿,结了命,淡了情。
无怨无悔。
宋知倦一生可悲可笑,先是被亲生母亲抛弃,而后又被救命恩人算计,被师尊挖灵核,最后死在爱人的剑下。
他戴着副面具多活了十年,已经是偷来的了。
他早该死的,在冼桓松生辰的第二日。
他没什麽可留恋的,唯独那十三年,是他用一生去怀念的幸福。
第42章 假孕
恩怨台上的仙雾再次升腾后散去, 恢複了平静的模样,所有人的视野逐渐清晰起来。
无人发觉刚才只过去了一个时辰。
空气一时间凝固,任谁看完宋知倦的这一生都会唏嘘不已。
在场的可能冼桓松受到的打击最大, 其次是沈秋。
冼桓松心髒砰砰地跳, 他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紧紧攥住心口的衣服,微微弯着腰大喘气, 差一点就无法呼吸。
十多年了,这是他唯一一次感受到宋知倦的灵核。
冼桓松找了宋知倦一辈子,不顾一切地反对和菱歌的婚礼,此刻看来却像是不痛不痒的小孩子过家家。
他的心第二次这麽痛。
第一次是在他杀了宋知倦的时候。
冼桓松没想到自己这麽久的执念,被他亲手撕碎。
甚至宋知倦到死都不知道冼桓松也不少。
遗憾是生命中常有的事。
沈秋红着眼眶, 突然沖上前一拳打在冼桓松的脸上, 后者没有一丝反抗,颓废地踉跄了两步。
柏云兮正欲阻止的手擡到一半,又放了下来。
沈秋用力揪住冼桓松的衣领, 几乎要把人提起来。
他那一拳一点力气没留, 冼桓松左半边脸迅速肿起,嘴角渗血,眼神却黯淡无光。
沈秋恨死了,但他不知道该恨什麽。
他从来都不知道师哥吃了那麽多苦。
他一直认为师哥像一股温柔干净的风,却不知这是他最完美的一张面具。
师哥……
一定很累……
都是因为冼家……
沈秋看着冼桓松的脸,越想越气, 準备再给他来一拳。
“沈公子。”君无殇及时喊住了他。
沈秋恶狠狠地瞪着冼桓松,紧握的拳头还是没有落下。
他一把扔开对方, 冼桓松后退几步,咳嗽了两声, 嗓子又疼又哑。
柏云兮站在一旁,以旁观者的身份看完了别人的回忆,也露出不忍的神情,可君无殇却面无表情,倒是如往常一般。
君无殇冰冷的声音适时响起:“冼临舟违背道德理法,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本应交于天庭审判,但情况特殊,我必须先向天君彙报,再做定夺。”
他停顿了一下,看向冼桓松,说道:“三日之内必会有答案。”
冼桓松机械般地点点头,看样子还没有缓过来,只是下意识认同段冥仙君的话。
君无殇看他浑浑噩噩的状态,也不好多说什麽,只是让他先回冼家处理事务。
冼临舟死了,冼桓松自然就继承了家主之位。
不止是冼临舟的后事,更多的是杂乱无章的家族之业。
差点忘了,还有一场荒唐可笑的未办完的婚礼。
他们在仙京不过才待了一个时辰,对于人间来说更短。
再加上他们在潮汐谷花了点时间,现在人间已是深夜。
“对了,沈公子。”
沈秋回头望向柏云兮,后者示意了下还躺在恩怨台上的那枚梅花镖。
沈秋方才正慌神,差点忘了这事儿,他立马走过去轻柔地拾起来,用袖子仔仔细细地擦干净,刚準备放回去就被人拽住了胳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