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冼桓松的声音越来越小,他觉得说再多也已经改变不了事实。
偶有几声雀鸣响起,显得格外清晰。
冼桓松似是想起了什麽,望向漆黑的天空,繁星稀少,雾蒙月明,他眨了眨眼睛,嗓音沙哑:“仙君,您有爱过一个人吗恨不得把心给他的那种。”
一片宁静。
想想也是,段冥仙君一身仙骨,不入凡尘,怎会体会过这种感觉。
罢了,冼桓松没有等待回答,率先擡脚走进大门。
殊不知,在冼桓松看不见的地方,黑衣仙君摩挲着剑柄的凹纹,与夜色融为一体,轻声地说:“有。”
冼桓松本想直接回房间,但他无法忽视那抹明亮的灯火,还是拖着劳累的身躯转了步子。
刚踏入厅堂,一个白瓷茶碗就朝他扔了过来。
冼桓松眼皮都没擡一下,灵活地侧身一躲,上好的瓷碗就摔成了几瓣,响声清脆。
“你个臭小子还知道要回来!”冼临舟压着怒火指着他吼道。
冼桓松督了眼恼怒的冼临舟,旁边还站着的菱歌——正眼中含泪地望着自己,突然一种疲惫感从心底蔓延。
又是这一套,真没意思。
“我也是没想到您能把段冥仙君请来,要不然我肯定不回来。”
“你——”
“还有啊,今日我在春水楼见到个姑娘,和您挺配的,不如您跟我一起去玩玩”
冼桓松一副调笑的样子,把冼临舟气得捂住心口直喘气。
“父亲!”菱歌见了赶忙上前帮他顺气,略带哭腔地对冼桓松说道:“桓松,别说了……”
冼桓松看出了她的恳求,没再说什麽,甩了甩袖子转身就走。
“给我站住!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冼桓松闻言真的停了下来,沉声道:“不成婚,就有。”
“不可能!反正这婚你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
“那就没什麽好说的了,”冼桓松面无表情,似乎早已料到这种结局,“我先回屋了。”
“桓松。”
菱歌沖上来拉住他,冼桓松一愣,盯着她的脸,在某一瞬间像极了某个人,以至于他忘记了躲开。
“桓松,今晚你能陪我睡吗我有些害怕。”
冼桓松听见菱歌的声音,一下子回过神来,慢慢将袖子从她手中抽出,眼睛瞟了眼她的肚子,摇摇头道:“你安心养胎。”
“桓松,”菱歌又喊住了他,泪眼婆娑,哽咽到几乎说不出话,“你……你为何不愿娶我你之前……明明对我……”
未等她说完,冼桓松便打断了她:“我与你说过,我待你亲近,不过是因为你长得像我的一位故人,仅此而已。如若我有任何让你误会的地方,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可是……”
“别想太多了,注意身体。”
语毕,冼桓松没再做过多停留,径直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葳蕤灯火。
————
君无殇还未走到门口,就看见屋子里还有微弱的烛光,摇曳不定。
他还没睡
君无殇放轻脚步,尽量不发出声音地推开门,看见柏云兮坐在桌边,手撑着脑袋,困得睁不开眼。
大抵是还残存着一丝意志,柏云兮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问:“你回来了”
“嗯。”君无殇看着他打了个哈欠,“为何不去床上”
柏云兮扶着腰慢慢站起来:“这不是在等你嘛,你怎麽这麽晚才回来我睡得脖子好痛。”
君无殇皱了皱眉,下意识地走过去想帮他捏一捏,突然记起了什麽,缩回了手。
柏云兮没有注意到,只是半眯着眼想上床睡觉,却在空气中嗅到一股淡淡的胭脂香粉的味道。
他转头看向君无殇,不信邪地凑近些仔细嗅了嗅,怀疑自己闻错了。
不对,他没有闻错,君无殇身上确实有一股香味。
柏云兮立马神色清明了点,狐疑地问:“你去哪儿了”
君无殇刚要开口,就被柏云兮一句话给堵了回去:“你该不是背着我找了别人吧”
君无殇:“……”
这话听着怎麽那麽奇怪。
“没。”君无殇说。
“那你这香粉味儿哪里来的”柏云兮凑得更近,不由得皱了皱鼻子,喃喃道:“难闻死了。”
君无殇不动声色地稍稍后仰,道:“去青楼找人。”
“青楼!”柏云兮有些惊讶,“这麽晚了谁还在青楼”
君无殇差点就脱口而出,幸好忍住了。
準新郎在大婚前去青楼潇洒,这听起来绝对不是什麽好事,何况这个鬼王是真心参加婚礼,君无殇也不愿破坏他的兴致。
因此君无殇直接转口说:“朋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