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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等功,已经是非常不容易完成的任务......
至于黑鸦冢的黑鸦......没有寒鸦能成为黑鸦。
黑鸦在这世上有且只有六位。
而他,雪夜里的黑鸦少年,他便是其中一位。
“大人。”我身后拿着匕首的无脸面具人喊住要离开的少年:“这个女人怎麽办?”
少年脚步顿了顿,并没有回头:“放了吧。”
“放了?”拿着匕首的无脸面具人语气有些惊讶:“可我们执行任务从未留过活口。”
少年这才转过身来,点漆的瞳仁里透出一丝不悦:“我说放了,你有意见?”
拿着匕首的无脸面具人立刻埋下头,声音发抖:“属下不敢。”
这时,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高声喊道:“我不走!”
少年俊俏的脸上没什麽表情:“你不走?”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真心诚意的说:“我不走,大人,请允许我追随你!”
拿着匕首的无脸面具人被我的言辞吓得匕首都拿不稳,跟着匕首掉落的声音,少年清脆的笑声响起。
他嗓音温柔的说:“可以,你试试。”
我成了黑鸦冢的死侍,自愿的。
非寒鸦无资格去往黑鸦冢,听说那是深海中像绿宝石一般的岛屿,远离纷扰,独立于世。
我向往不已。
“也就你想去那鬼地方。”
听到这话,我暂停了练功。
说话的人是当时雪夜抹了我婆婆脖子的黑衣人,他也是一名死侍。
“大家都是迫不得已才成为死侍,也就只有你。”
我懒得搭理他,评价一句“不思进取”,便打算继续练我的功。
可这小子似乎是故意跟我作对,他过来挡住我的步法,瞪着我说:“成为了寒鸦就要终身困于黑鸦冢。那时,就是你想离开都不行了!”
我大惊,连忙上前捂住这小子的嘴,低声提醒他:“你在说什麽大逆不道的话,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告你一状,你可又要关禁闭了!”
这小子挪开我的手,认真的看着我说:“豔梅,别成为寒鸦了,跟我一起逃走吧。你知道成为寒鸦就必须服下‘忘疗’,那时,你连你自己的名字都没有了,只是一只寒鸦。”
我可不在乎“豔梅”这个名字,这本就是青楼老鸨给我取的。
“这有什麽关系。”我本来没打算和这小子多言,但成为死侍后,他还算照顾我,便还是和他多说了两句:
“黑鸦大人不也没有名字,不一样是威武霸气着吗。人,又不是非得有名字。”
“糊涂!”这小子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抓着我的肩膀说:“黑鸦生在黑鸦冢,生来便只有编号,这是他们无法选择的!就如咱们跟着的二零零大人,你以为他就那麽愿意被人叫数字吗!”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少年除了叫黑鸦大人,他也叫二零零。
“你怎麽知道这些事情的?”我好奇的问。
这小子松开了我,转身背了过去:“二零零喝醉过一次,说羡慕我们有自己的名字。”
“二零零?喝醉?”我表示怀疑:“黑鸦大人也会喝醉?”
这小子回头複杂的盯着我,张嘴正要开口,只听房顶传来清脆的解答:
“黑鸦虽是从小被注射药物获得了个百毒不侵的身体,但总归还是人,酒喝多了,头也是会晕、会醉的。”
二零零依旧内穿黑色长衣,戴着白色披风的兜帽。微风轻轻拉起他披风摆动,夕阳落在他的身后,犹如神邸。
我心花怒放的叫了声:“黑鸦大人!”
二零零轻盈的跳了下来,落在了我和那小子的中间。
那小子大概是吓坏了,双膝一软,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二零零走到那小子跟前停了下来,居高临下的说:“八月前,我同要升为寒鸦的死侍喝了个昏天黑地,倒是把该说不该说的都一吐为快。不过.......”
二零零蹲下平视那小子,语气无一丝波澜:“死侍升寒鸦的场合,你一个没有资格升寒鸦的死侍,怎麽会在场呢?”
“饶...饶命......大...大人......”那小子现在已经害怕的抖成一个筛子,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明白。
我从见到二零零喜悦中冷静:这小子犯的罪,按黒鸦冢的规矩,恐怕要落得一个求死不能的下场。
我不能见死不救:“黑鸦大人,您绕过他一次吧,”
二零零转头看我,他歪了歪脑袋,指着那小子,问道:“你想让我放过他?”
我知道这样的请求过于大胆,但我还是双手交叠的跪了下来:“请您看在他多年追随您的份上...绕过他这一次吧!”
二零零像是断了片刻的电,好一会儿,才站起来走到我的面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