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凭什么!
你懂什么!
方信尤甩开他,本公子也很颓,那女人跟本公子的渊源更深!
他才刚走到门口,就发现远处长廊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和呵斥声。
方信尤定睛一看,一队黑衣人举着火把,气势汹汹地往这边而来。领头之人身材瘦长,看着颇为纤细。那一走三摇的特殊走路姿势,叫他一眼认出是谁。
当今太子爷!太子怎么来这里?
方信尤心中稍稍转了下,将前因后果联系起来。便此徐皎然就是彼徐皎然,就是那八年前身死,引得他授业恩师长吁短叹天妒英才的皇长女殿下!
方信尤推开下人,转身又回了内屋。
肖明镜见他去而又返,诧异地一挑眉,怎么?不去追了?
有贵人到了,方信尤低低地哼了一声。豪放地扯开衣领,随手拽了一个姑娘进怀中,怕是一会儿有麻烦,都激灵点!
在场的公子哥儿虽纨绔,却没一个傻的。
方四给了警告,他们互相使了眼色,喝酒的喝酒,调.情的调.情。徐浩然的人踢门进来,不少人东倒西歪,一副醉生梦死的荒唐样儿。
徐浩然姗姗来迟地出现在屋中,肖明镜懒散地掩好衣裳,站了起来。
殿下深夜至此,所为何事?肖明镜姿容魅雅,又天生一副浪荡潇洒做派,更勾人心魄。此时美人立灯下,笑靥如花,看得徐浩然顿时心神一荡。
小王爷,你如何在此处?
徐浩然眉眼的戾气瞬间如水荡开,一勾一勾地,往肖明镜的衣襟里钻。
肖明镜眼中厌恶一闪,神色不动,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不如来此几个知心美人,共度良宵。我等纨绔又不求功成名就光耀门楣,闲散度日罢了。
徐浩然摸了摸下唇,向前一步,不知不觉便贴在了肖明镜身边。
肖明镜不着痕迹地退开,嘴角笑意变冷。
踢了下方信尤的案几,回头跟他挤眉弄眼,方四,还坐着作甚?
方信尤人在不知不觉坐到了角落,被肖明镜叫破了,只能站出来。
他狠狠瞪了一眼肖明镜,躬身行了一礼,便站直了身体。
方信尤的体魄跟被酒色掏空的纨绔不同,不仅不单薄消瘦,反而十分挺拔且俊逸。跟肖明镜站在一起,各有各的俊美。他身材高大,又冷又傲。刀削斧凿的面孔,眼若寒星,更显男子英气勃勃。
他一站出来,徐浩然的眼睛就更亮了。
在座的有那么几个知晓内情的公子哥儿,见到徐浩然这幅神态,心中犹如吃了死苍蝇般恶心。不过碍于此人身份尊贵,撑着刀枪不入的面皮,做出一副在此面见当今太子殿下与有荣焉的模样。
是的,当今太子殿下骨子里是个好分桃断袖的。
其实好男风在京城的世家贵族里,算不得见不得人的丑事。有些权贵男子家中除了通房丫头,也会豢养几个颜色不错的娈童以供取乐。但是这太子殿下跟旁人不同,他这人好断袖,好到不喜女子。
更令人不齿的是,他与娈童作乐并非他弄玩娈童,而是反叫娈童骑上身。
这个尊卑一颠倒,便叫人骨子里瞧不上。
不过他这癖好也就身边人跟几个亲眼撞见过的人知道,女皇、皇夫并不知道。撞见过这些事的人,谁也不敢把话外传。毕竟若是递到女皇耳中,为了皇室颜面,九条命都不够灭口的。
徐浩然站在屋中央,明亮的烛火,将他的容貌照得一清二楚。
三分像蔡何轩,七分像女皇。艳丽的容貌搁在一个男子的脸上,若作风板正倒不会显得过于女气。只是他举止阴柔,十足别扭。
徐浩然觊觎这几个京城有名的美男子已久,碍于身份,没敢下手。
平常想见一见这几人,是很难的。如今这一凑巧,就撞到了几人聚会。他细细看了浪子雅姿的肖明镜,转头又打量又冷又傲的方信尤,心里暗骂徐皎然不识时务。若非着急追她,他当真要留下好好玩乐一番。
最难消受美人恩,但天下最醉人的,也是美人恩。
徐浩然心中可惜,眼睛却粘在方信尤健硕的胸口,流连不去。
方信尤被他露骨的眼神看得发毛,身子偏了偏,低下头。他这样隐隐拒绝的姿态,叫被美色砸昏头的徐浩然顿时清醒了点。
拄着唇干咳了一下,徐浩然道:尔等可见着一女子,桃花眼
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徐浩然堪堪回忆起徐皎然的体态特征。太久没见过,他有些不确定徐皎然模样变了没有。夜里黑,他刚才又没仔细辨认。如今想半天,实在记不起有什么显著特征。
不清不楚的问话,在场之人你看我我看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屋中宽敞,除了飘舞的帷幔,一眼便可尽入眼底。
视线从肖明镜方信尤身上收回,徐浩然勉强收敛心神,正事要紧。他手一挥,身后一小队人冲出来。
黑衣人大部分是青蝠的暗卫,满身煞气,一站出来便立即骇住了场面。公子哥儿们哪儿见过这样的阵仗,一个个吓得小俊脸煞白。更别提姑娘们了,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黑衣人走进席中,拉起公子哥儿身边伺候的女人胳膊,一个个地查脸。
须臾,摇头:没有。
徐浩然眉头皱起来,朗声问道:今夜可有可疑女子来过?
寻欢作乐的公子哥儿哪儿分得出谁可疑。伺候的姑娘们自从肖明镜叫出太子殿下四个字,脑中便一片空白,吓得神魂不属。倒有一两个还清明的,可大人物聚集的时候,哪有她们插话的地儿?
一时间,无人说话。
徐浩然转了一圈,指着其中谢颐之空出来的位子问:这是谁的?
一个黄衣公子站出来,行了个礼,有些谄媚地回:谢三公子的,他看对眼了一个,抱进厢房了。那姑娘瞧着,美得不似真人。
后一句话一落地,所有人心中都是一凛。
都是聪明人,这一提,大家都知道有猫腻。一个人站出来,其他人心也浮动了。方家谢家势大又如何,抵不过皇室显贵。今日在太子面前露一下脸,帮了,大善。没帮到,也亏不了什么。
谢三啊
然而徐浩然根本没注意到他话里的意思,只听了前一句,只听到了谢颐之。
说起这谢颐之,徐浩然砸了咂嘴。
君子如兰,美姿容,雅仪态,任谁都有那么点想头的。说来起初与那短命鬼小妹起争执,还是起因于这谢颐之。他两不愧是亲兄妹,徐皎然一倒,就都对这个如玉公子起了心思。
不过他对谢三就好了那点美色,不像徐安然那废物,还入了心。吃不上嘴,碍于身份也不敢过分,时间久了便不了了之了:他哪间厢房?
这话一出,方信尤面色顿时一紧。
殿下此时去,怕是有些不妥。
他站出来,先是一笑,狭长的凤眸闪着男人都懂的幽光,谢三毕竟血气方刚,此时怕是正在兴头上呢。若就这么冲过去,撞见什么不雅的场面污了殿下的眼睛,当真是罪过。
四公子费心了。
徐浩然视线在他脸上一转,笑了下,眼中闪了一丝挑.逗。
方信尤眉头一跳,低下头:
肖明镜估摸着也猜出方才那女子,就是徐浩然追的人了。他抚了抚胸口衣襟,冷冷地哼笑了下。肖家作为大周的异姓王,自来忠于大周,并非徐姓皇室。徐浩然与他,还并不是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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