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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孩子,”她看向觅瑜,含着感激的微笑,殷切道,“这一桩事,当真要多谢你……若非有你,母后真是不知道该怎麽办……”
“瞻儿娶了你,不仅是他的福气,也是母后的福气……”
“母后千万别这麽说,”觅瑜连忙推辞,“说到底,都是儿臣惹的祸,如果不是儿臣自作主张,也不会有今日之事,儿臣向母后请罪。”
皇后摇摇头,叹道:“追因溯源,皆在己身,一切,都是母后当年糊涂……今日,更是险些又一次糊涂,不但害了你,也害了瞻儿……”
皇后做下了决定。
“你去唤瞻儿进来吧,”她慈祥笑道,“莫要让他久等了。”
觅瑜恭敬应是。
出得正殿,但见长廊之下,立着一道挺拔的身影,一派轩轩韶举之态。
正值初夏时节,骄阳映照在他的身上,衬得周围黯然失色。
察觉到有人靠近,盛隆和侧首而望,淡淡一笑:“同母后说完话了?”
觅瑜怡然莞尔,莲步轻移,盈盈上前,唤道:“殿下。”
他扬起眉:“没有旁人在,还这麽叫我?”
她乖柔改口:“夫君。”
盛隆和这才满意地应声,抚上她的脸庞,挽过她的一缕碎发。
他没有询问她同皇后谈了什麽,而是道:“来请安前,我不是说过,一切有我应对,你不用担心吗?怎麽母后才问了一句,你就慌忙跪地请罪?”
她有些羞愧地道歉:“对不起,夫君,我太紧张了,一时忘了你的叮嘱……都是我不好,连累你陪我一起跪……”
“我不是在责怪你。”盛隆和温言安抚,“我只是想让你安下心,不要太过紧张,母后又不是什麽洪水猛兽,你无需害怕。”
“再者,”他笑了一笑,“以现在的情形,比起母后,好像我更让你们为难?你们在里头说了这麽久,可有讨论出一个章程,如何应付我?”
觅瑜讪讪笑着,略带心虚地讷讷回应:“夫君这话说得……什麽叫做应付?难道在夫君心里,纱儿和母后就是这样的人吗?”
“好,那我换个问法。”他从善如流道,“你出来是为了什麽?不会是在这里同我閑聊,打发时间吧?”
她轻擡臻首,瞧向他,眸中秋波流转,似娇嗔,又似讨好,软声道:“母后请夫君入内……”
殿内。
皇后正自等待,见夫妻二人进来,连忙起身,含笑相唤。
“瞻儿,”她亲切道,“母后已经想明白了,托梦一事,的确太过巧合,使人生疑……依你之见,应当如何处理?”
盛隆和不动声色:“只是这样吗?母后没有什麽话,想对孩儿说?”
“这……”皇后略有迟疑,看了一眼觅瑜,又看回到他的身上,道,“母后不瞒着你,此间事宜,是有许多因由,但……还未到可以说出来的时候……”
“不到时机?”盛隆和笑了笑,目光扫过妻子,“这话孩儿有些不明白,什麽样的事情,母后可以告诉纱儿,却不能告诉孩儿?”
觅瑜心头一紧,忍不住开口:“殿下——”
被皇后用笑语打断,恳切而真挚地道:“瞻儿,母后知道你有很多不解,但是——你就当母后任性,答应t母后这一回,好不好?”
“总归,母后现在也已经想明白,不强求你媳妇去清白观,你便替母后拿个主意,到底该如何行事?”
第二百一十一章
入夏, 热气蒸腾。
皇后操劳宫务,微感不适,遂免除了妃嫔命妇的请安,于长春殿中静养。
太子妃听闻消息, 甚为挂心, 特意请旨前往清白观, 为皇后祈福。
在太子妃离开的隔夜, 东宫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或者说, 不是迎来,而是半押半护地送来。
“你们、你们快解开贫道手上的绳子!”通达道人压低声音,奋力挣扎。
“你——对, 就是你!”他盯着一旁的护卫, 吹胡子瞪眼道, “你不认识贫道了吗?几个月前, 你还负责保护贫道, 怎麽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
“贫道说了很多遍, 贫道真的是为你们家王爷、不对, 是太子和太子妃好,你们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贫道赶着去救人——”
“道长要赶着去救什麽人?”太子负手自里间迈步而出, 沉着发问。
陈至微挣扎的动作一顿, 有些迟疑地看向他:“你、你是……?”
太子神色不变:“道长不清楚这里是什麽地方吗?”
陈至微缓缓转动眼珠,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小心翼翼地开口:“这里是……东宫?那,你、你就是……太子殿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