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翕动两下嘴唇:“不会是……”
觅瑜等了一会儿,没有等来下文, 忍不住追问:“不会是什麽?”
面对她,盛隆和没有卖关子, 直接给出了答案:“点石成金。”
点石成金!
觅瑜心神一震。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难怪守明道人视为隐秘,为此不惜痛下杀手,因为他早已犯下了死罪,一旦事发,照样会人头落地,所以不如先下手为强——
他炼的不是什麽丹,而是金!
觅瑜震撼不已。
同样感到震撼的还有通达道人,他的双眼发直,神色充满不可置信,声音都有些变了调:“你、你确定吗?莫不是——莫不是在诓骗为师吧?”
盛隆和用淡然的神情作为回答。
通达道人在一瞬间变得颓然:“他怎麽会这样做?为师真是——想不明白……”
“也许是因为他缺钱吧。”盛隆和道,“师父不是说,你们每个月就领那麽一点柴米钱吗?他受不了缺衣少食的痛苦,所以才想出了点石成金的法子。”
一句明晃晃的反讽,通达道人却没有听出来,神思恍惚地应道:“他怎麽会缺钱呢……他可是都管,掌管宫内一切事宜……”
看起来,守明道人炼金一事,给了他巨大的打击。
“人心不足蛇吞象。”盛隆和轻描淡写地评价,“贪婪总是没有止境的。”
通达道人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见状,盛隆和也不多言,继续给觅瑜讲述两年前的事情。
由于他在外行走时,通常不带着护卫,只有暗卫跟随,看起来孤身一人,很容易下手,守明道人便轻易壮大了一颗杀心,準备杀人灭口。
也是巧了,守明道人虽然不知晓暗卫的存在,但因为忌惮奇王的身手,谨慎起见用了迷香,误打误撞地迷晕了暗卫,也让他头脑发晕,失去了反击的能力。
“说来惭愧,”盛隆和有些自嘲地笑道,“我连是谁出的手都没有看清,就滚下山坡,摔进了河里。”
“若非冬日的河水冰冷,刺激得我头脑清醒,让我想到可以潜入水中,避开追杀,恐怕这会儿,我已经成为了他的掌下亡魂。”
觅瑜一怔:“水中……?”
“纱儿忘了?这是我们的初见。”他含着几许温情凝视她。
觅瑜自然没有忘记,两年前的冬日,她在山中采药,遇上河边昏迷不醒的他,在惊讶和无措之下救了他,并把他带回清白观,从此与他有了不解之缘。
她也在几个月前听他说过,他之所以受伤,是因为遭遇了追杀,而他会选择留在清白观养伤,除了想要和她多多相处之外,也是为了躲避兇手。
但她之前一直以为,他是在不那麽危急的情况下,摆脱了对方的追杀,没想到靠的只是运气……差一点点,他就——
觅瑜的心一阵缩紧。
她不敢想象,如果没有那条河流,事情会如何发展。
也许他会被兇手追上,也许他会摔折四肢,甚至摔断脖子……
就算掉进河里,也不代表着他安全了,冬日的河水冰寒刺骨,只消半个时辰、不,一炷香,就能冻得人昏死过去,卷入冰流中,再也浮不起来……
他那时也的确昏迷不醒,唇色发紫,浑身都湿透了……如果不是她随身带有保心丸,又正好采得了一株灵芝,她不知道他会怎麽样……
想着这些,觅瑜止不住地感到一阵后怕。
“夫君,”她倚入盛隆和的怀里,“我——”
通达道人咳嗽一声。
觅瑜一惊,意识到还有长辈在场,霎时大为羞赧,忙不叠从盛隆和的怀中退出,擡手梳理鬓发,掩饰面上的红晕。
盛隆和瞥了师长一眼,似乎有点不满他的出声提醒。
陈至微装作没有看到,一本正经道:“清白观距离太乙宫有一两日的路程,你能漂到徒儿媳妇附近,想来漂了很久……”
“不过……他、他就这样放弃了吗?没有再追着你——?”
“我当时受了他一掌,又摔落山坡,掉入河里,在他看来必死无疑,用不着追。”盛隆和绾过觅瑜耳边的一缕发丝。
“没想到我福大命大,不仅没有淹死在河里,还遇到了一位神医仙子,救了我的性命。”他看着她,目光流露出温柔之色。
“看见我完好无损地回到太乙宫,他又是震惊又是懊悔,可惜悔之晚矣,他已经错失了最佳的机会,即使在两年后的今晚,也不过是垂死挣扎。”
觅瑜与他对视,漾出一抹柔软的笑意。
同时,她也被这话提醒,顾不得感到尴尬和害羞,询问:“师父说,夫君在太乙宫时不常出宫,就算出宫,也会借口闭关谢客,不为人所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