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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酒喝了不少, 愁闷没解,人反而醉了,神智不清之下,他将澜庄公主误认成了你,拉拉扯扯间,便失去了意识。”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笑问:“你说,他是不是旧情难忘?”
觅瑜词穷。
半晌,她才回想起晏妩娴的说辞,争辩道:“殿下莫要诓骗瑜儿,娴姐姐明明说,郡王醉得不省人事,醒来后什麽都不记得了,哪有什麽……误认和拉扯。”
盛隆和抱起双臂,道:“那是他在面对晏颐祥时的供述,我亲自过去问了一趟之后,他的说法就变了。”
她有些疑虑:“……当真?”
“你若不信,大可自己去问一问。”他气定神閑道,“正好现在真相大白,他被释归府,适合登门拜访。”
“不、不必……”她略带心虚地回话,“殿下之言,瑜儿——相信。”
她很想不相信,然而,以现在的情形来看,她再坚持下去,只会自讨苦吃。
可是她想不通,她与汝南郡王虽然议过亲,但只是因为父母之命,他们之间的相处少得可怜,不过见过几回面、说过几句话,他怎麽会对她有旧情呢?
她向盛隆和托出这份疑惑,得来对方的轻笑答複。
“不过见过几回面、说过几句话?说得倒轻巧。我且问你,除了盛淮佑之外,你还同哪个男子见过几回面、说过几句话?”
“我——”
“要非亲非长的。”
“那——”
“也不能是病人。”
觅瑜默然。
她的目光悄然在他脸庞上掠过,轻声道:“……殿下。”
“何事?”
“我、瑜儿不是在唤殿下,我的意思是,殿下——就是那名男子。前岁冬日,清白观中,我同殿下见过不少面,说过不少话……”
盛隆和扬起眉,似是被她提醒了:“哦,对,还有我。不过严格来说,我也算不上,因为当时的我受伤了,是病人,你照顾我天经地义。”
觅瑜再度擡眼瞧了瞧他,声音越发轻细:“其他人不会像殿下那般……时时刻刻要瑜儿陪着……”
他的神情愈显意外,像是想不到她会这麽说,懒散笑道:“好,听你的,我算一个。那除了我之外呢,你还和谁这麽相处过?”
“……”觅瑜用沉默表示了回答。
见状,盛隆和缓缓笑开:“现在你明白,为什麽盛淮佑对你有旧情了吧?”
“……”她还是有些不明白,“可是,我对他……没有——”
“你当然不会有。”他轻嗤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的神情似乎有点不满,“我和你相处了那麽久,你都心志不移,天真无邪,更何况他?”
“……”他这话是在夸她,还是在损她?
觅瑜斟酌着开口:“殿下——”
“停。”他擡起手,“我不想听到抱歉的话。”
“……”
他这性情真是越发古怪,不仅古怪,而且任性,叫人无法招架。
觅瑜低下眸,交缠着十指,轻声道:“所以,汝南郡王会撞上澜庄公主……完全是因为碰巧?”
盛隆和道:“可以这麽说,算他倒霉。”
他看她一眼,笑了笑,道:“不过也是天意使然。若非他对你旧情难忘,深夜买醉,纵是撞上了,也出不了什麽大事。”
“偏偏他酩酊大醉,上赶着当替死鬼,还不肯说实话,支支吾吾的,一看就有内情,那些人可不成全了他?”
她一怔:“不肯说实话?”
“就是我刚才和你谈的。”他道,“堂前问审时,他羞于承认对你有情,自然说不出来醉酒的原因,以及喝醉后认错人的事情。”
“然而,他的手心沾有金粉,是公主的披帛上所洒的,公主的衣裙也有被拉扯的痕迹,他一日解释不清楚这两件事,就一日是最大的嫌犯。”
“情况最严重时,父皇甚至考虑过授意三司,直接定他为兇手,把他推出去,给澜庄一个交代,理由就用与公主有私,是一时争执之下的情杀。”
觅瑜心头一跳。
圣上的这一借口,不仅把朝廷摘了干净,还将过错分给了双方,在公主死无对证的情况下,澜庄就算想发难也没理由,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诚然,这是避免两国争端的一个方法,可是,这样的方法,未免太……
盛隆和端详着她,忽然开口:“你觉得父皇这个法子太过了吗?在替盛淮佑感到不满,心疼?”
觅瑜一惊,连忙t否认:“不!殿下误会了!瑜儿绝无此意——”
“那就好。”他微微一笑,“你别忘了,是他不肯吐露实情在先,影响了查案的进展,父皇才会有这个想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