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2 / 2)

沈姒哽了一下。

往后缩的动作也被引擎盖烫了回去,避无可避,她索性搂住他的脖颈,脚尖一勾,箍住他劲瘦有力的腰腹。

“禽兽,变态,无耻。”她挂在他身上,咬牙切齿地骂他。

“那你还投怀送抱?”齐晟捏住她的耳垂轻轻碾转,漆黑的眼依旧沉静,看不出什么情绪。

沈姒沉默了几秒。

情绪平复了点儿,她直勾勾地看着他,眉眼间生出惊心动魄的艳色,“你就是计较那句话是吗?”

两人的姿势十分微妙,毫无空隙的接触,像是在调-情,但淤积了几天的龃龉和不痛快并不都是错觉。

近在咫尺,又像隔了天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年你什么都知道,我那点小聪明从没瞒过你,南城的事,最后做刀子和靶子的也都是我,要是还不能让您痛快,三哥,我求求你好不好?”

沈姒软下来的语气一样讥俏,“您放过我吧,我们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齐晟短促地笑了一声,“你没资格跟我提结束,沈姒。虽然我没兴趣花时间下手段威胁一个女人,但凡事都可以有例外。”

他的手贴上她脸颊,语气温和,像在说极尽缱绻宠溺的情话。

“对你,我破个例。”

第13章红尘欲海?你们玩养成的,是不是都变态……

沈姒觉得可笑,避开了他的碰触,“你非要这么欺负我吗?”

“欺负?”

齐晟低沉地笑了声,骨节分明的手指贴着她颈部动脉一路向下,掀起她一阵战栗和薄红,停在喉管处。

冰凉的手指一拢,他握住她的颈。

“我要是真想欺负你,姒姒,你连说这句话的机会都不会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实话,齐晟这动作不像调-情,更像要一把掐死她。

沈姒按住了他作乱的手。

“那您还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呢,三哥?”她轻嘲,一双眼艳若桃李,细腿悬在半空中荡了荡,攀紧了他,整个人柔若无骨地软在他怀里,“逗弄手底下一个玩意儿的愉悦感吗?”

薄光掠过齐晟的眉眼,他眸底暗色一沉,“你安分点儿。”

沈姒就没安分过,不按套路出牌,也不听话乖顺。就算上一秒争吵,下一秒她也能和他厮混,绞得人一口气断在她身上,媚眼如丝的样子像个妖精。

只是齐晟似乎从未沦陷。

过分暧昧的距离,没沾染半分浓情,清醒的视线一交错,爱与欲泾渭分明。

也许这三年她习惯了他的存在,习惯了他似真似假的深情,即使只有一点点特殊,也会让人贪恋,会心生幻想,明知道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可他对她从来如山间雾沉,轻浮的、缥缈的,让人窥不到真心。

没劲儿透了。

沈姒瞬也不瞬地凝视了齐晟几秒,始终没看到自己想看到的情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不喜欢他薄情寡恩的脾性,不想看他在这场你来我往的情爱中独善其身,更不甘心在自己步步沦陷时,他过分清醒,始终游刃有余。

她跳下来,心里突然堵得慌。

“沈小姐,您赢的那辆车——”

一道声音割裂了微妙的氛围,此刻的僵局瞬间被打破。

“别他妈跟我叫小姐!”

沈姒陡然扭过头来,眸底潋滟的笑意未敛,却冷得像冻湖里的秋水,翻脸比翻书还快,“我不想要。”

来人莫名其妙地撞到枪口上了,脸色微变,瞄了眼齐晟的脸色,反倒向沈姒赔了笑脸,“刚才赛道上的事是我对不住,我带来的人不懂事儿,扰了妹妹的兴致,我这就让她跟您道歉。”

他很不耐烦地扯了把旁边的女伴,明显拿人撒气,“你哑巴了?”

旁边的女伴一个趔趄,她红着眼眶,脸颊微肿,发生了什么一目了然。

沈姒心里更堵,“不必了。”

她倒不是同情面前的女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这票公子哥作践人的作派让人很不舒服,可钱色之间,这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轮不到她出头。

她只是觉得,对齐晟来说,也许她跟这种女人也没什么两样。

沈姒抬眸,温温婉婉地笑了声,“赛车场上规则内的摩擦,我得多玩不起,才要人赔上这一句对不起。”

一连被噎了两回,那哥们脸色变了又变。他平时跟祖宗一样,从来都被人捧着,哪儿被人这么甩过脸色?

可明眼人都瞧得出来,齐晟对沈姒的态度,都是老油子,就算被拂了面子,不会也不能发作。

他只能干笑两声,应和她的话,“你说的是,妹妹,是我考虑不周。”

齐晟瞟过来一眼:“不高兴?”

“没有。”沈姒生硬地回了两个字,梗着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失态了,也失分寸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太喜欢,”沈姒跟个没事人似的,还是一副温软妩媚的姿态,顺着他的话往下编,“别人开过了,车型也不好看,要不然你送我一辆吧,”

她看着他,五官格外明艳灵动,“我喜欢你车库里的aventadorj。”

不算最贵的超跑,齐晟的车库里躺着的跑车比她收藏的鞋子都多。不过这辆车世上限量一辆,独一无二。

沈姒就是随口扯了句。

齐晟不在意,唇角勾出一点似有若无的笑,“回燕京自己开。”

沈姒怔了下。

他笑起来似真似假的深情,全无往日的阴沉狠戾,明知他是最薄情寡恩的脾性,明知一头栽进去就是个死,一样会因他沦陷在红尘欲海里。

总是这样,强迫她顺从的是他,哄她开心的也是他。他轻而易举地拉她沦陷,自己却从不剖心。

沈姒不准痕迹地挪开视线,语气柔软,态度温顺,“我赢了,走了。”

从前她以为自己很清醒,反正别有所图,她不在意齐晟什么态度。

可尘埃落定,一切都不一样了。她才发现自己比想象得更在意,而他从来漫不经心。那些晦涩的心思被一层层剥开,晒在太阳底下,鲜血淋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爱欲于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

她明明知道的。

返回中央看台,落地玻璃银光流动,里面的交谈声低了低,见齐晟落座,面色无异,才三三两两地坐下去。

刚刚的年轻人还在,正懒懒散散地看女伴娴熟地切牌,看了齐晟一眼。

“您还真舍得回来啊?”年轻人略微诧异地笑了声,满目的浪荡和风流,“不过回来也好,我正想找你聊聊晨星跃动,pre-ipo轮融资要开始了,你到底是什么态度?”

“贺九知道你这么吃里扒外吗?”齐晟掀了掀眼皮,目光冷厉。

“道不同不相为谋嘛,三哥,”年轻人轻耸了下肩膀,漫不经心地扯了下唇角,“贺九要是聪明人,就该知道,傅家以后我说了算。”

他眼底冷得骇人,“谁敢帮那个小畜生,谁就是跟我作对。”

“我要是贺九,我也不会选你。”齐晟端起酒杯,却只沾了一口。

“嗯?”年轻人偏过视线。

“欲望满身的人往往弱点也满身,拉拢一个纯粹求利者,好拿捏,能省不少麻烦。”齐晟推了下岩石杯,倦懒地朝后靠去,话说得有些刻薄,“你弟弟本来就是所有人的首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是不是兄弟?”年轻人嘶地一声,有点不爽。

“做我兄弟容易短命,你小心生不如死。”齐晟勾了下唇。

他笑里像藏了刀子,阴刻而冰冷。

年轻人身形一顿,联想齐晟那几个兄弟的下场,忽然觉得自家的恶毒继母和阴险弟弟都和蔼可亲了,“你能不能别这么损,开点儿像样的玩笑?”

他挑了下眉,戏谑着回敬,“难怪沈姒这么喜欢涮人,看来是被你带坏了,我记得那妞儿以前挺乖软的。”

“乖软?”齐晟嗓音沉沉地嗤笑了声,难说什么心思。

“沈姒以前怎样先不提,就说现在,她的脾气可完全随了你,就连行事作风,都跟你学了个五六成。”

年轻人早就想一吐为快了,“你们玩养成的,是不是都有点儿变态?”

他实在好奇齐晟这几年给沈姒灌输了什么玩意儿,能把一身娇体软的漂亮妹子,养成一个玩弄心机、不择手段、面上慈悲、做事狠绝的主儿。

没照着情人养,养出来一个祖宗。

“还有南城的事,牵扯了多少人的利益,如果不是你给压下去,她能折腾这么多?这种事一次还好,总不能次次你都替她摆平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是不能。”齐晟一下一下地拨动着腕间佛珠,漫声道,“只要她肯乖乖待在我身边,谁动她,用不了一个月,我就能让他成为下一个何家。”

“……”

年轻人觉得他护短的逻辑有问题,不讲理还理直气壮,“你别怪哥们我多嘴,沈姒这么聪明,会不知道闹这么大的后果吗?她敢这么做,要么她唯独在这事上犯蠢,要么——”

点到为止。

年轻人本想说沈姒量仗着有人收拾烂摊子,拿捏他那点耐心来利用,可又觉得没必要:齐晟根本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色是刮骨刀,刀刀要人性命。

“我觉得你太在意她了。”年轻人换了个委婉的说法,“玩几年倒不要紧,可你以后总得结婚吧?”

他低头点了支烟,吐了口烟圈,“我可听我家老太太说,老爷子想让你娶陶家的敏玉,齐奶奶替你相中了邵城俞家的小七,还有李家的独女。难道你打算忤逆老爷子的意思?”

“又不是没忤逆过,”齐晟懒懒地眯了下眼,“看我高兴不高兴。”

年轻人很轻地啧了声。

小岛上走秀基本接近尾声了,沈姒换了一套酒会的高定,才发现手机里全是鉴定机构的未接电话和消息:鉴定机构是陈老的资产,以前在国内,沈姒偶尔帮忙,也就挂了名。不过她学业忙,也没人特意找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姒有些奇怪,将电话拨回去。

“今天有位奇怪的客人,留了一堆碎瓷片,说是淘了几年才凑齐的,点名让您来修复。我说您现在不忙这事了,她助理一直吵着说她要见您,就她一直坐在车上,遮得很严实。”工作人员简短地说清楚原委,“后来她等了半小时,看实在联系不上,才肯走。”

她发过来一张图片,“说起来真奇怪,这女的干嘛非要见你啊?姒姐,你看下车牌号,认识吗?”

沈姒点开对方发过来的图片,放大后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端倪。

“没印象。”

“那可能是故意找茬的吧。”电话另一端的人随口说了句。

沈姒滑动了下屏幕,再次确认后,注意力转移到瓷片上,视线微顿。

是否找茬不好说,对方一定说谎了。

一是这么小的碎瓷片不值几个钱,很少有人专门去凑;二是凑出半只的几率都小,凑出完整一只基本不可能;最重要的是,如果真是淘的碎瓷片,时间这么久,瓷片边缘早就在磕碰磨损得拼不出来了,哪会严丝合缝?

所以图片里的瓷器不像到处淘凑出来的,更像刚摔坏的。

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反正没闹到她眼前,沈姒对这事不感兴趣,也没放在心上,简单地交代了几句,挂掉了电话。

离开赛道时,附近有些吵。

沈姒随意地扫了一眼,几米外工作人员跟在一个高挑的短发女人后面,赔着笑脸,面色看上去非常为难。

“陶小姐,陶小姐,您真的不能——”

短发女人一身酒红色的超短束腰,只戴了耳钉,野性、冷艳,干净利落得像一件冷兵器。她被工作人员吵得不耐烦,回眸冷冷地睨了对方一眼。

工作人员噤了声,不敢再拦。

这时候短发女人反倒停在了原地,似有所察般侧过脸来,自下而上地打量了遍沈姒,微眯了下眼。

她的面色明显沉了下去。

第14章一枕黄粱?他要订婚了

视线在空气中无声相接,沈姒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敌意。

短暂碰撞的锋芒没擦出什么火花,沈姒心底的疑问也没捋出一二三四五来,对面的女人先笑了下,“真是巧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朝沈姒走过来,先伸出手,“你好,我是陶敏玉。”

声音听着耳熟。

人和人是讲究气场和眼缘的,尤其是两个长相和品味旗鼓相当的女人,遇到了,往往会下意识去比较。像她这样直接过来打招呼的,很难说。

沈姒内心不是没有波澜,只是面上未显,也没动,“我不认识你。”

陶敏玉这女人很不一般,没恼,似乎一点都不在意沈姒不给面子,收回手,话说得还是干净爽利,“也好,我也希望我们能一直没有交集。”

她的话锋明显冲着沈姒。

沈姒说不清楚自己为何如此笃定,她几乎一瞬间反应过来,这是那天在花廊,从耳机里听到的声音。

原本沈姒不太想理会,可她今天心情不好,浑身都是刺。

她同样以一种闲谈的姿态说道,“陶小姐好像不了解,没有交集是彼此不招惹,在任何方面没有牵扯,至少,别沾手对方的东西。”

陶敏玉挑眉,“你这么想?”

“我从不稀罕沾手别人的东西。”沈姒眸色淡淡的,“不过属于我的,我讨厌人觊觎。别说碰,看也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陶敏玉轻眯了下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古怪。

但她什么都没说,只笑了笑,“希望你能一直保持今天的立场。”

火-药味在一刹那消弭殆尽。

她来得时候气势汹汹,分明是来找茬示威的,却先偃旗息鼓了。

莫名其妙。

沈姒倒没把这段小插曲当回事儿,这些年她遇到的质疑不少,比今天恶劣的大有人在,相较而言,陶敏玉姿态虽高,但没让人作呕的惺惺作态。

她拎了下裙角,返回会场。

“看场秀,怎么签这么多单?”沈姒略微诧异地瞟了眼周子衿,“你最近不是跟家里闹掰,快没钱了吗?还不悠着点,是打算回家卖身求荣了吗?”

“我看见漂亮衣服就是忍不住嘛。”周子衿小声嘀咕。

“你平时又不怎么穿这风格,”沈姒简直被她气笑了,“我都没见你多喜欢,还这么冲动。你是八爪鱼还是千手观音,这么能剁?”

“喜不喜欢总要试过了再说嘛,”周子衿不管这些,签单的笔速完全不带犹豫,“我看上的,必须先搞到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姒对她的说法回之一笑,纤长的睫毛低敛,遮住了眸底情绪。

可惜这世上的东西,并不都是唾手可得的。即使得到了,握在手中,也会怕自己不相配,得到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迟早有一天会被夺回。

她并不是一直都这么“硬气”地觉得,她对齐晟是无可取代的。

原本之后两天的行程都在私人山庄,从社交酒会、下午茶、主宴到拍卖会,期间还有酒窖品酒和花卉园品茶,不过沈姒没什么兴致。

晚上八-九点钟,她就回了檀宫。

在顶楼的温池里泡了一会儿,沈姒闭着眼假寐,然后她听到了脚步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

顶楼的悬顶是一整块玻璃,只要仰起头,就能看到夜幕里的星星。虚白的水汽氤氲了整个空间,玫瑰花瓣随水波激烈起伏,打湿了帷幔。

情到浓时沈姒唤了他一声,哭腔里起了一点软音,婉转又甜腻。

“齐晟。”

“嗯?”齐晟喉结微滚,漆黑的眼凝视着她,嗓音沉沉地应了声。

“我们在一起三年了。”

明明暗暗的光线里,沈姒上挑的眼尾泛着红,眸底起了一层雾气。似乎在这样的时刻,五官更清丽,眉眼更生动,媚态横生,艳色四起。

“记得这么清楚?”齐晟捏住她的下巴,轻轻一抬,“想要什么?”

沈姒看着他漆黑沉冷的眼,声音依旧很轻,“你爱我吗?”

“怎么这么问?”齐晟轻轻一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似乎所有女人,都会执着于这种毫无价值的问题。

“当然爱,”他今天心情似乎格外好,捉住她的手反剪在背后,缓缓压迫过去时,低头吻她的耳垂,“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想得到你。”

沈姒怔了怔。

她总觉得他在哄自己玩儿,不管是送东西,还是信手拈来的情话。

他从不在意这些。

他觉得她问的问题没意义。

他只是心情好了想哄她高兴。

由不得她继续思考,他今晚的兴致格外浓烈,情浓时有点失了力道,持续了很久。她无力地仰起脖颈,肩颈线条精致而优越,像一只天鹅。

夏末秋初的夜空格外明朗,凉意泛上来,错落的星河若隐若现。

良夜迢迢,帐中微雪掩红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来齐晟将她捞起来,沈姒意识朦胧,一直没有睁开眼。直到她听到了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才揉了揉眼,未醒的声音懒倦又妩媚。

“你要走吗?”

“纽约有一个项目。”齐晟慢条斯理地整理领带,系上了钻石袖扣。

沈姒还直勾勾地盯着他瞧。

齐晟少见她这么黏人,鬼事神差地,俯身吻了吻她的唇角,多说了一句,“等我回来,陪你过生日。”

沈姒轻笑,“好。”

她今天好像不太对劲儿。

话特别多,问题还很奇怪。

时间太赶,齐晟没看出什么异样,按了按眉心,念头就抛之脑后了。

两人持续几天都没见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间过得飞快,一晃到周末凌晨,沈姒被大半夜的雷声惊醒。

浓重的夜色里,大雨瓢泼。檀宫依旧灯火通明,站在落地窗前,别墅区的风光一览无余,枫丹白露式建筑幽静如中古,泥灰的石膏浮雕、壁画和细木护壁都迷滢在雨幕里。

沈姒睡不着,在课题文件里敲了两行字,抱着电脑去了书房。

今天是她生日,礼物和祝福已经纷至沓来。她翻了翻手机,随手点开未读消息,基本都是祝福语。

可惜她没心情看。

外面乌云压顶,渐急的雨塌了天似的落下来,雷鸣轰沉。

她鬼事神差地点开“天气”。

近几日沪上和纽约的天气都不好,来往的航班也受影响,白天要停飞了。

齐晟应该赶不回来了。

现在凌晨两点,纽约在十一点左右,午餐时间,他应该不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自己说要陪她过生日的。

就算赶不回来,为什么他从不给自己打电话?

灌了几杯酒后,沈姒忍不住想。

沈姒倚着书架编辑消息,写了又删,删了又写,从“你还能回来吗”到“你在做什么”到“项目进展顺利吗”再到“东西收到了,还行,所以你——”,反复修改了十几遍后,又尽数删除。

她在干什么啊?

沈姒按掉了屏幕,启了一瓶“沉船之歌”,看酒液如注倾入杯中。

她刚和齐晟在一起的时候,虽然有点怵他,但不知道他对自己的容忍底线在哪儿,什么都摆在明面上,有试探的心思,也是真无所顾忌。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越来越患得患失了。

酒越喝心里越燥,沈姒推开高脚杯,坐在齐晟的位子上发呆。

恍惚了好一会儿,还是无聊,她随手翻了翻手边的文件,还有他的电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意间点开一封邮件,沈姒稍怔。

“您先前送来的三份原石材料,设计师已初设款式,情侣对戒采用简单款,椭圆形粉红星,铂金戒托;订婚戒指选用鸽血红钻,三角白钻镶嵌戒圈,双花彩设计;婚戒用全美方钻……”

是几份设计师图纸。

比粉红星和鸽血红钻更引人注目的,是底下那枚45克拉的钻石,无可挑剔的材料,完美的切割,透过屏幕都让人心动,满目的流光溢彩。

戒指?

他订了戒指?

沈姒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心跳得厉害,一下一下,清晰而有力。

他打算求婚吗?

他求婚的人是……我吗?

说不上来的感觉袭卷了全身,沈姒关掉邮件的时候,大脑还是一片空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能有那么一点点凌乱,还有一点点高兴和期许,尽管她不想承认,她坏了好几天的心情还是多云转晴了。

过了很长时间,她的手指还在颤。

沈姒深吸了口气,忽然有心情去拆礼物和生日祝福语,甚至生平第一次,耐心又细致地回复那些客套话。

往下翻了翻,她才注意周子衿在半夜给她发了两条消息。

[姒宝,姒宝你睡了吗?]

[我有事情想跟你说。]

看不出问题,不过周子衿撤回了七八条,不太像她直言直语的作风。

奇怪。

她有急事干嘛不打电话?

沈姒回问了“怎么了”,结果对面大半夜没睡,对话框上方反复出现了几次“对方正在输入”,才弹出一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和三哥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啊,你怎么这么问?”

又是反复了几次的“对方正在输入”,隔了很久,周子衿才回:

[算了,也不是什么确切的事,等你生日后再说吧。]

似乎怕她问,紧接着又弹出一条:

[宝贝生日快乐,今年青青给你准备了很多礼物。]

沈姒其实莫名,但因为戒指的那点小雀跃还没平复,也就没多想。

沈姒今年的生日排场格外大。

往年她不太喜欢这么闹腾,不过因为心情好,由着折腾。宴会的食材是提前一个月筹备的,鲜花是随一架私人飞机送她的,郊外一场白日焰火后,下午茶在花田,正宴和舞会安排在游轮上,晚上还有一场无人机表演。

沈姒第一次喜欢上这种热闹,即使这次他没在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秋初的天空澄澈,像一块薄荷蓝的透明钻石,上千只白鸽在花田放飞的瞬间,热气球缓缓升起,从私人飞机里满载玫瑰开始,她去的每一个地方都有惊喜:吃长寿面吃出一块祖母绿宝石,游花田发现一双早就订制好的水晶鞋。

齐晟最不吝啬的,大约是钱。她要是不跟他较真,也能找到一点乐趣。

中间的空隙,沈姒去了趟洗手间。

“……你没看到吗?人家的玫瑰花都是用私人飞机载的,我还是第一次见过个生日送檀宫别墅和跑车还不够,还要送私人飞机。”

女人的声音微酸,“派头好大啊,我还是头回见有人能春风得意三年。”

“得意也就这几天了,说不定是分手礼物呢。”另一个人嗤笑了声。

沈姒正要推开洗手间的门,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

“算了吧,赌他们分手都赌三年了,三哥不也还是没腻吗?”

“没腻不就是喜欢她这张脸吗?又不是要娶她。我可听说,陶家那位才是齐老爷子内定的儿媳妇,两人前段时间在燕京已经打过照面了,说不定已经在商量怎么订婚了。”

女人一边补妆,一边不太在意地笑笑,“等陶敏玉嫁过来,还有她容身之所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要订婚了。

沈姒大脑轰地一下,空白了。

“人家说不定不分。反正这年头联姻也都是各玩各的,她跟三哥在一起后,完全被簇拥在中心,家世再好的贵女千金也得让她三分,到手的富贵和权势,哪有人舍得放手?”

“也对哦,你看她现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算起来也不亏。”

两人的轻笑混杂着一点讽刺,沈姒却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沈姒浑身的血液一寸寸冷下去。

她从没想过,会在自己生日当天,以这样的方式成为一个笑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15章心灰意冷?三年了还没玩够,把自己搭进……

滴滴答答的水声回荡在空荡荡的洗手间,外面的声音已经远了。

沈姒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前几天陶敏玉对自己是那种态度和反应。

陶敏玉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和平和的态度,除了是在维系自己的教养,也是不拿她当回事儿。她看她的眼神是鄙薄,是嘲讽,甚至施舍了一丝同情,比刀子更利、更狠、更诛心。

她偃旗息鼓,只是觉得没意思。

秋初的风从通风口灌进来,带着雨后的清冽,凉意渗入肌理。沈姒站得有些发麻,指尖克制不住地在抖,大脑却在不断回想这段时间的事——

她想起昨晚看到的图纸,想起那三枚昂贵又别致的戒指,可笑她看到那份戒指设计图时,真切地期许和幻想过,甚至无法克制心里心底那点小雀跃,她跟个傻子一样心动了大半宿。

原来全都是痴心妄想。

他要娶的不是她。

她看上的戒指,是别人的东西。

那天在花廊里,齐晟告诉她“不重要”,也不避讳她听到任何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以为他跟她没什么,现在想想,也许不是陶敏玉不重要,而是对他来说,她是否误会无关紧要。

这些年发生过那么多事,不管哪一次,齐晟都懒得向她解释,似乎从不在意她是否介意,就像上次答应她去舞会,结果爽约后连个电话都没有。

他的道歉居高临下。

就连解释都是屈尊降贵的姿态。

至于她信不信根本不重要,他这人向来没什么耐心,在她不顺服的时候更甚。他退让了,她就没资格计较;他已经试着哄她了,她最好接受。

他为什么不告诉她?

他是觉得没必要通知她,还是没想分手,因为没腻,所以想要她继续留在身边,当情人,当小三吗?

他都要订婚了,为什么还能坦然地和她纠缠不休,连一句“好聚好散”都不允许她说出口?

他明明可以告诉她的,明明可以让她死心的,至少别让她这么难堪。

她不会……不会赖着不走的。

沈姒深呼吸了几下,仅剩的理智阻止她继续胡思乱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不甘心,她不信他对自己一点感情都没有,她至少该问清楚,至少得到一个足够死心的答案。

沈姒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腿,推开门,边拨电话边朝僻静的地方走去。

电话接通的意外顺利。

“喂?”齐晟的嗓音微哑带沉,听着似乎有点疲倦,“怎么了?”

气氛难平,心跳也难平。沈姒一时间反而没那么痛快了,“你还忙吗?”她迟疑了几秒,才含含糊糊地说道,“我有事情问你,你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通话对面传来一阵杂音,似乎是一段琵琶声,听着像燕京翠屏胡同里锦棠的场子。

沈姒怔了下,“你回国了?”

齐晟还没有搭话,那边先传来一道有点不乐意的女声,“谁啊?”

“你和谁在一起?”沈姒的嘴唇在打颤,声音轻得快听不到了。

“几个朋友,处理点事儿。”

周围一瞬间安静下来了,他似乎换了个更僻静的地儿,笑了笑,“怎么,想我了,还是遇到什么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天是我生日。

是你自己说要回来陪我的。

沈姒喉咙里涩涩的疼,眼泪无声无息地往下掉,轻扯了下唇角,“没事,”

她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那么异常,“我只是没想到,度过了一个这么难忘的生日。”

齐晟轻轻一哂,“我傍晚就能过去,你自己待一会儿,晚上有——”

他的笑音从嗓子里低低地荡出来,散漫的、轻佻的,像是靠在她耳边一样,“算了,晚上再说吧。”

好像突然没有问的必要了。

他是不是要订婚也不重要了。

她纠结他跟别的女人是什么关系的时候,他就跟那个女人在一起。

他拿她当什么呢?

她因为他一件礼物高兴,因为他一个举动在意,因为他一句话在脑子里千回百转,而他始终这样,若即若离,心情好了才上上心安抚两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姒突然觉得很可笑,她就不该当真,更不该心存幻想,都这样了还要给他打电话,就为了一个解释。

自取其辱,不过如此。

挂掉电话,齐晟的面色沉到了底。

“给个解释,”齐晟手指勾着领结松了松,眉眼间浸着风雨欲来的戾气,嗓音听着有些不耐烦,“昨天家宴你跟老爷子胡说八道什么了?”

“你是不是应该先给我解释?”陶敏玉夹着一只细长的烟,红唇吐出一小圈儿蓝色烟雾来,轻讽道,“我们快要订婚了,你背着我偷情?”

“你太小看我了敏玉,”齐晟短促地笑了一声,眉骨硬朗,漆黑的瞳仁沉冷而凌厉,“就算结婚了,我看上的女人,你以为我需要背着你搞吗?”

热闹的环境一瞬间降到了冰点。

“我不介意告诉你,我们还没到走完订婚流程那一步,她现在算我女朋友。

如果我跟你有什么,才叫偷。”

“我真没看出来,你这么深情。”陶敏玉掐灭了烟,将烟身碾到稀碎,“当年是你自己说只看上了她这张脸,怎么,三年了还没玩够,自己搭进去了吗?”

她轻嘲,“你别告诉我你喜欢上她了,喜欢什么?喜欢她听话顺从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玩没玩够也是我说了算,”齐晟虚眯了下眼,周身气场都冷,“我就喜欢乖一点的,有什么问题?”

“那你还想怎样?领她进门吗?”陶敏玉脸色不好看,但更多的是难以置信。她冷笑了声,“我倒不介意和你的这场联姻成不成,但你想过怎么收场吗?你以为老爷子允许她存在吗?”

“你拿我爷爷压我?”

齐晟抬眼,眸色阴恻恻地往下沉,锋利如刀,“少他妈给我摆你的大小姐脾气,陶敏玉,不满意你现在就滚回去,着急促成联姻的又不是我。不管我未来娶谁,谁都没资格过问我的事。”

他这人天生反骨,最恨别人掣肘,更见不得别人甩脸色。

“你什么意思?”陶敏玉维持地平和碎了一角,却不好跟他翻脸。

“我这人不擅长奉劝别人收手,所以我只能警告你,”齐晟勾了下唇,嗓音微冷带沉,“一个人只要不死,折断她一身傲气的方式总会有的,就像一块块敲断对方的骨头,只要耐心足够,总有她承受不住的一击。你可以试试看。”

陶敏玉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漂亮的一张脸血色褪了大半,“疯子。”

很矛盾的一种气场,齐晟笑起来有时反而比不笑更骇人,明明意态是懒散的、轻慢的,甚至有一点浪荡和风流,可他身上的压迫感让人无法忽视。

这包厢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喘,连个敢打圆场的人都没有。

浮光声色,纸醉金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外面依旧是热闹而喧嚣的,沪郊的山庄内繁华未落,处处都是销金之所,可这场金堆玉砌出来的生日宴,是冷的,没有一丝温情味儿。

在所有人察觉到她离开太久前,沈姒驱车离开,从沪郊一路驶回别墅。

家里的阿姨和司机都被她放了假,只有她一个人在。沈姒处在一种很奇怪的状态上,她比自己想的要平静得多,一个人安静地收拾东西,连眼泪都没有。

秋初的院内叶残红瘦,别墅前的花枝茎叶在前几天的骤雨中颓败。

沈姒在檀宫别墅养了不少名贵花卉,都是和齐晟在一起后倒腾的。

从前她总觉得他的生活没什么烟火气,连别墅风格都冷得没半点人情味,当时很乐意花时间一点点打理,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温情。

有段时间她还学过做菜,研究了很长时间,但他反应平平。

大约热情都是需要回应的,得不到预期的回报就会一点点消减。记不清什么时候起,她不怎么折腾了,也几乎不回来了。

现在想想,好像许多事情的结束都在不知不觉中显露过端倪。

人说明知不可能的爱,就像故意去按发炎的智齿,从疼痛中获得莫名的快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其实,快感是短暂的,疼痛才是经久不息的。

你看,疼痛终于压过快感了。

沈姒苦涩地笑了笑,心底一片荒芜。她整理好行李,在落地窗前站了一会儿,指尖慢慢描摹过一个轮廓。

也许真如尤瑟纳尔所说,“这世上最肮脏的,莫过于自尊心”,她也从不后悔有过的心动,可她绝不会允许,自己落魄到卑微求全地喜欢他。

三年了,她早该离开了。

从前她只想要他一个态度,到现在才发现,她只是忍不了因为喜欢一个人,而慢慢失去自尊和自我的自己。

落地窗外冶艳的阳光有些刺眼,前几日的疾风骤雨留下的积水快被晒干了,所有的痕迹都在消匿。

连雨不知夏去,一晴方觉秋深。

沈姒看着玻璃窗里的虚影,拨出一个电话,声音史无前例的平静。

“帮我清点一下名下所有资产,我最近想出去散散心,短期内不想回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6章郎艳独绝?不辞而别

生日宴上的宾客反应过来不对劲时,沈姒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

完全把人撂下确实不像话,沈姒交代了安排一切流程的负责人,让他继续好吃好喝地供着这群人,去留随意。但是没有主角的生日宴实在怪异,会场上的人交流了视线,没人挑到明面上,但私底下的议论和猜测已暗流涌动。

“什么情况啊,出事了吗?哪有人生日宴把所有人扔下来的啊?”

“会不会是因为最近的传言啊……”

“少说两句,别上赶着招惹人家,你还真不怕祸从口出啊。”

先前在洗手间议论过一波的两个女人对视了一眼,隐隐不安,陪着干笑了声,心虚地转移了话题,“对啊,说不定是处理什么事情,我们再等等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天色将沉未沉,青灰色的云团垂得很低,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压抑感。

沈姒的手机里未接和未读的消息已经成灾,大量的电话和消息涌过来,密密麻麻的全是红点,探究的、关心的、看戏的,询问的人各怀心事。

估计这会儿齐晟该知道了,不过沈姒把跟他的所有联系方式都删了。

他什么反应,跟她没关系了。

沈姒不在乎大部分人怎么想,懒得理会,只接了周子衿的电话。

“你在哪儿呢姒姒,你没事吧?”周子衿焦急的声音从听筒里挤出来,“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走掉了?”

“去机场。”沈姒言简意赅。

她垂了下眼睑,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情绪,“心情不好,我想找个地方散散心。”

周子衿有点懵,“啊”了一声,“这么突然啊,不是,你怎么会想到——”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答应过来,磕磕巴巴地问道,“姒姒,你、你是不是知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你们都知道啊。”沈姒很轻地笑了一声,说不出什么意味。

“不是,我、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姒姒,”周子衿怕她误会,也急了,话都说得语无伦次了,“我真的,今天是你生日,我真的怕你难受,而且我没确认……”

“我明白。”沈姒打断她,语气很平静,“又不是你的错,你不用道歉。”

她今天稍微捋捋就想明白了:

昨晚周子衿犹豫着不敢问,还旁敲侧击地试探过她的心情。周子衿大半夜给自己发消息,发了又撤回,琢磨半天敲不出消息,估计就是怕自己难过。

本来就不关周子衿的事儿,她还不至于因为自己的感情问题迁怒别人。

可笑她昨晚为了一份属于别人的戒指设计图,期待和雀跃昏了头。

“那你现在,现在还好吗?”周子衿突然不知道问什么了,想哄她,又觉得束手无策,“姒姒,你……你先别难受,这还是没准儿的事,只是外面那么传,反正,反正你可别哭啊。”

“我哭什么?”沈姒扯了下唇角,“怎么说呢,你就当我痴心妄想之后,终于幡然醒悟了吧。

“你别这样说,你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没有人会不喜欢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子衿小心翼翼地出主意,“会不会是误会啊?你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说不定就是他们瞎传的。”

电话?

从昨晚到现在,她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给他打了一通电话。

她小心翼翼维持的自尊和不愿打破的假象,被那通电话毁得一干二净。

沈姒不愿提及,也不愿再想,“没必要了,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

“我想跟他分手了。”沈姒淡淡道。

通话另一端陷入了沉默。

沈姒面上的笑意很轻地浮了一下,她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笑起来比哭还难看,“有些东西强求不来,我们本来就不合适,主动离开至少不会太难看。”

周子衿太了解她的脾气,决定了一件事谁也劝不动,但总觉得可惜,本想再劝劝,又听到沈姒疲倦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累了,青青,我真的不想这样。”

很难形容这种感觉,大约在感情的你来我往中,一切都是有时限的。

曾经纠缠如毒蛇,执著如艳鬼。

可激烈得快的,也平和得快,甚至于也颓废得快。

刚认识齐晟时,她什么心思都显在面上,想要的说得干脆,不喜欢的就撒个娇,最大不了掉两滴眼泪,反正他对她吃软不吃硬,几乎千依百顺。

可她现在,越来越不愿意通过这样的方式,从他那里得到什么了。

尤其是爱。

“姒姒。”周子衿喉头一哽。

“我不生气,我也不恨他,”沈姒声音异常地冷静,没什么起伏,“恋爱时的情话又不是白头的誓言,是我太较真了。这三年他没什么对不起我,他只是没那么爱我,他也没理由必须爱我。”

她轻嘲,“我就是不想再这么在意一个人了,真的太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心而论,齐晟这些年没薄待过她。

她的手段和能力是他教的,身家和地位是他给的,她搞垮了何家还能全身而退,她不是不清楚因为谁。

只是人心大概是最难满足的东西,明明最开始,她想要的只是他的权势,大仇得报时就该收手了。可在一次次亲近相处中,她开始贪恋那点温情,自己剖白心事的同时,开始妄想他的回应。

可她很难再向前一步了。

煊赫的家世让齐晟一路顺风顺水到今天,从来都是别人赔着笑脸捧着他,他又是个有手段的主儿,手揽生杀大权惯了,自然不会主动迁就别人。

她在作茧自缚,她一步一步将自己囿于牢笼,因为爱他变得不像自己。

不如到此为止。

周子衿知道自己没办法插手两人的事儿,就是担心她的状态,沉默了很久,微叹道,“姒姒,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但你千万别——”

“我知道,我没什么事儿,”沈姒笑笑,“落地后我给你打电话。”

车子已经停在了机场附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疏阔的天色已阴云沉沉,朝来寒雨晚来风,机场附近的人潮瞬间就被冲散了,所有人着急找地方避雨,从喧闹嘈杂到冷清,就在那么短短的半分钟里。

秋初的第一场雨,让她赶上了。

南城相遇那一晚,齐晟带她回家,也下了这样一场雨。下车时,她迟疑要不要跟上他,他撑过伞,一把揽过她的肩膀,拥着她走过雨幕。

人生当真荒诞如戏,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

嘭——

沈姒手中的黑伞一转,撑开伞骨的声音清脆,她走进雨幕里。

沈姒订了张最快出国的机票,目的地是奥地利的哈尔施塔特镇。离开学还有十天左右,她可以挨着几个国家转一转,倒没在隐藏行程上下功夫。

她十分了解齐晟,他如果想查一件事,谁也瞒不住,没必要做无用功。

沈姒就是没想到周子衿跟着来了。

秋日的哈尔施塔特镇层林尽染,两人漫游冰洞的时候,小船摇曳,沈姒安安静静地削苹果,听周子衿戏精上身嘀嘀叭叭地开始了一番演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就是不放心你嘛,工作在我们姒姒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周子衿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脏,真情实感地为自己感动,“有没有被我的姐妹情打动到?”

“不放心什么?”沈姒纤眉一挑,水果刀在手心一转,尖锐的锋刃抵在了自己脖颈处,“怕我想不开?”

周子衿被她吓了一跳,差点从船上翻下去,“你别冲动。”

“你想什么呢?”沈姒轻笑了声,“我又不傻,怎么会往自己身上划?”

她半垂着视线,指尖贴着钝刃一寸寸摩-挲而过,眼尾渐浓的颜色十分妖冶,“我只会一刀一刀往别人身上刮。”

周子衿看着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沈姒对她的心思门清儿,“是不是想问,他有没有联系我?没有。”

她想了下,眨了眨眼,“不过我也把他拉黑了,真到此结束了。”

周子衿最怕她难过,安慰道,“他找不到你肯定会着急的,就算打不通电话,也能直接过来吧。”

“他不会的。”沈姒轻笑出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晟绝不会追过来的。

就像养了一只宠物。

平时它讨主人欢心,主人好吃好喝地供着,如果哪天它反挠了主人一下,或者忽然闹脾气,主人也许会顺顺它的毛,但不会再付出更多耐心了。

谁会在意一只宠物的死活?

他那么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为她低头,又怎么可能放下身段解释,大老远儿赶过来哄她开心?

三年来她跟他闹过的脾气着实不少,也不是没离家出走过。他有耐心的时候还会哄哄她,不过绝大多数情况,都是她一个人折腾够了,先让步。

他这次也一定觉得她在耍脾气,冷上两天,没劲儿了就自己乖乖回来了。

一切也正如沈姒料想的差不多。

齐晟这几天一直处在低气压状态,浑身就带着一股劲儿,杀伐气浓重,看着挺不耐烦,随时要爆发一样。他什么都处理完了,就是没主动联系她。

——“沈小姐突然不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话一传到他耳边,他就知道这事儿有猫腻,离京返沪前就让人着手查了。

蓝核的秘书团队业务能力惊人,在各个方面,尤其是总助,调了全部监控,挨着排查完,拿捏了几条把柄,在齐晟下飞机前就把事儿掰扯清楚了。

“您回来之前,有两个人议论了几句您和陶小姐的婚事,被沈小姐听到了,”总助紧绷着一根弦,观察着他的脸色,继续道,“沈小姐恐怕是误会了。”

“我还没订婚。”齐晟很不耐烦,咬字清晰地蹦出一句,“那两个嘴碎的是谁?”

“方盛集团的小于总带来的人,他一直想找个机会,让沈小姐牵桥搭线,”总助简单地说明了下,“就是带来的女伴不懂事,跟同伴酸了几句。”

齐晟掀了掀眼皮,眸色漆黑、冰冷,“他们好过,你的日子就不用好过了。”

“是,我这就去处理。”总助一瞬间领会齐晟的意思。

其实他被迁怒得有点冤,但以他的经验来看,如果不想办法把沈姒哄回来,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老板都这个状态,那大家都没好日子过了。

所以他一改公事公办的态度,殷勤出主意,“可是沈小姐不知道,她肯定很难过很委屈,您要不要跟她解释一下?”

齐晟没有说话,眉眼间攒动着的都是浓浓的戾气,阴刻到骨子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几天处在多事之秋,除了沈姒的事儿,他那几个叔伯最近没少折腾,齐家没有一个心慈手软的人物,燕京那边又出了点事儿,不痛快的都堆一块了。

他的脾气快到头了。

良久,总助在他面前站得发麻,有点摸不透他什么意思了。他迟疑自己该不该走时,才听到齐晟开口。

“这些年我对她不好吗?”

齐晟忽然问了句,低哑的嗓音微冷带沉,带着点倦怠感。

“当然不是。”总助怎么敢顺着他的话胡说八道,想都没想直接否认。

“很好,”齐晟语气沉冷而平淡地评价了句,“那就是她没良心。”

这他妈就是道送命题,还突然变成了“选择送命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哪有下属给老板提意见的?就是老板娘也不能随便给他议论啊。

总助眼观鼻鼻观心,识趣地转移了话茬,“女孩子都是很娇贵的,平时很容易没有安全感,都得哄的。沈小姐可能就是想你哄哄她,不一定是真生气。”

齐晟没搭腔,五官冷峻又凌厉,眉睫如漆,目光阴沉如刀割,又冷又利。他拇指一下一下拨动着腕间的佛珠,缓慢摩-挲过上面的梵文纹路。

隔了两分钟,他还是听了建议发消息,不过就打了几个字:

[回来吧,我可以跟你解释。]

求和的意思藏在他惯有的冷漠里。

总助在旁边偷瞟了一眼,想帮老板修改的心蠢蠢欲动,他心说“这他妈也不叫服软示弱,更不像哄小姑娘啊,这强硬的语气跟下达命令没什么区别啊”。

但他没敢。

总助已经在心里脑补了“老板被老板娘拒绝的一千种可能性”,然而齐晟的消息压根没发出去,一个醒目的红色感叹号后,紧跟着一句刺眼的:

[您还不是他她的好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姒把他删了。

齐晟微蹙了下眉,眼底的情绪很重,冷着脸继续试了试短信、电话、其他聊天工具甚至支付工具等十余个软件。

无一例外,全被沈姒拉黑了。

她到底在闹什么?

他不是没订婚吗?

一声不吭就走,通讯工具不是删除就是拉黑,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嘭——”

手机以一种惨烈姿态砸上墙壁,四分五裂。很明显齐晟脾气也上来了,眸色里透着阴冷的戾气,淡淡的,却格外汹涌。他的语气毫无温度:

“她爱去哪儿去哪儿。”

沈姒突然不辞而别,跟齐晟分手的事儿很快在圈里里传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主要是这一对儿的行事作风和相处模式太引人注目了:平时一会儿郎情妾意像刚共赴过云雨,一会儿互相算计像相爱相杀的宿敌。他俩怎么看都像上一秒极尽欢情“要”对方的命,下一秒也能手起刀落“要”对方的命,方式不一样罢了。

反正三年前所有人都不看好,结果齐晟就是不腻,三年后终于分了,但怎么看都像齐晟被甩了。

这毕竟是衙内里的衙内,祖宗里的祖宗,坏起来六亲不认,手段阴狠得出了名,让燕京一众二世祖都绕着走的主儿,居然在一个女人身上翻船了。

谁听到了不说一句真稀奇。

他那一票哥们就没见过有人能给他添堵,可算逮到了好戏看,当然兴致勃勃个没完。但大多不敢开他玩笑,一听到他动静,就消停下来了。

两天的功夫,这话题快聊烂了,也就刚从南城赶回来的赵东阳一脸懵。

“分了?”赵东阳愣了几秒,难以置信地骂了句,“我操,怎么能分了呢!”

“阳子,我怎么看你比三哥还激动?”有人打趣儿道。

“废话,我他妈能不激动吗?”赵东阳一肚子苦水急着往外倒,“就因为我在墓地逗了沈姒几句,三哥把我发配到华南那个破公司大半个月啊,老子吃苦受罪都是因为这个红颜祸水!她人走了,我不是白倒霉了吗?”

赵东阳想想还是觉得晦气,骂骂咧咧地自问自答,“知道古代五大祸国妖妃是谁吗?妺喜,妲己,褒姒,西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四大。”旁边有人笑着戏谑了句,“你丫还会不会数数?”

“还有沈姒。”赵东阳咬牙切齿。

“那你可以找地方庆祝庆祝,这妞儿路数太野了,平时闹闹脾气也就算了,偏挑这时候。”有人啧了声,“三哥恐怕没心思哄她了,我看真要掰了。”

“拉倒吧,以我的经验来看——”赵东阳不信,正要跟他们说道说道,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利落地改了口,“以我的经验来看,这家店就没几个能吃的菜。”

话音一落,包厢的门被推开,齐晟进来后包厢瞬间就静了。

最近还真没人敢触他的霉头。

齐晟平时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脾性,性子本就阴冷、狠厉,离经叛道,喜怒无常,所以还真没人能看出来,沈姒走了之后,他有没有什么反常。

一整场的氛围都有些微妙。

回去的路上,总助像早就锻炼出滚刀肉的本事似的,跟他汇报沈姒的行程。

虽然上次齐晟说“她爱去哪儿去哪儿”,但是总助和秘书团却不敢当真,生怕待久了说错话,疾风骤雨就会殃及自己。所以从沈姒离开开始,她全部的行程和照片每天都会被送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8.17钢琴演奏会、冰川漫步、酒庄摘葡萄酿酒、篝火晚会

8.18画展、冲浪、海钓、古堡探险

……

今天上午在米兰看秀,跟着周小姐进了后台,调——”

总助的声音卡带了半秒,声音依旧公式化,像个没感情的机器,“调戏了一个刚出道不久的男模特。”

“她过得还挺逍遥快活。”齐晟淡嗤,不冷不热地点评了一句。

总助识相地闭了嘴。

齐晟面上拢了层薄薄戾气,按着领带一扯,视线却被其中一张照片吸引。

是第一天夜里拍下的照片,沈姒坐在海边,笑容明媚而清艳,一袭红裙迎风摇曳,围着篝火喝酒,身侧倒了好几个酒瓶,看着就挺野性难驯。

齐晟虚眯了下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没醉?

齐晟很少见她喝酒,也不准她贪杯,因为她说自己喝不得酒——

沈姒十七岁那年,他第一次带她参加酒会。去之前因为点儿小事,沈姒跟他闹了点儿情绪,当晚齐晟没怎么管她。有人来敬酒,沈姒不会推拒,也是跟他赌气,接连灌了好几杯。

出了宴会厅,沈姒蹲在了地上。

她也顾不得来往的人的视线,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疼”。

“就两杯酒,你这么娇气?”齐晟垂眼,眉间积压的皆是阴郁之气。

他的身影遮了她面前所有的光。

“我,我来那个了……”沈姒咬了下唇,磕巴了好半天才磨出几个字,声音细弱蚊蝇,“肚子疼。”

齐晟身形一顿,“什么?”

不是没听清,他是没反应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姒将小脑袋慢慢埋进臂弯里,长发垂落,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我生理期。”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而且平时我也不喝酒的,我一喝酒就难受。”

“你怎么不早说?”齐晟微皱了下眉,单膝蹲在她面前。他紧张的时候还是疾言厉色的样子,语气听上去有些不耐,“不能喝酒,你不会不喝?”

沈姒仰起脸颊看着他,闷闷地说了句,“我怕你生气。”

她的声音是软的,纤长弯翘的睫毛上挂了水汽,因紧张而发白的面容像温润白皙的羊脂玉,怯弱的、柔媚的、娇软的,撩得人心里发痒。

齐晟身形微微一顿。

他漆黑的眼睛凝视着她,抬手摸了摸她的长发,平静得语气里掺杂了一点无可奈何,“我生什么气?”

沈姒眨了下眼,眼底还泛着雾气,朝他伸手,“那你背我走吗?”

齐晟轻笑,低缓的嗓音在夜色浸润下格外勾耳。他捏住她的耳垂,轻轻碾了下,“你还挺会得寸进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姒扯了扯他的袖口,也不说话,就直勾勾的盯着他瞧。

她生了一双极漂亮的眼睛,眼底藏了星河,微微上挑的眼尾工笔画就一般泛着红,艳色四起,漂亮得像是会说话,漂亮到,让人回绝不了。

鬼使神差地,齐晟朝她倾身。

他一手扶住她的后背,一手勾住她腿弯,将人打横抱起,“抱你走。”

沈姒轻呼了声,勾住他的脖颈。

凛冽的气息覆盖了满身,沈姒抬眸,看他漆黑沉静的眼,轮廓分明的五官,流畅的下颌线,稍稍怔住。

很奇怪的感觉,见惯了他阴刻乖戾的样子,她还是会被吸引。

“看什么?”

齐晟立在昏暗里,嗓音又低又沉。

“没事。”沈姒埋进他怀里,一寸一寸地收紧了搂他脖颈的手,轻笑了声,“我就是突然想到了一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蹭了蹭他的下巴,轻吟:“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你在恭维我?”齐晟嗓音沉沉地嗤笑了声。

沈姒吻了下他的脸颊,“给个机会。”

齐晟脚步顿住,垂眸凝视了她几秒,漆黑的瞳仁里擦亮了一簇暗火,初初燃起,便让人心惊肉跳。在她一声“干嘛”问出口时,他低头和她纠缠在一起。

她微凉的发丝和他肩颈交缠。

她跟他说自己喝不了酒,后来所有酒局的酒都是他挡或者替的。没人敢灌他,自然也没人敢不识趣为难她。

她说自己两三杯就会醉,而且每次贪杯,都拉着他的衣角不松手,最后都是他一路抱或背回去的。

装了三年的乖巧和柔弱,齐晟还真没看出她千杯不醉。

她的风情,她的乖顺,她的娇软姿态,很多时候都是一种手段,为权为势为私仇。只是他没想到,她耍的小心思,也有过只为他一个人的时候。

齐晟想到这里,心底的燥意更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骗子。”

齐晟按了按眉骨,舌尖抵了下牙齿,忽然轻笑了声,身上的戾气似乎一瞬间松散了下来。

他想给她打电话。

齐晟从不是一个会迟疑不决的人,他要什么从来想的清楚。念头一冒出来,他直接了当:“给她打电话。”

总助顿了两秒,整颗心突突地跳。他都不敢多问,直接拿出手机翻沈姒的号码,只是还没翻到,就听到齐晟微沉着嗓音,背出一串手机号。

不过很不幸,他跟着齐晟被拉黑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齐晟眼都没抬,淡声道,“给周子衿打,让她想清楚能不能挂。”

事实证明,他可能手段狠厉惯了,比起哄人他更擅长威胁人,专挑别人命门拿捏,只是对沈姒心软,下不了狠绝的手段,也做不来温柔这一套。

总助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头皮有点发麻,接着打电话,充当了个恶人。

沈姒这三天确实过得很自在,主要是笃定了齐晟不会追过来,她也没什么顾忌,从鹿特丹、林茨、哥本哈根,到帕尔马、培林、马赛,能想到的她都计划去玩一遍,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至于其他的,等假期结束了在考虑也不迟。

直到周子衿苦着一张脸给她递手机。

沈姒看周子衿一脸被绑架的样子,在怂得要死和视死如归之间拼命挣扎,莫名其妙地晃了一眼,“谁啊?”

陌生号码,她根本没印象。

沈姒正从埃尔兹城堡的台阶上往下走,远处成片的杉树如火如荼,茂密的林荫遮蔽,林中光线昏暗,像是加了一层旧照片的青灰色滤镜,朦朦胧胧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颓靡美感。

“三哥的助理。”周子衿无声地做了个口型,满脸写着被胁迫的痛苦,“要不你给挂了吧,反正你挂没后果。”

沈姒顿了下,睫毛轻轻一颤,僵持了一会儿还是接过来。

通话两边都没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都知道对方在听,因为彼此的呼吸声在听筒内互换、交缠。

良久,久到隔了哥德巴赫猜想1+1到1+2的时间,沈姒都想把电话挂了的时候,她终于听到他沉冷低哑的声音。

“还没闹够吗?”

分开三天,这是他跟她的第一句话。沈姒突然觉得很可笑。

她还真不能太期待他能说出什么好话来,事实证明,不辞而别就是最好的选择,按齐晟的强盗逻辑,她要是当面跟他说分手,他指不定还能干出什么畜牲事来。

“你什么时候回家?”

风一吹,火红的树叶正簌簌地往下落。齐晟再说什么沈姒都听不进去了,她这会儿脾气有点上来了,就没搭腔。

“我是不是太纵着你了,沈姒,你真当我对谁都这么好脾气,”齐晟倏地笑了一声,浑身跟淬了冰粒似的,挨一下都冷,“用不用我提醒你——”

“你确实提醒到我了。”沈姒总算忍不住,也说了分开后的第一句话。

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总助整个人都麻了,齐晟的脸色阴沉得快滴水了,他不得不承认沈姒很有本事,她的一举一动都精准地踩在齐晟雷点上,还能安然无恙,全身而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之前发过去的验证消息通过了,沈姒又把他老板加了回来。

总助微松了口气。

但他眼睁睁看到,齐晟编辑了条消息过去,又是一个熟悉的红色感叹号,醒目又刺眼,而且这次提示换了: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可以,她这次连重新添加好友的操作机会都不给他老板留了。

我操,救命啊。

总助心里叫苦不迭,根本不敢继续看,恨不得就地挖个坑把自己埋了。他心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两人冷战就意味着又是一段时间的高压工作预订。

由不得他装死,齐晟冷不丁地点到他了,“她什么意思?”

夜色深浓如墨染,燕京的街道上已泛起了潋滟灯火,光怪陆离的霓虹交错。稀薄的光线掠过齐晟漆黑的眼,冰冷、阴刻,且没有温度。

“沈小姐,”总助在一侧快待不下去,硬着头皮提醒道,“可能把您拉黑了。”

敢情她终于通过他的好友申请,是为了先拉黑,再重新删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晟平静地撂下手机,眸色一寸寸沉下来,阴恻恻的,浑身拢着点不耐的劲儿。他手指缓慢拨动了下腕间的佛珠,漠然地嗤笑了声:

“行啊,翅膀硬了,挺长进啊。”

第17章一见钟情?让老三人财两空的女人,我也……

西欧的秋日层林尽染,浪漫如诗,明亮的阳光给沉郁的石柱和雕像注入暖意,罗马式的剧院极尽雍容华贵,处处是文艺复兴时期的风格。这几天到处折腾得有点累,下午看完一场音乐剧,沈姒和周子衿回附近的酒店。

《西贡小姐》,战火里的爱情,玩烂了的桥段还是赚足了观众的眼泪。

“你说我怎么就没有这种跌宕起伏、震撼人心的经历?”周子衿抱着一杯奶茶,还沉浸在音乐剧里,微叹了口气,“我觉得我也有一张适合当女主的脸。”

说着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沈姒用一种“你该吃药了”的眼神看她,十分嫌弃,“不是我打击你,你去战场遇不到爱情,只能遇到炮弹。”

她轻拍了拍周子衿,“还是回去睡一觉吧亲爱的,梦里什么都有。”

“……”周子衿满脸问号。

“我的重点又不是战场,是一见钟情好不好!”周子衿愤愤地跺了下脚,说完突然想到,“说起来,虽然你和三哥分手了,但他对你也是一见钟情哎,居然真的只有我没体验过一见钟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见钟情?”

沈姒轻眯了下纤丽的眼,冷笑了声,“他顶多算见色起意。”

“虽然但是,”周子衿觉得哪里不对,“一见钟情,钟的不都是脸吗?”

沈姒莞尔,没再说什么。

其实南城相遇不是她和齐晟初见。

沈姒第一次见到齐晟,是在六七年前沁园的戏台上。

彼时沁园的梨花开败,花残叶盛,绿意葱茏。她穿着戏服练习新学的赵飞燕鼓上舞,没扮上,素净的一张脸,五官尚未长开,却已精致得无可挑剔。

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裙时云欲生。

转旋的水袖从风如回雪,由急转轻的舞步掀动着裙裾在鼓上摇曳生姿,举腕、折腰、回眸,慢态逐惊鸿,繁姿引游龙,她每一个动作都很标准,一颦一笑极尽艳色,妩媚入骨。

沈姒察觉到有人来,但没什么反应。

人说“八方听客,一方凡人,七方鬼神”,开腔就断没有随便停下的道理,她也没因为对方坏规矩,直到一曲毕,她听到了台下的掌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姒从鼓上翩然起腰,青丝勾落,纤腰娇娜,随意看了一眼对面。

少年斜靠着台下的立柱,沉静地看着她,眸底的情绪一览无余。

湛黑的眼,狭长的眼型,他五官的起转承合与昏暗的天光相合,近乎病态的阴郁,像一把刚出鞘的利刃。

沈姒戒备地看着他,始终没有开口。

他却先勾了下唇,清冷的眸光因天色而深邃,“你很漂亮。”

“谢谢。”沈姒淡声应了句,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其实赞赏的话从小听到大,她很少有所触动。但她从没见过这样一个人,把欲望和企图直白地挂在脸上。

她不太喜欢这样的视线:

审视猎物的视线,志在必得的视线。

恍神间齐晟已经拾级而上,垂眸和她视线相接,“你好像很怕我?”

居高临下的姿势,难以言说的威势让沈姒下意识地屏住了一瞬的呼吸。他稍一靠近,周身凛冽的雪松气息混杂着点酒气,侵略性极重地压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如他本人,强势到让人无路可退。

“你可能想多了,”沈姒不避不让地回视他,觉得这人自以为是得有些荒谬,“只有悬殊的地位和不对等的关系才会让人心生恐惧,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交集,我为什么要怕你?而且同学,”

她想不到一个更好的称呼,“这里不让外人随便出入的,你该离开了。”

“喊什么同学,我们不熟,”他挑了下眉,意态轻慢又邪气,靠向她的身影遮挡住她视线里所有的光,“你年纪看着比我小,应该喊我哥哥。”

他在调戏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沈姒张了张唇,窘促又气恼地瞪了眼他。

她反复提醒自己“不要跟一个酒鬼计较”,才忍住没有回怼,欲言又止的样子活像一只吐泡泡的小金鱼。

她其实分辨不出来齐晟真醉假醉。

不过“借酒劲儿耍流氓”的经典戏份还没上演,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这他妈什么地儿啊,跟迷宫似的,有人吗?”一个醉醺醺的中年男人扯了扯领带,跌跌撞撞地闯进了后院,扫到个人影就使唤道,“你,就你,过来。”

这是真酒鬼,不过没人搭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他妈听不懂人话啊,小丫头片子,我有的是钱,你不就是出来卖——”

男人嘴里不干不净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喉咙忽然一紧,被扼住了。

齐晟戏台上跳下去了,一把扯住了对方后颈,骨节分明的手指骤然一拢,按着人脖子往台柱上狠狠磕了下。

方向朝着沈姒,中年男人像被迫给她行了个大礼。他下手不轻。

“真败兴。”

齐晟勾了下唇,浑身依旧是松懒而倦怠的,只是眸色冷得像淬了冰。

沈姒条件反射地朝后躲了半步,她看到了血,“你,你别打人啊。”

“他调戏你。”

少年懒懒散散地垂着视线,身上的戾气和阴郁消减,他扫了眼自己的左手,似乎嫌脏,微蹙了下眉。

沈姒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后园的动静不小,闹腾到沁园的经理都过来了。只是经理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三步并作两步赶过来,诚惶诚恐的态度跟往日对比,非常鲜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出闹剧,很快就有人给处理干净,甚至没人来找他麻烦。

这人来头不小。

齐晟的注意力还在她身上,像是找到一种新乐趣,“你叫什么名字?”

“姒姒。”经理拿胳膊肘轻轻怼了下沈姒,好半天都没见后者有反应,

他想替她回答,“她叫——哎呦。”

沈姒踩了下经理的脚,态度不怎么样,“我凭什么告诉你?”

“哪个姒?”齐晟完全不在意她的态度,“褒姒的姒?”他借着挑眉的痕迹打量了眼她,“是有当祸水的资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谢谢,你看着也挺像个色迷心窍的昏君。”沈姒冷眼看着他,反唇相讥。

“是吗?”少年微妙地弯了下唇角,也不计较,只朝她倾了倾身,压低的嗓音微哑沉缓,“我记住你了,姒姒。”

他用最稀松平常的口吻,把她的名字念得千回百转,像在烈酒冰块中浸润过,颗粒感分明。也许是一种错觉,她竟从中听出点暧昧的意味来。

“我想和你做朋友。”

沈姒怔怔地看着他,耳根有些发麻。

那时候天色并不好,闷热的盛夏傍晚,灰蒙蒙的阴云压得很低,有闪电无声地划亮天际,戏台四下昏昧不明。

只有她视线里的他,漆黑的眼底像是擦亮了一簇火。

沉冷、明亮,带着势在必得的侵略性,一直烧到她心底。

对视不过两秒,沈姒败下阵来,心跳却不自觉地加速了。

“无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知道自己心动的不是时候。

沈姒那时年纪尚小,总是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南城重逢后,她以为这是天注定的缘分,一度试图证明自己和那些费尽心机想要爬上他床的女人不同。

可惜甭说是南墙,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她都尝试过了,撞得头破血流,才发觉打从一开始,他就不在墙后。

就像他根本不记得他们的初见,他现在好像也不怎么在意她。

她曾反驳他,只有悬殊的地位和不对等的关系才会让人心生恐惧。

现在想想,几乎一语成谶。

齐晟这人浸淫名利场多年,阴郁寡恩惯了,利欲皆不入眼,大约只是陪她玩了一出逢场作戏的游戏。

到底不甘心,到底意难平。

沈姒越想越不爽,将手包推到周子衿怀里,冷笑了声,“你等我会儿。”

“怎么了?”周子衿不解其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施普雷河岸的街道绿茵浓郁,一抬头能看到雄伟的佩加蒙博物馆,风格迥异的建筑艺术冲撞,浪漫而独特。这个时间段,街道上行人和车流都稀少。

周子衿茫然地看着沈姒踩着高跟鞋,从身后七八米的立柱后,揪出一个很普通的男人来。男人本来要跑,结果被沈姒眼疾手快地抓肩、扼腕,按在了地上。

“我操。”周子衿惊了,脏字没忍住从唇边滚出来,“演谍战大片呢?”

沈姒一直知道有人跟着自己,平时懒得理会,不过今天她心情不好,就是想找茬,这人赶巧撞枪口上了。

“别紧张啊,我就是想让你帮忙传个话。”沈姒轻笑,挪开踩在对方喉咙处的高跟鞋,眉眼愈发妖冶艳丽。

“那你还卸我胳膊?”对方冷汗都下来了,一半是惊的,一半是疼的。

“谁让你跑啊?”沈姒纤眉一挑。

你妈的。

谁看到被监控对象凶神恶煞地冲过来不跑啊?怎么看都像找茬的啊。

对方在心底暗骂了几句,还是赔上一张笑脸,“沈小姐,您吩咐,您吩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车子往西城区驶去,一路的寂静,抬梁式古建筑雕龙画凤,彩绘画重檐,明黄剪边勾在琉璃瓦边缘。车子到了胡同口才停下,齐晟步行过去。

返沪之前老爷子就让他回家,他找借口推脱了两天,已经有点不像话了。

刚踏进四合院的门,老爷子的一个老部下正往外走,朝他颔首淡笑,“三公子,老爷子正在里面候着你呢。”

齐晟也是淡笑,快步走了过去。

古香古色的房间内,挂着几副山水真迹,青花瓷瓶里斜插着花枝,书柜上陈列着一水儿的价值连城的古玩藏品,还有几本有价无市的传世孤本。

齐老爷子正在打谱,捏了一枚棋子,淡然自若地负手立在棋盘前。

棋盘黑白厮杀,棋子在十九路棋路中千变万化,已显胜负之势,黑子形势大好,完全可以掐断白子最后一丝生息。但老爷子迟迟没有落子再进一步。

齐晟被晾在一旁近半小时,纵览全局后没忍住替老爷子落下一子。

“没规矩。”

齐老爷子皱了下眉,举起手边的拐杖敲了下齐晟的手背,嗓音沙哑而沉厚,“旁人下棋你看着就行,没到你出手的时候,就别搅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看棋局已定,您还不肯落子,以为您没瞧出来。”齐晟看着老爷子。

“年少轻狂。”

齐老爷子落下一子,依旧面沉如水,慈善的语气却投射着威严的冷意,“你最近是不是觉得自己有主意了,而我老了,退居二线就管束不了你了?”

打谱瞬间变成了对弈。

“孙儿不敢。”齐晟心里微震,平时再离经叛道,在老爷子面前他也是规矩恭敬的,“爷爷,您知道我没这个意思。”

齐家嫡系第三代,大哥政法系毕业后就进了体制,二哥常年在军队,都不怎么回来,只有齐晟打小养在齐老爷子身边。他和父母本身就不亲近,又出过一些不痛快的事,他警惕心重,对谁都不信任,也就信服和尊重老爷子一个人。

所以这些年除了齐老爷子,也没人压制得了他了。

他落子的思路倒完全没被搅乱,心里有了点破局的构思。

“你跟敏玉闹得很不愉快?”齐老爷子封死他的棋路时,话锋一转。

“我不喜欢她。”齐晟回答得直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用不着喜欢她。”齐老爷子冷然道,手底下的棋杀招攻势凌厉,面上却平静得看不出情绪,“我只是让你娶她,我也不过问你从南城带回来的小丫头。”

齐晟暗震,捏着黑子抬眸,“不关她的事,爷爷。”

“您让我联姻,如果是为了权势利益共享,怎么不让我那两个哥哥娶?再说陆家和李家才是最好的选择,您选择陶敏玉,难道不是因为他父亲为救您在战场上断过腿?”

他态度还恭敬,但话越说越悖逆,“您想还这个恩情,有很多方式。但我不欠她的,我不会为了替您报恩娶她。”

“你说什么?”齐老爷子眉头深锁。

恭敬归恭敬,齐晟这些年就不是个守规矩好拿捏的主儿,明知老爷子已然不悦,他还是抚逆老爷子的意思,把话挑明了,“我不是您报恩的工具。”

他淡声道,“您要是不担心我把人玩死,陶家如果想要一个被送进精神病院的女儿,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混账东西!”

齐老爷子怎么也想不到他敢说这么悖逆的话,抡起手杖震怒地砸过去。

一盘残局,两败俱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晟当晚直接进医院病房了。

伤倒没怎么伤着,也就背后淤青了一块,还没他当年上学打人严重,事实上是齐老爷子把他关病房里禁足了。虽然这些人关不住他,但他面上功夫还得做,他还不想跟老爷子闹得太难看。

这事儿没过夜就传遍了。

医院乌泱泱来了好几波人,台词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听说你被老爷子打了,来看看,伤得这么厉害?”

玩得好的那几个哥们都借着探病的机会凑热闹,大部分人还算含蓄,就傅少则从特护病房门口笑到病床边,完全是一副“不怕死还上赶着找死”的架势,一直到护士过来提醒才算完。

“我说三哥,赶明儿我还是去庙里帮您拜一拜吧,您才刚栽在一个女人手里,又住院了,”傅少则歪在墙边笑得肩膀抖,“太晦气了。”

“你找死。”齐晟掀了掀眼皮。

下一秒,冷光闪过,一把锋利的瑞士军刀几乎贴着傅少则擦过去。

“我操。”傅少则一侧身,惊险避开。

刀刃的声音在身后成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推门而入的顾淮之接住了军刀,微蹙了下眉,“你俩在病房里打架?”

齐晟不耐烦地嘶了一声,眸色阴沉沉的,气场有点压迫人,“你们是不是有病?这么喜欢看我热闹?”

病房内六七个人,叶家的沈家的徐家的,玩手机或者闲聊,他这帮哥们跟有病似的,就是死赖着不走。

傅少则啧了声,“百年难得一遇嘛,见你栽一回太难了,”

他摸了摸自己脖子,完全不带后怕的,“不过真不是我说啊,三哥,李家的权,陶家的人脉和势力,俞家的金钱和资源,你总不能一个都看不上吧?”

“在这方面,你确实比老三有眼光,”顾淮之随手合上了身后的门,轻轻一哂,“找了姜妍这么个‘蓝颜知己遍地走,前任男友多如狗’的大小姐。”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别提她,她就是一桃花劫。”傅少则嘶了一声,“我现在一听她名就头疼。”

他斜倚了下墙壁,很无所谓,“不过这年头谁结婚是为了爱情?就算我跟姜妍一辈子对彼此没感觉,只要傅姜两家不垮,这场联姻就比海誓山盟牢固。”

齐晟半垂着视线,手指缓慢地把玩着腕间的佛珠,不置可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还真的提醒你,老三。”顾淮之掂了掂那把瑞士军刀,轻轻一旋,锋刃朝里放回原位,“上次在聿公馆,为了一句口角,李广白带的女伴陶敏玉都敢动,那女的被拖出去的时候满脸是血,差点闹出人命,最后也就赔钱了事。”

他轻哂,“就敏玉那性格脾气,你让她下不来台,她非得换个地方把场子找回来,你也不怕她找沈姒麻烦。”

“她不敢。”齐晟嗓音微冷带沉。

说话间传来一阵敲门声,得到示意后总助推门而入,面色十分迟疑。

毕竟这儿站着不少人,虽然总助知道这些人跟齐晟交情匪浅,但内容不太适合提。只是这帮人一时半会不肯走,他也管不了太多,“沈小姐今天把跟着她的人打了一顿,给您写了个字条。”

齐晟没搭腔,咬着未点燃的烟,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

蓝色的火苗从打火机窜出,顺着往上一燎,点燃了烟尾。火星一闪,烟雾缭绕上升,遮住了齐晟眼底的情绪,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覆盖了他周身。

“字条呢?”

很好,老板果然只关心老板娘的字条,根本不关心谁挨打了。

总助边腹诽边将纸条递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晟掀起眼皮扫了一眼纸条,淡嗤了声“字还不少”,然后浏览了不过两行,面色就阴恻恻地沉了下去。

【过去三年,承蒙你照顾。

不管发生了什么,必须承认,你教了我很多,我也得到了很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可我真的累了,还是那句话:反正多的是讨你欢心的女人,麻烦你行行好,放过我吧,我们好聚好散。

这些年得到的一切我都可以尽数归还,如果还不够,我给你打个欠条。】

齐晟知道她清点财产的事儿,他倒不至于在这事儿上下手段,太低劣了。

但他还真没想过,带钱跑路已经不够沈姒玩了,她还好意思拿这笔钱——很大一部分还是他给的钱——收买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她是真能耐啊。

“老子他妈稀罕这点儿钱?”齐晟冷笑了声,烦躁地把刚点的烟掐了。

“我上回就说沈姒被你带坏了,”这次傅少则彻底笑抽了,“我还以为你就图一新鲜劲儿,这下好了,她跟你学出来的本事都用来治你了。”

“是挺新鲜,能让老三人财两空的女人,我也头回见。”顾淮之也笑。

病房里几个人都没绷住,但玩笑话还真不能全往外吐,热闹看到这份儿上,氛围隐隐不对,倒没人敢继续拿这事触他的霉头了,三三两两地起身告辞。

总助走不了,这几天被折磨的突突起跳的心脏,让他都想给自己开点速效救心丸。他硬着头皮立在一旁,又递过去一张字条,“还有第二张。”

【知道你不稀罕这点儿钱,反正也好聚好散不了,那我一分钱也不会还你。

咱们山前别相见,山后没相逢。

后会无期。】

齐晟半眯着眼,舌尖抵了抵后槽牙,笑了,“她人现在在哪儿呢?”

第18章唇红齿白?金风逢玉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柏林。”总助眉眼低垂汇报道,“不过八月底开学,沈小姐已经订了去美国的机票。”

病房内十分安静,空气像是寸寸凝结了,听不到多余的声息。

总助也是个机灵的,察言观色后补上句,“一小时后燕京去波士顿的航班,落地时间比沈小姐早十五分钟。”

齐晟掀了掀眼皮,目光沉冷。

难以言明的压迫感压在他肩上,总助呼吸微窒了下,掌心微汗。

刚刚的话确实僭越了,揣摩上司心思可以,但决不该自作主张说出口。好在齐晟也没说什么,总助眼观鼻鼻观心,放下文件就退了出去。

走廊里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正打算过来擦药的护士迎面过来。

快走到拐角,他身后一声惊呼:

“病人呢?”

总助眉心跳了跳,三步并作两步往病房跑,回到特护病房门口,和外面看守的几个人面面相觑。

病房内空荡荡,只有正对面的推窗大开,冷风灌了人满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病床上哪儿还有人呐?

“少爷,”旁边看守的哥们挠挠头,难以置信,“少爷不会跳楼了吧?”

总助听得心惊肉跳,几个人快步冲到窗边,往下探了一眼:

人来人往,一切正常,就翻了阳台,不是什么跳楼自杀事故现场。

“没事,”总助轻咳了声,沉着地胡说八道,“应该是锻炼身体,过段时间就回来了,不必惊扰老爷子了。”

这他妈是十九楼啊!

虽然特护病房之间有阳台,不算危险,可看着很惊悚啊!

而且齐老爷子禁齐晟足,火都没消,虽然他出主意去追,可人真走了,他们几个人怎么交代也是个问题。

几个人对视了下,不约而同地达成默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与此同时。

旁边阳台一声沉闷的坠地声后,床上的病人错愕地看着一个年轻男人,堂而皇之地翻窗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理了理袖口,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光明正大地走出病房。

病人后知后觉一声尖叫。

波士顿的秋天微冷,宽阔的街道两旁是红砖绿瓦的小屋,残余的绿与新生的红交替,秾艳而绚丽。机场内人来人往,说笑声和行李箱轱辘滚过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十分喧闹。

vvip私人休息室里,大屏幕正转播通道行人状况。

齐晟在这里等了半小时。

从柏林到波士顿的航班在十五分钟前落地了,但直到最后一个人离开,他也没见到想见到的身影。

“人呢?”

齐晟身体微微前倾,手腕闲散地搭在膝盖上,屈指扣了下桌面。

秘书起了一身冷汗,跟工作人员沟通过后,轻声解释道,“机场这边刚刚询问过柏林勃兰登堡机场,那边回复说,沈小姐确实在机场过安检了,不过在最后一刻没登机。”

齐晟身体往后仰了下,面上看不出多少情绪,“学校呢?”

“十五分钟前,沈小姐已经和导师请假了。”秘书几乎不敢看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空气在一瞬间冻住了。

燕京到波士顿没有直达航班,在芝加哥转机后,整整二十个小时。

他浪费了一天时间,在这儿又耐着性子等了半小时,然后她没来,还卡着点告诉他白来一趟。

她是有多不想见到他?

看来沈姒太了解他了,她拿自己对他那份了解,耍了他整整一天。

“咚——”

齐晟把手里的岩石杯撂下了,往外一推,冰块和玻璃相撞。

他眉间攒着一缕淡淡的阴翳,眼是冷鸷的,唇是紧抿的,自始至终没什么过激的话,只起了身,嗓音淡而沉地低笑一声,“很好。”

秘书一个字不敢说,心惊胆战地跟在他身后,听到他微冷的嗓音:

“回国。”

燕京这几天都处在低气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了陶敏玉那点事儿,齐老爷子一时震怒,砸了齐晟几棍子,让他在医院待着反思;本来都是小事,结果老爷子气都没消,当天齐晟就翻窗走了,回来就被削权,关了一个月禁闭。

停职归停职,蓝核和华晟的部分实权还握在齐晟手里。所有人战战兢兢,中高层跟着受罪,生怕被挑出什么过错,撞到齐晟的枪口上。

齐晟这人平时就杀伐气重,现在更是阴鸷得没一点人情味儿了。

不过除此之外,一切如常。

他这样的脾气,没人敢犯他的忌讳。虽然先前还有人敢拿他和沈姒开两句无伤大雅的玩笑,但现在苗头不对,都不约而同地对“沈姒”这个名字三缄其口,就当没出现过这个人。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一转眼,便溜到了冬天。

燕京下了今年第一场雪。

新雪清冽而明净,慢慢覆盖了整座城市。乾承会所私密性很高,入口偏暗,只有少数人知道,一辆黑色的hennesseyvenomgt停在外面。

一楼酒吧的音乐声震耳欲聋,香水气息和烟酒味冲撞,让人昏昧。

包间里已经有五六个人在了,都是一个层面的人,家世背景相仿,倒也没人刻意打招呼。这样的场子,基本都聊成互通消息的局了。

酒过三巡后,有人笑了笑,伸手拿烟点燃,“我上次跟你说的事儿,你考虑过没?速讯的副总就在这附近,我把他叫过来,你听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来玩儿聊什么工作?”齐晟轻笑,话说得刻薄,“你养的哪个情儿吹了枕边风,这么卖力搭桥牵线?”

对面的人也不计较,毫无道德地笑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嘛。”

“行,卖你面子。”齐晟端起酒杯,身子往后靠,“十五分钟。”

“我面子才他妈值十五分钟?”对面的人笑骂了一句。

玩笑而已,没人往耳朵里听。

聊的是智能移动办公和视频会议一体的平台项目,速讯想利用聊天软件的客户量打开线上市场。对方有备而来,初设规划预案和市场评估等都准备齐全,也没什么废话,十来分钟时间,已经足够融洽。

本来谈得好好的,邻近散场,反倒出了点不愉快。

速讯的副总送了个女人过来。

生意场上逢场作戏再正常不过,接受或者拒绝,都看人心情,也不会有人介意。可这女的一进门,包厢里所有人都怔了下,静默了。

“齐少,”女人捏着文件夹,指甲上是亮晶晶的钻石,款款地走过来,“我是速讯的人,过来送文件。”

所有人几乎都在这一瞬间反应过来哪里不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人打扮得很像沈姒,穿的是沈姒平时喜欢的旗袍,连发型都像。

就是长相差太远了。

“我操,怎么穿旗袍?”有人低骂了声,“谁让进来的?”

先反应过来的人都没来得及阻止,就看着她朝齐晟过去。

齐晟微眯了下眼,倏地笑了一声。

他笑和不笑是两种气场,身上的阴冷和沉郁散了点,像三月山林初开的桃花,满目的轻佻和风流,让人生出一种温柔错觉来。

女人恍惚了几秒,完全没注意旁边人使的眼色,还在朝他走。

齐晟的笑容却淡了,踹了一下茶几,漆黑的眼底全是阴鸷的冷意。

“谁他妈让你穿成这样?”

低矮的茶几被踹出大半米,边缘狠狠地磕到了女人的小腿上。台面上摆着的酒瓶和酒杯尽数掉落,稀里哗啦碎了一地,全是玻璃碴子。

满地狼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人的小腿磕出一块青痕,痛呼了一声,差点没站稳。

合同还没签,但已经谈了十之八九,本来是走个过场,一两杯酒的事儿,但她听说他以前喜欢穿旗袍的女人,确实动了点心思。

谁能想到这么个场面?

他毫无征兆的震怒把她吓到了,一时之间都忘了擦呛出的眼泪。

“还不赶紧滚。”

旁边的人扯了她一把,不完全是替她解围,也是怕收不住场。

女人反应过来,顾不得什么,踉踉跄跄地就要出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然后她听到一道阴鸷的声音:

“脱了再滚。”

齐晟漆黑的眼又冷又厉,视线像是有重量,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他一身的戾气,情绪很差,近乎病态的强势,全然不给人留余地。

女人一脸惊愕地看着他。

包厢里其他人也静默了。都知道他的脾气秉性,这几个月都没人敢提一句“沈姒”,但也没人想过,他会因为一件衣服,震怒成这样。

“老三,”一直没搭腔的顾淮之突然出声,“跟她置什么气?”

过分压抑的氛围给人一触即燃的错觉,被人打断,才缓和了点儿。顾淮之淡淡一笑,抬了下眼,便有人明白意思,将人带了出去。

齐晟一整晚都很阴沉。

夜色浓重,车子驶回四合院,他醉意已经起了七八分。

“少爷,怎么喝这么多酒?”家里的阿姨接过他的外套,念叨了句,“外面下雪也不知道撑把伞,您可别睡,我去给你温醒酒汤和姜汤。”

齐晟脚步一停,虚眯了下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句话让他的记忆拨到三年多前,他从南城把沈姒带回来时。

那一晚下了雨,风吹斜了雨丝,从下车到家不过几步路,他一手揽过她,一手撑着伞走回去,结果两人身上还是被打湿了大半。

一进门家里阿姨就念叨这句。

齐晟本来都走进去了,身后没了动静,不由得诧异,扭头看了下。

沈姒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齐晟睨了她一眼,冷淡的语气显得有点不耐烦,“你站那儿做什么?”

沈姒扯了下湿-漉漉的衣角,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动作非常的拘束,甚至有点不知所措。她抬头,直勾勾地看他,很轻地说了句:

“脏。”

齐晟身形稍顿,视线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她身上。

她生了一张含情眼,眸色流转便楚楚可怜,肌肤凝雪,唇红齿白,弱柳扶风不盈一握的玲珑身段,平添了一种娇娜的媚态和易碎的美感。

这样的皮囊,没人会嫌她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明像谪仙一样,恍若在这红尘世间,只有她是一尘不染的。

很熟悉,说不上来的熟悉,和记忆里的一个身影正慢慢相合。

仿佛在印证他当时的不确定。

原来没认错。

齐晟漆黑的眼攫住她,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卑劣而变态的念头来,比今晚看到她第一眼时还要强烈:

想得到她,想在她身上打上烙印,想让她染上独属于自己的颜色。

他微蹙了下眉,甩掉了刚刚的念头,朝她伸手,“过来。”

沈姒还是站在那儿,盯着他瞧。她睫毛轻轻一眨,忍不住小声嘀咕,“你能不能别这么凶我?”

“你说什么?”

沈姒缩了下肩膀,最后梗着脖子又重复了一遍,“就是很凶。”

齐晟气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也没跟她废话,几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沈姒轻轻地挣了挣。

“又怎么了?”齐晟挑了下眉,记得她说的话,收敛了脾气。

“不要这样拽我,攥得很疼,”沈姒抽开自己的手,重新牵住了他,轻声道,“而且你看着像人贩子。”

“……”

齐晟不轻不重地拨了下她脑袋,被她磨得没脾气,“真麻烦。”

他牵着她的手进了家门。

彼时正当年少,称不上爱意汹涌,也算不得一见情浓,只是金风逢玉露,一场生涩又不确然的心跳加速。

很奇怪的感觉。

也许是他今晚喝多了,他莫名其妙地开始回想她的一颦一笑,回想这些年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已经忽略的、无关紧要的细节也越来越清晰。

她不喜欢他的坏脾气,他一高声她就会说他“凶”;她是个小财迷,会因为他带字画和宝石开心;她利用人的手段不少,但在他面前总是不太会撒谎,演技拙劣,全靠他肯信;她心虚的时候会格外乖软,像犯错后小心讨好主人的猫;她在浴池拉住他时,媚色入骨地喊了他一声“三哥”,勾得人心里发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晟从没想过,原来这些小事自己也能记得这么清楚。

不过她真走了。

跟以往任何一次离家出走都不一样,她态度决绝,不再回头,她想跟他断得一干二净。

酒精从喉管一直烧到胃部,火辣辣的刺痛,绞得人难受。

醉意浮上来时让人意识昏沉,很渴、很热,齐晟按了按太阳穴,有点烦躁地扯开了领带,骨节分明的手指攥得这块布料皱紧,他淡嗤了声:

“别再落回我手里了,姒姒。”

第19章明说暗夺?被他的小心肝刺激疯了

今晚入目所及,全是已逝的回忆。

四合院里栽了沈姒喜欢的绿梅,书房里全是为沈姒买的字画,其中不乏绝迹的孤品,燃着的是沈姒喜欢的藏香,中央展台能开个小型珠宝展,衣帽间全是她的旗袍,垂丝或者锦缎、无袖或者反摺袖、长摆或者鱼尾……只消一眼,他就能联想到她踩着高跟鞋玲珑窈窕、摇曳生姿的模样。

齐晟心底的燥意窜起一寸。

习惯了将一切牢牢掌控在手里,他很讨厌这种感觉,不受控制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妈,”齐晟的嗓音又低又哑,像攒了无尽风暴,“把她的东西扔了。”

“谁?”阿姨下意识地问了句,回过神来愣了一下,声音都低了,“沈小姐的东西吗?”

沈姒已经好几个月没回来了。

阿姨能看得出来两人闹掰了,她不清楚原因,也没合适的身份问上两句,只是觉得可惜。她对沈姒的印象很好,毕竟沈姒待人有礼,沈姒在时,连带齐晟都好说话了。

“扔了,现在。”齐晟冷淡地重复了遍,听起来十分阴郁。

阿姨看这情形,还想劝说劝说,但也知道他的脾性,“欸欸好,锅开了,我给你盛两碗姜汤,再收拾。”

外头突然没声了。

室内沉寂了片刻,醒酒茶和姜汤端上来时,家里已经空了。

“少爷?”阿姨满屋子转了转,确认没人影了,才叹了声,“哎,这个祖宗,又发什么脾气?也不知道醒醒酒再出去,就不着家了。”

“姒姒,你开题报告提交了吗?”室友许昭意从厨房端了盘水果出来。

“刚交完。”沈姒转了下电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姒前天回国,是因为实习任务,有点事儿回趟国内。本来她打算住酒店,但一个人太冷清,所以回临城这几天,她一直跟大学室友住在一起,周子衿忙着拍摄,偶尔会过来一趟。

大学最后一年,如果不读研,也就剩实习报告和论文答辩两件事了。

许昭意将果盘放下,“这也冷门了吧,全网可能都找不到几篇资料。”

“别提了,带我的导师就是之前讲货币、银行与金融市场的roger,他有多严苛你又不是不知道。”

沈姒轻抿了口红茶,玉镯从细白的手腕往下滑,“我听助教说,热门选题如果写不出新意,在答辩的时候roger能怼到你哑口无言,万一挂了,二次答辩他也不肯给你放水的,延毕预订,反正比现在的选题还难过。”

“那你从哪儿找公司案例?”许昭意滑动鼠标,快速浏览了几行,“现找一家公司近五年的经营数据,太耗时耗力了,用我跟大伯要一份吗?”

“不用,资料我已经到手了。”

一家公司完整的运营模式、市场数据还有财务挂账,她的确有。当初搞垮了恒荣,她基本摸完了这家公司的老底,谢天谢地当初没删完,恒荣在垮了还能发挥最后一点余热——

被写进她论文的反面案例里。

“你要是真想帮忙,明天赶紧把家里阿姨叫回来,”沈姒说着说着自己都饿了,微叹道,“我这两天吃外卖快吃吐了,这辈子都不想吃外卖了。”

家里阿姨请假,两个人都秉持“君子远庖厨”的原则,订了三天外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看我,我著名厨房杀手。”许昭意一听厨房就头疼,“谁让你不会?”

“我又没做过几次。”沈姒冷笑,“我这么漂亮的人,应该别人做饭给我吃。”

她以前学做饭给齐晟吃,付出过两天-行动,可齐晟当时没多少反应啊,她哪来的热情继续?反正她这辈子都不打算为男人洗手作羹汤了。

“要不然我把我男朋友叫过来吧,”许昭意眨了下眼,“他会做饭。”

“许同学,”沈姒皮笑肉不笑,“你一天不秀恩爱,是不能喘气了吗?”

互怼的空档,手机振动。

沈姒扫了眼屏幕,陌生号码,想都没想就直接从床上爬起来,边接电话边往别墅外跑,“外卖到了是吧?放门口就行,我这就过去拿。”

“沈姒。”

通话另一端的嗓音像初冬的雪水里浸过一遭,清凉而淡薄。

沈姒的脚步顿住了。

初冬的冷意见缝插针地往袖口和领口钻,她出来得匆忙,外套都没来得及披。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思路迟缓,动作也迟缓,电话都忘了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个月没见而已,听不出来还是装不熟?”对面淡淡地嗤笑了声。

“是挺耳熟的,”沈姒点了点头,避了避风口,“你这声音跟我死了的前任一模一样,大晚上听怪瘆人的。”

她比自己想象得更平心静气。

分手后她没换号,一是太麻烦,手机号绑定了太多东西,甚至她大学的教务系统、学校内网;二是她不觉得自己拉黑了齐晟,他还会打过来。

他根本就不是会先低头的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管是家世还是本事,他确实有资本站在高处,他不会为谁折腰。

所以沈姒也不着急挂了,反而很诚恳的问了句,“你梦游了吗?大半夜不睡觉,跟我耍什么疯?”

大半夜?

波士顿近半天的时差,现在是中午,国内才是大半夜。

“你回国了?”齐晟嗓音微沉。

沈姒静默了瞬,突然笑了,“这话听着好耳熟啊,我好像问过你欸。”

不愉快的回忆被这一句话勾起,一寸一寸侵袭,绞得人心烦意乱。

沈姒的眸色慢慢冷下来,声音也是,“管的着吗你?”

她直接把电话挂掉了。

挂断不过几秒,同一个号码再次拨了过来,手机持续不断地振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姒看了两秒,直接拖黑了。

南方初冬的夜空清朗,甚至能看到星星,不过阴冷的感觉丝丝缕缕。沈姒深吸了一口气,按掉了屏幕,浑身覆了层凉意,不想在外面多待。

嗡嗡——

手机再次振动,又一个陌生号码。

“最后一遍,别再打给我,”沈姒面无表情地接通,“有病去医院开药,睡不着我倒是可以给你开个偏方,”

她嗓子里抖出一声冷笑,“头孢兑酒,睡到永久。”

左右齐晟不在她身边,暂时不用考虑后果,她什么都敢说。

只是和她预想的不太一样,齐晟没多少反应,只是低低地唤了她一声:

“姒姒。”

“好好说话,别这么叫我,我们不熟。”沈姒面上的笑意很轻地浮了下,声音里没一丝缱绻,“你对前任这么念念不忘,是想求我复合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姒。”齐晟撩人的嗓子里染上点儿威胁人的阴沉意味。

这才像他惯有的风格。

“嗯,”沈姒应了声,含讥带俏地说了句,“一句话就惹毛了您,我真挺不好意思的,不过比起我的说话方式,您这脾气也毫无长进。”

她想想他以前说过的那句,“你这两年毫无长进,学不会好好说话?”趁这个机会,一股脑儿全部倒了回去,有点乐了。

沈姒上下嘴唇一碰,“反正我没空陪您发疯,你要是非得在大半夜骚扰前女友,我关机换号前,一定报警。”

“对不起。”齐晟嗓音很低。

沈姒怔了下,挂断前忍不住评价了句,“你喝多了吧你?”

说不上来的感觉,喉咙里像梗着什么,她心跳得厉害,无法平息。

他今晚太奇怪了。

不过既然分手了,一切都跟她无关了,她也不用不着浪费时间好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姒直接关了机。

算了,明天就换号码。

出来的时间太久,许昭意都跟着出来了,“怎么拿个外卖这么久,你是不是在外面吃独食啊?”

“没事。”沈姒垂了垂眼睑,轻笑了声,“接了个推-销电话。”

许昭意没听清这句,刚好外卖员送过来了,也就没察觉到异样。

她去厨房换餐具时,闲散地问了句,“我刚看到你电脑上的邮件,你之前不是拿到君晟的offer了吗?怎么反而选了待遇稍低一点的红枫?”

“不想去。”沈姒拆开餐盒,“待遇无所谓,红枫工作轻松,我本来对这些东西就不感兴趣,当初——”

当初选这个专业,也是因为齐晟。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当初怎样无所谓,既然选了这个专业,还是得善始善终,”沈姒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不过毕业之后,我想做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日子,除了实习和论文,其他时间她基本都泡在舞蹈房了。

戏曲舞蹈和古典舞蹈一脉相传又相辅相成,一个侧重于做与打,一个侧重于柔与艺,她这三年并没有完全放下。虽然平时训练强度没原来强,戏曲开嗓少,但她打小天赋高,多年来的基本功还在,平日里也去舞蹈房,不至于生疏到完全摸不到门路。

拾起来容易,就是想达到当初最高的水平,甚至更进一步很难。

“会不会太累了?”许昭意撑着下巴感叹,“你这人对自己够狠的。”

“没办法啊,”沈姒轻笑,“要想得到什么,就必须先放弃点什么。”

有时候牢牢抓在手里的反而容易失去,患得患失只会加速失去的过程。就像沙子,握得越紧,流失得越快。倒不如适当放手,给彼此一个喘息的机会。

事业如此,感情如此,从来如此。

乾承会所彻夜不休,包厢里的人基本都没走,转移到了一楼酒吧。霓虹红绿闪烁,追着舞池里的人影,音乐声和鼓点震得屋顶都快要被掀了,干冰升腾缭绕,氛围迷乱至极。

“你说他俩打算互相折磨到什么时候?我看三哥平时吃喝玩乐没什么两样,还以为把那女的忘了,结果呢?”有人啧了声,“连件旗袍都见不得。”

“三哥脖子很硬,轻易不回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不好说,”顾淮之端了杯酒,闲散地靠在吧台,“搞不好老三今晚睡不着,就落枕了,再别扭也得回头。”

他勾唇,“要不要下个注?赌他什么时候忍不住把人追回来。”

话刚说完,一群人都起了兴致打算下注了,瞥见齐晟去而复返。

“三哥,你怎么折回来了?”有人轻咳了声,暗示其他人赶紧收手。

“用你管?”齐晟踹了下他的腿,迈了过去。

顾淮之打量了他几秒,就猜了个七七八八,松散地抿了口酒,“我说老三,如果你真的放不下,要么态度诚恳点儿赶紧把人追回来,要么手段强硬点儿把人搞到身边儿,”

他戏谑道,“捏别人软肋和命门的手段海了去了,你平时不挺狠吗?怎么遇到沈姒,就一点招儿都没了。”

“你这是被林姣甩了之后得出来的经验吗?”齐晟掀了掀眼皮。

顾淮之眯了下眼,“你想打架?”

互戳痛处的行为进行了一半,附近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打扮得挺漂亮的女人从楼上冲下来,扇了身后男人一耳光,“禽兽!谁稀罕拍你的电影!”

周围有几道不高不低的议论声,但很快被湮没在震耳欲聋的音乐里。

“呦,潜规则啊?”

“那不是金导吗?潜了好几个女明星,终于碰上个烈性的了。”

齐晟浑身松散着一股不耐的劲儿,朝刚过来的老板招了招手。

“怎么回事儿?”

老板扫了眼,解释道,“那是最近很火的流量小花颜若,家里也挺有钱,天不怕地不怕的,估计是遇到潜……”

“我叫你过来是要听废话?”齐晟狭长的眼眸一眯,笑得有些刻薄,“我是让你处理一下,听着烦。”

他这话一撂下,比什么都好使。

不到三分钟,场子被清得干干净净,闹事的连话都不敢在这儿大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板摸不透这几个人的意思,还以为是有人看上这女的了,要英雄救美。他处理完闹剧,迟疑再三,试探地问了句,“那女的,要带过来吗?”

齐晟微蹙了下眉,眼风都没掠过去,整个人都显得阴沉,戾气横生。

“让她跟那几个人一起滚。”

常年习惯了作壁上观的主儿,哪儿会好心到替一个陌生人解围?

他嫌烦。

顾淮之摆了摆手,轻哂,“你让人赶紧走,他今天看谁都不顺眼。”

他是不痛快,看谁都不痛快。

他从来都只看一个人顺眼,不过那个人,现在只想跑,对他避之不及。

齐晟扯了下唇角,轻嘲。

她一点机会和情分都不想给他留,她恨不得把所有在一起的痕迹都抹掉,然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晟猛然想起点事情,推开手边的酒杯,外套都没拿就走了。

“三哥,这又怎么了?”

一票人面面相觑,觉得莫名其妙。

“不用管他,”顾淮之全程看戏,“一物降一物,老三被他那小心肝刺激疯了。”

从小玩到大,顾淮之了解齐晟。

他倒不至于因为一个女人失魂落魄,不过明摆着,他就是对那女的不同。如果他不在乎,手段再强硬点儿,一直玩到腻,才符合他阴刻的性格。

可他自始至终下不了手。

这圈子里的人从小耳濡目染,一直被灌输的观念就是恋爱和联姻不同,联姻是权利、地位、财富、人脉、资源的共享,喜欢谁未必非要娶到手,家世背景本来就是最不能忽略的因素,灰姑娘的爱情只存在于童话故事里,毕竟比起新鲜感,利益的保质期更持久。

齐晟这人薄情寡恩惯了,本该是最抡得清的人,结果开罪陶家,忤逆老爷子,还能干出翻窗追机这种蠢事儿,回来差点没被老爷子打死,削权关了一个月禁闭。

很难说他对沈姒没动过一点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路疾驰。

司机这一晚上被折腾得不轻,偏偏齐晟阴着脸,他也不敢问。

燕京的大雪夜,撒盐吐絮一般,堆砌了铺天盖地的白,映亮了夜色。

阿姨刚整理完东西,正低着头擦地。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她还没来得及抬头,就听到一声质问:

“扔了吗?”

阿姨看齐晟杀气腾腾的样子,怕他邪性起来了,连忙推说已经照做了,“扔了,您吩咐完我就已经扔了。”

“扔哪儿了?”齐晟微蹙了下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啊?”

阿姨觉得自己岁数大了,越来越跟不上年轻人古怪的大脑思路了。

“我问你扔哪儿了?”齐晟沉着嗓子重复了一遍。

“我,”阿姨也有点急了,怕他怪罪,但也不得不属实说,“我看怪可惜的,万一沈小姐以后还回来,问起来不好交代,就找箱子给收着了……”

齐晟嗓音沉沉地嗯了一声,忽然平静了。他慢条斯理地拆掉了钻石袖扣,将外套一扔,往房间走。

“搬回来吧。”

第20章薄情艳玉?插翅难飞

d.s旗下杂志为珠宝品牌拍摄一组时尚片,该系列由周子衿掌镜。沈姒在国内本身也待不了多久,看周子衿就在附近,两人约了一起泡私汤。

沈姒过去的时候,周子衿还没忙完,她就在旁边等了一会儿。

二十来分钟后,周子衿将手边的东西都撂给了助理,几步朝沈姒跑过来,一连说了两个“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姒姒,先去吃个饭吗?”

“也行,”沈姒在这些安排上比较佛,点点头,“你想去哪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话间,工作人员簇拥着一个女明星过去,杂志社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周子衿脸色瞬间垮了。

她表情难看得就差把“老娘看你不顺眼”刻在脸上了。

“怎么了?”

沈姒也看了眼,就扫到乌泱泱一群人,实在没瞧出来什么异样。

“看到那女的没?这就是我上次在港城跟你说的,老天赏土吃的流量小花,颜若。”周子衿翻了个白眼,示意她看向那个身影,“真晦气。”

“你还挺记仇,”沈姒忍俊不禁,“这都多久了还没忘呢?”

“你不知道她平时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样子多烦人,我掌镜遇到她两回,每次都甩脸色找茬,”周子衿嘀嘀叭叭地骂了几句,“不过听说她家境不错,是个富二代,估计来娱乐圈玩票的,我现在就希望她早点退圈。”

“你们也没多少工作交集,当她不存在好了。”沈姒唇角稍弯。

周子衿不情不愿地哼了声。

盯了两秒后,周子衿突然“咦”了一声,睁大了眼睛,视线在沈姒和颜若之间逡巡了几个来回,她很费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在看什么?”沈姒莫名。

“我刚发现,她和你有一点点像欸。”周子衿又确认了一遍,面色有些奇怪,“就是眉眼,我之前都没注意过,不过你们俩站在一起真有点儿像。”

两个人气场完全相左,平时根本联系不起来,但站一块就明显多了。

“不过她跟你不是一挂的,”周子衿说完,大约是怕沈姒不高兴,自己先否认了,“她站你旁边就显得很小家子气,还是我们姒姒好看。”

也不算闺蜜朋友间的恭维和滤镜,沈姒的美的确十分浓烈,五官细微一动,便艳色四起,偏素净的美人与之相衬,会被压得黯然失色。

像吗?

沈姒自己根本感觉不出来,也没太当回事儿。

她拉了下周子衿的手肘,“走了,我最近吃了好几天外卖,快饿死了。”

“外卖?”周子衿娇生惯养,基本没碰过这玩意儿,“你明晚几点下班啊?我认识个朋友,空运了不少新鲜食材,我让人做给你吃。”

“明天约了一个朋友,晚上还有个峰会,”沈姒眉尖轻轻蹙了一下,“再说吧。”

周子衿看得出来她不情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参加峰会不比待在公司写案子强?好歹大佬云集,长长见识嘛。”周子衿是完全坐不住的性子,“再说咱们国家可是个人情社会,就算没什么特别收获,交个朋友也好。”

沈姒不以为然。

她当初跟在齐晟身边,接触过各种社交场合,对这些所谓的名流聚集地熟稔得很。这两年金融相关的峰会,说好听点是生意场上高谈阔论、结识人脉的,说难听点不过是另一个捧高踩低的名利场,无聊至极。

不过她关心的是另一遭,按了按眉心,“其实我怕遇到齐晟。”

“啊?”周子衿怔了下。

“你没看出来吗?我其实有点怵他。”沈姒云淡风轻地回了句。

“那我真没看出来,姐妹。活阎罗你都敢甩,还有你害怕的吗?”周子衿一言难尽地盯了沈姒几秒,“而且你不记得自己这些年的英勇事迹了吗?”

挂电话、拉黑、删除还不够,逮着机会还得先骂痛快了再说;

这些年她大部分-身家是齐晟给的,分手后清点财产全部带走也就算了,毕竟齐晟也不见得会为了这点钱找她麻烦,但她还敢留字条挑衅;

猜到齐晟会去波士顿,过了安检故意不登机,遛了人家一天一夜,等齐晟等在机场了,自己再卡点跟美国的导师请假,就差没直接留一句“我就是故意耍你玩”了……

分手以前的事迹就不用提了,有胆量利用齐晟,还能手脚齐全的待在这儿的,也就她一个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讲真,你天天踩着三哥雷区蹦迪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怕他好吗?而且每次你跟他生气,受到威胁的都是我,”周子衿回想完,只觉得自己很惨很委屈,“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反正都分手了,他爱怎么样怎么样,”沈姒压低了唇角的弧度,轻嘲,“照齐晟的强盗逻辑,他不喊停,没人有资格说两清。既然他日再见场面也好看不了,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可能是跟齐晟待久了,短暂的宁静让她不踏实,按照他的脾气秉性:

没有既往不咎,只有睚眦必报。

平时触了他的霉头,不死也得脱层皮,所以她从没觉得自个儿跟齐晟之间能好聚好散。她根本不信再见面时,说一句“别来无恙”或者“好久不见”就能轻巧翻篇,即使从前他的阴狠手段从未加诸在她身上。

“姐妹你牛逼。不过三哥真的不行啊,”周子衿微叹了口气,小声嘀咕道,“我本来以后接下来的流程应该是:

你逃,他追,然后你插翅难飞。”

“……”

沈姒看着她一脸遗憾的样子,小脑袋上缓缓打出一串问号。

“后来在一个漆黑的雨夜,他强取豪夺,你抵死反抗,”周子衿完全沉浸在幻想里,兴致勃勃地继续叨叨,“结果反抗的后果就是被关小黑屋囚禁。

他掐着你下巴说‘女人,你休想离开我’,再来一万字刺激又带感的少儿不宜的画——哎呦!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姒面无表情地拍了下周子衿的额头,冷笑,“你在说什么狗话?”

周子衿捂着额头躲了躲,“虽然我编得狗血了点儿,但我就是觉得很可惜嘛。你之前那么喜欢他,就算是你提的分手,现在肯定很委屈啊。”

她观察沈姒的表情,“而且我打听过了,订婚就是没影的事儿,是长辈看着顺眼,他跟陶敏玉都没什么交集。”

“我不在乎这个,”沈姒轻笑,“其实分手对我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周子衿以为她难过,轻咳了声,转移了话题,“算了,不提这个,咱们去吃小龙虾吧,我知道有家店不错。”

其实人跟树是一样的,越是向往高处的阳光,它的根就越要伸向黑暗的地底。黑白的界限并不分明,她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目标明确,也果决。

她没周子衿想的那么单纯。

陆家嘴林立的高楼直入云霄,不断变动的广告牌闪烁着冰冷的光,掠过一道霓虹。冬日叶落风冽,从落地窗俯瞰,外滩的繁华一览无余。

明公馆内灯火通明,保留了民国时期的装修风格,端着托盘的侍者在人群中穿梭。今晚峰会的主题是“数字引擎ai+,人工智能时代——投融资主题论坛”,流程其实才开始,前半场的交谈会刚刚拉开序幕,三五成群寒暄交谈,在衣香鬓影间推杯换盏。

“真是稀客,你不是看不上峰会和交流沙龙吗?”傅少则摆了摆手,秘书按开电梯门后,没有再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天感兴趣了。”齐晟淡声道。

傅少则倒没当一回事儿,想到了另一茬,略一沉吟还是没忍住问。

“最近怎么回事,老爷子是不是为了之前的事敲打你?”傅少则皱了下眉,“我听到了点儿不好的传言。”

他压低了声音,“老爷子不是一直属意于你吗?除了敏玉的事你没顺他的意,你这两年几乎毫无错处,他怎么反倒不肯放权了?”

和陶家的联姻没成,但也没闹到无法收场的地步,毕竟订婚流程都没走。而且因为这事儿老爷子削齐晟权,还关了一个月禁闭,罚也罚了,就算是拗不过来,照理说也该消气了。

“是我二叔,”齐晟摸了摸腕间的佛珠,淡谑道,“一把年纪的老东西,吃里扒外的时候比谁都敢,昨晚又是痛哭又是忏悔,估计老爷子心软了,心疼他儿子,反倒看我不痛快了。”

齐晟的魄力和手段如何,老爷子心知肚明,如今他年事已高,齐家改弦更张是迟早的事,只是几个月前开始,他似乎有刻意压制齐晟的意思。

南城的事,既然指定齐晟去处理,老爷子就该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齐家在华南区的产业这么多年来沉疴积弊已深,本身就需要有人下一剂猛药,齐晟就是最适合不过的那把利刃,剜肉剔骨,面不改色。

可老爷子的态度,太微妙了。

“也许他不是不肯放权,他是不放心我。”齐晟淡笑,笑意不达眼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题不太痛快,也就没进行下去。

电梯在不断攀升。

齐晟今天明显不在状态,拨弄了两下佛珠,透过玻璃帷幕俯视整个宴厅,视线落在其中一抹身影上。

明公馆一楼的木窗半开,风一吹,檐上挂着的雪水抖落。

沈姒临窗而立,端着一杯红酒,听对面的人侃侃而谈,偶尔说两句话,低眉浅笑时是难以言说的风情。

齐晟的视线自始至终落在她身上,眸色渐渐沉降下来。

傅少则察觉到他心不在焉,顺着他的视线一看,乐了,“呦,这不是沈妹妹吗?我说有人怎么肯屈尊降贵过来,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齐晟掀了掀眼皮,眸色微沉。

傅少则啧了声,继续在死亡边缘试探,“某人如果早点承认自己念念不忘,我还能找工作人员帮他调调位子,把沈妹妹跟他调在一起。”

叮——

玻璃电梯一开,齐晟意态轻慢地走出去,嗓音微冷带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现在也能调。”

沈姒其实待得有些不耐烦了。

峰会前的惯例是鸡尾酒会,社交场合,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寒暄。对面的男人口若悬河了大半天,全是自己这几年的“丰功伟绩”,跟数字引擎半点关系都没有,用实际行动论证了自己“那么普通,又那么自信”。

沈姒不冷不淡地应了几声,到底不好意思打断对方的炫耀欲。

心烦意乱间,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沈姒突然抬眸看了眼。

视线穿过大半个会场,无声地落在高处。在确认了走出电梯的身影时,沈姒瞳仁缩了一瞬,微微屏住了呼吸。

她的身体麻了大半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冤家路窄。

几百年也不见得会对峰会感兴趣的齐晟,今天居然屈尊降贵来了。

她倒不至于自作多情地认为齐晟是冲着自己来的,但她真不太想见他。

完全不期待出现什么意外的对视,更不想擦出什么火花,只那么几秒,沈姒若无其事地挪开了视线,继续和对面谈笑风生,心脏却突突起跳。

这破地方她真就不该来!

“不好意思,我能跟你换个位置吗?”沈姒轻轻懒懒一笑,瞄了眼男人旁边的屏风,抬手拨了下鬓角凌乱的发丝,“这地方有点冷。”

对面的男人怔了下,明显感觉沈姒态度不一样了,“当然可以,”

他看她的笑容有些失神,“要不要换个地方?这边确实不暖和。”

沈姒本来就不想在这儿多待,点头一笑,“好啊,去哪儿?”

说话间,手肘忽然传来一股力道,然后沈姒整个人脱离座椅,一个趔趄,磕到了对方胳膊。

有淡淡的烟味儿,混在冷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晟松开她,修长的手指卷着她一缕发丝,绕了两圈儿,眸色沉冷而寡淡,“你聊得挺开心啊?”

沈姒眉尖轻轻一蹙。

她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想干什么畜牲事儿。

以前跟齐晟吵架,互相晾着,各自谈笑风生,最后基本都是齐晟先变脸色,他这人薄情寡恩,从不走心,但占有欲莫名其妙的重。

那时候她拿一个男人刺激他,成功看他冷了脸,笑得花枝乱颤。

然后她被齐晟按在外间洗手台上。

沈姒后背贴上冰冷的镜面,被激得一阵战栗,身子被迫前倾。

她整个人被他箍在怀里,倒也不着急跑了,食指慢慢抚过他的眉眼,笑得一脸无辜,“什么事不能在外面讲,非要来这种见不得人的地方。”

“见不得人的地方,当然是要做见不得人的事了。”

齐晟反手掐住她的下巴,虎口抵住了她的脖颈,“你能跟别人言笑晏晏,对我就这么冷淡?”

“你不是跟别人聊得也欢吗,顾得上我吗?”沈姒的视线慢慢悠悠扫过去,扬唇淡笑一声,含讥带俏,“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晟气息沉沉地压着她,嗓音也沉,“我只想在你身上点火。”

沈姒耳垂一麻,脸色变了又变,薄红渐染,“苟且之事也能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还要不要脸?”

“姒姒,和你在一起不叫苟且,”齐晟轻笑,捏着她的下巴,低头跟她纠缠在一起,“叫快活。”

“变态。”

璀璨夺目的灯光下是起伏的人影,还有滴滴答答没完没了的水声。

可他现在是以什么身份管教她?

稀薄的冷光从会场悬顶劈落,灰尘漂浮,她和他有灵无肉地站在对面,好像什么都没变过一样,只是她没有那份儿心了。

沈姒面无表情地拍开他的手,后退了半步,笑意得体又陌生:

“您有什么事吗,这位先生?”

第21章双向诱捕?明天我就领个小白脸回家……

齐晟抬了抬眼,沉冷的视线自下而上一掠,锁住了沈姒的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喊我什么?”

他面上的情绪很淡,嗓音也沉。

会场内小范围的沉寂了下去。

动静其实不大,但旁边的人基本认出齐晟了,包括刚刚还口若悬河地炫耀、琢磨着怎么献殷勤的男人,这会儿都跟刀悬颈上似的噤了声。

待在齐晟身边久了,沈姒就算驳了他的面儿,也很少见他跟自己较真。

她在他面前没多少顾忌。

何况,他们现在已经分手了。

“有什么问题吗,这位先生?”沈姒勾了下唇,不避不让地凝视着他,“我跟你好像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麻烦您以后少来教训我。”

知道他不爱听,她偏敢继续。

齐晟舔了舔牙齿,轻笑一声,一步一步慢慢靠近她,一直迫到屏风处。

“这位先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晟低头靠近她,遮挡住她视线里全部的光。他刻意压低了嗓音,低到只有彼此才能听到,“你以前跟了我的时候,怎么不叫我‘这位先生’?”

距离太近了,近得像在咬耳朵,沈姒懵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齐晟!”

跟暧昧的氛围相左,他的话直白到冒犯,即使只有两个人能听见,也过于浮浪佻达了。沈姒根本料不到他什么都敢说,恼羞成怒。

是她差点忘了,他这人就这样:

表面衣冠,内里禽兽。

齐晟挑了下眉,淡谑,“看来想起我是谁了,这位小姐。”

太狗了。

沈姒几乎没忍住直接给他一巴掌,可惜所处的场合实在不允许。

不合适,真的不合适。

此刻的氛围太令人窒息了,全场的注意力几乎在一瞬间聚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因为她喊了一声“齐晟”。

大部分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视线触及齐晟,都不约而同地放低了声音,甚至缄默。她站在齐晟面前,就像处在一个风暴眼,内里平静,飓风却在瞬间毁坏了周围的平衡。

他比任何人和事都具有震慑力。

沈姒默念了三遍“他不要脸我还要脸”,勉强维持了面上的平静。罪过祸首就站在她面前,半垂着视线打量了她几秒,似乎觉得没劲儿了,齐晟低低地笑了一声,绕开了她。

会场内凝滞的空气似乎在一瞬间恢复了流动。

所有人默契地选择视而不见,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没有揣测、没有好奇,甚至没有半点议论。他们只关注能跟蓝核资本决策人拉近关系的机会,各种客套和寒暄涌了过去。

钟酒盈杯,裙曳香暗。

红枫公司的高管快步走了过来,“你认识蓝核的决策人?”

“不认识。”沈姒否认得很快。

视线触到领导怀疑的视线,她知道这话没什么可信度,耐着性子补了一句,“听说过,我见到他激动。”

激动得现在很想给他一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红枫的高管见怪不怪,以为又是一起“实习生没见过世面所以很失礼”的小事故,倒也没苛责她,只面色严肃地说了句,“你过会儿跟着我吧。”

沈姒微笑着应声,心不在焉。

齐晟应该没空找她茬了,可她今天要是不把仇报了,真不痛快。

开场的鸡尾酒谈话会时间不长,宾客都在往内场走。

数字ai是目前热门话题,今年的峰会论坛比往年热闹,汇聚了国内外顶尖的科学家、行业内投资公司决策人或合伙人、相关ai产业公司领导,确实是个可挖掘项目的地方。

沈姒接触了几个新兴的公司创始人,在外面透了透气,才往里走。

推开内场的门,一道沉朗的声音清晰地台上传来。

“……人工智能技术应用变革的是传统行业,作为投资人,行业内将目光投注于半导体核心技术、iot、区块链、人工智能与云是必然趋势。”

沈姒脚步一顿,停在了原地。

明朗的冷光穿透稀薄的空气,劈落在齐晟身后。齐晟长身而立,颀长挺拔的身形,沉郁分明的五官,不笑时有一种天然的冷感。

他的音色听着并不明朗,总让人觉得沉郁,但此刻格外有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未来二十年,人工智能将与医疗、远程办公与教育、催生ar/vr、物流配送、航空航天、海陆空无人驾驶等领域深度融合,成为一种新兴发展模式,目前急需革新的是……”

他不犯浑的时候,确实很招眼。

齐晟混迹名利场多年,声色犬马多少载,漠视的态度和薄情的秉性,像高高在上没有一丝温度的神明,笑看旁人飞蛾扑火,利与欲皆不入眼。

不过神明最适合跌落人间。

沈姒长睫一敛,找了后排没贴名字的位子坐下,避免打扰到别人。

[许昭意:姒姒,我有几份材料落在你那儿了,我记得你在附近,方便我过去拿吗?]

[等会儿,我出去给你送。]

雷鸣般的掌声随着发言结束,台上的一道视线穿过茫茫人群,精准的落在沈姒身上,像是在捕获猎物,锁定了她的一举一动。

沈姒低着头处理消息,没太注意。

“我说,你这么迂回没有用,”傅少则手肘怼了下齐晟,乐得肩膀都在抖,“沈妹妹根本不搭理你,她说不定正跟哪个追求者聊得开心呢。”

齐晟眸色沉了沉,朝台下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啧,”傅少则如愿看到一出好戏,“今天都快孔雀开屏了。”

八百年都懒得屈尊降贵前来的峰会,八百年都鄙弃到底的上台发言,因为一个女人,全都凑齐了。

[许昭意:中途离场会不会不太好啊?等你晚上回来也行。]

[没事,这种场合没人关注我。]

沈姒还在发消息,察觉到周围又静了一点,才后知后觉地抬眸。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众目睽睽下走过来,她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跳。

齐晟就这么坐到了她左手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是不是有毛病?

沈姒一见到他,几乎是从座位上弹起来的,避之不及。

齐晟掀了掀眼皮,“坐下。”

沈姒冷笑了声,“做梦。”

一晚上两次成为全场焦点,沈姒怀疑明天自己就在业内八卦榜上有名。

齐晟打量了她几秒,视线落在她手里未来得及收的名片上,眼底一片漆黑,懒声问道,“你还在实习?”

沈姒本来要走了,因为他一句话,猛地扭过头来,“你什么意思?”

“现在还没什么意思。”齐晟笑了一声,又低又轻,从嗓子里荡出来。

沈姒觉得他就是在威胁她。

一个金融圈里点石成金的财神爷,在峰会威胁女实习生,简直有病。

不过跟她想的不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晟修长的手指拨了拨腕间的佛珠,语气沉缓,“医学检测更需要的是定量分析,影像ai容易走弯路。”

“什么?”

话题转得太快,沈姒怔了下。

问完的瞬间,沈姒基本就反应过来了——他说的是她刚关注到的数字医疗公司,新开发的影像ai系统。

齐晟意态轻慢,但一针见血,“你关注的鹰图系统,目前的算法技术拿不到医院需求的结果,就算投入应用,也需要医院花大量时间复查。”

“找医学团队跟进呢?”沈姒到底听进去了,眉尖轻蹙,“红枫投入了几个亿,难道不够改善算法技术?”

“一个项目只靠钱和技术还不够。”齐晟轻哂,“ai医学关注的是临床需求,近几年外部市场份额和综证监管政策都有影响,不是所有选手都是从零开始的,所以赌选手不如赌赛道,”

他睨着她,“鹰图根基太浅,对标公司也多,不适合你跟进。”

沈姒觉得他说得似乎有道理,琢磨得出神,浑然不觉齐晟朝她靠近了点,嗓音也低低地缠上来。

“姒姒,红枫不行,你跟我吧。”

他的嗓音又低又沉,勾得人耳尖发麻,一阵阵地发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酥麻痒意顺着耳尖一路蔓延,沈姒向后仰了下,像是被他的话烫到。

但她看着他,并没有往日的羞恼。

会场内的冷光折入她的眼眸,模糊了情绪。沉默了将近半分钟,沈姒冷淡地转身,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齐晟微蹙了下眉。

冬夜沉寂而冷清,夜色深浓,只有在靠近朗月的位置才是一片幽蓝。

明公馆外依旧灯火通明,映得四周如昼,重重枯枝树影萧条,融入墨黑的夜色中,喷泉水池里立着素白的天使雕像,有一条条锦鲤跃出水面。

沈姒踩着十二公分的高跟鞋,脚下依然生了风,片刻都不想待下去。但刚跑出了会场,她就被齐晟锁牢了手肘,一把扯了过去。

“姒姒。”

沈姒低眸,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下铺开一片淡淡的阴影,“你松手。”

她低头掰他握着自己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晟攥住她的手力道大的惊人,任她什么反应,都纹丝不动。

“有意思吗?你觉得有意思吗!”沈姒挣了几下都没成功,呼吸平复不下去,情绪也是,“我们分手了,分手了,齐晟,你能不能别来折磨我了?”

“分手?”齐晟虚眯了下眼,“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分手?”

沈姒闻言,面上瞬间没了笑意。

“你不答应?”她气笑了,话也不好听了,“我看你就是有病齐晟!嫌分手不好听是吧?那你被我甩了,我就是要甩了你,听懂了吗?”

下一秒,沈姒反手掠他的喉咙。

力道未中便成空,齐晟反应得太快了。她顺势锁他的肩膀,提起膝盖上击,只是手才刚搭上他的关节,就被他别住,他一手点住她的膝盖,一手扣住她肩膀稍稍一扭,便卸了力。

他妈的。

时间一长她都快忘了,她的格斗术也是齐晟教的,这招对他不管用。

不等沈姒再折腾出什么花样,齐晟一手扶住她后背,俯身而下,稍一用力将她整个人扛了起来,话都懒得说,直接往停车场走去。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姒小脑袋上打了一串问号,汇聚成一个巨大的感叹号。

“齐晟你还讲不讲理?你是人贩子吗?你放手,放手!”

她连踢带咬,毫无形象。

大概是她挣得太拼命,他怕摔着她,下台阶时才将她放了下来。

一路直接到了明公馆外的车库。

好不容易跳下来,但一路挣扎都没挣脱,沈姒真有点服气了。

软的硬的,居然都没用。

眼见今晚要成定局了,沈姒顺势蹲在了地上,“我脚崴了,疼。”

“脚崴了?”齐晟耐性被她磨得快没了,漫不经心地垂眼看她,眼神却阴冷,起了点凶性,“你是想让我抱你走,还是打晕你再走?”

这他妈说的是人话吗?

“如果你今晚是特意来羞辱我的,恭喜你成功了。”沈姒烦得没边了,“满意了吗?尽兴了吗?算我求求你了行不行,我可以走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尽兴?”齐晟视线下撤三分,低笑了声,轻佻到冒犯,“这算什么尽兴?从前在你身上才叫尽兴。”

沈姒成功被他这句话惹毛了,起身时,抬手一巴掌挥了过去。

这一巴掌没落到他脸上。

她被他箍住手腕往上一压,牢牢按在头顶,后背磕上冰冷的墙。

齐晟睨着她,气息沉沉,“沈姒,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挺有本事?”

“能让您追到美国,为我东奔西跑一整天,今天还眼巴巴地追过来,我好像确实称得上有本事。”

沈姒被他刺激得不轻,平时维持的柔弱乖顺全没了,眼尾微微上挑,媚眼如丝的样子像个妖精。

她冷笑,“你要是不想跟我分,行啊,明天我就领个小白脸回家。”

“沈姒我告诉你,少说这些,”齐晟舔了下牙齿,掐住她的脖颈,面色阴鸷得骇人,“你既然敢走,就该走得远远的,别落在我手里。”

“你还想怎么样?还想我怎样!”沈姒微红着眼,眸底氤氲了一层雾气,“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当时是应该跪下来求你别跟陶家订婚,还是应该恬不知耻地继续留在你身边?”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我是你什么人啊,凭什么不能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啪嗒一下,眼泪掉了下来。

齐晟微微蹙眉,下意识地松了手劲,面色不耐,但语气分明温和了点,“你哭什么?”

沈姒本来还想说什么的,余光突然瞥到了一个身影。

许昭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大约许昭意看不下去,居然抄起了一根钢管,平静地过来了。

我操。

她这小姐妹还真……莽。

沈姒想象了下即将无法收场的局面,眉心都在跳,满脑子都是怎么脱身。

“你都要跟别人订婚了,还来找我做什么吗?”她哽咽了下,声音越来越低,“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齐晟似乎从来见不得她哭,想跟她解释,“我根本没有——”

话未说完,就被沈姒挣脱。而后齐晟颈上微痛,被她划了一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姒出手太快了。

他一瞬间的迟疑就足够她得手了。

还没人反应过来她是怎么摘了发簪划伤了齐晟,她已经摸了齐晟的车钥匙,拽上许昭意上了车。

许昭意本来差点手起棍落,结果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给镇住了。

“欸,”她手里的棍子都没撂,腕上一紧,被沈姒拽着趔趔趄趄上了副驾驶,“什么情况?”

“好样的。”齐晟眸底拢了一层沉郁的戾气,脸色难看至极,“长本事了。”

他气笑了。

“承您教得好。”沈姒轻嘲。

她轻轻懒懒地勾唇,眉生窈窕,眼波流俏,声音里勾着一点若有似无的讥俏。她脚下一踩,车子离弦,银灰色的sestoelemento滑了出去。

第22章春水煎茶?胆儿这么小,你不该招惹我。……

车子一路疾驰,驶出了几条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霓虹掠过巨大的广告牌,黄浦江上的游轮灯火通明,来往车流交汇在一起,灯红酒绿的十里洋场,沪上的商圈夜景销融了金钱的味道,绚烂到迷幻。

冷风灌进来,游走在车内。

车子驶出明公馆附近区域,进入公路,才不得不减缓了速度。

许昭意莫名加入“逃亡路”,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忍不住问了一句,“不是,刚刚在车库,你拉着我跑什么啊?”

她抱着一根打人未遂的钢管,露出一种“我当时害怕极了”的表情。

奇迹昭昭试图行凶,

闪耀姒姒在线跑路。

“我就是有点紧张。”沈姒寻找能停车的位置,心跳根本平复不下来,“光想着跑了,做什么都没过脑子。”

她才真是害怕极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以前她玩过这出,不过没成功,被齐晟按在车里,付出了一笔异常高昂的代价,痛楚和快意翻来覆去地上涌,他要她的命,整整一宿,生死不能。

天知道她今天是怎么得了手。

“你认真的吗?”许昭意哑然失笑,“我可真没看出来你紧张。”

趁着齐晟一两秒的分神,沈姒就划伤了人还顺走了他一辆车。

就这机敏的反应和狠绝的身手,还真不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惯犯吧,这姐姐?

“你应该问问自己,你是认真的吗?”沈姒扫了眼她手上的钢管,一言难尽道,“我要是不拉着你,你是不是还打算冲上来行凶?”

这么多年来,她只见过别人供祖宗似的供着齐晟,平时没事绕着走。恐怕是头一回有人想直接给他一闷棍。

多么令人动容的姐妹情!

“我跟他处了三年,都没敢生出这种想法,”沈姒回想了下,太阳穴隐隐跳了跳,后怕不已,“你这一棍子下去,别管成不成功,我今晚得交代在这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晟根本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

他对她越界的举动或过格的言行佯装没见,姑息纵容,无非是觉得有趣儿,高兴了便陪她风月一场,可真计较起来,他对旁人从来赶尽杀绝的。

就像南城那一晚,柔弱不过三分真,她以为自己能哄得他团团转。

但他什么都知道。

那时齐晟将她带出包厢,没离开太远,将她按在了昏暗的长廊里。

天旋地转。

沈姒毫无防备地磕上冰凉的墙壁,被他揽住了腰身,退无可退。

长廊里的光线昏昧而朦胧,齐晟的五官轮廓分明,起转承合都没入阴影里,只能看到利落的下颌线。他捏着她的下巴,轻轻一抬,借着薄光打量她。

沈姒能感觉到他审视的视线。

她受不了这样的距离和视线,绞尽脑汁地找话题,最后只磨出两个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谢。”

“谢什么?”齐晟低了低头。

这是一个非常微妙的距离。他靠得很近,将她整个人抵在角落里,温热的吐息掠过她的耳尖。仿佛一低头,他和她就能交颈而吻,呼吸绞缠。

她不能退,却也不敢进。

“谢谢你替我解围。”沈姒撇开脸,躲开了他探视的视线。她心里不安,连恭维都拙劣,“你是个好人。”

对面落下一声沉沉的低笑。

齐晟刻意压低的嗓音,欲到了极点,“是谁告诉你,我是好人?”

他的手不规矩起来。

昏暗幽静的空间里,只他们两个人,暧昧每分每秒都在成倍递增。像是在故意证明自己说的话,他单手箍着她的腰,撩开银线勾边的旗袍下摆,修长的手指冷迫春光。

沈姒大脑轰地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真切地体验到他的意图,心跳得厉害,有点怕了。前脚才出了虎穴,后脚就踏入龙潭,她一把按住他的手,声音里带了颤,“你,你别这样。”

在齐晟眼里,沈姒那点微末力气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更像在欲拒还迎。

齐晟的手劲很大,单手箍住她的双腕,往上一按,压在她头顶锁牢。他低头,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她,微热的呼吸凌迟她的意识,“别什么?”

少年的嗓音沉沉,透着点儿懒洋洋的笑音,不紧不慢地进犯她的领域。

最后都没挣脱,沈姒急得骂人。

她搜刮了了大脑里所有骂人的词汇,什么“无耻”、“畜牲”、“禽兽”之类的话,全都不管不顾地往外滚。

“胆儿这么小,你不该招惹我。”

也许是嫌她败兴,齐晟最后也没怎么着她。他看她一边掉眼泪一边骂自己,挑了下眉,嗓音沉沉地嗤了声,“装都不会装,耍什么小聪明?”

沈姒被他吓得不轻,没吭声。

她瞪了他一眼,纤长的睫毛挂了水汽,微红的眼尾稠艳流丹,一双婉转含情眼,不需要言语,便我见犹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约是良心发现,齐晟总算知道自己玩得过火,缓慢地直起身来,离她远了点儿。隔着安全距离,他看她凌乱的发丝和裙摆,递过一张装饰性的方帕。

他身上凛冽的气息淡了,压迫感在一瞬间消散。

“别哭啊,”齐晟漆黑的眼睛攫住她,忽然笑了一下,轻佻、浪荡,调戏意味太浓,“你哭的时候看着更好欺负。”

他其实想哄她,但话一出口就走了样。

就像刚才,其实没想动真格,他只是看她捉乖扮巧,装得辛苦,总想逗逗她。可她一哭,眸底水雾潋滟的样子,让人暗瘾上涌,几乎遏制不住凌虐的念头。

“……变态。”沈姒的脸色变了又变,磕巴出两个字,薄红从面颊爬到耳垂,说不上来气得、羞得还是恼的。

如果说之前那句“变态”是在骂他的恶劣行径,现在这句纯粹是给他下定义。

齐晟挑了下眉,嗓音懒洋洋的,“恭喜你招惹了一个变态。”

他的眸色太深,什么还没做,却像要引她陷入一场情动。沈姒靠着长廊的壁面,薄瘦的脊背本能地僵了僵,隔着一层单薄的旗袍,起了一点战栗。

长廊尽头的窗口未关,有凉风穿过,携着不知名的花香,冲淡了迷乱的氛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的手腕忽然被人拍了拍。

齐晟不轻不重地捏了下她的手,也许一开始是想牵住她的,但他没有。

“走吧,我带你回家。”

那时沈姒的确存了利用的心,以为能哄得他团团转,可惜齐晟这人城府深,见过的人形形色色如过江之卿。

她那点心思和手段,他一眼看到底。

也许对齐晟而言,一个自以为是的猎物更能挑起掌控欲,他懒得拆穿她,才没拒绝这场半推半就的游戏。

可今晚搞成这样,不太好收场了。

她戏弄他一遭,要是再落回他手里,怕不是死路一条。

沈姒在合适的位置停了车,揉了揉太阳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笑了声,无可奈何道,“反正你今晚让我大开眼界,太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嘿,别不知足啊姐姐,我那还不是怕你出事啊,我哪儿知道你敢这么搞啊?”许昭意无奈地笑笑,“早知道我就不掺和了,我男朋友还在明公馆呢。”

“要不我把你放这儿吧?”沈姒在手包里摸索了下,将自个儿的车钥匙撂给许昭意,“你先下车吧,材料就放在我车上,辛苦你回去自己拿。”

“那你怎么办?”许昭意微蹙了下眉,不无担忧地看了眼她。

“我没事。”沈姒自嘲地勾了下唇,垂了垂眼睑,语气里含讥带俏,“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怕他吗?”

许昭意轻拍了下她的肩,上下打量了眼,“那这辆车呢?”

这一路可太扎眼了。

但总不能送回去自投罗网吧?

“他的东西都有定位,”沈姒不太在意,用一种“这业务我熟”的口吻,轻描淡写道,“反正开不了多久,我随便找个地方扔下就行。”

这绝对是惯犯了。

许昭意笑了一声,突然觉得自己担心多余,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就不送你了,保不准刚才把他惹毛了,”沈姒无奈道,“你再不走,搞不好就走不掉了。以前跟他赌气,我都跑不出三条街就——妈的,封路了?”

刚刚“小场面,别害怕”的淡定从容全散了,她罕见地骂了人。

似乎是她点儿背,前方路段不知何时发生了大型交通事故,开始戒严,紧急封锁。与此同时,齐晟撂在车上的手机铃声大作,催命似的响起。

沈姒闭了下眼,划开屏幕。

“我给你五分钟考虑,”齐晟的语气还算平静,甚至称得上温和,近乎诱-哄,“你是自己下来,还是我请你下来?”

他沉缓的嗓音里起了点笑意,莫名让人犯怵,毛骨悚然的那种。

“滚。”沈姒平静地撂下一个字,提醒车边的许昭意躲开点。

许昭意虽然莫名,但还是后退了几步,隔开了安全距离。

沈姒面不改色地撂下手机,猛打了下方向盘,将油门踩到底。她掌控着车身紧急回旋后,换了路径,车子离弦。

银灰色的超跑急驰调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这种帅气又炸裂的高光场面。根本维持不到路口。

这里是沪上,是商业繁华的地方。除了明公馆附近区域,公路限速,根本不能飙车,测速位置还是要放缓。任凭她车技再好,也就掉下一个字:慢。

你妈的,失策了。

沈姒走了回头路,等在红绿灯路口的时候,表情非常得一言难尽。

太令人绝望了。

白折腾这一遭,她还是得回来。

咚咚——

红灯未过,车窗先传来两下敲击声,在逼仄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沈姒闭了下眼睛,缓慢地转过头来,不出所料对上一道沉冷的视线。

霓虹掠过车窗玻璃,落下一道色彩斑斓的弧。齐晟就立在车旁,颀长挺拔的身形融在夜色里,整个人松散着一股轻慢的劲儿,让人心惊肉跳的邪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姒的心脏砰地撞了下胸膛。

她一见到齐晟,只觉得头疼,甚至有了闯红灯的冲动。

齐晟勾了下唇,一手搭在车顶,懒懒散散地朝车窗位置倾身,“下来。”

沈姒没搭理他。

然后她看到齐晟慢悠悠地直起身来,有点不耐烦地又敲了两下,“开门。”

“你今天说再多,”沈姒看他像看傻子,微微一笑,“我也不可能——”

话还未说完,银灰色的超跑车门在两人面前缓缓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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