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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劳姑娘了,这就走。”
正想动身,寺门走出三个穿戴整齐的和尚,沿小径迎面向石下走来。
两人也向前举步,要从寺前的小径走下南北通道。
双方对进,在半途碰了头。走在前面的和尚年约四十开外,五官端正,倒有点有德有行
的味道,低下头合掌打问讯,眼观鼻鼻观心肃容道:“阿弥佛,施主请了。”
两人一怔,安平惑然地问:“大师少礼,但不知有何见教?”
和尚的神色显得十分庄严,一手扣念珠,一手立掌,半俯着头,半闭着眼,十足像一个
虔诚的佛门弟于说:“严冬风雪,两位施主仍然莅此礼佛,我佛有灵,必将保佑两位施主福
寿无量,小僧释志亮,奉家师之命,请两位施主至敝寺随喜。”
安平摇摇头,率直地拒绝道:“小可并非礼佛而来、只是途径贵地而已。”
“风雪渐厉,施主驾莅敝寺喝杯热茶挡挡寒,也是好的,尚请……”
“小可有要事在身,不克滞留,尚请大师见谅,小可与佛无缘,从不礼佛上香。”
“施主的话,罪过罪过,我佛大慈太悲……”
“算啦!大师的意思,必定是想小可捐助一些香油钱。小可一生行事,是非只在方寸之
间,不须远求灵山佛祖解决疑难.这样好了,小可捐赠五两纹银,茶水免了。”他一面说,
一面将一锭银子递过。
和尚不接银,念了一声“我佛慈悲”,欠身道:“施主不信佛,小憎不敢勉强。家师参
修大乘,一甲子于兹。深通禅理,法眼慧灵,能预知祸福休咎,着小僧转告两位施主,说是
风云变色,谨防刀兵之危,说两位施主冤孽缠身,须防不测之祸。务请施主前往一唔,以便
指点两位施主趋吉避凶,明示迷津。尚请大驾莅寺一行。”
安平不在乎,逸凤却被“冤孽缠身”四字所动,悚然一震,凛然地问:“请问令师如何
称呼,高寿?”
“家师上昙下愚,自幼身入禅门,年登古稀,本地施主则因寺称人,尊称为黄石大师,
或称老方文而不名。”
“请大师领路,相烦引见令师。”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请随小僧来。”志亮和尚恭谨地说,转身与同伴向寺门举步。
安平随在和尚身后,扭头不解地向逸凤低声问:“朱姑娘,不怕耽误行程么?”
“不要紧,此至崆峒仅有二十余里,急也不在一时,且看看那位黄石方文是什么人,能
指示什么迷津。”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己心头,我这人从不妄信神佛,也不理会荒诞不经的因果
报应之事,想不到你这大名鼎鼎的江湖一代侠女,居然相信起休咎祸福来了,宁非怪事?”
安平嘀咕着说,说完无可奈何地笑,转首注视着领路的三个和尚。
将近寺门,他脸色一变,扭头正想向逸凤说话,寺门已经鱼贯走出八名穿戴整齐的僧
人,领先的两僧迎上肃容合掌行礼道:“阿弥陀佛!施主万安。两位施主大驾光临,敝寺幸
甚,小僧迎接来迟,施主体怪,小僧知客普恒,请施主先至客室侍茶。”
安平回了礼,笑道:“大师客气了,来得鲁莽,恕罪恕罪,请领路。”
他脸上在笑,口中的话却甚是托大,那一声“请领路”像是在向仆从下令。
知客普恒不以为忤,欠身让在一旁说:“小僧不敢有僭,施主先请。”
安平扭头向逸凤打出警告的眼色,然后举步含笑走近普恒,蓦地出手如电,一把扣住晋
恒的右手脉门,举步间神色含笑。
“大师不必客气,你我一同入门,岂不甚好?”
普恒双眉紧锁,手上略一挣扎,脚下迟疑,脸色一变说:“施主,小僧领路就是。”
安平不放手,扭头向和尚低笑道:“练武人只可骗外行人,骗不了行家,只须手上接
触,必将原形毕露。和尚,你练的是混元气功,受外界打击,自生抗力。不必故意松劲了,
晚啦!”
安平手上加了成劲,笑道:“使不得,出家人千万不可心生嗔念,以免犯戒,佛祖不
容,便进不了西天了。”一面说,手上又加了一成劲。
“哎……”普恒忍不住叫痛了。
另一名和尚脸色一变,冷喝一声。猛地来一记“钟鼓齐鸣”,从安平的身后发招,袭击
双耳门。
安平像是脑后长了眼睛,右跨一步,身形前俯右转,右手一带,普恒身不由己,急扭身
躯,撞至安平先前所站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