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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湖浪子将玉瓶摔在安平脚下,冷笑道:“这瓶春露丹,是不是杜某栽你的赃?”
安平一怔,迷乱地问:“你……你说这……这是……”
“这是残害妇女的亵渎神明的媚药,杜某还能分辨得出来。”五湖浪子说完,走向含
英,一按含英的口鼻,又道:“这位姑娘仍有一口气在,只要把她救醒,便可知道谁是谁非
了。”
他大概心中操之过急,首先便捏开了含英的牙关,瞄了一眼,挖出含英口中的春露丹,
摔在一旁说:“唔!还好,还没吞入腹中,但……气息渐绝,快咽气了。”
接着,他捏含英的人中穴。
“且慢动她。”皓姑娘叫。
五湖浪子已点了含英的藏血穴,认为如果未能及时发觉被制的穴道,如用推拿术想将人
弄醒,手下人即死,事实上,藏血空被制,一时确难发现。同时,他下手甚重,料定含英拖
不了多久,只消利用这片刻的机会,含英必定渐渐停止心脉的跳动,皓姑娘出声阻止,他并
不在乎。
皓姑娘拾起从含英口中取出的丹九,再拉起玉瓶细察,倒出另一粒对照,幽幽一叹,将
玉瓶和丹丸摔下,向安平注视片刻,颤声道:“夏爷,这药瓶是你的?”
“是……是……是在下在……”安平不知该从何说起,期期艾艾语不成声。
“是我杜天奇栽的脏,夏爷,是不?”五湖浪子恶意地问。
安平长吁一口气,心说:“想来其中疑问重重,五湖浪子很可能与皓姑娘是亲密的朋
友,也可能是受人买动来杀我的人,眼前铁证如山,想分辨不啻徒费精力,跳进黄河里也洗
不清。”
他一咬牙,向姑娘说:“皓姑娘,在下刚才所说的话,字字皆真,在下决不说谎。至于
姓杜的和了尘贼秃,为何要苦苦陷害在下,在下却不知其故安在。这瓶丹丸,是在下从周贴
刑官……”
五湖浪子重重哼了一声,接口道:“妙啊!又拉上一个内厂的贴刑官了。皓姑娘,请回
避,在下替天行道,除去这个江湖不齿的淫贼。”
皓姑娘却摇摇头,说:“杜爷,听他说完,让他分辩。”
安平强提一口真气,暗叫“罢了!”冷笑道:“在下无须再辩了,反正在下问心无愧,
除了这瓶在下本知内情的丹丸以外,其他的事一概否认。姓杜的,你上吧,咱们在剑上分曲
直。”
五湖浪人拔剑出鞘狂笑道:“好吧!杜某也认为这是最佳的解决之道。”
皓姑娘粉脸一沉,大声说:“谁也不许动手。”
“皓姑娘,对人赃俱获的淫贼,难道仍让他活着,在江湖上糟塌妇女不成?”五湖浪子
义正辞严地问。
皓姑娘注视着安平,垂下螓首,幽幽地说:“夏三东主,你走吧,限你即刻离开,不许
再踏入庐山一步,走吧!”
安平吸入一口长气,欲言又止,最后一言不发,迈着艰难沉重的脚步,像个垂死的老
人,出门踉跄而去。
进入金竹坪不足半里,似乎听到身后有分枝拨叶之声,幸而黄昏将临,林中幽暗,他心
中一动,往竹林内一钻,隐起身形。
不久,他看到了尘的身影急窜而过。
他不敢再走动,直躲藏至三更左右,方一脚高一脚低地,认准方向摸黑上路出山。
在庐山西北的一座山林中,他养伤十日,等他重新上道,已是罡风凛冽的十月初冬了。
破竹楼中,皓姑娘失神地注视着门口发怔。
五湖浪子毒计得售,心中兴奋万分,他深信在外面潜伏的了尘定可将连走路也感吃力的
安平击毙永除后患,除去了眼中钉,不会再有人和他争了。凭他五湖浪子的人才和机智,皓
姑娘定可落入他的掌心了。因此,他放弃了暗袭擒人的阴谋。
岂知他失望了,姑娘对他神色漠然地说:“杜爷,今天多蒙伴同妾身前住山北一行,感
激不尽,容留后报。天色不早,杜爷寄居大林寺,回去恐有不便,妾身就此别过。”
他吃了一惊,急道:“在下言明伴送姑娘返回山居,怎可食言半途而废?”
“妾身自会寻路,不敢劳动杜爷的大驾。”
“但……”
“杜爷请动身。”
“姑娘可先走一步,在下替这三具尸体善后。”
“不用了,妾明日派人前来收拾便可。”
姑娘的口气极为坚决,五湖浪子仍在迟疑。
“啊……”远处传来一声高亢的娇啸,姑娘说:“一定是小书与家母寻来了,杜爷,妾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