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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说不准!”宋月撇撇嘴,活像没长大的小孩。
算来也是,她顶多四十多岁,也就是说被关来这时顶多二十来岁,这么些年都被囚着,像小孩一样正常。
宋月哼哼唧唧:“眼瞧着那小子对你百般顺从的样子,你将你阿娘的驭夫之术给学到了?”
宋月趴在地上,盯着苏以寒看:
“苏家姑娘,教教我啊?了却了却前辈一桩心事吧!”
苏以寒:“……”
轮不到苏以寒开口,沈域赶去拿了钥匙飞速赶来了。
他把宋月的话给听了个一清二楚,手里把玩着钥匙,饶有兴致道:
“这等房中密事,怎能随意教给外人。”
能怎么驭夫的?被骂的!一言不合还伸脚踹人!
“快快快,快开锁!”宋月此时也不管什么驭夫之术了,催着他开锁。
“那可不成。”沈域转着钥匙,不紧不慢的谈条件:
“这放了前辈,前辈不给我们家姑娘治病怎么办?”
“治治治!”宋月用力点头:“我一届老妇人了,真要跑也跑不过你啊,我跟你们走!”
“那前辈你要反抗怎么办?”沈域不急。
“那你想要我怎么办嘛!”宋月急的蹬脚。
“签字画押。”沈域像变戏法一样掏出纸笔来。
宋月:“……”
签字画押后,沈域才将她锁给开开。
宋月唰的一下便窜了出去,没走远,她站在门口,仰头闭眼深吸一口气。
二十年了啊。
足足二十年,她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给他研制能抑制毒素的药,给他调湿毒。
她终于自由了!
苏以寒和沈域并肩而行,望着宋月的背影。
苏以寒感慨了一句:
“若谁将我关在这小小的囚笼里几十年不见天日,我会疯掉的。”
现在的宋月其实已经有了疯魔的前兆了。
“是啊。”沈域附和道:“我也会疯。”
所以苏以寒一心谋划着离开。
他年少时一想通便溜出了京城那座大牢笼。
把宋月给带到了常桉镖局暂安置。
宋月梳洗后换上干净的衣裳,桃椿正在给她修剪长发。
污水一桶一桶的倒出去,疏离后的宋月望着铜镜前已人老珠黄的面容,眼泪终于滴落下来。
想当初她刚被公孙维给捡漏抓了时,才芳年二十三,生生与爱人分离数年,他如今当娶妻生子了吧……
“前辈别哭呀。”桃椿手巧,给她将发髻梳的漂亮:
“还是好看的,岁月不败美人。”
“小丫头真会说话。”宋月抹了抹眼泪。
也是,日后有的是好日子。
不过,仇还是要报。
宋月注意到了远远看着的苏以寒,站起身来,朝苏以寒走去。
苏以寒安静的坐着,手里捧着本书翻阅,一派温和悠闲。
“苏以寒。”宋月喊她一声:
“我给你把脉?”
“多谢前辈。”苏以寒放下书伸出手来。
宋月将手搭上,神色骤变,她盯着苏以寒眸子看了几眼,收了笑意:
“先天带来的病能活到今日,谁救了你?”
苏以寒微微勾唇:
“前辈,还不懂吗?”
还不懂我问您认识宋简吗?
宋月自动将她剩下没说完的话给补充出来,她冷了脸:
“你诓骗我签字画押?”
“那可不是我骗的。”苏以寒淡笑出声,满眼无辜:
“晚辈想着,暂不暴露关系,能从您嘴中框些往事出来,您若不配合,那便直接捆了来。”
她叹了一口气:“还是沈域仔细,想着捆人也得有理有据。”
宋月哪经历过这样的险恶人心,被她给气的差点没背过去。
什么温柔可爱!
都是屁话!
都是假象!
笑面虎!撕开了那张人脸是老虎!
“你和那宋简一丘之貉!”宋月冷哼一声:
“这么看来,那老不死的还没死咯?”
“前辈嘴里所说的叛出师门,抛弃同门,杀害师父,以师父为人,绝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苏以寒语气不容置喙:“既然是往事,两边各有说辞,什么证据都比不过人证,不如公堂对峙来还原一下往事?”
宋月沉默良久,忽然大笑出声:
“小姑娘,你怕是被那老不死的给蒙蔽了双眼吧?他既是你师父,若是占理,何必隐瞒你?事实真相就摆在眼前,公道?公道就是他宋简不是人!把神医谷上上下下都给害了!他就是不可饶恕的罪人!”
第160章 席上这一场好戏
“那说啊,说说我师父都干了些什么。”苏以寒眸光淡淡,盯着她看。
“行啊,说就说!”宋月气的面红耳赤:
“他宋简,师父的关门大弟子!罔顾人伦,为了谷主之位,伙同外人,杀害师父!并领着外人进入神医谷,杀了谷中上下数百人!血流成河!他眼看着那群外人不把他当回事不信守承诺杀了谷中数人,他成不了谷主,于是偷了师祖辈传下来的医书跑了!”
苏以寒:“证据呢?”
宋月:“我亲眼所见他们往来,亲耳听见了他宋简和那群人有说有笑!神医谷位置隐蔽,若非自己人,绝不可能有外人能找到谷里的路!”
“眼见也非事实。”苏以寒不紧不慢的举例子:
“就如前辈在不久前瞧着我温柔似水,没看出来我是这样一位心机狡诈之人。”
“强词夺理!”宋月狠狠剜她一眼。
“前辈这话便对不上逻辑。”苏以寒忽视她的话,分析:
“我师父既然是关门弟子,那么谷主之位,迟早要落到他头上,他不是蠢货,会把谷里的位置给外人所看到,谷中人都是学医的,没反抗能力,他将人引进去,那就是引狼入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对他没半分益处。”
“那谁知道他!”宋月呵道:“他与那群人有说有笑,跟他有关系总是真的吧?他带着医书扔下这烂摊子独自一人逃了也是真的!除了我侥幸逃过被公孙维捡了,那么神医谷上下除了他宋简没一个活口!”
“那前辈又怎知他不是为顾全大局而离开呢?”苏以寒逼问:“非要他陪葬才能以证清白,非要所有人都死了才行吗?”
宋月无言反驳。
苏以寒继续道:“若我苏家上上下下面临惨案,我绝不做出陪葬那样的蠢事,留的一命在,将来这条命是要拿来报仇的,陪着一起死多轻贱?”
宋月被她怼的哑口无声。
“我师父在谷中就算嘴贱了些,但前辈,他对你怎么样?”苏以寒眼神柔和下来:
“他对同门师兄不差吧?”
“办案还需人证物证齐全,加上公堂对峙以及最后的审判呢。”苏以寒手指轻叩桌面,她一直都没太大的语气起伏,苏以寒总是淡然的。
宋师兄在谷中……
名声一直不好。
她是师父后收的,算是宋简一手带大的。
宋简嘴里总没好听的话,她怕都怕死他了,哪知道他为人如何,印象只有凶这一点,就是话本子里那恶毒的角。
“那……谁来做这审判之人?”宋月总算稳下来,她轻声问。
“只要不是掺和进来当年往事的人,谁都可以做审判之人。前辈,我信我师父不会干那苟且之事,所以一直尊称您一声前辈,想着一切真相大白后,如您所说,神医谷上上下下的人都逝去了,只剩下您和我师父两人,若能将误会给谈明白了,便皆大欢喜。”
苏以寒说着说着都把自己给说笑了:
“前辈,我从未与人这般耐心有温和的说过这种话。”
宋月不解。
桃椿笑嘻嘻的补充:“往日我家小姐都是直接将人给骂醒的,若非奴婢亲眼盯着没看到小姐被调换了,还以为小姐被抓走了呢!”
宋月“嗯”了一声,错开话:
“饿了。”
“那来前厅用膳吧。”苏以寒站起身来,桃椿扶着苏以寒走在前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