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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你那些船上的歌妓,准会坏事,我要的姑娘,不能从风尘里去找。”满天花
雨一口拒绝。
“我可以在安庆找到你需要的人才,可不可以去安庆跑一趟?”高文玮问。
“可以。”满天花雨点头说。
“我能帮得上忙吗?”雷霆剑问。
“能。”满天花雨说。
“怎样帮?”
“赶快逃至赣南藏身,把今天你所听到的事所见到的人,永远永远埋葬在心底,决不吐
露丝毫风声,就是帮了咱们的大忙了。”满天花雨正色说。
雷霆剑目不转瞬地注视着满天花雨,久久,久久,然后庄严地推椅而起。
“江兄,你的计划一定会成功吗?”雷霆剑一字一吐地问。
“有八成胜算。天下间,决没有必可如愿成功的事。”
“有八成胜算,已经令人安慰了。”
“不错。”
雷霆剑淡淡一笑,向两人点点头,一步步向紧闭着的木门走去。
高文玮一怔,伸手相拉。
“不要动我!”雷霆剑转头冷叱。
“你……”
“三霸天不会放过我的。”
“有此可能,他们已杀了你四个同伴。”
“范某不是默默无闻的人,终会有人出卖我的。”
“你的朋友的确品流太杂。”
“如果我落在他们手中,我不敢保证一定不会将今天的事招出来。”
“这……”
“因此,只有一个办法向你们保证。”
满天花雨跃过食桌,猛扑雷霆剑,同时大喝:“范兄不可
“哈哈哈哈……”雷霆剑狂笑,左手在狂笑声中,一掌拍在自己的天灵盖上,笑声倏
止。
满天花雨到了,雷霆剑也倒了。
高文玮愣在一旁,张口结舌。
满天花雨一按雷霆剑的耳后藏血穴,摇摇头颓然放手,失声长叹,凄然泪下。
“范兄,你死得好壮烈。”满天花雨抹上雷霆剑的眼脸:“你放心,我会为了此事而尽
力,不管事成与否,一次不成下次再来,在我有生之年,必定倾全力来除去三霸天,以慰你
在天之灵,我会再接再厉,死而后已。”
高文玮整衣向尸体下拜,泪洒胸怀。
次日一早,下行的客船启碇,旅客中,有满天花雨和高文玮两个人。
这是一艘江湖船行,往返江宁武昌的定期货船,是所谓大型的两百料船,载货不多,可
容纳四十名旅客。
中间的官舱,通常仅接纳有身份地位的官绅。当然旗人有特殊的优先权。汉人在汉军
旗,也与旗人有同等地位。
两人安顿在后面的统舱,一占舱左一占舱右,装作互不相识,同舱共有甘位旅客,各占
一席地,简单行囊作枕,笨重的箱则留置在货舱。
满天花雨仍是一身小商人打份,腰带上带了两件法宝:缠在衣内的钱袋,与盛了帐薄、
文房四宝、算盘的革囊。
他那安详的举止,与对世间一切漠然的眼神,没有丝毫武林健者的气概,毫不引人注
意。
高文玮的像貌更是平凡,平凡得令人似乎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船扬帆直驶,顺风顺流平稳地下航,一个时辰可航行甘余里,比上航的速度快了两倍。
太平盛世,大江不禁夜航。
航行第一天便驶人黄州江面,夜间静悄悄的驶过黄州。
这艘客船只分别在五个府州大埠停泊上下客人:九江、安庆、池州、芜湖、江宁终站。
三更天,舱内汗臭扑鼻,微凉的江风从舱窗吹人,但驱除不了舱内的闷热感。夏初,春
汛余势仍旺,船鼓浪而进,颠簸在所难免。
舱内悬了一盏小灯笼,发出暗红色的光芒。旅客皆已沉沉人睡,鼾声此起彼落。
高文纬双手交叠作枕,心潮起伏难以人寐。从雷霆剑的死,他想起一位朋友曾经说过的
一句豪语:人只能死一次。他心里在想:如果人人皆抱有必死之念,为反清复明而效命,何
愁满人不灭?”
当然,这只是幻想,世间真正不畏死的人,为数到底有限,有几个能像雷霆剑一样视死
如归?
身左突然传出一声轻咳,打断了他的纷坛思路。他扭头一看,睡在他左侧的一位打扮得
像干粗活,手长脚长的槛楼大汉,正用那精光四射的大环眼,目不转瞬地盯着他。
他心中一动,似乎察觉到不吉之兆,嗅到了危险气息,有点毛骨惊然。
“你老兄似乎不想睡。”大汉有意无意地说。
“不是不想,而是睡不着。”他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