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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范兄打算回九江?”
“打算潜回赣南避风头,九江耽不下去了,姓常的不会放过我,他会行文九江缉捕我置
之死地。”雷霆剑无可奈何地叹息:“张老兄,能不能把你老兄的真名号见告?救命之恩,
不敢或忘
“不要追究我是何许人,你叫我张老兄就好。”中年人微笑着说:“国破家亡,天涯亡
命,连我自己也几乎忘了我是谁。”
小商人打份的人抚弄着山羊胡,盯着张老兄淡淡一笑。
“张老兄,自从十天前你借我这里落脚,我一直就在猜想你的来龙去脉。”小商人沉静
地说。
“何必浪费精神猜想呢?我这种人……”
“六年前,雍正大帝龙驾归天那一年。”小商人用那不带表情的声音说,似乎对满清的
皇帝并没有多少恶感,说话的腔调也没有多少敬意:“山东沂水县,好像出了一件因文字狱
而牵涉出来的大案,死了好几百人,世称乙卯沂水事件。”
“那位搏杀沂水知县的勇士,好像是姓高。
“事败单骑突围,追逐他的八旗勇士十二人,全被铁翎箭贯喉而死。张老兄,那位可敬
的高见是不是叫高文玮?”
张老兄投著变色而起,一双平凡的眼睛突然精光四射。
“姓江的,你到底是何来路?”
小商人淡淡一笑,从怀中掏出一枚边缘开了锋的康熙通宝,制钱的铸满文阴面,刻了一
朵小小的梅花。他将钱往桌上一放,含笑不语。
“满天花雨江大侠江人杰厂本名叫文玮的张老兄惊呼:“你……你不是在关中行快
吗?”
“西北不靖,大兵云集,那地方已用不着我这种人行侠。”满天花雨收回制钱:“我到
江南已有两年岁月,多看看长长见识。”
“哦!你阁下真是安逸得很。”高文玮摇头苦笑。
“不安逸怎办,你希望我为民族大义奔走呼号吗?”满天花雨也摇头:“敬谢不敏,我
这人只配独来独往狂歌嘲世。高兄,你想在武昌建基业,深埋反抗满清的种子,前途多
艰。”
“我不怕艰难。”高文玮庄严地说:“总得有人去做,对不对?这不是三天两天一蹴可
成的事,可能需要三十年五十年,甚至三百年;一代代传下去,种子终会有萌芽茁壮的一
天。如果不下种,永远永远没有萌芽的机会,咱们大汉子孙,只有永远做满人的奴才。”
“我明白,但你说错了,你我这种人还不配做奴才,只能做奴才的奴才;奴才是最上等
的人。你瞧,武昌的大小官吏,不管口头上的或书面上,具名都必须先冠上奴才二字。配自
称奴才的人,一定是做官的,你配吗?”满天花雨嘲弄地说:“武昌有三霸天在,你们休想
在太岁头上动土。那位以反清活动享誉江湖的褚五爷,是一盏黑夜中明亮耀目的灯,你们就
是扑火的飞蛾。”
“兄弟根本没有投奔他的打算。”高文玮轻蔑地说。
“那你打算怎办?”
“另起炉灶。”
“三霸天会把你的炉灶搞个烟消火灭。”
“这……这三个家伙,唉!”
“想除去他们吗?”
“老天爷!这还用说吗!”高文玮苦笑:“如果一百条人命可以换他们一条命的话,我
也会找三百条人命来拼死他们;想拼死他们的人多着呢。”
“也许我可以替你计划计划。”满天花雨肯定地说。
“江大侠,你……”
“不过,我需要几个帮手。”
“我能算一个,你的满天花雨洒金钱,我的铁翎箭,安排暗杀…”
“你少做清秋大梦吧。”满天花雨阻止高文玮往下说,“你我的暗器,还不配替他们抓
痒,白送性命,平时休想接近他们。别忘了他们三个人,各拥有四位死士,分称四阎王、四
猛兽、四太岁。”
“那……江大侠的意思……”
“我替你设计去钧一个人上钩,这个人必定可以对付得了三霸天。”
“谁?说来玩的。”
“我江人杰或许麻木不仁猖狂嘲世,但从不说玩话。”
“那……”
“你必须找到一两个慧黠美丽而不屑建贞节牌坊的姑娘,和一两位身体结实练了内家气
功,挨得起揍,敢撒赖敢放泼的汉子,我带他们去办事,给我一个月期限,如何?”
“江大侠,这种人才,我可以替你找三五十个。”雷霆剑拍拍胸膛保证:“但得到九江
去,那是在下的地盘,随时皆可召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