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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这般往里走了许久,忽然在一个石白色的小门前停下,没有犹豫地擡手叩门。
雨声很大,似乎掩掉了很多声音,只他并不急切,叩完三声后,便不敲了。
半晌,里头才出来人,只似乎是冒雨跑过来的,额前的鬓发还沾着水珠,一双杏眼擡起,不知是不是睫毛也沾了水珠,看起来雾绒绒的,她探头出来,开门看到是他时,整个人愣了下,表情却也在一瞬之间明亮了起来。
她没有马上让他进去,而是道:ldquo好生俊俏的公子,有何贵干?rdquo
江酌将手伸出去,接了一小汪雨水:ldquo雨大,不知可否借姑娘宝地,避一避雨。rdquo
他这话说得客气,也惹得元春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几眼mdashmdash只这人,除了手上那一点雨水,根本一点也没沾湿:ldquo看公子模样,这雨好似并不多大。rdquo
ldquo大的,一路走来,淋了不少。rdquo
ldquo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冒雨出门?万一敲门没人应,就要淋成落汤鸡了。rdquo
ldquo大抵是因为有个便是雨天也想见的人。rdquo江酌的目光同雨融在了一起,看着她道,ldquo所以一路走来,都觉得是大晴。rdquo
元春就弯了眼睛:ldquo谁啊?惹得公子这般心心念念。rdquo
ldquo面前这个给我开门的人。rdquo
元春叫人哄得笑弯了眼睛:ldquo你都没来过,万一敲错门了怎麽办?会不会被别的小娘子骗走。rdquo
ldquo不会。rdquo
ldquo不会什麽?rdquo
ldquo不会敲错门,也不会被骗走。rdquo
先前元春说他手眼通天,只他从没让值离去查她的住址,都是自己猜的。
前几日,元春没让他送她回家,马车在巷子口便停下了,只他站在巷子口没走mdashmdash巷子深,看一会儿便乱了,但因为江酌一直看着她,才没乱,他在数她的步子,所以今日不会敲错。
元春就靠在门边同他聊了起来:ldquo这麽乖?rdquo
只似乎是元春出来开门太久,却一直没回去,曹思颍担心她出了什麽事,出来寻她。
但元春没应,手指勾着门环,将门和曹思颍的声音关在后头,一步走进了江酌的伞里。
而也是这时,江酌发现,她的左边耳垂上,忽然多了一个小点,像是耳洞,于是,他曲起手指碰了一下:ldquo什麽时候打的?rdquo
其实不必问,前几日见她时还是没有的,想来也就是这两日。
江酌的目光暗了些。
ldquo喜欢打就打了,不好看吗?rdquo
她这麽问,江酌曲起手指的碰就变成了两只手指捏住地揉mdashmdash他没有答她,只是摸着她的耳垂不说话。
天边下着雨,春月的天清凉凉的,连着雨丝飘在人身上,有一种沁人心脾的凉爽,唯有指间捏着那一点点柔软,称得上滚烫,元春的耳垂很好摸,小巧柔软,从前像是一块儿软玉,可如今落到人手里把玩,软玉也变成了茱蕊,逼得人从身体深处,泛起一层又一层的燥意。
半晌,元春轻声说痛。
江酌便松开了,目光不动声色地打量她两边耳垂:ldquo怎麽只打了一只?rdquo
ldquo正在打另一只,但你不是来了嘛helliphelliprdquo她的语气雾蒙蒙的。
原来是刚刚打的,难怪会痛,江酌就说:ldquo不要打了。rdquo
元春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江酌用帕子给人擦干沾上雨珠的发梢,看她眼尾还红着,就说:ldquo妆花了。rdquo
ldquo赔我。rdquo
她说要赔,江酌便带着人去了长安街。
ldquo想买什麽都可以。rdquo江酌知道她上回之所以改道去西市是因为价钱了,所以今日告诉她,ldquo我大抵还是攒了些银子的。rdquo
元春戳着他的手臂,皱鼻子:ldquo上次是我自己掏钱,这回是你赔我,才不跟你客气。rdquo
ldquo不必你客气。rdquo
两人走在街市上,一路上遇到了不少胭脂摊,只她说了不客气,可看的,却是路边胭脂铺里半两银子的胭脂,看就算了,还让江酌伸手出来,拿各色的胭脂在他手上试。
元春玩了一会儿,忽然听到不远处一阵嘈杂声响,下意识看去,看到旁边是一家客栈,生意好不兴隆,门前往来的马车便没停过,且上头下来的人多是操着一口外地乡音,元春便问:ldquo这几日京中好像来了许多外地人。rdquo
江酌看来来往往的马车和人很多,便让元春走到里头,答她:ldquo快要殿试了,这些都是从各地赶来的贡士。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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