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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儿正想着,听差的送进了酒菜。
菜不是神武营大小厨房做的,而是外头买来的现成酒菜,样儿不多,但每一样都很精美。
只彭烈跟李燕月两个人对饮,白振翊始终没来。
也许彭烈对白振翎了解得够,他没说什么。
也许李燕月对白振翊不够了解,他直觉地觉得白振翅这个人不愿意跟他接近,城府比彭烈要深得多,对这么个人,该当提防。
这一顿酒,直喝到四更天。
彭烈能喝,是海量,可是他已有六七分酒意。
豪迈爽直的人,一经有了酒意,更显得豪迈爽直。
李燕月喝得跟彭烈一样多,他却还像个没事人儿。
这一来.彭烈乐大了,他连拍李燕月的肩头,说得好,别的不冲,专冲这酒量,他也交定李燕月这个朋友了。
还是营管事进来说,李燕月的住处安置好了,彭烈才放了人。
出营管事带着李燕月到神武营为他安排的住处也是一个小院子。
李燕月怔住。
显然,名义上,李燕月是个班领,但是在待遇上,他却跟个大班领一样。
不过他没有看见听差。
当然,他不能问。
也许索尼怕别人说话。
的确,这样的待遇如果再来个听差,那未免太显眼了。
一厅什物都是新的,而且窗明几净,看上去挺舒服。
住处舒服,一觉睡得也挺舒服。
四更大才喝完酒,到了住处又跟营管事聊了几句,再洗个澡上床,天已经快亮了。
睁开眼日已上三竿,还不是自己醒的,是被叫醒的。
叫醒他的是彭烈,彭烈身旁还站个白振翊。
彭烈是个热心人,他拉着白振翊一起来,是要陪着李燕月到处走走,认识认识。
白振翊是因为彭烈找上他了,不好不来,抑或他也是个热心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李燕月赶紧起床,洗把脸,穿上衣服就跟彭烈、白振翊出了门。
先走东营,东营归彭烈这个大班领然后是走归自振翊的西营。
不管是东营或者是西营,神武营传事快,昨儿晚上李燕月显能耐,如何技挫两位大班领,如何受索大人的器重,已经是全营皆知。
如今李燕月又由两位大班领亲自陪着来,尤其彭烈又是老弟长,老弟短的,那还错得了!
全神武营连那些班领在内,甚至于包括那夜出动缉捕过李燕月的,无不对李燕月客客气气,恭恭敬敬。
看过了东西二营,天已经快晌午了。
彭烈的确热心,马上就要在东西二营挑选十名干练弟兄,交李燕月带去对付大刀会。
李燕月含笑婉拒,道:“多谢老哥哥的好意,这头一回,还是让我一个人来吧。”
“你一个人来,为什么?”
“总要先打听出大刀会的所在摸清他们的虚实,这,人多并不见得好办事,对不?”
白振翎道:“老彭,燕月老弟说得对,劳师动众,一个不好反而会打草惊蛇,这头一回就让他一个人去吧,好在凭燕月老弟的一身修为,是绝出不了差错的。”
彭烈一听白振翎也这么说,也就没再坚持,他就要交代东营先为李燕月一个人开饭。
李燕月又婉拒了:“老哥哥何必为我一个人麻烦,一顿饭哪儿不能吃?”
倒也是,京里到处是卖吃喝的大小馆子,哪儿不能凑合一顿。
于是,李燕月一个人出了神武营。
如索尼的吩咐,晌午以前开始行动。
神武营坐落在内城。
神武营也肩负着内城的禁卫,有穿戴整齐的,也有穿便装的。
李燕月从内城往外城走,穿戴整齐的也好,穿便装的也好,一路上碰见不少。
世界上的人分很多种,不势利的占少数,尤其是官场内不势利的更少。
在神武营内,昨儿晚上没见着李燕月的,今天上午见着了,今天上午没见着的,昨儿晚上见着了,所以神武啻从上到下,等于是全见着了李燕月。
所以,李燕月一路往外城走,凡是神武营的,不论远处近处,都跑过来施礼招呼,哪怕是李燕月没看见他们。
站内城九门的,则是九门提管辖下的步军,这些人不一定顶聪明,但凡是从内城出来的,都一定跟各大府邸扯得上关联,甚至跟紫禁城扯得上关联,这一点他们绝对明白。
所以,李燕月出城,他们是客客气气,尽管是不认识,也含笑点头招呼。
而内城、外城,一城之隔,外城就是九门提督辖下查缉营的地盘了。
虽是查缉营地盘儿,但是神武营高高在上一级,且等于由四辅政大臣之一的索尼亲自率领,所以只有神武营、侍卫营的人来到查缉营绝不敢不买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