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问?他们被单独监考,盛自端没办法作弊。那蠢货要是能独立写完一道大题,我倒立喝豆汁儿。”徐向楠毫不吝啬地轻嘲,又关切一问,“他肯定是考不上了,你怎么也这个表情?是没考好么?”
“没把握。”
凌屿虽然苦学了一阵子,但到底缺的课太多,有些知识点掌握得还不熟练。再加上中间打了一架,肯定会影响发挥。
“怎么会?”徐向楠震惊,“你拿了我的小抄,看都没看一眼?”
“...忘了。”
与其说忘了,不如说他根本没往这方面想过。
徐向楠再次震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笨比...咳...好人啊。”
“……”
凌屿双手抱臂,靠着洗手池,脸色更臭了。
徐向楠想了想,朝他伸出了手:“把你答案告诉我,我帮你估分。”
“别逗了。他又不是你,怎么能记住题干和顺序。”
墨镜男生插话,这次他说得倒是很有道理。不过徐向楠却听出了话里的违和,疑惑道:“我从刚才就想说了。你认识我吗?怎么好像对我很了解似的。”
墨镜男生慢悠悠地掰掉了墨镜镜片,露出了弯成一线的笑眼,随便打了个哈哈搪塞了过去,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折成手掌大小的试卷,塞进了凌屿手里。
“发卷时多留了一份,哝,快做,让大神给你估分。”
凌屿默完整张试卷,徐向楠赶紧接过,快速略过选择题,跟墨镜男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主观题的判分。
而凌屿只抱臂,怔怔地望着窗外刚亮起来的路灯,直到徐向楠喊了他两三声才回神。
“凌屿,你这题答得很极限啊。”徐向楠指着几处标红,越说越无语,“就这种简单的题还能错吗?不审题吗?取值范围都不看吗?还有...”
“行了,徐神,你就直接说他能不能过就行。”
“唉,悬啊。主观题按照关键词来判得分的话,他这套卷子最多只能得122。那3分,他只能靠卷面分挣了。可他这狗爬字...”
徐向楠看了看凌屿受伤的手腕,也无法苛责什么。况且,他还是为了她的事而受伤的。
此时,厕所外的主任缓步走了进来,看见这三个人扎堆在厕所里,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指着墨镜男生,问:“祁青,你来干什么?”
“啊,主任,我来...”祁青眼疾手快地抓着拖把,“我来做义工,扫地的。”
“以为我眼瞎?没看见你混进去考试了?”主任拎着他的手臂,让他靠墙站好,“真是的。一个保送的,过来凑什么热闹?”
“嘿,嘿嘿。玩儿嘛。”
祁青挠头轻笑,主任不想理他,转头看着徐向楠,皱眉道:“那你一个女孩在男厕所里干什么?”
“...做义工?”
徐向楠犹豫地抓着拖把,也装模作样地拖了两下。
主任无语:“俩尖子生都学着说瞎话是吧。”
说完,用一模一样的动作,拎着徐向楠的手臂,将她安置在了祁青的旁边。然后,他走向了凌屿,问:“让你给家长打电话,打了吗?”
“没...”
话音刚落,凌屿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少年以迅雷掩耳之势地按掉通话,面对目瞪口呆的招生主任,他干咳了声,解释道。
凌屿:“那个。这是骚扰电话。”
主任:“……”
谁家骚扰电话的备注是‘多加糖’?
凌屿:“咳。反正我也没考上你们学校。这家长...不用请了吧?”
主任:“你这孩子...”
“主任呐~他卷子我看了,真就差个卷面分。你要不通融通融,给他过了吧?”
祁青软声打破了僵局,拽着凌屿,按着他的背,让他服个软好好解释解释。凌屿被压着鞠了个躬,徐向楠比他还急,急急地把整个事情都解释了个遍,包括盛自端的胁迫,还有凌屿的仗义出手。
主任上下端详着三个人,不置可否,捏起洗手池旁边被打湿了的卷子,揉成团丢进了垃圾桶里,意有所指地暗示道。
“盛自端的爸爸来了。凌屿,你确定没有家长来领你?”
直肠子的凌屿难得听懂了招生主任的言外之意。‘请家长’或许不是要问责,而是对他的一种保护。
不过,凌屿完全不想给陆知齐惹麻烦,坚定地摇了摇头:“没有。”
单纯的少年坚持认为,只要他死不开口,就没人能查到他和陆知齐之间的关系;要是能顺便把这屎盆子甩给凌远峰,那就更好不过了。
主任上下打量着凌屿,没多说什么,领着他往回走。而此刻,教室的门虚掩着,透过玻璃,可以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坐在讲台旁的软椅上,他身上厚重贵重的大衣遮不住冷酷的神情。而盛气凌人的盛自端此刻却像只过冬的仓鼠,团着手,缩着脖子,几乎要把自己团成一球。
凌屿走进教室,中年男人也起身,与凌屿面对面站着,那人身上的气场很强,眼神像是会蜇人似的狠戾。相较之下,少年人没有岁月的沉淀与社会的磨砺,显得单薄青涩许多,只有一双眼睛藏着隐隐的倔强和尖利。
招生主任不着痕迹地挡在二人中间,将凌屿护在身后。
“盛自端爸爸,你说想见见这孩子,我把他带过来了。你们都坐吧。”
男人依旧用令人窒息的目光注视着凌屿,过了许久,才缓缓挪开,低沉问道:“就是他?”
“对,爸,就是他,全是他的错。”
盛自端小声附和,却又有些无名的胆怯。
中年男人冷冷回眸,用指节敲了敲桌面。盛自端身体抖了一下,颤抖着小步挪了过去,双手扒着桌面,半蹲着,猝不及防被父亲抓住了头发。他的脖颈‘啪’地向后仰倒,骨骼发出微弱的倾折声,盛自端险些以为自己脖子要断了。
“爸...爸,我错了...”
盛自端疼得双眼通红,却死死咬住嘴唇,半点不敢叫,拼命地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再也不敢了。
“我没让你开口的时候,不要插嘴。不要跟那些没家教的一样,丢人现眼。”
中年男人向旁一瞥,望着凌屿,仿佛用自己儿子开刀,震慑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
被那种轻蔑的眼神注视着,凌屿难免愤怒。他忍了又忍,勉强压住火气,冷着脸站在一旁,没有再惹事。
可中年男人似乎没有打算轻易放过他,那人转而问主任:“他叫什么名字?”
“这...”
主任有些为难。
盛世医药集团曾是国内龙头企业,虽然曾被负面报道影响,导致口碑股价双跌损,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盛世医药至今也保持着不俗的市场占有率。如今,盛世医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