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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慕想到顾放,不由笑起来,“非他不可,从一而终。”
杜晏晏表示不理解,她甚至举了个例子,“你看,我很喜欢这碗排骨,但你要再给我一盘葱油鱼,我同样会喜欢的。”
林慕被呛了一顿,问,“……凑合着过一辈子,你不会后悔?”
杜晏晏理所当然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世家间的联姻,不是历来如此吗?”
“约定成俗的东西,未必是对的。”
杜晏晏吃完那块排骨,含含糊糊,“对不对很重要吗?”
林慕反问,“不重要吗?”
“我跟你说一件事吧。”杜晏晏放下筷子,“小时候我和我爹去礼部侍郎家吃饭,他家的饭菜着实做的很味美,尤其是一盘红烧肉,不晓得用了什麽佐料,鲜嫩可口。我便多夹了几筷,想来他家小孩也爱吃,抢了最后一筷。自然我心中是有几分不高兴的,不过抢肉的事在于速度,手慢与人无由,我也没往心里去,可你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麽吗?”
一开始林慕认为,和杜晏晏有关的故事果然都和“吃”有关,后来也慢慢被这故事吸引了,“发生了什麽?”
杜晏晏向来嬉笑的脸多了些正经,“那侍郎当场给了他儿子一巴掌,要他向我道歉。”
林慕默然。
她看了他许久,“你不会是遇到你方才说的,什麽真心喜欢的人了吧?”
杜晏晏这个人,平时神经大条得可怕,然而有些时候直觉準得惊人。
他找杜晏晏,也没想过瞒着与顾放的关系,应道,“……是。”
“哎呀你行啊,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平时也就见你和顾放形影不离,什麽时候……”杜晏晏神色一变,“不是,你喜欢的不会是顾放吧?”
林慕:……
还能说什麽,只能又应道,“是。”
杜晏晏的脸色非常精彩,从“我的好朋友居然脱单”的震惊,到“荒谬的猜测随口一猜居然猜到”的惊喜,最后转为“卧槽我的世界崩塌了”的无语,她说,“我能说实话吗?”
“……你说。”
“我不是很看好你们。”她直白地道,“老顾这个人很难琢磨透的,我看和沈院长是一类人。我爹以前跟我说,像我这种脑子不太好使的人,万万不能找这种夫婿,容易被卖了还替人数钱。虽然你比我聪明上一些,但也不太灵光的样子,你拿捏不住他的。”
竟不知道是在夸他还是骂他。
林慕哭笑不得,“感谢你的提醒。”
“不客气,做不成夫妻也还是好朋友啊。”杜晏晏“哥俩好”地拍了拍他的肩,“不过你是傅家世子,即便不娶我,也终归要娶正妃的,你爹断然不可能同意你娶男妃啊。”
男妃?
林慕想了一下顾放凤冠霞帔的模样,居然觉得……还挺可?
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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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什麽啊那麽专心?”杜晏晏终于扫蕩完一桌的菜,没听见回应,眼也不擡问道。
想什麽?想娶顾放啊!
他準备随便说点什麽搪塞过去,就见杜晏晏一脸惊愕地看着他,“你……你的脸……”
林慕被她大惊小怪的表情唬住,“怎麽?”
“起了好多红癣。”杜晏晏皱眉道,“难道是湿疹?”
林慕后知后觉感到浑身的痒意一阵接着一阵,甚至整个人开始昏昏沉沉,似乎置身于火炉之中,对于这个感觉,他并不陌生,杜晏晏说的“湿疹”,该是古代对于过敏的称呼。
是的,他对菜豆,也就是现代名为四季豆的蔬菜过敏啊!没想到时隔多年,过敏虽迟但到,发作还是一如从前的来势汹汹。
在杜晏晏猴急忙慌地要找顾放时,林慕拦住了她,“别告诉他。”
“为什麽啊?”杜晏晏不可思议,“你们不是在一起了吗?”
林慕张了张嘴,半天只憋出一句,“不要让他知道。”
“行吧。”杜晏晏摊手,“那我去叫个大夫?你放心,我会避开他的。”
林慕这才安心,放任自己头重脚轻地回到住处。
诚然,他的“安心”,是过早了。
即便是想着法子要避开顾放,费劲心思无孔不入地送药进来,可同在一个屋檐下,总有见面的时候。
只能说,他的过敏痊愈得太慢。
林慕顶着满脸还未消褪的红癣,与抱着胳膊的顾放大眼瞪小眼。
那厮垂眸看过来,淡淡说,“两天了,编好怎麽说了麽?”
没有输赢
林慕顾左右而言他,“我準备睡了。”
顾放站在床榻边上,低头静静看着,“这样睡?”
外袍没脱,澡没洗,甚至发冠还整整齐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