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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他没懂,这是什麽欲情故纵的小情侣把戏?
不过眼下不是纠结此类细枝末节的时候,杜允之想到了另外一件要紧的事,眉色之中一片郁结,偏生又似有难言之隐。
若是往常,林慕断然是不会去探寻的,若是世上所有事都插上一脚,岂非处处受制于人?
然而现在,他只想快速逃离眼前的尴尬,便主动问,“是有什麽事吗?”
杜允之更惊悚了,他可太明白了,表面像柔弱无害、可爱亲切的小白兔,是个深藏不露的大佬。
最怕“白切黑”突如其来的关心。
不过他确实需要,说话又不会掉块肉。
杜允之急道,“我发现我的私印落在客栈了。”
原本,顾放冒充了杜允之的身份,杜允之的私印曾一度在顾放身边,但一旦身份核实,也用不着时时带着,私印便又回到了杜允之那边。
此事可大可小,杜允之犹豫道,“我想把它拿回来,然现今形势紧迫,我一人贸然回去,怕是......”
叶晚来闻弦歌而知雅意,嗤笑道,“说明白点,杜大人便是胆儿小,那方才与人家一道时,为何不说呢?”
杜允之哑然,片刻后忸怩道,“自然是不想劳烦姑娘。”
“既然不想劳烦,你现在又为何要说?”叶晚来一句不让。
字字句句,直戳心肺。
杜允之恼然,一挥袖道,“我不要就是了。”
“怎麽还生起气来?”叶晚来眼波流转,端的是风情万种,她柔柔道,“杜大人有所指示,我自当去做的,还请休憩片刻,我去去就回。”
杜允之一愣,“你一个人去?”
一直没开口的顾放终于说话了,他的神色淡淡,明明含威不显,却仪态天成,经江南的斡旋谋算,这人周身的气度竟又上了一层。
他道,“你想我们回去?”
杜允之脸色涨得通红,转而泛白,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又缓缓舒展开,如此反複几次,他擡起头,竟已双目赤红,“是!”
其余三人看他,皆未作声。
林慕察觉到,似有什麽意料之外的事情,即将发生了。
“是,我是想回去,不过不是你们,是你!”杜允之猛然转向林慕,目色如困兽,“我想你去死,傅则渊!”
“你觉得我们很熟吗?我根本看不上你,什麽定安王世子,不过是乡野来的,我怎会找你喝酒?你不是很聪明吗?竟没想过,此事有异?”
“结盟?你真认为我欲与你结盟?你配吗?我说过,我誓死效忠陛下,可你呢,你不过是初来建邑,尝到些富贵甜头的村夫,怎会舍弃王府荣华,你能有如我一般的雄心?”
“找你喝酒,我本想在酒里下毒,但岂料无虚教那帮人这麽耐不住性子,想要自己出手。”
他神色癫狂,似笑似哭,“只要你独自一人逃出,他们就会追你而去,你竟要拉上我。”
林慕双眼圆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杜允之看着他,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孤注一掷,他急促地喘息,轻蔑地道,“你当为何昨夜我们有惊无险?你当为何无虚教的人发现不了你?”
“你知道为什麽他们要杀你吗?哪怕你报出定安王世子的名号?我早已告知于他们,我才是货真价实的杜允之。”
杜允之扫视过顾放与叶晚来,却发现两人目带戏谑,似乎早已了然于心。
他胸口剧震,又转念一想,此等机密,他们不可能知晓,不过是故作从容。
“你们还不知道吧?陛下与定安王府,要开战了。”杜允之桀桀一笑,“无虚教不过是墙头草,我要说服他们杀你,不在话下。傅则渊,我需为陛下扫除你这个障碍,作为我的投名状。”
林慕心神不稳,不由退了一步。
昨日的生死之交,今日的生死之敌。
一派温情交托,其笑脉脉,原是暗藏鬼蜮,假意奉承。
他推演过无数“如果”,但没有一个可能性,是指向眼前。他甚至怀疑,眼前的杜允之是否早已被掉包,否则前一刻那个色厉内荏、骄傲且怂的杜胖子,去哪里了?
他掐了一把掌心,传来的钝痛告诉他,现在的一切,是真实发生的。
本想江南一行,将本看不过眼的杜胖子给看顺眼了些许,等回到建邑,定当与杜晏晏说说,其兄并未这般不堪,慢慢处来甚至有几分可爱之处。
他还觉得,虽然这里的每个人都各有算计,但终归有些人是不一样的,譬如杜家的兄妹。甚至有时候会想,以后定然要教教他们,不可见人全抛一片心,要懂得藏些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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