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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放皱眉，“闹脾气也要分分场合，还不饿，你是要修仙吗？”
这人，其实压着眉头的样子，也是好看的。
一双桃花眼流光暗度，偏茶色的眼瞳似在雨中被沖刷去了那层迷离，显得专注又温柔。
有一种此时此刻，正被关心着的错觉。
林慕不耐烦地推了他一下，转了视线，“我说了我现在腿麻，走不了，不能和你一起去吃饭，你就不能自己吃吗？”
顾放说，“我背你。”
林慕顿了顿，“两个大男人，背来背去像什麽样子。”
顾放淡淡道，“又不是没背过。”
“……”林慕噎了半天，“当时三更半夜的，街上没人。”
下一秒，顾放一手护着他的脊背，一手抄起他的膝弯，以一个打横抱起的姿势，将他抱了起来。
林慕：……
他感觉整条街的人都在往这个地方看过来，但他又不敢四下去确认，只能小心翼翼地面朝顾放的衣襟缩着，好声好气地瓮声商量，“你背我行了吧。”
顾放说，“不行。”
林慕又道，“我觉得大庭广衆之下，影响不好。”
等了半晌，也没听到顾放的声音，林慕只能再问，“你怎麽不说话？”
“顾放？”
“……顾哥哥？”
顾放低下头，纡尊降贵地回他一句，“没什麽不好的。”
什麽没什麽不好的？
大庭广衆之下，抱他没什麽不好的？
怎麽会没有不好的呢？
等一下……
他忽然産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不，更贴切的应该是，他死灰複燃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并蠢蠢欲动。
他其实想问很多问题，比如顾放和叶晚来一晚上去干什麽了，再比如刚才顾放为什麽让叶晚来先走，而和他单独相处，又比如现在还抱着他……
如果顾放真的喜欢叶晚来，那和他之间又算什麽呢？
如果顾放不喜欢叶晚来……
林慕的心砰砰直跳，他闭上眼，以脸摩挲着顾放的衣襟，闷着声音，“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顾放道，“你说。”
……
他咬了咬唇，话到嘴边，又觉得难以啓齿。
顾放看他别扭的样子，又道，“是我应该知道的事情吗？不想说，就不说了，你替我记着。”
顾放说话的时候，雨水顺着他的脸部轮廓往下流淌，如珠似串，滴落在他环在胸口的手背上。
心里一阵狂跳，剧烈地仿佛要跳出胸腔，他吸了口气，尽量控制着声音的平静，“不是你应该知道，是我想你知道……”
他说，“……是我希望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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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放听着他抖得不成样子的声音，倏忽往旁边的小巷子转身，径直往里走去。
那是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窄巷，他抱着怀里的人，将其放在地上。
两人一前一后，一蹲一站。
林慕扶着墙，被抱了一小段路，酸软抽筋的腿已经好了许多，他慢慢站直身体，退后了几步，拉开一段距离，低下了头，攥紧了手指。
他的心上人站在不远处，可单单是那样站着，就让他的一鼓作气一泻千里。
他骤然萌生退意，要不随便寻个缘由打发了？
“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顾放不防他这麽大阵仗，事到临头说出这样一句，颇有些哭笑不得。
“行。”
林慕擡起头，“你不对我想说什麽有那麽一点好奇和在意吗？”
顾放按了按眉心，耐着性子说，“我说过，你如果不想说，就不说了。”
“我当然想说......”林慕舔了舔干涩的唇，讪讪道，“我好像有点莫名其妙，你是不是压着火呢？”
顾放道，“没有。”
他无论说什麽，顾放都耐着性子回答。
他倚着墙，突兀地曲了一下膝盖，也不看人，自顾自说，“脚还是有点麻，能帮我捏捏吗？”
顾放没吭声，朝他走过来。
林慕干笑了一声，“不用了，我乱说的。”
顾放蹲身，一手按住了他左小腿的肌肉，“这只脚？”
林慕下意识地反驳，“不是。”
顾放擡起头，半眯起眼，“蹲了那麽久，一只脚麻，一只脚不麻？”
“我知道换姿势啊。”林慕说，“洩力你知道吗？”
顾放没理他，那手一下一下地捏在他的小腿肚上，也一下一下揉进了他心里。
他沉默地看着，半晌，他轻声问，“我们之间现在这样，算什麽呢？”
算什麽？
如同表面风平浪静、内里波浪暗涌的海面，每次他觉得两人心照不宣时，只想对顾放伸出手，却总被一个浪头打散。而当两人距离拉远时，又有千丝万缕的暧昧，让他涌出无穷无尽的希冀和想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