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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问题，有难度。
不愧是通过国家公务员考试选拔的人，这就开始问他职业规划了？
林慕琢磨了会，决定反问，“你呢？”
杜允之没答，而是顺着之前的问题继续道，“你会和杜晏晏成亲，是吗？”
要是没人提醒，他都差不多忘了杜晏晏是“傅则渊”未婚妻这种设定。
傅则渊的未婚妻，和他林慕有什麽关系。
于是他很肯定，“不会。”
杜允之对这个答案长吁了一口气，反倒放松了很多，“那你是準备好和定安王府决裂了吗？”
“你这又是……”林慕话说了一半，卡住了。
刚才他有点混乱，现在反而彻底清醒了。
杜允之的意思是，定安王府和左相府的联姻，势在必行，这是两个世家结成同盟对抗帝权的关键。
皇帝从委以白衣出身的沈澜祁重用，朝中大多勋贵都能看得明白，这是要削弱世家权力，推进科举改制，不拘一格降人才的开始。
但对于世袭贵族来说，这意味着权力的蛋糕要重新分配。一旦世代荫蔽不複存在，盘根错节的勋贵阶层，就将重新洗牌。
所以，以定安王和左相为首，奋起反扑。
因此杜允之才会说，“傅则渊”是定安王独子，不同意联姻，便要做好与家族决裂的打算。
林慕也安静下来，定定看着杜允之，像是从未认识过这人。
烛台剥落的灯油掉进火里，火光影影绰绰。
林慕拿起剪子，细细剪了一圈，室内倏然亮了些许。
“来问我这些，你是什麽意思？”
“你能猜到吧。”杜允之理所当然地说，“通过最近的观察，我发现你的才智，不过勉强差了我一点点。”
林慕：……
好了，确认过语气，还是那个大聪明。
大聪明继续道，“所以，我想和你结盟。”
林慕：？？？
“结什麽？”
“结盟啊。”杜允之很激动，“你是定安王的儿子，不想做世袭的傀儡，我心亦如此，愿意放下祖辈的富贵，与陛下开创新的开始！”
不，我们不一样。
我并没有这种大志，不过是鹹鱼罢了。
林慕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杜允之，想的竟是投靠皇帝？！
他怕是不知道，皇帝派他来江南，打得就是如若事败，拿他当弃子的主意。
难不成依照裴煜多疑的性子，还能信死对头之一的儿子？
这叫什麽，很傻很天真？
又或者是，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林慕百感交集，委婉道，“你是不是可以再想想？其实有时候，当个混吃等死的傀儡，也挺好的。”
杜允之拿眼瞥他，“不必试探我的决心，我想入仕效忠陛下，不改此志。”
没救了，不仅很傻很天真，还脑里一根筋。
林慕还想再说，却见一根箭矢破窗而来，带着凛冽的风声。
他低头一躲，想拉杜允之，杜允之这胖子求生欲极强，硕大的体型丝毫不影响他的速度，早已抱头躲进桌下，瑟瑟发抖。
林慕：……
哦，这“盟友”，可真是靠谱呢！
找到他
林慕无言看着抱头躲在桌下的人，“这就是你说的结盟？”
“你听说过一句话吗？”杜允之紧张地四下环视。
林慕并不想知道。
但杜允之还是要说，“大难临头各自飞。”
林慕说，“那你飞。”
杜允之：“这个时候了别扯没用的，你有办法吗？”
林慕睨了他一眼，“有。”
杜允之重燃起希望，目光灼灼。
“等死。”
杜允之：……
“你怎麽变得和你家老顾一样讨人厌？”杜允之说，“能不能好好和我说话？”
“可以，你钻出桌子。”林慕道。
杜允之：“你怕是要我死。”
林慕不屑一顾，“瞧你这点出息。”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辩之时，又有连续几箭破窗而来，其中一箭準头极好，堪堪擦着林慕的发顶而去。
杜允之正瞧得心惊肉跳，左手边突然感受到一阵力道，他侧头看去，就见林慕一个蹲身，滑步往桌底一挤，把他挤出去大半个身子。
一脸懵逼的杜允之：......
他一言难尽，“这就是你说的出息吗？老傅。”
林慕打量了桌底的环境，顿觉安全不少，才笑嘻嘻答他，“出息能当饭吃吗？”
“我认为士可杀不可辱。”杜允之道，“老傅你作为堂堂定安王世子，应该有点担当才是。”
“我不是。”林慕说，“生死当头，告诉你一个秘密，傅则渊的事，和我林慕没有关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