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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顾放交朋友。
狡猾的白兔想和同样狡猾的狐貍交朋友,是白兔想着,只有抱紧狐貍的大腿,才能更好的生存。
交朋友是要上心的,但又不能太过上心。不上心如何换取真心?而太过上心容易把自己搭进去——失去该有的警惕,被狐貍的獠牙撕碎。
林慕静下来,一遍一遍提醒自己,顾放是他的朋友,但也是危险的敌人。顾放与他荣辱与共,但也不能全然抛却心意。
于是,林慕很冷静地转移话题,“我们去澡堂沐浴吧,洗完好睡觉。”
在客栈沐浴,有两种方式,可以去澡堂,也可以让店小二拿浴桶到房间来洗。
但林慕一想他们有两个人,浴桶又狭小,必然存在先洗后洗的问题,无论让他等着顾放洗澡还是让顾放等他洗澡……怎麽想怎麽尴尬。
去澡堂吧,人多,自个儿洗自个儿的,符合和平共处原则。
林·计划通·小兔暗中给自己比了个大拇指。
顾放淡淡看他,直到林慕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才轻轻笑开,“那走吧。”
嗯?顾放又笑了?
为什麽他总觉得顾放在酝酿着什麽?
是他和顾狐貍呆久了近墨者黑,太阴谋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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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林慕的直觉是正确的。
他发现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顾放慢条斯理地宽衣解带,露出平整如雪山山峦的锁骨,和一大片光滑的胸膛,在雾气氤氲的澡堂里,华丽耀目似落雪覆春山。
这人还悠悠说,“你怎麽不脱?”
林慕按在腰带上的手,抖了一下。
在他面前脱……有点难度。
对,在他一个人面前。
或许是时候太早,整个客栈里只有他们俩在澡堂,林慕心目中一大群男人聚在一起“坦诚相见”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偏偏顾放这狐貍顶着一张在水汽里愈加豔丽的妖孽脸打趣,“害羞?”
害羞你大爷啊!
林慕按在腰带的手,指节泛白。
顾放懒懒说,“你脸红什麽?”
林慕尴尬地吞了口口水,赶紧低下头,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脸……这也不烫啊?红吗?
他,在21世纪,业内响当当的大盗。
会对着一个老混混脸红吗??
不存在的。
所以,老混混在调戏他吗?
呸。
做人真的不能太顾放。
偏偏顾放还在说,那声音颇有些恍然大悟的味道,“我的身材太好,你羡慕?”
林慕真的想打他了,可惜打不过,只能在心里想想。
为了堵住顾放的嘴,林慕豁出去似的三下五除二脱了衣服,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下水。
以顾放的视角,就是看到一团白色在眼前一掠而过,然后水中激起一大片水花,等他抹了把脸,就见林慕远远缩在另一头,背对着他。
少年的脊背很单薄,那皮肤衬着皎皎的月色自生莹润光辉,突出的肩胛骨似蝴蝶折翼后的断翅,不算宽阔的背部线条流畅,再往下,是微微凹陷的腰窝……
顾放的视线,就这麽直勾勾地盯着,他也没觉得有什麽不对。
林慕感受到了背后的目光,好声好气地轻声说,“你别看着我。”
少年的声音像在撒娇,像是有只白兔爪子一勾一勾的挠进心里。
顾放的心头倏然一软。
他不是没听过林慕撒娇,小骗子太清楚用人畜无害的外表装傻弄癡,来轻而易举地达成自己的目的。
世界上有两类人,觉得林慕是小白兔的人,觉得林慕不是小白兔的人。
第一类是大傻蛋。
很显然,顾放不是大傻蛋。
林慕要真是白兔,那也是只修炼成精的兔子精。
他怎麽可能着了兔子精的当。
于是他不鹹不淡应了声“嗯”,继续若无其事地看兔子精洗澡。
林慕敏锐地感觉到他投过来的视线,忍无可忍掉头低吼,“你不是答应我不看吗?”
顾放很大方,撑开手臂,一个邀请的姿态,“你可以看回来。”
林慕一眼就看到这人赤裸坚实的胸膛半浸在水里,一股热气直升而起,脸火烧火燎地热起来,他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绝对是脸红了。
惊鸿一瞥。
他只瞅见红的是潋滟的唇,白的是光润的皮肤,黑的是浸湿的乌发。雾光之中,那人像个活色生香的妖精。
单单从唇间到胸膛的方寸距离,铺展出的况味就能豔到惊心。
他赶紧转回头。
开始尽量心平气和的呼吸——刚才那一瞬,他不自觉地屏息了。
不能被顾放看出端倪,他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