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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兔为奸

洛初书

杀人埋尸了解一下

岁末,夜深。

狭长的巷道里,走过一个打更人,他缩着身子,拢紧了棉衣,敲着梆子,有气无力地重複喊,“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巷道的尽头转个弯儿,是一条花街,胭脂水粉的味道浸在浮动的雾气里,隔得很远就能闻到。其中帝都建邑最大的妓院倚翠楼,就在里面。

打更人深深嗅了一口脂粉香,本来他巡夜的範围不包括花街,可他依旧神思不属的绕了过去,迎着姑娘们娇软地迎来送往,他抖擞起精神,清了清嗓子,“子——时——三……”

“哐当——”

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响打断了打更人的发挥,他的后半句卡在喉咙里,盯着倚翠楼破了一个大窟窿的屋顶,傻了。

似乎是有什麽东西从天而降,而且那玩意儿还不小,不然为甚会搞出如此大的动静?

一瞬间,整条花街安静如鸡,姑娘和嫖客一同擡头,僵着脖子张大嘴巴,目光呆滞风中淩乱。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怡翠楼的妈妈,年老资历深,见过不少世面,两三句客气话应付了场面后,点了几个身强力壮的龟奴,匆匆往楼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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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内花魁的房间里,林慕坐在地上,周围一圈稀碎的屋檐瓦片。

他是个头脑清楚的人。

印入眼帘的第一眼,截然不同的装饰和陌生的环境让他在心里默默骂了句娘。

妈了个鸡,居然穿越了!

第二个念头是,总算把老混混甩了,也算可喜可贺。

然而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便被掐断了——被他称为“老混混”的男人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施施然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林慕:……

那男人:……

男人的个子高挑,笔挺的西服勾勒出流畅的腰线、修长的双腿,不过更夺人眼球的是这人昳丽的脸,眉如剔羽,唇色深红,一双桃花眼的双眼皮极深,看人的时候,颇有神光离合之感,那眸光豔到绮丽,却冷而远。顺着他拍灰的动作,拇指上套着的银指环轻微转动,指环正中镶着一颗蓝宝石,光泽黯沉华贵,越衬得指尖洁白如雪。

两人一站一坐,面面相觑,彼此都从对方的神色中读到了深深地嫌弃和厌恶。

不是冤家不聚头,俗话诚不欺我。

站着的男人叫顾放,是林慕的头号冤家。

林慕是个大盗,不同于小偷的低量级,他专往稀世珍宝和世界藏品入手,专注盗窃数年,从未被抓获,也算盗贼界响当当的人物。而顾放,是□□组织三洪门最年轻的话事人,三洪门屹立不倒几百年,根深蒂固,顾放上位后手腕强硬,很快就收拢了属于自己的嫡系力量。

大盗和□□,照理说八竿子打不着,他们産生关联的起因是一副名画。

三洪门教父看中了这幅画,顾放找了五年,总算找到了,不幸的是,在运送回去的途中,被林慕截胡。林慕事后表示,当时自己离当场死亡就差那麽两毫米——顾放的枪子弹擦着他的太阳穴过去了。

有了这次狗屁倒竈的经历,两人往后为数不多的见面顺承了这股子感觉——世上竟有如此狗屁倒竈之事。

他们见的第二次,顾放把林慕送进监狱,林慕让警察端了顾放老巢。

他们见的第三次,林慕的小刀抵在顾放的大动脉,顾放的手|枪对準林慕的心髒。

生死存亡之际,也不知道是谁的手抖了一下,反正一阵亮瞎狗眼的强光让林慕险些以为是死前的回光,紧接着在意识模糊中天旋地转了很久,最后“啪叽”一下从高空坠落,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坐在一个类似女子闺房、却比普通闺房更有脂粉气的地方。

好在林慕有个优点,就是随遇而安,转念一想,从这麽高的地方摔下来,居然一点事儿也没有。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这位公子,是否可以挪一下……”妆容细致、环佩叮当的花魁清醒过来,说了一半似有些难以啓齿。

林慕仰脸以目示意。

花魁想了很久才找到合适的措辞,“您的尊臀?”

林慕缓缓低头往下看——有人四面八叉地躺在地上,他正端端正正的倒坐在人家胸膛上。

从衣袍的料子看,这人非富即贵。

他迟钝地转回头看这人的脸——眼睛翻白,血糊满嘴。

只是这长相……

林慕眸色几不可查地深了。

顾放双手抱胸,倾身凑近,事不关己地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声音凉凉道,“经典六九,你值得拥有,还是热乎的,赶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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