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两年后(1 / 2)

('大约五点一刻的时候,几个办公室就已经开始躁动起来,方玫把今天领的报纸挨个送到大家手里,揣着把瓜子打发时间,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开了:

“……真的啊!李处长真是这么跟上头说的?”

“咱们局真的要改名字啦?”

“……”

“听说是被查了,我那天夜里看见纪检委的人从他家里出来呢……”

“隔壁已经在考虑搞联谊了……”

方玫收完了今日新闻,把最后一份报纸带回办公室里,在资料柜里装模作样翻翻找找,疑惑道:“唉,怎么找不着呢?”

自言自语好一会儿,也不见办公室另外一个人分点注意力给她,方玫装不下去了,把今天的报纸放到那人桌子上,用随口一提的语气说道:“小周,听说了吗?”

两耳不闻窗外事,埋头工作的人方悠悠仰起脸,微微一笑,“玫姐,听说什么?”

“哎哟,你还不知道呢,”方玫来了兴致,拉过一把椅子在他旁边坐下,一副好好谈谈的架势,“咱们快要和市里的文化局合并了,李处长昨晚跟文化局那谁一起喝酒来着,我估计就是这几天了。”

周维祯放下笔,思索了一会儿,道:“合并了是好事啊,背靠大树好乘凉,挂着他们的旗,以后咱们办事就方便了。”

方玫缓缓靠回椅背上,幽幽一叹,“可算是媳妇熬成婆了,咱这老破小的地方还有人愿意收留,不容易啊,真不容易!”

周维祯瞟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过了下班的点,他站起来,习惯性地把手边的卷宗档案归整好,对方玫笑道:“这些东西就让上面去操心吧,咱们做好份内的事就好了。好了,玫姐,你不是还要去接灿灿放学?快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说的对,”方玫一拍脑袋,“我得赶紧走了,去晚了那丫头又要闹脾气了。”

方玫收好了东西,临出门时又想起来,“对了小周,他们过几天准备跟文化局那边搞一次联谊呢,你去不去?说不定这次有合眼缘的呢?”

周维祯无奈道:“再说吧,玫姐,我目前真没这心思。”

“嗨,我又不逼你!”方玫摆了摆手,风风火火走了。

周维走出单位大门,门卫室大爷及时叫住了他:“周领导,有你的信!”

拿了信,周维祯去附近的菜市场简单买了点肉和青菜,回到了住处。单位分配的房子已经是很多年前了点的,隔音和光线都不怎么样,周维祯就着隔壁邻居夫妇争吵的声音吃着晚饭,打开了那封信。

信是舅舅寄过来的,里面还有三四张来自不同地方的明信片以及几张照片,照片上是母亲跟舅舅的合照,有在大峡谷里的,有在草原上的,沙漠,湖边,两位长辈脸上的笑容都有些拘谨。

舅舅最近爱上了旅游,带着他母亲一块儿天南海北地走,每到几个地方就给周维祯寄一封信告诉他自己现在的位置。这是周维祯要求的,除了手机联系,还要有这些定期寄过来的东西,他也不至于太过担心。

周维祯将那几张照片反复看了几遍,才打开舅舅的信,起来,信写得很简短:

「维祯好!

前几日我同你母亲已经到达伊犁一带,赛里木湖风光无限,美如琥珀,你母亲在草原上骑了马,真希望你也来看看。她这几日心情不错,在本地量了血压,是正常的。我也一切都好。能游历祖国山川湖海,精神上无限愉快。我们预计过两天就返程。

你母亲向我寻问你的近况,吃得怎么样,要注意天气变化,衣物勤加减,不要感冒。

希望你在那边一切都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维祯仔仔细细把信读完,拍了一张自己晚餐的照片发过去,算是回信了。然后,他端着吃剩下的碗碟进了厨房,一时间,房子里只剩下他洗碗拖地的声音。

这两年,周维祯过着称得上寂寞的日子:工作与住所两点一线,一日三餐,有两餐雷打不动地在饭堂解决,晚餐则由周维祯自己带回家做。他早就换了手机,新手机里的联系人几乎没有,极少社交,托明家的福,单位里的人私底下都以为他的背景很深,因而也极少来打扰他。

明正国指派他去的地方的确是个清闲的工作,每日所做不过是整理卷宗,管理档案之类的细活,单位里也大多是在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忙碌,单调、枯燥,仿佛可以一眼望见生活的尽头。然而,惰性与重复是可以消磨掉一个人的意志与心理健康的,最起码对于周维祯来说是这样。因为工作性质,他平时和外界打交道的机会少,独处的时间更多,渐渐的,周维祯发现自己越来越不爱说话了,有时候,他情愿对着自己说话,听着自己心里的声音度过一整天。

说白了,就是有些不合群。

方玫是跟他同科室的大姐,人热情直爽,对他也很好,周维祯知道她是想拉着自己融入大家,他为此很感激,但他真的对这样的应付感到疲惫。走在大街上,周维祯总是想要逃离——他从没有真正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生根,他的归属已经在两年前被他亲手断掉了。

自从来了这里,周维祯的生活里就缺失了一个影子。他再没有收到过任何有关明绎的消息,更不要说亲眼见一面。

明绎是恨他的吧?

机场分别时,明绎都用那么卑微的姿态来挽留他了,在他面前抛开了所有的自尊,可是他还是说出了那么无情的话。在梦里,他仍会看见那双眼睛里暗含的痛苦。

周维祯无数次为这双眼睛摇摆过。有一次,他真的忍不住了,给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发了一条短信,告诉明绎他现在的地址和联系方式。他还想接着问,明绎,你现在过得好吗,只是等信息发出去没多久,对面就拉黑了他。周维祯便立即清醒了。

他时常觉得,明正国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和明绎没有做到好聚好散,在相处的最后几秒里,他用语言狠狠地伤害了明绎,那么重要的时刻,日后回忆起来,明绎却永远只会回忆起周维祯用力推开他的画面。明绎怎么能不恨呢?

周维祯已经很少主动想起从前的事,也不再幻想着还有再见到明绎的那一天。但这并不是好兆头,记忆是一头凶兽,他只是死死把这头凶兽按在心底最深处,命令自己,不要回想,那没有意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没过几天,文化局要收编他们单位的文件果然下来了。周维祯跟着众人见了大领导,互相认了脸,接收今后的指导精神与工作方向。晚上大家一块吃了饭,简单庆祝了一下,单位大门的牌子换上了新的,这个事就这么告一段落了。

周维祯的工作没有变,还是被分派在原来的岗位上,方玫和另外几个同事调去了宣传部,这间办公室只剩下他一个人。

月底,如方玫所说,局里准备举行一次联谊活动,方玫拿着统计表逐个询问,轮到周维祯,方玫看出来周维祯心里在想什么,挑了挑眉,“真不想去?”

周维祯摇头笑道:“玫姐,放过我吧。”

方玫便在他的名字下打了个叉,边道:“你这样也不行,等会该让那帮人说你不积极了,这样,文宣部那两天刚好要去省里开会搞脱产培训,这个东西平常都没人愿意去,我刚好把你的名字报上去,也好有个正经名头,怎么样?”

周维祯长呼一口气,做出如释重负的样子,“太好了,玫姐,等我回来一定好好谢谢你。”

方玫被他夸张的动作逗笑了,“那是,帮了你这么大忙,吃顿饭是少不了的。”

“一定一定。”周维祯连连道。

方玫吆喝了一圈,这次培训到头来也只有为了躲联谊的周维祯报了名。

到了那天,周维祯按时到了培训地,这次培训主宣国防安全教育,头两天是没完没了的专题讲座,周维祯在会堂里除了发呆也没什么可做的,在人多的地方坐久了,头也晕晕沉沉,提不起精神来。第四天,周维祯实在有些无聊了,趁着众人不注意从后门溜出去透气,坐在楼道口点了根烟,看着窗外的景色打发时间。

抽烟这事是他来了南方后学会的,刚来那段时间,由于人生地不熟,他总有些焦虑,脑子里时时刻刻都绷着跟弦似的,精神也很差,夜里偶尔靠安眠药获取睡眠,更多的时候还是需要尼古丁来麻痹大脑,求得短暂的放松。后来适应了,抽烟的习惯却保留下来了。要是他爸那个老古板在这儿,肯定要痛骂他家风不正,尽学些三教九流才沾染的坏习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想着,周维祯不由得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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