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刀阔斧坐在床位长榻上耐心等待。
在目光交错一瞬间,他缓慢起身抬步向她走来。
在她面前止步,深浓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好看。
他抬手将散落颊边的发丝向后捋到她耳后,而后手掌往下寻她的手,十指交握,紧紧握住。
牵她往床边走。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连空调风声都没有,只有他们交叠在一起的脚步声。
到了床边,燕冽回头看她,没看到床沿。
冷白音想提醒他都来不及,下一秒他摔到柔软的床褥上,带着她也摔到他身上。
两只滚烫的手掌握住她纤细的腰肢,怕她跌下去。
与她身上相同的气息缠绕住他,他喉结滚动,半阖着眼,遮住混沌不堪的眼底。
燕冽抬手又将散落的长发帮她捋好,而后他的指尖顺着她脸颊往下,轻轻滑过她微张的唇瓣,又往下,指腹点在紧扣的鎏金衣扣上。
音音。
他哑声喊她的名字。
她纤长的睫毛颤抖着,在他出声时蓦地停住,冷白音埋首在他肩窝,轻轻嗯了一声。
天旋地转。
空气里好像掺了浓稠的槐树蜜,香甜又粘稠。
被他触碰的地方舒服极了,她像只猫儿一样,又扬起下颚等待抚摸。
下一秒噼里啪啦棉线碎响,他不耐一个个解扣子,往日被掩藏极佳的桀骜终于露出个头。
她看到他惊愕的眼神。
冷白音心满意足地弯了弯唇,抬手攀住他坚实的臂膀。
而后噬人的吻凶猛落下,夺去她紧绷的呼吸。
明明只喝了一点冰酒根本没有醉,可她却闻到了自己身上醉意迷离的酒气。
冷白音意识渐渐不再清明,嫩白的手指紧攥着他粗壮的手臂,想寻片衣料都未寻到。
一发而不可收拾。
嘴唇微微刺痛,她唔地推他,又被他耐心安抚下。
她鼻腔里胸腔里的氧气渐渐稀薄,每一丝空气都被他凶猛夺去。
取而代之的是属于他的气息。
冷白音身体泛软,像被撒上一层浅薄的烟花又点了火。
炙热、噼里啪啦,浑身泛着麻。
她仰起头躲避,又被他强势追回。
没有了空调声,她却恍惚听到了卧室里溪流潺潺。
黑色薄纱睡裙本就短,随着他们的亲吻被掀开。
裙领往下,露出她脆弱不堪的脖颈,和一片若有似无的美景,肌理细腻骨肉匀。
燕冽额头紧贴着她,手掌在她腰肢间流连,深切地呢喃着她的名字,音音。
音音
可惜冷白音一点都听不到,她的耳膜上好像被蒙上了一层厚膜,也或许她置身云顶,什么都听不真切。
他滚烫的手掌正握着她的足腕。
惊雷怒鸣,云层乍破,她从软绵的云朵上直接坠地,啪嗒一声,摔得剧痛。
冷白音毫不犹豫一脚踢开他,迅速侧身把自己团成一个球哼哼唧唧地拒绝,疼。
戛然而止。
燕冽深沉眸底翻腾着滔天浓雾,喉结不可抑制地焦躁滚动着,他俊脸紧绷着深吸一口气,伸手捉住她的一只手。
总得帮帮我?
他嗓音低哑的,几乎听不清,像带了无数透明的小钩子,勾住她肌肤引起一阵战栗。
冷白音还为那抹痛内心震动,身体蜷缩。
最终敌不过他的坚持,不情不愿伸出手。
到最后冷白音手臂酸痛。
她翻脸不认人,手脚并用将他推到隐形的楚河汉界另一边。
弱小无助地将小杯子裹在胸前控诉他,之前说好约法三章的,你别越线。
这是他们第二次尝试失败了,她得缓缓。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冲动在老虎屁股上拔毛。
不是她不想。
是她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这么一安慰自己,冷白音瞬间通体舒畅地无视男人的异样,转身眼不见心不烦,往枕头里蹭了两下找到最舒适的位置就闭眼准备睡了。
燕冽如遭雷击定在原地,运筹帷幄的英俊面庞上难得一片惊愕。
她又管杀不管埋!
燕冽不准备这样轻易放过她,俯身过去贴近她耳边,冷白音,这是第一次。
之前刚结婚时,她也这样撩完就跑,没心没肺地玩弄过他两次。
可第三次时,他得到了他想要的,这次也会如此。
他抬手轻柔抚摸她依旧泛红带着媚色的眼角,音音你知道的,我们再一再而不再三。
冷白音哼哼两声不管她,现在她那还灼痛呢,回手就是毫不客气地推他。
燕冽静默片刻。
最终下床去卫生间,一进去看到浴缸的水还未放,他往前一步拨了拨水,已经彻底凉了。
索性没有淋浴,直接踏进浴缸将自己埋进凉水里。
等他拿湿毛巾去帮她擦洗时,没心没肺的小女人早已睡到二道岭了。
燕冽盯着她泛红的眼角,又滑到她洇红的唇瓣。
不能再有下回了,音音。
下次,就不让你跑了。
=
经此一役,翌日一早冷白音还有些许尴尬。
但在他摁着自己猛亲两次之后,冷白音就淡然了。
又过两天她和燕冽都忙工作,等他回家时她早睡着了。
因为她也忙,就没时间去盛东探班,于是倒是平安无事地过了两天。
两日之后,不疼了,冷白音觉得自己又行了!
主要事后她反思过,她这样撩完人满身起火拍拍屁股就走似乎是不大地道。
而且她也喜欢腾云驾雾那轻飘飘的感觉。
正巧奶奶给她打电话说小农场又杀羊了,叫他们回去吃新鲜的炖羊肉。
冷白音寻思寻思问了一句,没杀鹿吗?
电话那头奶奶一愣,随即压低嗓音神秘兮兮地跟她讲悄悄话,知道奶奶农场鹿肉的好啦?
那还不简单,奶奶给你俩现杀一头!
挂断电话,她给燕冽打过去。
燕冽很快就接,低声喊她名字,音音?
冷白音闻声眯眼欢快嗯了一声,眼珠转悠一圈。
燕冽,奶奶今天晚上叫我们回去吃饭呀。
等你下班过来接我?
燕冽利落应下,好,我在开会,等结束给你发信息。
说罢等两秒见她没再有话要说就将电话挂断。
冷白音放下手机,揉了揉脸,压平自己上扬的唇角。
可惜心里的兴奋劲却没法压下去。
冷白音虽菜但爱玩,更知道燕冽此时已经在燃烧边缘,要在家尝试,八成是人为刀俎她为鱼肉,当场就被生吞活剥了。
但去冷家,冷白音觉得燕冽能克制一些。
她就相当于多了一把血!
总放他鸽子,她心有愧疚,确实想突破一把。
但是吧,又怕真把他惹恼将她痛快收拾了。
所以这是她给自己挑的后路。
燕冽忙完开车过来接她,因为他们每次回冷家都会留宿,所以他干脆不让司机和杨助理跟随。
路上一路安静,冷白音乖巧窝在副驾,低头摆弄手机。
连燕冽侧眸看她都没有发现。
感觉她有心事。
红灯,燕冽将车稳稳停住。
手掌搭在换挡杆上轻点两下,悄无声息看过去,明亮的手机屏幕上全是大大小小的方块字。
好像是搜索页面,她在搜什么这么专心?
白音?
他出声喊她。
下一秒就见她猛地打个哆嗦,连忙将手机扣到腿上,抬眸倍加防备地与他对视。
叫我干嘛?
于是燕冽确定,她有事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