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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之眠,太久远的名字了,就算是现在提起来也能戳炸薛美玲的肺管子。
因为那曾象征着薛美玲因为不能生育被人嘲笑的事实。
“我印象里,连保姆抱我的次数都比你多,你知不知道我小学被同班陈可鸣推下楼梯,差点断一条腿。”江尧脸上有肿起来的巴掌印,但他好像一点都感觉不到疼,“你不知道,因为你正忙着和陈可鸣的父亲在酒桌上谈合作,为那几个百分点的让利赔尽笑脸。”
薛美玲脸上靠愤怒维持起来的强大气势出现裂缝,她不敢面对般移开眼睛:“我不过都是为了你,公司迟早是你一个人的。”
“公司公司公司,我有说过我想要吗!我爸、我,还是我哥,有谁逼着你这麽拼命吗?!我甚至怀疑你这些毫无意义的付出就是为了自我感动!”
江尧从没直白地和薛美玲用这麽充满怨恨的语气谈论过这些,他一直像个听话的刺头,披着一身反骨去完成薛美玲的各种要求,很多时候薛美玲对他的反抗其实是忽视的。
空旷的客厅里安静几秒,江尧拉起谭予的胳膊越过薛美玲离开。
关门声的回音闯进耳朵里,薛美玲突然擡头看了一圈四周,才发现江津北好像很久没有回过家了,空蕩蕩的别墅没有一丝人气。
她笑起来,像个被抛弃的人,眼睛流出泪,将她脸上精致的妆容染成乱糟糟一片,眼角的细纹暴露出来,让她看上去更像一位温柔的母亲。
是报应吧,薛美玲又哭又笑地想着,一定是报应。
云生被按着检查了一遍身体,医生说他身体没有问题,宋星河不放心地换了几家医院,又请国外的杰森博士为云生做了一次详细的体检。
这次倒是有些不一样的结果,云生看着杰森似笑非笑的脸色有些不安,他其实害怕自己身体的异样被看出来。
宋星河不茍言笑地站在一侧,杰森视线在两人之间古怪地逡巡一会儿才说:“患者有轻微的长期禁欲引发的前列腺炎,前列腺液没有正常排出导致的。”
云生:“......”
宋星河倒是挺容易地就接受了,眼神也没有刚才检查过程中那麽吓人,他说了一句知道了,就将杰森赶出病房。
杰森扒着门框:“宋先生,您的爱人患上这种病,我有足够的理由认为您应该也检查一下自己的性功能是否正常。”
云生:“......”好奇怪,闻到了一股死人味。
嘭—
外面传来惨叫,原来是宋星河摔上的门打到了杰森的鼻梁,他痛的原地蹦哒,还不忘大声喊:“宋总,你们老祖宗的话,不要讳疾忌医啊!”
云生像往常那样擡起胳膊,却发现一下子没擡起来,胳膊上像是挂了一个铅球,他尽量表现地像什麽都没发生一样,只擡到胸口位置就放下了。
“杰森医生有点幽默的。”云生没话找话。
宋星河却是扫了一眼云生患病的地方,云生看得懂他眼里浓重的欲望。
企图寻找活下来机会的云生说:“看你交了住院费,是打算让我在这里住几天啊?”
身体一轻,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抱出病房,云生惶恐不安地问道:“不住院了吗?我觉得身体还有点不舒服。”
宋星河道:“不住了,回去给你治病。”
“......”
云生自问如果现在就离开这个美好世界的话,他没有任何牵挂,只想让刚才那个叫杰森的医生和自己做做伴。
在宋星河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云生又擡了擡胳膊,发现已经恢複正常,他松口气,想象不出来这个慢性病毒进入后期会有什麽更可怕的反应。
更没想到,宋琛第一次就给他下/药,只能说明他已经沉不住气了。
宋星河突然问:“为什麽退出?”
云生知道他不是想知道退出实验室的原因,宋星河真正想问的是“为什麽恢複记忆却没告诉我?”
云生斟酌一下,才谨慎地说:“还是江尧告诉我的呢,没想到我还挺有出息,是A大的临医教授,也不知道我失忆什麽时候能好,就不占那个宝贵的名额了。”
宋星河说:“知道了。”
其实等仿生人研究接近尾声时,云生大概率是有机会见宋星河一面的,无奈刚写出一份手稿就遭遇车祸,将见面时间提前了。
他想象不出来自己以研究员的身份见到这位长柏董事长是什麽样子,想也没有意义,无论如何都没有这种可能了。
云生下车脚一沾地就往自己房间跑仿佛身后有什麽可怕东西在追他。
宋星河倒是不紧不慢跟在他身后,甚至说得上悠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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