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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星河放下手里的筷子,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视云生:“关起来了,吃完饭再放出来。”
云生不知怎的突然想到了宋家老宅里的齐飞,不知道他最近怎麽样了,有没有被其他人逼着玩不可能赢的飞行棋。
早饭之后,宋星河被贺辞一个电话叫走,云生收拾好东西,背着书包也出了门。
他没有去基地也没有找江尧,而是坐公交去了A大。
云生一路来到学院楼,在值班室里的人惊讶的目光下穿过大厅走廊,从裤子里掏出一张权限卡。
其实没抱什麽希望,“滴滴—”两声过后,云生也很惊讶,A大保密工作做的十分严格。
一旦有工作人员辞职或者无故失联超过24小时,权限卡就会立即失效。
但自己这张却还能用,难道江津北在等他回来吗?他早就认出自己了吗?
云生的猜测是没有,薛美玲除了抹去自己身上能轻易辩识的痕迹还给自己做了微观整形手术,他的样貌和小时候有很大变化。
他来到江津北的办公室门前,刚要推开就听见里面的说话声,是孟初然,云生手上的动作一顿,推开对面的一扇小门,这里是茶水间。
过了几分钟,孟初然从办公室里出来,将门合上,转身,云生看见他极为阴郁的一张脸。
目送那个背影许久,确认孟初然走远了,云生才推开办公室的门,同时摘下口罩:“校长,是我。”
江津北手里正拿着一张纸,此刻擡起头满脸的不可置信,他去摸盒子里的老花镜。
戴上之后才开口,语气是和他脸上的表情完全相反的平淡,还有轻易察觉不到的责怪与关心:“你还知道回来啊?”
“你保留我的权限不就是在等我回来吗?”
江津北长长地叹了口气:“何止是我啊,世联医学会也在等你。”
云生将书包放在一边:“这次我走以后,可能不会回来了,您把我的权限删了吧,以后A大不会再有云教授。”
江津北浑浊但锐利的眼睛盯着他:“你要去哪?”
“去赎罪。”
江津北没听清楚:“什麽?”
“没什麽,我来有几件事想跟您说下。”云生挽起袖子,露出细瘦光滑的小臂,他将手反过来撑在江津北的桌子上,微微躬身,“孟初然不能进医学组织,他成绩全部都是造假。”
江津北没有立刻给他回複:“他刚才来找过我了,之前我许诺他进实验室...”
云生狠狠皱了下眉,四根手指握起来放在嘴边,有些烦躁地轻轻咬住大拇指,很快他怔了一下,这是他之前做实验习惯性的动作,已经好久没做过了。
放下手,食指和拇指撚了下,云生忍不住打断他:“孟初然也在实验室?”
“原来是在的,但是投资人看过名单后将他踢出去了,仿生人这个项目需要技术,但最重要的还是钱,就像拍戏一样,谁投资的多谁说了算。”江津北不急不缓地喝口茶,“他来找我是因为被实验室的人排挤,我原本打算直接停了他的权限的,至于你说的造假我还需要核实一下。”
云生松口气,只要踢出去了就行,至于成绩,有心去查真相早晚浮出水面:“投资人是谁?”
“宋星河。”
一簇微小的电流顺着腰侧攀爬上来,云生手指跟着痉挛一下,片刻后又恢複正常。
江津北要不是足够了解他,根本发现不了他刚才细小的反应,随口问:“你认识?”
“听说过。”云生不打算细说,因为很多事他自己都没理清楚,从书包里掏出一个信封,连同那张卡,双手推到江津北面前,语气十分郑重,“这是我的辞职信。”
江津北愕然地盯着那个鼓鼓的信包,没想到他是真的不打算再继续这里的工作了。
“从现在开始,不论仿生人这个项目研究到哪一步了,往后都和我没有关系,也不必再挂我的名字,之前我所有的研究成果和数据平分给实验室每一个研究员。”
他纠结了几秒钟,还是问:“宋星河一早就看过实验人员的名单吗?”
如果很早就看过的话,说明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解自己的简历,对自己很熟悉才是,那只能说明他一早就选择自己作为他的工具。
如果不是,两人的相遇纯属意外。
江津北回忆了一下:“之前从来没看过,是...大概一个月之前吧,才突然要看。”
一个月之前,那应该是宋星河休克那次,自己来医院的路上还被跟蹤了,现在想来应该是孟初然发现了他的存在,或者说还不确定自己活着,所以选择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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