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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星河转过身,风吹乱他没有刻意打理的发丝,有几缕挡住眼睛,衣领翻飞,玻璃上已经开始出现雨点,在雨下的更大之前窗户被关上。
不知道为什麽,云生总是无法将这样的宋星河与之前的重叠,像两个人。
心里没底,云生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準备,他看见宋星河走到桌前拉开抽屉,不知道从里面摸了什麽东西,随意地丢在桌面上。
忍不住靠近了仔细查看,小小的几个,还有一个滚到了文件下面,圆滚滚的,甚至看起来有点可爱,但他知道这个东西跟可爱不搭边。
捏起一个,云生问道:“窃听器?”
宋星河敲敲桌子,过了几秒才说:“你想要什麽关系?”
察觉宋星河是在回答刚刚的问题,云生想也不想:“合作,体面一点的。”
如果说之前还不懂,看到这些窃听器他也隐约窥见阴谋诡计的一隅,宋星河需要一个陪他演戏的人,演给窃听器那边的人听。
“合作。”
云生听到他重複这两个字的时候笑了一下,没有温度的。
宋星河打量他两眼,薄唇微动,吐出两个字:“你配?”
说得确实没什麽毛病,云生没有被这两个充满讽刺的字激怒,好声好气:”不是真的合作,就是别人问起的话你能帮我遮掩一下,你肯定做了很多考量才选了我,失忆的人最好拿捏,与其强迫,我主动配合不是更好吗?”
又是煎熬的沉默时间,云生觉得他只是单纯不想跟自己说话,而不是什麽冷漠话少,就是不太喜欢自己。
宋星河玩味地看着他:“我不得不考虑一下是不是要继续放你出去。”
云生猛地擡头,有些急急地解释:“跟江尧没关系,想通了一些事情而已。”
反应太大了,云生回过神,往前走了几步,伸着脖子看楼下被风卷得摇摇晃晃的白色秋千,语气有些感慨,“我失忆前应该是个挺干脆的人。”
“我提江尧了吗?”宋星河不知道做了什麽,书房的灯暗了,“而且,我对你一点合作的欲望都没有。”
突然从强光中剥离,云生双眼暂时什麽都看不见,好像失明了,肩膀被扣住推出房间,提线木偶一般。
也是,这场戏甚至都不需要自己配合就能演下去,果然没什麽价值。
云生没立刻离开,而是垂着头停了一会儿,脖子被人从后面握住,紧接着耳边响起一道声音:“你被我c傻了吗?”
回到卧室后,云生擡头看上面,没有镜子,他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刺眼的灯光,酸软的的膝盖,被按捏的发疼的腰窝,被强迫着越擡越高的pg,脸被闷进枕头里的窒息感,是云生关于那晚全部的记忆。
屈辱且不堪。
拉他进局都没问过他愿不愿意,压抑的呻吟伴随他可怜的无人在意的尊严全部被收进那个小小的窃听器。
如果,如果提前知道,云生忍到死都不会吭一声。
可惜没有如果,就像出车祸前也没有“早知道今天不出门了”。
云生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没穿鞋,不小心滑了一跤,及时扶着洗漱台才没摔倒。
向脚腕看去,云生才发现之前的伤已经彻底好了,再也没有痛过了。
是宋星河用的药太好太昂贵,还是自己恢複能力惊人,后者是不可能的。
云生摸着墙壁蹲下去,把自己缩成一团,问题就出在他无法心安理得地对宋星河说不。
手术费是自己让宋星河交的吗?VIP病房,护工费是自己要求的吗?用在自己身上的昂贵的西药是自己非用不可的吗?
都不是,难道要怪别人在没有经过自己同意的情况下帮助自己吗?
那云生你真是个没有良心的人。
但真的好痛苦,还不清的负债和人情,逃不开的算计和利用。
一无所有的时候,好像也只剩卖身契。
他宁愿空手接白刃,但没有白刃给他接。
如果不是宋星河他连在这里感时伤怀的机会都没有。
摸了一把眼睛,放下的时候手背湿湿的,这一幕全部被另一双眼睛看到。
接连几天都阴沉沉地下小雨,宋星河最近很忙,人一旦忙起来作息就会非常规律,云生做什麽事又总掐着点,导致他已经和宋星河好几天没说过话了。
时间一晃来到周五,明天就是陪宋星河去宴会的日子。
云生百无聊赖地窝在沙发里,人整个陷进去,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
这几天云生在大型寻亲节目流连忘返,一吃完饭就去电视机前坐好。像个守着点看动画片的小孩子一样聚精会神。
让他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家人,结果下一秒就亲耳听到父母承认当初是故意将他留在医院门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