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愣。
是明月或是繁星进屋给她盖上的?
可她们俩知规矩,自是不会在她熟睡的时候悄然入屋。
不是她们盖的,那便是谢玦给她盖的了。
略有所思的瞧了眼被衾,但想到自己还怀着他的孩子,也没有多想,收起思绪掀开了下了床。
下床那一瞬,她记起在半睡半醒间,谢玦好似与她说了什么,但她却不记得了。
想着谢玦说了什么话之时,屋外的明月约莫知道她醒来的时辰,所以敲了门:娘子可起了?
她敛了心思,应了声:起了,进来吧。
明月推开了房门,领着两个婢女端了温水入了屋中。
梳洗间,明月把今早侯爷的吩咐转述给了主子听。
又道:侯爷这回回来,好似对娘子与小主子分外在意了。
翁璟妩倒是没有太在意。
毕竟他前天晚上还与她商量了孩子小名的事情,那时他也感觉到了胎动。
约莫是那时激起了他的父性,所以他现在重视起这个孩子,倒也没有什么可意外的。
但他所吩咐的,她早就格外注意了。
腹中孩子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才保住的,她的重视比他不知深了多少。
她擦了擦脸上水珠,放下棉帕,神色淡淡:侯爷吩咐的,你尽管应是便好,莫要说太多。
明月应了声是。
早间,侯爷吩咐的,早些时候,主子也吩咐了。
梳洗后,翁璟妩从屋中出来,站在廊下看着绵绵细雨。
许是这种蒙蒙不干爽的天气,连着心情也恹恹的。
她叹道:不知阿爹阿娘的回信何时能送到金都。
日子平淡,缓缓流逝,不知不觉又过了大半个月。
再过几日便是冬至了,金都的天气已格外的寒冷。
明月穿着棉衣从屋外端着热汤入了屋中,冷得她身体都在瑟瑟发抖。
把热汤放到了桌面上,忍不住说道:这金都实在太冷了,听旁人说再过些天都要下雪了,奴婢长这么大,连雪的模样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
翁璟妩自书上抬眸,笑看了她一眼。
她早已适应了金都的寒冷,所以觉得还好。
倒是随她从云县来的几个小婢女,在云县那几乎四季如春的地方生活了那么久,到了四季分明的金都,还得慢慢适应。
入了冬,容易感染风寒,你去厨房吩咐,每日都煮些驱寒的热汤给大家伙用。
明月诶了声,正要说些旁的时,屋外忽然传来繁星极为兴奋的声音。
娘子,前院有人来通报说大娘子来了!
这忽然没头没尾的,到底是哪个大娘子也没说清楚,可够马虎的。
翁璟妩与明月相视了一眼,但这时,她霍然意识到了什么,忙放下书籍,扶着腰撑桌子站了起来。
她不大确定,但又带着期待朝着门外试探道:可是阿娘来了?
屋外的繁星笑应:就是咱们的大娘子,也就是娘子的母亲从云县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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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阿娘怼老太太
翁璟妩听到阿娘来了, 浓浓的思亲之意倏然占满了整个心头。
从屋中出来后,在明月搀扶之下,步履急急地从回廊之下走过。
明月劝道:娘子莫急, 大娘子都到府中了, 不会转身回云县的。
想了想, 又劝:小心些孩子。
翁璟妩闻言,脚步这放缓, 应道:瞧我着急的, 倒是忘了。
虽然这么说, 但一双杏眸早已望穿秋水。
所有人都以为她只是数月没见双亲了,可只有自己知晓,她已经有两年之余没有见过阿娘了。
那种思亲心切的心情, 只有久未见亲人的人,或许才能懂。
从褚玉苑出来,繁星刚把伞打起来, 便见主子停下了步子, 直直的往前望去, 眼眶逐渐红润。
翁璟妩隔着蒙蒙细雨望着从远处走来的熟悉身影。
心下顿时百感交集。
那头的柳大娘子远远看到披着斗篷, 梳着妇人发髻的女儿立在垂花门前, 也顾不得正下着雨, 疾步而去。
撑着伞的婢女都差些没跟上她的步子。
柳大娘子脸上满是喜意, 快步的走到了女儿跟前。
在女儿的一声阿娘后,她忙拉着女儿的手左瞧右瞧, 最终目光落在了那鼓起的腹部上边。
不知怎的, 就红了眼睛, 心头涌上了复杂的情绪。
感慨道:转眼间, 曾在阿娘怀中撒娇的小阿妩竟也要做娘亲了。
许久未见母亲了, 又听到一声小阿妩,她这段时日巩建的高墙顷刻倒下,眼眶内的泪花不过一瞬就涌了上来,直接投入了母亲的怀中。
阿娘,女儿好想你。她声音略为哽咽。
柳大娘子愣了一瞬,但还是轻拍着女儿的背:阿娘也想小阿妩了。
母女相见的场景,让人也不禁微微红了眼眶。
阿妩妹妹。
这时,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翁璟妩从阿娘的怀中抬起头,便看到了亲如兄长的义兄。
上辈子,一直都是义兄从云县和金都往来送去她对阿爹阿娘的思念,也是义兄从数千里的云县带来阿爹阿娘对她的关怀。
从阿娘的怀中起来,站直了身,抹了抹眼尾的湿润,笑着喊了声:阿兄。
翁鸣隽一笑,应了声。
这时明月在一旁道:外边这么冷,先回屋暖和暖和。
翁璟妩忙把阿娘和阿兄请进院中。
相继跨过了门槛,从回廊走入了厅中。
一入厅中,还没适应金都寒冷的柳大娘子与翁鸣隽都顿时暖和了不少。
有人搬来了炉子,又有下人机灵地取来手炉给了柳大娘子。
见阿娘穿得不够厚,冻得脸色略白,翁璟妩又忙让人把自己的一领斗篷取来给阿娘披上。
斗篷取来,又有婢女端上了热茶热汤。
侯府的气派和簇拥的下人,到底让柳大娘子略感拘谨,忙与女儿道:莫要忙活了,可以了。
翁璟妩便让下人退了出去,只余明月繁星留在屋中伺候。
柳大娘子见女儿面色红润,家宅下人也很是敬重,女儿也不慌不忙,悬了一路的担心,也终于在这一瞬稍稍落地。
与母亲坐在一块的翁璟妩问:阿娘阿兄你们怎么现在来了?
柳大娘子饮了口热汤,身体暖和了不少。
因厅中无外人,也就如实道:我与你父亲都想你了,也不知你在这金都过得怎么样,便让我来瞧一瞧,如此才能安心。
夫妻二人只有一个女儿。
女儿远嫁金都,如何能放得下心?
几乎从女儿离开云县后,他们就没日没夜的担忧。
闻言,翁璟妩在母亲的面前卸下了坚强的伪装,现在如同寻常人家备受疼爱的女儿那样,依赖般的搂住了母亲的手臂,依偎着。
是女儿不孝,让爹娘担心了。
柳大娘子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温柔的说:阿娘见到你在这金都过得好,也就放心了。
翁鸣隽笑看养母和妹妹母亲情深,也不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