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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姿势很难不让人多想。在前面开车的司机地从后视镜里偷瞄后面一眼,看见秦戒之伏在自己老板腰上,不知道在干些什麽。
贺慎安捉住了秦戒之在自己腹部胡乱游走的手,说:“乱摸什麽呢?”
秦戒之声音有点急:“……我头发缠住了。”
却听见贺慎安在上面一笑,说:“头发已经这麽长了。”这是重逢以来,他第一次笑。笑声有点久违的宠溺,却不会腻,蜻蜓点水一般。
秦戒之的心咚咚地跳,是因为和他意外重逢,还因为被他抓住了。
贺慎安小心地帮秦戒之把头发从纽扣里解出来,秦戒之擡起头时,绸缎似的银发便从他五指间滑走。
皮肤上残留着柔顺的触感,贺慎安捏了捏指腹。
秦戒之坐正后松了一口气,因为心急而直往头脸上沖的血气终于降下来了。
“放我下车。”他说。
贺慎安却翘着皮鞋,以领地主人的口吻告诉他:“休想。”
秦戒之被贺慎安强行押进了他在巴黎下榻的酒店套房里。房里有一整面的玻璃墙,塞纳河、卢浮宫、金字塔……巴黎的种种美妙夜景尽收眼底。
秦戒之的电话又被裴枫给打爆了,贺慎安听得耳朵疼,把手机抢过来接了,还开了免提。
电话一接通,裴枫的声音就立刻沖了出来:“戒之你怎麽样了?那家伙把你带到哪里去了?你现在还好吗?!”
贺慎安回答他:“他很好,你放心。”
“卧槽!”裴枫被贺慎安的声音给点炸了,“你想干嘛?你把戒之怎麽样了?!”电话那头仿佛抄起了一把大刀。
“裴……”秦戒之想要说话,但是被贺慎安从背后强行捂着了嘴巴,教小孩似的,嘘了一声。
秦戒之习惯性地闭了嘴,过了足足十秒钟,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从小养成的听哥哥话的习惯给害了,一阵懊恼。
贺慎安把裴枫当成一只顺毛驴,告诉他:“我是戒之的哥哥,他在我身边,你就放心好了。”
“你是他哥?”裴枫很意外,也很不相信,他只相信贺慎安是秦戒之以前的炮友,现在把他抓去了,不是想找他算账就是想找他重温旧梦。
“放屁吧。”裴枫挑衅道,“我还是秦戒之的男朋友呢,你算老几!”
贺慎安笑了一下,挂掉电话,对秦戒之说:“这两年你就交了个小屁孩当朋友?”
顿了顿,又补充:“男朋友?真的吗,你什麽时候喜欢男的了。”
秦戒之莫名生出一股怨气,这股怨气因贺慎安而生,又直接针对贺慎安。于是他怨幽幽地瞪了贺慎安一眼,像是在怪他,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仿佛在骂他“大混蛋”。
贺慎安好像真的能听见这三个字似的,愣了一下,紧接着又笑了一下,似乎是心底的某处被什麽东西给愉悦到了。
“裴枫是我朋友。”秦戒之夺回手机,说:“不管我们是什麽关系,都不关你的事。”
这话说得很偏心,偏袒裴枫的同时又把他推远,而且像是在跟他划清界限,撇清关系。贺慎安不喜欢听。于是他的目光暗沉下来,在秦戒之给裴枫发消息的时候忽然拥抱了他,把他全身都拥进了怀里、胸膛里,而且越来越紧,让人不可逃脱。
秦戒之握着手机的手悬在半空中,感受到贺慎安的身体好像比两年前更加伟岸,还有身上传来的力量和炽热温度,渐渐加重、加深,像是在为他编织一个无形的茧,想要把他长久地缚在里面。
贺慎安的声音变得非常低沉:“戒之,这两年里,我很想你。”
不管是声音还是话语,都太温柔动人了,以至于让秦戒之的心颤了一下,随之又痛了一次。余韵蔓延至四肢百骸,丝毫无法遏制。
“这两年来我一直在找你。”贺慎安说,“我去雷州找你,去秦老师那找你,去你生父那里找你……我把每一个你可能会在的地方都找遍了,可是我找不到你。”
两年里,秦戒之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贺慎安把全国翻了个遍,却只是徒劳。他当然想过秦戒之可能出国了,但是世界太大了,而关于秦戒之的蛛丝马迹又太少。大海捞针,何其难求。
当初秦戒之无论如何一定要走,他起初以为是因为那天晚上乱性的吻,但后来冷静下来,再仔细思考后,他觉得戒之必须要离开贺家的理由或许更为複杂隐秘。
还记得有一天,戒之在壁炉前问他,爸妈是不是把他当做弥补哥哥遗憾的拼图?
这两年里,他有一回去棠善寺,淳悟大师告诉他,戒之曾经在佛前跪了一夜,就为了了悟一个执念:到底该怎麽样,才能够放下?放下那个……求不得之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