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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嗒!嗒!
啪啪——
解语忽然朝小孩们中心那个指挥作战的黄衣小孩俯沖而来,像一架战斗飞机似的,它红着眼睛,快速轰过来,把黄衣小孩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鹅鹅鹅鹅鹅鹅!”
黄衣小孩用手挡住脸,心髒砰砰跳,千钧一发之际,秦戒之把他从地上扯到了自己身后。
黄衣小孩:“?”
陈彦徽猛地喊道:“戒之!”
没想到解语师兄翅膀在空中打了个旋,两只脚掌在虚空中一蹬,就瞬间改变了飞行航线,下一就直直地朝秦戒之沖了过来。
“鹅鹅鹅!鹅鹅鹅鹅鹅!”
秦戒之护着小孩,就没有时间再来躲大鹅的攻击,他迎面被两只硕大的翅膀扇了一顿,吃了一嘴鹅毛。
“哥哥!”黄衣小孩着急地喊他。
混乱中,秦戒之一把抓住了大鹅的脚掌,把他往水缸里一甩,啪地一下,大鹅摔进水里,剎那间水花迸溅而出,铜钱草淋挂了大伙儿一身。
大鹅受到了十足的惊吓,“鹅!”地一声爆吼,窜天猴似的飞窜出水缸,脚掌抓着边沿展开两翼,水珠啪啪啪地向四处乱甩乱丢。
秦戒之见他两眼通红,上下两块坚硬的喙好像要飞过来咬人,赶紧带着大家往后面退,只见大鹅血红目光一凛,鼓出雪白的胸膛就地沖了过来!
“哇啊啊啊啊啊!”
第一次见大鹅发疯,小孩们都要吓死了,全都抱头惊呼,差点把秦戒之的耳膜叫破。
秦戒之把手举到头顶,沉住气,正面迎击,电光火石之间揪住大鹅的一只翅膀,手里较劲的力量居然不小——
它已经彻底被惹怒了,现在变成了发狠的狂徒,双掌和脑袋乱动,薅下来一场鹅毛大雪,淋在秦戒之头上。
“阿嚏!”
秦戒之不小心一松手,大鹅就灵活地挣脱了他,飞出了门,一发不可收拾地朝北边翺翔而去。
北边是大雄宝殿啊!
“不好了!”秦戒之拔腿就追,一阵风似的跑过游廊,穿过海棠,最后撵着大鹅的屁股闯进了大雄宝殿。
咣当!
大鹅撵倒了一个烛台!
咚!咚!咚!
大鹅把贡品搅了一地!
和尚大惊失色道,吓退一步,身体展成了一个“大”字:“解语!你怎麽飞这里来了?!”
情急之中,秦戒之被一只手拎住,被人在耳边告诫道:“别乱跑!”
他一转头,看见是他哥贺慎安。
他哥把他藏在身后。
大鹅突然闯进大雄宝殿扰乱了法会的秩序,僧侣贺香客们走动着混在了一起。
一个义工急中生智,让他们都往大佛的背后退,留出空间,然后她盯着站在供台上的大鹅,悄悄绕到它后方,乘其不备扑过去抱住他,及时在它脚下救下了一尊香炉。
在场的衆人都松了一口气。
“阿弥陀佛。”淳悟法师双手合十。
义工把大鹅安抚到平静下来。
秦戒之想了想,从他哥身后站出来了,说:“主持,对不起,是我扰乱了法会。”
“戒之。”贺嵩乔此时看向他,眉头微皱,似是不满。
四处目光纷纷投来,交头接耳的议论渐起,秦戒之默默握紧了拳,说:“爸,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爸。”贺慎安把手放在秦戒之的肩膀上,对贺嵩乔说:“戒之是想要阻止解语闯进来的。”
烛光摇晃,佛祖低眉。
贺嵩乔站在淳悟法师身边,站在一衆僧侣以及香客的人群中,隔着一方香案的距离,看了两个儿子一会儿。随后,眼中的一些失落尽数化在了一声叹息里。他转头对淳悟法师说:“我的罪过。”
欲念
秦戒之追着大鹅突然闯进大雄宝殿,严重扰乱了法会的现场秩序,不受罚是不可能的。
就算淳悟法师慈悲为怀不责骂他,贺嵩乔作为秦戒之首当其沖的责任人,也得站出来给在场来参加法会的所有人一个交代。
然而,秦戒之是他的小儿子,罚重了不好,罚轻了也不好,要做到让所有人都满意,这个度太难把握了。
经过再三思量,贺嵩乔对秦戒之说:“后山石阶上落了很多树叶,你去把它们都扫了吧。”
在棠善寺这样的寺庙里,扫地的工作一般是由义工和僧侣负责,贺嵩乔让秦戒之去扫地,就是要让他替这些人承担工作。
一来这是为了减轻这些人对秦戒之的责怪,二来是能让秦戒之修生养性,沉心静气地去低头做事,在扫地中反省自己性格中顽劣和毛躁的问题。
面子和里子都有,贺嵩乔给秦戒之惩罚可以说是恰到好处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