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笙逃一般趔趔趄趄关上浴室的门，指尖泛白，镜子中折射出来的那张脸惊魂未定，仿佛刚刚经历过极大的恐惧或惊吓，导致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瑟瑟发抖着。
慢腾腾滑坐在地上，呼吸难喘，眼神迷茫，他不知道现在应该做什么，也不知道应该怎么继续这段婚姻，更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蒋方霖，仿佛每一步都走在刀刃上，痛苦不堪。
水蒸气模糊了他的脸，热气氤氲，黏糊糊的汗液洗掉，双手撑住面前的墙壁，眸子一转，对上不远处壁龛里的兔子玩偶。
兔子玩偶憨态可掬，可摆放在这个位置上就显得尤为诡异，它的眼睛直直对着自己，暗藏无尽的恶意，梁笙浑身肌肤泛起鸡皮疙瘩，突然有种莫名的寒意袭来，兔子玩偶的眼睛在光线的折射下更加血红，阴森恐怖，仿佛暗处有双眼睛正冷冷偷窥着他的一举一动。
梁笙清澈的双眸浸满不安，浸水后更显楚楚动人，如寒露时枝叶上承载的露珠，颤颤巍巍的，我见犹怜。
猛地一眨，伸手颤抖的抓住兔子，去抠那双可恶的眼睛，指甲划过坚硬的宝石，抠不动。
兔子玩偶的绒毛被水打湿，变的和他一样可怜兮兮，张口吐出浊气，想了想，放回原位。
冲洗干净之后，梁笙站在镜子前，再次看向后颈上的伤痕，除了清晰可见的齿印，还有两个不太分明的小点，颜色也很深，很奇怪。
不敢穿睡袍，在衣橱里翻出来长袖长裤套上，磨蹭很久才出去。
楼下客厅灯火通明，梁笙躲在门后，偷听他们交谈。
和蒋方霖结婚之前，梁笙只听说他是现在蒋氏集团的拥有者，结婚后，才知道之前或许有过许多见不得光的龃龉。
蒋方霖对面坐着蒋氏公司的元老级刘董事，就最近成立项目组的事情而来，“方霖，这件事并非是我不支持，而是你本末倒置，我们现在做的是机械生产化，蓬勃发展之际，这偌大的备用资金，为什么非要投身进p4实验室？”
“年轻人精力旺盛，却不该胡作非为，这实验室到底是要研制什么？”
蒋方霖推了下眼镜，眸光冷冽，“此事对外保密。”
刘董事叹口气，“那这件事情，我不会再隐瞒，董事会已经听说你四处高薪聘用病毒学家，再保密下去，会停止你的一切资金流向。”
蒋方霖仍旧心平气和，语气却没那么美好，“公司姓蒋。”
刘董事气急败坏离开，梁笙隐约听见蒋方霖意味不明的嗤笑，后背弓的更紧，用余光看过去，只见沙发上的人站起来，朝着楼梯走来。
梁笙跑到书架前，随手抽出来一本书打开，全神贯注听着男人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