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朱的!那条鱼就交给你了!
青鲲失去了乌孽的制压,顿时摆脱了热浪滔天的湖面,腾空而起,朱雀短促地叫了一声,赤羽遮天,硬生生拦住了青鲲,双方迅速战作一团!
画不成未曾料到乌孽的偷袭,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身形不稳,从半空坠落。
说时迟那时快,木葛生立刻抓住了这个时机,大吼:三九天!
剑阁也是一处阵眼,他之前已将具体位置告诉了对方,柴束薪闻声而动,双手握刀,朝坠落的画不成狠狠扎去!画不成眼神一冷,掷出长剑,直接贯穿了柴束薪的胸口!
这一招他弃剑而出,用上了十成功力,即使是罗刹子,这也是致命的一击。然而柴束薪面不改色,刀风不减,舐红刀捅穿了画不成的胸腹,两人急坠而下,直接砸穿了剑阁,层层而落,最后被死死地钉在地上!
画不成咳出一口血,看着面前的柴束薪,扯动嘴角,你已经握不住刀了。
他的伤在胸腹,柴束薪的伤在心脏,两相对比,他还有活路,柴束薪却已经山穷水尽。
柴束薪无力地松开手,跌坐在地。
你身负天咒,修为最多只剩七成,却依然能将我逼至绝境,不愧为罗刹子。画不成淡淡道:可惜你还是输了。
我知道你们在布阵,但是这个阵法最多毁掉蓬莱洲,杀不了我。画不成平复着呼吸,天算子低估了我的修为,我离飞升只差一步,炉鼎将成。
他看着柴束薪,而你就要死了。
你和天算子命脉相连,只要你去世,天算子亦会不久于人世,那时两家断绝,气运尽归于我,便可得大道。
说着画不成笑了笑,和当年很像的结果,不是么?长生子与天算子的博弈,他还是棋差一着。
话音未落,阁楼大门被猛地踹开,一道身影闯入,是木葛生。
柴束薪蜷缩着身体,没有回头。
木葛生大步走到画不成面前,长生子,胜负未分,莫要妄言。
不知天算子还有什么能拿的出手的筹码画不成刚要笑,突然看见他手里的东西,猛地止住了声音。
他看见了莫倾杯的剑。
你从什么地方找出来的?!
这不重要。木葛生道:当年师父告诉过我,最好的铸剑师所锻之剑,剑中有灵,生自心骨。
据我所知,师父的这把剑,由你所赠。
亦是由你所锻。
他拔剑而出,不等画不成出声,径直朝对方的心口扎了下去。
仙人重伤不死,我知道,即使你心脏受损,只要魂魄仍在,就不会消逝。
但是这把剑,可以代替你断去的心骨。
作者有话要说:
明日更新推迟半天左右,会更但时间不确定,谢谢大家
第83章
伴随着血肉撕裂的声音,长剑刺穿了画不成的心脏。
画不成猛地瞪大双眼,剑身散发出一阵荧光,明明灭灭。
他向来风云不惊的眼底变得一片空白,仿佛有什么庞大而模糊事物涌入体内,神色突然变得无比痛苦,接着他蜷缩起来,喉咙深处传来压抑的吼声。
他开始大口大口地吐血,眼中有血泪涌出,泪流满面。
木葛生冷眼看着这一切,看着对方在地上剧烈地挣扎,悲欣交集,痛不欲生。
白衣浸满了血,褴褛脏污。
没多久,原本飘逸出尘的仙人就变成了肮脏的凡夫俗子,血泪盈襟,深陷泥淖。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画不成终于平静下来,披头散发,嗓音嘶哑:你是怎么找到这把剑的?
木葛生没说话,但他有个极为渺茫而匪夷所思的猜测,这把剑,或许是林眷生放在仙人桥下的。
正南离位,当年每要给他留零花钱,林眷生都会放在灶台底下。
离为火,人心亦为火;离取明,人心亦取其明。
焰上有火,明上有光,大人以继明照乎四方。
木葛生不知道林眷生为什么这么做,也不愿多想,他只知道,对方当年留下的这一步后手,成了如今他翻盘取胜的关键。
木葛生看着画不成,你既知这把剑在仙人桥下,为什么不毁了它?
这是他唯一的软肋了。
谁知道呢。画不成眼神望向远处,空茫茫如一场大雪,可能是忘了吧。
我忘记了太多重要的事。
现在记起来也不晚。木葛生道:遍忆平生事,再饮长生酒。
饮不尽了。画不成轻声道:我早就该死了。
木葛生打量着他,觉得这人此时恢复了不少神志,不再是那个想成仙想疯魔的执迷人了,有一点百年前熟悉的模样。
你知道代价吧?画不成看着他,以六家信物为阵,毁掉蓬莱洲,我也会随之灰飞烟灭。而最后一样信物,是罗刹命。
我并不知道罗刹命到底是什么。木葛生打断他,但我别无选择,只能一赌。
画不成微微有些惊讶,继而了然,不愧是天算子,是你们这一门的作风。
我和蓬莱洲根底相连,我能感觉到,大阵已成。画不成道:你们有一炷香的时间撤离,如果方便
被你扔进仙人桥下的蓬莱门生,我不会见死不救。木葛生道:来了两只朱雀,应该坐得下。
那便多谢了。画不成点了点头,继而轻声说了一句什么。
木葛生一愣,睫毛微微颤抖,你说的当真?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画不成闭了闭眼,我亏欠诸子七家甚多,就算是一点补偿吧。
他被舐红刀钉在地上,无法动弹,只能吃力地扭过头去,看向远处的皑皑群山。
远处有潮声涌来,声势滔天,脚底传来震震颤动,画不成说的没错,这座存续千年的洞天福地,开始由内自外地崩塌了。
木葛生大步跑到柴束薪面前,三九天!你怎么样?
一进入剑阁他就看到了柴束薪的背影,但对方没有回头刹那间他就明白了一切,柴束薪是在用沉默告诉他,自己可能活不下来了。
形影相吊,孑然以对。
所以木葛生没有去看对方,或者说他不敢,只能凭借着胸中尚未熄灭的一腔孤勇,先去杀了画不成。
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此刻,决不能前功尽弃。
而此时他一把抓住柴束薪的手,对方把剑拔了出来,伤口边缘扎着一圈银针,看样子是做过简单的处理,已经止了血。
木葛生心疼得要命,语气轻的不能再轻,站得起来吗?
柴束薪动了动嘴,似乎是要挣开他,好半天木葛生才听清对方在说什么,别碰,脏。
木葛生简直没了脾气,柴大公子,都什么时候了。对方心口扎着银针,没法背,木葛生干脆拦腰把人抱了起来,你撑着点,哪里不舒服随时跟我说。说着就要往外走。
我身上的煞气支持不了多久了。柴束薪声音很轻,救人要紧。
救你最要紧。木葛生不容置疑道,别在那废话了,给我撑住,老子可不要年纪轻轻就守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