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葛生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嘴边的骚话,回了一趟娘家。
他这话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把柴束薪竭力维持的冷静轰得分崩离析,对方突然死死地抱住了他,力气大的难以置信。
木葛生觉得自己的一把老腰就要断了。
我腹中有玫瑰万亩,在你怀里燃起大火,经年别离烫出灼烈的骨血,朝夕相与,朝夕相愈。
许久,柴束薪才松开手,他握着木葛生的肩膀,退开半步,两人四目相对。
多行不义必自毙,骚话说多了要翻车。木葛生看着柴束薪幽幽的神情,心里有点打鼓。
算了,随他去吧。
柴束薪的眼神有如狂风暴雨,裹挟着汹涌情感朝他靠近,木葛生闭上眼,感到有一丝冷香凑了过来,一片温软落在嘴唇上。
仿佛狂潮涌上江岸,而后春风化雨,那是无比珍重而小心翼翼的一吻,几近虔诚。
木葛生感到有咸润的湿气滴入齿间。
柴束薪哭了。
木葛生所有的骚话顿时都飞到了天外,张口结舌手足无措,对方的眼泪从唇齿砸进他的五脏六腑,一路水深火热,彻彻底底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心疼。
他在心底叹息一声。
他睁开眼,抵着柴束薪的额头,两人温唇相触,轻声把气息送入对方口中,柴大公子,接吻不是这么接的。
他舔了舔嘴唇,重新凑了过去,唇齿辗转,喉咙深处传来一阵模糊的笑。
那是他少年时才有过的笑声。
等到两人好不容易分开,木葛生咂了咂嘴,颇有些意犹未尽。
再看柴束薪,虽然表面上八风不动,实际上耳朵已经红透了。
木葛生看着他的脸色,心中好笑,多大岁数的人了,怎么看着比市一高那群小鬼还纯情。
不过话说回来,当年他也是在关山月一掷千金的人,虽然算不上轻狂浪子,也惹过不少桃花风流债,只可惜死的早,情之一字便也烟消云散。后来从漫长的沉睡中苏醒,合眼缘的对象不是没有,只是他再没有了少年时鲜衣怒马的心性。
如今老树开花,良辰美景在前,木葛生看着柴束薪,摸了摸嘴唇,往日风流场上的手段被他一个不落地想了起来,脑子里顿时冒出了许多难登大雅之堂的念头。
他在各种花样里神游了半天,最后清了清嗓子,看着柴束薪,道:三九天,我今天还要喝药吗?
柴束薪一愣,接着以谴责的目光看着他,不管怎样,必须吃药。
打个商量呗。木葛生拿出了他的奸商嘴脸,我亲你一口,少一两药,行不行?
柴束薪:
柴大公子的脸色成了煮熟的虾,极其艰难地挤出两个字,不行。
木葛生其实知道这事没戏,就是忍不住想要逗逗他,这么好玩的柴束薪他也很久没见过了,行吧。他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那我们折中一下行不行?
怎么折中?
我一路从蓬莱赶回来,等不及要见你,远路风尘,身上乏得很。木葛生凑近他,道:今天不喝药了,泡药浴,行不行?
柴束薪不觉有异,半点没听出对方的话外音,立刻点了点头,好,你先歇着,我去准备。
木葛生一看就知道这人没明白自己的意思,他也不急着挑明,等到柴束薪把东西都准备好了,从浴间出来,水温我试过了,冷了就叫我来换水,别泡睡着。
木葛生直接把他又拽了进去,哪来的这么多麻烦,一起泡。
柴束薪:?????!?
对方直接傻在原地,脸色精彩纷呈。
木葛生看着他,心里狂笑,一边忍笑一边去解对方的衣领,柴束薪这才反应过来,简直要原地爆炸,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下意识就把对方往外推。
这架势仿佛流氓非礼良家女子,真不知道谁才是被强娶的那一个,木葛生道:三九天啊三九天,你好意思给我盖那张盖头,现在反倒来害什么臊?
再说了,我沉睡这些年,你帮我保存身体,什么没看过?这人生怕不够刺激,油门直接踩到底,趴到对方耳边吹了一口气,活的不比死的好玩吗?还是我们柴大公子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癖好
话未说完,柴束薪忍无可忍地堵住了他的嘴,伸手关上浴间的门。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贪得无厌》预收中,谢谢大家
第75章
柴宴宴三人一大早就被木葛生打发了出去,当晚谁都没回城隍庙,连黄牛都跟着乌毕有跑去酆都蹭住。
心照不宣。
然后第二天一大早,所有人都聚在了城隍庙门口。
不约而同。
不得不说,八卦真是使人默契。
安平打量着庙门,斟酌道:我觉得问题不大。
柴宴宴:为何?
以半仙儿的性格,要是对这门婚事有意见,他早就说了。安平想了想,道:而且他们二位昨天要是真发生了什么争执,这庙门肯定不是现在这个样,早被拆了。
不可能。乌毕有立马反驳:就算他俩吵架,罗刹子也不会动手。
那至少罗刹子不会继续待在庙里。安平指了指空空荡荡的台阶,他肯定一早出来蹲着了。
柴宴宴脑补了一下安平描绘的场景,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四人大眼瞪小眼,半天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柴宴宴叹了口气,可惜我哥还在蜃楼,那边接不到信号,不然他肯定有主意。
只有当朱饮宵不在的时候,仨小孩才能意识到对方替自己扛了多少锅。
我说各位,要不咱们还是先进去。黄牛道:在这儿站着也不是个办法,就算真有什么事,也得先见着那二位。
三人齐齐转过头看着他,异口同声道:那你先进。
黄牛:三个瓜怂。
都是人精。
最后黄牛打头阵,一行人探头探脑地走进城隍庙,四下寂静。
黄牛推开后院门,正巧撞见柴束薪从厨房里走出来,对方微微一顿,朝他点了点头。
您早,您早。黄牛点头哈腰,试探道:您这是刚吃早饭?
我吃过了,厨房里正热着粥。柴束薪看了一眼院门口趴门缝的三个小辈,淡淡道:别站着了,进来吃饭。
乌毕有率先忍不住,走进院子,问柴束薪:那啥,那个谁呢?
还在睡。柴束薪端着一只托盘,转身上楼,你们动静小一点,别吵醒他。
柴束薪的表现太过平淡,和想象中天差地别,以至于四人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乌毕有好半天才道:就这?
黄牛:我的祖宗,这还不好吗?非要看着罗刹子把我这一亩三分地拆了?
安平思索片刻,道:其实我觉得罗刹子的心情很好。
乌毕有:你怎么看出来的?
安平:要是平常你叫半仙儿那个谁,罗刹子早就训你了,但是今天他什么都没说。
乌毕有:艹,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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