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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身后蹄声震耳,三匹健马从东面驰入镇中,小驰而来。
已经是午牌时分,丽日当空,依然寒气袭人。三匹健马喷着白雾,像是赶长途的外乡旅
客。三位骑士两男一女,一个高大黑壮,一个是十二三岁的小娃儿。女的年约十七八岁,容
光照人,眉目如画。高大黑壮的大个儿年约三十出头,豹头环眼,满腮虬须戟立,相貌威
猛,厚嘴唇看上去略带三分憨气。穿一件老羊皮外袄,敞开衣襟,露出里面的青布夹劲装。
三人鞍前的兵器插袋都插有兵刃,少女和男娃儿插的是剑,大个儿插的是竹节钢鞭,沉甸旬
地精光闪亮,可能重有四十斤以上。
秋华扭头向后看,自语道:“不是他们的人,像是远来的江湖客。”
他重新驱坐骑前行,缓缓驰向十字街口。
三位江湖男女驰入镇来,小娃儿首先发现不对,向黑大个儿说:“师兄,你留心看看,
这儿像是罢市呢,咱们的午餐没着
落了。”
少女也咦了一声,柳眉紧锁地说:“看镇民的神情,这儿像是发生了祸事似的。”
三匹马缓下来了,三人诧异地向两侧的镇民打量。所有的镇民,除了附近人以外,全向
西面凝望着,目光集中在前面不远处的一人一骑。店铺虽未完全家家闭户,但开门的店只限
于农具杂物店。
黑大个儿勒住缰,用马鞭向街旁一个村夫一指,用打雷似的嗓音问:“喂!小子,你这
座镇怎么回事?在哪儿可以买酒饭填肚皮?”
他问得突兀无礼,村夫吓了一大跳,悚然后退转身便溜。一旁有个穿羔皮袄的壮汉,接
口道:“老兄,本镇有大麻烦,已罢市啦!想买酒饭必须多走二十里。”
“有什么麻烦?”黑大个儿追问。
壮汉用手向远处的秋华背影一指,说:“你老兄看见那位骑马的人么?”
“呸!太爷眼睛雪亮,又没瞎,怎么看不见?”黑大个儿凶霸霸地叫,原来是个浑人。
“那位大爷在镇中闹事,把本镇打了个落花流水,谁都不敢招惹他,所以只好罢市
了。”
“有这种事?”
“信不信由你,他还在本镇耀武扬威,不打算走呢。”
黑大个儿无名火起,怪眼一翻,“叭”一声给了坐骑一鞭,马儿急冲而出。
“师兄,不可鲁莽。”少女驱坐骑跟上叫。
黑大个儿不听,扭头叫:“这家伙居然叫人罢市,那还得了?
显然不是个好东西,我去教训他。你和师弟在后面稍候,我找他去。”
蹄声急骤,不片刻便赶上了秋华,快接近十字街口了。
秋华听到蹄声来得骤急,扭头一看,原来是先前入镇的三个男女来了,黑大汉在前,少
男少女在后面。他并未在意,仍然缓骑小驰。
黑大汉策马与秋华并辔而行,怪眼一翻,怒叫道:“好小子,你给我勒缰。”
秋华一怔,扭头讶然问:“大个儿,你干什么?”
“你小子到镇里闹事,惊扰镇民,叫他们罢市么?你小子好大的胆子,大爷可容你不
得。”
秋华心中暗怒,冷笑道:“在下闹事是在下的事,他们罢市与在下无干,你阁下是他们
找来出头的人呢,抑或是狗咬耗子多管闲事?”
黑大个儿大怒,身躯一歪,伸手便抓。
秋华也火起,马鞭一闪,“叭叭”两声暴响,黑大汉伸来的左手和右膀连挨两鞭,要不
是他机警扭身歪头闪避,左膀那一鞭可能抽在脖根上。
黑大汉无名火发,一跃下地赶走坐骑,站在街心须发皆张,怪眼圆睁,招手吼道:“好
小子,你下来,太爷拆你的骨头,打断你的狗腿狗爪子,要你知道,两马鞭不是白打的。”
秋华滑下鞍桥,将马匹驱至街边,徐徐举步欺近说:“你这厮也不是个好东西,张口就
吠举爪就抓,大概你初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厚,不知自爱任性胡为,在下如果让你三分,恐
怕你就要神气上天了!”
少女及小娃儿勒住了坐骑,相距五丈外,少女叫:“师兄,不可胡乱下重手。”
秋华呵呵一笑,说:“你叫他不下重手,他办不到的,挨了
两马鞭,他已气疯了呢!”
果然不错,黑大个儿确是气疯了,一声虎吼,火杂杂地抢进,双手箕张,“饥鹰搏兔”
凶猛地扑过来。
秋华招出“脱袍让位”,先让一招看看风色。
黑大个儿进步扭身,出腿猛扫,反应奇快,毫不蠢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