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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连文乐没说出来,或许他改了主意也不一定。
三人一起进了校门,江期和余安在书店耽搁了一会儿,这会儿正是学生进校高峰期,江期格外关注他身边,生怕哪个不长眼的撞过来。
连文乐等不及了,他要进教室抄作业,先一步走了,江期就陪着余安慢慢地走在后面,等进了教室,才看见三模的考试成绩出来了。
余安缺考,排在最后,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这次垫底的人竟然是江期。
两人的名字一上一下,余安破天荒关注了江期的成绩单,果然还是英语成绩一骑绝尘,其他根本看不上眼。
不过好歹语文及格了,余安觉得他还有得救。
当天晚自习,余安做了一个详细的补课计划,把江期训练的时间,比赛的时间摘出去,其实也没剩多少。
他望了一眼旁边空着的座位,拄着下巴开始思考,江期这样做,明明是多此一举的行为,他却也不嫌麻烦,明知道没多大作用,可为了他,还是想做下去。
片刻后,他自顾自地摇了摇头,暗骂自己真是没救了。
晚自习结束,他照例走在最后。冯静宜也在收拾书包,看见他起身了,弱弱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余安停下,回头看了他一眼,只见她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正是当初他甩给她的那个,看起来很多褶皱,反反複複,折痕特别明显。
“对不起。”她说着,把信封递了过来,“钱还给你。”
余安没有去接,而是看向她,冷声道:“我已经给你了。”
冯静宜的样子像要快哭了,捏紧信封的指节泛白,嗫嚅着嘴巴说不出话来,那件事是自己做错了,当时她头脑一热,没想到会引发这麽大的事情。
她也只是想读书而已。
余安盯了一会儿,暗叹了一声,“等你有能力挣钱了,再还我。”说完,一擡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江期。
江期朝他笑笑,“走吧!”
离开前,他听见冯静宜在教室里面喊道:“谢谢。”
他俩几乎是最后一批出校门的,白日热闹喧嚣的校园,渐渐安静,偶尔穿行的车辆,也没有鸣笛。
谁都怕扰了这样宁静的校园。
夜里更凉了,余安紧了紧外套,随着江期走着。等到单元楼下,江期却忽然拦住他,把书包往胸前一挂,倏地蹲在他面前。
“干嘛?”余安盯着他的后脑勺看。
“我背你。”江期低声道。
“你背人上瘾吗?”
老旧小区没有电梯,出租屋在三楼,不高不低,余安也不觉得累,就是爬得有点慢。
江期这回又扯出了昨晚的话,“我都说了,要对你好。”他转过头,仰望着余安,昏黄的楼梯灯,并不能看清他的微表情,但话既已出口,他脸皮厚,完全不觉得有什麽,他不在意这些。
“我用不着。”说着,他就要越过他,径直上楼。
不料江期动作迅速,往左一挪,身体又挡在他前面,“就这麽耗着呗!”
“你有病,就去治治。”余安这下有点被逼急了。
“我没病,我病好了。”江期脱口而出。
话落,余安却忽然怔住了,似是对他的话有所存疑。
这时,楼上忽地传来关门声,紧接着是下楼的脚步声,渐渐靠近一楼。
江期依旧蹲着,余安还站在他身后。
下来的是四楼的刘阿姨,今年刚退休,提着一袋厨余垃圾下楼,看见堵在单元门的俩学生,再看校服,原来是一中的,顿时眉开眼笑的,“这是干嘛呢?收保护费?”她打趣道,这会儿才回来的多半是高三生,她不禁想起当年女儿上学时起早贪黑的样子,对这俩小子颇有点怜爱的意味。
江期倒也不尴尬,“我弟弟腿受伤了,这不走楼梯费劲儿,我寻思背他上去,他偏不同意。”
刘阿姨一瞅余安,确实透着一股倔劲儿,劝道:“你哥也是心疼你,就让他背呗!你瞅他那大个子,能累到哪去?”没等余安回她,她又开口,“赶紧回家,别挡道呀!”
经她这麽一搅和,余安要是再亘在这里,怕是又要被说不懂事了。
江期笑开了花,没想到这还来个助攻,他连忙说道:“快上来吧!我的好弟弟。”然后接过他的拐杖。
余安暗骂他一声不要脸,最终还是在刘阿姨慈爱的目光下,趴在了他的背上。
“行了,赶紧回家休息。”
江期感谢,“阿姨慢走啊!”
余安翻了个白眼,在他后背上狠狠地锤了一下。他倒不生气,只说:“补课费,补课费。”
于是这一晚,江期坐在余安旁边,被各种卷子反複摧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