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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虚地把帕子塞进了柜子里,再没打开过。
“怕麽?”陆信问他。
“怕。”江期毫不犹豫地回答,怕余安发现自己是变态,怕他问那满是血迹的帕子哪来的。
两人聊了一会儿,江期才说:“下周,高三生要去教育基地。”
“那很好啊!学校是想让你们多放松一下吧!”
“嗯。”他踌躇片刻,开口道:“我查了一下,那个教育基地在山脚下,后面都是密林。”
话落,陆信怔住了,很快他就意识到江期的抵触心理。
他问道:“你寝室的同学,怎麽说?”
“他说没想好。”
chapter 21
上一次余安说没想好,其实在江期看来就是变相拒绝的意思。
事实上,在他拿到教育基地的意向表时,刚开始是挺兴奋,他积极地查询了教育基地的位置环境,越看越蔫,心里打了退堂鼓。
赵鸿涛给他们一个周末的时间去寻思,他知道大多数学生宁愿去“受苦”也不愿窝在教室里学习,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江期把意向表塞进书包,去不去全凭他自己。
而余安之前几次都没有参加,这次大概率也不会去。
连文乐率先不干了,看这架势,要是余安不去,江郎估计也得跟着。他算是看出来了,江期不仅是江郎,不知什麽时候成了江狗,这段时间,只要余安说什麽,他就听,哈巴地献殷勤。
他不禁怀疑,就一首打油诗至于麽?可他忘了,上次班费事件,他虽然不在现场,但经过其他人的细细描绘,反複回忆,江期对着翟睿致那股阴森的狠劲儿,是他们从没看到过的。
以至于现在翟睿致看到江期都绕着走,已经産生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江期离开咨询室,瞥了一眼余安发来的消息:回家了。
他大概率今天都不会回学校了。
回到寝室,他看了眼余安桌上的意向表,只填了基本信息,最后在是否愿意前往时,填了否。
果然,没想好就等于否定。
当晚,江期接到了冯雯君的电话,“我在达阳。”
江期没想到冯雯君会直接过来,那天跟方医生聊完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一直以为冯雯君会找自己质问。
没想到这天来得还挺晚,不得不说,方医生挺会瞒天过海的,估计是再不能恬不知耻地拿高额的咨询费了,心里过意不去才坦白。
不过在他看来,换来这段时间的清静,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好在余安也不在,他就跟冯雯君约在校外见面。
母子俩坐在包间里,面对面坐着,母子俩很长时间没见面,依旧如之前那般生分。
冯雯君也懒得再装什麽慈母形象,她本来就反对他来这里。
冯雯君把菜转了一圈,最后将那道清蒸鱼停在江期的面前,柔声问道:“最近找过方医生麽?”
她想迂回地提出问题,却没想到江期直截了当地回道:“没有。”
他嫌弃地拨弄眼前白花花的鱼肉,清蒸口味,他从来不吃鱼,但每次冯雯君总是会点好鱼,各种各样的清蒸鱼,摆在他面前。
有点犯恶心。
“为什麽拒绝他的咨询?”此时,冯雯君的脸色少了温柔,称不上好看。
“没效果。”江期如实地说道。
相比方医生给的治疗计划,显然陆信的更有成效。方医生一切的计划都是冯雯君的结果导向,每一步都在让他失去自己。
从不引导的谈话,只为了让他见好就收,他的目的就是让江期回归正常生活,缺失的记忆没什麽可留的。
冯雯君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被儿子拆穿的假象令她情绪难忍。她沉默地盯着江期,手控制不住地发抖。
江期猜她最近一定遇到了一些不顺心的事。
比如,袁秘书告诉他,他的父母最近在分割财産,应该是要离婚了。
抛开江氏集团的光环,他的父母跟其他孩子的家长没什麽两样。
所有感情破裂的夫妻,总是以孩子要高考的理由艰难度日,明明已经装不下去了,却还要维持表面的光鲜。
这点,他还是要感谢他的父亲江正丰,袁秘书说离婚协议会在他十八岁生日之后签订,完全给了他自由选择的权利。
他或是完全独立,或是跟着哪一方都可以。
这也是冯雯君这次来的目的,她压根不想放开江期。
“什麽叫没效果?”冯雯君拔高了声调,显然不认同他的说法,“你在方医生那里咨询了三年!现在跟我说没效果?那你这几年在干什麽?逃避治疗麽?”
“当初要不是你爷爷的劝说,我不可能让你来这里!预科班的事情袁秘书都跟你说了吧?你尽快定下来,这学期结束就回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