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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墙这事儿,江期没少干,也干得熟练。他示意余安向后退退,自己则往后起了个助跑,大长腿一蹬人就弹了起来。
双手轻松撑在墙沿,下一秒就落在了余安面前,动作干净利索。
“小意思。”江期拍拍手上的灰,得意地炫耀。
他没想刻意显摆,但同时想到了余安的腿,怕刺激到他,连忙转移了话题,“不好意思,让你出来接我。”
他不想给余安添麻烦,然而事实总是非他所愿。
余安无所谓的道:“怕查寝。”
江期哑然,得,是他自作多情。
学校的东北角,压根不会有人来。
所以,就连能亮的路灯都只剩下一个,照到的範围有限,过了一段距离,彻底没有了余光。
江期深深吸了口气,现在只能盲目地跟着余安走,生怕落下一步,到最后迫于本能,紧紧地跟着余安,几乎贴到他的后背,还不小心踩掉了他的鞋。
余安倏地停下脚步,回身望向他,眼神与方才不一样了。
江期也说不清是什麽眼神,也许可以理解成不可思议。
他问:“怕黑?”
江期垂眸老实地回答:“是,很怕。”他已经预料到即将传来余安的嘲笑声,可等了一会儿什麽也没有,余安甚至都没有开口。
再擡头时,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凄切,还来不及多想,就听他说:“好巧,我也是。”
江期诧异地看着他,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仿佛只是平静地诉说真相,两人在这样夜里,忽然成了“病友”。
怕黑是不是病江期不知道,但可以肯定这病是后发生的,他小时候从来不怕。
“还真是同命相怜。”江期诚恳地想拉近两人距离。
余安没吱声,对他这句话挺认可的,怕黑确实是病,是他后天形成的。
两人相对而站,既然已经成了病友,就格外惺惺相惜。
怕是怕,但因为有了旁人,好像又有那麽安心了一点。
“那走吧!咱俩都挨近一点。”江期厚着脸皮说。
余安没动,片刻后,有些无奈地说:“怎麽办?我的腿有点疼。”说话间,眼睛一直看向江期。
他这麽一说,江期更添愧疚。大家拿余安像宝似的,他却指使他陪自己逛半天超市,最后还要让人来接自己回寝室。
“要不我背你吧?”江期终于想到这个折中的法子,说完后就看见余安的眼底闪过一丝惊愕。
他立刻解释,“我..我经常健身,我还跑步,我可以背得动,我我我还能扛大米。”
最后一句说出来着实有些奇怪,背人是究竟怎麽和扛大米挂上鈎的?
余安怔在原地,见他一脸真诚,不禁摸了摸右腿的膝盖,“那就麻烦你了。”
江期起身的时候,下意识掂掂背上的人,还想起一些绅士礼仪,两手负在身后,没有碰多余的地方。
余安本来跟他的后背有些距离,这样一来,彻底贴了上去。
不得不说,余安的小熊睡衣料子很软,江期的手臂接触到衣料,意外地舒服。
江期脸有点烫,特别是耳根。余安的呼吸间歇性拂过,挠得他痒痒的。
耳根痒,心底痒。
此时,江期觉得那八瓶干啤开始新一轮的反劲儿了,顺便打了个嗝儿,一股孜然味。
他现在格外想念冰箱里的牛奶,或者吃块巧克力也不错。
江期保持稳速前进,生怕走得快了颠到余安的腿。然而没了路灯不说,就刚才的手电筒光也不知移到哪里去了。
“手电筒往前照照。”他清了清嗓子,提醒他注意保持前路光明。
折腾一圈下来,余安早就疲累不堪,他本来已经拾掇好,甚至洗完澡,提前给江期开了空调,这麽一来,回去他还要再重複一遍。
他洩了气,这一天过得挺糟心。
余安的手臂绕过来,光束落在他的眼前,影影绰绰,不大不小的光圈起了不少作用,这段路好像也没那麽黑了。
江期尝试了一些新话题,比如说:“手电筒挺好的,哪里买的?”
“你的腿要不要紧?”
“这里你是怎麽发现的?”
一句接一句,好像在给自己鼓劲儿,身后的人一言不发,最后江期给自己圆了这场尴尬的局面,“你是不是睡着了?”
“呵。”余安咬咬牙,膝盖的钝痛他有点吃不消。
刚才出来太急,加上今天吹了不少冷气,这会儿他就想安静地趴一会儿。
“睡着了。”余安让他倏地闭嘴了。
一分钟后,江期实在没忍住,“呃,要不你醒醒?我迷路了。”
chapter 11
进宿舍楼前,余安对他说:“你先进去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