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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开下去有些冒险,顾严打开双闪和所有外车灯,把车停靠在路边。
回头看了一眼,时誉躺在后座似乎睡着了。车外风声,雨声,呼啸得像天快塌了似的,这人却无声无息。
“时誉,你感觉怎样?”顾严在考虑要不要等大雨过去再走。
拿了手机跟酒店前台联系,说被困在半山腰,问酒店有没有救援车。酒店工作人员回,观景台那边也有人被困在半路,已经把车先派过去了,他们这边不在大路上,需要等一等才行。
打完一通电话,后座的人还没动静,顾严觉得不大对劲。
他从扶手箱中间直接跨到后座。
时誉平躺着,脸色刷白,眉头紧皱,表情痛苦。
“时誉?”顾严推了推他肩膀,见他满额头的汗。
伸手一摸,冰凉。
“时誉?”顾严轻拍他脸颊。
时誉不满的挡开他的手,开口又是清醒的: “别碰我,我晕车,上山的时候就晕,难受。”
“感觉晕吗?哪儿不舒服?想吐吗?”
“嗯。”时誉把双腿蜷缩起来,捂着肚子侧了身, “你车技太差。”
不舒服还不忘记吐槽人。
“你出好多汗,”可身上又是冰凉的, “冷吗?”
好像“冷”这个字眼提醒了他,时誉用双臂抱住自己,忽的打起了颤。
这怕不是晕车。
顾严打开了车内暖气。
不一会儿,车里就热了起来。
时誉还在发抖。
顾严把人捞起来,喂了几口水,摸到他后背,衣服里外汗湿完了。
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小一点,救援车一时半会儿恐怕也等不了,只能先把湿衣服给换下来。
顾严从后备箱找到备用的医用白长褂,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换上,接着去脱时誉的衣服。
外套脱了,里面的衣服下摆缠在了裤腰的装饰扣上,顾严伸手去解,时誉一把按住他的手。
“别脱我裤子。”
顾严: “……”
想什么呢。
“你衣服湿了,换我的穿。”
时誉半搭着眼皮看他,大概是极不舒服,整个人软得像没骨头: “哦。”
松了手,任他摆弄。
顾严把他脱光,用纸巾擦干了汗,换上自己的衣服。
时誉往他身上靠: “顾严,我冷。”
“暖气开着的。”
“你开大点,不暖和。”
开的就是最大档。
顾严又伸手摸他额头,还是冰凉的。顺着脸颊,颈项,最后捏了捏他的手,没一处有热度。
怎么回事?
顾严把自己的外套也套在了时誉身上: “好点没有?”
完全没有,时誉在发抖,循着温度往顾严怀里钻。
顾严把贴身的衣服换给了时誉,自己是空档直接穿的白长褂。时誉把他当个人形暖炉,越贴越紧。
顾严虚虚的环住他,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这样……感觉好一些?”顾严发觉人靠着他没那么抖了。
“嗯。”时誉点头,纤长的睫毛在胸膛的皮肤上划过。
平日里活蹦乱跳的人,此刻像只柔弱的小兔子,紧紧地依靠着他。
热量从一个人的身体传递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时誉呼吸渐渐平缓,眉头也舒展开了。
他仍是闭着眼,没心没肺的: “放心,顾严,我不喜欢男人的。”
顾严呼吸一滞,听那问心无愧的人继续说扎心的话: “我没有想法的,抱一会儿就好,暖和。”
因为不喜欢男人,所以对你没有想法,所以抱你没关系。
什么狗屁逻辑!什么流氓行为!
“……你都知道了么?”
时誉重重一口鼻息: “阮菲姐说……你不会跟女人结婚。”
顾严心中一荡,悬在空着的手终于落了下来。
外面的雨声小了一些,车里只有两人起此彼伏的呼吸。
“别脱我泳裤。”时誉没头没尾的含糊道, “我自己能换。”
顾严:……
原来裤子的症结在这儿。
“没人替你换,是你自己换的,不记得了?”
时誉叽咕一声,又没了动静。
顾严僵着这姿势,不知他是醒着还是又在犯糊涂,但自己很清醒。
他一点点收紧自己的臂弯,把人往怀里深深的抱住。
他做事一向磊落,却在这件事情上潜藏了不为人知的心思,只敢趁人醉意的时候,昏迷的时候,含混不清的时候,悄悄靠得近一些。
杨骋说的没错,他在看到时誉的第一眼,就很喜欢。
心动这件事情很奇妙,身不由己,心不由人。
也许是时誉专注画骨的时候或者是腰上那朵过目难忘的红玫瑰兴许还有美得雌雄莫辨的女皇秀甚至是偷吃螺蛳粉被抓包的激恼模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