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南深心道,未必。
宋澜接着说:这个盛秋,不是一个普通的Alpha,他算是一个非常厉害的alpha。他和喻翰丞总将军是同一届的,而且关系匪浅。他们蝉联了五年的军事期末模拟联合战的冠军,当然,盛秋自己的绩点和实战的成绩单都非常优秀。
喻南深听到喻翰丞的名字,心下更加生疑。盛秋和盛冬这两个名字并不算多见,况且喻翰丞认识盛冬也认识盛秋,未免太过巧合。
但再怎么巧合,也已经是六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和他、和盛皓城的年龄完全对不上。
我很奇怪的一点是,盛秋这样一个优秀的人最后去了哪里?我也在军部内网各个位置都搜索过盛秋这个名字,可也是一片空白。军方系统比学院系统构造慎密了上百倍,我根本没法黑进去。
宋澜又叹息一声。
这么厉害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凭空消失呢?
宋澜说得绘声绘色,最后一句话暴露了他本质只是八卦罢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喻南深把这个名字放进了心底,开始盘算待会巡逻回来找机会就开始调查。
这个人,无论如何都和喻翰丞,甚至盛皓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是,为什么又会是他的违禁词?
宋澜走之前给他装了一杯花茶叮嘱他喝。从学生时代起就是这样,每次宋澜来找他,都会给他泡各式各样的茶。
这家伙坚信茶也能润泽alpha的精神网。
*
与此同时,第七星系的中心星球最大夜总会的某一总统包间要求将上酒的服务业由人工换成机器人。
美艳beta少年们穿着一袭露胸露屁股露大腿的长旗袍,悻悻地被撵出门,气得满脸通红。第一次见那么怪的客人,放着好吃的美色不要,非得换冷冰冰的机器人。
宽阔的包厢内,灯只开着蓝绿色的冷光,烟雾缭绕,异常魔幻,像妖怪的洞穴一般。
更魔幻的大概是,在这个一夜值千金的总统包间,里头的两位客人居然在下围棋。
白玉色的棋子上蒙着暧昧不明的光,像被污染了的变种霉斑。
执黑棋的人将脸遮得严严实实,身子也裹着一层黑袍,几乎无法看清他真正的轮廓。
坐在他对面,执白棋者倒显得大方多了。穿着一身第七星系纨绔子弟标配的衬衣长裤,一手花花绿绿的戒指,看起来就像不学无术、只知风月的少公子。
他的脸,也确实让人承认他必须是在情场得利的。深色的眼眸被五光十色的霓虹彩灯渲染,不廉价,反而有种摄人心魄的光泽。
眼冒红光的送餐机器人在这个好看到过分的年轻男人耳畔叽叽咕咕地说话。
叫长青?年轻男人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到他下了,他拈起一枚被灯光污染的白棋,信手摆到了一个位置上。
然后他淡淡地说:杀了吧。
语气平淡得不像一个要人性命的吩咐,而是像很家常地说天气真好。
棋局上,声势浩大的黑龙被轻轻一颗白子断了气。
黑袍人将棋盘一推:盛先生,应该到我们谈正事的时候了。
那位盛先生不紧不慢地将棋盘上的棋一个子一个子地放回盎里:我们不是正在谈么?
黑袍人知道这位盛先生只有二十多岁,却没想到已经是推拉太极的一把好手,讲话如此意识流,和老奸巨猾的千年狐狸没什么两样。
他率先挑明:盛皓城,我们可以给你提供盛秋的所有消息,但首先我们要知道你是不是我们的人。
我一直为贵方提供帮助。盛皓城打了个响指,送酒机器人竟是像散架一般哆嗦起来,没过一会,它眼睛里的红光消失了,低眉顺目地从桌边退走。
我是指真正的我们。黑袍人道,很简单,只要您的一滴血就可以了。
哦?盛皓城笑起来,一双桃花眼多情极了,眸中灯光摇曳,我可不想转头就在虫族发现第二个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人。
黑袍人握杯的力度重了几分。为什么他会了解到这个地步?
盛冬并不知道虫族这几十年来进化出人类的拟态是可以通过人为手段改变的。难道虫族背着他们私下和这个人见过面?
黑袍人敛起笑意:盛皓城,我们很感激你先前对我们的种种帮助,我们是满怀诚意地想要合作。但是盛秋的事,不仅联盟忌惮,在我们这里的保密级别同样极高。
盛皓城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酒,将一小块冰块吞咽下去,喉结微动。
他笑了笑:没什么事我就告辞了。
黑袍人见他作势要走,顿时急了,结结巴巴地道:行了行了,成、成交!
盛皓城刚站起身,听他改口,俯下身,越过桌面,伸手扳起黑袍人面具下的下巴,冲他笑:嗯,乖。那么,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杀喻翰丞呢?
距离极近,黑袍人闻到盛皓城手腕和鼻翼处淡淡的信息素味道。
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他从未闻过过这样的信息素。
冰冷腥凉,陈腐得近乎瘆人了,让人想起飘着渺远雾气的铅灰色天空。
只能看见暗色的惨白。
本来这篇文停止在前三章,不知不觉就慢慢补了那么多一开始根本没想过的情节T T
更文时间跨度也比较长,所以文的节奏可能不太好,真的很感谢大家愿意看!
第49章 譬如
喻南深销了假,回归了军队生活。
似乎一切和前五年相比没什么变化,但喻南深总觉得哪里发生了偏差,没有等他仔细想明白,战火就迫不及待地推着他往前走。
到了夜晚,喻南深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可能不太需要睡眠。或者说,睡眠主动放弃喻南深。
早在五年前,喻南深就有轻微的失眠,好在当时盛皓城主动被动地都同他生活了许久, 盛皓城的信息素供给了喻南深较为稳定的睡眠。
这五年来,喻南深高频率地使用自己的精神力,又缺少alpha的信息素抚慰,失眠在五年里愈演愈烈,喻南深几乎没有睡眠针就睡不了觉。
使用睡眠针就能解决精神问题,喻南深不介意。
但自从摇光之行回来后,喻南深发现自己对睡眠针好像产生了小幅度的抗体。哪怕注入一剂睡眠针,他也不能好好入睡,好像身体睡得沉稳,灵魂却是十分清醒。
他想过是不是发情期的问题。
距盛皓城离开已有五年,期间喻南深的发情期一次也没有造访过它,如同进入冬眠的野兽,到春天才会苏醒。
喻南深不知道这只不可控的野兽的春天在什么时候,只好询问喻翰丞。
喻翰丞给他的建议是三个月打一次喻翰丞特供给他的抑制剂。喻南深像遵循医嘱一般照做。喻翰丞在不知名的星球养了一批科研团队只为了给他瞒天过海,他不是凭一己之力硬扛天性。
他情况特殊,根据健康分析,抑制剂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升级,喻南深每隔一段时间就收到一排崭新型号的抑制剂,然后冷静地将它们注入体内,以备不期造访的发情期。而他身边再没有盛皓城。
喻南深不喜欢失控。第一次第二次发情期来临时,盛皓城半哄半强迫地逼他上床,而第三次,他毫无自保之力地被陌生alpha禁锢,险些遭到侵犯。宋澜当年给他注入的五支普通抑制剂作用不大,后半夜他就被情欲磨醒,发现自己已经汁水淋漓。
他当时很怕一睁眼看到宋澜压在他身上,他知道宋澜绝不会这么干,但omega发情期是诱惑自持的alpha最有效的春药。还好醒来后发现宋澜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