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羹尧也不禁把头连点,又自上床安睡,第二天上过衙门,便向雍邸而来,不向秘阁视事,却先来前厅看望胡震,将昨晚之事悄悄的说了,胡震笑道:“此妇真是狡黠万分,她竟托你来和我说,其实当初,她也不过将一富商之子掠去纵欲而已,其他并无大恶,也只算是李氏弟兄采花的一个报应,我当日本欲诛李氏弟兄为民除害,才深入虎穴,公然叫阵,不想,他弟兄三人命不该死,一个也不在家,却只这妇人出来答话,我因她素有玉面仙狐之名,又适掠有美男在室,才将她制住,略询情由,命其回乡改过自新,并非真要杀她,否则怎能逃出我手?既如此说,这人情不妨全送你身上便了。”
说着又道:“倒是那允禵简放领神机营大臣一事,却不可不留意,贤弟不妨先和此间居停说明,看他的意思如何,再做决定,如须和我商榷,少时再去,最好彼此仍作不知才好。”
羹尧点头,这才向西花厅秘阁走去,雍王一见面便笑道:“二哥昨天有偏我得阅妙文呢,幸而那位胡君替你挡灾,否则那怪物这笔帐岂不全赖在你身上?那便要纠缠好半会咧!”
羹尧也笑道:“原来王爷全知道了,不过这其中还藏着一件大事,所以我特来呈明候示咧。”
雍王把头一偏道:“还藏着什么事?昨日胡君回来怎么并末提及咧?”
羹尧笑道:“这是他走后,直到半夜才得的消息,他怎么会知道?”说着把桂香所言,除有关胡震一事未提而外,全都说了。
雍王大笑道:“我当什么大事,原来是十四阿哥得了领神机营大臣,这神机营,虽然是前明旧制,非亲贵莫属,可是只是一个管火器的队伍,而且到了现在已经萎靡不堪,里面的执事兵丁,无一不是挂名而已,还有什么了不起?老实说,步兵统领在舅舅隆多科手里,还怕他做什么?你且等他干上两天,再看动静不好吗?”
羹尧道:“不过此缺如果外放便得专征,也不可不防咧!”
雍王略一沉吟道:“那是将来的事,以十四阿哥那种将略,即使统上一支劲旅又有什么用处?我的意思,我们在这一方面放松一步,不如暂时由他,静观其变再说,二哥以为如何?”
羹尧道:“如依鄙意,我们自不便出面阻挠,不过如果听其坐大也不好,何不暗中设法乘这圣旨未下之前,传知各王爷,再看看他们的意思如何,岂不是一个驱虎食狼的好机会。”
雍王略一沉思道:“这倒是一个办法,那位胡老夫子,便也早为我决定合纵之策,既如此说,不妨再请他来商量商量。”
说着便着人去请来胡震,告知此事,胡震笑道:“这是王爷的洪福,天赐良机,晚生决当设法游说,令其相互争逐,王爷既然志不在此,不妨作为帮助十四王爷,以促其成,如果诸王之力无法阻止,固然见得王爷独结好于十四王爷,即使不成,则十四王爷与诸王必成水火,绝不相容,恭喜王爷便更易进取咧。”
雍王不由又大笑道:“胡老夫子真我之子房也,只是事在急促,这话怎么能马上传过去咧?”
胡震笑道:“这个晚生自有道理,如等我对诸王一一识荆之后,再为煽动又不足奇了,王爷但请放心,我既能在您面前,把事承当下来,少不得只在这两三天之中,各位王爷必能完全知道,老实说,就此一行,我便打算将这一队血滴子编成咧。”
羹尧故作愕然道:“胡兄难道各王府均有熟人在内吗?这却大意不得,不是靠得住的人,千万不可泄漏咧。”
胡震大笑道:“总领队但请放心,胡某做事,绝无轻举妄动之理,如能见信,还望勿疑,小弟自信,还不至泄漏机密。”
说着又笑道:“小弟向来浪迹江湖,官场素无往来,各王府哪来熟人?不过事在人为,这是诸王的切身利害,各王府材官门客,只要一得信,自必奔走相告各人主子,要传播出去,并不太难,如果必待熟人而转告,倒又着乎痕迹了。”
雍王猛然拊掌道:“胡老夫子之言极是,各阿哥府中人多与宗人府有往来,如今只须着载泽有意无意把话传到宗人府去,便不难全知道咧!”
胡震摇头道:“如命载总管把话传出去反不妥咧,须知此语一出,各方必定穷追来源,如系由此间说出,岂不使十四王爷又生疑忌?如依鄙见,还是由晚生设法比较妥当。”
正说着,忽然门上有人进来道:“回胡师爷的话,现有十四王府程师爷来拜,见与不见,还请示下。”
雍王大笑道:“那怪物来咧,胡老夫子快去敷衍一下,他如要来见我,可推已经出去,不必招惹,免又纠缠不清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