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笑得得意,一振腕,想打开摺扇。
但,倏地,那瘦脸上笑容凝注了!
代之而起的,是一片惊怒欲绝的凶狠铁青!
瞠目张,他作声不得!
摺扇,这一辈子恐怕再也打不开了!
他自己明白,“川中三丑”肚子里也雪亮!
寒铁打成的扇柄,被人做了手脚,两根扇柄,和中间的十几根“扇骨”,完全成了一根!
和进了冶炉熔铸过一般。
这种功力骇人,举世绝无仅有!
摸过这柄摺扇的,除了他自己外,就只那算卦先生一人,再没有第三个人碰过,没错,是他!
那算卦的怕他胡四师爷抢走扇子,按过!
这一按,他胡四爷生平视同性命,数十年没离过手的扇子,成了废物,再也发挥不了威力了!
走眼了,大意、疏忽,一时大意疏忽!
就这么一次!
胡四师爷恨得差点咬碎了一牙,一跺脚,路上那坚逾刚铁的青石,碎了两块,两目足痕宛然,人石数寸。冷哼—声,揣扇入怀!
可是刹那间脸色再次大变,变得更难看,更狰狞!
伸进怀里的手,抽不出来。老半天,胡四师爷才鼠目暴闪骇人寒芒!
狠狠憋出了一句:“好个该死的东西,竟敢……”
“川中三丑”环目虬髯那名急急问道:“胡四兄,怎么……”
胡四师爷咬牙切齿说道:“那东西丢了!”
“川中三丑”自然明白“那东西”何指,大惊失措,立即震住!半晌,定过神来,白面无髯那名,骇然说道:“丢了?胡四兄明明贴身藏得好好的,怎会………”
“有了!”环目虬髯那名突然猛击一掌,道:“胡四兄,莫非那要饭的小鬼……”
胡四师爷一脸狠毒色,点头说道:“别人没碰过我,九成九是他!”
环目虬髯那名霍然转身!
胡四师爷倏伸右掌,出手如风,一把将他拉回,别看胡四师爷手臂瘦得像鸡肋,那半截铁塔般彪形环目虬髯汉子,竟分毫动弹不得!
胡四师爷道:“焦大弟,那儿去?”
姓焦的环目虬髯汉子道:“找那要饭的小鬼去!”
胡四师爷冷笑说道:“焦大弟好糊涂,他还会坐在那儿等咱们了么?不但是他,就是算卦的东西,也早走了!”
姓焦的环目虬髯汉子,双目凶光一闪,道:“胡四兄,那东西丢不得!”
胡四师爷道:“我比你清楚,可是现在毕竟丢了,别急,急没有用,那件东西落在他手里,一时他还脱不了手,我不信……”
姓郝的白面无须汉子冷冷说道:“胡四兄,你可别把他当成一般要饭花子!”
胡四师爷道:“怎么说?”
姓郝的白面无须汉子道:“‘悦宾楼’酒客不少,又有我兄弟跟胡四兄走在一起,他为何偏挑胡四兄下手?又怎知胡四兄怀中……”
胡四师爷神情一震,道:“谁不知道我胡四师爷有钱?”
姓郝的白面无须汉子道:“那有可能是碰的,但他有意无意地躲过了胡四兄那暗含阴煞的断魂掌力,这又作何解?”
胡四师爷鼠目略一眨动,尽射阴狠狡诈色,道:“依郝三弟之见?”
姓郝的白面无须汉子冷冷笑道:“分明跟那算卦的病鬼是一丘之貉!”
胡四师爷瘦脸上浮现一丝诡异笑容,笑得狰狞:“宁可信其是,不可信其非,阴沟里翻船,九十岁老娘倒绷孩儿,我这张老脸上够光采的,走,咱们先回去再说!”
偕同川中三丑,转身匆匆而去!
他到现在才明白,他输了,而且输得很惨!
明白是明白了,可惜太晚了!
由这两件事上,他更连想到算卦的替他算的那两卦,这两卦,如今想来,心里直发毛!
开封城里,有一处僻静荒郊!
这僻静荒郊,紧接着一片乱坟岗,大白天里都瞧不见一个人影儿,这该是开封城最冷清的一方!
但如今在这僻静荒郊的一株白杨树下,却站着三个人!
一个是那黑色长袍,透着神秘古怪的算卦先生!
一个是衣着整齐的“秃顶”老马!
一个则是衣衫破烂,蓬头垢面的小叫化小明!
算卦先生,如今那张黄脸上有了笑容。
小叫花小明,一付嬉皮笑脸!
“秃顶”老马则是恭谨一面神色!
算卦的,望着小明,点点头,笑了:“小鬼头,不坏!二叔教给你那一套,到了你手上,简直青出于蓝,比二叔都行,拿来吧!”
小明眨眨眼,虹着脏,乐了:“那是二叔夸奖,小明就是再学上半辈子也不敢跟二叔您比,二叔这‘妙手君平病郎中招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