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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侯 作者:来自远方

第88节

期间再点亮新的科技树,那更是意外之喜。

越想越觉得可行,赵嘉开始认真思索,是自己入宫面圣,还是拉上魏悦李当户一起。顺路将韩嫣曹时叫上,应该更有保障。

赵嘉单手托着下巴,双眼微眯,嘴角轻掀,愈发显得俊秀无双。

熟悉他的军伍,尤其是在场的沙陵步卒,彼此对视一眼,齐刷刷后退半步,甚至想撒丫子就跑。每当赵校尉做出这样的表情,明摆着有人要倒霉。经验委实太过丰富,他们已经品得不愿再品。

待赵嘉做出决定,从沉思中回转,发现周围清空五米。挑眉看向附近士卒,包括卫青和赵破奴几个在内,再一次头皮发紧,不等赵嘉出声,纷纷背起大盾,扛起圆木,呼啸着向前飞奔,身后留下一地烟尘。

负重跑总比留在原地强!

跑,必须跑!

又过两日,四营休整期结束,开始正式投入训练。

因箭楼尚未重建,训练器械不完整,赵嘉同魏悦李当户商议,索性将击靶改成对s,he。同时将坑底挖深并埋设机关。士卒从一端滑下去,想要攀爬而上,除躲开机关,更要战胜其他对手,争抢到唯一一条绳索。

“爪钩不能随身,还有手弩。”

重新制定过规则,赵嘉、魏悦和李当户先后下场测试,曹时自城内归来,也在训练场走过一遭。

可惜他运气不好,恰好遇见赵嘉第三次提升难度,魏悦和李当户一同披甲上场。其结果就是,非但没抢到绳子,反而被踩进坑底,最后是顶着几个大脚印被亲卫抬出校场。

对于新设的机关,赵嘉仍不十分满意,始终想着去挖墨家大佬。

巧的是,韩嫣自城内归营,带来刘彻五日后将至林苑,同行有兵家、墨家诸位大贤的消息。

“陛下要来?”

刚结束一场训练,赵嘉摘下头盔,咕咚咚灌下整碗温水,坐在校场边休息。听到韩嫣所言,立刻生出兴趣。

“阿多,天子有意再观演武。”

韩嫣同样席地而坐,对赵嘉解释刘彻的用意。

先前兵家大佬接连入京,为展示能力,请旨在林苑练兵。窦婴自己跳坑,脱身不得,索性拉上王信和陈午一同被虐菜。

如今兵已小成。

为验证这五千人的战斗力,早在宫宴当日,刘彻就生出郊外演武的念头。

“练兵这几位绝不简单。其中一人的传承,远可及春秋名将司马穰苴。孙子、吴子、尉缭子等更不必说。”韩嫣表情严肃,给出赵嘉更多消息,“先前几人在宫内议兵法,天子命博士在旁记录,单是录下的简牍就超过三十箱。”

“除此之外,其中一人练兵之法,颇类淮y侯。”说到这里,韩嫣略微压低声音。

韩信秦末投刘邦,为汉高祖打天下立下汗马功劳,最终却被斩杀长乐宫,夷三族。时至今日,他的名字虽不算是禁忌,但也极少被人提及。

韩嫣刻意告知赵嘉,说明这其中必有蹊跷。

“莫非是淮y侯后人?”赵嘉下意识道。

话出口又觉得是自己想多。

毕竟韩信三族尽灭,想留下直系后代的可能微乎其微。动手的是吕后,当时的丞相也有参与,自然不会留下任何纰漏。

“尚不确定。”韩嫣摇头,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陛下是什么意思?”赵嘉压低声音。

“陛下没有明说,不过意思很明白,事已过去多年,如其真心报国,有才当用。”

韩信因何而死,历史自有论断。

政治不敏感、功高震主、上位者疑心等种种因素结合在一起,注定他的悲剧结局。

以刘彻的观点,来人是韩信后人也好,不是也罢,只要有真才实学,能练出强兵,为汉开疆拓土,驱逐强敌,他愿意给予官职荣耀,加以重用。

这是一个帝王的胸襟,一个志在四海八荒,决意扫灭汉朝强敌,创不世功业的霸主气魄。

刘彻够强,所以他敢用强者,愿用强将。武帝在位前三十年,这一点表现的尤其明显。

汉武朝奠定的基础,汉军之强为世瞩目。

哪怕是东汉末期,国库空虚,朝堂乱成一锅粥,汉军照样能灭羌乱,剿黄巾。如果不是有人死拖后腿,战场上的汉军绝对能扫平一切不服。

除秦朝之外,在任何一个封建王朝末期,这都极其罕见。

有疑似淮y侯后人出现,刘彻第一个念头不是杀,而是用。只要能杀匈奴,能拓汉疆,他可以予其高官厚禄,甚至可以赐姓,让其身份彻底“洗白”。

和韩嫣一番交流,赵嘉大致明了刘彻的意图。

这次林苑演武,主要是检验五千新军,看看这些兵家大佬是否有真才实学。有才的留下重用,滥竽充数的趁早走人。同时也能锻炼四营,避免连胜之下养成骄兵。

“今夜我等再议,将诸事安排下去。”赵嘉站起身,重新将头盔戴好,“参与演武的将兵,不如抽签来选。”

要把握更多胜算,大可以选各营ji,ng锐,甚至全点沙陵步卒、云中骑和上郡骑兵。但在赵嘉看来,这么做无多大意义。

天子要看的是四营整体实力。

既然如此,无妨抽签,选到谁是谁。

四营几次联合作战,彼此早有默契,无需担心会手忙脚乱。

“谁来领兵?”韩嫣随赵嘉起身,活动两下手腕,准备稍后换下深衣,也到校场中过一场。

“抽签。”赵嘉紧了紧腕上护臂,笑道,“既然要公平,自当公平到底。想必曹君侯也不会反对。”

“倒也是。”

韩嫣笑了,当下不再多言,回营房更换铠甲。

赵嘉留在原地,拿起长弓,试了试弓弦,想起宴会当时,不免摇头失笑。

他的预感果然很准,天子的确要挖坑。

不过对他来说,跳这个坑不算亏。

若能在演武中取胜,得龙心大悦,想趁机挖几个墨家大佬,让他们“赔偿”玩雷击造成的损失,应是水到渠成,没多大困难。

第两百四十五章

元光二年,冬十月, 天子行幸林苑。

丞相卫绾、大将军窦婴、御史大夫直不疑、大行令王恢、太农令韩安国和太仆公孙贺等朝臣随驾。队伍之中, 数名葛衣赤脚的墨者坚持步行, 腰佩刀剑、形容威严的兵家大贤则安坐车中。

儒家、道家、法家、纵横家等学派大佬自动自觉跟上,都对接下来这场演武很感兴趣。说白了, 看热闹不嫌大,想亲眼见证一下,兵家几位对战天子亲兵, 究竟谁能更胜一筹。

几位兵家大佬本意是一展才学, 在演武中放水, 完全是不可能的事。待战阵排开,必然会竭尽全力, 发挥出百分之二百的能量, 专为压过四营亲兵。

窦婴坐在车内, 偶尔回头看一眼闭目养神的兵家大佬, 思及多日来被虐菜的经历,不由得为赵嘉等人担忧。

四营征草原, 讨百越, 立下赫赫战功, 迄今未有败迹。去岁深入河套, 一举歼灭白羊王和楼烦王所部, 立下大功。从将官到士卒,不说身经百战、从刀枪血雨中走出,实际也不差多少。

然而, 兵家掌握数百年传承,从先秦至汉,所有的兵法典籍乃至战争记载,他们都有抄录乃至原本。

被虐菜这些时日,窦婴切身体会到,这些人确有高世之才,绝非纸上谈兵的泛泛之辈。

五千兵卒都是从更卒中挑选,其中半数以上未曾上过战场。经过月余c,ao练,已经做到令行禁止,鼓声不停,军令不下,刀锋逼至眼前,依旧岿然不动。

忆起自己不知底细,率领一千正卒和这支军队对战的经历,窦婴一阵头皮发紧。

同他有类似想法的,还有堂邑侯陈午和盖侯王信。两人的军事才能比不上窦婴,被兵家大佬虐到怀疑人生。

三人聚到一处,陈午和王信看窦婴的眼神都带着怨念。

幸亏演武来得及时,他们不需要继续和大佬一同“练兵”。如若不然,他们百分百会控制不住双手,必然要抄起刀子,和拉他们入局的魏其侯决一死战!

死贫道不死道友,这是舍己为人;死道友不死贫道,算是损人利己。

贫道必死无疑,但要拉着道友一起死,这算怎么回事?!

朋友就是这么做的?

当朝大将军也不能如此坑人!

在陈午和王信的怨念中,车驾一路来到林苑,中途不停,由接驾的曹时、韩嫣等在前引路,径直来到演武场。

演武场设在林苑西侧,早前王国军队同边军对战即选在此处。

考虑到列阵需要,四周的杂草矮树均被清理,场内土地也被平整。林中木楼仍在,并且增加高度,别说彼此竞争,纵然没有干扰,想要攀上顶层也绝非轻而易举之事。

演武场旁建有高台,高度足有三米。战斗开始之后,天子和随员可登台瞭望,将战况一览无余。

高台两侧立有鼓架和木桩,架上设皮鼓,木桩上遍cha旗帜。

以场地中轴为界限,双方在场内列阵交锋。谁先突破对方防御,取下五面旗帜并敲响皮鼓,即为本场胜者。

五千人分成五队,各由一名兵家大佬指挥调度,和四营进行比试。战后选出头三名,入林登塔争旗,确定最终胜者。

这样的安排,使参与练兵的大佬都有机会一展长才,并能最大程度避免“浑水摸鱼”。而且五人用兵方式不同,对四营来说是不小的考验。

抵达目的地后,刘彻率先登上高台,演武就此开始。

为做区别,凡兵家大贤率领的队伍,皆在臂上缠绕布条,暂以虎贲为名。挑选出的四营亲兵俱着黑甲,号为鹰击。

宦者从高台传旨,数十名壮士抡起鼓槌,隆隆战鼓声响彻校场,一声急似一声。至最激昂处,壮士齐声大喝,用尽全身力气,重击最后三声。

“战!”

五千虎贲以长矛顿地,发出邀战之声。

“武!”

黑甲亲军以刀背击盾,分毫不示弱。

战意在空气中弥漫,不断凝聚蒸腾,似化作两尾苍龙,发出声声龙吟,飞腾盘旋,直冲九霄云汉。

鼓声停,吼声亦停。

虎贲军分出千人,一名年约四旬、身着皮甲的汉子站在队首,相貌十分寻常,放到人堆中转眼就会消失不见。唯独一双虎目炯炯有神,眸光犹如利刃,扫视而过,如刀刺在人身。

随他举起右臂,一千虎贲迅速成阵,盾手在前,列出的却不是长阵和方阵,而是趋近圆弧。在盾牌缝隙之间,长短矛林立,并有刀牌手和弓箭手隐匿其间。

这样的战阵十分陌生,四营是第一次遇到。

“此人不好对付。”赵嘉手按刀柄,走到魏悦身侧,低声道,“是否该提醒曹君侯?”

魏悦看向长刀出鞘,准备第一个率军出战的曹时,见韩嫣已经上前,单手按住赵嘉的肩膀,对他摇了摇头。

“阿多也说过,天子要看的是整体实力。”

此人强归强,曹时也未必会输。

几人一同从腥风血雨中走出,此前又克服寒冬,在y山南麓同匈奴鏖战,积累丰富经验。纵然来的是兵家大贤,也不该妄自菲薄。

最重要的是,曹时的韧性极强,“打不死的曹校尉”绝非浪得虚名。彼此身为同袍,托付后背与性命,无论如何都必须给予信任。

“看一看再说。”

明白魏悦的意思,赵嘉点点头,没有多言。

曹时显然也看出对手很强,非但不感到为难,反而斗志更盛。

随他出战的千名军伍无需号令,屯长、队率、什长、伍长各司其职,鱼贯步入校场,一扫之前的慷慨激昂,迅速变得沉默。

在沉默中列阵,在沉默中立起盾牌、支起枪矛。

刀盾手伏低身体,以刀背轻击臂上圆盾。弓箭手结成队列,去掉尖头的箭矢搭上弓身,弓弦拉满,盈如满月。

呜——

号角声起,三百骑兵从曹时率领的战阵两侧出现。虎贲军依然如故,竟是完全没有安排骑兵。

“全为步卒?”

见对方如此排兵布阵,李当户和韩嫣诧异之后,不约而同看向赵嘉。

四营之中,赵嘉最ji,ng步兵。

他所部同样ji,ng通齐s,he,论起ji,ng锐,还是首推沙陵步卒。

看出两人疑问,赵嘉开口道:“此等战阵我未曾见过。且未经交战,我无法断定这千名步卒战力如何。”

“阿多也无法断定?”李当户诧异道。

“无法。”赵嘉实话实说。

事实上,经过仔细观察,他发现对方的结阵方式颇为松散。

除非对方是样子货,徒有其表,才会出现这么大的缺漏。要不然,就是另一种可能,大阵之中套小阵,千人能够结阵,百人甚至数十人一样可以。

闯入这样的战阵,四面八方都是敌人,没有绝对的数量优势,胜算恐怕不大。

赵嘉将自己的担忧说给魏悦,其后目光锁定校场,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

战斗开始后,曹时有意取长补短,以勇猛填补谋略不足,先率骑兵冲一回。刚得过就刚,刚不过也能为步卒开路。

“冲!”

长刀在手,曹时挥动缰绳,驱策胯下战马不断提速。

三百骑兵结成锋矢,朝对面的圆阵狠凿过去。

双方接战的刹那,圆阵忽然向左右分开,盾手让开位置,放三百骑全部入阵。其后迅速归位,将大盾合拢,切断前方的骑兵和后方的步卒。

“什么?”

看到如此变化,刘彻不免惊讶。

窦婴、王信和陈午互相看看,皆面露苦笑。

他们当初入营,没少被这样的战阵狂虐。以此阵的杀伤力,别说三百,就是三千骑兵,照样会被困住,不死绝不算完。

见曹时被困,赵嘉的神情也为止一变。

这样的结阵法,乱中有序,步步为营,将兵冲得越是勇猛,就会越快落入陷阱。

“王孙,”赵嘉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韩嫣,低声道,“你之前说的莫非就是此人?”

“确是此人。”韩嫣颔首道,“此人最擅步兵,而且擅长乱战,对骑兵猛将有克制之法,极类当年的淮y侯。”

赵嘉沉吟片刻,又将视线移回战场。

如之前预料,曹时越是勇猛,战阵就锁得越紧。随他冲锋的三百骑,除云中骑之外,连上郡骑兵都像是被捆住手脚,左冲右突,杀敌超过两百,周围的敌人却丝毫未见减少,反而像是更多。

“杀!”

预感到情况不妙,曹时索性放开厮杀。将演武视为真正战场,拿出同匈奴拼杀的凶狠,率最后五十名骑兵,硬生生杀开一条“血路”。

在他即将冲破战阵时,两队弓箭手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三轮齐s,he之后,仅十余骑冲出圆阵,余下尽被留在阵中。

不提曹时狼狈,指挥变阵的中年汉子,见到冲出去的十余骑,竟也是面露惊讶,似乎没有想到,以千人困三百,竟还有人能冲出去。

骑兵冲阵未成,步卒未有半分退意,随哨音不断向前,以刀盾枪矛正面击敌。

四营将兵有丰富的战场经验,能在对战时做出准确判断,为同袍进行掩护。虎贲军仰仗调动指挥,结成一个个小阵,同对手战得旗鼓相当,甚至一度占据上风。

不过,随着百名沙陵步卒一波爆发,拼着以命换命,锁定对手的伍长、什长和队率,彻底打乱对方的指挥调度,胜利天平开始向亲军倾斜。

中年汉子见事不对,在乱中改变战阵,收缩防御,令余下的五百人团成刺猬,使亲军投鼠忌器,无从下手。同时观察战机,借曹时求胜心切,指挥步卒打出一波反击,死死锁定沙陵步卒,准备打掉最大的威胁。

曹时察觉到失误,不得不改变策略。既然对方团成刺猬,索性自己也团,大不了一起耗时间。

两只刺猬团在校场,针锋相对,谁也奈何不了谁。

其结果就是,天子实在看不下去,宣告此战结束,直接统计战损,死伤少者胜。

“虎贲胜!”

在曹时不甘的目光中,中年汉子越过校场,取下象征胜利的战旗,随后敲响皮鼓。

曹时下马摘掉头盔,看向对面的赵嘉,沮丧道:“如果是阿多和季豫,必不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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