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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累了,要不直接睡觉吧,改天再说。”流川磨磨蹭蹭去浴室,一副极其困倦的样子,他还没有完全适应当爸爸这件事的挑战难度。
仙道哪肯放过任何一个趁虚而入的机会,相拥而眠的姿势更加方便他黑暗中摸索,身边人唯有叹气,想要好好休息眼见是做不到了。
“总觉得葵酱占据了我们生活的99%,剩下那部分你给了kinako,我的那份不见了……”某人委委屈屈贴着爱人脖颈埋怨。
“那你想怎麽样?”流川也不知该说些什麽,先提出领养孩子的是仙道,如今孩子领来了,又开始介意两人世界太过拥挤,倒底还是太年轻。
以退为进恰恰是某人最擅长的伎俩,退得委委屈屈后重新提要求就变得非常合理:“你要补偿我,不许假装喊腿软,不许中途睡着,不许……”
流川无奈用手臂遮眼:“行吧,动作快点,不然等下真睡着了别怪我不专心!”
Maazi光阴似沙
12年后。
仙道驾车从知床宇登吕港的沿海公路驶过,目之所及渺无人影,心绪有如加太满的油箱经不起晃蕩,溢出满腹焦灼几近抓狂。
前一晚,葵与流川大吵一架,流川放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狠话,仙道无奈夹在中间当和事佬,好说歹说劝父女俩千万冷静处理,不料“冷静”结果是,淩晨时分葵离开民宿,偷偷拎着行李出走了。
孩子转眼不见了,饶是好脾气惯了的仙道也开始跟流川急眼,像个原地乱转的陀螺,直晃得人眼晕。
“枫,出门在外玩,你就不能少念她几句吗,孩子一时头脑发热,情有可原嘛!”
15岁的青春期少女非常敏感,即使葵从小聪慧懂事,到了叛逆年纪难免频繁顶撞父亲们,流川又是操心的命,见不得孩子行差踏错,每一步都想提前规划好。
听到丈夫埋怨,流川很是不悦,狠狠瞪了对方一眼:“都怪你,宠得她无法无天,说什麽要搬出去独立生活,越来越出言不逊,她有什麽资格自视甚高,嗯?”
“枫,葵酱顶着健司哥同款脸够可爱了,从小没让我们伤过神,成绩向来top,这种天使宝宝你还想怎样?有个性不是坏事,可以好好引导的嘛!”
两人相互怨怼了一会,终究担心女儿出走途中遭遇不测,最后流川只好敲响了隔壁房间的门搬救兵,毕竟那里有把葵视作掌上明珠的另外两个爸爸。
藤真听完事发经过概述,二话不说拉上牧往外走,大家商量分头行动,要人工搜寻知床半岛,不啻是个大工程,但愿机缘巧合。
“葵酱这孩子很理智,一时负气罢了,你别太担心。”牧边开车边安慰副驾的藤真,关键时刻不能自乱阵脚,他素知藤真与葵的情感联结异常深厚。
“都离家出走了谈什麽理智!哎呀你能不能别走这条路,看着就冷僻,她不可能去那里的!”藤真恨不得抢过方向盘,对牧依然沉得住气表达了某种程度上的不解。
牧惟有苦笑,婚后12年就是这麽过来的,凡是藤真健司全神贯注的人事物容不得他稀释,年岁越大反而越是霸道,除了自己纵容出来的还能怪谁。
此刻葵独自站在Furepe瀑布前,从观景台眺望附近的悬崖绝壁和鄂霍茨克海,听说瀑布在当地有“少女之泪”的爱称,附近步道周边经常有成群的虾夷鹿出没。
她很在意流川昨晚说的话,原来在父亲眼中始终是任性的小孩,而不是一个拥有成年人思维的特殊天才,“你不肯踏踏实实,最终只会浪费天赋一事无成!”
尽管深知流川怕她过于骄傲失去对前路的清醒判断,但至少不该质疑她独立生活的能力,葵想要更多的自由空间呼吸,他们给她的爱太多太窒息了,就连小小挫败都像辜负。
“我算不算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葵托着腮凝望远处走来的一对母女,她们手牵着手相视而笑,令葵不由想起TAMPAX棉条和彩子阿姨,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记得几年前初潮突至,葵下了体育课不知所措,脑中模模糊糊对生理知识的涉猎,不足以解决她的疑惑与羞窘,校服脱下来围在腰间,遮遮掩掩回了家。
那段时间仙道常出差海外,流川也忙于出版社事务,藤真待在画廊策划ART FAIR TOKYO布展的事,至于牧,倒是第一个接起求助信息的爸爸。
可惜牧对于女孩子来姨妈这件事毫无经验,赶到仙流家中一看,葵将自己锁在浴室里,隔着门隐隐传出啜泣声。
“葵酱,不要怕,长大必经之事,没什麽好难为情的……”话虽如此,老父亲自己先难为情起来,少女隐私是中年男人不好擅闯的禁地,哪怕早有亲情基础。 ', ' ')